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往事(三)

俠行天下 第十五章:往事(三)

“……這，就是皇級傀儡了嗎？”

在一輛全隱形的量子基地車中，晴天之智渾身都在劇烈顫抖著，事實上不光是他，在場數十人中，除了霸王與黑發青年以外，其余人莫不如此。

因為更改了規劃，所以晴天之智接下來自然是要偵查敵情，尋找線索與情報了，同時也是為了驗證黑發青年所說所言是否真實，那么親眼看一看所謂的皇級傀儡就是必要之事，而這一看差點就看出事情來。

“……我自有奇遇，曾經遇到過從時空之中偶然蹦出，很快又離去的太古時代大科學家，他似乎正在進行著生死戰斗，雖然是百忙之中，也依然看了一下七海世界的情況，然后就發現了數只正在成形的皇級傀儡，這大科學家頓時愣住，之后他居然直接將手指插入到了自己的大腦之中，不知道是從那里取出了些什么，還是放入了些什么，他就說了幾個字，然后再度被入卷到了時空之中。”

“近似于幽……就是這幾個字。”

幽是什么？晴天之智自然知曉，雖然沒有真切的見過，但是游歷過太古，遠古的他卻是從太古的資料典籍中知曉這個東西。

據說，在太古人類政府成立之前，那時候的人類其實已經發展出了一定的文明來，只不過那時的人類文明分為了數個政權，然后一場世界大戰差點讓人類滅種，不過依靠文明的力量，人類還是勉強殘存了下來，本來按照這個情況，人類應該是可以再次崛起的，只是那時候出現了人類的天敵，幽。

幽到底是什么，動物？植物？還是真菌？細菌？病毒？信息體？能量體？這一切都是不明，只知道這幽的前身是某種變異水母，但是化為幽之后，卻切實成為了人類的天敵，所謂的天敵就是，無論這個人類有多強，最多也只能自保，想要干掉或者消滅幽是幾乎不可能的，而這就是幽了。

近似于幽……莫非這皇級傀儡也是人類的天敵不成？

而這次來偵查其中一只正在孕育的皇級傀儡，其名為赤天，就黑發青年所說，算是皇級傀儡中脾性最好，也是最為無害的那一只，而且作為仍在孕育中的皇級傀儡，它本質上是沒辦法大規模活動的，所以在經過各種防護準備之后，晴天之智帶著眾人來到了這里，然后……

僅僅只是相隔數千公里外的遙遙一眼，還是通過無人機的遠程監控所看到的一眼，就是這一眼，讓首先看到的數名監控人員化為了肉球，不，不是肉球，而是無數的細小肉條糾結而成的球體，而早就對此有著預備的晴天之智立刻啟動了封殺系統，毫不留情的將這些變異體給直接殺死，而對于得到的監控更是進行了模糊化與屏蔽化處理，但是即便如此，在看監控時，那怕只看了一眼，只要確認了這皇級傀儡的存在，情況也立刻變成了這樣子……除了霸王與黑發青年以外，其余人全都渾身劇烈顫抖著，乃至是直接昏迷過去，甚至連失禁的人都有。

那絕對不是現實世界應該存在的東西！

所謂的赤天，只是一團赤紅色不規則的顏色罷了，淡紅，深紅，朱色，血紅……等等一切紅色混雜而成的一大團顏色，懸浮在約莫數千米的高空中，看起來似乎渲染了有數百米平方米的空間范圍，看起來似乎很普通的東西，但是，看到的那一眼，一種深入骨髓的顫栗充斥在幾乎每個人的心中，那是一種憑空而來的莫名恐懼，深入骨髓，深入靈魂，看到的那些紅色已經不再是紅色，而是不可名狀的恐怖紅色地獄，而再繼續看下去，他們也將融入到這恐怖的紅色地獄之中……

“這就是皇級傀儡了……雖然傀儡技術的本質，是將靈魂最深處心靈的黑暗反涌而上，但是幾乎絕大多數，百分之九十九的靈魂本質，其心靈深處的反涌都有缺失，或質或量，而這些靈魂本質只能夠用作傀儡制作的基礎材料，這就是你們所看到的絕大多數傀儡的由來，而其中神相境傀儡，其核心的靈魂本質，必然有一個反涌量達到百分之九十的靈魂本質來作為核心，這也是所有高階傀儡主的本命傀儡，比如我的本命傀儡也是，而在那之上，當有一個特殊的生命靈魂，其黑暗反涌量達到了百分之百時……皇級傀儡就誕生了，其實其力量層次的名稱，什么神相境傀儡，什么皇級傀儡，完全按照武者的階層來命名，這并不是說神相境傀儡剛好是神相境實力，皇級傀儡就是皇級實力，而是指其心中黑暗的反涌度，再比擬了武者神覆蓋率的程度來評定罷了……”

“我在這里斷言，若是皇級傀儡徹底孕育完畢，那怕是四方四皇，他們也絕對死定了！！！”

“所以現在你們知道了吧？為什么這個時代的大勢是傀儡大勢，為什么連大道都眷顧著蟲族進化路線，為什么十大門派眾志成城的研究著傀儡技術，為什么四方四皇和七海七族都沒有阻止這慘無人道的未來……莫非你們真以為十大門派內部的人全都是惡魔？莫非你們以為四方四皇和七海七族中就沒有英豪？不……你們都想錯了，并不是這樣的，而是不得不如此啊，當第一個皇級傀儡開始孕育時，就逼得所有知情者不得不用更多資源來投入到傀儡技術的研究中，僅為了自保罷了，然后惡性循環的產生了第二只皇級傀儡，然后用更大的資源來投入到傀儡技術中，然后是第三只皇級傀儡……如此下去，我們的路走到了現在已經是無法回頭，為了更多傀儡技術的資源，不得不將眾多的普通人養殖起來變成材料，因為不這樣做，所有人都會死，或許比死更加恐怖，連這個多元宇宙都會被扭曲變異……”

“本來光是如此，其實我們還有機會，在這眾多犧牲下的研究并不是沒有效果的，我們找到了許多辦法來限制皇級傀儡的孕育成長，其中最重要，也是我們最大的成果，其名字叫做反心靈之光計量器，這東西可以限制皇級傀儡的孕育成長，使其進入到類似時間靜止的凍結狀態中，本來到這一步我們認為已經成功了一半，接下來已經不再需要繼續蟲族路線，可以漸漸的用幾千幾萬年時間來慢慢研究傀儡技術，同時大力發展武者路線與科技路線，但是這個時候，那個關鍵性的皇級傀儡誕生了，那怕使用了反心靈之光來凍結它，它的影響依然會持續的傳遞，我們用了各種辦法都沒有找到它傳遞影響的介質，我們不知道到底是輻射，還是能量，又或者是物質化的孢子，細菌，或者是抽象的概念或者別的任何東西，但是那影響確實存在，而且還不停的持續擴散著……”

“所有被其影響的生命，那怕是沒有被用作傀儡，其心靈本質也會緩慢的傀儡化，沒錯，這是一種傳染病，由這個皇級傀儡所散發的傳染病，傀儡之病……被其感染的生命，會在持續十到五十年之間持續性的變化，最終，這個生命會化為傀儡……再不逆轉……”

這就是真相了……

傀儡時代，蟲族未來，大道加持，精英參與，四方四皇沉默，七海七族隱居……其全部的原因就是如此，不然，若僅僅只是十大門派想要帶領所有人類走上蟲族未來，還沒有皇級傀儡的他們，憑什么讓四方四皇和七海七族都不動彈？靠嘴炮嗎？

“……所以，當初霸王再出黃海，以一己之力將傀儡大勢全部清除之后，他并沒有對十大門派趕盡殺絕，而依照他的性子，眼睛里容不得半點沙子，若真是按照十大門派強勢絕頂，傀儡軍團無敵天下，連四方四皇和七海七族都不敢出聲動彈，任由十大門派殺人煉魂，不停制造傀儡這樣的歷史記錄，你們覺得以霸王的性子難道還會留下十大門派來？”

武則天搖了搖頭道：“他確實殺了很多人，包括幾乎所有心甘情愿制造傀儡，真的想要讓人類走上蟲族路線的那些人，也殺了許多僅僅只是為了阻止皇級傀儡滅世，也為了自保，而不得不繼續研究傀儡的人，但是他畢竟沒有將他們殺絕，十大門派的骨架終究是保留了下來，這才為最后天下齊反他留下了伏筆，當然了，他等位為王，又凝聚了七殺碑，無論從實力，還是從大義上都是人類的王，至少在他表露出蠻古之世的意愿前，那怕是十大門派，那怕是七海七族，那怕是四方四皇，其實都已經從心里認定他為王了，是可以帶領人類走向巔峰的王，只是這蠻古之世一出，才有了當初上古時代終結時的最終一戰。”

郝啟和世無雙，以及留在這里的其余人都是沉默，他們都為武則天所說的歷史真相而震撼，好半天后，郝啟才問道;：“這些隱秘你是如何知曉？莫非你回到過那個時代？”

武則天只是搖頭，面色帶著凄苦的道：“不，只是另外一些原因……”

郝啟見其面色，也不再繼續追問，而這時世無雙就問道：“當時，就是那個黑發青年告訴霸王他們一伙人真相，并且帶領他們去看過那個皇級傀儡時，那時的霸王有多強？”

武則天想了想道：“具體多強我不知道，但那時候的他絕對沒有創出等級人類道路來，實力恐怕連心相境都沒有，就我所知道的，在霸王的團隊團滅后，霸王回到了黃海，是在黃海成就的心相，而那個被團滅的團隊，最強人是一個女人，次強人則是那個黑發青年，一個有著神相境傀儡的高階傀儡主，而霸王恐怕連前三都排不進去，至少那時候是。”

世無雙點點頭，邊沉思邊說道：“從你所說的時間線，我來重復一下，你確認是不是這么回事……首先，霸王從黃海出世來到了我們七海世界，然后看到那個傀儡之世，除了十大門派以外，所有人類都是作為傀儡材料而被圈養著，所有人都隨時會被殺掉煉魂，而眼見如此，霸王奮起反抗，糾結了一批伙伴，開始在十大門派影響力之外的邊緣地區打著游擊戰。”

武則天點頭，世無雙又繼續說道：“然后這個時候，晴天之智加入到了這個小小游擊隊中，先帶領他們假死脫身，從前臺去到了幕后，同時四處聯絡志同道合的游擊隊，既打擊著十大門派及其附庸，同時又不停的壯大自身，是這樣吧？”

武則天依然點頭，世無雙再次說道：“然后當這個團隊實力有些強大時，十大門派中的一個精英高層忽然來投，加入到了團隊中，同時告訴了他們真相，之后晴天之智用各種辦法確認了這個真相，也知曉了傀儡大勢的根源其實根本不在于十大門派，而是在于那皇級傀儡，一天不解決皇級傀儡，特別是那個傀儡化傳染病的威脅，人類或許連蟲族路線都走不成，會全體化為傀儡，在這種情況下，晴天之智立刻更正了他原本的計劃，開始運用他的能力，以及團隊里其余人的關系，尋找各種精英加盟，在幾處秘密地點建立了研究中心，企圖找到解決皇級傀儡的辦法，對吧？”

武則天點頭說道：“正是如此，這些研究中心都及其隱秘，其中一個甚至還在太古時代遺留下來的半空間中，那里算是他們的總站。”

世無雙又繼續說道：“但是想要研究傀儡，就必須要制造傀儡，在那種情況下，這個團隊不得不對一些惡人出手，但僅是惡人的話就顯得材料太少，時間又太緊迫，特別是團隊里的大部分人都被檢查出已經得了這種傀儡感染病，在那種情況下，首先是團隊里的人自我傀儡化，再之后，甚至用一些無辜者的靈魂來傀儡化……”

“是的……那時候的他很痛苦，很絕望，不單單是他，整個團隊里的人都處于崩潰的邊緣，一個接一個的崩潰了……”武則天低頭道。

那時……

連絕望都不被允許嗎……

連死心都是一種奢望嗎……

我們……是生活在地獄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