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刀出無回

無恥之徒 第三百七十六章 刀出無回

權力可以讓一個慫蛋自信倍增，也可以讓一個自信的男人瞬間成為慫蛋。

唐納德本是個慫人，是權力讓他自信滿滿光環加身，才敢于頭一次見面就用言語挑逗瑪格麗特。也同樣是權力，讓本來自信滿滿的州議員先生瞬間變回了慫蛋。看著風采照人的瑪格麗特，一下子變得自慚形穢起來。

栽贓陷害本是黃永申的意思，唐納德只是來給站臺撐場面的，在這當中干的最出格的舉動就是親自給倫納特打過一個電話。現在倫納特兵臨城下，還沒來得及搞事情就被布魯克夫婦和州首席總警監和州參議員先生給撞到了。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他再利欲熏心也已經明白這是人家早設計好的局面。

黃永申一直密切關注著唐納德的態度變化，充滿期冀的看著他。但是這時候唐納德哪里還顧得上其他，對州議員先生來說此刻撇清關系，大事化小才是最重要的。他滿面堆歡的從臺階上小跑下來，快速的幾乎是用滾的方式，迎著布魯克夫婦跑到近前，點頭哈腰解釋分說著什么。

李牧野悄然問道：“老前輩，你倒猜猜看，這傻逼在跟人家說什么呢？”

黃永申面色如鐵，冷然道：“原來你是搭上更高的枝兒了。”

“此地不宜久留，你該離開了，不然一會兒這黑鍋沒人背的起，說不定就輪到你頭上了。”

“李牧野，你以為自己贏定了嗎？”黃永申道：“還是那句話，這里是北美，跟國內的游戲規則不一樣！”

“你還指望那個黑胖子局長按照程序搜查我這里是吧？”李牧野淡然一笑：“那咱們就不妨試試，看看這合眾國的司法體系到底有多完善，賭一賭是權大還是法大？”

黃永申唇角撇起一絲冷笑，道：“只要熟悉規則，我不需要認識什么參議員，只要一個肯堅持舉報的無名小卒和一個愿意堅持法律原則的中層警官，我就可以釘死你。”

“這個國家的好處就在于，即便是人贓并獲，你也得有足夠的證據，并且這些證據還必須能得到法院的認定，法律是公平的，重點是人心經常會有傾向，你的堅持會讓很多人陷入風險中，比如這個叫唐納德的胖子。”李牧野道：“這個人貪婪口腹之欲，缺乏對自我的管理約束，過于留戀權利限制了他往上一步的發展，保住現有的一切對他來說比什么都重要。”

唐納德在把黑胖子局長叫過去詢問著什么，然后倆人在那里有過幾句言語交流，布魯克夫婦和那位參議員以及尷尬憤怒的州首席總警監先生在一旁冷眼看著。

他們站的很遠，說話聲音不高，除了幾個圈子里的人，其他尋常人沒辦法聽到他們說什么。但李牧野和黃永申都不是普通人。其實不必聽的清楚，只看表情也能猜到七八分了。

小會議很快結束，倫納特已經在指揮收隊了，報警人說錯了地址，這是一個誤會。唐納德和黑胖子局長的意思很明白，栽贓陷害未必有絕對把握不暴露出來，萬一失手玩砸了，當著參議員大人的面被李牧野揭破，這個風險實在太高了。而且即便是得手了，也勢必會引來布魯克的不快，后續還有法務調查和庭審等環節，同樣存在太多的變數。

能夠跟布魯克先生成為好友的人，顯然不會缺少足夠的資金來打一場曠日持久的官司。在這個過程中，拋開勝算多少不提，只是讓布魯克一家感到不愉快，就不是他們愿意承擔的風險。

懸崖勒馬固然尷尬，但卻是當下的最佳選擇。

黃永申咬牙罵道：“這兩個沒有種的死老外！”

“錯了，人家這叫識時務者為俊杰。”李牧野道：“他們犯錯還有補救的機會，你犯的錯卻連彌補的機會都沒有，趁著警方收隊，還有機會離開，你該動身了！”

“李牧野，你小子真行，老夫為你精心準備的大餐都來不及端上桌就被你給丟垃圾桶了，果然不愧是英雄出少年。”黃永申道：“事已至此，我贏得起也輸得起，臨走前有幾句話跟你說，我之所以針對你，其實受了別人的挑唆，把你看做了一條搶飯碗的過江龍，實際上北美很大，你我各自做的事情其實沒有沖突。”

“沖突已經發生了，如覆水難收，黃永申，你現在最該操心的是怎么直著離開波士頓大區。”李牧野神色不變，沖著正走過來的布魯克夫婦招招手，繼續說道：“你們南海門內部的恩怨糾葛我沒興趣知道太多，我只對我的人負責，你動了我的人，咱們就是仇人了，我今天擺出這個場面給你看，就是要告訴你，我已經準備好向你宣戰了，天晚路長不送好走！”

瑪格麗特負責接待到場的貴賓們，這樣的場合對她來說再簡單不過了。作為曾經的皇權同盟核心會員，她的身份和能力都足以讓布魯克帶來的兩位朋友不感到不舒服。她身上特有的老牌貴族風范，在北美這塊后起之秀大地上特別吃得開。西方世界的新貴族們尤其欣賞她那一套。

李牧野向來表現的有點不食人間煙火，所以只是簡單跟布魯克夫婦寒暄了幾句就匆匆走了。雙方結交這么長時間以來，李牧野都是這樣，想來便來想走就走，去留瀟灑，對人際交往的事情并不熱衷。布魯克夫婦對此早已見慣不怪，比較來說，他們更愿意認為這個神秘的東方男子是瑪格麗特手中的一張王牌，真正跟他們結交的是皇權同盟的這位前核心會員。

酒樓的后面是一條公路，李牧野從后門出來直接走進路旁停靠的一輛車。

葉泓又和小芬已經等候在車里。

“留老袁和兵兵姐在這邊應付，那幾個共濟會大佬則交給皇權同盟的前核心會員接待，應該足夠了。”李牧野上車便吩咐惡來開車，問道：“黃永申現在什么位置？”

葉泓又道：“一分鐘前接到老崔匯報說人已經進入合記堂波士頓分會了。”

“霍澤說的沒錯，黃永申為人老練謹慎，明知道我要報復，躲在城里固守待援要比在路上安全多了。”李牧野道：“他以為在城里我就不敢動他了，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美。”

“老崔說那個地方是一座舊兵工廠，地面建筑是鋼筋混凝土結構，地下還有堡壘，他們有上百人，其中還包括幾個前海豹成員，也倒難怪黃永申有這個自信能守住。”葉泓又有點擔憂道：“老崔觀察了地勢，典型的易守難攻，對方有一定戰術素養，咱們沒有重火力，想要攻進去恐怕要付出些代價。”

“有也不用重火力，那個聲音太大，想別的辦法攻進去。”李牧野脫去外套，說道：“一會兒小芬跟我從上面摸進去。”轉身向后看了一眼，問道：“沒問題吧。”

魯少芬眼露寒光，微微點頭道：“沒問題。”

“用刀，盡量不要被察覺到。”李牧野檢查身上物品，百寶囊里的江湖法寶和特工裝備，飛天夜甲，青云鐮月，都確認萬無一失了，收拾停當后，看著小芬，認真的：“丫頭，開始前我有幾句話必須說明白，這件事咱們要嘛不做，一旦動手就要做的干干凈凈，不能有半點心軟，現在決定權在你手里，你準備好了嗎？”

“嗯。”小芬神情凝重，鼻頭微微泛紅，輕輕吸了一下氣，努著嘴點點頭，道：“還記得當年在上海，那姓曲的父子替人尋仇來找你麻煩，你砍了他們兩父子的右手，從那時候起我就知道跟著你要過什么樣的日子了。”

李牧野探手在她秀發上輕輕撫過，道：“難為你了。”

明月鉤沉，夜色闌珊。

正是人類生物鐘在一天當中最嗜睡的時候。也是發起突襲理論上的最佳時機。

灰暗的建筑橫亙在下方，李牧野目視著那里的一點燈火，輕聲問懷中人：“準備好了嗎？”

“嗯，放心，沒問題。”小芬悄聲回答。

“看見那亮燈的地方了，那就是安防設備控制室，我一會兒丟你進去，把里邊值班的殺了，所有自動報警功能的安防設備關停。”李牧野叮囑道：“我負責外面周圍的幾個巡邏哨，你完事以后就把大門打開。”

小芬道：“明白，你也小心些。”

“抱緊我！”李牧野縱身一躍，從附近的一座高爐塔頂端一躍而下，飛天夜甲打開，仿佛一頭藍色巨鳥，乘風滑翔，悄無聲息的滑翔到目標建筑上方，稍微兜風減速后，在最接近窗口的位置把小芬丟了下去。

屋子里幾乎擺滿了監控設備，兩個青年男子拿著槍，坐在椅子上監視著屏幕，看不出絲毫松懈倦怠的意思。魯少芬一躍而下，直接穿窗闖入，手中準備好的輪式手槍短刀閃電般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中一人抹了脖子，隨即刀光一轉，從另外一個人的下顎刺入，刀光淹沒，帶毒的刀刃入腦，這個人也無聲息的死掉了。

一想到無辜死難的父親，她的眼中只有凜然的寒意，絕無半分遲疑同情。大叔說的對，殘忍是一個貶義詞，運用起來卻是相對的。對親人朋友無辜者殘忍叫沒人性，對敵人不殘忍就是對自己和親人的殘忍。人在江湖，學不會正確理解這兩個字遲早會淹死在江湖中。毅然決然的將所有報警設備關停，整棟建筑的大門無聲息的打開了……仿佛地獄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