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七三、我是固原來的

明末朱重八 二七三、我是固原來的

“曹詔，拿命來！”

點燈子部的頭領們若論武藝術，未必就比苗美、飛山虎、大紅狼他們差多少，大家都是綠林里出來的豪杰，提著腦袋玩命的，誰還怕了誰不成？

一名提著樸刀的好漢第一個擋到曹詔馬前，但是他很快發現一個問題，樸刀太短……戰馬太高，他若想要攻擊到馬上的曹詔，只能跳起來砍，或不然就只能砍馬……

“看刀！”這位頭令倒也不含糊，既然只能砍馬，那就砍馬吧，總比啥也砍不的強！然而他的樸刀剛剛揮起，馬背上的曹詔槍尖調轉，“撲哧”一聲就捅進了他的胸口，將他頂向向后飛出，一蓬血雨飛起……

接著第二名頭領也到了，這位手上的兵器就比較合用了，乃是一根長棍。就算站在地面上，也能攻擊到馬背上的曹詔。他大吼一聲，人隨棍走，猛地掃向馬背，瞄準曹詔的腰間。

只見曹詔回槍一格，長棍擊在槍桿之上，發出“碰”地一聲悶響……那名頭領只感覺虎口一麻，手里的長棍居然被彈了回來……曹詔的臂力之強，遠超出這位頭領的想像，再加上沉重的點鋼槍，普通的木棍怎么可能拼得過？

就在長棍被彈起來的一瞬間，曹詔的手臂一抖，槍尖躍起，撲哧一聲又將這名頭領捅倒在地。

“操，別一個個的上……要上一起！”

幾名頭領同時從前、左、右三個方向圍向曹詔。

“賊子鼠輩，安能擋我！”曹詔大吼一聲。槍尖連閃，猶如雪花飄飛，三名頭領同時槍，委頓在地。

“好厲害！”許人杰暗驚。

“真的是好厲害啊！”苗美、飛山虎、大紅狼三人也驚呆了。他們三人忍不住抹了把汗，若是剛才他們也圍了上去，只怕現在也同樣了曹詔的快槍，躺在地上哼哼了。

“他……比王二大哥更厲害吧？”許人杰忍不住道。

“沒錯！”朱元璋點了點頭：“王二雖猛，卻不夠巧，而且不擅長騎馬……要知道千軍萬馬之，將領一旦失了馬，任你有通天的功夫也沖不出去。但若有一匹馬情況就不同了……等著看吧。”

只見曹詔一邊殺人，一邊打馬向前沖。由于戰馬的沖勢非常駭人，普通的賊兵跟本不敢擋在他的面前，怕被戰馬給踢。于是許多膽小的賊兵主動就讓開了道路。偶爾一兩個人硬著頭皮擋在正前面，曹詔揮槍一挑，就將擋路的人先行挑飛到一邊。

點燈子部的頭領們雖然還在從幾個方面圍過去，但步行的頭領們怎么可能追得上騎馬的？只是短短幾息之間，曹詔就殺透了大半個軍陣。

“這也太夸張了吧！”許人杰大汗道：“打仗還要士兵來做什么？讓曹詔一個人就可以沖透任何軍陣……”

“別瞎說！只不是點燈子部太無組織無紀律了！”朱元璋搖頭道：“若是咱們的軍陣。曹詔就突不過去，只要有十來個膽大的士兵組成一個矛墻，將長矛一起向前豎起，就足以將他擋下來。”

“呼……原來如此。”許人杰剛才也是被陡然而見的情形給驚住了。所以說出了那種不負責的話，被朱元璋提醒之后。趕緊收攝精神，認真觀看。

只見曹詔沒用多久就沖破了點燈子部眾的阻截。躍馬橫槍，穿陣而出，沖到了賊兵重圍的南側，而在這個時候，官兵的南營一千人正好趕來，這一千人在沖過來的半路上正好聽到“曹詔已死”、“曹詔被我們殺了”這樣的吼聲，正在人心惶惶，突然看到曹詔渾身浴身，透陣而出的威勢，頓時齊聲喝起采啊！

“威武！”

“曹將軍威武！”

曹詔馬不停蹄，一陣疾奔，瞬間就奔到了南營的一千人面前，一提馬韁，戰馬陡然昂首長嘶，隨后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轉，等到戰馬的前蹄落地時，曹詔又變成了面對賊兵的方向，他將手里染血的點鋼槍平舉起來，向北一指，大聲道：“南營一千將士聽令……殺穿賊陣，把被困在賊陣的東營救出來！”

“是！”

“是！”

“吼！”

“哈！”

軍嘯如虎！

“通知點燈子，放棄圍在間的東營官兵，撤軍陣，向北退后到我軍的背后！”朱元璋也在同一時間下了令。

傳令兵很快就將朱元璋的命令傳

了過去，正巧，點燈子剛才被曹詔的單騎透陣打得心驚膽顫，已經沒有了繼續和官兵兒戰的勇氣，聽到朱元璋傳來的命令，他松了口氣，趕緊大聲傳令：“撤退……向北撤退……”

賊兵的撤退，那真是一點章法都沒有，一說撤，頓時“轟”地一聲響，漫山遍野，一起向北亂跑，這樣的亂跑其實是很危險的，如果被官兵乘機追擊，說不定就會大敗虧輸，好在他們跑了沒幾步，就看到正北面列開了朱元璋的一千精兵，正排著非常整齊的軍陣，遙遙面對對南邊。

看到這只軍隊，亂跑的賊兵們心里感覺到有點塌實，跑起為就沒有那么混亂了，他們一起對著朱元璋的軍隊跑過來，然后自發地站到了朱元璋的軍陣后面去，給軍陣增加重厚感。

由于賊兵撤走，一直被圍在間的東營終于松了一口氣，曹詔率著南營直了過來，與東營合兵一處。參將曹變蛟大聲叫道：“叔叔，你剛才單騎沖陣，真是嚇壞侄兒了……”

曹詔揮了揮手，沒回他話。

曹變蛟看了看正在向北方集結，重新擺開架勢的賊兵，忍不住恨恨地道：“叔叔，咱們繼續追擊？”

曹詔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他抬頭看自軍一眼，只見東營被圍著打了許久，傷亡頗重，不少士兵身上帶傷，尤其是被那一千名精銳賊兵憑的一邊，更是情況糟糕之極。再看南營，雖然由于自己殺透軍陣而出，大大地鼓舞了他們的士氣，但是他們從遠處趕來，已經變得疲憊不堪。

而且……單騎沖陣可不是什么輕松的活兒，實際上曹詔本人的手臂也已經酸麻得不行，夾住馬腹的雙腿也感覺有點輕顫。

他再抬起頭來觀看賊兵，只見跑到北面的賊兵在那一千名精銳賊兵的背后重新集結起了軍陣，層層疊疊，人頭無數，而從北面趕過來的北營早已經被打散，連人影都看不到半個。

“唉！”曹詔輕嘆道：“算了，不追了！先整頓一下自軍，找最近的城池休息一下，不能再追擊下去了……”

“那……豈不是把點燈子放走？”曹變蛟只覺得十分不甘心。

“不放也得放了……繼續打下去，咱們未必就能贏……若是和賊兵拼個兩敗俱傷，把這只精銳的邊軍全折在了這里，那該如何是好？”曹詔沉聲道：“收兵！回城……把逃散的北營士兵重新召集回來，整頓了軍隊，再找點燈子也不遲。”

“都怪那只突然到來的援軍！”曹變蛟指著朱元璋軍，恨恨地罵道：“這只軍隊不知道是從什么鬼地方鉆出來的，居然如此厲害……”

“不知道，就問唄！”曹詔叫過來一名膽大的斥候，吩咐道：“你去賊營那邊傳句話，就說延綏副總兵曹詔有話要問他們，這一千兵究竟是什么來頭！”

斥候飛馬出陣，單騎對著朱元璋的軍陣沖了過來。

眾賊兵一陣緊張，不知道官兵葫蘆里在賣什么藥，但是朱元璋卻知道，這種兩軍的軍陣遙遙相對時，突然跑出來一個人，肯定是有什么話要說，于是揮了揮手，叫弓箭手壓住自己的弓，不要放箭。

那斥候跑到近前，隔了二三十步距離，大叫道：“延綏總兵曹詔大人有話要問你們……你們……是哪里來的兵？”

這聲大喊傳到朱元璋軍，許人杰嘻嘻笑了：“曹詔真有趣，居然派人個過來問這個，我們又不傻，干嘛要自已暴露自己的身份？”

“如果不回答，他以后到處去追查，終究能查到咱們頭上來。”朱元璋淡淡地道：“還不如給他胡說八道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讓他慢慢猜去。”

朱元璋大聲叫道：“斥候，你回去告訴曹詔，我們是固原來的！他聽了就會明白。”

“固原來的？”斥候不解，但他已經得到了答案，也不想在賊兵的軍陣前面久留，萬一哪里射只箭出來咋辦？斥候打馬回了官兵陣，向曹詔報道：“將軍，對方說，他們是固原來的。”

“固原來的？”曹詔皺起眉頭，苦苦思索，想了半天之后，他突然恍然大悟，雙掌互擊了一記：“原來是固原邊軍！難怪如此厲害。”

“叔叔……這啥意思啊？”曹變蛟不解。

曹詔道：“崇禎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固原（今寧夏原）邊軍因為缺餉發生嘩變，士兵掠奪了州庫之后逃竄，加入流寇軍……后來再也沒聽說過這只叛軍的消息，沒想到他們居然混在點燈子的軍……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