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當有光武之能

輔炎漢 217、當有光武之能

建安十四年、九月、二十五，劉備除卻自己虎賁衛士以外，另調一萬步卒，詐稱五萬，投石機十架、賽門刀車十架，領軍師中郎將龐統、大司馬主簿劉玄、裨將軍伊籍、昭德將軍簡雍，傅肜、龐林、霍峻、參贊軍務，先鋒偏將軍黃忠、鎮蠻將軍劉封，中軍由虎賁校尉陳到、折沖將軍雷緒，慢悠悠的往當陽趕去。

至于左將軍關羽，則率領臨江將士五千，艨艟斗艦五十艘，部下破虜將軍襲肅、枝江令士仁、夷陵令麋芳、佷山令呂布自枝江直撲當陽，與劉備在長坂匯合。

當陽南為南鄰漢水，東近江陵，西貼枝江，北依襄陽。

因處荊山之南，境四面山峻多陰，而邑獨當陽明，故云當陽，另說取“天子當陽，諸侯用令”之意。”

劉備行軍至長坂，三軍匯聚之后，并沒有繼續前往，而是選擇在就地安營扎寨。

眾人登高眺望矮小的當陽縣城，劉備感嘆道：“去歲孤為曹操所追，在此狼狽逃竄，非益德一聲，徒無類矣！”

“臣嘗聞《荀子·天論》曰：‘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明公昔日為曹操所追，率領萬眾南下，已然可開創一番基業，此證明天命所歸。

而曹操看似強大，實則不然！

《呂氏春秋·博志》有云：‘全則必缺，極則必反。’

昔日當陽敗走，明公麾下不過一校，今卷土重來已然萬眾將士，正可謂否極泰來也！”作為軍師的龐統，聽到劉備這番感慨之后，立馬接話。

“軍師之言，甚合孤意！”劉備輕捋胡須，然后皺著眉頭說道：“諸位以為，該如何破城？”

當陽雖然小城，但卻四面環山，且皆是陡崖峭壁，想要攻破也不是那么容易。

“不若譴將前去城下致師，佯裝不敵，誘其深入，主公在林中暗藏伏兵，待其中計，一網擒之？”

關羽也沒有什么好辦法，畢竟當陽占據地利，如果冒然出擊，恐怕會中了對方詭計。

于是就想到遣將斗將，然后假裝不敵，誘敵深入。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而眼下當陽守將是文聘和李通。

在場之人都沒跟李通打過什么交道，故而并不是很熟。

至于文聘，黃忠書信一份，但其言無奈之下已然投靠曹操，若是再投劉備，乃是背主之徒，故而拒絕。

而且文聘雖然被封為關內侯，江夏太守，但身為降將，他只不過是來給李通支援的，對于軍事根本做不了主。

“其實想破當陽不難，哪怕拿下襄陽也不難！”龐統看著遠方矮小的當陽，和正在用折扇給劉備扇風的劉玄對望一眼，會心一笑，輕搖蒲扇。

劉備頓時來了興趣，追問龐統：“計將安出？”

“就看主公舍得于否，與伐曹決心于否！”龐統依舊沒有說出答案，而是說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話。

“軍師此言好生沒有道理，主公若是無心伐曹，又何必引軍北上？”

關羽當即臉色一黑，他對眼下這個初來乍到，無尺寸之功，就已經位居中郎將龐統，并不是那么感興趣。

諸葛亮當初可是很長時間沒有崗位，至于劉玄更是立了許多功勞，這才被授大司馬主簿，而且此諸葛亮在赤壁之前，還是因為劉備壓著，這才沒有爆發矛盾，不然劉備麾下早就七零八落。

眼下這個其貌不揚的家伙，夸夸其談也就罷了，居然還質疑劉備伐曹決心。

這就讓他再也無法看下去。

龐統并未搭話，而是笑吟吟的看著劉備。

劉備良久之后，一咬牙關：“孤決心伐曹，且不取襄陽，誓不罷休！不知軍師欲讓我舍何物，只要我有，且不違反道德仁義，我可傾囊而出！”

“善！”龐統聽后撫掌大贊。

劉備之所以北伐，不過是顧念大家殷殷相待，而且又是劉玄一再唆使，萬眾一念之下，這才無奈北伐。

不然那天天降毛毛細雨，劉備也不會突然冒出一句不祥的話，而且一路接著投石機等軍械笨重，故而拖延時間，就是無心北伐。

因為孫權這才給劉備好好上了一課，讓劉備清晰認知，江東對于荊州的渴望程度。

劉備就是怕，自己和曹操打的正酣，而孫權卻突然背后捅刀，故而每日行軍不過二十里就停下歇息。

但劉玄、龐統并沒有發話，一是因為天氣太熱，二是因為軍械太重，三是劉備絕心不足，四是因為時機未到。

于是乎也就不在意，劉備一路蟻行，反而還為了附和劉備，每日午時、未時兩個時辰不行軍，遇到樹蔭、吸溪水處停下腳步。

可如今已到當陽，龐統又說出這個話，劉備哪能再打退堂鼓？

龐統贊后，笑著說道：“《孫子兵法·謀攻篇》云：‘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

臣才疏學淺，無法以謀定當陽，是故以為當譴使者，告知當陽敵我雙方實力，勸其歸降、或者棄城。

若事有不成，則留三千精兵駐守陣營，其余兵馬分成四批，每批攻城一個時辰，則換另一批，一天只攻四個時辰，一日不下再攻一日！”

“我道是何等計策，原來不過如此，哼哼！”關羽一聽龐統之言后，立馬嗤之以鼻！

實際上，龐統計策真的不過如此，而且還是最次的一種。

凡攻城，無一不是一鼓作氣，而龐統一天只攻四個時辰，恐怕每次城池將陷之時，就已然收兵，如此豈非前功盡棄，徒耗將士性命？

劉備微微皺眉，并沒有阻止關羽態度。

因為他也不懂龐統為何如此行事！

就算是一個不懂兵事之人，也不會打這樣的糊涂杖，更別說龐統是被劉玄、諸葛亮所推薦的，更不應該有這樣的瞎操作。

“關將軍勿慮，我與軍師早已謀劃，此次攻城并非目的！”劉玄當即出來解圍，免得因為關羽，從而發生三軍不合之事。

劉玄作為老資格，而且屢立功勛，關羽也欠他人情，當他出來解圍之時，關羽這才按捺心中不愉，問道：“我等北伐，不為攻城，為何？”

“等待天助！”龐統微微一笑，接著又說：“大軍連攻十日，若城池不下，天時不至，則不再攻城，關將軍率領兵馬，連夜離開當陽，留旌旗在當陽，率領兵馬一萬直奔襄陽而去！”

“何謂天時？”看著劉玄、龐統神神秘秘打著啞謎，劉備一臉懵逼！

劉玄笑著解答：“明公可知世祖光武皇帝昆陽一戰，大破新莽百萬？”

這誰不知道呀！

要是連這個都不知道，估計也不配做漢室宗親了！

可這和劉備有什么關系，難不成龐統、劉玄還能召喚流星、隕石不成？

劉玄知道劉備之意，遂答復：“明公為國家鏟除奸佞，冥冥之中，自有祖宗庇佑，只需靜待便是，臣此言當不似前言，今日臣敢確定，最晚不過臘月，主公當收復襄陽！”

“既然軍師、綱紀皆以為然，如此便依爾等！”劉備見到劉玄這次言之鑿鑿，而不像第一次見到他時，動不動推測，以為，于是點點頭，選擇相信一次。

畢竟眼下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在當陽耗費些時間，萬一江陵有什么情況，也好及時馳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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