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霜降

真實武力 第五十五章 霜降

“……伴隨著戰爭的需要，民間武裝力量的發展也日漸完備，目前同盟第一大民間準軍事組織，是依托于軍火復合體的克洛諾斯公司的‘天罰’部隊，這只部隊在過去的十年間活躍在各個戰場，是同盟最重要的軍事力量補充，然而在最近兩年，伴隨著新總統黛博拉.弗朗西斯的政策，同盟軍方開始遏制‘天罰’部隊的勢力擴張，羅門斯集團新生的民間準軍事團體‘黑名單’開始在特種作戰中嶄露頭角，值得注意的是，這兩支精銳的準軍事組織和一般意義上的雇傭兵不同，他們只接受政府的雇傭，或者在危險區域維護本公司的利益，而雇傭兵部隊則由其他部隊充當……”

——《軍事展望》周刊

波士頓洛根國際機場，此時雖然表面上依然在嚴加戒備中，但是卻不可避免地陷入了外緊內松的狀態。△￠，

流言已經開始蔓延，襲擊羅門斯集團的是一名非常強悍的tf，即使是宇宙軍最優秀的伊卡洛斯守備隊的精銳戰士也沒有能夠抓到他，最開始的版本是aca即將對波士頓展開攻擊，但是這個流言顯然太過危言聳聽，后來又有流言表示這是羅門斯集團的競爭對手故意攻擊羅門斯集團的行為，但是這個版本顯然也有很多站不住腳的地方，最明顯的地方就是輿論機器沒有如同以往一樣開足馬力讓這幾個超級公司的律師團進行嘴炮戰爭。

因此慢慢的，一個靠譜的版本出現了——這是羅門斯集團的一名頂尖tf在受到了公司的不公正待遇后進行的報復行動，因此只是襲擊了羅門斯集團的波士頓辦事處，沒有襲擊任何平民設施，考慮到羅門斯集團和宇宙軍關系密切以及這個叛逃tf的潛在威脅，宇宙軍出動來幫助緝拿也是可以理解的。但顯然同盟宇宙軍不會為了這樣一個實質上沒有什么威脅的tf而折損人手，因此在雙方短暫接觸后很可能達成了什么協議，畢竟如果對方是acatf的話，宇宙軍絕對不會沒什么結果就撤離的，看看紐約就知道了。

這個說法因為符合了所有后續表現而被大部分民眾所認可，只不過在明眼人看來。這個推論最大的賣點事實上是符合了普通民眾的英雄觀而已——一個向著有錢有勢欺壓民眾的財團復仇的超級勇士，同時對民眾秋毫無犯，簡直就是現實版的懲罰者。

最后的結果就是，無論是民眾還是警察，都對搜捕行動不算太上心——其實絕大多數人心里真實的想法是，都過去兩天了，這人要真有本事大鬧安保嚴密的羅門斯集團，又從宇宙軍手里強行逃生，那肯定早就跑掉了。

只不過。提著手提箱從貴賓安檢通道走出機場的少女卻知道，那個人，那個自己姐姐曾經相當崇拜，而且完全可以被稱作活著的傳奇的人，就在波士頓。

而且很有可能成為自己最大的阻礙。

夏雪霏，羅門斯集團下屬秘密武裝諜報組織“黑名單”的行動隊長，代號“卡俄涅”，同時也是在德黑蘭遇到凌羽的夏楓煙的雙胞胎妹妹。

夏雪霏戴著一副墨色風鏡。穿著一件純白色的高領風衣，敞開的風衣衣扣下是一身冰藍色的襯衫和百褶短裙。有些學生氣的藍色領帶上面繡著一個白色的六邊形雪花圖案，和她留著齊劉海的黑色長發上的發卡十分類似。

穿著黑色長襪和白色短靴的少女直接從貴賓通道走出機場，機場外，兩男一女三個服裝年齡各異的年輕人正等待著她。

“正常？”

午夜的機場停車場里空無一人，陰冷而詭異，夏雪霏徑直走向三個部下。抬起手，將墨鏡抬到頭上，露出了兩只眼睛——或者說，是一只，而另一只眼睛則是閉上的。

“正常。”

三個人點點頭。夏雪霏沒有說話，而是提著手提箱直接走向了旁邊停著的一輛汽車，剩下三人快步跟上，其中一個身材矮小的少女在自己的左眼抹了一把，摘掉用來偽裝的隱形眼鏡，露出了機械眼——羅門斯集團最新研制的產品，當然完全不能和空洞相提并論，但是卻有著凌駕于同盟現役裝備的水準。

“我們現在還沒有凌羽的消息，觀測人員回報，凌羽的得力助手艾麗雅.西奈爾已經進入視線，和赫麗斯在一起，最新一次的情報更新是在十五分鐘前，沒有證據顯示凌羽已經到達。”

“嗯。”

夏雪霏輕輕點點頭，鼻子里發出一個不知道是不是贊同的悶哼，而后拉開車門，坐進了汽車的助手席。

“其他？”

夏雪霏右手手肘撐在車門上，而后托著腦袋開口，這個姿勢看起來完全沒有威嚴，配合上夏雪霏一副像是熬夜過度導致的蒼白面龐和睜不開眼的表情，就像一個離期末論文還有三天截止而缺乏睡眠的大學生一樣。

“其他一切正常，沒有發現凌羽的另外兩名隊友。”

“凌羽不是威脅，照做。”

夏雪霏輕輕點了點頭，而后在汽車引擎啟動的同時閉上了另一只眼睛，她均勻而極其緩慢地呼吸著，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只是車里的其他三個人都知道，小看這個總是睡不夠的少女的人，會付出多么慘重的代價。

距離他們的行動，還有16個小時。

“看來你比我想的還要聰明。”

伊森站在燈光昏暗的地下室里，黑色的瞳孔看著面前這個面帶和藹微笑的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默不作聲。

“這是安全代碼的一半，剩下一半我會在稍后六點整發給你，”黑色瞳孔的男孩面無表情，甚至顯得有些小心翼翼，“在我確定了你的aca服務器訪問授權碼是正確的情況下。”

“我的訪問代碼肯定是正確的，只是。能拿到什么東西，就不是我能夠干涉的了。”中年男人把玩著手中的加密儲存盤，而后一甩手，丟在了桌子上，“不過，我想你也知道aca的服務器防火墻的能力。因此我建議你最好將調閱和搜索數據的工作交給數位公主，讓她來才不會空手而歸。”

“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伊森上前一步，大方地拿起存儲盤，而后揣進褲兜里——雖然面前這個男人也有在服務器訪問授權碼上做手腳的可能，但是自己并不擔心，一方面因為自己可以通過正常訪問而不調閱任何資料來驗證權限的真偽，而更重要的是，兩人是相互利用的關系，只要馬文還需要自己來接近赫麗斯。以至于影響和干涉凌羽的方向，那就必然不會在這種小事上作假。

而且，只要馬文事先做些手腳，很容易將自己的具體信息從赫麗斯可能訪問到的范圍內移除，何況，凌羽的第一關鍵目標必然是查爾而不是馬文，這樣做并不會直接威脅到馬文。

甚至，馬文很可能給伊森一個無權調閱所有馬文.格雷格相關資料的授權碼。不過這并不重要。

對于伊森來說，只要這東西能夠贏得信任就好了。是否能夠追蹤到馬文或者是查爾，都不是他需要關心的事情。

“考慮到你還是個真正的新手，我會給你制造一個機會，讓你得到這東西看起來只像一個偶然。”中年男人把玩著手中的裝有赫麗思無人機安全代碼的存儲卡，而后直起身，“也算是我們初次合作的贈禮。”

伊森想要開口反駁。但是最終卻只是選擇了面無表情地看著對方，看著中年男人沖他揮揮手，而后走出了地下室。

伊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在對方離開后，又沉默地在房間中站立了幾分鐘。而后轉頭走了出去。

陽光明媚的街道上，已經開始熙熙攘攘地有一些興奮的學生，在大禮堂周圍的花園集結，用手機或者相機拍照留念。

伊森注視著這些年紀比他大不少，卻興奮的像小孩子的男男女女，突然打了個冷顫。

終究，不是一個世界，近在咫尺，也和天涯一樣遙遠。

“系統休眠中……”

凌羽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行紅字。

凌羽花了一分鐘才意識到，這是空洞左眼留下的信息——這是他下達的命令，在他睡前，為了盡快恢復身體上的傷勢，他關閉了需要消耗大量能量的空洞機械眼，同時將感知強化開到最大，以保證自己能夠進入深度睡眠的同時，又能夠感知到有可能到來的危險。

青年直起身，伸手摸了一把腰間，傷口已經基本愈合，只剩下一個很快就會自動脫落的傷疤。

凌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來自己恢復的還不錯，而且賭對了。

青年轉頭打量了一下房間，這是一間典型的美式小臥房，所有的東西都擺放的整整齊齊，一絲不茍，一套波士頓地區的警服掛在門背后，床頭柜邊放著幾張用相框裝裱起來的合影，最中間的一張，一個年輕的男人正陽光地微笑著，他身著82空降師的作戰服，身后是華盛頓那標志性的白色紀念碑。

凌羽轉身坐在床邊，黑色的作戰靴踩在木地板上，他站起身，走到另一旁的書架邊，書架上放著一些簡單的刑偵學教材，還有一些歷史類，只不過最中間的位置上，并沒有書，而是放著一個玻璃盒子，盒子里面，是一頂82師的步兵作戰盔。

但是這卻不是一頂普通的作戰盔，因為在黑色的頭盔上，有一句用戰場標記筆寫成的祝福，以及一個熟悉的簽名。

祝82師的兄弟們旗開得勝——凌羽，2178年5月8日

凌羽伸出手，右手的食指碰觸到玻璃盒子的瞬間，心里突然一陣唏噓。

沒錯，這就是凌羽對馬漢.伯頓這個波士頓普通警官，前82師空降師普通士兵感到面熟的原因——兩年前的華盛頓作戰前夕，凌羽和琳妮雅那次毫無意義的溝通的最后，他們在酒吧里遇到了一群82空降師的士兵。

那個時候，凌羽還是同盟的英雄，這些年輕氣盛而又崇拜強者的小伙子們毫不猶豫地圍了上來，希望凌羽能夠給他們一個簽名。

在刀尖上跳舞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些迷信，有一些奇怪的崇拜物也是正常的，只不過，凌羽注意到這個頭盔的側面，高強度復合材料上，有一道深深的劃痕。

凌羽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一發子彈擊中并且被頭盔滑開的痕跡。理論上來說，aca的突擊步槍是絕對可以直接擊穿同盟的這種戰術頭盔的，不過頭盔的真正作用是抵擋彈片和跳彈，顯然在情況復雜的戰場上，這發子彈似乎是因為長途飛行，又或者是先擊中了什么，在厚重的頭盔面前并沒有什么建樹。

鐺鐺鐺——

一陣沉悶的敲門聲將凌羽從感慨中拉回現實，他轉過頭，看到了穿著一件軍綠色體恤衫的馬漢.伯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