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四 立退

三國斬將 一零四 立退

起先，零難帶著人來到這處，沒想過會待的久些，以騎兵士卒收了太行山以西，依附漢室的無膽小部落，再統攝了丘力居的部眾，可以此為根基，至于在草原上爭雄。

零難想的最終成就，是要成為檀石槐那樣的王者。

目光所至，零難看到許多幃幔起了火，麾下士卒多在爭相逃命，便是悍勇之徒，也無力糾結聚眾，不能成團成隊，起不了抵抗作用，終而被分列斬殺。

在并州處，零難幾年間糾集了許多馬賊，野騎，為自己所用，日漸壯大，其本身是有些本領的，倉促間，以木樁雜物，擋住了趙云前行道路，就是零難隨機應變的決策。

此時，零難臉色極為難看，腦中閃過念頭，勒令麾下之人，不許再主動出擊，只以弓箭槍矛遠射，又冷著臉，讓親兵點燃了左右的幃幔，自行燒了自己營地。

麾下之人，雖然不知頭領為何自己燒自己，素來知曉零難性子陰晴不定，惹得他不高興，說不得就要丟了性命，此時，零難的臉色，所有人都是可以看到的。

點燃了火勢，收斂的許多慌亂士卒，也依著零難叮囑，各自尋找高處，尋找能投擲的東西，開始拋射，又有傳令兵，吹起了冗長號角。

這是聚軍號，是向整個營地言明，頭領尚在，若是有存活的，快些向頭領靠攏。

前方。

趙云將呼突兒引的騎兵步卒，分割成多份，其后，看到道路被阻，左右盡是雜物，還有幃幔起了火色，顯然是零難所為，心中贊嘆這軍中主將的果決，也知這次突襲，只能達到這個戰果了，再停留許久，不會更進一步。

合于利則動，不合于利則止。

這等兵家言語，趙云是知曉的。

趙云調轉了馬兒，返回身來，至于羌人同側，左右看過，尋了其中羌人頭領，揚聲道：“速退，我居后攔斷。”

“得令！”

羌人頭人沒有累贅，口中快速的說著羌人言語，轉瞬間，百多羌人騎陣，前軍變后軍，后軍變前軍，不起絲毫凌亂。

這樣如臂使指的士卒，已經可謂是精兵，不遜于高順的陷陣營部眾。

高空中依舊有成片的箭矢拋射過來，其中有夾雜著木矛，短槍，甚至石塊，看雜亂無章的模樣，顯然是在意圖給趙云麾下引發混亂。

羌人有盾牌在手，經年熟悉騎戰，烏桓射手所用的箭矢，不似漢人的精鐵箭鏃，石鏃，木鏃，骨箭，鋒銳不足，落在羌人盾牌上，所造成的損害極小，不過，耐不住數量眾多，眼下，被火色和流矢驚嚇，馬兒最先發出了躁動。

而再遠一些，被趙云從東襲進，劉策太史慈從西殺過，沒有了持續威壓，散亂的烏桓士卒，也有了聚攏之勢。

有趙云當先沖陣，劉策太史慈分做兩隊，面對的只是潰敗的烏桓士卒，一心逃命，哪有什么爭斗心思，遇到這樣不抵抗的敵手，雖然了無趣味，不過，依仗著手弩射殺，肆意砍殺，只管取人頭功勞，也有另一番樂趣。

劉策早就注視著前方趙云的態勢，羌人剛出現了變故，劉策就已發覺，另一側，太史慈遙遙向劉策打著手勢，口中大聲呼喊，只是距離的遠些，聽的不分明，不過，看太史慈舉動，也知太史慈也在著手退軍。

劉策扭頭看過身旁還在追擊的散亂騎卒，嘴中打著約定的口哨，有聽到劉策口哨的騎卒，也向遠一些的伙伴呼喊，雖然比趙云約束麾下的時間長了許多，劉策太史慈也是十個呼吸間收斂了麾下，逐漸匯集到一起。

太史慈看著前方，與趙云同襲來的方向，又聚集了百多烏桓士卒，且這些士卒，已經有所整備，騎兵幾十個聚在一起，還在聚攏更多，步卒手中，都握著長槍長棍，顯然是想要以長兵刃，挽回對陣騎兵的劣勢。

“仲業！要快些退走！”

太史慈面色嚴峻，不過，神色極為冷靜。

劉策扭頭看著防備著流矢，緩緩后退的羌人，疑惑道：“怎么不見子龍在哪里？”

“哦！”

太史慈也順著劉策視線看過去，遲疑片刻，恍然悟道：“每逢戰事畢，子龍都會親自斷后，想來，子龍應在羌人之后。”

原來如此。

劉策與趙云沒有相處過，不知趙云性情，這樣親力親為，不舍同伴的做法，讓劉策心中頓起暖意。

無論何人，都會喜歡與趙云這樣的伙伴同進退。

只是，眼下不是退軍，是突圍，劉策看到先前有趙云統領的羌人，陣勢森嚴，此刻沒有趙云統帥，氣勢上儼然降了一半，這等從敵營殺出，雖然不如突進艱難，也要經歷戰事，若是百多羌人如此行進，戰力驟降，卻是極為不妥。

劉策回身，目光在太史慈和閻柔身上留連，眉色漸起，陡然間下了心意，沉聲道：“子義，你與閻柔領軍，我去與子龍那些羌人同伍，你們隨著我，切莫散亂了，滯留在此處。”

閻柔先是一愣，再爾笑道：“我等隨主將來此，豈會貪生怕死，主將若是沖陣，閻柔自當跟隨。”

閻柔身后的胡人騎卒，本就殺的性起，聽到閻柔說起，又爭相附和。

這之中，唯有太史慈臉色凝重，左右看營軍狀況，旋即點了點頭，道：“仲業，你可知曉子龍所引領的羌人，自成一陣，旁人，旁人怕是不能融入其中。”

“哈哈！”

劉策笑道：“子義兄，我對此法，也有過研習，想來應是無妨。”

再轉過頭，向閻柔正色道：“此時有些緊急，待到日后，我再與你解釋幾分，閻柔聽令，跟隨太史慈，與我殺出此營。”

“得令！”

閻柔立時直起了身軀，向劉策拱手以軍禮，儼然是受令模樣，身后的胡人騎兵看到閻柔如此作態，熙攘聲小了許多。

對己軍做下了叮囑，劉策反身，提了馬速，徑直奔馳到羌人身前，將羌人攔住，如今距離的近了，劉策看到，二十丈開外，趙云正施展槍法，連連挑殺涌來的烏桓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