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扶溝

東晉小軍將 第三百一十九章 扶溝

陳擎見眾人都隨劉牢之西征，唯獨自己和弓皓不再其列，不由得悶悶不樂。劉牢之好生寬慰，直言讓陳擎坐鎮中央，隨時準備策應周邊的各郡。以前劉牢之出征，坐鎮壽春的都是呂濤。這次呂濤初為軍主，領兵出征也在情理之中。

陳擎聽了，也只好作罷。

安排完出征的人事調整，劉牢之便帶著孫乾等人一起北上開封。劉牢之接到消息，鄧遐已經到了開封縣，準備從屯田兵中挑選人手，組建一支軍隊。這些屯田兵都是劉牢之當年扣留下來的，劉牢之對他們的情況下很清楚，所以特意過去幫著看看。

從陳縣沿鴻溝北上，陳縣的另一批百姓也在這里的河道上熱火朝天地挖淤泥。挖出來的淤泥，被百姓們直接傾倒在河道兩邊的農田里，很多百姓們甚至在使用牛車運送淤泥。這里的農田很多都荒廢多年了，經過了一年的重新墾殖，再加上這些淤泥的滋養，相信明年定然可以有個好收成。

“有人就是好啊！”劉牢之對孫乾道，“以前這里只有千余戶人家，即便是官府想拿出錢來清浚鴻溝，也找不到足夠的人來干活。現在陳郡有了這么多的百姓，這里終于能好好把這里疏浚一番了。”

孫乾點了點頭：“是啊，等明年陳郡境內就可以通航了。不過，郎君，小的有一事不明：這鴻溝故道看著寬闊得很，為什么我們只疏浚十步的寬度？”

劉牢之笑道：“這要量力而行啊！現在的河道不但是寬度不足，便是深度也比原來差很多呢！主要還是我們現在的人手不足，不能把鴻溝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咱們的船只大都不寬于五步，十步的水寬，足以讓兩船交匯而過了。現在我們只要起船只通航，等過兩年人越來越多了，我們可以再次疏浚。有十年的工夫，怎么也能做到把鴻溝主要河道清理出來了。”

孫乾道：“郎君真是有耐心。只怕十年后，郎君早已經不再北豫州為官了。”

劉牢之笑道：“你知道什么叫門閥嗎？”

孫乾道：“郎君不是說過嗎，似瑯琊王氏、潁川庾氏、譙國桓氏一樣，執政晉國的家族，才可以稱得上頂級門閥。”

劉牢之點了點頭，笑道：“不錯，門閥既要掌握中央的權力，又要有人坐鎮地方，掌握軍隊和財源。這些家族，為了保住自己的權勢，都是拼命地把住地方的州郡，可沒聽說過誰家會把吃到嘴里的肥肉再吐出來的！”

一個殘破的豫州，人口不過三十余萬，不過揚州一郡而已，那些世家大族暫時是看不上的。短短一年的時間里，劉牢之在北豫州投下了巨量的金錢，還遷徙進來了大量的人口。接下來的關中戰事，不出意外的話，還是可以奪回來大量的人口。劉家為這北豫州耗費了這么多的心血，劉牢之怎么可能會輕易地對北豫州放手！

孫乾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朝堂上的事，他可不怎么清楚。

眾人沿著河沿一路向北，當天下午到了扶溝。扶溝是陳留郡下轄的一處縣城，劉牢之考慮到此地處在鴻溝的節點上，便建議留下了這個縣的編制。

扶溝縣的縣丞李策乃是一品匯書社的書傭、行主簿周翰則是本地大族中的人物。劉牢之在陳留一戰成名，周家聽說縣里來了主事的縣丞，便主動前來投靠。李策很是高興，便向司州刺史劉義之推薦周翰作為本郡的行主簿，輔佐自己在扶溝施政。之所以不是正式的主簿，主要是因為現在司州的官員任命必須經過“考試”。任何沒有通過考試的人都不可以被私自任命為官，這是劉義之做出的關于“選拔人才”的規定，周翰自然不能例外。

聽說劉牢之到來，兩人親自到城外迎接，并在縣衙擺下酒菜招待劉牢之。

劉牢之看著席面上豐盛的飯菜，對李策道：“文軒初來扶溝，仕宦不豐，想來這酒宴是周主簿籌備的吧？”

聽劉牢之這么說，李策有些不知所措，尷尬地道：“是周主薄仰慕將軍。聽聞將軍要來，特意命家里準備的。”

劉牢之笑道：“文軒不用如此緊張。陳留郡歸司州代管，按理來說，我不該多說什么。不過你畢竟是從我劉家走出來的官員，一舉一動代表著劉家。”

“陳留郡這些年多經戰事，百姓們在此過得并不容易。陳留郡各地的官府都是初創，像你這樣的縣丞，司州也不可能撥給你很多經費迎來送往。我們劉家在淮北各地投下了巨量的資金，可沒有占過老百姓的便宜。本官多在軍伍中行走，都和士卒們一起同吃同睡，有什么苦受不得？以后萬萬不可做出拿私用補貼官府的事來！”

李策連忙起身受教。

“好了！以前的事都算是我們沒有說到。這次的酒菜就算是本官請客了！什么時候扶溝縣里有錢了，再來好好吃喝不遲！”說罷劉牢之自己也笑了起來。

李策、周翰連道過意不去，劉牢之卻執意如此，兩人只好罷了。

說起扶溝縣的政事，李策很是興奮。劉氏兄弟在陳留這里威名甚盛，組建農莊的工作做得很是順利。官府不但組織起來了幾個官署的農莊，就連當地的大族，也大都被整編成了農莊。這一年的時間里，陳留撂荒的土地被重新開發出來了不少。因為大量新機械的投入，節省了大量的人力，各地的百姓越發熱情高漲起來，秋后正漫山遍野的四處開墾土地。

劉牢之點了點頭。今年燕軍雖然進了東燕，卻沒有敢南下陳留，所以這里絲毫沒有受到戰爭的影響。只要能讓百姓們好好地種完這一季糧食，看到收益的百姓們自然愿意擴大生產。不過劉牢之志不在此，便提起疏浚鴻溝之事。

李策道：“肖主簿都做好了計劃，明年春天的時候，陳留郡會開始疏浚河流，力爭在明年年底實現通航。”

劉牢之點了點頭。陳留段鴻溝落差比較大，淤積的沒有陳郡那么明顯。不過落差大的壞處也很多，那就是需要修建很多的水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