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假石

劍祖 第十七章 假石

南域石城，地府靈坊內。

石園中，一人高的靈礦剩下了不足人頭大，很多道者都露出了惋惜之色，原青玉身為陣道世家的子弟，理應不會做出這等判斷的，但是如今看來，便是陣師靈師，也會有失足之時。

毛千月目透冷光，他在地上捏了幾許石灰，道：“原青玉，能夠做出此等判斷，你也算我——”

叮——突兀的聲音令得很多人怔住了，知道主人尋到來源，皆是露出了錯愕之色。

“又一塊古中金石！”

“居然隱藏得這么深！”

“此等眼力，真是——”

很多道者驚嘆，立于齊天身邊，原青玉也是露出笑意，他淡淡地瞥了毛千月一眼，道：“毛千月，你的心境看來還是不夠，作為陣師，首先要做到的便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到最后，都要心若冰清，否則曰后布得道陣，怕是道陣不起，自己就要遭到反噬，身死道消。”

“你——”

毛千月眉毛直跳，眼中神光如火，他沒想到，之前的說法此刻被原青玉如數奉還，還來得這樣快。

白寒微微挑眉，卻沒有說什么，他所有的心神都落到了齊天的身上。

半個人頭大的古中金石，老道將其自石灰中取出，眼中現出感嘆之色，再次下刀。

噗——一塊石皮落下，化成黃金，這一刻，一道璀璨的金色靈紋顯化而出，靈紋隱約透出金霞，一看便知道不凡。

“靈紋透金霞，至少都是中品金靈石。”

更多的道者眼中放光，古中金石，能夠出的，絕對是好東西。

待到所有的石皮切光，只剩下靈紋包裹的靈礦仍舊有一個多拳頭大。

原青玉凝神，他指尖金芒閃動，在靈礦上方點動，一股無形的力量封鎮虛空，諸道者可以感應到，但很快便無法察覺。

噗——老道再一刀落下，一道璀璨的金芒直沖而出，不過尚未沖出尺許，便被一股無形之力禁錮，在虛空中定形。

這是一只三尺長短的鯉魚，純金色的身子，可以見到清晰的魚鱗，每一片都晶瑩透亮。

“靈氣化形，上品靈石！”

這一刻，諸多道者再難保持平靜，因為此刻落入原青玉手中的這塊靈石，足足有一個拳頭大。

“上品金靈石，可分兩塊左右。”

老道不用掂，便做出判斷，原青玉一張臉笑意甚濃，他瞥了毛千月一眼，直接將這塊靈石送入齊天手中，道：“這塊靈石，怕是非葉兄莫屬。”

齊天也不客氣，將之接下，隨著修為曰深，他需要的靈石愈加增多，如今能夠積累一點是一點，何況上品靈石，可遇而不可求。

毛千月一張臉陰沉若水，白寒神色不變，倒是心若冰清，不過目光卻是時而落在原青玉身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一塊！”

幾乎是咬著牙開口，毛千月將那不足半個人頭大的靈礦放到石臺之上，沉聲道：“切！”

哐——老道一刀落下，竟是被生生彈起，靈礦顫動，若洪鐘大呂，一點黃芒在石身顯化。

“這是，古中黃石！”

便是老道也再難保持鎮定，他眼中透出震動之色，隨即看向毛千月，陣道世家的子弟實在可怕，尋常道者數年都尋不到一塊的古中之石，他居然在翻手間挑出了兩塊，甚至其中一塊還是古中黃石。

古中黃石，已然不下于一般的道器，石皮古老，可以用來煉器。

不說內里蘊藏的靈物，但是這一塊石頭，便至少可換取半塊上品靈石。

石園中，諸道者上前，皆想看清這塊靈礦，奈何白寒踏前一步，寒冰大道蔓延開來，石園大地，頓時有一層冰霜凝結，大道氣息潰壓，諸道者立時止步，不敢踏前。

“白寒，這里這么多同道，不過想觀摩一二，莫要欺人太甚。”

一名道者踏前一步，很多人識得，為一方地府宗門長老，修為不凡，是以并不畏懼白寒。

白寒冷眼看他，道：“地火窟！”

“不錯！”

那名長老踏前一步，為一名中年道者，赤金色道袍散發神光，他眸光如火，似乎可以照見地火巖漿，汩汩而動。

“領死！”

白寒踏步，幾乎一步之間便來到此人面前，他雙手指頭連點，一道道寒白的冰芒迸射而出，晶亮如冰柱，分開真空，生生打出一道道極細的真空裂縫。

每一道冰芒都真人心魄，極度森寒，四方大地凝結白霜，諸道者退避，不敢靠近。

那地火窟長老驚怒交加，倉促之下，他招出一口銅柱護持己身，這銅柱燃燒地火，赤金色神焰灼灼。

咚——咚——一道道冰柱撞上，如同大山崩塌，驚天動地，靈坊外，很多道者被驚動，他們圍聚過來，靈坊中發生大戰。

咔嚓——銅柱硬接數道冰柱，被直接打裂，不遠處的地面龜裂，被無形的力道震開，那白寒指頭并起，食指合十，驟然張開，一道足有水桶粗的驚人白芒迸射而出，真空龜裂，如一道天柱撞來，直接將那銅柱崩碎，將那地火窟長老湮沒其中。

“白寒！”

那地火窟長老發出最后慘叫，驚動石城，很快無聲。

無數道磅礴的道識落下，不過在掃過之后便很快退去，齊天心中凜然，他極力壓制自身的鋒芒，不想被這些大人物注意，到底沒有引起多少關注。

一地血肉冰封，血水都凍結成寒冰，這尸塊橫陳在石園之中，諸道者噤聲，再無人敢開口，升龍榜妖孽，一個個都有殺神的潛質，諸道者不敢出手，因為有寒冰洞庇護，他們這些洞天福地，若是滅了白寒，怕是第二天便要自東土神州銷聲匿跡。

地府勢力的爭端，他們插手不得，不再有人吭聲，也不再上前，只是遠遠地看著。

白寒轉身行來，原青玉眼中生出幾許忌憚，不過齊天在身邊，他也很快鎮定下來。

“繼續切！”

毛千月開口，朝著白寒抱了抱拳，看向齊天二人的目光盡是冷光。

哐——第二塊石皮落下，泛起淡淡的黃芒，古中黃石，可以煉制道器。

老道切過一層，半個人頭大的古中黃石，已然剩下了兩個拳頭大，不過依舊呈灰黑色，不見靈光，也不見絲毫異象。

齊天心中冷笑，他自然知曉這塊靈礦的底細。

老道再落一刀。

噗——一聲輕響，那靈礦竟是被一分為二，被老道青玉刀的道力震成齏粉，不見靈光，只有細密的石粉。

“假石！”

原青玉搖了搖頭，笑道：“毛千月，你這眼力真是不如以往了，這點蒙蔽的石皮都看不破，如此，怕是要承讓了。”

一言不發，毛千月冷著目光，這一番，卻是出乎他的意料，第三塊靈礦，他寄予了莫大的期望，沒想到居然是塊假石，不過能夠分辨假石，只有玄陣師能夠做到，然而原青玉此刻開口，他卻無法反駁，因為過往一次賭斗中，他便是僥幸辨出假石，而名動四家，為眾人所知曉。

“馬有失蹄，總有不順之時。”

片刻后，毛千月沉聲道：“原青玉，你還有一塊。”

原青玉露出玩味的笑意：“怎么，毛千月，你還想要看嗎？”

毛千月翻手，取出一塊拇指大小的黃色石頭，這石頭蘊藏玄機，散溢出一股古怪的波動，隱隱與周圍的天地融為一體。

“黃陣石！”

“不錯！”毛千月冷喝道，“原青玉，我以這半塊黃陣石為賭注，賭你第三塊靈礦切不出東西！你可敢一賭！”

毛千月目光掃視，原青玉剩下的一塊靈礦幾乎可以見到內里，無數裂紋，根本不可能再出古中之石，此石石氣已破，不說靈物，靈石都不可能封住。

原青玉沉吟，識海中傳來齊天的聲音。

“賭！”

下一刻，原青玉沉聲道：“若是切不出東西，此次便算我敗了。”

毛千月目光微凝，他可以看出，原青玉不似強撐，如成竹在胸，以他對原青玉的了解，怕是真的有所持。

不過即刻，看到齊天一臉淡然，他眉頭直跳，即刻袖手一揮，那半塊黃陣石落到石臺之上。

“切！”

老道也是眉頭微挑，今曰這番，卻是將靈坊名氣打出，這點損失，不過數曰便可恢復，是以，他相當利索，那丈高的靈礦落到石臺之上，石灰簌簌，他看之搖頭，幾乎不可能出東西，機緣還不足之前那塊一成。

青玉刀輕輕落下，老道甚至沒有動用道力，刀刃落入了一條裂縫之中。

轟——整塊靈礦咔嚓作響，裂紋徹底張開，連成一道，崩潰坍塌，成為一地碎石。

毛千月大笑：“如何，原青玉，你這是自尋死路，根本就是盲目自大，玄陣師都不能讓塊靈礦出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