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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節

作者:席絹  分類: 言情 | 現代言情 | 席絹 | 嫁禍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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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禍 第9節

第八章

林雯開門見山的啟口要求道:

“你必須離開她。”

說“要求”是太客氣了,她根本是命令!而且還是那種強橫的氣勢,違抗者斬立決

那一種。

不過可惜的是孫琳琳從來就不是被嚇大的。

她當然會離開鐘尉泱……喔不,是叫鐘尉泱滾出她的世界,但那是基于兩人的約定,

而不是因為眼前這個冷淡高傲的女士施壓所致。

“有本事你去把鐘尉泱綁在褲頭,找我做什么?”她劈開雙腿大剌剌的坐在椅子上,

坐沒坐相的幾乎把身子滑到椅面上。這女士不愧是那家伙的母親,總會令她涌起耍惡劣

的欲望。林雯的目光愈鄙視,她就愈樂。

“尉泱一直是個善良的孩子,我相信問題不在于他。”林雯嚴肅且矜持的開口,盡

量不去想對方不值得她多理會一眼的事實。

“是喔,還是我拿槍逼他住到我的屋子,他才不得不與我同居的咧。”孫琳琳索性

停下喝茶的動作,拿起小湯匙無聊的敲著盤子弄出聲音。她的胃腸并不堅強,無法佐著

一張殭尸臉安之若素的吃點心。她接著又道:

“你搞清楚,我沒告他私闖民宅兼性騷擾就偷笑了。沒法子,我生性善良。”

“請你正經一點可以嗎?我撥冗前來,不想浪費在無謂的開玩笑上。我只想聽到你

的承諾。”

“對不起,我優雅的母親大人有告誡過,不要隨便被陌生人拐到承諾,更不要因為

陌生人拿出棒棒糖哄騙就被收買。陌生阿姨,我想我們并不熟是吧?”當年她有本事氣

得斯文的鐘尉泱當下變成青面撩牙的夜叉,頑劣的段數自然是登峰造極,用來對付林雯

的臉色實有大材小用之嫌疑。

“你——別裝蒜。”林雯臉色微變。別說從來沒人敢當面忤逆她了,以年紀來說,

她長而孫琳琳幼,就算沒有敬老尊賢的認知,好歹她林雯是鐘尉泱的親娘,也同時是孫

琳琳該誠惶誠恐巴結討好的婆婆(雖然她不承認有這個兒媳婦,但這不是重點。)不是

嗎?這孫琳琳怎么敢這么放肆無禮?!

這樣的失禮,令林雯一時找不到對策因應。人與人之間若失去了利益上的顧忌,誰

還有資格去端著高高在上的架子?林雯以為孫琳琳該是戒懼她的。

但事實似乎不是她所想象的那般。

那么她該怎么對付孫琳琳?

該怎么取得談判的優勢?

腦中正在飛快的思索,孫琳琳早已不耐煩的開口:

“女士,我并不總閑著赴這種沒意義的約會,希望你不會介意,我得走了。”她拿

過帳單,將上頭的金額除以二之后,從口袋里掏出伍佰元放在桌上,正要起身,但林雯

似乎不打算放她走。

“這是面對婆婆該有的態度嗎?你不能怪我反對尉泱娶你。”

喲!用婆婆的身段施壓了?

“你端出婆婆身分的目的不就是要我離開鐘尉泱?那既然結局都是形同陌路,你怎

么有這個臉使用?還有,搞清楚,問題不在我身上,想要分開我們,只要搞定鐘尉泱就

行了。”說著嘿嘿諷笑:“我想你們母子昨天談判的過程一定是相當不順吧?加油呀,

我靜候你的佳音。”

也不探聽她是混那一行的,這種小把戲伎倆怎么對她起得了作用!這林女士就像當

年的鐘尉泱,對她總是搞不清楚狀況,然后才自個兒氣得半死。

林雯被削得一張駐顏有術的臉再也掛不住冷淡,動怒使得她兩頰染上微紅,目光射

出凌厲。

“你居然敢——”

她當然敢。

心情很好的孫琳琳已走到門口,準備回家抱著電毯醉生夢死,并暗自決定下次再也

不和陌生人約會了。都怪自己吃錯了藥……她絕不承認自己在同意赴約的那一刻,是期

望鐘的唯一親人能對她有基本的印象。

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不對勁了,嘖!

“站住!”林雯顧不得結帳,追了過來。

孫琳琳已打開玻璃門,微偏著頭睨她。

“你這個沒教養的女孩,根本配不上我優秀的兒子!你……”

滔滔不絕的嚴苛批判只博得孫琳琳挑眉以示欣慰。對嘛!這才是正常人會有的反應,

生氣就破口大罵是很過癮的事,若是硬挺著貴婦的冷淡矜持,只會兀自氣得內傷而已。

真好玩!貴婦人甚至氣得忘了結帳,也忘了這里是她百貨公司對面的午茶店,人來人往

的,看來女士是豁出去了。

孫琳琳再掏出伍佰元給畏縮在林雯身后欲言又止的服務生,讓他可以交差。

正待轉身,一抹閃光令她雙眼倏地警覺的瞇了起來,她狠狠扯過林雯,順勢抱著她

翻滾到大型盆栽之后,幾乎是同時的,剛才她們所站立的門口,被幾顆子彈掃過,午茶

店的大玻璃門、窗戶當下爆裂碎片四射,引來所有人的尖叫哭號、恐懼得奪門而出,街

道上也亂成一團!有的人忙報警,更多人被碎片射傷,原本寧靜的午后已然化為災難的

煉獄……。

孫琳琳抓著呆若木雞的林雯悄悄走掉。

將林雯擺上了機車后座,她油門一催,快速回到自己的居處,腦中飛快的過濾各種

可能性……

有可能是軍火案的主使者要殺她滅口……

也有可能是林雯犯到了什么人……

是哪一方面的問題呢?

她得好好想一想。

如果孫琳琳以為悄悄離開事發現場就可以撇清被調查的麻煩,那她就大錯特錯了。

誰教那時她身邊還跟了大名鼎鼎的林雯。在那個商圈,有誰不識“云翔百貨”的女

董事長林雯的?所以孫琳琳原本想默默調查此事的心愿在第二天清晨就化為泡影。

首先,警員老趙又以踹壞門板之姿沖進門喳呼著一大串雜念,身后跟著的是他優秀

的侄子趙勤風,然后在傻眼之時,從臺中連夜趕回的鐘尉泱使一切變得更難以收拾。他

的臉色陰沉得像便秘二十年不曾解放……

頭好痛!千萬別再來更多的“驚喜”了,她心臟雖然強壯,也不該是這種嚇法。

但事與愿違啊……

“琳琳,我聽說你被人追殺是不是真的!”門板可憐的遭受第二波摧殘,一馬當先

跑進來的是孫家媽媽,身上穿著藥劑師白袍,左手抓著早報,右手撈著丈夫。

“老媽,爸,不是的——”

“需不需要驗尸?”孫琳琳的兄長孫俊宇抬高手中的公文包,保證配備齊全。

“我還活著好不好——”孫琳琳也只來得及吼這一句,然后第二波的親人趕來了。

“姊!你受傷了!我聽說你中槍了!”孫家老么孫束雅嬌嫩嫩的嗓音滿是哭調。

“姨……嗚……姨死掉了!哇!”被父親抱進門的小李毓開始哭了起來。

李毓的父親——李舉韶涼涼的廢話道:

“呀!可以省下奠儀支出了,你知道,經濟不景氣,小弟當兵去,難免手頭困窘,

感謝二姊的體諒。”

孫琳琳無語問蒼天,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只求別再蹦出一些人來擠垮她的危樓了。

當初不收她房租的朋友可是先聲明了:等房子一垮,他們就要把地收回建新樓,在沒垮

之前,她仍可自住,生命安全自己負責。

天哪!她算了一算,十來個人的重量不容小覷,如果此刻來個地震,包準這屋子當

下成了歷史。

“不會再有人來了吧?”她低問。

“大哥比較忙,晚點過來。”李舉韶笑得不懷好意。

“噢!”孫琳琳只能哀號,不知道該怎么打發眼前的一切。

“孫女兒,你倒是說個話呀!”老趙叫著。

“我才剛睡醒,你要我說什么?”

“孫小姐,我們只想知道兩點。第一,為什么徑自離開事發現場;第二,那些人是

否與軍火案有關?”趙勤風一副公事公辦的官僚樣。

“你不會自己去查啊?虧你還是知名警官!”

“琳琳,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鐘尉泱低沉且抑制的輕問,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快

要爆發了。

孫琳琳不由自主吞了下口水,斗膽的建議道:

“你何不回家安慰令堂?”

“孫——琳——琳,你再打馬虎眼試試看。”

“喝!”孫家眾親人皆有志一同的往門口縮去,開始為這個不知死活的年輕男子祈

禱了起來。

“你煩不煩啊,社會治安差,是警察的責任,黑槍泛濫是政府無能,關我屁事!滾

出我的屋子,蠢蛋!”她火大了,為什么她要忍受這些?為什么她不能好好窩在電毯內

度過冰冷的冬天而不受打攪?!

“你就不能體諒我擔心受怕的心情嗎?我不是在審問你,而是關心你。”

“放屁!”她嗤叫。

鐘尉泱用力抓她入懷,壓下她的反抗,緊緊的抱住她。

“別在這節骨眼唱反調,琳琳,你要我怎么辦呢?才離開你一天,你和我媽就上了

社會版的頭條——”

“喂!那是你媽太有名了。”孫琳琳打岔。

“是,很抱歉她連累你。”他低頭親了她一下,令孫家眾親友當下摔了一地眼鏡碎

片。“我不想問你們是怎么湊在一起的,我也慶幸你們都平安,但叫我怎么不憂心呢?

你被鎖定目標了,加上報紙上陳列了你的大名,原本你只是隱性埋名的偵探,從來不必

擔心有危險,但現下經傳媒的渲染,你大大出名了,叫我怎能不害怕?也許此刻活蹦亂

跳的你,會在下一刻血流滿地呢?”

孫琳琳楞在他懷中,不知如何以對他的真情流露,心口燙燙的,眼眶熱熱的,雙手

不由自主回摟他腰身,不知該說些什么,但這男人似乎有些失控……為了她而失控,不

知怎么地,竟沒來由地有些喜悅的泡泡在身體里泛濫……

好奇怪的感覺,很別扭,但——不討厭。

“好棒喔,老公,你都沒有對我說過至死不渝、生死相許的情話。”容易感動的孫

束雅依偎在丈夫懷中,順便意思意思的抱怨著。

她的丈夫撇了撇帥氣的嘴角:

“等哪天你上了社會版頭條,我會的。”

“討厭!不理你了。”孫束雅好奇的走近他們,有禮的對鐘尉泱伸出手。“你好,

我叫孫束雅,你是誰呢,我二姊的男朋友嗎?”

“他不是!”突然想起自己還有一大串家人在場,孫琳琳翻臉不認人的將鐘尉泱推

開。“他只是路人甲,噢!”背對敵人大不智,她后腦勺被敲了一記以示懲罰。

“去你——”一串粗話沒機會出口,鐘尉泱以最實際的方式“說明”兩人的匪淺關

眾人真是目瞪口呆的欣賞之,久久不能出聲。

偶像!

從沒有人敢這么惹孫琳琳,這男人是第一個!

這景象簡直是空前,但也有絕大的可能讓這男人因此而“絕后”!

每個人腦海里不約而同的浮現腥風血雨的暴力畫面,李舉韶甚至怕太過兒童不宜,

連忙把兒子摟在懷中,掩住他的雙眼。

但,沒有腥風血雨、沒有血濺五步、沒有一串的咒罵,孫琳琳無力的垮在鐘尉泱身

上。睡眠不足加上驚嚇過大,終究要陣亡的,而這男人只是使一切提早罷了。她好累,

不想掙扎了……

“你們好,我叫鐘尉泱,是琳琳的丈夫。”

非常斯文有禮的,鐘尉泱愉快的自我介紹。

“什么?!”眾多的抽氣聲響得像打雷。

暴風雨再度掀起!

她的頭好痛!

氣虛的抬眼瞪了下他,唉!頭更痛了。

事情一件一件地來。

當然,必須等她睡飽有精神再說。

所以鐘尉泱當下成了權威的經紀人,替她安排了下午以后的所有事宜。

由于孫琳琳想死得慢一點,所以鐘尉泱也就體貼的把“婚姻”事件放至最后一場,

讓她不必太早面對家人的轟炸。

家人們雖不滿意她的駝鳥行為,但她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也就沒抗議自己被忽視

孫琳琳在計算機屏幕上秀出一些機密檔案,對老趙道:

“我不知道林女士的交友狀況如何,若純粹以我個人來說,要是我有仇家,就絕對

是半個多月前因為提醒趙警官有人狙擊而被當成目標之一。”她指了下屏幕:“這些是

各幫派所擁有的武器類型,根據彈頭型號來猜測,有嫌疑的就這五個黑幫。”

趙勤風趨身過來。

“你哪來的資料?!”他一直以為這女人沒什么本事的,但看到這些機密文件精確

到警方也自嘆弗如,不免對她大大刮目相看。“可以給我一份嗎?”

“不行。”她關上機密檔,不留情的拒絕。

“維護社會治安,人人有責!”

“聽你在放屁!”她將一枝原子筆咬在口中,對老趙道:“一周之內,我會查出這

些幫派是否涉及狙殺我們。你就往林女士的交友狀況去查個明白吧。至于趙大警官您—

—”孫琳琳冷笑了下。“求求你忙你偉大的軍火案去吧,我人微志窮,只想揪出放我冷

槍的人算帳。”

“你!”趙勤風又被氣得說不出話了。

老趙沒空做兩人之間的調人,他走向鐘尉泱問道:

“鐘先生,你母親曾和人結怨過嗎?”

鐘尉泱想了一下。

“就我所知,我母親的交友情況很平常,她并不是那種會和人發生口角爭意氣的人。

我建議你們不妨往她的商業對手去調查。事實上五個月前我母親的百貨公司曾被人騷擾

過,雖沒有證據指出主使者是誰,但去年甫開幕的“虎蜂百貨”負責人錢一虎頗有嫌疑。”

“就是跟云翔百貨隔了一條街的那間百貨公司?”孫琳琳想起那附近似乎有間挺好

笑的百貨公司,但沒人記得那間百貨公司叫什么名字。

老趙興高采烈道:

“啊!我知道,他們那間百貨公司做了一只好大的虎頭蜂放在頂樓,大概有三層樓

高的體型,然后大樓的外型是土黃色的蜂巢造型,怪惡心的。聽說業績不好。”

孫琳琳立刻鍵入另一個密碼,計算機屏幕上秀出搜尋訊號,她打入錢一虎的人名;

沒多久,他的生平被列了出來,包括犯罪紀錄——恐嚇及勒索、圍標。

“這是警方的機密!”趙勤風低吼!

孫琳琳掏了掏耳朵。

“我懷疑它們有多機密。”

“我可以逮捕你!”

“請問是以什么罪名?”

“你竊取國家機密!”

“證據呢?”孫琳琳甜蜜的把鐘尉泱拉過來。“鐘,你是律師,你們好好聊一聊法

律常識,別讓他老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小毛頭來煩我辦正事。”

“為什么我要?”鐘尉泱皮皮一笑。

她很快的親他一下。

“因為你是我丈夫啊,不是嗎?”不是只有他懂得拿身分壓人的。

鐘尉泱點了下她額頭。

“等著瞧,老婆。”

目送鐘尉泱將趙勤風拐到隔壁房間,她還怔忡于他親昵的“老婆”稱呼中,心口怪

怪的,然后一記冷顫令自己甩開這種肉麻。

老趙嘿嘿一笑,搓著手,涎著臉:

“孫女兒……”

他沒有機曾完成巴結以及討到好處。

“老趙,別想。”

“可是——”

孫琳琳嚴肅道:

“你知道我有一些朋友混黑道,他們把這些資料偷渡給我就代表也同時把小命交到

我手上。怎么?要我拷貝一份給你,好讓你逐一挑了這些幫派?除非你能保證他們被抓

后會立刻槍決,永遠沒有假釋或交保的機會,否則他們將會如何嚴懲叛幫的手下呢?老

趙,想想你那些橫死的線民吧,我可不是警察。”

老趙吞了吞口水,煞時沉下了臉色,不能言語。他曾有幾個線民被狙殺,不是痛快

的一槍斃命,而是在五馬分尸、形態各異的凌遲后才身亡,受盡了折磨。

而這,常是線民最后的下場。

警方滴水不漏的保護永遠不敵黑道報復的決心。

所以在四、五年以前,他就不再培養線民了。他的心陽太軟,再也不愿見到有人因

此而死……

“我從來就不欣賞你們辦案的方式,大張旗鼓,轟轟烈烈的,好象戰功多么彪炳,

但那有個屁用!替你們通風報訊的大功臣總是第一個橫死。”

“所以我才立志肅清所有黑道……”

“那就去做呀!別打我的主意。我這個區區平凡國民都有管道得到消息,你們也能,

就像黑道總能先一步采到掃蕩的風聲逃掉一般,你們若是不能,就是無能,無能的執法

者造就了黑道的猖獗,這才嚷嚷著打倒黑道,簡直是狗屁!”孫琳琳不吐不快的削完人,

才回歸正題道:

“好了,專心辦昨天的槍擊事件吧。還有,叫你那個英明神武的侄子少找我麻煩。

我想以你們警方現今科技人才匱乏的情況,是很難破解我的保護程序的,別忙了。”

老趙點點頭,但仍忍不住雜念的一路走出去:

“不拿來協助警方,天曉得你收集那些資料做什么,又沒有用……”

孫琳琳依在門口,雙手抱胸,淡笑的看著老趙從隔壁房拉出一臉不悅的趙勤風,看

著他們重重的踩著步伐離去,她才輕聲應道:

“誰說沒有用?傻瓜。”

“什么沒有用?”呢噥的男聲響在耳畔,依偎來一具溫暖的軀體。

她敷衍一笑。“沒什么。”

“好個“沒什么”。”他也不逼問,但笑容可疑的莫測高深,像是知道了她什么不

為人知的秘密。

孫琳琳睨了他一眼,才道:

“請問偉大的經紀人,我的下一場會面時間是什么時候,得面對什么人?”

“第二場會面時間是現在,對象是我。”他微欠了下身,摟著她腰往臥室走去。

“嘿!老兄,我恨忙,沒空當你的充氣娃娃!”顯然她會錯意。

鐘尉泱笑得好溫和。

“千萬則妄自菲薄,我一向不使用充氣娃娃的。不過,如果你有特殊的需求,我愿

意送你一個。”

“去!”她啐他。這家伙愈來愈口無遮攔了,常常虧她虧得很樂,欠扁的渾帳,早

晚揍他一頓!

“來,言歸正傳,你必須保證在事情未結束前,你不會再受傷。”他替她拍松了枕

頭,讓她可以再補個眠。

孫琳琳不客氣的躺上床,似乎已習慣他為她安排生活起居的事實,與他唱反調的日

子彷佛是上輩子的事了。

“我不會有事,回去顧好你媽才是真的。對了,你去看過她了吧?”

“嗯,她目前住回娘家,非常安全,公司的事暫時由我舅舅接管。”他趁她睡覺的

時候回了家一趟。“我知道你有仇必報的性格,所以不會阻止你涉足這件事,反正你也

不在乎我的反對。”他苦笑的睨她一眼。

她的表情寫著幾個大字!算你有自知之明。

“我只要求你保護好我老婆的身體。我妻子身上的勛章已經太多了,不需要再多流

一兩道疤痕來錦上添花。”

“少肉麻了!你弄得我滿身雞皮疙瘩你知不知道呀!”她大呼吃不消,硬是甩開心

頭浮上的黏黏甜膩。

鐘尉泱絲毫不氣餒,他不像孫琳琳是只感情的駝鳥,又遲鈍得要命,在她還苦苦閃

避時,他已能以融入她調性的方式參與她的生命,讓她除了愛上他之外,無處可逃。

“哪里肉麻?”他裝傻,悄悄攀身上床。

“先生,請看,雞母皮在這里跳阿哥哥。”她拉高衣袖,讓他知道雞皮疙瘩長什么

形狀。

“只有手上有嗎?我檢查看看。”打蛇隨棍上,他一雙不安分的手已探入她衣服下

面,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哇!色狼!”孫琳琳尖叫出聲。

第二場會面,純屬限制級,非禮勿視。

“大姐大!朱立說“鬼頭幫”最有嫌疑,他說這個消息免費奉送,算是對者客戶的

優待,以感謝長年的支持愛護。要不要我回去幫你報仇……哎呀!王八何浚,不許搶我

電話,人家……嘟……”電話在不可抗力之因素下發出無辜的斷訊聲,這正好,省得孫

琳琳還得再面對一次解釋。她相信何浚死也不會讓安妮來的,可憐的男人,希望他付出

的代價不會太大,阿門。

鬼頭幫嗎……

她不以為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幫派能做出什么轟轟烈烈的大案件,但他們有可能被

收買來當狙殺者;為求出名,也求取金錢。目標仍設定在那幾個涉嫌軍火販賣的大幫派,

但就像鐘所說的,她一向有仇必報,不管是出于誰的指使,誤傷過她已經太不該了,還

敢持續狙殺她,挑軟柿子吃也不是這種吃法。

找死的渾帳!

坐在計算機桌前,她不斷的敲打鍵盤,輸出一些訊息。朱立的消息不會有錯,鬼頭

幫她會自己負責,至于背后的指使者,她雖沒有能力肢解他們,倒是可以不著痕跡的動

些小手腳,就像她這些年一直在做的……

“嗨!”季亞彥敲了敲門板,笑瞇瞇的面孔像個正欲推銷物品的業務員。

“迷路了嗎?”這家伙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我來找尉泱。”

“他被他媽電召回去,要我畫張地圖給你嗎?”孫琳琳關閉計算機,沒有招待來客

的心情。

“好吧!”季亞彥很少遇到行事作風這么不修飾不留情面的人。不過想到林女士也

沒有得到更好的待遇,他還能說些什么呢?“我是來找你的,找尉泱只是藉口。”他攤

攤手,說明來意。

“你不知道同行相忌嗎?”

“嘿!別這樣,我們應該合作的,事實上我已查到上次傷你的人——”他想送個大

禮示好,但被打斷。

“是鬼頭幫。你調查我?”她站起身,走向他。

季亞彥一楞!

“你知道?明明你沒有在調查的。”他不得不對她的能力咋舌。

她不耐煩的揮了下手。

“你干嘛調查我?”

“呃,你知道,你是尉泱的妻子,他希望你平安。”

“多事。”她冷哼。

季亞彥小心的解釋:

“他只是關心你,并沒有惡意,你沒有不高興吧?”

“你沒看我在笑嗎?”她撇了下唇角。

這哪是笑!多嚇人呀。

“趙醬官告訴我你這邊有一些很勁爆的機密……”這才是他的目的。他好奇極了。

“嗯哼。”她“善解人意”的等他下文。

“我認為我們可以來個交流……”奇怪?空氣好象變得稀薄了,讓他開口咬字顯得

艱辛。

孫琳琳笑得好愉快。

“你想當第二個被我扁的“智中”人嗎?我知道你空手道二段、跆拳道三段。我們

來比劃一下如何?”正好趁此散散心也不錯。

季亞彥不意外她查過他,如同他查過她一般。當你知道眼前這個女子混過太妹,還

是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狠角色,被封為“女冠”的大姐頭的話,正常人都會知道,

再怎么的有必要,也別拿自己生命開玩笑,當沙包很可憐的。

但好奇的天性仍令他不怕死的問:

“請問第一個被揍的倒霉鬼是誰?他還活著嗎?你要知道,智群高中的學生都很文

弱……”

“還活著。”孫琳琳愛理不理的應著,發誓這家伙再不走,她會“送”他一程的。

季亞彥吞了下口水。

“是誰?他沒事吧?他家人有沒有找你討公道?”

“相信我,我付出超額的代價了,你——”

“是我,你學弟,現在孫琳琳的丈夫。”樓梯口不知何時站著人,正是買便當回來

的鐘尉泱。

“老學弟……”季亞彥憐憫一呼。

“怎么這么早?”她皺眉,以為他該晚上才回來。

鐘尉泱輕敲了下她頭。

“這么冷的天,你才不肯出門吃東西,回來喂你,總比回來收尸好。”

她拿過便當,交代道:

“你的朋友,自己打發掉,別煩我。我今天只想好好休息。”

“恐怕不行,老婆。別忘了爸媽還有所有親戚都會來,我一次約足了人,省得你多

費唇舌去解釋同一件事,你會抓狂的。下午一點,開始準備演講稿吧!”

“噢……我的天!”

孫琳琳為之哀號,沒多余的力氣去指正她父母不等于是他爸媽。頭又開始痛了……

“我不要午飯,我要一打普拿疼。”

而那姓鐘的家伙竟還一副期待的樣子!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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