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世間有萬法

人皇 第十七章 世間有萬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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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戰兵聞言之后立即取出一只獸角用力吹響，號角聲蒼涼，遠遠地傳遞出去。

天穹之上，立即有一頭青眼鷹俯沖而下，勁風撲面，落到石樓之上，這青眼鷹要比尋常的青眼鷹大上一倍，氣血充盈，身上一根根青羽湛亮，好像青銅澆鑄，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中位荒獸！

蕭易心中一動，那青眼鷹背上，站立著一名中年人，他手握青鐵大弓，周身散發出來一股凌厲的氣勢，此刻目光掃下，點點頭，道：“的確是血石部落千夫長，蕭易千夫長，族長等候多時了，請！”

眼中透出一抹詫異之色，蕭易想不到，這炎龍部落的族長居然會想要見自己，不過既然來了，他也不會退走。

又一頭青眼鷹降落下來，落到蕭易二人身前，這青眼鷹背上沒有人，沒有猶豫，蕭易一步踏上鷹背。

桂木青有些顫巍巍地踩上鷹背，這絕對是一頭不亞于他的荒獸，青眼鷹雙翅一震，就快速升空，一雙青翅張開，足有七八丈寬，輕輕一動就是數十丈遠，速度驚人之極。

勁風呼嘯，蕭易立在鷹背之上，如同立地生根，一動不動，他伸出一只手按住桂木青，壓住其起伏的身子。

旁邊，另一頭青眼鷹背上，那中年人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在青眼鷹背上還能如此淡然，且站得如此穩重，恐怕就算是一般的千夫長級強者也做不到，這個青年，看來是真的不簡單，但是能夠得到族長的接見，還是讓中年人想不通。即便是他炎龍部落中一些萬夫長，輕易也見不到族長，族長常年閉關于炎龍山上，苦心悟法。以求能夠更進一步，而今，沒有人知道族長的修為到底到達了哪一步，族長要見這個下等血部的千夫長，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青眼鷹劃破長空。一炷香多一點就到達了綠洲中央那一座八百丈高的青山前，這青山，就是炎龍部落的重地，炎龍山。

炎龍山高達八百丈，古木林立，蒼松青石，泉水叮咚，乃至在山后峭壁上，還懸掛下來一條巨大的瀑布，這瀑布呼嘯而下。落入一座巨大的水潭中，發出震天的轟鳴聲，水氣漫天，折射出來七色彩虹。

炎龍山，被氣運精柱包裹住，巍峨滄桑，有一種沛然大勢，在無形中震懾精神，桂木青目光敬畏，他忍不住想要跪伏下去。但是蕭易的手掌按在他的肩頭，令得他動彈不得。

青眼鷹在炎龍山腳落下。

“蕭易千夫長，請！”那中年人走下青眼鷹背，語氣卻是比之前客氣了一分。隨即他看向桂木青，“你不能入山。”

這一路上，中年人知道，桂木青只是引路者，一個散部的頭領，不過對于炎龍部落來說。實在太過微小了，在炎龍部落方圓兩千里大地，散部怕不是有數百個，也不見得得到什么重視，除非異族來犯，否則都是任其自生自滅。

“蕭易千夫長，族長在山上等你。”

中年人朝著蕭易微微躬身，并沒有隨同上山的意思。

“多謝。”蕭易點點頭，隨即踏入炎龍山。

炎龍山一片靜謐，唯有泉水流淌的聲音，在這里，幾乎看不到什么荒獸，倒是蟲鳥居多，古林之中綠蔭如蓋，巨大的樹冠遮蔽了天空，不過又留下了不少間隙，有陽光照射下來，如同一片光雨，淅淅瀝瀝，瑰麗而夢幻。

行走在蜿蜒的山路上，蕭易的心也慢慢平靜了下來，心神寧和，有一種恬淡的感覺在心中滋生，讓他沉醉其中，此刻，他感覺周圍的天地都變得更加清晰了，他可以看到一些之前看不到的東西，走了片刻，這片古林更加寂靜了。

精神世界中，鎖天拳印微微顫動，蕭易似乎隱隱約約明白了一些什么，但是之間好像隔著一層紗，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蕭易沉入其中，不知何時，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你來了。”

蕭易一驚，目光恢復清明，他朝前看去，只見半山腰上，懸崖邊，一塊三丈方圓的巨大青石上，盤坐著一名老人，這老人身材瘦削，看上去弱不禁風，身著一件寬大的白色長袍，須發皆白，渾身上下，都透發出來一股蒼老之意。

這是炎龍部落族長？

蕭易有些難以置信，居然蒼老到了這樣的地步，已經步入晚年了嗎？

似乎感覺到了蕭易的心思，老人緩緩抬頭，渾濁的目光溫和，輕笑道：“吾乃炎龍部落族長，祝炎。”

“祝炎族長！”

蕭易躬身一禮，不敢怠慢，他知道，面前這老人雖然看上去十分蒼老，卻是這炎龍部落第一強者，一身修為遠遠凌駕于淬骨境之上，為融魂境強者。

“坐！”祝炎指著身前的青石道。

目光微動，蕭易并未拒絕，他一步邁出，就出現在青石之上，在老人面前盤膝坐下。

輕輕點頭，祝炎道：“身為我人族天才，應該擁有這樣的氣度，難怪那大力象王死在你的手中。”

什么！

蕭易心神震動，他一路自百妖山脈中沖出，進入這廣袤雪原，幾乎沒有停留，這短短的數個時辰之內，眼前這炎龍部落的族長居然已經知曉了百妖山脈中發生的一切。

“我炎龍部落擁有青羽兵，這方圓兩千里大地，沒有什么可以逃過青羽兵的眼睛。”祝炎道，“我只是沒有想到，一個即將晉升的下等血部，居然誕生了一名天才，一名人族天才，在我雷劍兵部轄內，卻是不能夠讓那些異族殺死。”

人族天才！

這已經不是蕭易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了，他是天才嗎？什么又是人族天才。

“或許你不知道，石之軒也許沒有告訴你，他與我炎龍部落，卻是有過節的。”

目光一凜，蕭易抬頭看向祝炎，有過節，居然還讓自己進入這炎龍山，不用那中年說，蕭易都可以看出來，這炎龍山絕對是炎龍部落的重地，似乎整座山上，就只有祝炎一人。

“當年，石之軒踏上至強之路，曾經殺死了我炎龍部落兩名千夫長，不過那是他打過去的，我炎龍部落才沒有追究，不過我炎龍部落一些同輩的千夫長，心中卻是記恨的，因為死的是兄弟。”祝炎道。

蕭易心中點頭，的確是這樣，即便是堂堂正正被殺死的，但是死的是兄弟，再正大光明也絕對心中有氣，能夠坦然且釋懷的那絕對不是兄弟。

“本來，此次我炎龍部落是要將你打回去的，令你血石部落百年不得晉升，但是因為你是我人族天才，所以我炎龍部落不為難你，你殺死了百妖山脈兩大妖王，我們還會庇護你，至少，在你離開我炎龍部落之前，絕對不會有任何妖王可以接近你，乃至你離開之后，一路前往雷劍兵部，都會得到庇護，就算有石之軒當年打下的恩怨，也不會過于為難你。”

蕭易抬頭，難怪之前他心生狐疑，氣運精柱之上，那原本纏繞著的絲絲縷縷的黑氣，正在慢慢消失，只是那根部的陰霾，不知為何卻是愈來愈深了。

“什么是人族天才。”蕭易沉聲道。

“人族天才，只有在三十歲之前踏入到道境，觸摸到法的，修為境界在煉血境的，才能夠稱之為天才。”

“何為法？何為道？”蕭易再次道，他身擁兩大兵法，卻不得其門。

祝炎深深看他一眼，道：“法即是道，道即是法，世間有萬法，亦有萬道，是為道法自然，萬法之中，有九千小法，九百正法，一百，亦可稱之為九千小道，九百正道，一百大道。”

“一般來說，人族天才，最初觸及的，都是九千小道之一，即便是小道，也包羅萬象，博大精深，一旦生出道果，便可踏入輪回，打破命格。”

蕭易心神震動，九千小法，九百正法，一百，卻不知道鎖天拳意蘊藏的又是什么法，蠻象大力訣淬骨卷，蘊藏的又是什么道。

頓了頓，祝炎指著身前的炎龍山，道：“如這山有山之道，水有水之道，天地間的風有風之道，這些都是小道，小法，至于正法，說不清，道不明，看不到。”

精神意志在沸騰，蕭易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眼前的那層薄紗比之前更淡了，不過他并未真正領悟法，對于祝炎所言尚不能完全領悟。

他，還不是人族天才。

心中一動，蕭易道：“不知前輩所悟何道？”

渾濁的目光中透露出來一抹玩味之色，祝炎道：“我所悟者，便是它。”

既而，蕭易看到，在其瘦弱的手掌之中，赫然漂浮著一點赤紅的火苗，這火苗在微風之中搖搖欲墜，卻始終不曾熄滅，乃至蕭易在其身前，感覺到了一絲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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