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遇賭石（二）

冠玉美人 第四章 初遇賭石（二）

這東郊石場可真是夠郊的，在高速上足足走了半個多小時，下高速又是七拐八拐的。反正路上的車輛是越來越少，兩旁的高樓是早已不見。樂蓮看著計費器上飛速增長的數字，一陣陣肉疼。終于，出租車停在了一片空地上。

“小姐，就在這兒下車吧。再往前走三百米就到了，車開不進去了。”

“好！”樂蓮也看到了，前面只有一條約一米半寬的水泥路，路兩旁竟然是綠油油的菜地！不遠處能看到一排巨大的廠房，那里應該就是石場了。忍痛掏出兩百大洋遞給司機，樂蓮下了車。

現在是夏季，三點鐘的時候正熱。樂蓮顧不得許多，經一路小跑著往前，因為她已經快要遲到了，現在已經兩點五十五分了。

“呼——”樂蓮終于在三點鐘時趕到了石場大門。隨手抹了把腦門上的汗珠，樂蓮開始搜索沈大設計師的倩影。

“不好！”樂蓮低呼，因為她看見在石場大門內側，沈大設計師正一臉不耐。

“呵呵，沈總，好早！”樂蓮硬著頭皮走過去。

“不想干可以提前說一聲！”沈大設計師冷冷地瞥了一眼樂蓮，丟下這句話就往前走。

樂蓮慌忙跟上。

一路上看到兩旁均是一個個巨大的廠房，有的敞開著門，有的則半掩著，有的里面還不時傳來切割石料發出的嗤嗤聲，很是刺耳。

沈穎在門左側掛著18號的廠房前停了下來。

樂蓮看到這間廠房似乎比其它的更大一些，大門也是半掩著。

“我讓你查的資料如何了？”沈穎終于發話了，但是聲音依然是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查了，但是資料實在太多……”

“不用多說，你記住，我們今天來只是看！不要多嘴多舌。但是該記得要記清楚了。”沈穎沒等樂蓮說完就打斷她，“好了，我們進去。”

沈穎說完就站在門前，樂蓮見此無奈，只得往前一步，把卷到一半的卷閘門再往上推推，待兩人進去后，又依原樣拉下來。

一進廠房，又是另一番天地。這個廠房足有兩千個平米。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大約十來個攤位，攤位前都掛有標號注明是幾號攤位，攤主是誰。每個攤位上都堆得滿地石頭，不對，這叫毛料！樂蓮暗暗告誡自己，一定注意改口，別讓人笑話了去。

“去那邊看看。”沈穎指著稍微靠中間一點的三號攤位。

原來那邊圍了一群人，應該是在解石。

樂蓮見此也興奮起來，理論知識她看了不少，但真正的翡翠毛料她還沒見過呢。一想到能從丑陋的頑石里面解出漂亮的翡翠，樂蓮就忍不住躍躍欲試，雖然她沒錢，但是不妨礙她想象一下。

樂蓮她們根本就擠不進去，更甭提看到最里面的情況了。不過人們的議論聲倒是聽得清楚。

“這塊料子聽說是擦出了高綠呢，水頭也不錯，差不多能達到冰種了。這可是大漲啊！”

“就是不知道能出多少料，這塊毛料的個頭可是不小呢！不說一半了，就照擦出這樣的品質，哪怕是只能取兩公斤的明料也足以回本了！操作得好的話，還會小有盈余。不過看著毛料的個頭，恐怕最少也能取個十來公斤。那可就真是大漲！”

“嘿嘿，這些可就說不準了。俗話說，擦漲不算漲，切漲才算漲。徐老要是有魄力在中間給來上一刀，嘿嘿……”

“想著吧！要是我現在就轉手賣了，立馬能夠回本兒，還賺個百來萬。切一刀？那可就難說嘍！”

聽著周圍被不絕于耳的議論聲，樂蓮心癢難耐。她剛才聽到有人說正解著的這塊毛料，可是賣出了一百二十萬的高價。而就在剛剛，毛料擦出了高綠，立馬就有人出到了兩百萬的高價。這還會兒，毛料主人正在思考到底是要接著解還是出手！畢竟，擦只是擦出了一個小口，里面究竟能取多少料，還是個未知數，這賭性，可還大著呢！

樂蓮倒是謹遵沈穎的命令，一切行動聽指揮。但是看沈穎現在，臉上明顯是滿布好奇，樂蓮這個上司的貼心小棉襖只得行動！

“哎，大哥，讓一下成嗎？讓我們也開開眼！”

樂蓮在前面勇敢地開路，使勁兒往里面擠。周圍的人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而且個個都是有些來頭，一看樂蓮和沈穎這兩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倒是沒有為難她們，還紛紛讓出一條道。

“謝謝哈！”

樂蓮不住道謝，不過身邊的冷美人還是一樣的沒有表情。樂蓮有種想翻白眼的沖動！

在外面光聽別人說樂蓮還是想象不出來，這切開的毛料究竟是個什么樣子，與她在櫥窗里看到的翡翠飾品有何不同。這湊到近處一看，樂蓮才明白，商場櫥窗里擺的那些個也能叫翡翠？

人群正中央的地上擺放著一臺大型切割機，還有幾種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小型手拿打磨機。此刻，被被眾人關注的那毛料正躺在樂蓮腳邊。樂蓮不禁蹲下細細看來。

這塊毛料的表皮呈灰黃色，比較粗糙，而且表皮上有很多片狀或是塊狀的不規則白斑或是黃斑一樣的東西。樂蓮之前查過資料，知道這應該就是所謂的送花。而那成帶狀猶如花蟒一樣的應該就是蟒帶。據說，這送花和蟒帶就是翡翠玉肉在石皮上的外在表現！

再看，就在送花密集的地方，毛料被切開了一個長約十公分深四公分的口子，從這里可以看到一抹喜人的綠意，俏生生的，水汪汪的，很是純凈！在切割的時候為了防止損壞翡翠玉肉，一邊切一邊有人往切口處澆水。而此刻，沾上了水的那條綠帶，更是顯得青翠欲滴，煞是喜人！

“真美！”樂蓮由衷的贊嘆。再看看旁邊的沈穎，也是一臉迷醉之色，樂蓮這才了解到翡翠的美麗，連一向是鉆石為至寶的鉆石皇后沈穎都沉醉在其中！

“我說徐老，這毛料您到底是打算出手還是繼續解，您也給個話不是？您這只開了一刀，我這價就已經開到兩百萬了，您只要點頭，八十萬的差價輕松到手。何必擔著風險？您說是這個理不？”同樣站在最里圈的一個高高壯壯挺著啤酒肚約有四十多歲的男人說道。

樂蓮看過去。站在毛料另一邊，臉上微微露出笑容精神矍鑠須發皆白的那位，應該就是徐老了。周圍的人，也就他當得起一個老字。

果然，徐老輕輕笑了，緩緩說道：“馬總好魄力，不過，不急不急！老頭我也很好奇，這塊料的表現實在是太好了，就這么放棄，老頭子不甘心啊！所以，還是解開了吧！”

徐老此話一出，周圍的人紛紛叫好。那位馬總倒也沒什么表示，只是無所謂的笑笑。仿佛剛才急于搶購的人不是他一般。樂蓮在心里直感嘆，這些個成了‘總’的人，一個個全是老狐貍，狡猾著呢！

樂蓮和沈穎起身站開，工人們按徐老的要求幫忙把毛料固定好。徐老竟然挽起袖子，看樣子是要親自操刀。

徐老在毛料上畫好一條線。然后對著這條線，壓下切割機。

“呲——”周圍一片倒吸氣聲。徐老這攔腰一刀截斷，可是什么懸念都沒有了。

徐老彎腰撿起切開的一半毛料，望向切面。這一看，徐老臉色劇變……

究竟是好是壞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