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心魔(下)

自由的巫妖 第三百八十一章 心魔(下)

“王小明，明天你就要上刑場了，還有什么人想見嗎？”因為已經要被執行死刑，所以此刻堂吉訶德已經被轉移到單間里了，負責看守他的警察也清楚這個人是為什么進來，他雖然對于那些欺壓百姓的人一樣的痛恨，但是卻沒有堂吉訶德的這種勇氣，也只能盡自己的力量幫幫這個年輕人，比如給他一頓斷頭飯，當然，過去是這么叫的。

靠在一側的墻壁上的堂吉訶德搖了搖頭，似乎也不太在意自己要被執行死刑事情，顯然他很早很早以前就看開生死了，他并不怕死怕的話，也就不會給自己的父親報仇了。

距離堂吉訶德做過的那個‘夢’之后，已經過去有幾個月了，當然，那只是他的錯覺，事實上這只是兩個場景之間的切換，中間心魔偽造了整個的過程，而目的就是要讓堂吉訶德相信，自己是普通人，費倫世界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夢，倘若他帶著這種想法接受了死刑，那么他就是真的死了，自己殺死了自己，而心魔就可以取而代之，成為新的王小明，或者說是堂吉訶德，區別就在于，這個‘堂吉訶德’將會集成堂吉訶德所有的負面情緒。

比如這個心魔不會受到堂吉訶德的誓言的影響，他會把堂吉訶德內心中渴望交媾，想要身邊的美女如云的想法發揮到極致，任何他看中的女人都不可能逃得過，無論是卡洛兒，隆美爾，甚至是安吉拉，尤利婭，總而言之，倘若這個心魔成功的取代了堂吉訶德，那么他甚至可能連死神奧西莉絲都會推倒，畢竟他的靈魂天賦實在是太過于變態了，變態的堂吉訶德自己都害怕不得已而發誓。

而且不單單是如此，心魔堂吉訶德還會把堂吉訶德的小心謹慎發揮到極致，任何知道他的秘密，任何有可能威脅到他的人，統統都會被殺死這其中也會包括凱爾，因為心魔清楚，這個女人是堂吉訶德跟他共通的弱點，只要殺了她，那么天下之大，也就沒什么能夠威脅到這個男人了，不過就算是心魔再狂熱的去憧憬這之后的一切也沒用，此時此刻，他必須用盡自己的全力抹殺掉真正的堂吉訶德才行。

“沒有親人，朋友呢？要知道這可真的就是最后一面了。”這個警察似乎還不放棄，因為他是心魔的化身，堂吉訶德每越相信這個世界是真的一分，那么他也就距離走進死亡多一分。

“一無所有，”堂吉訶德聳了聳肩，“在這個世界上，我早已一無所有，沒什么可懷念的，也沒什么可想的1”抓起旁邊的那杯用塑料杯子裝著的二鍋頭，堂吉訶德咕嘟咕嘟的喝了幾口，顯然那這杯酒也是這個警察給他的。

“那還真是遺憾了，”靠在外面的警察嘆了口氣，“我敬你是條漢子，有什么要來就跟我說吧，如果我能做得到的話。”

“要求嗎？”堂吉訶德歪著頭，腦海中忽然想起了夢中的那幾個女人，幾個月過去了，他已經忘記了絕大多數的面孔，但是依舊有一個人的面孔一直在他的眼前縈繞，自然，這個人就是凱爾，“我想畫畫，能給我幾張紙跟一根鉛筆嗎？”

“鉛筆”警察略有些遲疑，“這東西有倒是有，但是有規矩，這種尖銳的東西是不能給犯人的，”顯然做戲要全套的心魔斷然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在跟他同宗同源的本體斗智斗勇的時候，哪怕有一點疏忽，都可能導致會盤皆輸。

“沒有鉛筆啊”堂吉訶德低頭看了看水泥地，“哪能給我弄幾根粉筆嗎？紙也不用了，我就在地上畫一會就行。”

“這個沒問題，你等一下。”

不一會，這個警察竟然拿著整整一盒粉筆回來，也算是夠意思了，而且又給他到了一大杯二鍋頭，“兄弟我也就能幫你到這了。”

“謝謝，”堂吉訶德微微的挑了挑嘴角，接過粉筆之后，也不嫌地上涼，就那么直接坐在了地板上畫了起來。

堂吉訶德沒學過繪畫，但是他腦海中的影子實在是太真切了，以至于他甚至可以把那個影子拓下來，伴隨著粉筆摩擦水泥地板的聲音，一個栩栩如生的女性就出現在了地面上，從外貌上看，并不是中國人，但是確實很漂亮。

“你學過畫畫？”看了許久之后，那個警察突然有些好奇的問道，“這是哪國的明星啊？看著不像中國人。”

“明星，哈哈，”堂吉訶德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坐回了床上，“英國的電影明星，很有名的！”

“叫什么名字？”

“凱爾，貝亞特。”

“沒聽止……”

深夜，寂靜的牢房里就只刺下了堂吉訶德一個人躺在床上呆呆的望著天花板，那個獄警在陪堂吉訶德聊了幾句之后也離開了，如果一直留在這里，難免會讓堂吉訶德起疑心，而且從現在來看，心魔認為自己獲勝的概率很大，雖然堂吉訶德依舊有些希望費倫世界的事情是真的，但是卻抵擋不住先入為主的地球世界將近三十年的教育，心里依舊本能的會認為這里是真實的世界。

“人生如霧亦如夢，緣生緣滅還自在，”莫名的，堂吉訶德念叨了起了一句詩，不是哪個大家寫的，而是出自一部香港電影，但是寫的很有哲理

良久，堂吉訶德打了一個哈欠，因為喝了太多的酒，有些困倦的他緩緩的合上了眼睛，“真希望那一切都是真的啊如此美好的世界……”

天氣很好，蔚藍的天空偶爾有幾朵云彩，被五花大綁的堂吉訶德跪在了地上，四處一片荒涼，甚至可以看到許久未曾看到的雜草，根據中國的法律，死囚執行的場地必須是沒有外人的，原因大致也就是保存一絲顏面，不像過去那樣在菜市口被圍觀，當然這其中也有著其他的原因，不過怎么都無所謂了，再過一會，堂吉訶德就要被執行槍決了。

“王小明，還有什么遺言嗎？”

堂吉訶德緩緩的抬起頭，看了一天天空中的太陽，正午的陽光是如此的刺眼，讓他不由的想要流淚，當然這不是后悔，而是最基本的生理反應，至于那個說話的人，正站在他的身后，堂吉訶德沒有看到他的臉，當然也不打算去看，反正都要死了，又何必在意是誰這么問呢？

不過倘若堂吉訶德回頭的話，一定驚異的發現這個人跟自己竟然一模一樣，只不過是臉上帶著一絲邪氣，而且他此刻在笑，顯然這是勝利在望了，當槍聲響起之后，堂吉訶德就會徹底的死亡，而自己，將會取代他，并且擁有他的一切！

“有，”思考了許久，堂吉訶德點了點頭，“人死了以后，會去往哪里？”

“哪也去不了，那都是封建迷信，人死了，就一了百了，除了一具尸體之外，你所能給別人留下的也就只有回憶了。”

蠟了，”堂吉訶德莫名的笑了起來，“人死了，是要去往冥界的，成為偉大的奧西莉絲女神的奴仆。”

“哎，”一聲嘆息從他的身后傳來，“執行吧，這個人已經瘋了。”

“是！預備！”在一名警察的口號下，堂吉訶德已經聽到了拉動槍栓的聲音。

“真實，虛幻，”抬起頭看著天空中的太陽的堂吉訶德的臉上依舊掛著一絲微笑，“這個世界我已經生無可戀，就算它是真的又如何？就算費倫世界是虛幻的又如何？”

“對于我來說，這個世界才應該是虛幻的，所大的奧西莉絲女神，倘若你能夠聽到我的祈禱，請將我的靈魂帶走帶到冥界去……”

“嘭！”一聲清脆的槍響在這片荒野里響起，然而，子彈卻沒有如期而至的穿透堂吉訶德的腦袋，因為此時此刻，天空中的太陽竟然變成了一把鐮刀，而這個荒野一樣的世界也靜止了下來。

“如你所愿，卑微的奴仆。”

下一刻，一身連衣長裙，手持鐮刀的奧西莉絲真的出現在了堂吉訶德的面前，因為他三天沒有來給自己請安的那份怒火也已經因為堂吉訶德臨死前的這一次祈禱而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此刻她的心里莫名的有一絲名為高興的情緒，因為在這個幻境的最后時刻，堂吉訶德所念叨的人是她，而不是別人。

當然，奧西莉絲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為什么會有這種好像勝利了一樣的感覺，顯然奧西莉絲已經偷窺很久了，關于堂吉訶德的幻想，所以哪怕最后堂吉訶德沒有醒悟，他也不會有生命危險，因為奧西莉絲一定會救他。

“刷！”奧西莉絲輕輕的揮舞了一下鐮刀，堂吉訶德身上的繩索，手鎊就直接被切斷了，“卑微的奴仆，這是什么地方？”

那陣竊喜的情緒度過之后，奧西莉絲這才打量起了眼前的世界，汽車，手槍，以及之前堂吉訶德所幻想過的一切，她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更奇特的是，堂吉訶德的樣子也有了一個巨大的改變，比起她所熟識的堂吉訶德，這一個的長相明顯就普通的多，就是那種大眾到丟進人堆里就找不到的樣子，不過奧西莉絲并沒有覺得別扭，因為她可以感覺的分明，這個人就是堂吉訶德，也因為此，這個堂吉訶德讓她有一種更順眼的感覺，這也大概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雖然奧西莉絲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可能已經陷進去了。

“呼～”站起身的堂吉訶德深深的吸了口氣，仿佛有了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顯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在外人的眼里，他瘋了，但是實際上，堂吉訶德卻進行了一次由外至內的轉變，現在他已經是一個真真正正的費倫人了，因為他修改了自己的核心意識，從今以后，就算堂吉訶德再一次陷入到了這種場景之中，他的本能也會告訴他，一切跟地球有關的就是虛幻的，只有費倫世界才是真實的。

“過去的世界，”堂吉訶德轉過身打量著這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心魔，“還真是可怕呢，不過很可惜，從今以后我的心里可就再也沒有你容身的地方了……”

又是一陣風吹過，在堂吉訶德想通了之后，這個心魔就連一句狠話都沒有說出來就化作一陣飛灰消失的無影無蹤，顯然，這就是真正的看破心魔之后的好處，不會留下一絲一毫的尾巴。

“你來自其他的世界？”

“嘭！”堂吉訶德半跪在了奧西莉絲跟前，很熟練的抓著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頭上，但是我永遠都屬于偉大的奧西莉絲女神。

“卑微的選民，”奧西莉絲憤憤的揉了揉堂吉訶德的腦袋，“竟然欺騙偉大的奧西莉絲大人，我要懲罰你，等你靈魂躍遷成功之后，必須把一切都告訴我！”

“遵命！我最偉大的女神！”

“哼～”臨走前，奧西莉絲又揉了揉堂吉訶德的腦袋這才將自己的這一絲神力撤除了堂吉訶德的命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