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黑暗之中

塵天之下 第九十章 黑暗之中

“演？會不會被認出來是假的？反而弄巧成拙，讓他們有了防備藏得更深？”君塵提出了自己的疑慮。

“王爺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真到假時真亦假，假到真時真亦假真的。無論真與假，這些都不重要，真的，我們沒見過，他們也沒見過；重要的是他們的目的，是否與我們猜想的一致。倘若一致，那么他們就算明知是假，也必須派人出來試探。因為萬一是真的，那就意味著成品完美提升人的藥物，距離問世就不遠了。”景天繼續解釋。

君塵雙眼之中精芒閃爍，點點頭:“原來如此，是本王愚鈍了。一直先入為主地認為他們的最終目的是滅世，所以一直沒有思考其他可能性。景天城主，若此次成功，本王定會上表朝廷。至于怎么演還需城主教我！”

這時候，景天附到君塵耳邊，悄聲說到：“王爺我們可以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君塵不住地點頭，深皺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身上也恢復了以往地自信與睿智：“不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既然有了對策，我們說干就干，而且要干就干一票大的。勞煩景天城主，給我派出九百武功箭術上佳的弟兄，到北門集合，那里防守最為薄弱，本王準備從那里當突破口。”

“派人沒問題，可這么大的火，王爺的身手我知道，可那九百鐵騎怎么出去啊？”景天看著城墻外熊熊烈焰，還是有些擔憂。

“城主不必擔心，本王自有辦法，既然要演，那就演個徹底，做演員本王是認真的！”君塵道。

景天點頭迅速下令調派人手，而君塵也火速朝北城門而去。

君塵到北城門后不久，很快九百精銳鐵騎就聚集在北門前，與他先前帶來的一百騎兵匯合在一起。

君塵的目光掃過全軍的面孔，十分滿意地點頭，這一千人的整體素質還不錯，絕大多數實力都在通凡三重天，有數十多個在通凡四重天，還有兩個通凡五重天，看起來似乎剛突破不久。

與此同時，負責后勤的勤務兵，給每人端上一碗酒。

“情況危急，多余的話本王就不說了，跟我出去，毫無疑問，九死一生，現在給你們三個數的時間，選擇退出。三，二，一，好，共飲這碗酒。”君塵端起手中的碗一飲而盡。

一千鐵騎同時一干而盡，將碗砸碎：“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看著眼前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君塵不由得想起了剛接手皇宮禁軍的情景，那時候的他們，剛從各地方城衛軍中經過層層選拔出來，差不多也就這個實力，每每遇到生死戰，都是一碗酒下肚，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而仍然留在京師承天的禁軍，這幾個月來沒有君塵的訓練，就算稍微差點，也差不到哪里去，頂多就是個百分之九十五和百分之九十的差別。

一將功成萬骨枯，這一戰能夠活著回來的，又能有幾人。

君塵將腦海中的雜念揮去，想起地球上的一首詩：“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弟兄們，抄家伙，能與你們一起同生共死，是我君塵的驕傲！”

補充小知識：涼州詞二首·其一，唐代王翰。

“我們也是！”一千鐵騎整齊劃一回應。

君塵點點頭，神情而肅穆：“全軍上馬，準備出征！”

“諾。”一千鐵騎整齊劃一翻身上馬。

“王爺，請稍等！”就在君塵等一千余人馬準備出征的時候，一股強大的氣息從南面過來，君塵注意力集中過去，是閻赤峰帶領卓清門的人來了。

君塵注意到，閻赤峰此刻身上的氣息已經是通玄之境了。在他身后有十六個比他年紀小的師弟師妹，他們的整體實力都還不錯，除了有兩個年紀太小通凡三重天，其他都在通凡四重天大成及巔峰。

從他們稚嫩的臉上可以看出，明顯都是沒有經歷過實戰的雛鳥，突然遇到現在這樣的生死大戰，恐怕還無法完全發揮出自己的實力優勢。

君塵的目光掃過卓清門所有人，目光重新回到閻赤峰身上，道：“恭喜你，功破通玄。本王就要出征，你有何事，不妨直言！”

閻赤峰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師弟師妹們，道：“我有一事相求，還望王爺能夠答應。”

“你說吧。”君塵道。

“我雖然已經跨進通玄之境了，但僅憑我，還是沒把握能安全帶領師弟師妹們突圍出去。我會留在這里，為景城而戰，希望王爺能夠帶他們突圍出去，他們還小，若是能成長，將來必是我卓清門的中堅力量。并且他們回去后，也能請師門的掌門長老出山，協助朝廷清理喪尸。”閻赤峰道。

“帶他們突圍，自然是沒什么問題，不過，本王最多幫你們打開一個缺口，之后就靠你們自己了。你也無需留在景城死耗，你剛步入通玄之境，還需要適應一段兒時間，才能夠完全掌握通玄的力量，你還是帶著你的師弟師妹們，到安全的地方再說！”君塵道。

“……”閻赤峰看了一眼師弟師妹們，張開口半天，終究沒說出話來。

君塵朝閻赤峰的師弟師妹們揮手，道：“我們這一千鐵騎，都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出去的，未必能完全照顧到你們。你們跟在這一千鐵騎的后面，要自己保護好自己。如果你們能夠活著回到卓清門，希望你們一定記住，你們今天能夠活下來，除了你們的大師兄幫你們爭取外，還有我大陳將士悍不畏死的付出！”

一時間全場寂靜，只有城墻上廝殺和烈火燃燒的聲音。

閻赤峰牽著一匹戰馬，走到一千鐵騎面前，翻身上馬：“我來開路。”

“開城門——”君塵一聲令下，北城門緩緩打開，一股滔天熱浪隨著城門的打開迎面撲來。

君塵雙手對著城門口不斷旋轉著手中長槍，隨著長槍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一股颶風形成，將北城門前的滔天熱浪吹了回去。同時，還將熊熊烈火吹出一個一丈多高、一丈多寬的拱形大洞。

“出發！”君塵一聲令下。

“我將帶頭沖鋒！”閻赤峰一馬當先穿過城門、烈火，向喪尸墻沖去。

一千鐵騎緊隨其后，策馬狂奔而出，他們就像一顆釘子，直接扎進喪尸墻中。而卓清門的其他人就緊跟在隊伍的末尾。

等所有人走完，君塵終于停止旋轉手中的長槍，一躍翻身上馬，趁著火勢沒有回歸之際，策馬飛奔而出。

閻赤峰一馬當先，君塵負責斷后，保障卓清門年輕弟子的安危！

面對浩蕩不絕、兇勢滔天的喪尸軍團，他們這一千多人扎進去，仿若在大海中滴了一滴水一般，除了一絲漣漪什么都沒有。

沖殺在最前面的閻赤峰，剛出來的時候還一腔熱血，想以快刀斬亂麻之勢，一口氣殺個人仰馬翻，開出一條血路，結果越往前沖越是心驚。

閻赤峰的手一秒不曾停歇，不斷在向前開辟道路，但他的心卻在漸漸迷失。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頭扎進了無垠地黑暗之中，沒有光芒、沒有盡頭。

不光是閻赤峰，就連一千之眾鐵騎也是如此，面對黑壓壓一片喪尸軍團，全方位無死角的重重包圍，連絲毫光線都照射不進來。

仿佛只有他們腳下的大地是安全的，不，大地上也不安全，被攔腰截斷的喪尸仍具有攻擊力，會攻擊他們座下的戰馬。戰馬倒下，戰士也被無數只手抓住，最終在嘶吼中被四分五裂。

越是在外圍的騎兵，面對的攻擊越多，他們的處境越是危險。一時間，所有人都心驚膽寒，滿臉恐懼，只有久戰沙場磨礪出的不斷揮舞兵器的本能，因為停下，就是死。

“太陽劍——”隨著三個字音落下，眾人的耳際仿若醍醐灌頂。

一道半月形金芒，將他們眼前這篇黑暗的空間，點亮！金芒所過之處，喪尸全部被斬滅，耀眼的金芒使喪尸的進攻，都發生短暫的遲滯。金芒一直將閻赤峰眼前三丈之內的喪尸斬滅，才消失。

幾乎在同一時間，所有人回頭，看著這點亮黑暗世界的金芒的源頭。

只見君塵左手持長槍，右手握著飲血劍，劍上的金芒才剛剛熄滅。

原來是君塵意識到氣氛不對，便將長槍擲于左手，心念一動飲血劍出現在右手中，全力催動《無極九劍》第一劍，一時間飲血劍劍身璀璨，金光奪目，將無盡黑暗照亮，一道至陽金色劍氣揮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