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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犧牲者·戰俘

作者:Tracy Hickman,Margret Weis  分類: 龍槍 | 歐美 | Tracy | Hickman | Margret | Weis | 夏焰之巨龍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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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焰之巨龍 第六章 犧牲者·戰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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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犧牲者·戰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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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蘭尼亞的騎士的尸體已經被放在索拉丁海灣岸邊的沙灘上,擺成長長的一排。只有十八個人,還不算多。除一人幸存外,別的都在這里了。他們的隨從在他們旁邊,也排成一排。同樣地,他們也死了。除了他們的敵人外,沒有留下一人來護理他們。

一陣熱風在沙子和草叢中旋轉,吹起蓋在他們尸體上的斗篷來。殘破的斗篷上粘滿了斑斑血跡。

一位騎士首領監管葬禮的各個細節。

“他們曾經很英勇地戰斗過。”他說出死去的騎士們的稱號。“在敵眾我寡你們的情況下被打敗,他們本來可以掉頭逃走——再沒有比這更明智的做法了——但他們都監守陣地,盡管他們明知自己終將會被打敗。艾瑞阿肯公爵讓我們滿懷尊敬地埋葬他們。把每人的身體都放好,在旁邊放上他們的武器。這里的地太過于濕軟,我聽說這附近有一個洞穴,可以用來埋葬他們。我們可以把洞封起來,作為這些勇士們的安息之地。有沒有檢查過這些尸體?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確定他們的名字,戰士布萊特布雷德?”

“有一人幸存,長官。”那騎士回答道。

“是嗎?我可不知道。”

“是一個穿白色長袍的巫師,長官。他最后被俘獲了。”

“哦,那是自然。”長官官并不奇怪。巫師在后方作戰,在安全的地方施用咒語。因為他們角色的限制使他們不能穿盔甲或攜帶常規性武器。“真是奇怪。索蘭尼亞的騎士竟然在戰爭中使用巫術。這在過去是絕對不會有的。畢竟,時代在改變。這個巫師一定知道這些犧牲將士的名字。把他帶到這里來確認他們的身份,這樣可以使他們帶著榮譽安息。他現在在哪里?”

“他在灰色騎士的看管下,長官。”

“去把他帶來,布萊特布雷德。”

“是,長官。遵照您的吩咐。”

騎士帶著他的使命離開了。他的任務并不簡單。

海墻之上的戰場現在是索拉丁海灣南部海岸唯一一個安靜的地方。無垠的黑沙和戰士及武器一起被海浪沖刷著。岸邊的船一個緊挨一個地排列在海灘上,每分鐘都有更多的船靠岸。在黑色騎士的命令下,那些殘暴的人們正在把一堆堆的武器和供給卸下來,從一捆捆的線到水桶,從一袋袋的箭到巨大的盾,帶著塔克西絲騎士的標志——死了的百合花。

馬正在被運到岸上來,它們的訓練者們一直很接近這些野獸,撫去它們的恐懼,向它們保證漫長的旅程馬上就要結束了。騎士們所騎的蘭色的龍在空中巡邏,盡管公爵并不怎么擔心他的著陸會遭到什么影響。偵察員報告說卡拉曼東部附近的居民很少有逃走的。

他們肯定報告了他們的到達,但是到任何軍隊到達的時候,他肯定已經不在了。他的據點已經建立,他決定迅速西去,奪取那座海港城市卡拉曼。一旦攻下了這座城市,他就可以從烈風要塞——通往北部的堅固堡壘——中招集其他兵力。有一個深水港提供給他的戰船,他的兵力就會增加,他就可以在上游集中大戰一場,并且深入索蘭尼亞平原的中心。

他的目標是取下曾經被敵人在戰爭中奪取的克萊恩的統治者的地位,那個他曾作為犯人度過了多年的地方。他是一個受尊敬的犯人,確切一點說,是一個戰俘。奪取他夢寐以求的統治者地位。他絲毫不懷疑他將會得到它。在那里,他明白人們的長處,他同時也知道了他們的缺點。公爵艾瑞阿肯的目標——法王之塔。從那里,可以得到整個世界。布萊特布雷德在一片紛擾中艱難行進。長官們的叫喊,重壓下的生畜的咒罵與哼哼聲,受驚的馬的嘶叫聲,還有,間斷地,從空中傳來藍色龍尖聲叫喊同伴的聲音。

早晨的陽光照耀著。盡管只是初夏,天氣已經很熱了。戰爭一結束,他就把他大部分的裝備都取下了,但是還窗著胸甲和保護帶,死亡百合標志著他百合騎士的身份。作為一個乘龍者,他沒有參加這次地面上的戰爭。戰爭之后,他被選出來負責處理交戰雙方死者的后事。所以,盡管是一個二級騎士,他被差去完成這項任務。

布萊特布雷德并未對此項任務感到不滿,就像他的上司未對負責葬禮的任務感到不滿一樣。在任何情況下都對黑暗女王絕對服從并在執行任務時體現女王的榮譽是每一個塔克西絲騎士必須遵守的原則的一部分。

走到沙灘的一半時,不得不停下來打聽灰色騎士即荊棘騎士們的據點。他很高興他們在一片小樹林中找到了避所。

“我應該知道的,”他心想,臉上帶著一絲微笑,“我還從不知道不利用自己可以得到的慰藉的巫師呢!”離開了人群,和又熱又吵的的沙灘,走向涼爽的樹陰中。噪音和酷熱都消失了。他停下來享受這涼爽和寧靜,然后又接著前行,以便早點兒完成他的任務。雖然這里環境誘人,可他必須離開這里。他開始體會到了那種慣有的不安與憂慮。

他在離海灘較遠的一片高大的松樹林中找到了荊棘騎士。一些刻著神秘的,令人難以捉摸的符號的大木箱被放在地上。學徒們正在對這些木箱分類,在一張羊皮紙上的勾出條款。他與這些木箱保持距離。木箱發出讓人惡心的氣味來,他很奇怪學徒們竟可以忍受。不過,或許隨著時間的增加,他們必須能適應這種味道。荊棘騎士們總是帶著他們的武器。

他對著一個發出腐爛氣味的木箱皺了眉頭。應該說是在這些腐爛的東西中間的匆匆一瞥。他厭惡地移開眼光,去尋找他的目標。在樹陰中,他看到了一塊白色的土地,在一束陽光中閃閃發光,但是被灰色覆蓋著。并不是一個富于幻想的人,但是那被灰色風暴所取代的灰白色的云提醒了他。他認為這是一個好的征兆。他缺乏自信地走向指揮官——一個高級的擁有強大力量的被稱為夜之王者的女巫。

“夫人,我是騎士斯蒂爾布萊特布雷德。”他恭敬地說道,“副指揮官騎士崔佛林派來帶你的犯人——那個穿白色長袍的巫師。崔佛林爵士需要他去辨認那些死去的戰士,以便他們能帶著榮譽被埋葬。另外,”他壓低了聲音,以免被人偷聽,“檢驗人數。”

崔佛林很想知道是否有騎士逃走了。他們可能就潛藏在附近,伺機偷襲軍官。

夜之王者未對騎士的話作任何表示,也未對他的請求有滿意的表示。作為一個不再年輕——或許已經將近五十的女人,她曾經是一個黑色長袍者,但機會到來時,她就轉移了效忠的主人。作為一個荊棘騎士,她被安塞隆的巫師們,包括黑袍者看作叛徒。這或許會讓人迷惑,因為所有的巫師們都是效忠于黑暗女王的。但是黑袍們首先效忠的是黑色魔法之神努塔瑞,其次才是黑暗之母塔克西絲女王。而荊棘騎士是無論怎樣都只效忠于黑暗女王一人。

夜之王者盯住斯蒂爾布萊特布雷德:“為什么崔佛林讓你來?”

“夫人,”布萊特布雷德答道,盡量不流露出自己的不滿,“我是當時唯一可以差使的。”

夜之王者皺了皺眉,眉間的黑色皺紋更深了。“回去告訴副指揮官崔佛林,讓他重新指派一個人來。”

布萊特布雷德聳了聳肩。“我請求您的原諒,夫人。命令是副指揮官崔佛林的。如果您想撤消它們,您得直接向他申請。我將一直留在這里直到您和我的長官交換了意見。”

夜之王者的皺紋更深了,但她也擺脫不了協議的束縛。要改變命令,她必須派人穿過沙灘與崔佛林交涉。而且,這個旅程極有可能是徒勞。在這個人手短缺的時候,不可能再派一個人來做這騎士一人就可以輕易完成的任務。

“這一定是她黑暗之王的旨意,”她用銳利的綠色眼光審視著斯蒂爾。“那就算了。我樂意效勞。你要找的巫師就在那兒。”

斯蒂爾不知道這不愉快的談話的原因,他也不愿去問。

“崔佛林為什么想要這個巫師?”夜之王者問道。

斯蒂爾耐著性子重復自己的話。“他需要他去辨認尸體。這個白袍是唯一的幸存者。”

聽到這些,那個犯人抬起了頭。他臉色發白,沒有血色,就像躺在沙灘上的尸體。讓看守驚奇的是,他站了起來。

“不是所有的!”他絕望地叫道。“不是所有的!”

斯蒂爾布萊特布雷德對此表現出尊敬,卻又不失威嚴,像他被教導的那樣。尊重所有階級,地位和教育程度的人,即使他們是敵人。而且,對敵人尤應如此。一定要尊重自己的敵人,這樣你才不會輕視他們。

“我想是的,巫師先生。盡管我們沒有辦法得到肯定。我們想讓死者帶著榮譽被埋葬,他們的名字將被刻在墓碑上。你是唯一能夠辨認他們的人。”

“帶我去見他們。”那年輕的巫師說道。

他的臉像患了熱病一樣紅。長袍上點點血跡,其中有些可能就是他自己的。他一側頭上有嚴重的瘀血和傷口。他的袋子被人取了下來放在一邊。一些不走運的學徒會冒著被焚燒的危險檢查這些東西——或者更糟——受到只有白袍才會使用的神秘物品的懲罰。

這些東西對一個灰袍而言不會有什么立即的用處,盡管荊棘騎士有從白、黑、紅三個月亮中獲取能量的能力。每個巫術都知道自己屬于什么陣營。一個荊棘騎士肯定是在在長時間原則性和集中的研究之后才可能用善良陣營的魔法。那個白袍的的工具和其他被俘獲的巫術用具將會被很安全地保存并研究。那些無法安全操作的將會被拿去為荊棘騎士換取更有價值也更安全的神秘之物。

然而,斯蒂爾確實注意到,那個白袍者身上留有一件東西。那件木制的物品頂部是一只銀制的龍爪,爪內抓著一塊多面的水晶。他很清楚這件物品無疑是充滿了魔力而且價值極高。他很奇怪為何白袍竟然會被允許保留這件物品。

“我想巫師可以走了。”夜之王者很不情愿地說道,“但我得跟他一起。”

“當然可以,夫人。“

斯蒂爾盡量抑制自己的震驚。這個白袍不可能是太高地位的人。他太年輕了。再說沒有任何一個高級的白袍會被俘虜。但是,莉莉絲,荊棘騎士的首領卻盡可能認真細致地照顧他。據說,這是聲名赫赫的魔塔主人達拉馬公爵的旨意。

那個白袍身體依在身上的那件物品上艱難前行。他的臉上布滿了痛苦。傷痛使他步履踉蹌,但他卻咬緊牙關不叫出聲來。他速度很慢,這樣下去,到達目的地將會花去整個白天,甚至會到深夜。如果遲到了,崔佛林會很不高興的。

斯蒂爾看了一眼。巫師是她的犯人。她應該向他提供幫助。正用一種奇怪的眼光看著他們,好象是想知道在這種情況下究竟要怎樣做似的。他會像他被教導的那樣做——帶著榮譽。如果不喜歡這樣……

“靠在我身上,巫師先生。”他冷冷地說道,卻不乏尊重。“這樣走起來會容易一些。”

白袍抬起頭,驚奇的眼光馬上變成了警惕。

“什么詭計?”

“沒有詭計,先生。你如此痛苦,走起路來很艱難。我是在向你提供幫助,先生。”

白袍的一臉不解。“但是……你是……她的人。”

“如果你指的是我們的黑暗女王,那你是對的。”莊嚴地答道。“我是她的人,身心都是如此。但是,這并不能說明我不是一個高尚的人。我也會尊敬任何英勇之人。我請求你接受我的幫助。路程還很遙遠,你已經是受了傷。”

那年輕的巫師看了夜之王者一眼,好象想要知道她是否反對。她什么都沒說,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盡管還是有些擔心其中有詐,白袍還是接受了黑暗騎士的幫助。他似乎很希望自己被扔到地上痛打一頓。當發現這一切都沒有發生時,他奇怪(或者是失望吧)極了。

在斯蒂爾的幫助下,巫師走路輕松了一些。很快他們二人就走出了樹陰到了陽光中。看到著陸的部隊,他的臉上浮現出敬畏與失望。

“這么多兵士……”他小聲說道。“你們的失敗并不是一件可恥的事,畢竟你們兵力太少。”斯蒂爾說道。

“但是……”他咬緊牙齒忍住疼痛。“如果我能的法術再厲害一些……”他閉上雙眼,身體搖搖晃晃,好象要倒下去。

騎士扶住了將倒的巫師,轉過頭去說道:“怎么沒有醫生醫治他呢,夜之王者?”

“他拒絕幫助。”夜之王者立即答道。她聳了聳肩,“他作為黑暗女王的仆人,我們的醫生也幫不了他什么。”

布萊特布雷德無言以對。他對這些黑暗巫師了之甚少。但是,通過自己的親身經歷,他知道如何包扎傷口。

“我有藥方可以給你。”他一邊說一邊扶著巫師前行。“我的母親——”他停了一下,糾正道:“那個撫養我長大的女人告訴我的。藥草很容易找到。傷在你身體的側面嗎?”

“是一支矛,”巫師回答道。“我的兄弟——”

他突然變得沉默起來,什么都不說了。

這就是了,斯蒂爾想道。這就是的騎士需要一個巫師隨行的原因。一個兄弟用劍作戰,另一個用巫術。這就是他急于要見死者的原因。他期望好的結果,但是在他心里他必須知道他將會發現什么。我需要說些什么來警告他嗎?不,他或許會透漏一些對我們有用的信息。

斯蒂爾并不是一個冷酷的人。只是他實在不明白為什么巫師會那么關心自己兄弟的命運。當然,騎士應該在戰爭中不懼甚至歡迎死亡。一個光榮犧牲的戰士的親屬應感到驕傲而不是悲傷。

不過這個巫師還很小,這或者是他的第一次戰斗呢!或許這就是原因吧。

他們繼續在擁擠的沙灘上前進,沿途招來了很多奇怪的眼光。但沒有人同他們說話。夜之王者跟在他們后面,她的綠色眼光從未離開過他們。斯蒂爾感覺到那目光似乎灼穿了他的胸甲。

當他們到達擺放將士尸體的戰場上時,紅色的太陽已經高高的掛在天空中。太陽的顏色有點怪,又紅又紫。這天將會是個大熱天。晚上也不會涼爽。熱量會從沙子中升起,像毯子一樣蓋在睡在上面的人身上。只有太疲憊而注意不到酷熱的人今晚才能享受睡眠。

斯蒂爾陪同白袍到他的上級,副指揮官崔佛林那里。

“這是您要的犯人,長官。”

副指揮官看了犯人一眼,然后把目光轉移到了陪同他們的夜之王者身上。崔佛林也感到不解:押送犯人竟然需要這樣一位高層人物的陪同。他問候了這位地位比他還高的夜之王者。

“感謝你在這件事中的協助,夫人。”

“我看不出我有別的選擇,”她忿忿地說道,“這是女王的意思。”

這話使崔佛林大為迷惑。女王監視著他們所做的一切——至少騎士們這樣認為——但黑暗女王有比看管犯人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去做。巫師們是奇怪的一類人,但夜之王者比之更甚。誰知道她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崔佛林當然不想去問,他要繼續手上的事情。

“巫師先生,如果你能告訴我們這些將士的名字和頭銜,我們會記載下來,以便后世能給他們應的榮譽。”

那年輕的巫師被旅程、高溫及痛苦折磨得快要虛脫了。他站在尸體前一片茫然,好象是在面對著陌生人的尸體。他放在斯蒂爾身上的手臂在顫抖。

“或許他需要一些水,或者是一杯酒。”斯蒂爾建議。

“當然。”崔佛林從掛在腰帶上的一瓶白蘭地中倒了一杯給他。

巫師一飲而盡。大概他都沒注意到自己喝的是什么吧。很快,他的臉上有了一些血色。白蘭地的作用開始發揮了。他甚至可以離開的斯蒂爾的扶持自己站著。

他閉上了雙眼,嘴唇在顫抖。他好象是在祈禱,因為斯蒂爾認為他聽到了“帕拉丁”這個詞。

氣力得到了恢復,巫師就一拐一拐地走向最近的尸體。他俯下身拿開蓋在他臉上的披肩。他說出了死者的名字和頭銜以及籍貫;他的聲音因為悲痛而顫抖。

他以騎士沒有預料到的力量與堅韌從死者身邊一一走過。他不停地說著。

一個抄寫員在旁邊在一張羊皮紙上一一記下。

年輕巫師到了最后兩具尸體那里。他停下來回頭看了一下。在場的每人都可以看出他在計算人數。他點了點頭,把手放在眼上,一動不動。

斯蒂爾走到崔佛林身邊。

“他曾對我提起過他的兄弟,長官。”

崔佛林領會地點了點頭,什么也沒說。白袍透漏了一切他想知道的信息。沒有別的騎士了,沒有一人逃走。

白袍跪了下來。他用顫抖的手掀開披肩,下面露出了一張靜止、冰冷的臉。悲痛使他無法呼吸,他蜷縮在尸體的旁邊。

“對不起,先生。我沒聽懂你的話。這人的名字是什么?”抄寫員問道。

“馬歇爾,”白袍斷斷續續地輕聲說道。“史東馬歇爾。那個——”他拿開蓋在另一具尸體上臉上的披風——“是坦尼斯馬歇爾。”

他俯下身擦去他們臉上的血跡,親吻他們冰冷的前額。

“這是我的兄弟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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