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龍脈氣運

劍祖 第三章 龍脈氣運

古溱潼，王都水云城。

城南，清月王府三名下人走進了齊天二人的玉店。

老道不賣玉像，中年人深深地看他一眼，道：“我們會向我主清月王稟告的。”

三人離去，老道嘴角泛起一抹微笑，道：“這便是凡俗的另外一種人。”

頓了頓，老道看向齊天，道：“你知道，為何升龍榜謂之升龍嗎？”

齊天皺眉，搖頭道：“弟子不知。”

“因為升龍榜，可以助登榜者竊取龍脈，謀得造化，大開仙途。”

“龍脈！”

齊天喃喃一句，他曾經自道藏中看到過一鱗半甲，卻謂之不詳。

老道指向這四方天地，道：“人皇奉天承運，乃大造化者，他們或有生老病死，卻氣運無雙，我修者，踏入大道之中，自身便衍化出氣運，氣運無形無影，只有神陣師可以窺探命格，在我五方大地，唯一可以被我修者捕捉煉化的，便只有龍脈氣運，煉龍脈者，生龍脊，見龍門。”

“生龍脊，見龍門！”

老道點頭：“所謂人中之龍，傳聞，太古年間，乃至更為久遠的歲月，我人族傳承過一縷真龍血脈，真龍神凰上古便不得見，唯有龍脈氣運，為真龍之氣所化，我修者煉化，可煉成龍脊，可為證得大道，得見龍門，增得五成機緣！”

齊天心中一驚，龍門半仙，為諸天宮宮主人物，在整個東土大地，都是巔峰的存在，煉化龍脊，可生五成機緣，這簡直難以想象。

老道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搖頭道：“煉化龍脊，需要的龍氣不可想象，便是傾盡一王朝人皇的龍脈加身，也不過可成就半截龍脊，而人皇龍脈，不可為修者加身，否則輪回失常，必有天遣降世，老道當年于我青云宗祁連王朝一字并肩，不過成就兩成龍脊，后來進入大秦天朝，做得一方城主，方才再增一成龍脊，可惜后來有所變故，老道只能回返青云，再未出山。”

“師伯祖的意思是——”

老道目光變得有些玩味，道：“你以為升龍榜上諸人身在何處？”

眼中神光隱現，齊天已經有些明白，為何升龍榜上諸人，可以感應到他的存在。

“升龍榜有變化嗎？”

老道開口，齊天微微一怔，隨即點頭：“有，每天都有變化，有榜文更迭，而很多則消失了，難道——”

倏而心中一驚，齊天看向老道，老道伸手輕撫了撫窗欞，道：“不錯，升龍榜上，除了可以爭奪大道領悟，另外最重要的，可以繼承龍脊，奪取氣運。”

繼承龍脊，奪取氣運！

齊天忽然有些明白老道為何會選擇王朝淬煉大道，圓滿道心了。

老道看他，搖頭道：“你不必妄自菲薄，兩年時月，先天劍體并未長成，皇朝，天朝，非是你能進入，凡俗有戰場，馬革裹尸，我仙道中人，在其中同樣有戰場，不過卻是爭奪龍氣，壯大己身，你感應到了嗎？”

齊天微微凝神，片刻后點頭：“在古溱潼，有兩人。”

老道深吸一口氣，道：“殺戮總要開始，便是得獲一字并肩，王朝之中，數年之內不過可煉兩成龍脊，怕是已被這兩人分去，這古溱潼的龍脈氣運，還需要你自己取得。”

齊天點頭，他忽然發現，便是走入這凡塵俗世，也脫離不了仙道紛亂，終究要染血。

午后，老道給他教授紫玉平刀的用法，他劍道造詣極深，化刀為劍，很快便領悟了精髓，紫玉平刀受他鋒芒感染，逐漸化成了劍鋒。

青色玉屑翻飛，齊天凝神，一方青玉不斷變幻，終于化成了一條四爪青龍。

四爪青龍盤亙三尺，龍須昂揚，龍鱗細密，每一片鱗甲，都泛著蒙蒙的青芒，似有仙氣裊繞，龍爪出云。

“看來老道這番手藝算是有了傳承了，”老道頷首笑道，即刻打量那青龍數眼，搖頭道，“尚缺其神，什么時候，你能將神印入其中，便算是有了小成，神者，意也，形之一道，你已達巔峰，只差傳神。”

老道離去，只剩齊天一人靜悟，半個時辰后，他再次動手，紫玉平劍化作一道璀璨的紫芒，他沉入劍勢之中，落劍無聲無息，玉屑如劍，每一片都逐漸透出一股鋒芒之氣，外間鋪子，老道微微錯愕，即刻露出了一抹微笑。

夕陽西下，最后一道紫芒落下，齊天輕舒一口氣，凝神望去。

這是第二條青龍，三尺青龍盤亙于木桌之上，每一片龍鱗都隱現金芒，四爪如劍，透著寒光，龍目淡金，似有鋒芒迸射而出，甫一成形，整個里間的空氣都凝滯起來，逐漸生出了一股寒意。

入夜。

月上中天，此時深秋，水云城坐落于溱湖之上，晚間沆瀣很重，寒氣凝城，鋪子里生起了爐火，里面燉上了好肉，撒上了蔥花，一壇玉冰燒，以酒壺盛著，兩只玉杯是新雕的酒具，血色酒漿入喉，雖然齊天斂去修為，先天劍氣早已寒暑不侵，依舊感受到了一股暖意。

香肉入口即化，蔥香滿口，兩只玉碗盛湯，泛著一層金黃油光的肉湯，幾點碧綠點綴其上，齊天有些愣神，久久不能下口，隨著老道入世，那過往的記憶變得愈加清晰，一切，都恍如昨曰，他又生出不真實的感覺，分不清到底是否身在夢中。

老道不管他，他津津有味的吃肉，沾上一些老醬，皆是四方鄰里白天送來，肉湯入口，老道滿意地拍了拍肚子，絲毫不管這些凡塵俗物沾染了道體，進得里間，齊天很快聽到了清晰的呼嚕聲。

第二天辰時，老道起身，青鹽漱口，打水清面，似乎完全融入了這片俗世一角，清洗過后，兩人前往餛飩攤，皆是一些老面孔，很多人和老道打著招呼，他們對于有些沉默的齊天也滿是笑意，覺得他每天伺候著老道，是個厚道的年輕人。

餛飩的味道很香，今天齊天吃了兩碗才罷口，他回憶起了以前的味道，老道吃完饒有興致地看他，之后，兩人回到玉店，依舊是正午之前，清月王府來人，依舊是昨曰的三人。

中年人此刻滿臉笑意，卻是與昨天判若兩人。

“大師，我主清月王請您入府一敘，有一塊上品白玉想請您動手。”

“帶路。”

中年人先是一愣，因為老道未提金銀，但是即刻便是滿心歡喜，在前方引路，另外兩人也不同昨曰，只是他們的笑臉顯得有些僵硬，遠不如中年圓滑。

“這便是人情世故，同樣的人，也有著不同的差別。”

老道傳音：“這兩個新人總有些苦頭要吃。”

齊天不知道老道看出了什么，但是老道既然開口，那么多半有可能發生。

清月王府，坐落于城西，這里是一片大院古宅，極其古老，老樹青藤，桂花飄香，時常有極貴的車馬行過，不過在見到清月王府的三人，卻是自動停下，等待三人過去。

從四方一些極低的聲音中，齊天知曉一些，清月王，為古溱潼人皇之兄，因不喜政事，獨愛風花雪月，是人皇少有親近的皇親之一，地位極重，朝見可不拜，除此之外，整個王朝唯有太皇太后有此之恩。

清月王府，在城西也是極大的古宅，足有數里方圓，兩只青銅獅子盤踞在府前，張開巨口，欲要擇人而噬，齊天甫一看去，竟是感受到了一股隱約的兇煞之氣，老道挑眉，卻是未曾開口。

中年人察覺到兩人目光，卻是笑道：“這兩座銅獅乃是我主清月王極喜的一位玉匠摩羅大師所贈，摩羅大師此刻也在府中，正在與我主論玉，兩位隨我來。”

入得王府，中年人支開身后兩人，舉著一方木令，獨自引路。

眸光隱現金銀二色，齊天觀看四方，這清月王府上空，赫然籠罩著一層璀璨的金芒，并隱約化出一條四爪金龍之象。

龍脈氣運！

齊天眼中有精芒閃動，可惜人皇及其族親不可枉殺，若是分得龍脈氣運，怕也成就不了一成龍脊，如此看來，這古溱潼數年之內可供的龍脈氣運，當真是被那二人分取。

繞過幾條回廊，亭臺軒榭，竟是在百步之內見到了十座，齊天微微有些愕然，這凡俗古宅，雖然不及仙道寶闕流光溢彩，但也精致細膩，巧奪天工。

一座大堂前，中年人止住腳步，大聲宣道：“稟告主子，城南玉店大師帶到。”

“有請！”

一道威嚴的聲音自大堂中響起，這剎那間，齊天看到清月王府上空的那條四爪金龍睜開雙眼，兩道龍氣沖刷下來，自兩人身上一掃而過。

沒有妄動，這點龍氣，尚且入不了齊天的眼，雖然凡俗眾人感應不到，但是難免不被那兩人察覺，初入凡俗，齊天不想這么快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