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五 師兄

三國斬將 三八五 師兄

襄平以西，原本是荒蕪之地，居遠處更少了百姓。

公孫度在任時，只顧著排除異己，鞏固手中政權，便是大些的郡城，諸如玄菟郡，也不過三萬多戶，內含十幾萬百姓，東行之處，往往行走了半日，也時常見不到人煙。

襄平向西與幽州近些，向北又離著盧龍塞遠些，實則退可守，進可攻的極佳城地，自從國淵來了，與太史慈算是熟人，小黑索性將襄平的事交給了國淵與太史慈，自己帶著士卒，一直向東行進，接連攻取了文縣、居就，直若將公孫度原有領地擴展了大半。

遼東這里的城防，在小黑看來，就是比自家村子也有所不如，三丈高的城墻，形如垛壘，根本不用城梯，便可一躍而上，所謂的抵抗力量，便是些家丁豪客之屬，這些人用做欺負百姓可以，對上真正的軍伍，如同烏合之眾，不堪一擊。

小黑打得痛快，一路殺過來，只會說三遍受了朝廷號令，前來收管領地，但凡遇到敢抵抗的，小黑手段果決，身旁沒有劉策守著，能動手的絕不會費些口舌，至于什么攻城為下，攻心為上的所謂兵法，在這里根本沒有什么用。

要是攻城比攻心更容易，為何還要與他們啰嗦。

不算著小黑，只隨同小黑的這些士卒，割下的腦袋，已有數人升了兩階。

小黑也不虛套，該如何行賞就如何行賞，收繳的財物，盡數發給眾人，更因為遼東百姓聽了劉和在幽州的免賦政令，對小黑的舉動擁護，時有青壯漢子，爭相加入小黑行伍。

結果便成了，出行時候不過兩千人余人，到了現在，已經成了五千之數。

文縣地處路途交叉，向南是林海沓氐，向東是樂浪、句高麗，聽聞公孫度的子嗣，在公孫度被誅殺后，逃出了襄平，前往樂浪，小黑本想著一鼓作氣，直取樂浪，被隨軍的賈詡勸住，才暫緩在文縣停下。

小黑最善聽人勸告，沿途打了一城，誅了賊首，沒有留下兵卒，便以戰養戰，繼續前行，可是到了文縣，離著襄平，已近兩日路程，這相當于從幽南到上谷郡的行程，小黑一面以小隊士卒，分散去四周，掃平那些不聽號令的村落、城鎮，一面使人回了襄平，催促國淵趕緊派人來，助他分理文縣政務。

這一日，小黑帶了人，剛砍了幾個城中的大戶，收繳了財物糧食歸來，入了文縣，便聽得有麾下人向小黑道：“稟告將軍，今日有人趕著馬車，來了文縣，他…他自稱是將軍的師兄！”

“師兄？”小黑臉色頓時變的古怪，旋即眉色間起了殺意，冷哼道：“前日我剛殺了要和我攀親緣的蠢貨，今日竟會有人找上門來，快！快帶我去，讓我好好見識見識，這位敢認作我師兄的是哪位神仙？”

古來殺伐養氣，便是小黑精瘦了些，經了連番廝殺，也養就威重氣勢，一舉一動似有上位風范。

當下小黑手臂揮舞，示意隨行士卒，帶了戰利品去收入庫中，將龍角鉞背在身后，連沾著血色的衣服都沒有換下，便帶著親衛去了驛館。

踏入門欄，見院中停著馬車，車源轱轆早有陳舊，尾端又散落著裂開的車輪，小黑略一思索，便猜到馬車遠行而來。

因來人擺明與小黑有關系，敢以師兄稱謂，小黑不在，司責招待的不敢怠慢，除了嚴加看守，吃食用物渾然沒有短缺，小黑只入了院子，便聽到門庭中傳來隱約笑意。

稍后，我倒是看你如何笑得出口。

小黑敬重戲忠，此番等若是犯了小黑忌諱，小黑當下變的極不耐煩，惡意橫生，心中思量，便是那有些本領的，敢冒著自己師門之緣，還當我小黑真不敢殺你如何！

示意身旁士卒做好警戒，小黑手握著腰刀，舉身入了廳堂，形如惡風，剛邁出兩步，眼中望見居中與己直面之人，小黑臉色頓時變得欣喜，失聲呼道：“師兄，你怎會來了這處！”

徐庶經了幾年蟄伏，先以任俠游歷，再拜在司馬徽門下，潛心讀書，正合了行千里路，讀萬卷書，更因受了人間疾苦，深知得來不易，這幾年的沉淀，已使徐庶到了極高的程度。

隨著小黑失色，小黑手腕自然從刀柄處放下。

這番舉動，瞞不過徐庶眼中，然則徐庶一路行來，便對小黑言行舉止多有了解，而小黑在遼東做的事，更符合徐庶破近天下不平事的心念，愈發讓徐庶覺得來遼東，實為正途。

見到小黑當面認自己師兄，使徐庶想起了當日與戲忠相處的那段時日，口中道：“許久未見，小黑你已經養成大將之風，遠勝出我幾籌！”

“師兄，你莫要取笑我！”小黑快步走到徐庶身前，細細看過徐庶周身，見到徐庶腰間佩劍，俠義之風未減，又多了書卷濃厚，挽住徐庶，親切道：“師兄怕是一路奔波，著實辛苦了，這位是…”

小黑看著隨同徐庶站起的一人，眼見屋中只徐庶與其兩人，方才談笑多半也是此兩人，如此一想，便能猜到，此人應與徐庶關系匪淺，以小黑圓滑性子，自然不會怠慢了徐庶朋友。

“此人是我好友，名喚作石韜，石廣元，聽聞我要來遼東，便有心隨我來看看。”徐庶指著身旁石韜，與小黑說起。

石韜當即與小黑一喏，道：“石韜見過將軍！”

“嘿嘿！”小黑連連擺手，道：“石先生既是我師兄好友，亦是小黑長輩，想來師兄已告知過石先生，我小黑讀書少，一直便被人喚做小黑，以后石先生也叫我小黑就好，我雖粗鄙，也受了恩師教誨，知曉守禮方規。”

盡管從徐庶口中，得知小黑性情，當面見到聽聞，還是讓石韜心中不覺有異，似小黑這般人，若非天生知短，以謙遜之姿后天彌補，便是逢人盡道，掩下心胸，思量沿途所見，始確定小黑為后者。

想徐庶、石韜在荊楚修學，不遠千里來了遼東，雖因徐庶之故，其實也有石韜想尋了時機，做出一番成就，便是不能如愿，拜見隱居于遼東的管寧、邴原，前后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