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難做自己

塵天之下 第三十六章 難做自己

君塵看著夏天，鄭重其事道：“如此看來，你也經歷過類似的刻骨民心之痛，否則你不會感同身受。”

夏天道：“人活在世間久了，誰能沒有一兩件刻骨銘心的事？你還太年輕，當以后你見慣了世間的人生百態、生死倫常，你的心便會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一點地消弭掉自己的人性，逐漸向清心寡欲，無念無求的神性過渡。”

“清心寡欲、無念無求，神性？”君塵道，“這不是很好嗎？這很明顯是一項質的飛躍啊！實力應該會成倍往上提升吧！”

“的確是質變，實力也會數倍增長。”夏天道，“但是隨著境界越來越高，實力越來越強，這能引起你興趣的卻是越來越少，當你站在世界的巔峰，忽然發現無論任何事情，你都索然無味，只知道一昧的去不斷地重復修煉。”

“……”君塵聽得出來，夏天對所謂的神性充滿了否定。

“他們承受著世人的香火祭拜，享受著眾生念力的供養，卻很少真正去為人類的煩惱，而去排憂解難。”夏天道。

“既然有神性存在，那么一定會有魔性相伴生吧！”君塵道。

“不錯。”夏天道，“魔性的誕生之初，就是為了彌補神性的缺陷和不足，魔性：至情至性、為所欲為，將人類的七情六欲開發到極致，避免了神性經過長期修煉導致的清心寡欲，但魔性對于欲望的追求過于癡迷，甚至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君塵似乎有點明白夏天的意思了，無論是成神還是成魔，都不是真正的道路。

“魔開發人類的欲望，對于人類的訴求，他們很快就會幫其達成，但魔會從人類身上取走相等同代價的事物，用以增加自己的力量。也會令人不斷深陷，無法自拔，最終淪為魔的傀儡。”夏天道。

“嗯，既然神魔之道，都有著不可避免的弱點和缺陷，那人為什么不選擇做自己呢？”君塵道。

“做自己？”夏天嘴角抽動，“說的很簡單，世間萬靈有誰能夠真正地做到自己。我就問你，你做到了嗎？”

“……”君塵無法回答，自己做到了嗎？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很多時候，人們都會陷入兩難的選擇，而這時候人們往往無法正確的選擇自己本心所愿。即便是自己選擇了，也沒能真正做自己。而這只是內在因素。

正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當面對許多不可抗力的事情時，人們往往會選擇違背自己的意愿，暫時放棄心中的堅持，來保全自己，甚至大部分人這暫時的放棄，都將變成永久的放棄。

“其實何止是你我做不到，就連代主如此強大無匹，都無法完全做到真正的自己。”夏天道。

“世界上最難得事情，莫過于做真正的自己了。”君塵點點頭道。

“我這次現身大辛，并不是來幫你的，我只會在暗中保護少主，所以你不要對我寄于任何希望，但若是你肯告訴你那個世界，關于真主的事情，我可以為你出手！”夏天道。

君塵道：“那你還是在暗中把少主保護好就行了。我大辛王朝并沒有你所認知的那么弱小。”

“……”夏天顯然沒想到，自己和君塵掏心窩子聊了這么久，這家伙居然是柴米油鹽不進。

“夏天，謝謝你！”君塵鄭重向夏天行禮，“感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保護，我知道雖然是代主的命令，但你實實在在替我解決了多次危機，來日君塵必有所報。”

“但是關于另一個世界的事情，我還是不想多說。”君塵道，“我相信每一位穿越者，都不愿意多說。一來對那個世界是一種保護，二來，有時候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

“哎，好吧，我明白了！”夏天嘆息一聲，轉身離開了。

君塵能看的出來夏天對真主的忠誠，但他在另一個世界，將臣自從那件事以后，就再也沒有醒來，雖然將臣沒有死，但與死無異。

君塵不想打擊夏天的積極性，而且今天夏天與他的談話，令他獲益良多，他需要時間來消化。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七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由于司馬琛和公孫宇親密無間的配合，那些潛伏在大辛王朝的各個勢力的探子，一個個全部被揪了出來。

而且各勢力之間彼此為了爭奪利益，反被司馬琛和公孫宇相互利用，令他們之間互相損耗，以致于直到各個勢力所剩余的探子，都被清理差不多的時候，他們才明白自己是中計了。

可是，他們這個時候醒悟已經晚了。

司馬琛和公孫宇的大勢已成，雖然他們的也有一些通神之境的強者，但誰想到陳天寶和天使·綝被公孫宇請來，直接就被連根拔起，一點兒都不含糊。

這時候，各大勢力也終于明白，司馬琛還是以前的那個司馬琛，而且他到大辛王朝，是真心要輔佐君塵。

一時間，各大勢力也不敢再有任何輕舉妄動，畢竟司馬琛曾經是大興天朝的五大禁忌之一，謀略滔天，威名赫赫。

當然，混跡在大辛王朝的巫族探子，也被司馬琛一網子摟盡。得知在大辛王朝的巫族，全部被清理殆盡，究一可是氣得夠嗆。

“就差那么一點點的時間，上頭的回復就下來了，這司馬琛還真是厲害，大辛王朝境內，各個勢力潛伏的所有探子，全部一網打盡，好手段！”究一道。

而君塵也在第一時間，收到了司馬琛的好消息。他就坐在屋子里靜靜地等待，因為他知道很快究一就會過來找他。

果然不多時，究一就怒氣沖沖過來質問君塵：“你不是答應與我們巫族合作嗎？為什么將我們巫族的人全部殺光了？”

“孤只是向你們巫族提議合作，允許你們在不觸犯《大辛律例》的情況下，入朝為官，而你們并沒有答應孤啊！”君塵道。

君塵繼續道：“況且，清理大辛王朝探子的事，孤已經全權交給司馬琛和公孫宇來辦了，正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孤并不會橫加干涉。”

“哼——”究一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別那么小氣，權當是你們這些人為塵天的大事業，光榮犧牲了。”君塵道。

“你——”究一聽了君塵所謂的安慰，心中更加憤怒。

這些人肯定都是白死了，巫族哪有那么容易，隨隨便便就給予他們榮譽。

“你什么你。”君塵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現在知道殘忍了？你們在大陳造成數百萬人的犧牲的時候，怎么不覺得殘忍。”

“……”究一雖然還是很憤怒，但卻被君塵懟得啞口無言。

究一緩緩將自己心中的怒火壓下去，這才向君塵談起了正事：“由于大辛王朝肯與我巫族合作的信息，太過于震撼，我的上頭并不能做出決策，所以他也經過層層向上反映，以致于耽誤了一些時日。”

“震撼？看來你們這，肯與你巫族合作的也只有我大辛王朝了。”君塵道。

“經過上頭商量以后，決定先派出一些最低端的科研人員，以及一些戰斗人員前往大辛入朝為官。”究一道，“若是當真能夠如大王所言，在不觸犯《大辛律例》的情況下，全力支持我們巫族的科研項目，那么相應的我們巫族，也會盡可能地支持大辛王朝的發展和崛起。”

“嗯，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時間會向你們證明一切，也會向孤證明一切。”君塵道。

“那我先告退了！”即便是雙方已經達成了共識，可究一的心里還是十分不舒服，在君塵的面前一秒都不想多呆。

究一走后，馬忠道：“巫族這一次，可真是做了一個萬分明智的選擇。”

“依照巫族的臭名昭著，無論是他們潛伏在哪個勢力之下，那些勢力都會把他們清理出來，比過街老鼠還慘，可以說若是沒有大辛王朝容納他們，他們很可能就將錯過升龍之地的機緣。”馬忠道。

“巫族的人，其實并不壞，只是太過于偏執，為了達到正確的目的，而采取了錯誤甚至是極端的手段。”君塵道。

“但是，長期留巫族在我大辛王朝內，也會令我們成為眾矢之的。”馬忠道。

“眾矢之的？”君塵微微一笑，“就算沒有巫族的加入，有了我們丞相司馬琛的布局，大辛王朝也已經是眾矢之的了。”

“如此說來，我們在不知不覺間，也和巫族一樣，成了人人喊打的目標！”馬忠道。

“那個目標，我們還是不能與巫族比的。”君塵道，“司馬琛的布局確實是厲害，這么快就把各大勢力都玩弄于鼓掌之間，但同時也會引起其他各勢力明里暗里的報復。”

“我說大齊帝朝被我們打了臉，這么久都不敢前來興師問罪，他們肯定在背后相互勾結，謀劃著什么陰謀。”馬忠道。

“論陰謀？”君塵道，“孤不是很擅長，這個交給司馬琛最合適不過了。說實話，孤倒是真的想通過此次，好好了解一下一個帝朝所具備的實力，究竟是多么的深不可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