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約翰遜

芝加哥1990 第三百四十三章 約翰遜

宋亞在訂好去華盛頓的航班后就開始研究約翰遜，從各種方面來看，他受到TCI公司CEO約翰馬龍的幫助極大，約翰馬龍當年正在試圖開辟黑人訂戶，聽到約翰遜創辦BET的想法后兩人一拍即合，約翰馬龍投資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提供了一筆貸款，更過分的是：把一個寶貴的有線電視頻道資源直接交給BET使用。

也難怪海登找來的財經雜志里，約翰遜形容自己的成功引用了句華國古話‘天時、地利、人和’，他確實蠻走運的，當然機會只會留給有準備的人，工薪家庭出身的他憑自己努力在六十年代考上了普林斯頓大學公共事務與國際關系學院研究生，畢業后為國會代表做新聞秘書，然后得到一個為‘全國有線電視協會’做說客的機會。他從進入那個行業開始，交往的就是業內頂級人物，所以當開辦專門服務于黑人的電視臺這個市場需求出現時，他敏銳地抓住了，業內大佬也選擇信任他。

“有線電視運營商舉債建設新的網絡系統后，通過將建設成本快速折舊，可以成功地實現運營現金流免于繳稅的目的……”

相對于約翰遜，倒是那位被稱為有線電視業教父的TCI公司CEO約翰馬龍引起了宋亞的注意。

“同一家運營商如果繼續舉債收購或建設新的網絡系統，他可以一直保留現金流而不用繳稅……既有現金流，還不用繳稅？嘖嘖……”

“TCI老板馬格尼斯的名言就是：寧付利息，絕不繳稅！哇喔……”

宋亞讀到這里，撥通了薩穆爾的電話，“我如果把A唱片的新設備大幅折舊，是不是就可以壓縮利潤，然后少繳或不繳稅款？”

“那第二年呢？”薩穆爾反問。

“舉債并購新公司？繼續折舊？”宋亞把自己的閱讀成果告訴薩穆爾。

“唱片業的話你沒法那么干的，約翰馬龍的行業特殊，有線電視的訂戶一般不會退訂，這種穩定可以預計的長期現金收入非常寶貴，有線電視網的固定資產投資規模也很大……而且他能這么玩他是約翰馬龍，這種不停并購的方式就像走鋼絲，說不定哪天就破產了。頻繁并購的操作過程中不可能完全不觸法，高額債務和少繳稅款也很容易引來強力政客和相關部門的攻擊，比如聯邦參議員戈爾就與約翰馬龍斗好幾年了，你？扛不下來的。”

薩穆爾兜頭給宋亞澆了一盆涼水。

“好吧。”

宋亞帶著塔拉吉很快在華盛頓見到了約翰遜，這家伙像白人一樣，把說話地點也選在了高爾夫球場。

“如果玩這個能獲得更多商業機會，那就多練多玩，別在意外界怎么議論你……”

中等個頭，頗有學者氣質的約翰遜一桿擊出，“你越成功，就越不需要討好他們。”

“呃，我是歌手，靠討好大眾吃飯的。”宋亞把球放好，他還不知道對方把自己叫來聊天葫蘆里賣得什么藥。

“但不能沒有底線，更不能操弄那種議題牟利。”約翰遜教訓道。

“得了吧，你是媒體大亨，你在媒體業那么多年了，你不可能不了解昆西瓊斯，你真的信他說的話嗎？”

宋亞含怒揮桿，這次不錯，將球擊得又高又遠，不過……嗯，好吧，好像方向偏得有點多了，不過算是個進步。

“我不信他，但我也不信你，你比他離驢黨更近，去南非、給各種驢黨人物捐錢，出席各種平權活動，你簡直就像個驢黨的后備明星。”

兩人坐上高爾夫球車。

“嘿，你不是在試圖影響我的政治傾向吧？”

“我不僅在試圖影響你的政治傾向，還在和你討論對錯，你們走的路就是錯的，羅德尼金案現在的尷尬局面就是證明。”約翰遜說道：“動不動就扯到歧視，你們都不去干正事，全而把時間花在為一個酒鬼張目，結果弄成了這樣一副爛攤子，又叫別人怎么尊重你們呢？”

“嘿，我可不是什么‘你們’，我在那件事里可沒做什么違背良心的事，羅德尼金案和格萊美投票都是如此。”宋亞被一通教訓得莫名其妙，“我才不要為沒做過的事被人冤枉和教訓，你這種地位的也不行。”

“哈！”

高爾夫球車停下，約翰遜譏諷地笑了一聲，停止了說教，兩人默默下車繼續。

好不容易把球送進洞口，兩人回到高爾夫俱樂部的躺椅上休息。

“也許，我可以給BET投點什么的。”宋亞試著提了點條件，“我新歌的MV也可以給BET播放……”

“我是有線臺，靠訂戶而不是生存。”約翰遜示意助理拿了張照片過來，“艾斯庫伯是你的好友吧。”他把照片丟到宋亞面前。

宋亞看著照片，艾斯庫伯正拿著把自動步槍面對鏡頭，一大幫黑人坐在他身后的沙發上，個個手里都有家伙，表情殺氣騰騰。

“是哪部唱片或者電影的劇照嗎？”宋亞裝傻。

約翰遜大聲否定：“他聲稱如果四月底的羅德尼金案不合他們的意，就要在洛杉磯大干一場。”

“我猜你可能想讓我影響他，把事態壓制一下什么的別給象黨在選舉年找麻煩，但我要說這事我辦不到！你找錯人了！”

宋亞大概了解了對方的真實意圖，“他是匪幫說唱歌手，我的歌里從沒有幫派元素，他常年戴著瘸幫的頭巾，我不跟幫派沾邊，他是說唱圈的老前輩，我連首專都還沒發，我能怎么樣？給他打個電話‘嘿，庫伯，別這樣’？你讓昆西瓊斯辦這件事都比我容易。”

“所以你不愿意幫忙咯？”

“我可以打個電話給他，但很明顯我的話對他沒什么作用。”

“如果你威脅把他踢出你們的打榜聯盟呢？”約翰遜說道：“別驚訝，你們的宣發策略快不是秘密了。”

宋亞沒立刻回答，考慮了一下，“這同樣也不可行，這個聯盟很松散，我又沒啥具體權力，而且以艾斯庫伯的性格，大概率會發首地下說唱單曲把我的行為揭發出來大罵一通，就像他對付N.W.A時那樣。到時候我可不會傻傻的挨罵，我就說是你讓我這么干的。”

“WTF！”約翰遜氣得黑人腔都跑出來了，“小子，我這是在給你機會！”

“你不能用一件我根本沒做過的事威脅我！”

宋亞被搞得很煩，“先往我頭上潑一盆臟水，然后再找我提條件，不答應就不替我擦干凈？這壓根不是什么給我機會，也太沒道理！大不了我放棄爭奪格萊美獎，讓昆西瓊斯得逞就是。”

不過他說話還是保持了一定策略，“來之前我可沒認為你是那種人約翰遜，你是黑人中的英雄，我們都很尊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