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反擊

皇圖霸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反擊

跟阿桑鐵衛這一戰，驍騎營一共殲滅鐵衛精騎五千八百人，自身損失只有二百七十人，可謂是一場以少勝多的經典的騎兵戰，注定要被記載入歷史，供后世名將們當這場戰役當做是自己人生奮斗的目標。

可是對姬輕塵而言，這一場戰斗損失太過慘重了，要不是迫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會出此下策的。

因為驍騎營損失了整整二百七十人啊！

這二百七十人即便是他再花十年的時間也未必能夠培養的出來的。

靜靜的注視著遠方的天空，站在為戰死的驍騎營士卒樹立的墓碑前，一臉肅穆的姬輕塵沉默不語，他已經在這里待了一下午了。

“九哥，天色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李長征走到姬輕塵身邊說道，“明天我們還要回曹州呢。”

“長征，你說本王該不該將你們帶到曹州來？”姬輕塵向李長征問道，“當初要是本王不這么做，楊智興和這些死去的驍騎營兄弟們，他們就不會死了，現在可能會在君臨城過的很開心吧？”

“九哥，楊智興說了，他跟你到曹州不后悔，而長征知道死去的驍騎營兄弟們也一樣，他們一樣不會后悔跟你來到了曹州。”李長征說道，“因為我們每個男人的血管里無不涌動著對這蒼茫天下的渴望。與兄弟們一起跟著一個英雄取得天下，這個念頭驅使多少像我這樣的年輕人踏上戰場，即便是永遠不能回到故鄉也無怨無悔。”

“可是取得了天下又能怎么樣？”姬輕塵反問道。

“對，取得了天下又能怎么樣？九哥，長征以前也想過這樣個問題，因為父親在家族不受重視，長征也跟著受了不少白眼，吃了不少苦頭，才會想爺爺為什么會厚此薄彼的要培養大哥還是二哥等。”李長征低聲說道，“可是自從跟你北上曹州，這一路走下來，看到這么多朝夕相處的兄弟們戰死，看多了一場大戰戰死數萬人的場面，長征想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這個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因為當一個寒門子弟為了努力讓一家人吃飽飯而寒窗苦讀，為一個不起眼的職位要拼上了性命時，我們這些世家大族的子弟早已獲得了他們一輩子都得不到的爵位，已經騎著五花馬穿著千金裘，日夜出入醉紅樓過著歌舞笙簫的奢靡日子了。然而，當真正戰爭來臨時，我們這些紈绔子弟就只會躲在自己家的宅子里，像受了驚嚇的金絲雀，參戰的永遠是這些寒門子弟，他們穿上了厚重的盔甲，舉起了鋒利的戰刀，迎上了比他們強大十倍的敵人，因為他們需要戰斗，因為大燕不僅僅是讓世族子弟可以平步青云，同樣還沒有堵死有志的寒門子弟們向上攀升的路徑，這條路雖然很窄和很兇險，就跟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一樣，可總有一批出身草莽的寒門子弟能夠為自己的子孫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就像大燕姬氏的先祖們，就像大燕七大世家的先祖們，他們以前不都是如此嗎？九哥，梟雄悍卒大多出自屠狗輩啊！”

“因此，長征才會義無反顧的跟在九哥身邊沖鋒陷陣，因為長征要保證自己的地位，不想因為自己的無能，讓自己的子孫受像寒門子弟受過的苦，不能躺在家族和先祖的功勞薄上混吃等死，等著最后被寒門子弟踩下去。”李長征低聲說道，“因為他們窮苦出身，是白手拼殺的主，因為他們什么都不怕，就像蒙離，就像徐達春，就像項子羽，他們有敢舍得一身剁把王侯拉下馬血腥和魄力。”

“長征說的對，宗權也是這么想的，而我們驍騎營的八百兄弟也是這么想的。”不知何時左宗權出現在姬輕塵的身邊，“所以，九哥，兄弟們戰死沙場，除了愿意跟你這樣一位英雄征戰天下外，不想窩囊的過一輩子外，心里也存在一份為自己子孫爭榮耀和富貴的心思，他們死得其所死的很值。”

“你們——”姬輕塵想說什么，可沒有說出口，只是微微嘆息了一聲，就這樣靜靜的屹立在墓前，良久他才開口問道，“長征，宗權，你們說的是真的嗎？”

“九哥，我們說的是真心話，自從說過要為九哥征戰天下，我們就將你當成了自己的親大哥，跟親大哥長征從不說假話。”李長征激動的說道，作為姬輕塵的親衛隊長，他跟在姬輕塵身邊的日子最長，同樣是感受到姬輕塵人格魅力最深的一個人，同時也是對姬輕塵最為忠心的一個人，有時候他想，要是今后自己的家族跟姬輕塵站在對立面，他一定不會舍棄姬輕塵，一定會站在姬輕塵的身后對付自己的家族。

“九哥，宗權的話發自肺腑之言。”左宗權同樣回答道。

“召集兄弟們，本王要跟他們說幾句話。”突然姬輕塵向李長征說道。

“諾！”李長征和左宗權退下。

八百驍騎營戰死了二百七十人，現在只剩下了五百三十人。可是當李長征將大家召集到姬輕塵的大帳前時，這支騎兵依然展現出了他們作為大燕第一騎的一面，冷靜，蕭殺，沒有因為一戰損失了三分之一的兄弟就陷入了悲壯的氣氛之中。

他們戰斗意志依然很強烈！

“兄弟們，我們流血犧牲，難道只是為了‘忠君’和‘為大燕而戰’兩樣的兩個虛名么？”走到驍騎營的姬輕塵大聲問道。

“你們自己說說，你們從軍已經有一年了，你們有沒有想過自己為什么要從軍？”姬輕塵繼續問道。

“殿下，我們不知道別人是怎么想的，可是我們知道的是，當我們聽到殿下道驍騎營說，我們佩刀持劍，為了故國安寧和兄弟們一起的光榮時，我們就已經準備死心塌地的想跟在殿下身邊了！”有驍騎營士卒說道。

“就只有這些嗎？”姬輕塵問道。驍騎營不說話了！

“你們不明白？還是你們不愿意說自己已經明白了！”姬輕塵的聲音忽然變得高亢嚴厲，“你們沉默不語，可你們心里想什么，本王知道，你們心里早就已經想好了，你們歡心鼓舞的跟著本王出征，因為你們知道的本王的心思，你們知道今后本王會手握數十萬大軍，軍臨帝都城下。到時候再這個世上，就再也沒有什么力量可以阻止本王登上大燕儲君的位置了。是吧？因為這是一個千載一瞬的良機，你們才會準備好了戰刀，要跟本王一同殺敵，就等著有一天能夠踏入君臨城是吧？是不是？”

“是！”驍騎營士卒被姬輕塵這么一問，沉默了片刻，大家都毫不隱瞞回答道，“殿下就是殺了我們，我們也說一句實話，兄弟們的命在跟隨殿下到曹州的一刻，就已經賣給了殿下！而不是賣給了大燕，或者是皇帝陛下。今后，不管君臨城誰坐上皇帝的位置，驍騎營的兄弟們懶得去管。因為兄弟們只認“遼”字王旗！兄弟們是跟著殿下的戰旗而來的，同樣也會跟著殿下的戰旗而去。”

“目的就是跟殿下同富貴。”驍騎營士卒喊道。

聽到驍騎營士卒說出真心話，這一刻的姬輕塵沉默了，他久久的不發一言。良久，才終于出言說道，“謝謝大家能跟本王說實話，既然你們都這么說，既然我們大家都很年輕，你們愿意跟本王一同提著戰刀跨上戰馬去廝殺，你們愿意本王去為自己博一個更大的前程，本王就跟你們說一句話實話，這天下其實是一個活生生的東西，它不僅僅是一個榮耀，一個籌碼。可即便是這樣，有了你們跟本王同行，本王愿意跟你們一同去博一個大大的前程，為自己，為自己的子孫后代博一個大大的富貴。”

“北遼王千歲——”姬輕塵的話音一落，驍騎營就大吼道。

“北遼王千歲——”

“北遼王千歲——”只是僅僅五百多人的騎兵而已，可大吼聲震天徹底，就像一陣陣的驚雷，炸響在空中。

然而對于這樣的呼喊，只有姬輕塵自己心里清楚，眼前的驍騎營士卒想喊的不是“北遼王千歲”而是“北遼王萬歲。”因為大燕都愿意跟一個未來的皇帝博取一個富貴榮華的前程，而不是跟一個小小的親王去博前程。

這一點李長征清楚，左宗權也很清楚。

不過姬輕塵并沒有點破。

待到呼喊聲停止，醞釀了一下情緒的姬輕塵說道，“既然今后大家都愿意同本王一起去博一個更加的前程，那么，現在我們就先做一件對得起自己對得起死去的兄弟們的事情。就是去追擊北戎鐵衛騎兵，殺光他們，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之后我們再會曹州。”

“戰——戰——戰——”

“殺光他們——戰——”

騎在戰馬上的驍騎營士卒喊道，戰意高昂，氣勢如虹。

“休息兩個時辰，晚上我們出發！”姬輕塵下達軍令。

“諾！”李長征和左宗權領命。

而五百三十名驍騎營士卒也翻身下了戰馬，默默的為自己在遼州的最后一戰做最后的準備。

因為，這一戰必將銘記在他們的心里！

因為，這一戰，他們不是為了“忠君”和“為大燕而戰”這兩個虛名而戰的，他們是在實實在在的為自己的前程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