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 利益為上

大明梟 310 利益為上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明末農民起義軍屢剿不滅的原因，除了不斷有新血加入外，那些飽受剝削士兵的加入，才是這些義軍脫胎換骨的因素，因為官員貪腐成風，不僅是文官貪污，就是軍隊里也有很多將領也沒例外，克扣軍餉、喝兵血的人，老回回又是一個很有頭腦的人，讓他說服一二個意志不堅定的人，絕對不是沒可能。

命不該絕啊。

消息傳開，不光陸皓山吃驚，就是一向很沉穩的李定國，都被這消息累得不輕。

“大人，現在怎么辦？”李定國吃驚地說。

趙功常咬牙切齒地說：“大人，那姓王的做初一，我們也可以做十五，他搶我們的功勞，我們現在就在皇上面前參他一本，捅了這么大婁子，他要是得過全尸也算是皇帝對他不薄了。”

前面左良玉被打敗，差點自殺，對官兵的士氣打擊可不小，現在抓到手上的重犯還讓他跑掉，那王樸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陸皓山想了想，很快搖搖頭說：“不要妄動，我們靜觀其變，我想，那個王總兵很快就會有所行動的。”

打蛇不死，反噬其害，反正這事一時急不來，陸皓山決定先等等看，而趙功常和李定國看到自家大人已經拿定主意，也不好再說些什么。

小事可以插嘴，但是在大事上，陸皓山說了算。

李定國都有點佩服自家大人，陸皓山說王樸很快有動作，僅僅過了二天，監軍太監盧九德就前來拜訪，跟著他一起來的，還有一輛馬車。明眼人都看出那輛馬車載了很多東西，因為那車轍壓地很深。

盧九德是來“補禍”的，王樸闖了禍。他來善后，他來做這件事的原因很簡單。自己是監軍太監，王樸出了事，要是追究起責任來，他也會負上監管不力的罪名，再說斬獲戰利品時，王樸也會從中分他一份，一句話，他和王樸串在一起的螞蚱。福禍與共。

對于盧九德的到來，陸皓山早就在預料中，不過他沒想到盧九德來得這么快，自己派出的情報小組一得到消息，第一時間飛鴿傳書給自己，雖說盧九德來晚了二天，不過考慮到飛鴿的速度和武安到小屯的距離，再加上盧九德還得押送著一輛馬車前來，從而可以推算出王樸和盧九德的速度和效率。

應是稍作商量，很快就拿定了主意。

對于盧九德的到來。陸皓山表現出很大的熱情，一番寒暄后，盧九德就要求陸皓山把手下都撤出去。他有事要與陸皓山密談，陸皓山早就猜到他的來意，把手下揮退后，二人在帳蓬里密議。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多一點，陸皓山就笑著恭送盧九德出去，兩人邊走邊談笑風生，一直送到營門才揮手送別。

看著盧九德的馬車走遠，再看看停在自己帳前那輛馬車，那是跟著盧九德一起前來的馬車。不過，盧九德走的時候。并沒有把那輛馬車帶上，而是把那輛馬車留在陸皓山的營地。原因很簡單，這是繳獲老回回金銀財貨的一部分，是給陸皓山的分紅，也是“掩口費”。

陸皓山突然笑了。

盧九德這次來，是說服陸皓山“相信”當時抓到的那個老回回只是一個替身，一個和他容貌相似的人，真正的老回回早就金蟬脫殼跑了，這是一個逃避責任的一個絕佳借口，因為抓到老回回和移交老回回時，很多人在場目睹，說不定這中就有朝廷的細作，跑了重犯說沒抓到這個人，那是說不過去，只要說抓到的一個冒牌貨，被發現后王樸氣羞成怒把他給殺了，弄得面目模糊，這樣誰也不好說些什么，而王樸走丟重犯的罪責也就沒了。

一切天衣無縫，不過前提是要得到陸皓山的配合。

這是陸皓山笑的原因，為了讓陸皓山配合，王樸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在繳獲的財貨上，分了一車的金銀財貨給陸皓山，價值超過三十萬兩，此外，承諾把擊潰老回回的頭功讓給陸皓山，也承諾以后在剿匪上對陸皓山多加照顧，比如在執行任務時會挑一些輕松而功勞又多的差事給陸皓山，有錢有名，自己的利益得到保證，陸皓山自然是笑納了。

沒人嫌錢多。

除了這些，陸皓山還讓王樸向軍部請令，讓自己的幾百騎配合王樸殺敵，因為這樣一來在剿匪上自己就有了很多自由，手里有把柄王樸也管不了自己，更可脫離善妨上司鄧玘的操控，陸皓山可不想老是守關什么的，對于這個小條件，盧九德當場同意，他可是看過陸皓的兵有多猛，身邊有些幫手，自己的小命也多一層保障。

承諾加利誘，再加上盧九德的三寸不爛之舌，終于“說服”陸皓山接受抓到是老回回替身的“事實”，盧九德此行可以說功德完滿，最起碼他自己也不用擔負監軍不力的罪名，不過這些只是讓他長長松了一口氣，并沒有讓他發笑，真正讓他笑容滿面的，是陸皓山送上的一萬兩銀票，這可是一筆橫財，以至盧九德馬上就對陸皓山馬上熱情起來。

太監嘛，不能盡人道，沒兒沒女，生活都沒什么指望，對他們來說，黃米白米（黃金白銀）才是他們最想要的東西，陸皓山前面送了一塊價值逾百兩的美玉，轉頭又送上一萬兩白銀，真是太上路了，盧九德當場就樂得眉開眼笑，不用陸皓山暗示，當場就承諾以后在剿匪時給陸皓山便利云云。

“大人，這個死太監來干什么？”盧九德一走，趙功常馬上好奇地走近問道。

陸皓山冷笑道：“闖了這么大的禍，自然來補救。”

“大人，你同意了？”李定國有些不岔地說：“你忘記了這兩個賤人是怎么對我們的嗎？”

“教你一個道理”陸皓山淡淡地說：“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只要他付出足夠的好處，我為什么要拒絕呢？你要知道，要是這件事不能把他徹底打倒，肯定引來他的報復，就算扳倒，可是誰沒有一點人脈，要是他的恩師、親朋戚友代他出頭，我們豈不自找麻煩？”

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李定國心中默念著這句話，心動似有所動，這話雖說不多，但是包括了一個很不錯的人生哲理或叫人生感悟，聽了讓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覺。

這話說得太好了。

趙功常指著那輛盧九德帶來的馬車說：“大人，那輛馬車，是不是那姓王收買我們的好處費？”

對金銀財貨，趙功常非常喜歡，這輛馬車一出現，趙功常就注意上了。

陸皓山點點頭，高興地說：“沒錯，這就是我們換來的利益，走，一起看看有什么好東西。”

太好了，又有進帳，趙功常和李定國興致勃勃地去翻看，陸皓山走在后面，看著這兩個家伙的背影，心里暗暗盤算道：現在有王樸罩著，是時候謀劃下一步，要主動出擊，爭取過冬前找個由頭抽身。

對，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