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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我要死了

作者:帶荊棘鳥  分類:  | 衍生同人 | 帶荊棘鳥 | 我在整合運動當長官的日子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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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整合運動當長官的日子 第十五章 我要死了

“有人要死了。”

浣生回過頭去,看著彎著腰看著那朵花的皇帝,眸子里滿是疑惑,突然想到了某種可能,覺得喉嚨稍微有些干,微微地張了張嘴,試探著開口道:“陛下,不是您吧?”

這應該是個不太禮貌的問題,不過皇帝剛剛的話不得不讓自己聯想到那個方面去。

皇帝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開口回答道:“當然不是我,你看我那么年輕,像是要死的樣子嗎?”

浣生的心中松了一口氣,“不像,陛下比您的年紀要年輕了很多。”

浣生并不知道皇帝的具體歲數,但是這位皇帝以及統治炎國有七十余年了,就算是從一歲登基也都有七十多歲了,更不用說皇帝不是在一歲的時候登基的。

“我可不想做炎國最短命的皇帝。”皇帝開玩笑一樣的說了這么一句,伸出手來碰了碰這朵花,搖了搖頭,露出了苦笑的表情。

“我認識嗎?”浣生開口問道。

既然不是皇帝自己,那么那個人和浣生肯定有所關聯,否則的話皇帝為什么要在自己的面前說那樣的話。

“認識。”皇帝伸出手來輕輕地碰了碰花,淡金色的光芒一閃而過,浣生完全沒有看到。

一聽到是自己認識的人,浣生便更加的疑惑起來,他并不知道自己認識的人里有人要死了,當然同時也緊張了起來。

“別緊張。”皇帝站直了身體,金色的能量在花朵的根莖里溢散,融入它的身軀之中,很快這朵花就會再度恢復生機,但是那個人卻不行。因為就算是皇帝也救不回來了。

“他不過是年紀大了,快要老死了而已。”皇帝平靜地說道。

聽到皇帝的話,浣生就知道了答案,在他所有認識的人之中,符合這個條件的人自始終在都只有一個人,那個看起來無比和藹的老人,浣生的腦海里再一次浮現出了那一雙重瞳。

他有些意外,這件事完全沒有任何的預兆,因為這就是皇帝說得,快要老死了。

“姚總督他...要死了嗎?”浣生開口問道,目光之中略帶著一絲悲傷,像是確認一樣的問道。

“是的,他要老死了。”皇帝開口確定了浣生的話。

“他已經一百五十歲了,也快要差不多了。”皇帝有些感慨地說道:“他當了一百多年的總督,今年是他最后的一年任期了。”

“陛下,什么時候?”浣生開口問道。

“他說是秋天,現在已經入秋了,也快要到了。”皇帝笑了笑,棕色的眸子里卻帶著一些傷感,因為姚重華真的要死了。

是否交心這件事和認識的時間并沒有太多的關系,而且姚重華和浣生之間也存在一些師生的情誼,浣生從那個老先生那邊學到了許多的東西,而且也是在商城,他第一次看到了那樣的景象。

浣生忽然想起了那天姚重華說得那些話,只是那個時候浣生完全沒有想到回來的那么快,只是才過了一年,那個老人便已經到了該走的時候了。

“陛下,您要我去看看嗎?”浣生看著那邊的皇帝,平靜地開口問道。

“替我帶一句話吧。”皇帝嘆了一口氣,已經表明了他的意思,然后開口說道:“下輩子別老是待在商城那個地方,多出去走走。”

浣生低著頭,仔細的品位著皇帝這句話,這其中到底蘊含著什么意義,姚總督從擔任了申城總督開始,除了第一年來京城述職,在那之后就再也沒有踏出過那座城一步了。

一百余年,他在申城當了一百多年的總督,從先帝的最后幾十年一直到如今的皇帝的幾十年,他是炎國有史以來任期最久的總督,重瞳天生為圣,姚家也是在姚重華出生之后,躋身成為了炎國最上層的家族。

只是他這百年的總督,還藏著一些秘密,只有皇帝還有周幽以及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皇帝在最近的幾十年里,每一年都會修一封書過去,讓姚重華來京城任職,但是對方卻從來沒有接受。

除了姚重華之外沒有任何總督敢這樣,更不用說幾十年都是這樣,當然除了每年的例行修書之外,皇帝與姚重華的書信來往本來也足夠的頻繁,甚至姚重華為炎國的即將推行的政治改革提供了不少的貢獻。

“我會替陛下傳達給姚總督的。”浣生微低著頭,幾絲黑發垂落在他的視線之前,眸子里帶著一些難以言明的情緒,他是第一次聽到自己認識的人要死的消息,這種感覺稍微有一些難受。

浣生并不了解死到底是一種什么感覺,自從龍門之后,他就很少能夠近距離的感受到他人的死亡到底是什么樣的,他過的非常安生,操控著他人,自己的手上卻從來不會沾染上鮮血。

不過就算皇帝沒有讓浣生傳話,在知道這件事之后,浣生也會前往商城走一遭,這是對那位教導過自己的老者的尊重。

“那就多謝了。”皇帝朝著浣生這邊走了過來,從他身邊路過的同時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隨朕去用膳。”

浣生擺正了水壺,連忙提起下擺,小跑著跟上了皇帝,伸出手來扶住了皇帝,一同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姚重華那個老貨,實在是不識相。”皇帝夾了一筷子筍,平靜地說道:“我給他寫了幾十年的信,讓他來長安任職,他都全給拒絕了,偏偏要在商城當一個總督,現在人都要死了,也還是不肯厲害商城。”

宮廷的午餐并不沒有浣生想的那么豪華,也沒有想象的那么講究,有些菜品浣生在西苑見過,比西苑的制作還要精良,看上去時就已經感覺到失去了食材原本的味道。

不過有些菜卻格外的糙,比如那個裂開的白饅頭,又或者是一小碟的咸菜以及還帶著皮的花生,皇帝喝的是白酒,一款市面上隨處能夠買到的普通白酒。

皇帝應該知道浣生不喝酒,自然沒有逼著浣生喝,不過浣生還是以茶代酒敬了皇帝幾杯,宮里的茶卻不是隨處能夠買到的,這茶是專門送過來的供品,這一年也不過才十幾斤的產量,大部分都送到了這宮里來。

上一次似乎也是這個茶,不過上次太緊張沒嘗出來什么味道,不過宮里的食物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確實好吃,和皇帝已經在菜園里澆過花了,現在是一起吃午飯。

說不緊張是肯定是假的,但是現在也不太緊張了,也許是因為在菜園里說過的那件事,現在即便是在飯桌上,皇帝也依然再說姚重華,說了很多,卻總是繞不開,姚總督不識相以及艷福不淺等等。

不過卻可以看出皇帝對于姚重華不再長安任職的遺憾,還有想當面去罵姚重華的想法,浣生并不明白皇帝為何會有如此的想法,但是卻也只是在旁邊安靜的的聽著,偶爾插上幾句嘴,來詢問一些問題而已。

這宮里的御膳自然也很快就吃完了,不如想的那樣講究,也不像剛剛進去那樣緊張,總督的官服穿著也稍微有些習慣了,日中的太陽略微朝著西邊偏移時,浣生有踏上了御道。

一步,一步的從丹鳳門走了出來,然后站在了外面,轉身看著從丹鳳門里看過去的宮殿。

“浣總督,對今日之事有何感想?”馮元一站在浣生的身邊,平靜地開口問道。

浣生回過頭,輕輕地搖了搖開口道:“沒什么感想,不過是一個統治者與一個下屬的故事而已。”浣生拉開了車門,坐了上去,馮元一對著浣生恭敬的行了一禮。

“浣總督,替我向姚重華老先生問個好。”馮元一說道。

“我會的。”浣生點了點頭。

入秋之后,夏季的余溫還殘留在這座城市,但是那些茂盛的綠葉,卻已經慢慢的從內部泛起一絲絲的黃色,就像是下午的時候那掛在天邊昏黃的太陽一樣,依然能夠燒起來,卻很快就又會沉下。

今夜的西苑也恢復了平日里的模樣,入秋宴已然過去,不過竹居里的那幾位客人也依然十分引人注目,浣生看著略泛著黃色的竹葉從九曲的源頭落下,然后朝著自己這邊飄來,微微俯身將那片葉子撈了起來。

他看著面前的竹葉,回憶起了皇帝說得那句話。

“陛下有和你說什么嗎?”陳看著有些走神的浣生,有些擔心的問道。

“沒說什么。”浣生回過神來,將竹葉放了回去,九曲的盡頭小潭上飄著許多這樣的葉子,他平靜地開口說道:“陛下說,有人要死了。”

陳愣了愣,把手上的筷子放了下去,年和霜星同樣也是如此,安靜地聽著浣生講述著。

姚重華坐在總督辦公室里,剛剛處理完手頭上的文件,入秋之后是天氣依然還很熱,所以街道上的那些年輕靚麗的女孩依然是一道能夠讓人沉醉的風景線。

雖然現在還在暑假,但是進入八月之后,有一部分高年級的學生已經回到了學校之中,學業繁忙,那些學生自然也很著急,跑過去的時候,飄起的裙角總是能夠讓人充滿無限的遐想。

姚重華微微的笑了笑,響起了自己好多好多年輕在這里遇到兩位妻子時的場景,距離現在也應該過去一百三十幾年了才是,那會自己還是個學生呢,不過那個時候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

時間是能夠讓美好的記憶變得更加美好的東西,但同樣也是會逐漸磨滅那些記憶的東西,那個時候的事姚重華已經記不清了,他低下頭看著自己蒼老的手,有些挖苦的笑了笑。

從很久之前他就知道自己老了,重瞳的觀察力能夠讓他更加的了解自己身體的變化,從某一天開始,冒出來的白頭發比黑頭發要多了,皮膚也逐漸變得松弛,臉上開始出現了老人斑。

姚重華很久沒有照鏡子了,那是因為老了原因,當然他接受了自己逐漸老去的這件事實,從幾十年前開始就接受了,家中的兩位妻子也同樣如此,自己在這商城當了一百多年的總督,她們也在這里陪了自己一百多年。

當然,姚重華和大部分垂垂朽已的老人不同,他是商城的總督,他生著一雙重瞳,整個炎國有記錄下來的第三雙重瞳,他并不覺得自己是圣人,圣人這個詞應該形容更加偉大的人。

姚重華很強,總督并不是文官,而是地方的最高長官,掌管了地方的最高權力,整個炎國的總督都是如此,所以總督一般都很厲害,這也是為何,各地的總督都有著屬于他們的一套裝甲的原因。

當然,浣生算是個例外,姚重華并不是例外,他是整個炎國最強大的人之一,從他出生的那一刻開始便已經意味著他的不平凡,只是如今這樣,卻又不該那樣說。

繼承總督的職位本就是他平凡的人生,他不是平民,他是一百五十年前,姚家的繼承者,他的出生吸引了那位的到來,宮里的那位親自看了他一眼,即便已經過去了那么久,只有那個時候的記憶從未被磨滅。

她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忘記的存在,只要見過她,去年她來過這里了,今年同樣也會過來,只是自己能不能見到她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姚重華想到了去年的時候和殿下說得那一番話,臉上倒是泛起了有些怪異的笑容,也不知道那個孩子怎么樣了。

姚重華很喜歡浣生,那個年輕的孩子會讓他想到自己與妻子年輕的時候,不過他并不擔心浣生,因為他早就確定了浣生是個什么樣的人,他相信殿下的眼光要比自己準。

事實證明也是如此,僅僅一年多的時間,他就做到了那樣的事,新年那一天的事,也讓姚重華有些莫名的驕傲,只可惜見不到他了,姚重華搖了搖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畢竟他還在聯邦研究礦石病的藥物呢,現在就算趕過來也是來不及的,更不用說姚重華壓根就沒通知浣生,他知道浣生是個什么樣的人。

姚重華從寫字樓里走了出去,就像是什么人都沒有看到一樣,沒有人更上來,他獨自一人在街道上慢悠悠的走著,來到了一個公園,有些累了便坐在一個長椅上休息著。

公園里很安靜,唯一能夠看到的就是坐在另一邊長椅的一個年輕的女孩兒,穿著學生的制服。

女孩也有些意外,這個時間居然會有人到這里來,她可是逃課出來的,這邊的校服誰不認識她稍微有些窘迫,便站起來想要走開,卻看到了那個老人對著自己招了招手。

有些像招呼年幼的孫子過來一樣,女孩看到了老人的臉,稍微愣了一下,想要逃走的身體變得稍微有些僵硬起來,她認識那張臉,整個商城沒人不認識這張臉,尤其是那一雙重瞳。

她慢慢的走了過去,坐在了姚重華的身邊.

“總督爺爺,下午好。“十分乖巧的說道。

“你好,怎么上課的時間還在外面呢?”姚重華看著女孩,笑著開口問道。

公園里清涼的秋風帶走了女孩說話的聲音,姚重華安靜的聽著女孩兒說在學校發生的那些不順心的事,女孩之所以會逃課是因為她在學校總是被人欺負和排擠,大概是因為一些孩童之間某種無端的理由。

女孩也是第一次和人傾訴這樣的事情,也許是想到了自己這些年來的遭遇,以及面前這人的身份,忍不住哭了出來。

姚重華拿出手帕來給女孩輕輕的擦了擦眼淚,聽著她的啜泣聲,逐漸的在風中平復,然后伸出手來摸了摸女孩兒的腦袋,開口問道:“好些了嗎?”

女孩手里攥著手帕,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剛剛在對著誰哭訴,臉頰有些微紅,低著的腦袋用力的點了點,“好多了。”

“現在可以回去上課了嗎?”姚重華開口問道。

“已經可以了。”女孩小聲地說道。

“我教你一個不被欺負的方法吧。”姚重華看著女孩,平靜地說道:“何必去怕她們,就算是現代社會也有一個通用的道理,那就是當你足夠強大的時候就沒人會去招惹你了。”

“當然這是個歪理,不過既然是在炎國的學校,你就得知道,愿意幫助你的人比排擠你的人要更多,你只需要努力一下就行。”

“嗯。”女孩點了點頭,站了起來,緊緊的攥著手帕,有些緊張地說道:“總督爺爺,這手帕...我洗過之后再還給您吧...要送...”

女孩有些結巴,不過姚重華自然看出了她的意思,微微的笑了笑:“這手帕就送給你了。”

女孩的表情稍微有一些失落,不過只有一瞬間便收了起來,對著姚重華深深的鞠了一躬,“總督爺爺,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姚重華擺了擺手,輕笑了起來。

女孩轉過身去,朝著公園的出口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來什么,轉過身來,開口問道:“總督爺爺,你為什么會到這邊來呢?”

她不是第一次逃課,這個小小的公園算是她的避風港,她是第一次在這見到這位老人。

“出來走走....”公園里吹起一陣風,吹亂了女孩兒的頭發,她并沒有聽到姚重華后面說得是什么,不過有前面這理由也足夠了。

姚重華看著女孩的背影,靠在長椅上,微微的瞇起眼睛,自言自語道:“因為我要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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