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星之主第一章道尊,一傷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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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星之主第一章道尊

鯤虛界，大劫的氣息越發的彌漫升騰。

如果說之前還有人對于劫數有所懷疑的話，在現如今，已經是徹底相信。

就在不久之前，星宮掌教，道盟之主引發三九天劫。這一劫幾乎牽扯了鯤虛界所有的頂尖人物，甚至還有超越時光長河而來的恐怖存在。

不過最令人道各派危機感深重的，卻是在劫數的最后，從一扇石門之中踏出的帝猴。毫無疑問，這是一尊證道的天妖，有人說是與帝皇爭鋒的妖帝。但是各派典籍之中記載的，卻是明明白白的說妖帝被帝皇所斬殺。

沒有人會懷疑自己的祖師，因此更多的人，卻是認為這是一尊與妖帝有著血脈關系的天妖。

但是不管推論是什么，所有的人都知道妖族有一位可以揮手之間毀滅人道任何頂尖大派的天妖。哪怕是這尊天妖已經被人道數位絕代大宗師重新封印回了玄牝之門中，也依然無法令人道的修士們安心。

與天妖的存在相比，姬博弈率領道盟七派入主祖洲，開啟人皇宮的事情，反倒是沒有怎么引起正魔兩道的反彈。

畢竟當初姬博弈和玉神霄兩人將“大仙云宮”從祖洲地脈之中召喚而出的場景，是清清楚楚落在祖洲之上各派弟子的眼中。這也代表著人皇傳人的身份，基本上是確認無疑。

到了這個時候，三道眾修士，才知道，原來天下三宗來歷最為神秘的天帝尊，竟然是傳承自人皇邵雍這一脈。而姬博弈能夠在短短百多年的時間之內，成就至道大宗師境界，在人皇道統的名頭之下，也漸漸令得一些掌教至尊心頭平衡。

而由姬博弈引發的這一次劫數，人族，龍族，妖族各方盡皆在天意之下卷入，其中龍族損失最為慘重，南海龍王隕落于蒼天魔主之手，西海龍王被天帝尊封禁放逐于太虛星空，北海龍王更是被展露了至人道果的董太師擒拿回社稷學府。

原本統治無垠大海的蒼龍遺族，只剩下一個生死不知的東海龍王。而缺少了至道境界的龍王坐鎮，不需要人族動手，早就不堪忍受龍族統治的億萬水族，在短短十年之內，就有將近三十位妖王揭竿而起，擺明旗幟反抗蒼龍一族。

不過大概是龍族氣運未滅吧，一向紈绔的蒼龍九皇子傲霸天在是四海龍王消失之后，將自己的姐姐們都接到了東海龍宮之中，放棄了南海，北海，以及幾乎在大劫之中被打成廢墟的西海，隨后以雷霆手段斬殺了東海之中反抗龍族的七位妖王，總算是暫時穩固了地盤。

當然了，人道修士自顧就垂涎大海的靈機資源，一些在陸地之上被頂尖大派壓得地盤不能有任何寸進的一流大派掌教，在察覺到了四海的亂象之后，各自將自己的手腳伸入了其中。

而水族妖王也懼怕還未露面的東海龍王歸來，因此也覺得找人族聯盟，有利于他們反抗蒼龍一族。

其中水族妖王最想要勾搭上的人族靠山，無疑是如日中天的星宮掌教，道盟之主。

若是能夠說動這一位，哪怕是東海龍王真的完好歸來，也一定不敢有絲毫的動彈。要知道在未渡劫之前，這位星宮的掌教就可以力壓巔峰狀態的東海龍王，現在渡過了三九天劫，在祖洲這塊四海地脈靈機中心的寶地修行了十年的他，修為肯定更加深不可測。

不過令水族妖王們沒有想到的，卻是一向高傲無比的蒼龍一族，居然在它們之前對人皇宮中的那位表示了臣服。

祖洲就在東海之上，傲霸天不顧自己的姐姐們反對，帶著龍族收集了數十萬年的奇珍異寶，整整裝了一千個黃金寶箱，親自顯化真身馱著，送到了人皇宮之中。

而這一番姿態似乎也打動了人皇宮中的那位外道之王，令得他從閉關之中醒來，親自踏出大仙云宮的最上層，將傲霸天接入大殿之中，宣布龍族成為加入道盟第八方勢力。

這個決定其實并沒有得到外道七派的全部同意，云中城和清虛殿是反對的最為激烈的，因為他們兩派這些年來仗著道盟勢力，到處獵殺水族，獲取大海靈機。一旦龍族加入道盟，就表示已經成為他們后花園的東海，從今之后就再也無法伸手了。

另外一個反對的外道門派就是無上法宗，他們的上代掌教太虛啟在姬博弈的算計之下直面東海龍王，化了灰灰。對于龍族的仇恨可謂是最為深刻，而且無上的修行也需要無數的信徒提供念力，在道盟商議之時站到了云中城和清虛殿這邊。

原本按照他們三派的主事人估計，只要再有一派反對，就可以將姬博弈的這個提議頂回去。

不過出乎張仲凌他們的預料，一向和星宮仇深似海的斜月洞府新任掌教裴矩居然投了贊同票，再加上幻水閣的月尊，天帝尊以及姬博弈自己，龍族加入道盟這個決議，被強行的通過了。

在最終的結果之下，主動提議道盟七派投票的張仲凌，只能夠無奈的同意。

事后，他在私下里憤憤的感嘆裴矩此子，毫無野心，對不起死在姬博弈手中的其師須浮帝。更對不起隕落在魔教七夜圣子手中的上代掌教覺羅。

反倒是在三年前，與張仲凌結為道侶的云中城葉楹長老，看出了其中的不對。聯想到裴矩年輕之時，姬博弈對于他的器重甚至還要超過自己的弟子秦瑤，她認為這個斜月洞府千年來最驚艷的掌教，說不定就是這位道盟之主的暗棋。

不過這個猜測畢竟是太過于驚世駭俗，因此沒有得到張仲凌的注意。

自從龍族也加入了道盟之后，姬博弈麾下的勢力，幾乎波及了整個無垠大海。不僅僅是原先外道所在的州陸，更有靈機旺盛的四海中心，逼得原先屬于正道的蓬萊仙派，方寸山以及昆侖道宮與道盟不斷摩擦。

不過摩擦最為激烈的，還是東海與赤縣神州的交界之處，晉揚二州。

這是屬于原先的正道第二派，現在的正道第一派，社稷學府的地盤。

同樣擁有至人道果的董太師坐鎮，浩然府可是絲毫不懼姬博弈的威名。

甚至很多修士認為，姬博弈將星宮以及道盟遷址祖洲，占據東海之地，就是為了重新殺回赤縣神州，奪回千年前，被正道占據的靈脈寶穴。

而在開啟人皇宮后的十年之中，特別是收服了東海龍族之后，道盟一的精銳長老率領著門下弟子，在東海邊沿，以力移山填海，生生的造出了七十二座島嶼。

這些島嶼經過道盟之中幾位精通陣法的真人的設計，恰好就是一座掠奪天地靈機的龐大陣勢節點。原本在赤縣神州九大部地遠遠不絕流轉的龍脈靈氣，在七十二座島嶼出現之后，就像是被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源源不絕的從晉揚二州涌入東海之中，供給島嶼之上的道盟弟子修煉所需。

如此大事，自然是激起了正道的反彈，要知道赤縣神州自古以來作為鯤虛界的中心，流淌在地脈之中的靈機只要循環，不一下子抽干，就可以源源不絕的生出，保證正道各派的氣運不絕。

而現在道盟直接就是撕開口子掠奪，相當于砸開了一個大富人家的寶庫墻壁，不要臉皮的搶劫了。

迫不得已之下，也為了自家的地位，在李清亭隕落于石門之后，作為正道領袖的董太師率領赤縣神州之上的各派掌教以及自家學府三萬學子，準備強行打滅東海與赤縣神州邊界之上的七十二座島嶼。

這一戰之前的聲勢可是浩浩蕩蕩，七天魔門甚至都已經做好了等到正道和外道兩敗俱傷的時候，稱火打劫的準備。

只可惜雙方的主事人都不傻，基本都知道自己損失太大，白白的讓魔道壯大。

因此在東海邊界之上，董太師和主持七十二座島嶼的天帝尊兩位至道大宗師，虎頭蛇尾的打了一場，隨后正道各派掌教和道盟幾位大真人唇槍舌劍的罵了一番，就很是默契的達成了一個協議。

大概是忌憚還在閉關之中的姬博弈，因此正道這邊談判的時候態度完全強硬不起來。最終在道盟的人不斷進逼之下，同意只要七十二座島嶼不主動開啟“奪天大陣”，他們愿意將赤縣神州龍脈每年生成的靈機和氣運分兩成流入東海。

其實原本正道是只想要讓出半成的，而道盟則是開口就要一半。

好幾次兵戎相見，甚至是董太師和天帝尊兩人赤膊上陣，最終還是在兩成這個數字之上達成了共識。

可不要小看這兩成，要知道就算是道盟和魔門兩大勢力加起來，不算是姬博弈，天帝尊和蒼天魔主這三個至道大宗師，光是掌教至尊以及真人的數量，正道以一敵二不是問題，甚至還能夠占據一些小優勢。

這赤縣神州的兩成靈機和氣運分流下來，足可以令得道盟在未來百年之內，多出四五位掌教至尊，累計個千八百年的，說不定還能夠供養出第三位至道大宗師。

正道和外道達成協議之后，立刻就令得原本稱火打劫的魔門急了。

雖說南荒之地的靈脈在大劫之下，有些否極泰來，越發興旺的趨勢，但是和赤縣神州這一塊自古以來就是鯤虛界中心的寶地相比，還是有些不夠看。

不過蒼天魔主這人，作為魔道人物，臉皮厚的可是能夠令姬博弈都佩服。在道盟強行從正道口中奪下了赤縣神州兩成靈機和氣運之后。他立刻就是有樣學樣，以力在南荒和赤縣神州接壤的梁州、雍州邊界升起了七座祭壇，擺出了魔道的“噬靈大陣”，也想要逼迫正道分流靈機和氣運。

只可惜肯對外道妥協的正道，這一次卻是無比的強硬，就在蒼天魔主命令七天魔門擺開“噬靈大陣”后，作為梁、雍二州的統治勢力劍宗，立刻就由作為宗主的劍神老人親自帶隊，帶著天元神劍，和傾巢而出的十萬劍修，兵分七路，硬生生的殺滅了守護七座祭壇的魔道修士。

其中負責這件事情的修羅魔教教主門羅生和太陰宗主兩位魔道宗師，更是險些被劍神老人和原道真斬滅了法體。

得知這件事情的蒼天魔主暴怒無比，親自出手準備剿滅不識好歹的劍宗之時，被早就有所準備的董太師以及昆侖道宮的東西二王合力攔住。

這一戰，也讓三道都見識到了幾乎快被人遺忘的昆侖道宮東西二王的厲害。

兩人合力，配以兩件神禁至寶，居然能夠發揮出至道境界的恐怖修為，更令人震驚的，卻是兩人元神與不死神藥扶桑樹融為一體。蒼天魔主數次斬殺了他們的法體，卻發現對手可以借助神樹精氣，源源不絕的復活。

而東王駕馭的“太陽神舟”，更是當初天皇巡視九天十地，四海汪洋的無上至寶，大千世界瞬息既至。面對這樣無賴的對手，最終蒼天魔主只能夠無奈的退走，宣布自己的山寨計劃徹底破產。

不過作為魔道梟雄，蒼天魔主也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

他清楚的明白，若是不乘著大劫爆發到最可怕之前，掠奪足夠多的靈機和氣運，哪怕是他的修為再強，也無法護持整個七天魔門在劫數之中保持道統不斷絕。

因此，一計不成，這位魔道梟雄立刻就是再生一計。

祖洲！

大仙云宮！

一個白發如雪，劍眉星目的玄衣少年端坐于道臺之上，看著手上這卷蘊含著深邃魔氣的深紫色書簡，平靜的面容微微的閃爍一絲驚訝。

“蒼天魔主所說何事，竟然令得掌教露出如此顏色。”

大殿之中，除去最上方的姬博弈之外，還有星宮的各位紫微垣長老。

皇老，葉光紀，郁浩絳，壽逸阜，云青衣，秦瑤六人分別端坐于兩排，三男三女立于顏色各異的道臺之上，較為八卦的幾人紛紛在各自的心中猜測。

秦瑤美目一動，看向了立于姬博弈左右，兩個長發及腰，冰肌玉骨，容顏有分相似的女子。月娥眸子微微一瞟，隨后玉唇蠕動，沒有任何聲音傳出，卻已經令得前者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敲鐘，召集道盟八脈掌教！”

姬博弈看完了手中的深紫色書簡之后，面容恢復了平靜，說出了一句令得星宮眾人面色微變的話語。

自從正道答應分流赤縣神州的兩成氣運之后，道盟就再也沒有什么大事需要召集全部的八脈掌教了。而這一次蒼天魔主的書簡送來，不僅僅是引動了閉關之中的姬博弈親自出關，更要召集道盟八脈的所有主事人。

可見不是一般的大事了！

而聽了姬博弈的話語之后，在他左邊的女娥伸出玉手，接過了一柄蓮花柄首的白玉如意，對著下方星宮六大長老行禮之后，來到了大殿之外。

一口金黃色的古樸大鐘憑空懸掛于殿前的廣場之上，鐘壁之上的鳳凰神鳥靈動無比，就像是活的一樣閃爍出耀眼奪目的七彩光華。女娥蓮步輕移，來到了金鐘之下，抬頭就看到了鐘內幽暗深邃，仿佛宇宙星空的內壁。

修長的嬌軀輕輕一躬，行禮之后，女娥雪白的柔夷揮起白玉如意，輕輕的敲擊到了古樸大鐘之上。

一聲鐘鳴，祖洲之上的八脈弟子盡皆抬頭看向了那一座屹立于地脈之上，上接蒼穹，下鎮靈機的“大仙云宮”。

“道鐘鳴，道尊出關了嗎？”

一個明顯沒有化形完全的水族烏龜，聽到了鐘鳴之后，從祖洲一處水潭之中緩緩的浮出，從墨綠的龜殼之中鉆出了自己的頭顱四肢尾巴，搖頭晃腦的說道。

由于姬博弈的接納，使得東海成為了水族最安寧的一塊凈土，因此一些性格平和的水族精怪，對于這位道盟之主很是尊敬。后來龍族現任族長傲霸天為了表示自己的恭敬，在加入道盟之時，上表祭天對著姬博弈口稱“道尊”，表示龍族乃至東海水族的臣服。

而隨著道盟新一代的弟子出現，“道尊”這個稱號，已經是漸漸的被冠在了姬博弈的頭上。一些年紀稍長的長老和掌教，雖然還是以盟主稱呼，但是想來再過個幾百年，“道尊”這個稱號，就會真正的成為一個象征。

甚至是，如同“蒼天”這二字一樣的魔道之主傳承。

鐺！鐺！……

接連七聲清澈悠揚的鐘鳴響起，原本還僅僅是有所驚訝的道盟弟子，已經是徹底震驚。一些留在祖洲的別派長老，立刻動用了自身門派的傳訊秘法，將這件事情傳給自家掌教。

不過，還沒有等到他們的傳訊，位列于四海之上的道盟八脈掌教，盡皆聽到了這一聲響徹十萬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神鐘之鳴。

“又有什么大事？”

東海之底，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之中，一個滿臉威嚴，龍須虬髯的金衣少年緩緩的放下了手中需要處理的事物，看向了不遠處的祖洲。

而同樣在祖洲之上的蓬萊仙派以及方寸山，這兩個正道大派的門人弟子的面色十分復雜。以前雖然在東海之上也有人間界這一個外道大派，但是至少他們正道弟子的身份，絕對要壓過外道一頭。

但是自從那位道尊入主了祖洲，開啟了人皇宮之后，情況就徹底掉了個各。特別是以浩然府為首的正道聯盟屈辱性的同意分流赤縣神州的氣運和靈機之后，更是令得兩派弟子在道盟弟子面前更加抬不起頭。

到了現在，每一次道鐘鳴響，就會令得這兩個正道大派的門人心驚膽戰，生怕道盟那位道尊決定掃除他們這兩個礙眼的門派，將整個東海的每一處靈地都納入道盟的掌控之中。

“道鐘七鳴，八脈匯聚，這是要對誰動手了？”

蓬萊仙派之上，云挽歌眉宇微微皺起，不知從何時開啟，往昔那位在他面前低頭問好的少年，現如今每一個舉動，都會令他感覺到心神緊張。特別是當他知道大天尊曾經打算出手阻擋姬博弈成就至人道果，卻被李清亭和某個不知名的魔道大宗師聯手斬滅法體之后，對于道盟的每一次行動，更加是注意。

“希望那個小子，不要問我強要女兒……”

一想起云婉兒和姬博弈之間的種種，云挽歌的頭就更加痛了。當然了，他不愿意同意兩人的最大原因，說來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那就是姬博弈是人皇傳人。

想他云挽歌為了蓬萊道統兢兢業業，耗費心血，才使得這一個近乎處于斷絕邊緣的玄宗道統恢復到了如今不遜色于任何一個大派的地步。而姬博弈和玉神霄，兩個外人，卻輕輕松松的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人皇道統，這無疑是令得他心理很是不平衡。

因此，在鯤虛界各大派幾乎都承認了姬博弈和玉神霄以及天帝尊傳承的是人皇邵雍的《皇極經世書》之時，唯有邵雍出身的蓬萊仙派，一直死硬著嘴不認同。

對此，姬博弈卻是沒有發表過任何意見。因為他清楚的知道，以云挽歌的性格，在大天尊一事之后，與他的關系，基本上就不會太好了。

而東海之上的另一個正道大派，玄宗道統方寸山，心情也是同樣復雜。

姬博弈入主人皇宮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親赴方丈仙島，想要與凈月老道商議，與寧清兮結為道侶的事情。只可惜出于某種原因，凈月老道還是婉言拒絕了。而姬博弈也察覺到，寧清兮本身處于一種很奇妙的閉關之中，無法以尋常手段喚醒。

考慮到自己如果用強硬的手段，或許會令得性格柔弱的寧清兮傷心，因此姬博弈打算等到她出關之后，再來動手搶人。

而由于這些各種各樣的原因，道盟各派掌教數次上書提議驅逐蓬萊和方寸兩派出東海，都被姬博弈搖頭否決了。

無垠大海的精華之地是四海，而四海之上的十洲三島，更是最適合人道修士居住之地。而蓬萊，方丈，昆陵三島，更是精華中的精華，因此實力大漲的各派掌教，迫不及待的想要這三座正道大派占據的仙島化作道盟別院。

就在道鐘七鳴之后，傲霸天第一個來到了祖洲之上，跟著迎接的葉光紀進入了大仙云宮的道殿之中。

“坐！”

姬博弈看到以及恢復了往昔威嚴氣度的傲霸天，嘴角微微露出一絲輕笑，伸手一點，一座金黃色的道臺憑空浮現。金衣龍袍的少年面容不動聲色，對著上首白發如雪的少年道尊一如既往恭敬行禮之后，端坐道臺，等候著道盟其余幾派的主事人到來。

一盞茶之后，一個面容方正，眼神微微有些稚嫩的青年在壽逸阜的引領之下，踏入了道殿。

“無上法宗，太虛順，見過道尊！”

青年對于姬博弈的態度，幾乎可以說是恭敬的過分了。不過這也和他寄人籬下有關。原本無上法宗的地盤在西海，與星宮所在聚窟州相隔不遠。只不過西海之地，在與帝猴的驚天大戰之后，聚窟州，流洲，乃至天帝尊的鳳麟洲，盡皆被余波碾成了廢墟。

除去有著扶桑神樹鎮壓的昆陵仙島，整個西海幾乎可以說是一片鬼蜮，就像是第二個死寂海域。

這樣的地方自然是不能夠修行了，因此這位被無上法宗幾位長老推舉而上的新任宗主，厚著臉皮請求姬博弈允許他們一派在祖洲之上修行。

由于當時太虛啟剛剛為了姬博弈而“犧牲”了性命，作為他兒子的太虛順出口，姬博弈自然不好拒絕，只能夠點頭答應，當場將祖洲其中一塊靈機不錯的地盤劃給了無上法宗。

不過太虛順此人也算是知進退，雖說無上法宗的幾位長老逼迫他，想要向姬博弈要回“九陽昆吾鉞”這件至寶。但是他也不傻，知道就算是憑著他死去老爹的面子拿回了這件至寶，也會被宗內長老們以他修為不足為借口搶去。

還不如索性大方一點，直言他們無上法宗現如今沒有任何人需要至寶渡劫，為避免魔道妖人搶奪，還請姬博弈這位長輩幫忙保管一段時間。

這一番話，令得原本對于姬博弈劃分祖洲一小部分地盤給無上法宗而有些不滿的星宮門人們，立刻就感覺心里舒暢了。

一點點地盤，換一件神禁至寶，值了！

更何況“九陽昆吾鉞”的殺伐之名在外，他們星宮有了這件至寶，就算是身披神甲的蒼天魔主，都要忌憚不已。

姬博弈笑著回應太虛順的問候，變出一座白金色的道臺，令他坐下。后者落座之前，還很知趣的對著傲霸天行了個禮。

如此低姿態，也是星宮容忍無上法宗的一部分原因。

而在太虛順落座之后不久，一股赤烈無比的劍氣和溫柔如水的仙光同時落入祖洲。由于姬博弈在入主人皇宮之后，以自身至道修為重新調整了祖洲各地的梅花禁制，使得現如今這塊人道圣地之中，到處都充斥著禁止御氣飛行的力量。

這一個舉措雖然令得有些道盟中人不滿，但是卻令得星宮所有人紛紛叫好。

雖說祖洲是道盟的駐地，但也是星宮的地盤，無論是誰，到了別人的地盤之上，就要有足夠尊敬的態度。將梅花大陣改造之后，就算是道盟其余幾派掌教到了祖洲之后，都要乖乖的走著。

這一個舉動，就是告訴道盟其余人……祖洲是星宮的！

不過掌教至尊之輩，就算是走路，也要比普通修士快很多，大概是一百個呼吸的時間，云中城主炎龍和幻水閣的月尊的身形也同時出現在了道殿之中。

對于他們二人，姬博弈僅僅是點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而對此，無論是炎龍還是月尊，都沒有任何的不滿。不知不覺中，眼前這個少年，在他們心中已經有了無法抗拒的威嚴。

南海兩派的掌教之后，就是北海的外道兩派。

在之前某些事情之上頂撞了姬博弈，心情有些惴惴的張仲凌帶著自己的道侶比裴矩早了一刻鐘來到了祖洲。不管怎么說，現如今的道盟，姬博弈若是看清虛殿不爽，別看他們是丹道圣地，也肯定是惶恐不安。

這一次張仲凌的姿態極其低，在面對接引他的葉光紀之時，甚至可以說是有些低聲下氣。而他的道侶葉楹更是悄悄送出了幾瓶對于大真人都靈效不凡的丹藥，星宮的每一位紫微垣長老都有份，甚至就連月娥和女娥都有所收獲。

在在家道侶以靈丹開路，交好星宮長老之時，張仲凌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難得將自己邋遢的裝束收拾干凈，面帶微笑的踏入了道殿之中。

“清虛殿副殿主，張仲凌參見道尊！”

炎龍和月尊聽到他的言語，眼眸之中微微泛起波動。“道尊”這個稱號雖說已經在低輩弟子口中已經是常態，但是到了他們這等級別，除去不要臉的龍族泥鰍和寄人籬下的太虛順之外，張仲凌可是第一個喊出來的。

“張副殿主客氣，坐！”

姬博弈聽了之后，面容平靜，沒有絲毫變化，使得張仲凌一顆心怎么都放不下，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不過就在他準備再說兩句的時候，一股極其討厭的氣機已經是來到了身后。

“斜月洞府裴矩，見過道尊。”

頭發半黑半白，容顏卻極其年輕，幽深的眼眸微微帶著邪魅氣質的少年悄無聲息的落入了道殿之中，一臉微笑的對著姬博弈行禮。隨后再次對著已經是落座的幾位道盟主事人拱了拱手，算是打了個招呼。

這個時候，張仲凌也唯有閉嘴，跟著裴矩一起坐下，等著姬博弈講明這次敲響道鐘，呼喚他們過來的原因。

“帝尊有事來不了了，他的那一票，由本座來暫代。”

姬博弈首先開口說了一件事，下面張仲凌等人面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自從知道天帝尊也是人皇一脈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為什么前者會如此鼎力支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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