758 爭權奪勢

文唐 758 爭權奪勢

火車才是眼下岳山最關心的地方。

“已經造出了四種不同的火車頭，您這邊來，我帶您去看看。”田順谷道。

這時賈有皆以有公務要處理為由先行離開了，就剩下書院的幾名師生在這里。

岳山敏銳的察覺到他離開后分為似乎輕松了不少。

這里面有故事。

而且他腦海里已經出現一個自認為比較靠譜的劇情，爭權奪勢。

不過他什么都沒說，就這樣跟著田順谷等人走了五六分鐘來到了一大片空地。

讓他驚訝的是這里居然有一條鐵軌，一條真真正正的鐵軌。石子墊底，上面有橫木，橫木上方是兩條鐵質的軌道。

軌道的一頭是一所巨大的廠房，房子里停著兩輛大鐵疙瘩。順著軌道往另一頭看去，約莫有兩三百米長，盡頭同樣是一所大房子。

岳山不禁加快了腳步，很快就來到廠房里，近距離看到了這兩臺機器的真容。

很熟悉又很陌生，他也沒見過真正的蒸汽火車，只在博物館見過火車頭。眼前的這輛蒸汽火車頭和前世他在博物館里看到的那種，模樣很相似。

他激動的走到一輛頭前，伸手撫摸這個大鐵疙瘩，就好像看到了大唐的未來。

兩輛火車頭模樣差不多，但大小不一樣。大的那一輛全長有十米，小的這一輛只有五米左右。

“四輛蒸汽火車頭我們分別按照五米、十米、十五米、二十米四種規格建造。這兩輛是小的，十五米和二十米的在對面廠房。”田順谷驕傲的道。

“造出他們來不容易吧？”岳山問道。

“有您給的草圖，并沒有多難。”田順谷謙虛的道。

這時一名學生道：“難我們不怕，最氣人的是有人拖后腿制造麻煩。”

“小韓，別亂說話。”田順谷趕緊制止他，又擠出笑容對岳山道：“您別聽他的，小孩子不懂事瞎說的。”

“小孩子才不愿意說謊。”岳山轉身看向韓朝水，道：“趁現在沒外人，有什么事情都告訴我，我替你們做主。”

這個學生岳山有印象，就是發現黃銅可以當密封材料的那個人。

韓朝水氣憤的道：“就是那個賈有皆，他一來就想搶奪蒸汽機廠的管理權。把我們當奴隸一樣使喚，還不讓工部的工匠聽我們的，還卡我們的材料……”

初生牛犢不怕虎，韓朝水倒豆子一般把去年工廠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一遍。

總結起來就是，工部的人想奪權把蒸汽機據為己有，想出了各種各樣的下作手段逼迫田順谷等人就范。

田順谷等人自然不愿意就這樣灰溜溜的走，丟不丟人且不說，這東西是岳山造出來的，要是丟了怎么交待？

他們找過王績，但作用不大，人家根本就不賣他這個面子。

說白了，誰不知道蒸汽機是怎么回事兒？他們既然下定決心要搶，就沒打算留什么面子。

岳山雖然勢力龐大，但也不是沒有對手，或者說并不是所有的對手都像長孫無忌那樣給雙方留有余地。

沒有辦法的情況下，田順谷就把物理學院的所有學生都拉了過來。用不動你們工部的人我們就自己動手，卡我們的材料，我們就自己出錢買。

弄到最后工部那群人發現實在沒有辦法了，繼續這樣對抗下去倒霉的還是他們，不得不妥協。即便如此雙方之間的齷齪也一直存在。

“工部的那些工匠都不錯，愿意和我們一起配合。就是那些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我親耳聽到他們逼迫那些工匠給我們制造麻煩。”

“發現潤滑油和卡尺的工匠，院正提議給他們豐厚的獎賞，被姓賈的給否定了。而且他還把那兩個工匠給發配去干最苦最累的活兒。”

“剛才您說要厚賞那兩名工匠他的臉色就很難看，這會兒估計去想辦法補救去了。”

岳山聽得怒火萬丈，看來有些人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們。

不過他沒有把自己的怒意當著學生的面爆發出來，而是安撫道：“好，我知道了。放心，你們受的所有委屈和苦楚我都會幫你們討回來的。”

“我們相信院長，您回來我們就放心了。”學生們紛紛說道。

“你先帶著所有的師生回書院，走的時候把屬于我們的東西全帶上。尤其是書面資料，一個紙片都不要留下。”岳山對田順谷道。

“啊，這……這里怎么辦？不要了嗎”田順谷驚訝的道。

“怎么可能不要，放心去收拾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過幾天如果你們愿意，完全可以用另一種身份回來。”岳山道。

和那些人勾心斗角了那么長時間，田順谷的情商得到顯著提高，他意識到岳山要搞大動作了。

有些擔憂又有些興奮，但還是聽話的道：“好，我這就把大家叫回去。”

說完對其他人說道：“同學們，去叫人，咱們收拾家伙回書院。”

“哦！！！回去嘍。”學子們紛紛歡呼著往四面八方跑去。

最后看了一眼蒸汽火車頭，岳山頭都不回的就往外走。一開始他還想試試車，現在完全沒那個心情了。

有些帳必須要現在就算清楚，否則他如何對得起這些跟著他混的人？別人又會如何看待他？

還沒走到工廠門口，就見賈有皆帶著一臉惶恐的跑過來道：“哎呀呀，岳公，岳公，可不能如此啊，工廠離不開他們呀，他們都走了這工廠可怎么辦吶。”

岳山就好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笑道：“他們畢竟是書院的師生，這么久沒回書院像什么話。先讓他們會去休息幾天，要是有需要再讓他們過來嗎。你說是不是。”

“這……這……哎，岳公，下官有什么不是的地方您盡管打盡管罵。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呀。”賈有皆道。

“賈主事這是哪里的話，咱們初次見面說什么得罪不得罪的，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多小氣呢。”岳山繼續笑道：

“行了，這么大的廠子都要靠你管理，事情肯定很忙，趕緊去忙吧不用陪著我了。去吧去吧。”

“我……我……”賈有皆還想說什么，但見岳山扭過頭根本不理他，只能垂頭喪氣的走開。

只是他并沒有返回工廠內部，而是拐了個外從側門離開，快馬加鞭往京城方向趕去。

就在他離開不久徐山鷹也從側門走出，看了看馬蹄掀起的煙塵又折了回去，找到岳山后就把剛才看到的匯報了一番。

岳山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就置之不理了。

田順谷等人要走馬上就驚動了所有人，大家紛紛圍了過來詢問情況，還有人上前挽留。

當得知無法挽回的時候也沒有責怪他們，大部分都一邊惋惜一邊幫忙收拾東西。

有了這些人的幫忙，他們收拾的速度變快了不少，就算如此也用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收拾好。

等所有人一個不少的離開，岳山才帶著徐山鷹踏上了去京城的道路。

一路直奔永安宮門口，很順利的見到了李世民。

不出所料的是，在這里見到了工部尚書張亮。

不知道剛才他在和李世民說什么，反正見到岳山后表情很不自在。

“翠嵐你來的正好，張卿和我正說你呢。”李世民笑道。

“呵呵。”岳山輕笑一聲道：“那真是太巧了，我也正好有事情找圣人和張尚書。”

李世民看了一眼張亮又看了看岳山，已經意識到恐怕這兩位大臣之間起齷齪了。不過他面上卻絲毫不顯露，微笑道：“那真是太巧了，不知你找我和張卿有何事？”

“圣人，我剛才去蒸汽機廠看了一下，蒸汽機的制造技術已經成熟，普通工匠也能制作。火車也已經研究出來了，就差修筑軌道。”岳山一臉認真的道：

“書院的任務已經完成，我準備把工廠全權移交給工部，讓師生們繼續會書院讀書。”

“哦？”李世民再次看了張亮一眼，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道：

“剛才張卿還向我夸贊書院的師生工作辛苦任勞任怨，是蒸汽機工廠的頂梁柱不可或缺的核心，還要請令厚賞他們。”

“我現在竟一時不知道該相信誰的話了。”

岳山先是感激的朝張亮行禮道：“張尚書實在過譽了，那就是一群孩子什么都不懂當不得你的表揚。蒸汽工廠能有今天皆賴你的支持和工部諸位同僚的操勞，和他們實無都大關系。”

然又對李世民正色道：“圣人真正應該表彰的是張尚書和工部的諸位同僚，至于書院的師生，為國效力是應該的，一點微末之功不足提，不足提。”

“哬……我……”張亮一臉醬紫，半天說不出話來。

李世民饒有興趣的問道：“張卿，不知道你是否認同翠嵐的話？”

張亮吸了口氣，道：“臣……臣……實在……實在愧……愧不敢當。岳候……岳公剛出征歸來對這里的情況或許還不太了解。”

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就控制住情緒，說話也越來越順暢：“臣以為當是書院的師生功勞最大，臣和工部同僚只是從旁協助不敢居功。”

“岳公把書院的師生撤走，恕臣不敢茍同。離了他們，蒸汽機廠馬上就會停工。”

“我知道岳公心系學子，想讓他們好好讀書增加學識，然而蒸汽機事關國運還請岳公以大局為重。”

見他說的情真意切，李世民也一時間拿不定主意了。

然而張亮的話音剛落，岳山就迅速且狀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此言大善，不知是哪位高人教的？”

張亮正說的痛快，下意識的回了一句：“我家夫人……”

話說到一半才猛然意識到不對，但在想收回已經完了。只能強行解釋道：

“圣人您是知道我的，就是大老粗一個什么都不懂也不會說話。我家夫人乃大家閨秀，經常教我如何說話做事，臣確實獲益良多。”

然而不管他如何說的多合理，都無法解釋他是如何知道岳山會來這里，還會撤走書院師生，并事先準備好這一番話的。

本來還拿不定主意的李世民頓時就知道誰出了問題，不過他是帝王，此事有涉及兩位重臣，他不會僅憑幾句話就輕易下結論。

只見贊揚了一番張亮夫妻情深舉案齊眉什么的，似乎絲毫沒有發現其中的異常。

到了這個程度岳山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說了，剩下的事情就看李世民怎么處理了。又聊了幾句之后他就當先告辭離開。

不過他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折去東宮看望了一下自己的兩個徒弟：武暢和李象母子倆。

和武暢聊了一會兒，讓她有事情就傳消息給他，就離開了。

三天之后李世民下旨張亮調任刑部尚書，看似平調，以實權而論算是降了半級。

以前六部里面禮部權力最小，工部次之，刑部掌握部分司法權，排名坐三望二。

然而自從科舉歸禮部之后，禮部就成為了實打實的第二大實權部門，僅在吏部之下。

工部也因為鹽場、商業發展、礦業大開發、軍備更新、商業發展等等因素實際權力日漸擴大。

只有刑部，實際權力縮小了一半還多。以前刑部既掌管律法的制定，又擁有刑事案件的復核權，還擁有一部分審理案件的權力。

然而，自從提刑司體系建立，司法大全大半都歸入大理寺。刑部就只剩下復核重大案件，制定律法的權力。

可以說，真按照實際權力來說，刑部現在反而是排在最末尾的那個。所以說張亮看似平調，實則貶官半級。

而接替張亮位置的是右衛大將軍武陽縣公李大亮。

雖說朝廷規定文武分離，但文官轉武官武官轉文官這條路還沒有堵死，更何況李世民親自下旨讓他轉文官，沒有人敢提意見。

李大亮上任后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對工部進行了一次大清理，更換了至少三分之一的官吏。

其中有一個不被所有人關注的小人物賈有皆，直接被免職。

所有人都被他這種雷霆手段給震懾住了，這不符合他的性格，也不符合官場的規矩。

就算你想把工部換成你的人，可也不能這么著急這么倉促吧？吃相太難看了點。

然而李世民卻完全同意了他的做法，不管誰彈劾一律留中不發，這下即便再遲鈍的人都知道發生什么他們不知道的事情了，在也沒人敢彈劾這件事情。

李大亮前腳清理過工部，后腳就親自去四姓坪拜訪了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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