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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9、1000節 白露之變

作者:武獵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武獵 | 警花追我到元朝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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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花追我到元朝 第999、1000節 白露之變

十月霜冷露白,秋風蕭瑟,時為西方“露月”。

巴黎東南的楓丹白露宮,彌漫著一股悲哀的氣氛。

誰都知道,大汗的大限到了。

就在半月前,大皇后察必薨逝。同時東方奏報,整個里海以東的疆土,包括半個波斯,已經全部落入唐軍手中。

云南王也先帖木兒再次被唐軍俘虜。乃顏僅率七八萬騎兵逃過高加索山。西域數十萬團練鄉兵,大都被唐軍俘虜。

里海以東,陽關之西的數千里疆土,上千萬人口,再也不屬于大元。

這兩個消息,讓本就病勢兇險的大汗,頓時陷入彌留之際,水米難進。

大汗已經七十七歲高齡了啊。

不但大汗大限已到,就是真金太子,也因為察必皇后薨逝,大汗彌留,西域丟失,而突然一病不起,病情同樣兇險萬分,甚至有可能死在大汗前面。

畢竟,太子殿下今年也年近五十了。

元廷上下不知道的是,真金太子在原本的歷史上六年前就去世了。

皇后薨逝,皇帝病危,太子病危。剛剛平定西方叛亂的大元朝,頓時陷入空前的危機當中。

太子的三個嫡子,一下子成了最受朝野矚目的人。除此之外,安北網王那木罕,安西王阿難答,也都受到朝野矚目。

可是眼下,太子病倒事發突然,很多人都沒有做好準備。此時此刻,也無法在攛掇什么了。

似乎,都來不及了。

而且很多人明白,大汗駕崩前一定會做出安排。

至于怎么安排,只有天知道。

楓丹白露宮中,奄奄一息的忽必烈躺在病榻上,渾身被死亡的氣息無情的籠罩。他的辮子就像兩只白鼠尾巴那么細,那么白。整個臉孔瘦的脫了形,一雙眼睛再也沒有那種蒼狼般的銳氣,被子外面的手,似乎只剩下粗大的骨節。

蒙古宗王、親貴大臣、滿朝文武,黑壓壓的一片,跪倒在皇帝病榻之前,從室內一直跪到室外。

數百王公大臣靜靜的鴉雀無聲,一聲咳嗽也無。就算地上落下一根針都能清晰可聞。

能聽到的聲音,只有外面的秋風,和蒙古大汗沉重的呼吸聲。這呼吸聲聽上去是如此艱難,似乎隨時都會一口氣上不來。

氣氛肅穆壓抑到極點。

已經從英倫三島趕回來的王四郎,故意跪在最后的位置,心中一片哀鳴。

這幾年,他仗著鉆營的本事,不但取得了大汗的歡心,也成為太子最信重的漢臣。

原本打量著,就算大汗駕崩,太子登基,他還是會繼續受到重用。

可誰成想,太子殿下也突然病入膏肓,眼見就要不行了。大汗一走,太子殿下估計后腳就要走啊。

這可怎么辦?

要是安西王或者安北王繼位,他會是什么下場?

想到這里,王四郎心中就一片冰冷。

安西王和安北王,都不喜歡自己啊。尤其是安西王,曾經說自己是個小人,還抽了自己幾鞭子,出言威脅。

安西王要是繼位,自己必死無疑。

嗚嗚…

王四郎在心里哀嚎,牙關慢慢緊咬起來。

現在什么最重要?

要說揣摩忽必烈的心思,他絕對是朝中最厲害的幾人之一。

他已經猜測到,在太子昨日病危瀕死的情況下,大汗可能會下遺詔,讓安西王阿難答繼位。

自從這兩日太子病重昏迷,他就一直在緊密關注安西王的動靜。他收買的人告訴他,今日大早,安西王去了大汗寢宮,出宮后似有喜色。

他立刻斷定,哪怕大汗死在太子前面,也一定會下詔讓安西王繼位。

因為,不管從哪方面看,擁有某某教支持的安西王,擁有兵權的安西王,同時也年富力強也有很大威望的安西王,都是除了太子之外,最適合繼位的人。

安西王取代病危的太子,最符合大元的利益,也的最明智的。

至于安北王,年紀太大,同樣隨時會病倒的架勢。而太子的兒子們,雖然身份尊貴,也都年過二十,可根本就沒有威望,更沒有兵權。他們繼位,首先就壓不住安西王和安北王。

大汗固然愛太子,可是他在死前,絕對不會首先考慮同樣快死去的太子,只會首先考慮大元社稷。

他不會做出一個父親的選擇,而是會做出一個皇帝的選擇。

再說,安西王也是大汗的嫡親孫子啊。

所以王四郎猜測,大汗會下遺照讓安西王繼位。

王四郎故意跪在最后,已經跪到了殿外了。此時他悄無聲息的站起,弓著腰捂著肚子,裝作要出恭的樣子,自然而然的離開。

沒有引起任何人懷疑。楓丹白露宮是西方王宮,類似公園別墅,各建筑區之間,不像中原王宮那樣戒備森嚴,難進難出。

而滿朝文武,像王四郎這般猜測的人,還真不多。但大多數人都知道,大汗應該會下詔立皇太孫了。

大汗喜愛太子。如今眼看太子病情難挽,甚至可能死在大汗前面,大汗怎么會忍心皇位落在太子之外的他系?

太子的三個嫡子都已經成年,擇優立下皇太孫,難道不是最好的選擇么?

王四郎還真猜對了。

忽必烈經過痛苦的權衡之后,決定為了大元社稷,為了黃金家族的穩定,立安西王阿難答為皇太孫。

諸王當中,安西王勢力最大,軍功最大,兵權最重,威望最高,年紀也最適合,還獲得了某某教的鼎力支持。安西王繼位,能夠迅速穩定局勢,渡過難關。

可真金的兒子們…

一是太年輕,二是因為這些年一直在京城,都沒有戰陣經驗,在軍中也沒有勢力,威望和資歷都差了太多。真金的兒子繼位,根本壓不住安西王的勢力,大元就危險了。一旦內斗起來,白皮色目們再趁機造反,那可怎么辦?

忽必烈看著跪了滿滿一地的王公大臣,眼前一陣陣發黑,只覺得自己的生氣在飛快的流逝。

他萬萬想不到,太子在這個節骨眼上也突然病危,而且竟是病重不醒。太醫密報他,太子已經要不行了,也就是這兩天的功夫。

真金啊真金,你就不能,等朕死了幾年之后,做幾年皇帝再病倒么?為何非要和你的父皇趕在一塊?

如今可怎么著?你讓朕怎么辦?

為了大元,朕只能對不起你了。是你福薄啊,不要怪朕,回長生天的路上,你不要怪朕啊。

忽必烈古井般的目中,慢慢留下一行濁淚,他努力張了張嘴,卻感覺發不出聲音。

但他心中明鏡也似,亮堂的很。他很清楚,王公大臣們,正在等著自己的遺詔,安排后事。

過了一會兒,忽必烈不知為何,突然覺得身上有了力氣,就連臉色,也紅潤起來。

渾身有些飄飄的,猶如踩在云端,又有些暖洋洋的,似乎在冬日曬著太陽。

“擬詔。”忽必烈緩緩開口說了兩個字,聲音竟然再次清朗起來。

數百人一起抬頭,看向忽必烈,很多人臉上都露出哀戚之色。

王四郎沖出忽必烈的寢殿,直奔太子真金的寢殿。

太子寢宮非常冷清。由于忽必烈也病危,所以大臣們都去了忽必烈寢宮。就連真金的兒子們,也必須要去忽必烈的寢宮。

因為忽必烈是君。君在父前。

只有第三子鐵木耳,為了孝道禮儀,才能留在真金太子的病榻前。

此刻的真金太子,也面如金紙的躺在那里,奄奄一息,已經口不能言。太子妃和鐵木耳等人都是神色慘然,面有淚痕。

“殿下!”王四郎沖進來,頓時讓太子妃和鐵木耳等人驚愕不已。

王四郎雖然和太子親厚,可是按照規矩,此時應該在大汗的寢殿啊。他是漢臣之首,中書右丞,是數得著的重臣,怎么會來這里?

但是,太子真金也聽不到他的話了。

王四郎根本來不及磕頭,就對鐵木耳說道:“殿下,事急矣!大汗已經下令頒布擬定遺詔,極可能立安西王為皇太孫了!”

什么!

鐵木耳愕然失聲,驚道:“你說什么!我阿布才是太子!阿布還在世,額布格阿布(祖父)為何要這么做?”

他倒是不覺得王四郎實在說謊,因為這等大事,怎么能說謊?對于王四郎,太子府還是很信任的,王四郎一直就是阿布的親信漢臣。

王四郎的為人,也不會在這個緊要關頭無事找事。

“殿下,太子妃大人!”王四郎也沒時間啰嗦了,“等到大汗的遺詔一公布天下,安西王很快就要繼位,他是絕對不會放過太子府的!”

太子妃闊闊真立刻哭罵起來:“真金啊,你這個沒用的人啊,你看看吧,你還沒有死去,可是你的父汗,要把汗位傳給安西王了,我們都要死了!”

安西王本來就和太子府不太和睦。上一代安西王,還是真金的奪嫡對手。太子要是繼位,還能壓得住安西王。可要是安西王繼位,太子府是不可能幸免的。

以安西王的為人,太子府的幾個皇孫是活不了的。因為他們對安西王的皇位威脅太大,真金可是做了二十年太子啊。

這個道理,身為婦人的闊闊真都在知道,別說鐵木耳了。

“王先生!”鐵木耳一把抓住王四郎的手,“你說怎么辦!堂兄要是繼位,一定會殺了我們!”

情急之下,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稻草,他都稱先生而不名了。

王四郎咬牙道:“還能怎么辦!殿下,眼下只有拼死一搏!”他肯定大汗會立安西王為皇太孫,根本不能抱著僥幸之心。要是安西王繼位,太子的幾個兒子固然沒有好下場,而他王四郎的下場,只怕更慘。

畢竟,他只是個奴才。

“殿下立刻取了太子殿下印符,去找汪良臣,他是侍衛親軍威武軍統領,要他調兵包圍大汗寢宮,就說安西王要謀反,逼迫大汗,然后先控制安西王!”王四郎跪下來,“奴才只能出這個主意,到底怎么辦,就看殿下了!”

王四郎不愿意插手太深,只愿意出個主意,大事還是要鐵木耳來干。要是他插手太深,就算政變成功了,他也會受到鐵木耳的忌諱,估計將來也沒好下場。

伴君如伴虎啊。

王四郎這樣的人,最會混官場,是個政客的料子,他就算獻策政變,也會給自己留條后路。

什么?

鐵木耳身子一震,兵圍寢宮?這能行嗎?汪良臣雖然是太子一系,可眼下還會聽太子府的令?

“王先生,這,這能行?”鐵木耳雖然也是野心勃勃,膽子也不小,可他不認為這招能成功。

大汗還沒駕崩,就算汪良臣的兵為了寢宮,只要大汗一句話,汪良臣怕是就會束手就擒。

再說,楓丹白露宮的侍衛親軍,可不止汪良臣的三千兵馬,還有蒙古軍,色目軍,更有怯薛侍衛啊。

“殿下,來不及了。只能這么干了。汪良臣多半會聽令,要是安西王繼位,汪家也會靠邊站,不會再有如今的富貴權勢。而且,汪良臣的兵離大汗寢宮只有一里路,而這個行宮,也不像中原皇宮那樣宮門重重,更容易得手。”

“行宮里面沒有宮門宮墻,只要先發制人,搶在其他兵馬之前沖入大汗寢宮,拿下安西王,就萬事大吉了。大汗大限將至,倒時也只能順水推舟了。”

“奴才只能獻策而已,大事當然是殿下決斷,也是殿下親為,奴才除了幫殿下出謀劃策,還能做什么呢?”

“殿下最多只有兩刻鐘的功夫,再遲就是我為魚肉,人為刀俎啊。伏請殿下明斷!”

闊闊真厲聲道:“我的兒子鐵木耳啊,我寧愿因為失敗而死,而不愿意屈辱的死在安西王手里!他父親當年和你阿布爭奪儲位失敗,他是不會放過我們的!”

“反正都是一個死字!干了!”鐵木耳惡狠狠的說道,“大不了我們一家隨阿布一起死!”

鐵木耳也不廢話,當即取了太子印符,帶著親兵,奔向不遠處的汪良臣大營。

楓丹白露宮是個西方行宮,不像東方皇宮那樣宮門重重,戒備森嚴,這也為鐵木耳增添了不少信心。

要是在大都皇宮,如此簡單粗暴的政變想都不要想。幾道宮門就能將政變兵馬擋在外面。

作為護衛忽必烈的御前侍衛親軍,漢軍只有數千人,而統領就是汪清臣的哥哥汪良臣。

作為御前侍衛親軍統領之一,汪良臣不會因為忽必烈病危就離開大營,他需要牢牢看住兵馬,戒備行宮。

所以,他不在忽必烈寢宮。

鐵木耳拿著太子的印符,徑直來到汪良臣大帳,直接說道:“汪將軍,我以我我阿布的名義,令你率兵包圍大汗寢宮護駕,安西王正在逼迫大汗立他為皇太孫!”

什么?!

汪良臣不敢相信的看著鐵木耳,一臉不可思議的神色。

他狠狠咽了一口唾沫,干巴巴的說道:“殿下說笑了,說笑了。”

“六哥!”一個士子模樣的人和王四郎匆匆而來,“不要再猶豫了,快點動手吧!”

來人正是汪清臣,他一直在軍中。

“老七!你瘋了么!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咹?你要讓汪家萬劫不復么?”汪良臣憤怒的看著汪清臣,想不到七弟竟然卷了進去。

“汪將軍,此事勝算很大!”王四郎狠狠說道,“汪將軍是不是很驚訝?所有人都以為太子病重不起,安西王和安北王又都在大汗御前,所有沒有人會想到,還有這一出!”

“這就是出其不意!我們已經勝了三成!”

“大汗彌留在即,已經在擬定遺詔,滿朝大臣都在大汗寢宮,所有人都巴巴的等著遺詔公布,誰能想到外面的事?這又勝了三成,這就攻其不備!”

“寢宮周圍的兵馬,不相統屬,其他兵馬沒有大汗旨意,也難以調動。我們就可先發制人。等拿下寢宮,其他兵馬打過來也遲了。而且這行宮沒有宮門城墻,兵馬可以直接開到大汗寢宮,直接進入拿下安西王,清君側護駕啊。”

“如此一來,我們起碼有九成把握!只要先進入大汗寢宮,控制百官和安西王,就大勢已定,就是大汗,也只能順水推舟了。”

“還有,朝中大臣,大多數都是支持太子的。他們到時也不會反對,甚至巴不得如此。”

王四郎一番話,說的汪良臣心驚肉跳,但又有些興奮起來。

其實他也明白,作為太子黨,要是安西王繼位了,汪家的兵權也很難保證,最多也就是做個富家翁。

而且安西王討厭漢官,他繼位后,漢官的地位也會一落千丈,不會再有如今的風光了。

這也是汪清臣為何要他六哥幫助鐵木耳政變的原因。

汪清臣來到六哥身邊,小聲的說道:“六哥,無論是愿不愿意,自從殿下來到你軍營,我們汪家就脫不開干系。”

汪良臣蘧然一驚,他明白了。

倘若今日不幫助鐵木耳政變,鐵木耳固然要完蛋,可是他畢竟身份尊貴,要是他誣陷汪家曾經想跟他政變,那汪家會是什么下場?

恐怕就算新君明知鐵木耳是誣陷,也會假裝相信的對汪家下手,趁機奪了汪家的兵權。

也就是,鐵木耳無論成敗,都有辦法讓汪家萬劫不復。

拿下鐵木耳向安西王邀功洗清自己?

也不行啊。

汪家是太子一黨,要是他這么干,不但名聲完了,就是安西王也不會重用自己這樣的“背主之人”,兵權最后還是保不住。

幫鐵木耳干,還有希望。而且還能立下擁立大功。

被逼到這個份上,傻子都知道該怎么選。

想通了這層,汪良臣立刻跪下來,咬牙說道:“奴才唯殿下之命是從!”

鐵木耳大喜過望,“好!事成之后,汪氏便是世代富貴,再給你們一個公爵!”

“謝殿下!”

“出兵!”

“喳!”

寢殿內的忽必烈,雖然已經是回光返照,可仍然堅持自己寫下遺詔。

一份是蒙語遺詔,一份是漢文遺詔。

蒙文遺詔已經寫好,漢文遺詔也之剩下最后幾個字了。

忽必烈感覺到死亡的召喚,他看到自己親手寫下的遺詔,不禁心疼如絞。

他很清楚,遺詔一下,等候太子府的會是什么。

安西王不會放過太子的幾個兒子。

而且,太子的兒子對安西王的皇位威脅太大,還是不要留的好。

這都是為了大元的穩定,沒辦法的事。

唉,做皇帝難啊。

忽必烈寫完漢文圣旨,并沒有馬上用印,而是要趁著還有幾口氣,和臣子們說幾句話。

“臣少年時,便隨成吉思汗打仗。唉,成吉思汗的面貌,朕快要記不得了。等朕見到成吉思汗,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認識朕啊。”

忽必烈話語清晰,面色帶著一抹詭異的紅潤。

“大汗,奴才,奴才…”伯顏老淚縱橫,爬到忽必烈身邊,痛哭不已。

“額布格阿布(祖父)!嗬嗬…”安西王阿難答也哭泣道,但是他一邊哭泣一邊用眼睛瞟著不遠處的遺詔,可惜看不清寫的什么。

昨日太子病危瀕死的消息傳出之后,祖父今天早上突然秘密召見自己,說太子不成了,眼看大限到了,只能立自己為皇太孫。

由于太子突然病危,導致祖父立自己為皇太孫的決定也非常突然。他都沒有什么準備,只能心中又驚又喜。

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立刻派去親信渡過塞納河,去西都和托(巴黎)去調遣兵馬,準備接管楓丹白露宮的防務。

算起來,他的兵馬應該快要到了,橫豎太陽落山前必到。

可是,他還是忐忑不安,因為他不知道祖汗遺詔中到底寫的什么。雖說祖父早上說要立自己為皇太孫,可事發如此突然,怎知祖汗不會改變主意?

看到眾人哭成一片,忽必烈望著窗外的太陽說道:

“朕與你們君臣多年,卻是要分別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啊。唉,朕這一輩子,只有兩件恨事,就是聽到長生天的召喚,也是心有不甘意難平。”

午后的秋陽,通過西方風格的落地窗,照耀到忽必烈的身上,給這枯寂的老人鍍上一層金輝,猶如一尊雕塑。

然而,陽光卻無法照亮老人的眸子。忽必烈的眼神,漸漸的黯淡下來。

“第一件恨事,丟了中原吶。”忽必烈嘆息,“我蒙古大軍滅西夏,滅金,滅大理,滅宋,氣吞萬里,打下中原大好江山,君臨億萬斯民,子女玉帛就像草原上的牛羊,應有盡有。”

“可惜啊,好景不長。李唐死灰復燃,數年爭斗,終究是輸在火器和水師上。唐主李洛,本是元臣,卻挖了大元的墻角起兵造反。朕被鷹啄瞎了眼,親手養大了這頭虎狼。最后被他逼得退出中原。這是朕第一件恨事。”

“你們要記著,李唐就是我大元宿命之敵,李洛是大元最危險的敵人。大元在一日,就不要忘記東征。”

忽必烈的眼眸更加黯淡,臉上詭異的紅潤也在消退。

“這第二件恨事,就是太子真金…他病重不起,也要回到長生天的懷抱了,竟然沒辦法給他的父汗一個廟號,讓朕享受不到他的祭祀了。唉,太子真是讓朕傷心啊。朕不得不立了皇太孫,繼承大位…”

忽必烈吃力的舉起手,想要指向安西王,卻抬不起手。安西王和真金在場的幾個兒子見狀,拼命的挪動身子,努力要讓自己的身子對著忽必烈的手指。

可是,忽必烈的手指卻沉了下去。

他渾身猶如飄在空中,眼前一片黑暗,他努力轉頭,面向東方,夢囈般喊道:“草原…大都…東征…東征!”

言迄,身子一僵,氣絕身亡。

至元二十八年,華夏3988年(西元1291年)十月初五,忽必烈在巴黎楓丹白露宮駕崩,終年七十七歲。

薛禪可汗的時代結束了。

“祖汗!”

“父汗!”

“大汗吶!奴才要跟著去了!”

“大汗升天了!”

王公大臣們頓時大放悲聲,一起舉哀。與此同時,早就在殿外準備好的一群薩滿太太,也哭嚎著搖起法鈴,披頭散發的狂扭起來。

早就準備好的密宗喇嘛和道士們,也頓時做起法事。

而在寢殿之中,安西王阿難答和真金長子晉王甘麻剌,一起沖向遺詔,每人都拿起一道。

阿難答拿起來的是蒙文遺詔,他看見遺詔上清清楚楚寫著要立自己為皇太孫,在皇帝駕崩之后,立刻在靈柩前繼位。

阿難答頓時心中大喜。

大勢已定!

與此同時,拿到漢文詔書的晉王甘麻剌,卻是如同沉入冰窖中。他努力眨眨眼,可是遺詔上白紙黑字的寫著:立阿難答為皇太孫,柩前繼位!

一股怒火頓時難以遏制的涌上心頭,可是接下來,晉王心中就升起恐懼。

阿難答繼位,自己要死,幾個弟弟,都要死!

“大汗遺詔!立本王為皇太孫,即刻繼位!”阿難答舉起遺詔大喊,“你們可以看看遺詔!”

什么?

很多人都露出驚訝的神色,大汗立的是阿難答?不是太子的兒子?

大汗這么做…

事實上也不能怪忽必烈。本來有太子在,他駕崩之后太子自然而然繼位就是了,根本沒有其他事情。

可就在昨天,本就臥床不起的太子突然病重不醒,今日更是奄奄一息。忽必烈幾乎是拖著將死之軀,強撐著在一天中做出了這么艱難的決定。

已經很不容易了。

怪只怪一切太突然,太倉促。

誰能想到太子說倒下就倒下?

群臣當中,雖然很多人不服氣,可也知道遺詔再此,阿難答不可能睜眼說瞎話。而且阿難答軍功最大,兵權最重,還是某某教的哈力法,此時又有遺詔,已經無可撼動了。

換句話說,大元風雨飄搖之際,也的確是阿難答最適合擔起大元的重擔。其他人,無論是能力還是資歷,威望,都遠不如阿難答。

“奴才想看看遺詔。”伯顏說道,伸手要拿過蒙文遺詔。

可伯顏還沒拿到遺詔,忽然外面就傳來喧鬧聲,緊接著一個聲音大喝道:“大汗是被阿難答逼迫,我不服!我父才是皇太子!大汗駕崩,就該是我父繼位!”

與此同時,大批漢軍甲士呼啦啦的簇擁著趙王鐵穆爾進來。

伴隨趙王鐵穆爾的,正是御前侍衛親軍統領之一的汪良臣。

“鐵穆爾!你想干什么!造反么!”阿難答又驚又怒,他萬萬想不到,平時一向不聲不響的趙王鐵穆爾,竟然敢這么干。

“安西王趁大汗和太子病危,逼迫大汗,脅迫百官,意圖謀反!拿下安西王,交由太子儲君發落!”鐵穆爾下令道。

“喳!”漢軍一起撲上,將安西王阿難答制住

群臣都是呆住了。

這算什么

大汗剛剛駕崩,趙王就來這一出?

可是看著披堅執銳的兵馬,群臣都默默無語。反正,自從成吉思汗之后,黃金家族爭奪汗位也不算不稀奇了。

“鐵穆爾!祖汗已經令我繼位!你這是造反!你好大的膽子!”阿難答厲聲喝道,“你被毛兀思婆吃了魂么!”

他恨恨看著鐵穆爾,哪里還不知道大勢已去?

沒錯,遺詔的確是立自己為新君,可是眼下又有何用?

安西王不是傻子。他很清楚,一旦被政變武力控制,一紙詔書已經沒用了。就連在位的皇帝都能被政變廢黜,何況他還沒有登基繼位?

“我造反?哼,我父就是太子儲君,應該由我父繼位,而不是你!”趙王鐵穆爾一把抓過阿難答手中的遺詔,打開一看,立刻大聲說道: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假傳遺詔!祖汗明明是傳位于我!”

安西王肺都要氣炸了。

什么是睜眼說瞎話,這就是了。

安西王掙扎著扭頭看著祖汗的遺體,他希望祖汗此時突然活過來,怒斥趙王。可是他也明白,就算祖汗此刻活過來,也拿趙王沒辦法。

因為趙王無法回頭了,政變兵馬也沒有退路了。就是祖汗活過來,也制止不了趙王造反了。

趙王鐵穆爾將蒙文遺詔遞給伯顏,說道:“大司馬,你看看這遺詔,到底是傳位給誰?”

伯顏接過來看了一邊,苦笑道:“白紙黑字,傳位給趙王。”

鐵穆爾又看向拿著漢文遺詔的晉王甘麻剌,“大哥,你手中的漢文遺詔,是傳位給安西王,還是傳位給我?”

晉王毫不猶豫的說道:“那還用說,當然是傳位給趙王!”

趙王冷冷盯著安西王,“堂兄,明明是傳位給我,你卻假傳遺詔,這怎么說?”

安西王長嘆一聲,“是我糊涂了,我認罪。我眼神不好,認錯了字。”

趙王點點頭,“原來堂兄是認錯了字。”

很快,安西王和他的心腹就被關押起來。而聞訊趕來的其他御前侍衛親軍,已經無可奈何了。

幾位統領相繼向趙王效忠,表示臣服。忽必烈的怯薛侍衛,也都表示臣服。

黃昏的時候,阿難答調遣的一支兵馬終于來到楓丹白露宮。可是阿難答已經被控制,領兵大將只能乖乖回到大營。

阿難答雖然兵權很重,可是他本人已經被制住,群龍無首之下,部將總不能造反吧。

第二日,真金太子薨。于忽必烈駕崩僅僅隔了一天。

當日,控制楓丹白露宮的趙王鐵穆爾,就在忽必烈柩前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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