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舌尖上的早餐

神徒在上 第34章 舌尖上的早餐

灰眼哨所，沉悶的雷聲跟閃電成為了這片天地間唯一的旋律，東山之內一個盤腿而坐的少年嘴角微微滲著鮮血，但是臉上卻帶著一絲笑意。

“轟隆隆！”的雷聲之后王冊睜開眼睛

少年站起身撣了撣衣衫，長嘆一聲推開房門，入眼就是東方的天際線。

暴雨還在繼續，天空之上懸浮著雷暴云層一如既往遮蔽天地，如同冒泡的巨大的鍋蓋，在大地上掀起一道道狂瀾。

人在山中坐，日月隨水流。

王冊眼中紫意繚繞，開合之間中一絲絲復雜的灰悄然隱沒，其后一聲長舒道：“又破曉了啊！”

東方大地的無盡高空上隱隱約約的泛起了一陣壓抑的潮紅，即使無數雷光電花隔絕了朝陽的視線，但是天地間的雨幕還是被打上了清晰的輪廓，新的一天開始了。

少年淋著雨，看著遙遠的天際線心中忽然想到一個關于雨的傳說：

山海異志聞一書上曾有記載過一則軼事，相傳神啟紀元年間，天荒之地，曾經有一位驚艷絕世的劍客崛起，一人一劍斬落一個叫做星海之島的地方，自那一天后，神州一場整整持續百天的大雨，無數大能束手無策，悲憤不已，而那場雨也被后世人傳頌為一句~悔雨成花燃千城，自那一天后，雨這個字與這位劍客的緊緊交織在了一起，也讓無數后世之人為之人向往……。

王冊甩了甩頭上的雨水，深吸一口氣猛然喊道：“啊啊啊！好大的雨啊……！”

曉峰之頂，仰天長嘯，一聲聲骨骼震動的聲音從少年的體內傳來，濃厚的氣血之力從王冊的身上涌起，經脈中一個個穴竅被點燃亮起，一個帶著模糊花紋的氣血鎧甲在漫天的雷電中漸漸凝結而出，外放的氣機擋住了漫天的風雨。

朦朧的山水之間，一道如離弦之箭身影破開雨幕，少年盡情的享受著天地間的清涼，兔起鶻落之間已經來到一處巨大的山谷之外，隔著山竹林海，暴雨中一座古色古香的樓閣露出小半個身子。

少年走進竹林，而滿是青竹的山谷中心處一座全部由青石打造的占據小半個山谷的巨型八卦樓遺世獨立，走出竹林才看到這座八卦樓已經被一圈高大的建筑圍在了中心處，一個巨大的白玉牌樓立在竹林之外，其上懸著一個牌匾：武道廳

牌樓一側下立著一個巨大石碑上面磕著一個密密麻麻的小字，最上面磕著兩個大字名為：武榜。

滴滴答答的雨水從牌樓上流淌而下，幾個狼狽的身影從竹林里渾身濕漉漉走了出來。

他們身上全部都背著一個巨大的竹簍，突兀的就像背著一只狗熊好不滑稽。

手里拿著一個鋤頭的男人抱怨道：“這該死的天氣，這該死的雷電風暴……”

同行的另一人勸道：“行了，都少說幾句，餓死了，快走吧！”

“啪啪啪！”

青石鋪路，一片片竹葉被無情而又急催的雨水打落在地上，一根不知道從哪里搞來的狗尾巴草被少年叼在了嘴上，手里拿著一個被啃了一半的芋頭。

眼前的這片山林叫做武者大廳，同時也叫做綠竹谷，在哨所可以說是一處風景絕好之地，因為東面的那座山的山頂不僅可以一覽整個灰眼的東方大地，而且還可以直接聽見烈風河的滾滾波濤，當然還有第一抹的晨光。

沉沉的曙光從天際不屈不撓的發散著點點微白色，閃電的光譜在青翠的竹葉之間譜寫著樂章。

王冊眼神溫柔的走出竹林，來到牌樓稍稍停駐腳步，少年咧著嘴角看向遠處那巨大的屋檐笑道：“呵呵，……牧流雪是吧！”

晃晃悠悠的走進牌樓、走上石橋，橋下是漲的溪水歡快的奔騰著流向遠方，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響。

天上雷暴在肆虐，竹林在身后嗚咽，少年穿著一身青衣勁裝面帶微笑，石橋后的一小片芭蕉林微微搖晃著身姿一切都猶如剪影。

一道聲音已經在少年的心底醞釀了好幾天：“哥們，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真的囂張的讓人忍不住很想給你臉上來一拳啊！~牧大騎士~……”

風雨俯視著眾生，街道，山里，房屋，竹林，都是雨露均沾下的眾生平等，大公無私。

哨所南方，綠鴨湖上波濤四溢，湖畔的綠竹林里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坐在在竹樓的前的涼亭中，小院里的花花草草在風雨中狼狽的搖擺。

肆虐天地的雨水如同利劍，不停的打在涼亭的屋頂之上發出咚咚當當的聲響，小胖子躺在竹制躺椅上看著頭頂的屋檐眼中滿是擔心，這小小亭子真的不會被吹飛嗎？

“嗝!喂喂老魏，你這竹亭子到底結實不，我在呢么感覺它要塌了啊！”小胖子抱著半壇子米酒打了個酒嗝聽著廳外疾風驟雨迷糊道。

老魏翻動著火爐里面的烤紅薯，瞥一眼小家伙呵呵笑道：“劉老弟不要浪費這如此美景，操那閑心干什么，此情此景當干三大白啊！來走一個！”

小胖子紅著臉，舉起酒壇子哈哈一笑道：“哎呦喂，沒看出來啊老魏，你還挺有情調的嘛!那就干個三大白……嘿嘿！好酒！”

“老魏，你年輕的時候長啥樣啊！不是我說你一大半年紀了怎么連個媳婦都沒混到，哎！還有啊我跟你說啊！你請我喝酒這事，可不能叫我老爹知道！”

沒等漢子回話，少年暈頭晃腦的傻呵呵道：“哈哈，我知道了老魏，你不是想讓我給你養老送終吧，那今天這頓酒咱們可得分說清楚，本大爺以后可是要成為一名偉大的氣血騎士的，你放心等我成為了騎士，以后肯定是會罩著你的，到時候把你跟我老爹調到一個好衙門吃香的喝辣的……”

漢子一腦門的黑線，火爐上傳出咕嘟嘟嘟的聲音，一個古樸的紅泥小爐里一根根青翠欲滴的茶葉正在水中翻滾。

一旁的小胖子喋喋不休一副以后我出息了一定不忘了提攜你這個請我喝酒老倒霉蛋的……。

“呵呵！那我可得先好好感謝咱們偉大的~劉大騎士了！”漢子雙手合在一起，注視著爐火，臉上微微露出笑容的看向雨幕中那明晦不定的天色，然后樂呵呵的拿著酒壺跟小胖子輕輕一碰。

小胖子紅紅的小臉上好似開出了一朵夢想的小花，抱起酒壇子咕嚕就是好幾個大口：“哈哈！好說好說……放心不只是你，還有王冊和大家……”

“咣當！”得意忘形的小家伙栽倒在地！

月牙灣，玫瑰街區。

荒原上響徹天地的雷聲如同戰場上的澎湃的戰鼓，一聲聲回響即使擱置房屋也會像錘子一樣敲擊進腦海，天地之間的這種大威能已經可以說超越了世間萬物的范疇，籠罩大地，眾生平等。

“啊~~~！我感覺自己的腦子里像是裝了一個鬧鐘，煩死了啊！！！”維娜絲抱著一個毛茸茸的兔子趴在桌子上，嘟著小嘴里喋喋不休的抱怨道。

一條光潔如玉的大長腿從洗浴室走了出來，吸引了小姑娘的目光：“唔，好長，好大啊！啊~呸呸呸！討厭……”

維娜絲抱著熟透的小臉使勁搖晃自己的腦袋腦海一陣發暈，剛剛的一幕讓小姑娘滿腦子冒起了粉紅色的泡泡：這個人怎么洗完澡不穿衣服的啊！我完了！！。

黑色的長發濕漉漉的下隨意的搭在玉肩前，少女傲慢的無視某位可憐的小姑娘，哼了一聲！擦拭著修長潔白如同的天鵝的脖頸，目空一切的昂首挺胸而來，霜痕邁著修長的大長腿，大搖大擺的走到衣柜旁邊，從鼻翼中發出嘲諷：“呵呵！小丫頭！”

“啊啊！霜痕我要殺了你！”張牙舞爪的小姑娘抱起兔子擋在眼前，用自己的小腦袋發起了沖鋒。

戲謔的雙眼，玩味的姿勢，黑發少女好似女王扭著少女的小腦袋抬起她的下巴，發出高傲的旨意：“怎么你不服氣嗎？呵呵！”黑色的蕾絲邊浴袍遮擋下了，這亂花漸欲迷人眼的春色。

“吃法了~額！你們~在做什么呢？”一襲銀發的星晨抱著一抹青翠的盆栽出現在門口，那只金色的小蟬趴在葉子上應景的“知了~~”了幾聲，星晨帶著笑意問道。

“咳咳！沒什么，上次買的護膚品放在哪里了？”玉臂隨意的撥弄，維娜絲被扔到了床上，霜痕坐到了梳妝臺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星晨看著變成鴕鳥的金發少女把頭埋在被子里，好像一條快干渴而死的鯉魚扭動著自己的身軀，此處無聲勝有聲！

星晨眨了眨眼睛，對著霜痕做了問號的表情，然后得到了大姐姐的惡意審視：“哦哦！我這就去給你找找！”小姑娘捂著胸口跑出房間長舒了一口氣：洗完澡的霜姐姐好可怕啊！

冒著熱氣的餐桌旁，黑、金、白、三道靚麗的身影吃著早餐，星晨眼神不停在霜痕跟維娜絲之間來回跳躍，心中想著怎么今天的早餐時間好安靜啊！

小姑娘弱弱的問了一句：“我做的飯不好吃嗎？”

霜痕把勺子放在碗里，對著星晨微微一笑道：“怎么會呢，非常好吃的，對吧維娜絲？”

維娜絲僵硬的抬起腦袋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啊？唔唔唔……好吃！”

“唯，你們這也太敷衍了吧！我都是按照劉阿姨教我的方法做的啊！”少女端著碗發出露出氣餒的表情。

原本滿心歡喜的小姑娘把兩位小伙伴拉到餐桌旁，肯定是希望得到一個大大的稱贊，但是自己在嘗了每一道點心后，原來自己真的沒有廚藝的天賦哦！

沉默了一早上的維娜絲終于重新建立好了自己的防線，猛然抬起頭瞪了一眼對面的冰美人，大聲道：“星晨妹妹不就是一頓早飯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提議咱們去美食街吃吧！還有因為雷暴天氣的緣故，這段時間哨所的大學都會給哨所的居民們帶來免費的演出！”

銀發小姑娘聞言眼睛一亮:“大學？演出？那是什么東西？”

“哼哼，這可是我們灰眼哨所獨有的文化演出，不像某些地方的人只會打魚！”霜痕優雅的掃了一眼對面，沒有什么反應，拿起一個包子放進嘴子。

小姑娘疑惑的拿著“演出打魚嗎？”

維娜絲激動的爬上凳子大手一揮道：“不是，演出啊！就是很多人在臺上那種，那種別吃了我帶你去看，超級好看的那種……”

銀發小姑娘也忘了吃飯，看著揮斥方籌的維娜絲腦海正在飛速領會描寫出畫面，維娜絲說著就要拉起星晨去看演出。

“坐下！吃完再去！”這時候霜痕拿起勺子，叮叮叮敲擊了三下桌子，發出命令的語氣，然后一雙鳳眸瞇著看向二人。

“哼！你又不是我媽，憑什么命令我！”維納斯大怒轉過身氣鼓鼓的指著桌子對面的黑發少，發出一道反擊。

“要不我們等會再去吧！”

星晨弱弱的拉了拉維娜絲的衣角，想要讓為她不要這樣，星晨試了試暗嘆一聲，只好重新把自己的小屁股放回安全的地方，惆悵著看向這倆人·你們就鬧吧！。

“我不你媽，但是我媽曾經告訴過我，在荒原有太多的人為了一口吃的隨時會賠上性命，維娜絲看演出沒關系，但是早飯不準浪費吃完它再去！”少女幽幽的聲音傳來，她低著頭攪拌著碗里的米粥，一時間少女身上好像有一種刺眼的光輝在閃爍。

“這里是我家，我想干嘛就干嘛，我也沒有媽，請你注意你的態度，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維納斯好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貓，梗著脖子怒視那道身影。

“我知道這是你家，你的事情我也不想管，也沒心情管，但是這是星晨妹妹忙活了一早上好不容易做的，請你吃完它，還有我也沒有媽媽了！但這不是你任性的理由，現在坐下吃飯！”黑發少女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深邃的目光。

星晨有些不知所措，隨著霜痕的話落下，一陣陣雷聲從遙遠的大地上傳來，窗外瓢潑的大雨還在傾瀉，桌上那只金色的知了又發出一聲聲蟬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霜痕沒有多說什么繼續吃著食物，好像剛剛的話是別人說的，維娜絲支著腦袋，那雙大大的眼睛中好像有種霧氣在彌漫。

過了一會，維娜絲哼的一聲坐回了座位，發出一聲抗議：“吃就吃，兇什么兇嘛！”

餐桌上響起稀稀疏疏的咀嚼聲，沒有人說話都安靜的吃著食物，但是好像一直有一道聲音響徹在三位少女的心中，星晨摸了摸金蟬，其實這場溫暖別扭的早餐，不也是一場演出，自己扮演個廚師嗷!

月牙灣的清晨，天上的雨幕一如前幾日，街道燈火氳在煙雨中，嘩啦啦的流水不絕于耳，暴雨絲毫沒有落幕的跡象。

整個哨所的工業雖然暫時停擺，但是天道無情人有情，給無數人注入希望的聲音正在風雷之下唱響。

照例由民事署牽頭，灰眼科技大學組織的一場場文藝演出在哨所各個角落準時上演了，人間萬家燈火，盛開千姿百態。

朦朧的雨中，有三道風姿綽約、明眸皓齒的窈窕的身影出現在月牙公園外的街上。

尤其是配上風雨中飄蕩的落花跌水，這讓來往往匆匆的居民們，都忍不住打量上好幾眼，怎能不發出感嘆上一句，這雷暴天竟然如此迷人的好的風景！

“娜娜姐，今天咱們去哪看戲啊?”星晨一身米白色的新裝，抱著一大包早點好奇的問道。

霜痕手持一把寬闊的天青色的雨傘擋住漫天的風雨，少女微微昂首伸手接住隨傘而逝的雨水，低頭看向身邊兩位隔著自己竊竊私語的小土豆，唇角上挑添上一抹肆意的笑，眉如遠山。

“嘿嘿，保密！”維娜絲伸著脖子，眼神狡黠的笑道，從星晨手里接過紙袋，拿出一個冒著熱氣的包子，狠狠的咬了一口露出滿足的神情。

“霜姐，你看看她呀！”星晨銀發一甩，紅了的小臉的昂了起來，撒嬌的告知道。

“啊！啊！啊！我要反擊……”

孤城倦影聽雨青，雙支傘下憶春聲。

一場雨，一段故事，一個叫做灰眼的圍城，這里的故事也許就如無數前的這首不知何人所感懷的詩。

少時只識書間月，悔雨成花燃千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