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第二百四十章

黎爺的軌跡 第二百三十九章——第二百四十章

第二百三十九章血腥謝莉

意外的訪客并不只有拉塞爾一家，還有奧蘭多父女。○

如果說前者的到來是意外的驚喜，后者的突然出現則可以用驚嚇來形容，至少見到父女二人的那一刻黎恩和陪護的莉夏是真的被嚇到了。

老實說，從探望病人的禮節上看，奧蘭多父女做的不說無可挑剔，卻也中規中矩。鮮花一束，時令水果擺成的果籃一個，父女二人也沒有攜帶武器，一切都按照正常的探病流程走。

但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出現在兩個“不正常”的人身上，本身就是一種異常。更不要說，這兩位還是兇名在外的戰爭狂，之前還和莉夏有過節。

所以，當那一抹顯眼的紅色出現在病房前的瞬間，莉夏渾身繃緊，手扣暗器，神情戒備；黎恩亦是微抬雙手，掌心間天地之氣盤旋流轉——經過刀砍列車炮之事，他對天地之氣的操控又有新的領悟，雖然身體狀況不適合和人動手，但類方術的手段卻不在限制之中，他并非沒有還手之力。

“呵呵，看來我們很不受歡迎啊，謝莉。”須發濃密，遠看一片紅的西格蒙德笑起來仍是透著煞氣。

“不需要如此戒備哦，我們這次沒有對你們出手的意思。”右手還吊著繃帶的謝莉笑容純粹，看不出一絲陰暗，“如果真想對付你們，來得就不會只有我和老爸兩個啦。”

“的確。”黎恩放下手，壓下呼之欲出的一口意氣，“莉夏，來者是客，幫他們倒杯茶。”

“但是”莉夏依舊放心不下。

“如果要對付我們，前幾天機會多的是。根本不需要拖到今天。”

“我知道了。”莉夏緩緩放松繃緊的身體。

她知道黎恩說得沒錯，真想對付他們，完全可以趁著她不在的時候綁架黎恩和他的家人，確實不需要拖到舒華澤家三人返回帝國的現在。

不過她并不知道，如果《赤色星座》真敢來，必定鎩羽而歸。明面上的協會（亞里歐斯安排），暗中的烏桕（莉夏偷偷拜托），還有時不時過來溜一圈的萊維，三方無意間構成了一個特殊的護衛體系，嚴密程度比帝國皇帝都不遜色。（尤肯特身邊除了不是自己人的近衛軍，也就只有皇室守護家族范德爾家了。）

當然，根據協會、警察局以及《黑月》的情報顯示，《赤色星座》一切正常。雖然因為莉夏橫插一杠子，處刑委托沒有完成。損失了一部分契約金，但絲毫沒有影響到獵兵們享樂的興致。該吃吃，該喝喝，整天泡在后街，揮金如土，為克洛斯貝爾的稅收作貢獻。

呃請無視最后一句。

“謝莉小姐，前些日子因為擔心我，莉夏下手重了些。我替他說聲對不起。”

“沒關系，沒關系。這點小傷我早就習慣啦。”謝莉揮了揮手完好的左手，滿不在乎道，“倒是你，那個你叫什么來著？”

“黎恩·舒華澤，莉夏游擊士工作的搭檔，也是她的戀人。”

“哦。哦你怎么會傷成這樣，難道是中了燃燒彈？”

“不是。”黎恩笑著搖了搖頭。有和菲相處的經驗，他對獵兵少女時不時冒出的出格話語表示淡定——無論是西風妖精還是血腥謝莉其實都沒有惡意。

“那是怎么回事？”謝莉好奇地追問。

“是因為動用了遠超身體承受的力量。”西格蒙德饒有興味地望向黎恩，或者說是他身上的傷疤，“那天我感知到的力量波動。就是你吧。”

“哎呀，哎呀，果然被發現了啊，《戰鬼》不愧是《戰鬼》。”黎恩摸了摸有些發癢的傷口。

“那這么說，你和莉夏一起是不是能殺了老爸？”謝莉口無遮攔道。

“嗯二對一的話，不是沒有可能，不過可能性不是很大，畢竟我還沒有真正超凡入圣。你們也知道，想要留下一個高手的命，一般需要三個同等級的高手配合才行。”當然，如果讓莉夏放開手腳刺殺，那就是另一說了。

西格蒙德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不置可否。

而謝莉則是一臉遺憾：“這樣啊，真可惜。本來還想等你傷好了，和謝莉互殺一次呢。現在看來，我好像沒什么勝算。不過沒關系，因為謝莉又找到了一個好對手。”

“是誰？”黎恩是真的被勾起了興趣。

“《黑月》雇傭的殺手《銀》，好像在共和國很有名的樣子。”

“哐啷！”正在倒茶的莉夏，不小心翻倒了茶杯。

“怎么了嗎？”謝莉問道，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腦袋，“忘了莉夏你也是殺手出身來著，莫非你聽說過這個人嗎？”

“嗯，嗯”莉夏輕聲回應，以掩飾內心的擔憂。

黎恩知道莉夏的心思，接過話頭：“‘銀’是共和國東方人街成名超過百年的謎之暗殺者，據說為不老不死之身，是殺手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

“誒？不死啊那還真是有趣。”謝莉舔了舔嘴唇，滿臉興奮。

“世間無不死之人。”西格蒙德嗤笑一聲。

“是啊，無不死之人。”黎恩把“人”這個字咬得格外重，“話說回來，你們這次來不會真的只是探病這么簡單吧。”

“確實只是探病。”西格蒙德答道，“順便看看能讓‘銀月’牽掛不已，甘愿為之成就修羅，又甘愿放棄的人，到底是什么樣子。”

“現在看到了？”

“和莉夏一樣，都是怪物。”謝莉先一步說道。

“說得像你自己不是怪物一樣。”黎恩反瞪一眼，“你好像比我和莉夏還要小上一歲。”

“這么說來，還真是啊。”謝莉說著撓了撓頭發。

“你”黎恩看著謝莉天真無邪的表情，略有些猶豫。

“有什么話直說好了，謝莉不會在意哦。”

“那我就直說了，你才只有16歲。真的打算在殺戮之道上一條路走到黑？”

“也沒什么不好啊，反正謝莉覺得玩得挺開心。倒是你和莉夏都說出同樣的話，還真是般配呢。”

黎恩望向莉夏，后者將剛剛泡好的兩杯清茶端給奧蘭多父女，對著他歉然一笑。

黎恩擺擺手，示意不必道歉。而后說道：“莉夏會這么說，是因為你和過去的她很像。而我，則是有其他的原因——《西風妖精》和你立場、背景都幾乎一模一樣的女孩，現在卻脫離了戰場，尋找到了新的道路。”

“誒？”謝莉微微一愣，眼前又浮現出一年多以前在斗神與獵兵王決斗的戰場附近，遇到的冷漠少女。（謝莉一人跑進了西風的營地）

西格蒙德冷哼一聲：“獵兵王死后就銷聲匿跡的《西風》，沒有和我們相提并論的價值。”

黎恩直接無視西格蒙德，繼續說：“和你說這些。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告訴你可以選擇的路很多，也許有更適合你的。當然，如果你真的選定了，認準了，那么就算跪著、趴著也要走完。”

“唔你說的話謝莉不是很明白，不過直覺告訴我你是為了謝莉好，先謝謝你啦。”

“不必道謝，你就當是一個愛管閑事的家伙多嘴多舌吧。”黎恩呵呵一笑。沒有襲擊《彩虹劇團》謝莉也好，菲也好。他真的討厭不起來，“對了，你們現在還接委托嗎？”

“接，怎么不接。怎么，你這個游擊士要委托我們獵兵？”西格蒙德對黎恩是越來越好奇。

“不不，只是委托《深紅商會》而已。”黎恩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委托內容是，在即將到來的動亂中保護《彩虹劇團》，干不干。”

“護衛任務？我們的價碼可不低啊。”

“價錢不是問題。”

“有錢賺，我們當然不會拒絕。”身為《戰鬼》，西格蒙德的專業素養自然是最頂級的。

“那就行——除了進入克洛斯貝爾的人之外。《赤色星座》還有其他空余人手嗎？我還有一個委托。”

“有錢一切都好說。”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讓我們來好好談一談生意吧。”

病房，游擊士和獵兵，談生意。

怎么看著這么別扭。

第二百四十章萌主歸來

這一日，天氣晴朗，萬里無云的空中飄蕩著朵朵白云。

病句？當然不是。萬里無云沒錯，朵朵白云也沒錯，只不過萬里無云是塞姆利亞中部，朵朵白云是克洛斯貝爾自治州罷了，兩者相隔萬里有問題嗎？你敢說有問題，信不信以“空”為號的女神愛德絲分分鐘教你做人？

總之在這樣一個中部大陸、西部大陸都罕見的好天氣中，年輕的女孩兒起了個大早，踏上了亞爾特利亞法典國前往克洛斯貝爾的飛艇。

女孩兒有著一頭蜜色的齊耳短發，頭上扎著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隨著她的走動一晃一晃，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左顧右盼，看上去煞是可愛。這樣的女孩子，走到哪里都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周圍的人們也會投以善意的目光。

女孩的行李只有兩件，一個雙肩包，一根約有一亞矩的長條布囊，簡簡單單，就如女孩的打扮一樣，不施脂粉，清爽干凈。

送女孩到機場的是一位老人，雖然須發已然半白，但老人的腰桿仍然挺得很直，步法也很穩健，只是那雙不太老實的眼睛略略有點破壞他的形象。

到了飛艇坪，女孩拉著老人的手：“爺爺，你真的不和我一塊去啊。”

老人板起臉：“去？去干什么？揍那個不肖徒弟一頓？你就不心疼？”

“爺爺！”女孩嘟著嘴，一臉不依。

“反正爺爺沒答應你倆的事。”向來寵孫女的老人態度強硬，口氣卻稍有軟化，“不過這次就算想揍也揍不了，你知道的，有非常麻煩的事情要爺爺出面解決。”

“咦？真有那么麻煩嗎？連爺爺你都頭疼。要不我留下來幫忙吧。”

“行啦。行啦，有這份心爺爺就滿足啦。你和那混小子快一年沒見，再拖著你，你就真要討厭爺爺了。”

“怎么會呢，我”

喇叭里傳來乘務員的聲音：“前往克洛斯貝爾的定期船即將出發”

“那爺爺，我出發啦。”

“嗯。路上小心。”

女孩邁著輕快地步伐走入飛艇，而老人則走到欄桿邊，輕輕一嘆：“丫頭，如果只是一般的麻煩，我肯定會帶你去。但這次，就算是爺爺也沒有護你周全的把握啊。”

一道包裹在漆黑之中，分不清性別的人影出現在老人身后：“劍仙大人，時間差不多了。”

“嗯，走吧。”老人頭也不回。身形縹緲，一步便跨過了常人十步的距離。

他是誰？他是大名鼎鼎的《八葉一刀流》的創始人，《劍仙》云·卡法伊！

隨著科技的發展，你會發現世界越來越小——亞妮拉絲就是這樣想的。從法典國乘飛艇到克洛斯貝爾差不多需要8個小時，而徒步穿越共和國繼續向東則花了她近半年的時間，這讓她的心里有點不是滋味。

心情不好了，自然需要自我調節。所以，一下飛艇。她直奔機場附近的冰淇淋攤位，她要買甜筒。兩個。

亞妮拉絲的信條之一：冰淇淋能使人心情愉悅，成熟的游擊士，每天早上要吃一個冰淇淋。（不成熟的時候是每天早上三個。）

出發的時候是大清早，冰淇淋店還沒有開門，定期船上又沒有冰淇淋售賣，算上調節心情的一個。一共兩個。

亞妮拉絲左手一個香草甜筒，右手一個巧克力甜筒，左舔舔，右舔舔，發出一聲滿足的輕哼。整個人都變得明媚起來。

“唔嗯，這個時候，《彩虹劇團》差不多該準備晚上的演出了，不好去打擾呢，還是去協會問吧。嗯嗯，我真聰明。嘿嘿，我突然出現在黎恩面前，他會不會大吃一驚呢？”

說走就走。從疾風、殘月、森羅中各取所長，領悟奧義之后，亞妮拉絲的身法達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冰淇淋才吃了一半，她就看見了熟悉的支援手甲標志。

“誒誒誒誒誒黎恩住院了？他傷的怎么樣？嚴不嚴重？到底怎么回事？”

“七病區七床是嗎？我馬上去。”

得知心愛的人住院了，亞妮拉絲沒法保持淡定，她兩口吞掉左右手的冰淇淋，用最快速度跑了出去。

“話說她不會因為拉肚子住院吧。”接待員米歇爾的額頭上滴下一滴冷汗，“不過，這速度，比亞里歐斯也差不了多少了吧。八葉一刀流的傳人都是怪物嗎？”

這一天下午，一道流光穿過半個克洛斯貝爾市，直入圣烏爾斯拉醫科大學附屬醫院，只有乘坐在導力巴士或是汽車上的乘客才能隱約看見流光的真面目。

繼“暴食修女”之后，又一個都市傳說誕生了——狂飆少女。

狂飆少女終究不像她的二師兄那樣超凡入圣，當她站在病房門前時，已是大汗淋漓，氣喘吁吁。

她深深吸了口氣，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珠，伸手搭在門把手上。

還沒來得及推開門，就聽見里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些微的顫抖，帶著絲絲的不確定。

“是亞妮嗎？”

“欸？”亞妮拉絲手一抖，神情恍惚，然后拼命點頭：“嗯，嗯，是我。”

手腕用力，推開房門。

下一秒，她發覺自己落入一個懷抱中。

擁抱的動作不算輕柔，甚至還有些僵硬。

懷里的味道不好聞，因為有刺鼻的藥味。

但她這些她都不在乎，因為這是他的懷抱，歡迎她回來的擁抱，這便夠了。

“歡迎回來，亞妮。”

“我回來了，黎恩。”

沒有什么特別的話語，也不需要什么浪漫的環境，一切就是這么自然而然，順理成章。

亞妮拉絲的心中浮現出一抹難言的安定感，仿佛之前的心急、擔憂、思念，全部在這一句話中慢慢淡去。

她終于明白了卡露娜和她提過的感覺，看不見，摸不著，卻時刻存在，那種感覺叫幸福。

不知過了多久，亞妮拉絲才反應過來，臉蛋紅紅的：“誒嘿嘿嘿，被黎恩抱住了呢。”

“笨蛋。”黎恩伸手拳頭，在她頭上輕輕敲了一下，“怎么不提前說一聲。”

“啊嗚，想給你個驚喜嘛。”亞妮抱著頭，笑容一如從前。

“正好，我也有個驚喜要送給你。”

“咦？”

“走，我們溜出去。”

“喔”

這是黎恩住處的一間房間，房間的面積并不大，布置得卻很用心。

窗臺上擺放著芬芳的鮮花，窗戶前掛著美麗的風鈴，墻上鋪著粉紅色的繪有卡通圖案的墻紙——可愛的臉蛋，短發，大蝴蝶結，雖只有寥寥數筆，卻將房間主人的特點悉數展現。

房間里一半面積被一個個置物架占據，這些用藤條編織的置物架上擺滿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可愛玩偶。

有歷經多年，經久不衰，如小熊、小兔、小狗、小貓；

也有稍顯小眾的，如青蛙、鱷魚、恐龍；

此外還有這個世界上從未出現，在其他世界卻很火爆的，比如皮卡丘、胖丁、波克比；（這是黎恩為了哄亞妮拉絲，很無恥地抄襲并請人定制，并且簽了協議，禁止對外發售。）

當然，也少不了克州的招牌，無敵吉祥物，人見人愛的咪西家族。（黎恩托緹歐幫忙購買的咪西家族全套。）

這些是他花了一年時間，或是親手，或是托人從世界各地采買回來，只為哄死心塌地跟著他的傻丫頭開心。

這間屋子的名字叫做“萌屋”，被“萌物”堆滿的小屋，黎恩送給“萌主”的小屋。

在這間夢幻得宛如童話世界的小屋里，信奉“可愛即是正義”的亞妮拉絲，生平第一次沒有在意身邊的萌物。

她抱住那個為她準備這一切的，她喜歡的男孩，踮起腳尖，勇敢地吻住了他的嘴唇。

黎恩，我喜歡你，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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