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血與淚

紫極天帝 第十五章 血與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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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虎！”

驀地，石空沉喝。

心神一震，青虎看向石空，那是一雙怎樣清澈的眸子，眸光純凈，更透露出來一股毋庸置疑的堅凝與意志，無關于武道精神的修持，而是純粹的心念，令人不由自主地折服。

“照顧好青巒師兄，為青葉師兄凈化血毒，是你不可推卸的責任！”

牙關緊要，青虎捏緊了拳頭，他的身子在顫抖，他很清楚，石空此去的結局，他的心在滴血，卻無法阻止，也無力去拯救，因為會成為最大的障礙，會直接葬送掉所有人。

從來沒有哪一刻，青虎是如此渴望力量，他恨自己修為不足，戰力低下，歲月沒有給他足夠的時間成長，他出生在了最無力的年歲。

沒有再多說什么，石空轉身，朝著山下行去，在經過斷崖邊時，他止步，看向那一尊被風雨侵蝕了三年之久的石像，一個頗為英武的青年，身著一件殘破的甲胄，手持一桿青色大戟，遙望著遠方。

數息后，石空邁步，沒有再回頭，他的步子很快，須臾間，就消失在山路的盡頭。

沒有人注意到，在石空轉身的那一刻，斷崖邊，那石像空洞的雙眼，竟隱隱生出了幾許凌厲的鋒芒。

再次下山，還有很多學府弟子將要散去。見到石空這么快下山，皆是心中一震，不過石空的速度太快了。每一步邁出，都是十丈之遙，彈指間，就去到了數十丈外，這樣的極速，更是令得不少人相視苦笑，他們看出來。這是青蓮峰的青翼九步，沒想到石空這么快就邁入了門徑。且看這樣的速度，分明是有了更進一步的體悟。

這樣的悟性，加上其一身機緣造化，很多青年弟子感嘆。對于石空的崛起，再沒有半點懷疑。

青蓮峰往北，一里外就出了學府的地界，進入了無盡的荒莽中，從這一刻開始，一直到遙遠的千余里外的界碑所在，就是這座血族古戰場的外域。

踏出學府地界之后，石空深吸一口氣，再沒有半點保留。他循著心中的體悟，青翼九步第一步在此時運轉到極致，既而。他再次一步邁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氣韻迸發，他如一頭青翼玄鳥再現，在原地留下一道清晰的殘影，瞬息之間，就去到了二十丈外。而后又幾個閃爍，很快沒入了荒莽老林中。

青蓮峰北。一百三十余里外。

這是一座斷裂的孤崖，矗立的大地之上，高有百余丈，在其背后，還有一座斷裂的大山，足有七八百丈高，只是在峰頂的位置，似乎被某種利器生生削去了一截，斷口平整、光滑如鏡，仔細看，那斷口處，分明就與那斷裂的孤崖吻合一致。

此刻，在那百丈孤崖下，有三道修長而邪異的身影負手而立，雖然看上去似乎人形，卻生有暗紅的長發，背后一對漆黑如墨的蝠翼收攏著，還有一條長達數尺，密布漆黑鱗片的尾巴，此時，那如箭的尾尖輕輕甩動，竟刺破空氣，發出尖銳的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突兀的，其中一道邪異身影輕輕抬頭，暗紅色的眸子中有一抹猙獰的血光閃過，此時看來，那一張與人族一般無二的臉上，嘴唇的上顎，赫然生有兩根帶血的獠牙。

“終于來了！”

十息后，隱約有腳步聲響起，由遠及近，不多時，一道有些踉蹌的身影就出現在遠方荒莽古林的出口。

“愚蠢的人族，不知所謂的情緒，這是要一個人獻身嗎？”

一名邪異存在蹙眉，另外兩道身影也抬起頭，同樣暗紅色的眸子中有煞氣浮現，既而就露出猙獰的笑。

“老對手了，不過是個小人物，從來未曾被放在眼里，既然他要自尋死路，成全他就是，注入血毒，養成血奴，我喜歡看著他的鮮血一滴一滴流盡時痛苦，這樣的鮮血，才是至高無上的美味。”

漸漸的，腳步聲近了，青石的眸子也逐漸充血，雖然神色平靜，但是瞳孔已經變得赤紅，因為他看到了五道染血的身影，被幾根數尺長的木刺生生釘在三名年輕血族背后的崖壁上，鮮血自順著十余丈高處的崖壁上緩緩淌落，劃出一道道令人心酸的軌跡。

“看到了嗎？你們的族人來了，睜開眼睛，最后再看他一眼，很快，他也會成為你們當中的一員。”

一名年輕血族長吟，背后如墨的蝠翼猛地張開，仿佛黑暗籠罩了大地，留下了一片莫大的陰影。

崖壁上。

五道被釘住的身影輕顫，他們半邊身子都被鮮血染紅了，面色蒼白，披頭散發，一根黝黑的木刺將右胸貫穿，傷口處，淤血凝結，更有鮮血不斷溢出，令得幾人身上的氣息愈發衰弱，已然到了幾不可聞的境地。

不過此時，他們依然努力地睜開密布血絲的雙眼，直到看清那道逐漸臨近的蹣跚身影。

“滾啊！”

有嘶啞的吼聲響起。

“滾！滾！滾！”

“滾啊！我們不需要你拯救！我們甘愿成為血奴，你滾啊！滾！滾！滾！滾！滾！”

幾道身影全都劇烈地掙扎起來，傷口被再次崩裂，血花飛濺，他們仿佛沒有感覺，只是將干澀沙啞的聲音提升至所能達到的極致，即便口角溢血，也在所不惜。

斷崖下。

三名年輕血族忍不住閉上雙眼，如此垂死前的掙扎，恰恰是他們最想要看到的，這樣無助、痛苦、凄涼的聲音，會將鮮血的醇厚香甜，推至最巔峰的境地。

數十丈外。

無聲的淚自眼角流下，青石已經不記得，他在何時淌過淚水，他難以抑制心中的痛，這樣的畫面太殘酷，他寧愿五人已被殺死，而不是如此時一般承受似沒有盡頭的苦難。

“你們的心是鐵打的嗎！”

青石的語氣冰冷，一雙眸子赤紅，他的臉上浮盈起瀚海難填的殺機。

“你是叫青石嗎？一年多未見，上次打斷了你的腿，沒想到你還敢來！”

一名年輕血族開口了，他蝠翼扇動，揚起塵煙與沙土，一雙暗紅色的眸子透出冷漠與不耐，嗤笑道：“你這樣的小人物，上次想要看你垂死掙扎時的痛苦，沒想到被人救走了，今時今日，你還能逃到哪里，今天此地，沒有人能夠救得了你，待享用過你的鮮血，我會用這里的沙土，親手將你埋葬！”

“滾啊……”

此刻，那崖壁上的聲音已經變得低沉，短暫的嘶吼過后，再也生不出半點氣力，他們氣息衰竭，只能瞪大著同樣溢血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數十丈外的青石，希望他能夠迷途知返，放棄這樣愚蠢的選擇。

“嗬嗬……”

青石笑了，他的笑聲也變得低沉而猙獰，倏爾抬頭，盯住了開口的年輕血族，道：“我來了，放了他們五人！”

“笑話！”那年輕血族暗紅的眸子也露出一抹獰笑，“青葉的石像在哪里？就憑你，還想換他們五個，人族，是你太天真，還是當我們真的愚蠢！”

深吸一口氣，青石慢慢平復下心緒，他先是閉上雙眼，數息后再睜開，赤紅的眸子恢復常態，整個人再次變得古井不波，沉聲道：“出手吧，過來一戰。”

那年輕血族挑眉，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道：“沒想到一年未見，你的心境倒是提升不少，也罷，我就成全你的死志，也算是滿足你心中那無謂的恩義。”

“就如這荒莽中處于蒙昧年歲的牲畜，不是人，怎么都不懂。”

青石邁步，語氣平靜，那種姿態讓三名年輕血族皆蹙眉，開口的年輕血族輕笑一聲，暗紅色眸子中有殺機浮現，冷冷道：“你的挑釁只會讓你在最后更加痛苦地死去，這樣的口舌之利沒有半點意義，既然你想獻身，我就成全你的無知與無畏！”

一步邁步，大地震動，在青石的眼中，那名年輕血族的身影便好像一座巍峨的血色山峰拔地而起。

這是一種無形的精神壓迫，周圍的空氣很快變得凝滯，青石如行走在渾濁的泥沼中，每一步邁出，都需要花費莫大的氣力。

這就是屬于種子級年輕強者的手段，青石的目光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哪怕他心中憤怒，也不得不凝神以對，因為絕對是同輩中最可怕的敵手，身為血族年輕一輩的種子級強者，絕不比學府中的種子級人物弱上分毫，甚至因為血族的諸多血脈祖術，只會更加可怕。

下一刻，年輕的血族種子級人物就出手了，他很干脆，也很凌厲，一步邁出，就跨越了十數丈之地，兩步之后就來到近前，一只手掌伸出，朝著青石拍落下來。

轟隆隆！

仿佛長江大河在奔涌，隨著其出手，一股磅礴浩瀚的氣血如火山一般噴發，這就是屬于血族人的氣血體魄，以血為食的他們，放眼整個五荒大地諸多異族，氣血體魄之強，也足以排入前十之列。（求訂閱，訂閱是對十步最大的支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