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明算賬的關系

制作人 第04章 明算賬的關系

關于這件事，阿九有過猶豫，準確來說應該叫做有過‘彷徨’。起因依然是師父的教導，他清楚記得，師父傳授武德的時候，說過習武之人，就是要保護弱小。但是下山之后，他發現這個社會的現實就是欺負比自己弱的人……上至國家，小到個人，全都是如此，想要保護一個弱小的人，實在是很不容易，而且很多時候，還會有這樣的問題出現，那就是你費心保護的人，他不一定需要你的保護——他已經習慣了他的生活狀態，你出來保護他，他反而會懷疑你別有用心！

阿九在下山之前，曾聽過一回胖瘦師父之間的辯難。胖師傅是和尚，認為人性本善，循循善誘，什么人都能變成好人，他的一個例子就是瘦師父，鑒定的認為，瘦師父這個手里不知道死過多少人的軍痞，是在他的佛法感召之下，才變成一個好人的。這個事實，瘦師父無法辯駁，最后被逼得沒有辦法，自認是個壞蛋，倆人一言不合開打，大雄寶殿又斷了幾根梁柱。

阿九在旁邊聽著，也多少學到了一點東西。其實人性的善惡，取決于一種認同感。并沒有絕對的事情。在一個壞人的眼中，另一個壞人就是‘好’的，而在一個好人的眼中，也只會認為另一個好人是好的，所以說一件事的善惡，取決于看待這件事的人，這是一個悖論，根本解不出答案來。

阿九本身厭惡欺凌弱小，但他又不是一個圣母，他自己不欺負，也不會去操那個閑心管別人欺負不欺負……這時間的善惡美丑，總要有人來扮演，所以他的做法是，先挑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后剩下的，任他去！

所有人都猜不到阿九真正的心思，其實他根本就沒把飛車黨，視為個人的私產過。他現在安排給兄弟們的工作，就等于是一件把飛車黨‘分’掉了。而他自己剩下的部分，只有‘后宮’和賭場這兩項而已，這兩項的進項，足以支撐這個家的花銷，再多的錢，他也不覺得有什么用處了。

真正令他煩心的是，他的女人們。其實大部分，也都沒有什么要求，像是秀英，供她花錢就好，她自己會玩，像是Sunny，她跟秀英相反，她就喜歡省錢，如果一件事的預算是五百萬韓元，她四百九十九萬做成了，她都會開心半天，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萬韓元而已……真正讓阿九心里放不下的，其實只有三個人，IU，泰妍，還有Krystal。

Krystal暫且擱在一邊，現在的情況焦灼點是，IU的逼婚和泰妍的性格。IU的意圖已經非常明顯了，而且從各方面考量，確實好像也沒有比她更適合的人選了。阿九其實也并非不愿意，只是心里有Krystal放不下而已，拋開這個理由，他其實是愿意與IU結婚的，但如果真的這樣做了，別人什么反應先不管，泰妍肯定會離開。從上次的時間，阿九已經知道了泰妍能夠容忍的底線，如果他跟IU結婚，泰妍是絕對接受不了的。別看她的外號叫做‘軟軟’，其實她的個性，堅如磐石。

阿九想得腦子都要炸裂了，也無法相處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他現在能夠理解Krystal的痛苦了，但就目前的情況來說，如果這道題有一個解法，那就是Krystal重新回到他身邊，因為無論是IU或者泰妍，其實都是能夠接受Krystal的位置的。

阿九垂目發呆，忽然聽到門口有細小的聲音傳過來，下意識抬頭看過去，正好看到徐賢在換拖鞋，手里還拎著看起來像是外賣的東西。

倆人大眼瞪小眼五秒鐘，阿九忽然笑了，道：“哎呀，忙內，你怎么知道我沒吃飯啊？是不是猜到我在工作室忙了一天很辛苦，特意帶給我的？”

徐賢‘嗖’的一下把外賣背到了身后，毫不客氣地戳穿阿九的謊言，道：“Oppa，中午明明在和Sunny歐尼一起吃飯，怎么就工作一天了啊？”

“這你都知道？”阿九有點尷尬，嘟噥道：“看來我還真的是一點秘密也沒有了……你們是有個群么？”

“唔……”徐賢嘟了嘟嘴，含混道：“反正就是知道了、”說著看了看自己買來的外賣，又看了看阿九，道：“Oppa，你真的餓嗎？我可以分你一半。”

“要收錢嗎？”

“唔……”

阿九愣住了，他沒想到開玩笑的一句話，徐賢竟然真的在想……

“如果Oppa堅持要給的話，一萬七千三百……”

阿九尬在了當場，他本來不餓，但是話都說了，如果這會兒說不吃了，看起來就像是不愿意花這一萬七千三百韓元一樣，作為Oppa，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阿九無奈嘆了口氣，把錢包打開，從里面拿出一張五萬韓元：“給你五萬，算是我請……誒？等一下啊、”

阿九忽然又把五萬韓元塞回去了，從錢包的最里面加層，拿出來一張一萬韓元，然后是五千韓元，再然后是兩千韓元，以及三個一百韓元的硬幣，正正好好一萬七千三百。湊夠這些真的不是很容易，自打有了錢之后，阿九的錢包里基本只放五萬韓元了，這些零錢，是因為昨天晚上的時候，和IU一起逛超市，不方便買岡本001，在弘大門口的自動售賣機偷著買的時候，找零來的錢，但因為IU說要孩子，買了也沒用，還在那兒丟著。

阿九數了三遍，不知怎么略有一絲兒的小得意，把錢遞給徐賢，嘴角微翹，道：“要不要數一下啊？正好的一萬七千三百韓元。”

“我都看到了。”徐賢伸手要接過錢，阿九又把手縮了回來不給她，逗道：“知道我為什么要給你正好的錢嗎？這是說明啊，我和你的關系呢，就是這么的疏遠的‘明算賬的關系’，懂？”

徐賢搖了搖頭：“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