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東瀛警事 第三十六章

按照之前那位在風俗店上班的女人的情報，后藤田正樹和鈴木飛鳥按照線路一路往前，大概走了不到十分鐘的路程，一棟五層高有些老舊的綜合大樓出現在了他們兩個人的視線之中。

“是這里吧？”

后藤田正樹站在大樓前面，看著不時有人進出的樓門口，又抬頭往上看了看。

“應該是這里的。左邊是柏青哥，右邊是中華料理餐館，還提供火鍋啊！”

鈴木飛鳥左右看了看，隨即提高了一絲語調。

“怎么？你想要吃中華料理跟火鍋啊？”

“也沒有那么想要吃。”鈴木飛鳥轉著眼珠子，一副言不由衷的樣子。

“那就這么定了吧，等這次的案子結束以后，把高城前輩跟宇多川也叫上，我請你們吃中華料理吧。”

“真的？！”

“當然。不過還是先把今天的調查工作完成吧。”

“嗯嗯嗯！”

鈴木飛鳥開心的點著頭，跟著后藤田正樹走進了這棟綜合大樓。

通過一條不算長的過道，盡頭的正前方是電梯，左手邊是應急通道。

“那家小酒吧應該是在第五層吧？”

順著鈴木飛鳥的視線看過去，后藤田正樹看到了掛在墻壁上的銘牌。

二樓是壽司店，三樓是居酒屋，四樓是烤肉店，五樓雖然寫得不清不楚以至于讓人看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但是既然情報里提到的那個小酒吧在這里，那么五層應該就是這家小酒吧的所在了。

“先上去看一看吧。”

后藤田正樹的話音剛落沒多久，還沒按下電梯的上下行按鍵的時候，電梯門就直接打開了，原來是上面有人下來了。

電梯有些小也有些老舊，這是后藤田正樹進入電梯以后的第一感受，所以此刻要上樓的人就只有他跟鈴木飛鳥，因此也就不覺得擠了。

“小心。”

大概真的就是老舊的原因，當后藤田正樹按下五樓的按鈕，電梯門合上以后，在電梯上去的過程之中一直都是有些搖搖晃晃的，而當到達他們的目的地五樓的時候，更是瞬間發出了強烈的上下震動，如果不是后藤田正樹眼疾手快一把將鈴木飛鳥給摟住，那么她可能就差點要摔倒在地上了。

“等一下我們從這邊下去。”后藤田正樹指了指緊閉著門的應急通道。

“嗯。”心有余悸的鈴木飛鳥點了點頭。

“有人在嗎？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后藤田正樹輕輕推開了門，這家酒吧內的內部便一覽無余，進了店門右側是一座長長的吧臺，左側是三個小包廂形式的卡座，酒吧的面積大概有個三十平米左右，雖然說不是很大，但是整體墻壁跟吧臺一起刷成了咖啡色，照明的設計也各有特色，總的來說確實是一個氣氛以及環境都算是相當不錯的酒吧。

不過大概是因為還沒有到時間的緣故吧，目前酒吧內一個客人都沒有，除了一個坐在吧臺里面抽著煙的女人。

“不好意思，我們這邊目前還處于打烊狀態，請在晚上七點之后過來。”

聽到后藤田正樹說話的女人吐出一口，隨即邊說邊抬起頭來，沒想到一下子就愣住了。

“喲！沒想到來的還是一對啊！”在回過神來以后，女人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后藤田正樹以及鈴木飛鳥，臉色也變得頗為玩味。“就你們二位嗎？沒有其他的朋友之類的嗎？”

“我們不是來喝酒的。”

“不喝酒？那你們是來干什么的？”女人將自己臉上帶著的笑容收了起來，畢竟笑容得留給來這邊的消費的顧客。

“來調查案子的。”

后藤田正樹從口袋里面掏出了警察手冊，向坐在吧臺里面的女人展示了一下。

“警察？怎么又來？哎喲，你們就饒了我吧，我這邊是正經的生意，不賣那種違禁藥品的。”

一看到后藤田正樹向自己出示的警察手冊，女人的整張臉就垮了下來，一臉嫌棄又惡心看著他們兩個人。

“放心，我們不是生活安全部的人也不是組織犯罪對策部的人，我們是來找你打聽別的事情的。”

“別的事情？我這邊還有能有什么事情啊。”

“當然，有可能我也會問道一些跟之前那些警察一樣的問題，所以我希望你等一下能夠老老實實的回答。”后藤田正樹直接坐在吧臺前的椅子上，不僅臉上的表情嚴肅，說話的口吻也是嚴肅不已。

“怎么稱呼？”做下來以后的后藤田正樹并沒有直接進入正題。

女人依舊還是抽著還沒抽完的煙，吐出一口煙霧以后斜了后藤田正樹一眼，用一種頗為不耐煩的語氣說道：“松山。”

“你這家酒館應該在這邊開了挺久了吧。”后藤田正樹說話的同時轉著腦袋四下查看著。

“這位警官，你要是有什么問題想問的那就直接一點，我等一下還要做生意呢，你們這些警察在這邊，到時候耽誤了我做生意，你們會賠償我的經濟損失嗎？”這個叫做松山的女人顯得非常不耐煩，完全就是一副不想配合，希望后藤田正樹跟鈴木飛鳥兩個人趕緊從自己眼前消失的架勢。

對方這這態度確實會令人感到不快，比如鈴木飛鳥就想要開口反駁一下，不過在后藤田正樹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以后，鈴木飛鳥把即將要脫口而出的話給咽了回去，當然她還是輕哼了一聲，以此來表示自己的不滿。

“先給我來杯這個吧。”后藤田正樹伸手指了指松山身后的酒架。

松山轉過身，用夾著香煙的手指了指：“這個？還是這個？”

“三十年的響，不要給我加冰。”

手剛碰到酒瓶，松山突然想起來什么，面露糾結的看著后藤田正樹：“不過警官你現在不是在執行公務嗎？所以你喝酒不會有問題嗎？可別到時候出了問題來怪我啊！我這可就是小本生意而已啊。”

“不會的，我現在不是在執勤。所以你就當我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客人就可以了。”

“那沒有問題！”松山面部表情一瞬間變得喜上眉梢，對待后藤田正樹他們兩個人的態度也變得熱情了起來。“那這位女士想要喝點什么？”

“她不可以喝酒。”

“那么來一杯果汁怎么樣？鮮榨橙汁可以嗎？就當是我送的。”松山以飛快的語速說著話，同時手上的動作也是相當的麻利，在將還有小半截的香煙直接碾熄在煙灰缸里以后，她開始拿出機器準備榨果汁。

“松山女士，你的這家酒吧在這邊開了多久了啊？”

坐在椅子上的后藤田正樹右手托著下巴，手肘撐在吧臺上，開始跟正在忙活著松山隨意的聊起了天。

“有五六年了吧，之前一直住在北海道那邊。”

“北海道嗎？我的妻子也是北海道的。”

“是嗎？”松山略微有些驚訝的看了后藤田正樹一樣，隨后笑吟吟的說道。“不過我是東京都這邊的人，因為先生工作的關系才搬去的北海道，一直在北海道那邊住了七八年年。”

后藤田正樹略顯尷尬的抓了抓腦袋，想要拉進一點關系的他，繼續隨口聊了下去：“那松山女士，你先生的工作是？”

“好早之前他在銀行上班，就是那家拓銀，這位警官你肯定也聽過說的吧。”

“北海道拓殖銀行？”

“是啊，就是這家已經破產了已經十來年的北海道拓殖銀行。我認識我家那位的時候他當時在東京分部這邊上班，等到結婚以后過了兩年，他就被調回本部，我也跟著搬去了北海道居住，本來以為是升職了，沒想到沒過幾年，整個銀行都破產倒閉了。”松山頗為唏噓的說著。

后藤田正樹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只能沉默著點了點頭，北海道拓殖銀行他是聽說過的，因為他的爺爺當初擔任過北海道開發廳長官的職務，所以當初北海道拓殖銀行在宣布由于破產而要倒閉的消息之前，他在家里幾乎每天都能聽到各種消息。何況北海道拓殖銀行作為全日本第一家破產倒閉的都市銀行，在當時不僅是日本國內的話題焦點，在世界也算是引起了不小的波瀾。

只不過，讓后藤田正樹沒有想到的是，他今天在這邊竟然還能遇到跟北海道拓殖銀行有關的人。

“這位警官您的威士忌，這是您的鮮榨橙汁，請您二位慢用。”

松山將裝有威士忌的酒杯放在后藤田正樹面前，然后再將裝著橙汁的被子放在鈴木飛鳥面前，隨后繼續說了下去。

“警官，如果您還想要繼續聊下去呢，那么我能跟你聊一天。不過我想警官您應該也不是這種喜歡跟我這個上了年紀的老女人聊家常的人吧。所以您有什么想要問我的，那您就直接問吧，畢竟您也點了這么貴的威士忌了。”

這下子后藤田正樹被對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他連忙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威士忌，以便來掩飾一下自己的尷尬。

就在后藤田正樹在心里組織著語句，思考著該如何開口的時候，坐在吧臺里面的松山先給自己點上一根煙，隨即突然開口說道：“警官你還不會是因為那樁兇殺案件過來的吧？！”

“什么兇人案？”后藤田正樹微微一皺眉，不過很快他就松開了眉頭，因為他已經明白過來松山說的是哪件案子了。其實松山口中說的這樁殺人案正是他們目前在調查的這樁，只不過之前出于目前還正在進行調查的原因，所以警視廳那邊的廣報室對守在記者俱樂部那邊的那幫媒體記者就說了一個大致的案件情況，也因此向松山這幫社會大眾也只知道發生了東池袋那邊發生了兇殺案件出現了尸體殘骸，至于具體情況如何，他們就無法得知了。

“還能有什么兇殺案啊！就是東池袋那邊發現的裝在袋子里尸體啊！”松山一下子來了精神，半個身體都靠在吧臺上面，靠近后藤田正樹面帶八卦的問著。“據說好像就剩手跟腳了，是不是這樣啊，警官？”

“咳咳咳！”

后藤田正樹輕輕咳嗽了一聲，在呷了一口威士忌以后，他才開口說了下去：“松山女士，你認識一個叫黑川征志的人嗎？”

“黑川？您是說那個留著有些長的頭發，然后帶著一個小女孩的男人吧？”松山楞了一下，隨后用有些不確定的語氣說著。

“那么你看一看，是這個人嗎？”后藤田正樹從口袋里面掏出黑川征志的照片，然后放在了松山面前的吧臺上面。

松山拿起照片仔細的端詳了一陣，然后依舊是用有些不確定的語氣回答道：“這個......好像就是這個人吧？”

“怎么？松山女士，你連經常回來你這邊的人，你都不認識了嗎？”后藤田正樹不由得加重了語氣。

“他這不是造型不一樣了嗎？！他以前的頭發是這樣的！”松山的語氣變得有些激動起來，同時伸手比了比自己的頭發。“誰能想到他把頭發給剪短了呢！他以前的頭發是很長的！”

“那么你能確定是他嗎？”

“從這個眉眼，還有面部的棱角來看，應該是錯不了的，他就是警官您要找的黑川。”松山這下子面露篤定的點了點頭。

“那么你說的跟著黑川在一起到你這邊來的小女孩是她嗎？”之前一直在喝著橙汁的鈴木飛鳥掏出手機放在吧臺上，推到松山的面前。

“啊！對對對！就是她，就是這個小女孩。她的樣子倒是沒有什么變化，就是沒有照片上面笑的這么開心的樣子。”

在認真的看過手機上顯示著的照片以后，松山相當肯定的點著頭。

后藤田正樹看了鈴木飛鳥一眼，然后立即收回了手機，同時掏出筆記本，準備把詢問道的情報記錄下來。

“那么他們兩個人平時會經常來你這邊嗎？”后藤田正樹繼續詢問下去。

“也不算是經常會過來吧，他們兩個人就是每個星期回來一兩次吧。”

“那他們通常過來就是單純的喝酒嗎？”

“差不多吧。”

“松山女士，看在這杯酒的份上，說的仔細一點吧。或者你這邊有沒有安裝監控的，讓我們拷貝一份監控視頻也行。”后藤田正樹抬起頭看了看天花板，不過并沒有能夠在天花板上發現攝像頭。

“我這個就是小本生意，怎么會裝那些監控呢！”松山解釋的速度相當之快。

后藤田正樹笑了笑，他知道對方這是在瞎扯，不過考慮到今天的調查任務，所以他并沒有選擇繼續深究下去。

“松山女士，把我當普普通通的客人就行了，就像跟普通客人那樣聊聊天而已。”

“那我可不敢，你們這些警察肚子里可有著不少壞水呢，我怕我到時候連這種小本生意都經營不下去了。”

咂巴了一下嘴巴，后藤田正樹左手的手指不停地敲擊在吧臺行：“松山女士，你這樣就讓我很難辦啊。你看我這酒也喝了，態度上面呢我也沒跟你玩我們警察通常的那一套，如果松山女士你還是這么不配合我的話，那么我就只能按照規矩來了啊。”

“別別別！警官您先別激動！”

一看到后藤田正樹像是要動真格的架勢，松山的語氣也立即軟了下來，趕緊出言安撫著對方。

“那松山女士你總該要給我一點情報吧？不然的話，我這酒就不喝了，錢我也不給你了！”

“誒！警官，您這樣就沒有意思了啊。我這酒都已經倒出來，沒有再收回去的道理的！”松山流露出非常堅定的態度。

后藤田正樹的態度也很堅定，他直接把手伸到松山的面前攤開：“那你就給我點東西吧。”

“啊！這位警官您可真是讓人為難啊！”

在經過幾分鐘的眼神對峙以后，松山率先敗下了陣來。

“所以松山女士，你跟我說說那位黑川的事情吧。”

“警官我確實是不知道這個黑川跟那個小女孩是怎么一回事啊，這個我要跟您說清楚！我這邊只是賣酒的，所以他們具體是做什么事情的，我是不知道的，而且我也不可能會去問。”

“那么松山女士你知道一些什么呢？”

“您先等一下啊。”

松山說完以后轉身就走，后藤田正樹這才發現，吧臺里面就在酒柜旁邊竟然還有著一扇門。

過了大概有十分鐘左右，當松山從那扇門里面出來的時候，她的手里已經多了一個U盤。

“警官，這個東西您拿著。”

后藤田正樹連忙伸手，幾乎是搶過來的，一個黑色的U盤，而里面裝著的是什么，他的心里大概也是有數了。

“警官，我不知道監控視頻里面會不會有您要找的東西，但是我能幫上您的地方也就是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