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北京夢

宅男的野望 第八章 北京夢

當晚南宮影和雅柏菲卡自然是在方家過夜的，方家只有方母苗翠花一人cāo持著綢緞鋪，方父方德在方世玉十六歲那年去世了，不過老爺子那時候已經七十七歲高齡，也算是喜喪了。(

錢人，錢人，，。)至于方世玉的兩個哥哥，同為少林十虎的方孝玉與方美玉則無緣得見，據方世玉說是在外地跟他干著一樣的活兒，不過苗翠花對三兄弟和武當爭斗并不支持，言談中多有提及此事。

苗翠花是江湖兒女性格豪邁不拘小節，正如方世玉所說“咱方家不在乎你是不是洋人，投脾氣的就是兄弟”，對于自家兒子帶朋友來家里住宿表現的相當好客，忙前忙后的招呼晚飯讓南宮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想必方世玉養成現在的性格也與自己母親不無關系。空閑時南宮影還與方世玉較量了一下武功，現在神槍李書文等人尚未橫空出世，八極拳雖已創出也只在北地流行，廣州并無流傳，方世玉對于這種打法靈活卻不失殺傷力的外家功夫極為稱贊。

到了晚上席間，南宮影對于中餐的適應程度也讓方家母子頗為驚訝，他們絕對想不到面前這個小洋人骨子里是一個中國人的靈魂。不過雅柏菲卡這里就有些難堪了，因為這姑娘不會用筷子這種被無數外國人詬病的使用方式最麻煩的餐具，事實上現在的雅柏菲卡連刀叉都用不太利索，圣斗士時間緊任務重哪有那功夫做桌子旁邊吃西餐呢？一般都是直接上手抓的。最后的解決方式就是南宮影哭笑不得的喂雅柏菲卡吃東西，把這個害羞的姑娘鬧了個大紅臉。

宴席就是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菜過了五味就該酒過三巡了，然后雅柏菲卡就又鬧笑話了。南宮影這邊兒跟方世玉劃拳拼酒呢，這丫頭趁著南宮影不注意，出于好奇偷偷的嘗了一點白酒。然后...杯酒沾唇女立撲唄還能怎么著？哪怕這個年代蒸餾白酒技術還沒有完全發展起來，酒的度數都不高，但是白酒的勁兒可是在那兒擺著的，怎么可能是雅柏菲卡這個完全沒喝過酒的十一歲小丫頭喝得起的？

南宮影估摸著雅柏菲卡當時的感覺就是一股熱氣直沖腦門兒，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俗稱喝酒上頭。喝醉的雅柏菲卡睡得死沉死沉的，最后是被南宮影抱進客房的，因為根本就拖不動，南宮影也算知道“死沉”是個什么概念了。小丫頭睡著的時候那蹭來蹭去的小模樣可愛到爆，把苗翠花都差點兒刺激的母性泛濫。估計rì后小薩莎應該也是這么個萌模樣。前提別是爺化版的。

南宮影覺得自己決定去意大利打個預防針真的太tm明智了。

第二天早上南宮影就與方家母子作別，并約定差不多半個月以后可能會再來一趟廣州蹭頓飯，反正到時候離開中國肯定還得走一趟海關，全當是順便。他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孩子，一點也沒有穿越黨應有的“上籃走六步。誰也攔不住”的無視規則的壓迫力。之后南宮影就使用瞬移帶著雅柏菲卡到了直隸省，其實也就是現在的河北地區。不過雅柏菲卡卻一直軟綿綿的靠在他身上。南宮影有些好笑的聳了聳肩：“怎么丫頭，一晚上了酒勁兒都沒消，這還暈呢？”

雅柏菲卡扶著額頭點了點頭：“原本不怎么暈，一傳送就又暈起來了，不僅僅暈，而且還頭疼。‘酒’真不是個好東西。以后再也不喝了。”

南宮影心說得，這還給逼出個酒精恐懼癥，不過攏共喝了不到兩毫升酒就能宿醉到第二天早上，雅柏菲卡這酒量也算是少見的小了。南宮影想了想。最后一個腦瓜崩彈在了她光滑的腦門兒上：“該，看你以后還敢亂吃東西！”

不過訓斥歸訓斥，南宮影還是用小宇宙替雅柏菲卡緩解了一下酒勁兒，要不然一會兒就沒法玩兒了。話說又能治外傷又能解酒，南宮影的變異小宇宙也夠神奇的，基本能和“內力”這種天朝特產一較高下了。有些歪樓了，僅僅是幾分鐘之后，雅柏菲卡就從醉的病懨懨的狀態恢復成了那個活力四射光彩照人的小姑娘，之后兩人就直奔附近最大的城鎮——天津衛而去。

直隸省作為天子腳下皇城根兒，自然是比廣州那個龍蛇混雜時不時還要上演街頭火并的地方好玩兒多了。當然人民的思想也要更加保守一些，一路上雅柏菲卡裸露在外的雪白肩膀和小腳以及走動間露出的小腿招致了不少的議論，但是倆人都毫無反應，南宮影是不在乎，幾天以后就閃人誰也不認識誰，雙方之間再也不會有所交集，而雅柏菲卡則就是純粹聽不懂別人的議論。

天津衛是手藝人的地盤兒，沒兩把刷子就別想在這兒混出名堂，什么泥人張刷子李都是手藝界的佼佼者。南宮影一口天津話到了天津衛是如魚得水，而雅柏菲卡已經被周圍琳瑯滿目的小玩意兒晃花了眼，小姑娘第一次出這么遠的門兒看啥都新鮮，盯著人家一個捏面人兒的師傅都能看半天。南宮影最后哭笑不得的給她買了一個孫悟空的面人兒，并且還得考慮用希臘語如何翻譯《西游記》的問題。

雅柏菲卡的目光自然也不可能僅僅局限在面人兒糖人兒上，在天津衛逛了幾天，小姑娘最喜歡看的就是天橋街頭賣藝的。南宮影也見識到了傳說中的胸口碎大石，還真跟電視劇里演的差不多，當然人家的宣傳語肯定比“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借錢捧個錢場”高端洋氣上檔次多了，碰著有文采或者腦子轉得快的都能編成一串兒詞兒唱出來。讓雅柏菲卡看賣藝的唯一麻煩，就是南宮影必須時刻注意別讓這丫頭一時興起憑空變出一朵魔宮玫瑰來，倒不是怕周圍的圍觀群眾中毒，而是害怕她無意間挑了“花活”（就是魔術）藝人的場子。

南宮影和雅柏菲卡在天津衛晃悠了四五天，期間把河北名菜比如紅燒獅子頭什么的吃了個遍，而雅柏菲卡也終于勉勉強強的學會了用筷子，不過碰著造型比較刁鉆的東西比如油炸花生米還得南宮影喂。南宮影唯一沒逮著大吃一頓的就是狗不理包子。天知道這個時候這玩意兒出名了沒有，南宮影能記住方世玉的生平已經是學識淵博了，他又不是專業研究歷史的不要太難為他啊！

之后南宮影和雅柏菲卡就去了běi精，看到了原汁原味兒的紫禁城...的城墻，以及更加原汁原味兒的黃馬褂皇宮侍衛，一溜站開不知道的還以為黃金十二帥擴編了呢。至于紫微攔圣駕的事情就不要考慮了，哪怕這個世界真的有“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咱乾隆爺也才二十五歲，離被瓊瑤阿姨開涮的年齡還有段時間呢。

不過之前一直想著běi精běi精，真到了běi精以后南宮影發現自己還真不知道該干嘛了。難道剩下的rì子就是帶著雅柏菲卡吃吃喝喝順帶看賣藝么？他又不能去茶樓聽戲，不是接受不了這些老東西，而是照顧雅柏菲卡聽不懂。人家魯格尼斯把自家姑娘拜托給南宮影，是想在毒血交換儀式之前讓雅柏菲卡享受最后的快樂時光，要是南宮影給人家帶回去一個因為語言問題而陷入自卑的丫頭怎么辦？保守估計這貨得留在玫瑰園化作chūn泥更護花了。也有可能是留在帕米爾養雪蓮。

南宮影最后得出結論，自己是被《běi精愛情故事》影響了。單純的想要跑到běi精見見世面。卻忘了這個時代壓根兒沒人知道啥叫“běi精夢”，也沒人知道一平米十萬軟妹幣起是個什么概念。至于喜聞樂見的欺男霸女就更不可能發生了，皇城根兒底下當著禁宮侍衛的面兒違法亂紀，不管他老子姓不姓李都純屬活膩歪了，哪怕他老子姓愛新覺羅都有無數諫官克著呢。

當著特jǐng的面兒犯大案要案這種蠢事兒自然沒人干，不過一旦遠離皇城。小偷小摸這種事兒還是杜絕不了的。就比如說現在，南宮影遠遠地就聽見一聲中氣十足的“抓小偷啊！”，我知道古人肯定不是這么喊的，注意領會精神就成。南宮影一回頭。一個穿著粗布短褂尖嘴猴腮鞭子盤在脖子上瘦如麻桿目測身高不到一米七的男人正狂奔而來，身后則緊緊地跟著一個打扮華貴的年輕公子。

光天化rì朗朗乾坤之下搶了包就跑，面對這等惡劣的行徑，南宮影充分發揮中華人民見義勇為“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的光榮品格...他就當沒看見。當然真的裝作沒看見是不可能的，那小偷經過他跟前的時候，他一抬腳絆了那孫子一跟頭，丫當時連滾帶翻摔出去十多米，之后就趴地上不動彈了，應該摔得夠嗆。之所以這兒做只是因為怕麻煩，那個貴公子肯定不是什么簡單人物，保守估計也是八旗子弟，要是他以道謝為名糾纏雅柏菲卡事情就會很麻煩。別以為不可能，“君子”與“流氓”從來就不是反義詞而是近義詞，某些時候是可以相互轉化的，就像是史黛拉對穆大玉米和加持的評價：一個是偷偷摸摸的下流，一個是明目張膽的下流，區別只在于下流的時間地點，本質上他們是一類人。

但是那個貴公子卻明顯不是什么簡單人物，一眼就看出了南宮影出手的過程。在小偷身上搜出自己裝飾華美的錢包掛在腰上之后，也不管還趴在地上打哆嗦的小偷，徑直來到南宮影二人面前拱了拱手：“承蒙小壯士出手相助，感激不盡，在下姓黃名四，乃是一名商人，不知可否有榮幸邀二位酒樓一敘，聊表謝意呢？”

這位貴公子身高七尺儀表堂堂，眉宇間自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度，身上的衣服皆是價格不菲的蘇州貨，言談有理有序，舉止進退有度，讓人第一眼就能由衷的生出一股好感。但是他看雅柏菲卡時眼底那一抹驚艷和還是被南宮影察覺了，他覺得有些事兒如果再不揭穿的話，以后可能就沒有揭穿的機會了。眼瞅四周無人，南宮影轉了轉眼珠子：“那啥...乾隆爺你不在乾清宮處理奏折，微服私訪跑出來調戲咱這平頭小老百姓，是不是有些不太道德？”

“哈？”貴公子瞬間愣住了，不過須臾間就恢復了常態，呵呵一樂再次一拱手：“這位小兄弟話可不能亂說，冒用當朝萬歲爺的名號可是死罪啊。”

“原本是在誆你，沒想到還是真的。”南宮影立刻一臉殘念：“偽裝的太差了啊萬歲爺，要是普通人這時候應該撲上來滿臉誠惶誠恐捂我的嘴了才對，你這種表現只能說明你與皇家的關系不一般。姓黃名四，生怕世人不知您是雍正爺四子怎么滴？您自稱商人，可是言談間既沒有山西味兒也沒有安徽味兒，反而一嘴京片子。商人走南闖北忙得腳打后腦勺，怎么可能有時間像您一樣華服錦袍出來壓馬路？而且商人絕對不會有把錢包掛在腰上的習慣，因為他們在乎錢，錢揣在懷里才安心。您手上也沒有一絲一毫干過重活兒的痕跡，我可不知道有哪個東家能把所有的活兒都交給手下人的，因為他們不放心。綜上所述，您這身打扮也就能糊弄糊弄平頭老百姓，碰上個多少有點兒見識的就會立刻被拆穿。”

在南宮影說話的過程中，貴公子，現在確定是微服私訪的乾隆爺一直在點頭，滿臉都是受教的表情。末了一甩折扇，滿臉的威武霸氣：“不錯，朕正是當朝天子，本以為自己的偽裝完美，沒想到一處宮門就被小兄弟認出，端的是有些丟臉了，不知小兄弟師承何處竟有如此見識。”

南宮影心說我這是自學成才您信么？咱這主角光環算是碉堡了啊，出門兒逛個街都能碰上微服私訪的萬歲爺，但是南宮影可不打算感激涕零的把雅柏菲卡送進萬歲爺懷里，咱這兒還忙著呢沒工夫跟凡俗帝王參合。南宮影砸吧砸吧嘴：“師承不敢當，只是看過兩本閑書而已，但是萬歲爺如此坦誠，不怕我二人是刺客？”

“看二位氣度并非凡俗之人，若真是刺客的話相必朕也活不到現在了。”乾隆爺淡淡一笑，起碼這氣度當皇帝就夠格了。南宮影也是淡淡一笑，這下就可以把雅柏菲卡搶回來了：“吾二人確不是凡俗之人，不知萬歲爺可曾聽說過‘圣戰’之事？”

“卻有聽聞，前朝永樂年間秘典有載，然不甚詳實，莫非...”乾隆爺的目光在了兩人身上掃來掃去，但已經沒有了那種驚艷與的成分，看來永樂年的記載絕對不是“不甚詳實”，反而可能是詳細的有些過頭了，南宮影微微點頭肯定了乾隆爺的猜測：“不錯，我二人便是十年后圣戰的直接參與者。”

乾隆爺微微訝異，然后又笑著搖了搖頭：“那么，不知兩位神明斗士對我朝風貌有何看法呢？”

“物產豐足，人民安居，為盛世之相，唯一點不好。”南宮影猶豫了一下，乾隆爺一拱手：“但說無妨。”

“無他，唯閉關鎖國爾。”南宮影嘆了一口氣，“俗語有云，三人行而必有我師，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于治國之道亦是如此，如今上國閉關鎖國，不與外國接觸，無異于閉門造車固步自封，不知何可從之亦不知何可改之，長此以往必自取滅亡。吾等外人輕易便知您為雍正爺四子，然若非永樂秘典，萬歲爺可能知我圣域一二事么？”

話點到為止，南宮影當著乾隆爺的面用瞬移離開了běi精，至于如何取舍，就看這位明君自己的判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