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機械之心

我真不想當滅世主 第一章 機械之心

“嗯哼哼，哼哼哼哼”

躺在麻袋堆積的人力運輸車上，一只白毛正用含混不清的大舌頭哼著小曲，看起來似乎心情大好！

身后火光隱現的諾維斯，驚得所有游蕩者拼命向前推著車隊前進，不敢回頭。

光明之火的兇名，在秩序聯邦鋪天蓋地的宣傳下，連他們這些游離在主流社會之外的游蕩者都有所耳聞。

而莫莫·蒂塞爾這家伙卻神經大條得很，好像壓根沒看見后面的景象一般，安安穩穩的躺在麻袋上，哼著小曲，啃著黑麥大棒（就是之前那個能當武器的法棍食品），悠閑愜意……

“嗯？”

突然，她頭上的呆毛一個激靈，驀然回首。

只見一名戴著金絲眼鏡的冷酷俊男，正邁著不緊不慢步伐，出現在隊伍中。

一瞬間，她像打了雞血一樣一躍而起，揮舞著手中啃到一半的黑麥大棒，振臂高呼道。

“嗚哇！是瑞爾！同志們，瑞爾回來惹！！！歡呼吧，慶賀吧！迎接我們英明勇敢領袖的歸來！”

轉眼間，在莫莫的氛圍調動下，整支隊伍情緒高昂，響起了熱烈的回應！

歡呼喝彩此起彼伏，在這些游蕩者的心目中，瑞爾早已成為了中流砥柱般的存在。

只要他出現在隊伍里，好像天塌下來都會有人頂著一樣！

平靜的走到隊伍中央，瑞爾打了一個暫停的手勢，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表達發動，熱烈的掌聲逐漸寂滅，大家屏住呼吸，等待著瑞爾的指示。

只見瑞爾面無喜悲，像是在敘述一個簡單的事實般，平靜的說道。

“很抱歉，各位，我要在這時候宣布一個遺憾的消息，驍勇善戰的米斯特為了我，犧牲在了諾維斯的暴動中……”

“什么，怎么會這樣……”

“嗚……米斯特姐姐……”

“唉，她怎么……該死的……”

一瞬間，悲愴的氣氛彌漫了整支隊伍。

米斯特先前英勇無畏，保衛營地的畫面，在每位游蕩者腦海回放，沒有她的不懈戰斗，大家可能早就二進宮了……

這種生死之間的相處，最容易讓人們之間產生密切的聯系。

大家在心目中，都已經認可了米斯特的存在，不由得沉浸在深沉的哀痛中。

就在這時，一聲凄厲的嚎叫，讓所有人為之一震！

“嗚嗚嗚……怎么會這樣……嗚哇哇哇！為什么你這么傻哇，我都說不要太拼惹，你就是不聽，嗚哇哇哇……現在倒好，瑞爾是回來惹，可你怎么就這么走惹哇……”

莫莫拉扯著大嗓門，無比夸張的張著那張布滿雪白尖牙的大嘴，大聲嚎啕。

兩道清澈的淚水，如山泉般滾滾淌下，聲勢浩大，令人為之動容！

看這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這白毛死了親媽呢！

在眾人的心目中，莫莫毫無疑問是一位重情重義的好漢，同樣作為瑞爾的左右手，和逝去的米斯特情同手足，所以此刻才會如此悲痛！

也許是戴著有色眼鏡的偏見，也許是平流層的目光看透了一切……

也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許是身處黑暗之中更能看清燈光下的陰影……

在瑞爾的眼中，這家伙……在狂笑！

笑得眼淚都止不住了！

鱷魚的眼淚，都比這只白毛的純！

不過瑞爾也沒太在意。

畢竟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

在勞尤迢和米斯特與拉吉輪番苦戰的時候，瑞爾全程都在旁觀……

他的境界置身物外，讓他能像一個開啟上帝視角的導演一樣，全程都觀察到整個諾維斯的所有風吹草動。

早在很久之前，瑞爾就可以趕到，結束這種過家家一樣的低純度戰斗。

但在兩場激戰發生時，他故意晃悠了一會兒，直到兩位曾經的同伴領了能吃四天的便當，才不緊不慢的站出來，像沒事人一樣瀟灑路過。

可以救，但沒必要，死了更好。

瑞爾現在只想進行高純度的游戲，一切對提升游戲純度沒有幫助的雜質，都是需要剔除的存在。

在瑞爾眼中，勞尤迢和米斯特已經沒有了繼續利用的價值。

通過瑞爾精確的信息分析，如果提前出現救下他們，不但不會自己進行高純度的游戲內容，帶來任何幫助，反而會增加不必要的雜質。

特別是米斯特這家伙……

天龍國有句諺語：三個女人一臺戲。

要是再把她帶回去，地下遺跡場恐怕要開戲臺了，屆時自己的游戲純度，恐怕將低到難以設想的地步……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拉吉這個垃圾還算幫了自己一點小忙。

但真正的瑞爾并不是什么知恩圖報的人。

所有人在他眼里，只是各種可以在不同時間、地點進行利用的工具罷了。

用完的工具是沒必要道謝的，如果工具變成了雜質，鳥盡弓藏，過河拆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行了，大家都把臉收拾收拾，她的死，既是為了我，也是為了大家，要向前看，更好的活下去，才能對得起她逝去的生命。”

像是念完了悼詞，瑞爾平靜的走在隊伍最前面，引領著隊伍的前進。

大家不由得紛紛抹去眼淚，將自己的悲痛與心情壓抑在心底，繼續前進。

看著瑞爾獨自走在隊伍前列的身影，眾人不由得肅然起敬。

作為隊伍中和米斯特相處最久最密切的人，大家可以想象此刻瑞爾的心情，該是多么的沉痛！

但他卻不得不強忍傷痛，鎮定自己的情緒，帶領大家繼續前行……

這……這是何等的偉大啊！

人類這種生物，有時候就是容易自我感動，把自己的感情代入到別人身上，強行產生共情。

殊不知人的悲歡并不共通……瑞爾這家伙，是從頭到尾壓根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可不是之前那個試圖扮演普通玩家的低純度生物，還會自我催眠式的虛擬出一些感情。

如果硬要從這件事中找點感覺，那應該是純度提升帶來的輕松吧……

一臺冷酷無情的高純度精密分析儀，這就是披著人類表皮的瑞爾，真正的面目。

這家伙恐怕已經不是人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