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破贛州(中)

永歷十四年 第二百三十三章破贛州(中)

守城的清軍對躲在壕溝中掘進的民夫無可奈何，只得停止了炮擊，但是靖南軍的火炮卻是依舊對著贛州城傾泄著怒火。

對于這種被動挨打的局面，劉光弼和胡全才等人皆是沒有更好的辦法，看著那些不斷抵進城墻的壕溝，他們終于知道廣州城為什么會被城下的賊寇攻破了。

清南贛副將胡有升焦急地對劉光弼和胡全才說道：“兩位大人，再這樣下去，一旦賊寇抵進城下，挖掘墻基的話我軍危矣，末將看賊寇最多天黑之前掘進到城墻之下，一旦賊寇挖掘墻基，那城墻肯定是承受不住賊寇火攻擊的，若是賊寇再輔以火藥崩城的話，贛州不得保也。”

“那依胡副將應該如何應對，洪總督可是讓我們要撐到月初的，而贛西山多林密，水網遍布，據本督估計洪督之兵起碼要十天左右才能抵達，可是按目前的情況，咱們是萬萬堅持不到十天的。”

劉光弼面對靖南軍掘壕而進的攻城方式表示擔憂。

“劉督依末將之見，賊寇挾陣斬平郡王和平南王的余威而來，必然輕視我贛州守軍，末將愿得精兵五千，明天一早就出城擊賊，摧毀其火炮陣地，如此贛州危局自解，若不然一旦明日賊軍依壕溝突進的話，我軍根本奈何不了他們。”

劉光弼思索了一番，目前確實沒有別的辦法了，若不破了賊寇的重炮群，贛州陷落只在眼前。

當下就是說道：“胡副將勇于任事，若是此次成功，本督必定保你為一鎮總兵，江西諸府隨你挑選。”

“喳，末將多謝提督大人！”胡有升大喜過望，當兵吃糧不就是圖立下戰功，也好升官發財嗎？為了前途只有拿命去賭了。

劉光弼等人估計的不錯，當日天黑之前，那猶如蜘蛛網般的壕溝就是挖到了贛州城下。

為了助胡有升成功，劉光弼就是將鑲藍旗漢軍調了五個牛錄由漢軍都統劉進忠統領配合胡有升的綠營兵，以壯出城清軍之膽。

次日天剛蒙蒙亮，清南贛副將胡有升和都統劉進忠就是親自率領三千五百余綠營兵加鑲藍旗漢軍共計五千人，開正西門、小東門和南門同時殺出，意圖打靖南軍一個措手不及，甚至摧毀靖南軍的火炮。

李廣恩本是李成棟的部將，熟知當日李成棟在贛州戰敗的前因后果，所以靖南軍早有提備，在清軍出城后就是伏兵四起，喊殺震天。

安巴和扎克更是帶著騎兵切斷了胡有升所部清軍退回城中的道路，出城清軍猝不及防之下，被靖南軍打的狼狽不堪，士卒爭相逃命，人馬互相踐踏，死傷無數。

胡有升無奈之下只得棄了出城的營兵，只帶著鑲藍旗漢軍的馬隊決死沖擊靖南軍的伏兵，意圖殺出一條血路，逃回城中。

然而他剛率領殘部沖破靖南軍的圍攻后，又被靖南軍的騎兵擋住，看著那些嘴里呼喝著滿洲話的靖南軍騎兵，胡有升更是大驚失色，那些漢軍也是面面相覷，這滿洲大爺都投降賊寇了，現在敵眾我寡，又被賊寇斷絕了后路，如何是賊寇的對手。

喪膽的綠營兵成批成批的在靖南軍的長刀前跪地求饒，鑲藍旗漢軍雖然心中驚懼，但是自認為是旗人的他們依舊決死沖突，拼命調轉馬頭保護著胡有升和劉進忠小東門方向突圍。

在小東門方向負責阻截清軍的是新三鎮林善至所部的三千兵，均是廣州綠營出身，并沒有向靖南軍本部那樣接受過白桿兵和鴛鴦兵軍陣的訓練，在漢軍騎兵的沖突之下，只支持了半刻鐘就宣告崩潰。

劉進忠和胡有升哪里敢縱兵追殺，驅散了當面的靖南軍后，就欲逃奔小東門，但是這時安巴等人已經縱兵殺到，跟著這些漢軍后隊大殺特殺。

那些潰散的新三鎮的士卒看到已方的騎兵到了，一個個狗仗人勢，呼喝著又聚攏過來。

在新三鎮士卒和安巴所部的靖南軍合擊下，鑲藍旗漢軍終于崩潰了，他們再也不敢和當面的明軍接戰，一個個死死地抱著馬脖子，拼命地夾著馬腹四散奔逃，有些膽喪的則滾落馬下，納頭就拜。

胡有升和劉進忠眼看全軍大潰，心知敗局已定，只得在親衛的保護下繼續左沖右突，作垂死掙扎。

在亂軍中，劉進忠被新三鎮鎮將林善至陣斬，胡有升則是被幾個滿洲兵砍落馬下，最后被人馬踐踏而死。

出城的清軍在靖南軍的圍攻下一個時辰都沒堅持到，就全軍覆沒，更是令守城的清軍人人喪膽，劉光弼好不容易鼓動起來的士氣在這一刻降到了極點。

“劉帥，賊勢浩大，如今我等又該做何處置？”胡全才在胡有升和劉進忠戰敗后，再也提不起抵抗的勇氣了，贛南提督雖然誘人，但是也要有命去拿呀，賊寇收攏了降軍后，必然揮軍攻城，這城還能守住嗎？

劉光弼此刻也是震驚，在靖南軍圍攻胡有升部的時候，他那會甚至想要全軍出城和靖南軍決一雌雄，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已方敗的這么快，加上城下小李賊將旗下那嚴整的軍容，他只得打消了決戰的念頭。

“還能怎么辦，為今之計只得據城死守，你派人去通知蘇弘祖著他召集城中青壯替咱們整點器械，搬運物資，著城下的軍馬時刻監聽賊寇是否挖掘墻基填埋炸藥，左右賊寇是要攻城的，咱們尚有城墻作為依托，守住幾天應該沒有問題，你再想辦法派人出城，向洪總督報急。”

果然不出胡全才所料，在擊敗胡有升部之后，城下的靖南軍旋即重新整隊組成了一個又一個方陣，那些剛剛投降的綠營兵則被騎兵驅趕到大陣之前。

新任軍帥府千戶李睿和張邵謙二人帶著數百個靖南軍正威風凜凜地給這些降兵分發武器。

兩個人皆是冷著臉對著這些新降的贛州綠營兵呼喝著：“攻下贛州城，你們就能活，否則現在就是你們的死期。”

驅降兵攻城自古皆然，建奴入關之后這數十萬綠營兵不就是明朝的降兵組成的嗎？降兵有降兵的覺悟，早有心理準備的綠營降兵一個個撿起地上的刀劍扛起云梯等待后面明軍督戰隊的號令。

在各軍準備完畢后，靖南軍的騎兵就是分成數股直奔贛州其余三門，大帥下了嚴令破城之后不許放走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