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殘酷淘汰

惡魔在紐約 第八十二章 殘酷淘汰

——美國廣播公司(abc)：

“911以后最可怕的悲劇，不！更加可怕，因為類似的事件隨時可能再次發生，而我們卻無能為力！”

——英國廣播公司（bbc）：

“為什么我們的政府會任憑這樣的事情發生卻毫無作為？為什么沒有人告訴我們這些超能者的存在？作為公民，難道我們沒有知情權？”

——華國國家電視臺（htv）：

“我們的生命岌岌可危，我們的尊嚴正在遭受踐踏！真正的人禍比天災還要可怕，而我們卻毫無辦法！”

——俄羅斯獨立電視臺（htb）：

“政府應該拿出切實的行動來！我們需要人造基因組來保護自己！我們有這樣的權利！”

而網絡和社交媒體上的討論則更加激烈，各種各樣的猜測紛紛揚揚。

“布魯斯李簡直就是現實中的超級英雄，我太崇拜他了！他挽救了華爾街，挽救了人們！”

“你們實在太天真了！應該好好想想，為什么布魯斯會恰好出現在那里，日冕公司一直在宣傳人造基因組，只是法案并沒有通過，那些超能者恰好在這個時候出現。是不是日冕公司試圖逼迫政府妥協的陰謀？”

“這樣的說法是毫無根據的！古怪的兇殺事件早就出現了，甚至在日冕公司成立之前就有了，你們忘記‘血腥野獸’、‘碎骨者’這些連環殺手嗎？直到現在兇手仍然逍遙法外！那時候可沒什么人造基因組計劃！”

“這些陰謀論者永遠都是這樣。任何事情都會聯想到陰謀上，請問你們這樣說有證據嗎？可憐的布魯斯明明是一個英雄，卻還要被無端潑上臟水，你們的行為簡直令人作嘔！”

“難道沒有看到布魯斯用身體保護那對母子嗎？多么感人的一幕！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是你們所說的陰謀者！”

“那些統統都是作秀，所謂的發布會恰好在離華爾街那么近的地方舉行，他有那么強大的力量和動力裝甲。完全都是安排好的，你們太盲目了！”

“我看還是要回到正題上來。我們身邊究竟還有多少這樣的超能者？他們的超能力是怎么來的？我們應該怎樣面對這樣不受約束的超能者？他們憑借自己超出常人的力量為所欲為，普通人該怎么辦？！”

電視上，網絡上，報紙上。無數的爭議和討論連篇累牘，把話題的熱度越炒越高，各種各樣像模像樣的猜測都冒了出來，即便消息再閉塞的人，也逃脫不了這些話題的糾纏。

然而普通人卻不會想到，這一連串事件引發的后果，遠遠不止于此。

歐洲，梵蒂岡城國。

“這是哪一位做出的事情，真是非常……非常……有趣。既然發生了這樣有趣的事情，那么稍稍出格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作為信徒們的依靠，我們怎么能看著子民們受難而無動于衷。看來某些行動可以適當加快了。”

看著眼前的視頻中那個定格在空中的黑色身影，教宗圣司提反用與那蒼老外表絕不相稱的聲音說道，溝壑滿布的蒼老面孔之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站在他辦公桌下首的，除了樞機主教若瑟蒙蒂尼，還有幾位身材高大、氣質高貴的男女。此時全都恭敬低頭。

“是的，教皇陛下。第一批愿意接受神選儀式的信徒已經征集得差不多了，相信我們的懲戒騎士團很快就能夠建立起來。”

若瑟蒙蒂尼恭敬低頭回答道。

“嘖嘖……神選儀式，這些信徒們還真是狂熱，對所謂神的名義深信不疑，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夠活下來呢？”圣司提反用手撐住下巴，以慵懶的姿勢斜靠在寬厚的座椅上，他的嘴唇透著一層濃重的灰色，仿佛在談論的根本不是那千百人的生死。“注意儀式的隱蔽性，撐不過的人就集中私下處理掉好了，最重要別讓那些無用的樞機團成員增添麻煩。”

“明白。”若瑟蒙蒂尼連忙點頭，隨后又似乎想起什么，放緩聲音道。“成立神圣騎士團之后，據說有很多樞機團成員表示疑慮和不滿，認為宗座已經有教廷衛隊，不需要額外的武裝機構，更不應該試圖插手地方上的事務。”

“衛隊？那也算衛隊？”圣司提反曬然一笑，表情依舊輕松無比，只是目光深沉就像一團無法看清的可怕漩渦，用幽幽的語氣說道。“這些沒用的老骨頭，如果不識時務的話，那就讓他們平靜地離開這個世界好了。”

“不過是一群生活在愚昧和無知當中的卑微存在，幻想著世界以自己的意志為轉移而已，沒有資格成為我們的一員。”

索馬里，邦特蘭，阿賽爾山。

今天是一個晴朗的夜晚，皎潔的月光將山中映照得分外明亮。然而四下卻無比寂靜，甚至聽不到半點鳥獸的聲音，就像這里有什么恐怖的物事驚走了一切生靈。

一群數百人的饑民，身穿襤褸破舊的衣服，被圍在巨大的山谷當中，他們全都在那些沉默肅立的騎士面前瑟瑟發抖，心中因為被擄掠而來充滿困惑和對未知的恐懼。

好在這樣難以忍受的未知等待并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地，就像聽到了無聲的號令，那些沉默的騎士從中分開一條通道，用無比狂熱與尊敬的目光望向后方。

一個赤裸著上身、若天神般魁梧壯碩的男人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在他的身后，緊跟著一個同樣沉默、穿著鮮紅長衫被兜帽遮住看不清容貌的高挑女人。

“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的主宰，我所說的一切，你們都必須毫不猶豫地聽從。”

這個男人渾身充滿著粗糙原始的狂野氣息，就是一塊風霜侵蝕砥礪千年也不曾消磨半分的鋒銳棱石，眼神簡直比天上的星辰還要明亮，讓人不敢直視。

“而你們能夠得到的，就是一個獲得新生的機會。記住，這是自然的選擇，真正能夠生存下來的，永遠都是適應環境的人，不能夠適應的，唯一下場只有被淘汰。而在這里，在阿賽爾山，你們的意志和身心現在就將受到考驗，經受不住考驗被淘汰——就意味著死亡。現在，迎接這場生命中最重要的轉變吧！”

在無數人惴惴不安的哭泣和驚慌大喊聲中，一團翻滾涌動不斷變幻形態的黑色黏稠液體從男人的雙手之間涌出，被無形的力量推動著漂浮在空中，不斷上升前移，然后懸浮在山谷饑民們的頭頂。

這團明明是黏稠液體匯聚而成的黑球，卻牢牢遮蔽住上方月亮灑下的光華，完全不能透出半點光明，始終在無聲地不斷翻滾著，最后在無數雙驚恐無比的眼神中轟然爆開，化作數百甚至更多體積微小的黑色液滴，準確飛射灑落到那些饑民的身上，就像有著生命一般爭先恐后地貪婪鉆入他們體內。

“啊！好燙、好燙……”

“誰來救救我，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我的手，我的手……”

片刻之后，讓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和慘嚎聲不斷在人群中響起，一個接一個的饑民就像被沸水滾過體內一樣痛不欲生、飽受煎熬，甚至因為承受不住這可怕的痛苦，直接在堅硬的巖石地面上翻滾，任憑那些鋒銳的石子和巖壁把身體割到傷痕累累、鮮血淋漓，依舊不能自制地停下來。

“啊啊啊啊！”

一個瘦弱的女子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雙手，就像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在體內鉆動貪婪吞吃血肉，讓她著魔般拼命用尖銳的指甲在臉上摳挖著，大片大片的肌膚和血肉如同被融化般被輕易抓下，甚至已經可以看見累累白骨，卻依舊無濟于事，最終嚎哭的聲音越來越小，身體潰爛而倒下，再無半點氣息。

“主啊！你饒恕我，你慈憫我，你讓我和清廉的伙伴們在一起……即歸。”

“主啊！您虔誠清廉的仆人乞求你，襄助我戰勝死亡的痛苦和艱難吧……”

“萬物非主，只有安拉，安拉至大！萬物非主，只有安拉，獨一無偶。”

“萬物非主，只有安拉，王權歸他，贊頌歸他。萬物非主，只有安拉，無法無力，只憑安拉……”

一個虔誠的伊斯蘭教信徒渾身顫抖著，任憑苦痛侵蝕著身體，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臉頰上滾落，拼命地高聲禱告著，試圖從萬能的真主處得來慰藉。

周邊有其他痛苦的饑民似乎也收到感染，正要模仿他的舉動，卻駭然發現這個信徒瞬間被無形的力量拉扯著升到空中，盡管手腳亂舞、拼命掙扎著卻完全無法反抗。

而在不遠處的山崖上，那個頭頂光潔沒有半點發茬的天神巨漢雙腳同樣離地而起，就像天空之上有無形的階梯在接引，讓他一步一步從虛空中走來，直接走到了這掙扎的信徒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