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光明下的黑暗

最后的魔法貴族 第九章、光明下的黑暗

艾倫跟我說了那么多，我看得出他也是有些疲憊。于是我不再打擾，帶著對父親的好奇，我走出了酒廊據點。

但我立馬覺得自己是不世出的大蠢材，我找不到回宿舍的路啊！

來的時候戴爾·赫利這個老家伙帶著我七拐八繞，我早就不知道東西南北了。現在又夜色漸近，我更是兩眼一抹黑了。

思來想去，我決定用最古老但是有效的辦法，守株待兔。只要是酒廊據點出來的人，總歸能帶我走出去。

于是，我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開始了不知道要持續多久的等待。

不久，我就有了睡意，迷迷糊糊地躺在椅子上，剛要睡著，突然聽到酒廊據點附近傳來的說話聲。

我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收拾了衣服準備過去請求他們帶我走出去。

轉過一個走廊，我見到遠處的人影，剛要去打招呼，突然一個黑影從背后捂住我的嘴，另一雙手把我拖到拐角后面。

我心驚肉跳，心想：難道邪法師連法術都懶得用，直接搞綁票了？那也太對不起邪法師的名頭了。

但是我記得在家鄉，凡是聽說強盜或者海盜上岸綁票的，要么是圖財，這種綁的叫肉票，要么圖色，這種叫花票。

我一個相貌平平的鄉下人，論財論色都夠不上，說不定強盜看到我都要倒貼錢讓我走。現在直接在這里搶人，那也只可能是邪法師的人了。

被拖到一邊后，捂住我嘴的手拿開了，正要開口，一雙手輕輕蓋在我嘴上，同時“噓”地一聲，讓我安靜。

此時，我聞到膚如凝脂的手上淡淡的玫瑰的味道，口氣中是淡淡的薄荷味。這么熟悉的味道，讓我一下放下心來。

“勞拉。”我輕聲問著。

黑影點點頭，拿下斗篷，勞拉一臉擔心地看著我，此時另一個黑影也拿下了斗篷。

“溫德！”那一頭金發和優雅的舉止，讓我即使黑夜中借著淡淡的月光也認出了她。

不對，或許是溫德的體香讓我認出來她。

“你們綁我干嘛？”我輕聲責備他們。

這時溫德狠狠瞪了我一眼，示意我安靜，而后右手掌中形成一個小風旋，風旋如同有意識一樣，變成了一個漏斗形狀，慢慢的，我聽清了兩個人的對話。

其中一人說道：“老師，怎么會這樣？那小子沒按照我們的計劃走？”

另一人嘆了口氣：“哎，沒辦法，我知道他的魔法天賦極高，但沒想到他已經可以不受控地施展魔法，操縱元素。而且，今天我發現，他有著我們赫利家早已無人繼承的魔法感知力，我覺得他可能會比我們想象的要強大得多。”

我聽出來了！竟然是尼斯·斯特朗和戴爾·赫利！

戴爾·赫利不是已經透支，回去休養了嗎？怎么這時候還要跟尼斯·斯特朗偷偷見面？這人說的難道是我嗎？

我豎起了耳朵，只聽戴爾·赫利安排尼斯：“你繼續跟他打好關系，不要讓他起疑心，暗中看著他。等我把他身上的事情調查清楚。”

“如果他不聽話呢？或者對我們構成威脅呢？”尼斯·斯特朗反問，顯然在怎么對待我這個“異類”的問題上，他們倆并沒有達成一致。

戴爾·赫利用嚴肅的口吻命令他：“我說了他暫時不是威脅，即使是威脅，我也會處理的，這不需要你操心。你要做的就是看住他。”

“是。”尼斯·斯特朗顯然不太情愿，但也不能違背老師的意思。

緊跟著，就是二人的腳步聲慢慢走遠。

我靠在墻上，腦子一片混亂，自從舅父出事，我的腦袋就沒有一刻清醒過，感覺我對人的看法全部是錯的，我以為戴爾是惡人，但他又能救我，我剛以為他是好人，結果他又安排人看住我，還把我視作威脅。

對尼斯的看法也是一樣。

這就是貴族的世界嗎？人與人之間沒有真實，帶著的全是虛偽的面具，說的都是裹著糖衣的炮彈，做的都是光明正大之下的卑鄙事。

勞拉見我呆在原地，晃了晃我，我看著勞拉，眼睛里不自覺地流出淚水。勞拉心疼地抱著我，我再也忍不住，抽泣起來。

“亨莫，知道你在想什么，這就是所謂貴族的世界，永遠充斥著真實之下的虛偽，光明之下的黑暗。但是你放心，我是你的朋友，會一直陪著你。”勞拉輕輕拍著我的背安慰我，一邊說。

這時溫德走過來說道：“我們趕緊走吧，勞拉，你們先去宿舍等我，我有事情要跟你們說。”

勞拉和我回到宿舍后，我情緒慢慢平復，我問她：“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勞拉望著壁爐的火光懶懶地說道：“我們并不知道你在那里，只是碰巧遇到了你。”

“那你父親。。。”

勞拉聽到父親這個詞，頓了頓，不再言語。我也識趣地閉上了嘴。

此時，溫德手里抱著一本厚厚的書撲通一聲扔在我們面前，而后，攏起裙子斜坐在我們身旁的地上，開始翻起書。

“溫德，這是？”我好奇地問。

“亨莫，今天上午你的光榮事跡我們都見到了，但是后來就再也沒見到你，我們很擔心，于是四處尋找，而勞拉想到了那個最可疑的人，她的父親，于是我們就一直在后面跟蹤他，看到他帶你進了那個密室后，我們不敢輕舉妄動，就只能在門口找個地方藏了起來，然后就看你在椅子上睡下。后面的事情，你就知道了。”溫德翻著書，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勞拉輕聲說道：“對不起，亨莫，我沒想到我父親竟然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派人監視你，甚至把你列為學校的威脅。”

我一頭霧水地問道：“等一下，你父親看我不順眼我可以理解，但是為什么他要把我視作威脅？”

溫德拍了拍我的腦袋，指著書上的一段，說：“你要的答案就在這里。你自己看看吧。”

我直起身子，開始順著溫德的指引讀這段話。

“赫利家族血脈傳承中，繼承了無數的榮耀與天賦，然而，最為可惜的便是赫利家族百年前突然失傳的對魔法即元素流動的天然的感知力。傳言赫利家族有一神秘預言，家族興衰皆因天賦的失而復得、得而復失。元素變幻，魔法永恒。--伊爾·塞利”

“這段話什么意思？”我讀的一頭霧水。

溫德看著勞拉，勞拉嘆了口氣，望著我說道：“亨莫，我們赫利家族，你們科里南家族，還有奧爾維亞家族，是大法師梅林的三支后裔，其中，你們家族的魔法天賦最高，奧爾維亞家族和我們赫利家族次之。但我們赫利家族有一個獨特的天賦，就是對于魔法和元素流動的感知力。這種力量可以說是最強大的力量之一。但是，這種力量后來失傳了，再也沒人能繼承這個天賦。但是一百年前，偉大的預言家鄧恩教授做了個預言，說未來這份力量會回到赫利家族，但赫利家族也將隨著這份力量的成長不復存在。”

魔法感知力，難道說我身上擁有赫利家的魔法感知力？所以我能清楚地看到魔法元素在戴爾·赫利身體里的流動？

溫德此時看著我搖了搖頭：“可憐的亨莫，也許你就是這個預言里的會毀滅赫利家族的人，難怪戴爾·赫利會。。。”

我聽到這里，趕緊看向勞拉，說道：“勞拉，你覺得我真的是這樣的嗎？”

勞拉沒有說話，只是握緊了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