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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二章 同床異夢之二

作者:阿菩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穿越 | 熱血 | 軍人 | 阿菩 | 唐騎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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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騎 第一二二章 同床異夢之二

看見夭降大雪。酷寒逼人。張邁下了命令,許十六部胡燦不辟寒。在此之前,已經有五六萬唐民撤入了下疏勒,從葛羅嶺山口到鴨兒看。除去疏勒與下疏勒兩座大城和九座綠州小鎮,數萬平方公里的郊野上只剩下幾萬人,其地廣人稀可想而知,張邁下令清野之后,沒有報入下疏勒的唐民帶著過冬口糧各自藏匿,一下子讓疏勒地面顯得十分荒涼。

諸胡與唐民退去后,只有唐軍的三府二部數千人還駐扎在城外,唐軍的幾座大營置于漫天遍野的白雪之中。恰如白饅頭上的幾顆芝麻,顯的十分渺

城內軍民眼看包圍圈已撤了大半。就有些魯莽的將領請求出城攻擊。得到的卻是胡沙加爾的冷遇:“出城?誰愿意跟你去?”

這當口,可沒有幾個士兵愿意冒著風雪出城玩命。

就在這時,胡沙加爾決定再次向唐軍派遣使者。

聽說這次來的使者是阿布勒,張邁一怔:“胡沙加爾這是什么意思?他手底下沒屬吏了么?為何要派一個商人來?”

鄭渭想了一下,說道:“這個倒不難琢磨,若派個屬吏來,那就是正式的使者,將來反口難,但要是派個商人來,那就是半正式的使者,將來推譚起來容易。”

郭師庸等武將都大是不悅,均道:“要是鄭參軍所料不錯,那這胡沙加爾豈非還沒談判,就想著推譚反口?太沒誠意!”

這時李腦的病已經好轉了,只是還在咳嗽,他卻笑道:“不,這是好事。胡沙加爾之所以預備著要反口,必然是此來他的和議內容會對他造成很大的壓力,他為了減輕內部的反對,所以才做這樣的安排。”

“內部的反對?你是指,”

“眼下薩圖克應該是面臨著極大的困境,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舉措,這番他派阿布勒來應該是要和我們講和”李腦道:“甚至,連割地投降都有可能。不過,就算胡沙加爾真的答應割地投降,那也多半是假的。他最終想做的,還是拖延時間。”

張邁點了點頭,說:“你是說,他想拖到薩圖克回來?”

“如果能拖到薩圖克回來,那自然最好。”李腦道:“不過萬一就如我們所放出的傳言那般一薩圖克已經敗亡而大唐又已經重振的話。那么當這個傳言可以得到確證時,他來個弄假成真,真個歸降大唐。也未必不可能。”

漫天飛雪真如郭師庸所料,竟然連旬而下,其中有兩日雖然稍停。可是天氣沒有轉暖,積雪就沒有融化,城內城外積雪越來越厚。

回訖的士兵看看城外,都躲到哨崗中取暖去了,唐軍在城下望上去。只見城頭零零落落,恍若空城,張邁用橫刀指著說:“這些回訖兵可耐不得苦!”

李腦道:“這個自然,疏勒就算放在中原,全盛時期那也是幾乎可以和揚州一比的繁華市井,雖還比不得長安、洛陽,如今又已破落,但在西域仍然是第一等的大城,苦境方能出精兵,在花花世界住得久了,人想不軟弱都不行。”

張邁被這幾句話觸動了,暗自沉思。

與回訖士兵相比,唐軍的主力卻耐苦耐寒得多,圣戰者方面在瓦爾丹的激勵下也冒著風雪進軍,但人畢竟是血肉之軀,在酷寒之中,行動都顯不便,在兩次彼此偷襲之后雙方就再沒有發生激烈的戰斗,楊易的到中樞的指示之后逐步后退,圣戰者則步步逼近。

阿西爾的忠仆馬呼蒙被唐軍擒獲之后。本來已經引頸待死,但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唐軍竟然沒有虐待他,張邁甚至還安排了一座獨立的帳篷給他住。又好酒好菜地供著他,鄭渭和薛蘇丁輪流到他帳中,勸他歸降。薛蘇丁更道:“老馬啊,咱們寧遠國本是大唐臣屬,國人個個都有個唐姓。天方教東侵之后不幸亡國,若咱們跟著天方教,那復國之事只會越來越渺茫,但要是重歸大唐懷抱。這件大事卻很有希望!”薛蘇丁祖上也是寧遠國的貴族重臣,所以和馬呼蒙說話便“咱們咱們”的顯得十分親近。

馬呼蒙聽到“復國”二字,其實還是忍不住動心的,但他對薛復忠心耿耿,寧可自己死了也不愿意背主,搖頭道:“這事不是我能決定的。總之我們王子怎么說,我就怎么做,若是王子點頭,我自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但王子尚未開口,你就是跟我說什么也沒用。”

薛蘇丁道:“那你自己的意思呢?”

馬呼蒙道:“我沒有自己的意思,王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薛蘇丁便不再勸他投降,卻跟他說起當聳大宛國的往事來,這卻正中了馬呼蒙的下懷。薛復自改名為阿西爾以后一心信奉真神,對故國的歷史反而淡漠了,甚至人前人后不喜馬呼蒙稱他為王子,馬呼蒙滿肚子都是對寧遠故國的回憶,滿腦子都是薛復之父臨終前對他的囑托,可惜這些他視為珍寶的懷念與責囑,平日卻找不到一個人說去,不想這時卻在唐軍之中遇到一個。知音,一開始還對薛蘇丁有些疑忌,但三兩句話說開之后便酒詣不絕,再也停不下來。這時他雖然還不肯投降,卻已經認了薛蘇丁這個。朋友。

他們談論這些往事時有時候鄭渭也會過來,三人有著共冉的話題與回憶。言語既投機,馬呼蒙對鄭渭也就生了好感。鄭渭這邊亦很佩服馬呼蒙的忠義,命看管的衛兵平日不許無禮,又許馬呼蒙每日辰、未兩個時辰可以在囚帳附近走動,活動筋骨。這日馬呼蒙正在外判西太陽,忽見有幾騎從疏勒方向馳近,他見看管他的士兵沒注意,走近了幾步,心想:“這伙人看裝扮不像唐軍,莫非是疏勒那邊來的使者?”便用心記住了為首三人的相貌。

第二日,卻是楊易退至附近會師,跟著鄭渭便派了鄭豪來通知馬呼蒙收拾東西,馬呼蒙是薛復的忠仆,鄭豪是鄭渭的老家人,薛家與鄭家有著很深的關聯,馬鄭二人也是老相識;這時馬呼蒙就問鄭豪出了什么事情。鄭豪笑道:“我也不瞞你,咱們和胡沙加爾已經講和,正要回下疏勒去。”

馬呼蒙有些詫異:“講和了?”

“是啊。”鄭豪笑道:“博格拉汗已在葛羅嶺止。口之外兵敗,胡沙加爾獨木難支,如今我們特使已經答應,奏請朝廷表四疏勒鎮守使,為我大唐鎮守西疆,世襲罔替。現在往長圾尸經派出,現在就等著朝廷任命下來了。在這段期間,胡沙加爾駐守疏勒本城,我軍屯守下疏勒。雙方各不侵犯。”

馬呼蒙聽得怔了。這局卑的變化,可遠遠超出他想象之外,過了好久,他才道:“要是你們與胡沙加爾講和,那,那圣戰者那邊”

鄭豪笑道:。我大唐視諸教如一,反對的只是借著宗教名義殺人滅國,又不是和天方教有仇。圣戰者如果愿意,也可以歸附大唐啊。到時候我們又變成一家人了。不說了,快收拾東西吧。

馬呼蒙是一個階下囚,本來沒什么東西,只是這兩天張邁、鄭渭、薛蘇丁不斷有些衣物饋贈。這時胡亂一收打成了個包袱,心里卻只是想著鄭豪的那一番話。心想:“昨日來的,果然是胡沙加爾的使者!”

又過一日,圣戰者已經逼到跟前,而唐軍果然拔營,陸續退入下疏勒。下疏勒乃這個地區第二大城市,全盛時期人口超過八萬人,明教起事之前人口也有五萬。戰事一起,逃了一大批,死了一大批。人口損失十分嚴重,到楊易接掌此城時只剩下不到三萬人,這時五萬唐民加上四府二部往里頭這么一填,全城又熱鬧了起來。

口數雖然忽然增多。但安西唐軍本有一個健全的內政組織。而且沿途隨著唐軍的壯大。不斷吸納各種人才,從鄭家的掌柜,到大昭寺的掌事僧侶,都由鄭渭一一挑選,編入功、倉、戶、兵、法五曹之中,大都護長史安二不在,便由大都護府參軍事鄭渭代領,他年紀雖輕。但主掌五曹政務,手腕卻甚是嫻熟老練,將城內的民政事務料理得井井有條。

明教教眾見唐民喧賓奪主,自然有些擔心,強客陡來,弱主難壓,中間不免產生粗好。馬呼蒙進城這一天就連出了十幾單案件。鬧了起來,都來尋張特使處置。張邁道:“法曹衙門不是已立帳了么,找我做什么?”

那些人便去找法曹帳一原來城內房屋緊張,就是五曹衙門也沒有辦事的公署,只是在空地上立了五座大帳,作為辦事的所在。

這時城內聽說要審案。這是唐軍入城以來第一次執法,凡好事者都來圍觀,將法曹大帳圍了個水泄不通,法曹屬吏便勸法曹參軍事張德先驅散人群,張德卻道:“我們威信未立,必須公開審訊,以張大公。”

他向來鐵面無私。安西軍民無不凜服,但在明教教眾與疏勒唐民之中的威信卻還未建立起來,這時心想:“如今是非常時期,這幾件案子又涉及到佛教明教、漢家胡種的糾紛,若我按照唐律獨斷處置,就算我本身秉公辦理,明教教徒也會懷疑我狗私,但又不能為了和稀泥就偏袒胡兒。”微一沉吟。已有主意,便分別請了明教長老一人、大昭寺高僧一人、唐民里老一人。三人都是在族內有甚高聲望者,請他們聽審。

他先調來最輕最易的案件一一起偷竊案,當場被捉獲的盜竊者與失主卻都是明教教徒。張德便按照疏勒明教的俗法,定了將竊賊斬手之刑。量刑之后,又請聽審三老,三老都沒意見,張德便請明教長老監刑。

跟著再處理一起斗毆案,這起斗毆案卻是發生在一胡一漢之間,依唐律,化外之人同類相犯,則依本族俗法,若是異類相犯,則用唐律。張德先問明誰先動手。跟著驗明傷勢之輕重,確定罪責之所在,對先動手的明教教徒判打十鞭子,對打得對方傷勢較重的唐民打了二十竹板,仍然是量刑之后,問明聽審三長老沒意見,便請明教長老監鞭刑,請大昭寺高僧監苔刑。

這兩樁案件都是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無甚難斷的,但因為張德不厭其煩地走程序,便足足花了一個時辰才算理完。圍觀看見了心中都想:“這個法曹老爺。倒也公正,就是做事太慢。這樣簡單的案件也審理這么久,要是再來幾樁復雜的,他還不得審到明年?”

不料接下來張德審案的速度卻快了起來,耳聽證詞,口中便下決斷,三老見他推斷明快,量刑公正,便都說沒什么意見,只半個時辰時間便將剩下的十幾樁案件全部敲定,然后才一起執刑,三長老都贊張法曹執法秉公,受罰者亦不敢有怨,圍觀看見他判得公正,竟然就有人將一些陳年舊案翻出來請他伸冤,張德亦不推辭,按照輕重緩急,一一排期審理。

張邁剛才雖然口中說不管這事,實際上卻不斷派人前往打聽,聽說了張德的審理過程后,拍著胸口道:“這下下疏勒可大定了!咱們可以全心對付胡沙加爾和瓦爾丹了

李腦道:“卻不知疏勒那邊又如何了?”

唐仁孝稟道:“據我們偵騎回報,昨日我們才撤到下疏勒,今日胡沙加爾就派人出城伐薪了,看來城中燃料缺乏,特使,我們要不要派人騷擾,叫他們沒法順利取薪進城?”

李腦問疏勒城中派出多少人伐薪,唐仁孝說幾百個人,李腦笑道:“疏勒城內有十幾萬人,在這天氣下幾百人出城伐薪,仍然得入不敷出,存不下柴火的

唐仁孝問:“若他們再加派人手呢?”

李腦道:“若是派出來的人多了,勢必魚龍混雜,那樣會對我們的計劃更加有利。”

這日黃昏,前線楊易派人傳來急報說:“今天早上,圣戰者已經抵達疏勒城下了!”

張邁微微一笑。說:“穆貝德私下要的那批糧草,可以給他了,還有馬呼蒙。差不多也該放他回去了。”

“這就是疏勒!”瓦爾丹聳著,心情有些激動!保住了這座城市,就是保住了博格拉汗的大本營,打通了這條道路,就是打通了進入漢地的傳教之道!這座城市對他來說意味著很多,很多。

胡沙加爾在秘密議和成功之前,并不知道庫巴圣戰者這次來了這么多人,八千多人的圣戰者忽然開抵城下,他不免有些疑忌,卻還是派了大將莫蘭猜出城迎接。瓦爾丹就要領兵進城,莫蘭特卻請他自己先進城,兵馬暫駐城外。

“你這是什么意思?”瓦爾丹本來滿心的興奮,這時卻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

“這是胡沙加爾將軍的意思,還請講經人見諒。

瓦爾丹雖然大是不悅,心想之前那個假霍蘭對自己露出諸多的不信任,那也就算了。可沒想到現在你這個真胡沙加爾也是這種態度,歐馬爾在旁邊嘟噥了一句:“這兩年博格拉汗的大業進展遲緩,就都是叫這些人給拖了后腿!”

然而胡沙加爾是主,瓦爾丹是客,既然胡沙加爾這么決定,瓦爾丹也沒辦法,只好先帶了歐馬爾先行入城。

阿西爾奉命在城外留守,他探知唐軍大部隊已撤往下疏勒,下疏勒在疏勒的北面,因此阿西爾便將軍營安在疏勒城西北。有替胡沙加爾分擔壓力的意思。

不想瓦爾丹這一進去就是老半天沒消息,阿西爾頗為擔憂,他又派遣騎兵到城外各處巡邏,結果捉到了好幾撥可疑人物,卻都是借著伐薪為名出城,但不往郊外樹林走卻往下疏勒的方向跑的人。阿西爾正要嚴加審訊,北門守將哥碩派人前來知會,讓他不要胡亂行動,又將被他抓住的人都要了回去。

因唐軍的撤退網好是與圣戰者進軍同步,所以圣戰者們都認為是自己替疏勒解了圍。結果卻遭到了這樣的冷遇,先是不許大軍進城,跟著連在城外巡邏都被喝阻,個個心里都不痛快。

阿西爾心想以大局為重,交出了那些可疑人物后。又約束了部下收兵回營。

這天傍晚,瓦爾丹命歐馬爾出城接替阿西爾,原來他和胡沙加爾交涉過了之后,胡沙加爾仍然不肯放所有大軍進城,只答應放一部分人入內。阿西爾進城之后直奔本城天方寺,這座天方寺這幾年在薩圖克的支持下越修越是宏偉,已經蓋過了城內的佛教、襖教廟宇,本寺的掌教阿卜杜對城內的軍政大事都有很大的影響力。

阿西爾到達天方寺內時瓦爾丹正發著罕有的脾氣,連阿西爾入內也沒發現,正對阿卜杜說:“圣戰者懷著滿腔熱情趕到疏勒,又打跑了圍城的唐寇,胡沙加爾卻不讓圣戰者們進城,現在對我又是這樣的態度,你說他究竟是什么用心!”阿西爾見兩個掌教正說話,自己就不敢插嘴,只是靜靜地站在瓦爾丹的后面。

阿卜杜道:“這段時間我也覺得他的動向有些詭異,哼,該不會是聽信了那個謠言,內心動搖了吧。”

“什么謠言?”瓦爾丹問。

“就是說博格拉汗在嶺外戰敗的謠言!”

瓦爾丹吃了一驚,跟著隨即大叫:“是假的,是假的,絕對是假

“是啊,肯定是假的,但城內卻越傳越真,我真擔心將領和士兵會被這謠言盅惑!”“謠言的源頭。找到了嗎?”瓦爾丹問。

“這些傳言的源頭,很多。”阿卜杜說:“有一部分,是從那些商人口里傳出來的,尤其是那些糧商,但比這些商人傳得更起勁的,哼。卻是那些襖教教徒!”

“什么!”瓦爾丹的眼睛里閃動著火焰:“疏勒的形勢,看起來比我們預期的還耍危險啊,不但城外有大敵,城內也有大敵啊!”

圣戰者們抵達疏勒城下之后本來是滿腔的歡喜,這時進城之后反而加倍地犯愁起來。胡沙加爾對圣戰者們的到來似乎沒有顯露出瓦爾丹所期待的那種“大旱逢甘霜”的期待,對于唐軍解圍撤退,瓦爾丹認為是圣戰者的功勞。而胡沙加爾卻認為是自己的交涉成功。

在胡沙加爾看來。瓦爾丹不過是個宗教領袖罷了,軍政大權還是應該集中到自己手里,但圣戰者們雖然宣誓效忠于薩圖克,但瓦爾丹卻并沒有要將兵權交給胡沙加爾的打算。若是唐軍與回訖進行野戰的時候圣戰者忽然殺到。胡沙加爾也會為之振奮,但現在局面轉緩,肘腋之間卻忽然多了這么一支不大聽指揮的軍隊,卻反而讓胡沙加爾覺得是一個。很大的負擔。

這一日,胡沙加爾與莫蘭特商議該怎么安置這批圣戰者,莫蘭特道:“來的終歸是一支友軍,他們畢竟是效忠博格拉汗的。對我們來說總是很大的助力。

胡沙加爾冷冷道:“這疏勒沒有他們照樣守得住。我們現在缺的不是兵,而是糧!軍倉還夠用,民間可快熬不住了!友軍?那為什么他們抵達城外之后,城內的一些居民與士兵反而情緒低落?”

莫蘭特道:“情緒低落的,主要是襖教教徒。”

胡沙加爾冷冷道:“這幫人沒有博格拉汗的號令就忽然開到這里,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么用心。你看他下午我們和他見面時他那神情,真當唐寇是他們趕走的么?真當他們是我們的恩人么?當著那么多人的面,竟然責問我說為何丟了這么多的關隘土地,說什么我辜負了博格拉汗交給我的守土重任!又指手畫腳催促我趕緊進兵消滅唐寇,哼!他以為他是誰?回訖的太上皇么?”

莫毛特道:“今天下午講經人說的話是急了一點。不過應該也沒什么惡意。”

胡沙加爾道:“不管怎么樣,瓦爾丹要想我信任他們,就得先將兵權交到我手里,由我來統一指揮全軍,那樣疏勒才能轉危為安,否則他們的到來只會添亂。”

就在這時手下稟報,說圣戰者阿西爾求見,胡沙加爾問:“他有什么事情?”

“他說有緊急軍情稟報。”

“我不見他。”胡沙加爾對莫蘭特說:“你去看看他是要稟報什么緊急軍情。”

莫蘭特領命出去。過了有一刻鐘回來,胡嚴加爾道:“什么緊急軍情?”莫蘭特道:“阿西爾說他們捉到了襖教里通外敵的證據,要我們趕緊出兵圍住襖教的寺廟,捉拿叛徒穆貝德。”

胡沙加爾一怔:“什么證據?”

莫蘭特道:“就是穆貝德私下向唐軍買的那三百車糧食。那三百車糧食到了北門附近。卻被圣戰者截住了。”

胡沙加爾馬上明白了過來,怒道:“現在城中正缺糧,難得唐寇中有人犯糊涂,竟然答應暗中賣給穆貝德軍糧,賣給了穆貝德,還不就是賣給了我?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那三百車糧食呢?”

莫蘭特道:“已經被圣戰者押往他們營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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