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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一年 第九十五章:孔老二
看見成文閣在傻樂，黃瀚意識到有可能被那小子誤會了。
想了想，不由得笑了。沈曉蓉是個隔壁班的漂亮女生，自己等在人家回家的路上是有點曖昧啊！
過了一會兒，看到沈曉蓉下了東大街走上縣政府門前的林蔭道，黃瀚笑嘻嘻招手道：“沈曉蓉，沈曉蓉！”
小姑娘看見是黃瀚在喊她，很是驚奇，跑過來問道：“黃瀚，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是特意來這里等你！”
一般情況下，小姑娘成熟得要比小男孩早，她有可能朦朦朧朧中知道了一點點男女之事，頓時羞得滿臉通紅。
嬌嗔道：“討厭！我不要你特意來這里等我。”
“額！這里好像有誤會啊！”黃瀚趕緊解釋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我等你是因為有事情呢！”
聽到黃瀚這句話，小姑娘貌似覺得有些失望，問道：“有什么事不會在學校里說呀！”
“在學校里說有些不方便！”剛剛出口黃瀚意識到這話更加容易引起誤會，連忙拿出“雙肩包”補充道：“我是要把這個包送給你！”
“我不要！”
“別呀！我都送來了。你不能一點點面子也不給啊！”
“我為什么要給你面子？”
“我認為我們應該算得上是朋友吧，你送給我一本鋼琴入門教材，我送你一只書包，這就是正常交往啊！”
“我前天中午看見張春梅背著新書包上學了，就是這種‘雙肩包’，也是你送的對不對？”
咦！這口氣有些不對頭啊！難道這個小姑娘是嫌自己沒有第一時間送給她？
黃瀚趕緊解釋道：
“是啊！就是因為張春梅媽媽幫忙，我家才買到了‘勞動布’，才做成了這么好看的‘雙肩包’，我媽媽做這樣的包不容易呢！一天也僅僅能做一只。”
小姑娘通情達理，聽了黃瀚的解釋后，面色好了許多，道：“哦！是這樣啊！好吧，這包我收下了，明天給你錢！”
“別呀！我又不是特意找來賣包給你的！”
“我要是白拿了你的包，跟我爸爸、媽媽怎么說得清？”
“額！好像有道理呢。隨你吧！我走了，再見！”
黃瀚逃了，不知怎的，他總是覺得這個小姑娘有些高冷，完全不是張春梅那種熱情似火的樣子，貌似不太好相處。
第二天做完課間操，沈曉蓉就找來了，她示意黃瀚跟著她走。
明明知道小姑娘是來給錢，黃瀚也只得跟著她來到了“六一堂”佛臺后面。
“黃瀚，你昨天送給我的‘雙肩包’很好看，背著特別舒服，謝謝你呀！”
“別客氣，你有什么話最好直說，用不著繞彎子。”
“嗯！好吧！昨天我媽媽看過了那個‘雙肩包’，她也很喜歡，認為至少值十五塊錢。這個給你！”
沈曉蓉說著遞給黃瀚兩張鈔票。
人家有錢出手大方是另外一回事，黃瀚怎么肯收人家十五塊錢，他拿了一張五塊錢鈔票塞進口袋里，道：
“沈曉蓉，我為了不讓你為難，收五塊錢。你別誤會，班上幾個關系好的同學我都是收五塊錢。
以后我們要走的路長著呢，多年以后，同學們有可能還會想起擁有的第一只‘雙肩包’想到我。
如果我家的‘雙肩包’賺了同學們不少錢，回憶時恐怕就會少了太多甜蜜。
同學一場，我不想為了區區幾塊錢毀了這份美好的回憶！你懂我的意思嗎？”
“你真是只收了同學們五塊錢？”
“要好的同學我是真心想著送給她們，連五塊錢都不想收，可是人家一定要給，不得已而為之。”
“噗呲……”小姑娘笑彎了腰，過了一會兒才道：“聽說你最近一直在讀古文！”
“是啊！我勸你有時間也找幾篇讀一讀，女孩子進入初中最頭疼的就是背誦古文。”
“嗯！你的這個建議不錯。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你送的‘雙肩包’我是真心喜歡，再見！”
……
星期六早讀課時，邱老師終于忍不住，喊住準備回去的黃瀚。
“孩子，你真下定決心學鋼琴？”
“是的！我真心想跟著您學知識，只要您愿意教，我什么都想學，不僅僅是學鋼琴。”
“嗯！我已經觀察你幾天了，發現你是個能學習的好苗子，我愿意教你。”
黃瀚不傻，知道邱老師準備接受自己，他規規矩矩鞠躬九十度，道：“學生黃瀚給老師行禮了。我明天就會讓父母準備束脩送去您家。”
“噗呲！”從來沒有在黃瀚面前笑過的邱老師忍俊不禁，道：“現在啥年月了，你怎么會知道束脩這個老黃歷？”
“改朝換代禮不可廢，學生相信用不著幾天，孔夫子就不會被無知之人輕蔑地喊成‘孔老二’。”
這話一出口邱老師滿臉震驚，她心里喜歡黃瀚的說辭，口中卻是訓斥道：“不許瞎說，你很聰明，但是千萬記住了，以后永遠不能說出這種話。”
黃瀚說這種話當然是為了投其所好，見邱老師果然受用，心里歡喜，口中答應道：“是！我聽老師的。”
“下午張春梅、沈曉蓉她們都來我這里排練，你也來吧！”
“我一定提前來，爭取為同學們服務！”
“不是讓你來干活兒，是想讓你在‘六一節’的文娛演出時和張春梅一起領唱橄欖樹。”
“我服從您的安排。”
“你回去吧！以后用不著來這里搞衛生。”
“老師，我還會繼續來幫你搞衛生，勞動、學習兩不誤，我喜歡看到您，覺得親切。”
這馬屁拍得肉麻，可是孤獨得太久的邱老師卻有些動容，她沒有再說話，揮揮手……
黃瀚回到教室，王宇立刻屁顛屁顛跑來了，他陪著笑臉送上兩本連環畫，道：“黃瀚，能不能再送我四張歌詞卡片啊？”
這段時間黃瀚用硬板紙抄寫的歌詞被同學們叫做“歌詞卡片”，想得到的人越來越多，小伙伴用連環畫交換已經成為常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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