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德明翰

惡魔賢者 第1章 德明翰

清晨7點，德明翰在薄霧中醒來。

這是萊恩帝國當中頗具地方性獨特風格的城市，它位于萊恩帝國的東部，毗鄰奧斯威海，按照城市地理進行分類，很多不知情的人想當然的認為它是一座沿海城市，

這不能說錯，但卻是極為偏頗的，因為德明翰嚴格來說應該是一座海上的島嶼城市！

整個德明翰將近三分之二的城區被海洋與入海口的河流所分隔包圍，一座島便是一個城區，互相之間以船舶與橋梁進行聯通，而這些獨立城區的統合體便是德明翰。

這是一座絕無僅有的城市，作為萊恩帝國的完全掌控區，又擁有著大量天然港口，它得到了帝國政府在政策上極大的優待，這意味著空前的繁榮！

在這里，交通工具的主流不再只是馬車或是汽車，一部分中產階級參與社會性酒會時經常將自家購買的新型船只作為談資。

一艘功能完備，外觀靚麗的船艦在這里被認為是身份的體現。

政府甚至專門頒布了一系列關于船只的法律，以階層與收入水平來規定各家所能持有的船只大小。

像是其它地區的人來到德明翰，幾乎是無法隱藏的，因為整個萊恩帝國只有德明翰的火車站，走下火車步行5分鐘，便是一個面積廣大的渡口。

剛從狹窄逼仄的火車廂里出來，抬眼就看到廣闊無際的大海，視覺上的沖擊力足以讓任何人失態。

在火車站渡口載客的船夫們更是辨認是否是德明翰人的行家，乘客還沒上船，他們便看出了誰是第一次來，誰是往返多次，早已習慣這里的環境。

新客往往是搶手的，因為這些人不懂價位，有些人還傻乎乎的認為這是景點舶船，哪怕是幾倍的報價他們也認為是值當的。

麥林今天就搶到了新客。

這個客人身穿著一件棕色風衣，內襯著馬甲還有白色襯衫，在渡口邊上站了許久，一會兒眺望大海，一會兒又盯著他們的船看，拎著一個手提箱，身邊還半蹲著一只看著便很有靈性的白貓。

哦，忘了說，德明翰可是萊恩帝國船舶業最為發達的城市，他們這里的船放到其它的地方，那都是稀罕貨。

麥林擠開好幾個同行搶先跟他搭了話，他還有些沒回過神，被自己幾句話便哄上了船，期間還在不停的打量著船上的一些裝置器械。

“先生，我的船可是在這附近都稱得上穩當的，麥克斯韋造船廠1816年推出的經典款式。”

向人介紹自己的船只，這是必要的步驟，得先把這些人震住，麥林也確實有這資本。

不同于萊恩帝國許多內陸城市的木制船舶，這一類純靠人力或是風力船只在德明翰是早已淘汰了的，被稱為過時的老貨，要是開出去，那是要遭人取笑的，像他們這一類船夫講究的就是面子，自然是不可能用老貨的。

整艘船大體看上去類似于快艇，金屬材料打造，船幫極高，中央凹空，有兩排打理干凈的座椅，麥林坐在船頭，一邊把著方向盤，一邊向客人指點自己身前的儀表盤，并且通過后視鏡觀察著他的表情，準備找個機會來報出自己的價格。

“還有，您聽見這發動機的聲音沒，是不是覺得非常輕？最新型的鯨油發動機，你看這標簽，列尼機械公司，這可是德明翰排得上號的機械生產公司，對了......關于價格的問題，我忘了跟您說，我這的價位......”

正要張口報價，一直坐在船尾抱著白貓看海的客人突然轉過身來，麥林又正好回頭，四目對視，喉嚨里像是多了什么東西，噎住了。

翠綠色的瞳孔并不算是少見的，麥林自問也看見過不少，但眼前這雙眼睛中的冷漠深邃卻令他的意識根本升不起任何坑害對方的意思，恍若只要有一絲惡意，這一趟的客運便是他的最后一程。

白貓輕喚一聲，往上蹭了蹭男人的下巴，男人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連續的幾次眨眼，那危險的眼神消失了。

“不好意思，我的名字，唐納德·格蘭特，第一次看到大海，有些發懵，這一趟要多少錢來著？”

整整2天的火車，唐納德當初向爵士要車票時的要求便是足夠遠，再就最好是萊恩帝國內的信仰自由區，結果正巧爵士手里有一張友人贈送的德明翰旅游車票，這才來到這里。

之前一個多月的經歷太過壓抑，盡管最后的結果是好的，但是那段時間舉目皆敵的境地仍舊給唐納德的心理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再加上對米內亞托靈魂碎片的吞噬，唐納德的靈魂中不可避免的出現了陰暗面。

平常還可以通過情緒控制讓自己保持正常狀態，但是一發呆，意識游離，內心最深處的狀態便不由自主的浮現。

“只要1先令又5便士就行了，您是第一次來這吧？需要我把您送到哪個城區？”

麥林最終還是報了個實誠價，開始詢問唐納德要去的目的地。

“這是酬勞，我是第一次來德明翰，我不是很理解城區的意思，這些城區之間有什么區別嗎？”

唐納德走出德明翰火車站的第一眼便喜歡上了這里的環境，不同于浦斯敦的連綿陰雨，德明翰的地理環境讓它的四季更加分明，像是今天便是一個在普斯頓一個月都難以見上一次的大晴天。

金燦燦的陽光灑在萬頃碧波上，白色的海鷗在藍天翱翔，發出清脆悠揚的啼叫。

唐納德望著遠處不斷清晰的島嶼城市，那些橫駕于海面的鋼鐵大橋，周圍的大小船只，樣式各異。

唐納德在心里告訴自己要在這里落腳，繼續自己的生活。

首要的問題自然是要找一個落腳點，比麥林說的價位多了1枚先令，這是想讓他多說一些。

“您可真是客氣，那我就跟您多說幾句，德明翰除去那部分陸地上的區域，分布在海面上的一共有6座大島嶼......”

德明翰陸地區，類似于貧民窟，生活著底層平民，承擔著德明翰建設中的各種最基礎的活計，雖說算是德明翰的一部分，實際上那些島嶼上的人們根本不承認自己和這些底層人同屬于德明翰人。

麥林也不認為唐納德這個能隨手拿出2先令坐船的人會選擇去住陸地區，所以主動將這部分跳過。

剩下的6座大型島嶼才是關鍵，其中的塔林區，夏林區為中產階級的生活區，這是大部分德明翰人生活的地方，里面該有的東西一樣都不會少，麥林推薦唐納德這個外來人如果是想要在德明翰落腳，那最好是先去這兩個區域。

莊園區是生活在德明翰的帝國貴族們生活的區域，之所以被稱為莊園區，就是因為整座島嶼都是由各種莊園組成，這座島嶼外圍橋梁是唯二的一座有專門部隊守衛的島嶼，平民是被禁止進入的。

政府區顧名思義，這是德明翰政府設立的地方，上面遍布著各種政府辦公設施以及官員們家宅，這里同樣有士兵拱衛，但不禁止平民進入，只是需要出事德明翰特別頒布的公民證，也就是被正式承認為德明翰公民的人。

像是唐納德這種外來者，想都不要想。

剩下兩座島嶼則是屬于特殊城區。

王雀區是整個德明翰的商業中心，其中自然是萊恩帝國各大公司的駐地，里面的土地寸土寸金，沒有一定的個人資產，甚至連申請購買的資格都沒有。

最后便是德明翰的工業中心，鯨島，至于為什么其它島嶼都用某某區來命名，而這座島嶼則是用鯨島這個看上去抽象的名字，那便是因為島上最具有代表性的科技——鯨油工業！

“鯨油工業是什么意思？”

“哈哈，當然是跟鯨魚有關的行業了，聽人說，在鯨島上有專門的捕鯨廠，每到一定的時節就會出海捕鯨，把鯨魚抓回來之后，他們就會用特殊的方法提煉出鯨魚體內的油脂，再經過反正是很復雜的處理，變成一種特殊能源，這可是我們德明翰的專屬科技，萊恩帝國的那些內陸城市現在用的可都是煤礦能源，只有我們用的是鯨油，科技領先他們一個檔次呢！”

談論到這方面，麥林身上的自豪溢于言表，這是德明翰人的驕傲。

唐納德同樣很是驚訝，鯨油還能被用作能源使用？

之前這船夫也說了，他這船用的發動機似乎就是鯨油能源......

唐納德之前總以為這個世界的城市都像是普斯頓市的那種狀況，工業落后，社會發展程度遠低于前世，現在看來，這僅僅只是他的個人想法。

“先生，我得先提醒您，等上了島可能會有一段時間不適應，這是外來者的普遍狀態，但是等你習慣了德明翰的生活，你絕對會愛上這里，愛上這片大海......那是什么？先生，格蘭特先生！您撞大運了，鯨魚！是鯨魚！”

麥林的目光看到遠處海面隆起的波濤，整個人激動的從椅子上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