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雨夜中的戰斗(下)

卡塞爾的小怪獸 第十四章:雨夜中的戰斗(下)

有了言靈的支持，葉勝能夠感受到每一個死侍的動作和細節，握住三日月的雙手都更加的有力起來。

淅淅瀝瀝的小雨一直沒有停歇過，那種黏稠的感覺讓葉勝覺得很壓抑，但這并未對他揮刀的速度產生絲毫的影響。

三日月散發著冷光，將一個個死侍直接劈成兩半。

可眼前的死侍就像是殺不完一般，每倒下一個，就會有更多的從地底下冒出來，如同幽靈一般。

“亞紀，你先躲進去，這里交給我！”葉勝沖著不遠處的亞紀大喊著，此刻二人被大量的死侍分隔開來，就像是隔著銀河相望的牛郎織女，可望不可及。

在葉勝言靈加持的視角中，亞紀周圍一大群的死侍正在從側翼向她包抄過來，再不走，她將被團團圍住。

“傻瓜，我可是你的搭檔啊！”亞紀嘟囔著，隨即丟掉手中已然打光了子彈的伯萊塔92F手槍，迅速的從腳下的長筒靴中掏出兩把匕首。

隨即只見亞紀騰空而起，一腳踏著最近的一個死侍的身上。

這時候亞紀才勉強分辨出這些怪物的模樣——猙獰的鱗片覆蓋了他們的全身，完全分辨不出他們的五官，只有幽深的眼眶中發出空洞的金黃色。

“嘶~”亞紀倒吸一口涼氣，盡管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玩意兒，但她依舊感到莫名的心悸。

接連幾個跳躍，輕盈的身姿猶如蜻蜓點水，酒德亞紀輕巧的將一個個阻隔在二人之間的死侍當作跳板，在空中跳動了起來。

不遠處陷在死侍泥沼之中的葉勝看到這一幕都不由的愣住了，本該是一個十分詭異，充滿危險的局面，此刻看起來卻是那般的唯美。

漆黑的夜色中，女孩輕盈的身軀，肆意的姿態，仿佛腳下的不是那些骯臟而又暴戾的死侍，而是巴黎大劇院的芭蕾舞臺。

一雙雙猙獰的金色眼眸也都化作了舞臺下的熒光棒，甚至在葉勝的腦海中，無聲的細雨都成了命運的交響曲，高亢而激昂，時間都似乎靜止了下來。

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舞臺上的女孩輕盈曼妙的舞姿。

亞紀落地的瞬間便借著沖力一腳踢開葉勝身后的一個死侍，隨即匕首狠狠的刺進死侍的身軀，雪花四濺，唯美的畫面此刻卻又多了一絲充滿血腥的美感。

嫣紅的鮮血都像是盛開的牡丹，艷麗而又奪目。

“愣著干嘛！”亞紀大喊道，“咱都要玩完了，出刀呀！”

葉勝猛然從剛才的驚艷中蘇醒，連忙一個橫掃帶走前方一片的死侍。

“你怎么進來了，我不是要你走嗎？”反應過來的葉勝有些責備的說著，手上的三日月卻不敢停歇下來。

“少逞能了，你一個人搞不定的！”亞紀回道，一匕首又帶走一個突進的死侍。

夜雨中，二人緊貼著彼此的后背，四周一片漆黑。

原本蘇曉檣家附近此時應該是燈火通明的——晚上七八點的時候，都市人的夜生活才剛開始呢。

可不知何時起，這里就這剩下無盡的雨水，深淵般的漆黑，以及死一樣的寂靜。

周圍的空間像是被什么剝離了一般，他們被困在了這座滿是死侍的“孤島”上。

“尼伯龍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二人心有靈犀的同時驚呼道。

尼伯龍根，北歐神話中的死人之國，其中有著龍族曾經的輝煌，是龍王所統治的領域。

它存于現實世界中，有著某些與現實世界相似的規則，但沒有人知道進入其中的方法，也沒有人清楚其運線的具體規則。

此刻二人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對方背后的涼意，尼伯龍根的出現意味著有一位強大的初代種就在附近。

只有被龍王選上的人才能出現在尼伯龍根里，而現在的局面很簡單，那位即將在北京蘇醒的初代種來了，他主動找上門來了！

似乎是為了響應二人的猜測，之前還不畏生死，前赴后繼的死侍們突然如同潮水般朝著同一個方向褪去。

葉勝分布在身周的“蛇”們也好像察覺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紛紛脫離他的控制，一股腦的竄回了葉勝的腦海。

葉勝甚至有種錯覺，這些本來沒有生命的“蛇”此刻卻在輕微的顫抖，那是源自靈魂深處的敬畏與恐懼。

可還沒等葉勝二人松一口氣，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

“嗒，嗒，嗒~”

傳來的聲音很慢卻力道十足，像是某種厚重的金屬在重重的敲擊地面，發出沉悶的聲響。那緩慢的沉重的聲音，葉勝怎么聽都像是敲響的喪鐘。

“什么聲音…，怪怪的…”亞紀困惑的問道，兩把鋒利的匕首依舊橫放在胸前，警惕的看著死侍褪去的方向，似乎其中會蹦出什么可怕的存在來。

葉勝一開始也沒有聽出這究竟是什么聲音，那聲音實在是太具有壓迫力了，每次響起都令他的心臟猛地跳動。

“這聲音…，似乎…似乎是馬蹄聲……”葉勝說出了那個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答案。

葉勝實在不敢相信這樣的極具壓迫感的聲音來自一匹馬，這種沉悶的響動，你說是一艘航母他都信——如果那幾萬噸的玩意兒能開上岸的話。

但這的確就是馬蹄聲，由不得他不去相信。

雨夜的深邃與壓抑依舊持續著，成群的死侍們卻開始有序的從中間分離開來。肉眼可見的，無數雙金色的雙眸分成兩個陣營，中間讓出一個寬敞的過道來。

“吾王駕臨~”

肅穆而又莊嚴的聲音從死侍那沙啞的喉嚨中發出，像是從年久失修的煙囪中噴出污濁的氣息。

隨即馬蹄聲越發清晰起來，一個模糊的身影漸漸沖破雨幕，顯露了出來。

白色光芒瞬間照亮了原本漆黑的雨夜，雨幕也開始停歇，夜空中星辰璀璨。

山一樣魁偉駿馬就這樣靜靜的矗立著，它披著金屬錯花的沉重甲胄，白色皮毛上流淌著晶石般的輝光，八條雄壯的馬腿就像是輪式起重機用來穩定車身的支架。它用暗金色的腳掌扣著地面，堅硬的巖石路面被它翻開一個又一個的傷口。

馬面上帶著面具，每次雷鳴般地嘶吼之后，面具上的金屬鼻孔里就噴出電光的細屑。

馬背上坐著巨大的黑色陰影，全身暗金色的沉重甲胄，雨水灑在上面，甲胄像蒙著一層微光。

他手里提著彎曲的長槍，槍身的弧線像是流星劃過天空的軌跡。帶著鐵面的臉上，唯一一只金色瞳孔仿佛巨燈一般照亮了周圍。

北歐神話中，阿斯神族的主神，混血聯盟的信仰——奧丁！

“葉勝，這…這不是在做夢吧，這東西…”亞紀已經有點語無倫次了。

葉勝沒有立即回答她，而是冷冷的看著眼前神明。

但令葉勝感到困惑的是，本應該是代表光明與神圣的神明，此刻卻是渾身緩繞這一絲黑氣，詭異的像是剛才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

“不要緊，有我在。”葉勝一把將亞紀護在身后，安慰道。

其實面對著這僅僅存在神話中的可怕神袛，他心里同樣感到畏懼，但作為男人的尊嚴使得他在此刻不能有絲毫的退縮。

“凡人，覲見吧！”

馬背上的奧丁終于說話了，沉悶的嗓音充滿著神圣的氣息，讓人不由的想要前去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