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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八六章 借花獻佛,傳教士的分歧

作者:府天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府天 | 明朝謀生手冊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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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謀生手冊 第六八六章 借花獻佛,傳教士的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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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愿捐餉這個名頭聽著很不錯,但諸位可曾聽說,之前我在家鄉養病的時候,休寧就曾經因為一府六縣的夏稅絲絹糾紛,鬧出過一場沸沸揚揚的強捐笑話。”

汪孚林岔開話題之后,便三言兩語說了此事前因后果。他見黃七老爺頗有些尷尬,而其他商人則是面面相覷了起來,就似笑非笑地說道:“而且,各位就不怕一次捐餉之后,又會有下一次?說一句不好聽的,從前知道你們家財萬貫是一回事,現在別人看到你們眼睛眨都不眨就拿出這么多錢,那又是另一回事。”

莫非是因為他們之前送的禮物太過豐厚值錢,于是汪孚林這才投桃報李?

這是大多數人心中生出的念頭,當然,也有少數人敏銳地察覺到,年紀輕輕便已然踏上仕途,分明前途正好的汪孚林會因為同樣出身商賈之家,而對他們如此關照厚愛。當下黃七老爺依舊當了眾人的代表,這次卻是深深躬身一揖。

“還請汪爺指點迷津。”

“葡萄牙人每年停泊在濠鏡的船有多少?丈抽的時候,官吏如何偷漏?而帶貨出口時,可曾真正按照貨值十中稅一?每年官府發給你們的澳票,有多少是照實收取的,有多少你們是推搪說收不齊的?而還有多少貨物,那是根本就從澳票之外走貨的?”

汪孚林連續五個反問過后,見商人們大多神色鎮定,只有馮三爺這樣年輕少歷練的回避自己的審視,他知道這些都是老油子,并不指望單憑這幾句話就能使人懾服:“我想各位想來都能夠了然,士農工商,商者最下,哪怕如今朝廷官員當中,頗有出自商賈之家的,但也有一如既往視之商賈為賤業者。議事局的名頭報上去,如若是朝中某些人反應強烈,變成濠鏡設縣,又或者市舶司撤回廣州府,卻派出稅關太監,或者戶部直接派主事進駐濠鏡,那就得不償失了。各位剛剛有人提到軍費,眼下兩廣正是用兵之際,軍費乃是重中之重,此事方才有可能盡快定下。”

說到這里,他就直接站起身來:“好了,今日我言盡于此,還請各位回去斟酌,我要先往肇慶府見凌制臺,就先失陪了。對了,我之前去香山學宮的時候,雖見外墻宛然,然則文廟已經多年未曾重修,今次于香山縣衙得濠鏡諸多豪商慷慨捐資,還請顧縣令和張教諭主持此事,重修文廟,如有多余,就連明倫堂也一塊修一修,再有多,就拿去修廣州府學。諸位身在商途,卻關心教化,正是商家楷模。”

見汪孚林起身來到今日負責書吅記的陳炳昌那兒,拿起一張單子,而后走到自己面前遞了過來,顧敬有些愕然地接過一看,發現赫然是今日禮單,他登時恍然大悟,連忙站起恭恭敬敬地答道:“下官一定精挑細選工匠好好修繕學宮。”他當冇然不會問這些實物怎么變成錢,這種事情要還是得汪孚林教,他這個縣令就不用當了。而文廟學宮這么整體一修,他這政績總算能夠上個臺階了,再跟著汪孚林努力一把,說不定將來也有進名宦祠的希望!

直到這時候,剛剛收禮收到手軟的蔡師爺,謄寫禮單謄到手酸的陳炳昌,也同時明白了此中玄虛。前者咂舌于這加在一起絕對超過一萬兩的厚禮,汪孚林說散就散出去了,哪怕是慷他人之慨,也不是人人能夠扛得住誘吅惑的——至少他的東家顧敬就做不到。而陳炳昌則是如釋重負,欣喜于自己沒看錯人跟錯人,汪孚林當然不可能是一看到金銀財寶就動心的貪官污吏。

至于在座二三十位商人們,見汪孚林棄若敝屣地將那么多珍奇全都丟下,說是要以此去修香山縣學宮,哪怕他們也不是沒見過揮金如土的敗家子,仍然是有人咂舌,有人頓足,有人暗罵暴殄天物。要知道,那些東西里頭,有的是花錢都買不著的珍奇寶貝!

“各位,稍安勿躁。”顧敬滿臉堆笑伸手壓了一壓,見仍然彈壓不住局面,他頓時異常想念大堂那塊驚堂木,不得不提高嗓音叫道,“諸位慨然捐獻珍奇,這份心意固然很好,然則香山縣衙小家小戶,要把東西變現很不方便,這些東西便請諸位按照市價換回去如何?我代替香山縣學宮諸位生員,還有廣州府學的諸位生員謝過各位!”

哪怕不少人心里簡直想吐血,卻仍是不得不同意顧敬的提議——至少不用明珠暗投,暴殄天物。至于汪孚林不拿這些當成軍費,而是要用來修建學宮,這些縱橫商場的老狐貍們全都心里有數。

歸根結底,修學宮是善事,捐軍費是炫富,官府總不成為了修文廟和學宮一再敲詐他們,但為了軍費強行派捐卻做得出。汪孚林雖說拒收禮,但能夠顧及這一點,總算還厚道!

盡管碼頭上那場暴吅亂已經過去了好幾日,但那艘焦黑斑駁的里斯本號大船上,還到處都是激戰之后的痕跡。甲板上的血跡已經被大桶大桶的海水沖洗之后,淡得幾乎看不清了,但那些彈孔和刀劍劈砍的痕跡還宛然可見。船上來來回回做事情的水手當中,則幾乎人人掛彩,一瘸一拐的,吊著胳膊的,甚至還有包著一只眼睛變成了獨眼龍的,表情則不是垂頭喪氣,就是咬牙切齒。

以至于澳門主教賈耐勞走在甲板上的時候,那張臉已經吅陰沉得可以凝出水來。而在他身邊左右的幾個人,則是你一句我一句地搶著說話。

“閣下,里斯本號受到的損傷至少要一兩個月的修復才能重新起航。而且在那場叛亂中,佛朗哥男爵身受重傷。船上一個大副被打死,水手死了四個,而我們派人前往援助之后,輕傷重傷也有三十余人。而且,以這樣的人手,里斯本號很難再一次遠行回國。”

“閣下,佛朗哥男爵的傷勢非常嚴重,雖然在教會的醫院得到了及時救治,但接下來還在危險期。”

“閣下,常常到濠鏡交易的那些商人全都被明國的官員召集到了香山縣衙,我擔心事情會朝最不利的方向發展……”

在這一個個極其不好的消息面前,賈耐勞忍不住握緊了胸前的十字架,深深吸了一口氣復又吐出,聲音一如既往的沉靜:“叛亂的主謀還沒落網?”

“沒有,那個狡猾的家伙和幾個同伙一起跳入了海中,而之前第一個跳進海里的那個家伙應該只是障眼法,只是為了吸引佛朗哥男爵上船。我想這次的事情恐怕是早有預謀,如果不是這次爆發出來,這些人很有可能會在海上動手。事后我們曾經派出船只在海上搜索過,這個該死的維克多也許已經喂魚了,只撈到兩個同伙的尸體,應該是來不及登岸就淹死了!否則的話,一定要把這些家伙吊死在澳門最中吅央,讓每一個人看看他們的下場!”

陪侍在賈耐勞身邊的中年男子洛佩茲爵士,是里斯本號之外另一艘大船的船長——當然,所謂的爵士也只是他的自稱,他聲稱這是意大利托斯卡納的爵位——他憤怒地咒罵了幾句,卻鑒于身邊這位不是普通的神職人員,立刻謹慎地住了口。然而,賈耐勞卻突然問了他冇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

“最近一艘可能從里斯本過來的船什么時候才能抵達?”

“從之前果阿傳來的消息看,大概至少在兩三個月后,弗洛拉公主號,據說那條原本是西班牙的船。”說到這里,洛佩茲爵士頓了一頓,想到賈耐勞曾經找過好幾個有名的船長打聽過伊比利亞半島的局勢,他就寬慰道,“主教閣下還在擔心國內的局勢?陛下親征摩洛哥的戰役應該已經開始了,該死的,真不該在西班牙人袖手旁觀的時候打這場仗!陛下還沒有成婚,更沒有繼承人,更該死的是連個私生子都沒有,如果有萬一,那么葡萄牙的王位就空缺了……哦,愿天主寬恕我的罪過,陛下他現在應該還好好的。”

他像模像樣在胸前畫了個十字,但臉上顯然并沒有因為自己的非議君主而有任何慚愧。

“前天起航的那條船將開往果阿,我讓他們帶去了一封給陛下的親筆信。希望他能夠平安……”

賈耐勞當然不會在人前非議葡萄牙國王塞巴斯蒂昂一世單獨率軍攻打摩洛哥的瘋狂。因為這位是篤信耶穌會的國王,正是因為他的支持,耶穌會才能在葡萄牙國內扎根發芽,這些年來,有不計其數和他一樣的神父發下了誓言加入耶穌會。當然不止是葡萄牙,鄰國西班牙的國王,哈布斯堡家族的腓力二世,同樣也是耶穌會的支持者和者,本來也應該是塞巴斯蒂昂一世的岳父,可因為塞巴斯蒂昂一世的一意孤行,現在兩國的那樁聯姻顯然成了泡影。

盡管神職人員是沒有國界的,但身為葡萄牙人,他當然不希望發生之前聽到的那一幕,一旦雙頭鷹吞下金色城堡,也就是西班牙吞并了葡萄牙,那么在教會當中,在耶穌會當中,各派勢力當然也會發生此消彼長的對比。而且,通過濠鏡之前的動蕩,以及那些商人的反應,他已經完全確定,之前那個年輕的明人真的是廣東巡按御史本人。再加上汪孚林對西方諸國的了解,他盡管還有幾分懷疑,卻不得不重視那個雙頭鷹吞下金色城堡是預知夢的可能性,

但是,對方接下來對葡萄牙的態度卻太讓人擔心了。尤其是在目睹了碼頭上那場暴吅亂之后!

當賈耐勞視察過整條船的情況,又親自為受傷的船員施了圣水,這才在洛佩茲爵士以及其他人的簇擁下,通過木梯下了船。然而,等他回到了望德圣母堂,派去香山縣衙送信的本地信徒卻已經回來了,捎帶回來的同樣不是什么好消息。因為據說汪孚林已經離開香山縣衙前往肇慶府,他讓人遞送的信根本就找不到正主兒,而那個香山籍的信使也不敢將賈耐勞的信通過香山縣令轉交,只能又打道回府。

見主教大人的臉色非常凝重,臨時充當信使的那個本地信徒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低聲說道:“閣下,因為汪爺不在縣衙,那些商人卻不見回來,我特意在城里打聽了一下,但什么風聲都沒透露出來,只聽說那些商人都聚集在一起商議討論,似乎這次那位汪爺召集他們,涉及到一件很大的事。”

“知道了。”

打發走了這個信使,賈耐勞思前想后,又和自己最心腹的一個神父商量了一下,最終決定派人將之前兩個溺死的叛亂分子的尸體交給香山縣衙,看看能不能抵消掉那樁案子,同時交還的,還有從主謀和幾個叛亂分子所居住的倉房吅中抄沒的一筆不小的財富。可這一批人才剛走不久,他就迎來了兩個不速之客,卻是同屬耶穌會的兩個司鐸。

他在天主教會中的職位高于兩人,但因為澳門教區剛剛設立沒多久,耶穌會還沒有來得及確立這是教省,還是教區,自然更談不上指派會長和院長。因此,他和兩人在耶穌會中的地位是平齊的。

而和起了中吅國名字的賈耐勞不同,即便是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這兩位傳教士仍然堅持只用原來的姓名,日常只用葡萄牙語和拉丁語,對于學習吅明朝的語言不屑一顧,發展信徒的時候更是給人起葡萄牙人的名字,讓人按照葡萄牙人的方式生活。所以,在打照面的寒暄之后,他這兩位同事就你一言我一語,話里話外全都是指責他把明人帶到了碼頭,釀成了這次的慘劇。

最初賈耐勞還耐心地解釋,但在兩個人的指責越來越無理取鬧,甚至還嚷嚷出什么要團結起來,派兵還以顏色之后,他終于沉下臉來:“我知道你們是想要在遠東巡閱使的到來之前,讓他們看你們傳教的成果,但請你們擦亮眼睛,好好看清楚現實。這是明國,不是印度,更不是滿剌加。葡萄牙的堅船利炮曾經沉沒在這里,葡萄牙人的頭顱曾經被人掛在廣州城門上,葡萄牙人曾經只要出現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會被手拿刀劍的人圍住砍殺!如果你們希望在遠東巡閱使到來之前,看到一個被燒成焦土的澳門,那么,你們就盡管去煽動我們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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