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鋼之城

機械王庭 第一章 鋼之城

航天飛船的貴賓室，坐落在飛船的前艙部位，空間結構上來講，是一個墻壁呈現曲面對折的圓心平臺。內部娛樂設施齊全，囊括了包括浴室在內的生活設施，并有業務能力最優秀的乘務員全程提供服務。

伊文和夏米爾被安排在序位第三的座位上，身旁便是航天飛船的窗戶，圓形的高強度玻璃之外，群星如同流光般不斷快速掠過，看上去很是新奇。

貴賓室內的乘客清一色是格斗家，大約有三分之一是人類，另外三分之二都是形態各異的宇宙種族。這是因為古達爾星覆蓋在聯邦的交通航線以內，屬于星際交通線的中轉站，所以不少星球的格斗家都要途徑太空城，然后再抵達母星的鋼之城。

伊文剛剛坐上蛋殼裝的防護椅，咔嚓一聲系上安全帶，忽然感覺心頭微微一動。仿佛有什么東西微微啟動一樣，一股莫名的感覺從他心頭涌出來，卻又無法抓住源頭。

正對面的兩男一女閉著眼睛默默念叨著什么，似乎正在進行某種宗教儀式。他們從外貌上看是人類，但是服裝的風格卻停留在古典時代——白色寬松長袍搭配青銅護具，腰間別著短劍，腳下是一雙細帶平底的涼鞋。

出于禮貌，伊文稍稍觀察之后，便移開了目光，從手表屏幕上調出了虛擬次元計劃的節目。可是在他準備安心看節目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了幾雙充滿惡意的視線，正在距離座位不遠的位置，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

他抬起頭，順著感覺望去，發現那幾雙充滿惡意的眼神并非來自人類，而是一種三分像人七分像妖怪的異星生物。

惡意的源頭，伊文斜對面的一排防護椅上，坐著三名身材高達三米，頭生犄角、皮膚泛紅，青面獠牙的外星人。這些‘人’的服裝很有游牧特色，頭發一束束的纏在一起、編成緊湊的圓柱體。身上穿著獸皮混合金屬打造的鎧甲，頸間和胳膊上都掛著動物骨骼打磨成的裝飾品。

發現伊文投來視線，這三個‘獸人’同時齜開獠牙、臉上泛起獰笑，露出一種躍躍欲試的姿態，好像是迫不及待的想和他大戰一場。

“別理他們，這三個家伙是艾肯星的鬼面族。他們活著就是為了戰斗，腦袋都因為千百年持續不斷的戰爭打壞了，正常人根本無法和這種怪物交流。“夏米爾似乎是發現了伊文身上的異狀，悄悄的湊到他耳畔，用只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原來是艾肯星的戰斗民族。”伊文隨即釋然，垂下腦袋繼續看節目，不再理會他們的挑釁。

說起艾肯星，其實它是使徒征服者卡西利亞斯的故鄉——這位是個典型的好戰分子，為了與強者較量他已經挑戰過了已知所有的使徒（安圖恩除外），甚至還會主動穿梭于各個星球，尋找不同次元的強者進行戰斗。

說來也是很有趣，不知道是環境塑造了征服者還是征服者帶動起了風氣，艾肯星球上的每一個人都極度好戰，而且說老實話他們也都其貌不揚……

在一開始，艾肯上的鬼面族只是為了爭奪這顆沙漠星球上僅有的幾片綠洲，是為了能夠讓自己和后代擁有一個更好的生存環境而戰斗。可是打著打著，人們可能是因為殺紅了眼，也可能是因為彼此之間結下的深刻仇恨，所有人都忘記了自己參與戰爭的初衷——他們唯一渴望的，就是無窮無盡的戰爭，恨不得戰火一直燃燒下去。

戰爭最擅長的就是毀滅一切文明和奇跡，也正因為這種原因，艾肯星球上曾經存在的文明迅速衰退，一切都湮滅在了戰爭的硝煙之中。

而面對母族的這一變化，征服者似乎沒有改變他們的想法，甚至可以說是鼓勵或者縱容這種風格的蔓延。或許在這位使徒眼里，充滿血雨腥風的艾肯星，才是他理想的故鄉。

作為孕育出征服者的強大種族，鬼面族的天賦毋庸置疑，他們天生擁有強大的身體機能，并且能在發育的過程中迅速激活戰斗天賦。對于尋常格斗家言極難孕育的斗氣，對他們來說如同吃飯喝水般的簡單，只要成年便能使用這摧毀性的力量。

如今艾肯上殘留的文明是一種圖騰崇拜，這種原始的崇拜極其血腥，其中包含了最為野蠻愚昧的食人習俗。因為鬼面族認為一個生物所擁有的精華和潛力全都封存在肉體內，只要吞噬強敵的身體，就能獲得他們的精華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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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無視了來自戰狂的視線之后，鬼面族三人組見他毫無反應，以為是個慫包蛋，便轉而開始挑釁另外的格斗家。由于大部分的格斗家智力都沒問題，知道不能在航天飛船的搞事，所以沒有人回應他們的挑釁。折騰了許久之后，鬼面族三人組遲遲沒有迎來想要的戰斗，于是很無聊的睡著了。

時間漸漸的抵達餐點，貴賓室封閉門緩緩打開，幾名乘務員走到臨近防護椅旁，遞上菜單，依次登記格斗家們需要的食物。

身后的電梯門緩緩關閉中，忽然間。

“恩...！？”

伊文猛地雙眼一張，從封閉門最后的縫隙里，看到一個黃膚黑發、面部涂抹著圖騰彩繪的高大男子走上紅地毯，踏入了正對面的另一間貴賓室。

“這家伙.....”

他心頭一凜，對方的氣息仿佛無邊無底的深淵，恐怖如同巨獸一般，非常兇悍，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顆隨時可能爆炸的大當量核彈。一剎那間，黃膚黑發的男子似乎也感應到了伊文的目光，轉身望向他，可惜晚了點，沒能看到正對面的伊文，被關閉的封閉門阻擋住。

“和之前的感覺一模一樣，原來是這個人的氣息……他身上有我忌憚的東西。”伊文回憶著剛到貴賓室時，自己心中莫名悸動——那種感覺就像是猛虎侵犯了雄獅的領域，完全屬于競爭者之間的碰撞。

將那個人的相貌記在心里，他仰起頭，深吸一口空氣，身體靠近椅背的同時，呼出了灼熱的氣息——看來這次綜合格斗大賽，絕不會讓自己感到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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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什尼母星，外太空鋼之城。

臨近大氣層的星際空間外，群星閃爍的幽藍色背景下，鋼之城外圍到處是凸出地面的黑色峰巒。有陳舊的機甲殘骸，有損毀的宇宙飛船，更多則是一座座廢棄的人造衛星。

無數廢棄金屬拼合成一座懸浮在外太空的‘陸地’，整個地面密密麻麻的豎立出一大片鋼鐵叢林。地面上各種金屬叢林之間，有如同蚯蚓一樣的縫隙道路，蔓延著朝著中心處延伸。

太空陸地的中心位置，一座籠罩在能量隔斷層內的城市，通過無數管道狀的太空走廊與外界相聯。

卡尼什人認為鋼之城是“母星的瞭望臺”，事實的確如此。它設有上、中、下三層共計九十九座瞭望臺，可同時容納近百架航天飛機懸停。三層瞭望臺各有不同的道路網，通向不同的太空走廊。數百年來以來，它一直作為母星的外太空端口而存在，負擔污染工業的同時，也替聯邦承接各種各樣的重要任務。

此時的鋼之城，正前所未有的敞開懷抱，迎接著從四面八方飛來的航天飛機。一架架航天飛機懸停在城市外圍的鋼鐵丘陵上，數百輛飛行器好似螞蟻一樣，正沿著道路彎道不斷往前前行著，將一隊隊千里迢迢趕來的格斗家送進中心城市。

伊文和夏米爾一起走下航天飛機之后，坐上了其中一輛專程運送格斗家的飛行器，沿著鋼鐵丘陵間的道路駛向鋼之城。

伊文抬起頭望向星空，看到鋼之城上空懸浮著三顆衛星，分別呈現出藍色橘色白色，占據了整個天空的大半位置。灑下來的月輝也是相互交織，透過群星點點輝光，形成一種詭異的幽藍色。

他原本以為鋼之城會在母星，沒想到鋼之城建設在無數機械的廢墟上，而且懸浮在大氣層之外。不過想想也可以理解，卡什尼聯邦在宇宙中各個文明的星球上引燃戰火，做了那么多虧心事，放任那么多外來人員入境豈不是自己去找恐襲么！

飛行器前進的過程中，外面大片大片的金屬殘骸，像是風化扭曲的尸體一樣張牙舞爪，肢體四處延伸，給人一種墓地墳場般的感覺。遠遠望去，近處被燈光照亮的部位，能夠看清上邊殘留的部隊編號，而遠處就只能看到一片黑乎乎。

“鋼之城的前身是一艘星際戰艦，在三十五年前的深海之戰中，它為了捍衛母星的最后一重防線，被敵人的精神武器殺死全部成員。為了紀念那場關乎生死存亡的戰役，當時的聯邦政府將所有武器殘骸集中起來，在外太空建造了這樣一座城市。”夏米爾見他一直觀察這座城市，便有心的介紹起來。

“原來這樣的一段歷史，難怪這里給我一種濃烈的危機感。看來聯邦建設它的目的，就是告誡所有人不能狂妄自大，因為曾經有敵人幾乎毀滅母星。”伊文聽的頻頻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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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到鋼之城后，伊文立刻撥通了卡倫茲的號碼，并且在他的指引下，住進了專門為格斗家準備的溫泉賓館。

入住賓館的過程中，卡倫茲擺出一副敦敦教導的姿態，向他們介紹了這次格斗大賽運轉方式、比賽規則、以及獲勝方式。

綜合格斗大賽的場地被安排在整個城市內，由大大小小近百座擂臺分別容納。所有參賽的格斗家從三天之后起，必須不斷挑戰對手獲取積分，積累到三十分才算正式參戰。這些戰斗的畫面，會被上百家家電視臺同時播放，格斗家有權利代言某些產品賺取利潤。

值得注意的是，所有格斗家在正式參戰前，都沒有能量條計算體力，因此一旦出現意外狀況很難得到及時救治。

海選的擂臺賽，本質是為了淘汰弱者，選拔真正的精英格斗家。

在這之后，才是真正三人一組格斗大賽。

比賽場地也不再是狹小的擂臺，而是能夠模擬海陸空各種地勢的超級競技場，所有在這里戰斗的精英格斗家，體力都將數據化并且以能量條顯示。一旦能量條消耗完畢，哪怕格斗家依然有作戰能力，都會被自動視為戰敗。

除此以外，超級競技場還有瞬間傳送功能，格斗家在作戰的時候，可以通過事先佩戴的空間臂環召喚隊友進行互援。

召喚互援必須積累戰斗點數，點數通過傷害敵人，或者承受傷害積累。召喚出來的互援對象只能出現一秒鐘，并且不允許提前蓄力，否則視為破壞規則，會被立刻取消戰斗資格。

這種規則，無疑是給了格斗家以弱勝強的機會，也給戰斗帶來了更多的變數和可看性。不過需要隊友之間默契的配合，召喚和被召喚的格斗家之間，只要有一人掉鏈子，反而會對戰局造成不利的影響。

正式比賽采用生存挑戰制，一人獲勝之后，只要能量條沒有消耗殆盡，就能一直作戰。同理，哪怕是前面兩位隊友全部失敗，只要一個人打敗對面三名格斗家，一樣能夠獲得勝利。萬一最后兩位格斗家同時倒下，不會按積分點判定勝負，而是立刻進入平局加時賽。一般這個時候，誰還能爬起來，他所在的隊伍就算是贏了。

“……具體的規則就是這么回事，一直獲得勝利，戰勝所有對手的隊伍就是總冠軍。同時，勝率最高、表現最出色，并且最受歡迎的格斗家，會被冠之以拳皇的稱號。”卡倫茲駕駛飛行器的同時，一臉向往的說道。

“慢著，拳皇這個稱號有點耳熟！”伊文感覺哪里不對勁。

“不要在意這種細節。”卡倫茲安慰道。

“也就是說，拳皇不一定在冠軍隊里選出來？是這么回事吧？”夏米爾問道。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是如果不在冠軍隊，幾乎也不可能有最高的勝率啊。”卡倫茲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