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新生的奧爾維亞山

最后的魔法貴族 第三十五章、新生的奧爾維亞山

蓋因斯在我腦海中的一聲喝斥讓我醍醐灌頂，但很快，另一個聲音就淹沒了蓋因斯的聲音。“拿起劍，想想她的哀嚎，這是她應得的懲戒，你要用自己的力量，創造一個新的世界。我的力量，就是你的力量。復仇，為了你的一切，復仇！”

我在原地傻站著，渾身不停發抖，現在在勞拉的眼中我的模樣一定相當恐怖。我身上的火焰外衣忽明忽暗，就在我的精神瀕臨崩潰之際，莫德雷德之劍的尖端噴出一股水流，繞著我飛速旋轉，沒過多久，身上的火焰就全部消失了。我痛苦地癱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勞拉已經用繩子把喬納森和理查茲捆好扔在了一邊，見我癱坐在地，急忙跑到我身邊。我低頭看了看我的身上，此時在汩汩地冒著蒸汽。有了經驗之后，被莫德雷德之劍控制恢復的不是那么艱難，至少沒有暈過去。

“亨莫，你沒事吧？”勞拉擔心地問我。

我點了點頭，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都沒什么問題，只是精神很疲憊：“我沒事，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索克·奧爾維亞，這一切需要有個了結，了結的人只能是他。”

勞拉聽了不知可否，她擔憂地看著我，說道：“從荒蕪魔法師們發動襲擊控制城堡開始，我就沒見到索克·奧爾維亞，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剛才喬納森·奧爾維亞和理查茲·梅爾卡多也說他們沒有找到索克·奧爾維亞。那他究竟會去哪呢？

我突然靈光一閃，讓勞拉看住喬納森和理查茲兩人，我快步跑出領主大廳，一路兜兜轉轉，到了索克的書房門口。

書房大門緊閉，我嘗試推了一下，卻一動不動，用力拍門，一掌下去，卻連聲音都沒有。難道門上有魔法？

我這時仔細看了看整扇門，門上一層淡藍色的熒光若隱若現，如果不用魔法感知，根本察覺不到這扇門奇怪的地方。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于是拿出莫德雷德之劍，用力往那層熒光戳去，一瞬間，劍如同刺進棉花一樣，戳破了這層屏障，而屏障也隨之崩解消散。

我收起劍整理好衣服后，推開了書房的門，書房內陳設絲毫沒受到剛才打斗爆炸的影響，我四下看了看，發現索克正埋頭在書桌后面仔細看書。

聽到聲音后，索克·奧爾維亞抬起頭，蒼老的臉上似乎有著未干的淚痕。見我滿身塵土和血污的站在屋內，他沉默許久緩緩開口：“他們都死了嗎？”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現在對這個索克·奧爾維亞不知該如何是好，這個老人也許是魔法界最聰明的大法師，但他因為喪子之痛，就無限縱容自己的獨孫胡作非為，寵溺愈甚，置領地內的生民于不顧，終日只是埋頭于卷宗之間，不問政事。如今，更是讓奧爾維亞山被奸險小人獨占，生靈涂炭，他自己卻如同驚弓之鳥，躲在這書房里。

我面對這樣一個前輩，不知道如何是好。索克·奧爾維亞慢慢從書桌后站了起來，蹣跚地走過來，摸了摸我的頭，慈祥地說道：“亨莫，我從小就不想被困在這城堡里，更不想當什么領主，我們奧爾維亞家族到今天這個地步，我也難辭其咎。”

我打斷了他的話，說道：“索克先生，您這么說沒錯，但是現在您要趕緊處理發生的一切，讓事情趕緊恢復正常。其他的話之后再說。”

索克點了點頭后，跟我來到領主大廳，勞拉將喬納森和理查茲捆在地上，我尋遍了城堡，找到了十多名躲藏起來，并沒有同流合污的荒蕪魔法師成員。索克·奧爾維亞將他們重新整頓后，由他們分頭去安撫城堡內民眾。剛才的魔法之戰主要發生在城堡內，對外城幾乎沒什么影響。在安撫好了一切后，索克·奧爾維亞召集了封地貴族，我也將埃爾多村的西瓦爾帶到大廳內。

西瓦爾到了大廳內后，單膝下跪行禮：“尊敬的索克·奧爾維亞，各位貴族首領，小人是奧爾維亞封地埃爾多村的頭領，西瓦爾·艾布羅斯。”

索克旁邊的一名書記官厲聲說道：“西瓦爾先生，今天在莊嚴的領主大廳內，你是否能夠對上帝保證你接下來的控訴屬實。”

西瓦爾低下頭大聲說道：“是的，領主大人，我以埃爾多村全村三十三戶，一百四十七人的生命向上帝保證，我的控訴句句屬實。”

索克·奧爾維亞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點了點頭。書記官見狀，說道：“帶喬納森·奧爾維亞和理查茲·梅爾卡多。”

兩名法師守衛奉命押送他們到了領主大廳后，大廳內響起了竊竊私語。大家紛紛議論著今天發生的事情。

索克·奧爾維亞終于開口：“請安靜，西瓦爾先生，請起身，將您的經歷如實告訴我。領主大廳將會給出公正的裁決。”

“是的，大人。”西瓦爾說道：“從五年前開始，埃爾多村和領地內其他十數個村莊就頻繁被強盜襲擊。我們派人來奧爾維亞山稟報數次，但始終沒有回音，每次都被搪塞回去。直到四年前，數十個村沒辦法，只能互相合并，共同抱團，抵抗強盜，劫掠才有所緩和。可是沒想到，不久之后，強盜們又卷土重來，而且中間還有會魔法的法師作祟。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并且強迫我們以六成的比例額外繳納一份稅金給他們，否則就要屠殺全村。我們走投無路之下只能湊錢給他們，但他們的胃口越來越大，各個村的生活也越來越艱難，前幾天，達伊斯他們再次前來掠奪，但被英勇的亨莫先生和女騎士勞拉小姐打退，保護了我們，但緊接著，這個名叫理查茲的魔法師就跟隨達伊斯他們一同前去劫掠，幸好有亨莫先生在，將她抓住。我以上所說句句屬實，無有虛言。”

西瓦爾說完后，書記官問道：“西瓦爾先生，請你指認，你所指控的是否是現在面前這位理查茲·梅爾卡多小姐。”

西瓦爾點了點頭。下面貴族一片嘩然，議論之聲又起。再次讓大家安靜后，書記官問我：“亨莫·科里南先生，今天在莊嚴的領主大廳內，你是否能夠對上帝保證你接下來的控訴屬實。”

我說道：“是的，我保證，而且西瓦爾先生所說很詳細，今天之前，我遵循索克·奧爾維亞領主的命令，帶西瓦爾先生來到領主大廳對峙，但在路上就遭到了荒蕪魔法師團的襲擊，襲擊者就在門外，由守衛看押。今天理查茲和喬納森更是綁架了赫利家的長女勞拉·赫利小姐，并派人在城堡沿途設下埋伏，想要將我殺死。這些我想剩下的荒蕪魔法師守衛們可以作證。”

書記官突然打斷了我的話：“亨莫·科里南先生，您所控告的是這位理查茲·梅爾卡多和這位喬納森·奧爾維亞攻占領主城堡，企圖顛覆索克·奧爾維亞的統治嗎？”

貴族們聽到這里都轉頭看向我，喬納森是索克的孫子，又被索克寵愛有加，如今我指控的是他的孫子，這讓貴族們錯愕不已。

我看了看周圍，點了點頭。書記官不知如何是好，看向了索克·奧爾維亞。索克·奧爾維亞緊閉的雙眼慢慢睜開，眼中似乎有點點淚光。他看了看喬納森，又看了看理查茲，接著環視了一圈大廳內的審判團。慢慢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

就在我不明就里的時候，索克·奧爾維亞突然開口，向書記官說道：“我，索克·奧爾維亞，奧爾維亞山的擁有者，我保證亨莫·科里南先生的話句句屬實。”

此話一出，大廳內鴉雀無聲。喬納森原本寄希望于他的祖父能救他一命，但是現在索克·奧爾維亞的佐證，讓他徹底泄了氣。

理查茲帶著面具，仍然虛弱地躺在擔架上，但她握緊的拳頭代表了她的憤怒和不甘。

書記官和貴族們商議后，回到臺上宣布：“鑒于不可饒恕的罪行，叛賣，虐待，殺人數罪并罰，喬納森·奧爾維亞和理查茲·梅爾卡多，判一周后斬首，追隨者一同處死。”

聽到這個處罰，喬納森跪倒在地，失聲痛哭，哀嚎著：“我都是被這個理查茲勾引的！這些都是她籌劃指使的！真的不關我的事啊！祖父！祖父！救救我！我真的是被勾引的！”

索克·奧爾維亞轉過身不愿多看，我上前攔住他，說道：“始作俑者始終是理查茲，索克先生，不如放他一條生路。”

喬納森這時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不停以頭搶地：“是啊，是啊，我是被理查茲這個女人勾引的，救救我啊！”

書記官也勸道：“喬納森手上沒有血債，不如寬恕他一命。”

索克·奧爾維亞眼神復雜地看著我，我明白他的用意，我說道：“雖然手上沒有血債，但畢竟是企圖反叛，不如將他從奧爾維亞山流放吧。”

我說完，看向索克和其他人，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沒什么意見。書記官叫來守衛，正要將二人帶下去，索克叫住他們。

只見他走到喬納森面前，從袖子中拿出了一瓶藥劑，對他說道：“這瓶是散失藥劑，喝掉它，你不配再擁有魔法力量。”

喬納森驚恐地看著藥瓶，瞪大了雙眼顫抖著說：“不能，你不能這么做，不行，不行。”

接著不待他說話，旁邊的守衛已經在授意下掰開他的嘴將藥劑灌了下去。緊接著，喬納森痛苦地哀嚎，面容扭曲，突然一口鮮血吐出，昏死過去。

索克·奧爾維亞回到座位上，對眾人說道：“我在此宣布，剝奪喬納森的奧爾維亞家族名號，驅逐出族譜，我剛才也摧毀了他所有的魔法力量。將他流放極寒之地，永遠不準踏奧爾維亞山一步，發現即處死。”

將一切安排妥當后，大家散去，索克將我和勞拉留下，疲憊地對我們說：“亨莫，勞拉，你們倆是兩大家族的后代，我們奧爾維亞家族險些就此斷送在我這里，這都是宿命。但我們祖先同屬一脈，都是梅林大法師的徒弟，更何況你們將奧爾維亞山拯救出來，我決定將奧爾維亞山以后交給你們倆，荒蕪魔法師團也交給你們。希望你們能夠讓奧爾維亞山重獲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