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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九〇章 劍拔弩張

作者:天子  分類: 歷史 | 抗戰烽火 | 歷史 | 天子 | 鐵骨 | 更多標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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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骨 第一六九〇章 劍拔弩張

《鐵骨》

黃埔(一)

黃埔(二)

黃埔(三)

第一章當頭一棒

第二章人總要自食其力的

第三章意外的邂逅

第四章山窮水盡疑無路

第五章患難之中

第六章功夫不負有心人

第七章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第八章怎么遇到這么多牛人?

第九章左右逢源

第十章晚宴

第十一章一餐飯的記憶()

第十二章遭嫉恨(沖榜,!)

第十三章終于不是黑人黑戶了

第十四章恐慌籠罩廣州城

第十五章仁義

第十六章危難見人心

第十七章戰亂中的卑賤

第十八章接二連三的驚嚇

第十九章還一報(和!)

第二十章出盡風頭的戰車(小高潮!)

第二十一章被遺棄后的壯舉

第二十二章尋找英雄

第二十三章舒服日子到頭了

第二十四章革命軍也敢拉壯丁?

第二十五章征詢(三江封,沖榜了!)

第二十六章分科決定(三江封,第二更!)

第二十七章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第二十八章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第二十九章覺悟怎么這么低呢?

第三十章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第三十一章這才剛剛開始

第三十二章毫不艱難的選擇

第三十三章特批的三天假期

第三十四章前東家與前伙計的對話

第三十五章民國愛情

第三十六章竟然升官了

第三十七章軍民關系(沖榜,第一更!)

第三十八章意外的淵源(沖榜,第二更!)

第三十九章交易(沖榜,第三更啦!)

第四十章被人告了(上)

第四十章被人告了(下)

第四十一章洋人的可敬之處(上)

第四十一章洋人的可敬之處(下)

第四十二章送上門我就不客氣了(上)

第四十二章送上門我就不客氣了(下)

第四十三章再見了,林村

第四十四章風中飄來的樂聲(上)

第四十四章風中飄來的樂聲(下)

第四十五章校長召見(上)

第四十五章校長召見(下)(第一更!)

第四十六章不想出名都難(上)(二更)

第四十七章實話實說(上)

第四十七章實話實說(下)

第四十八章可憐的匪兵乙(上)

第四十八章可憐的匪兵乙(下)

第四十九章突然的別離

第五十章溫情(最后一天新書榜,請)

第五十一章交心

第五十二章經典詩朗誦(上)(第一爆)

第五十二章經典詩朗誦(下)(第二爆)

第五十三章意外的收獲(上)(第三爆)

第五十三章意外的收獲(下)(第四爆)

第五十四章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請假條

第五十五章那么多誤會(上)(第一爆)

第五十五章那么多誤會(下)(第二爆)

第五十六章老道的手段(上)(第三爆)

第五十六章老道的手段(下)(第四爆)

第五十七章調令下來了(上)(第五爆)

第五十七章調令下來了(下)(第六爆)

第五十八章下馬威?(上)

第五十八章下馬威?(下)

第五十九章人心都是肉長的(上)

第五十九章人心都是肉長的(下)

第六十章軍令狀(上)(第三爆!)

第六十章軍令狀(下)

第六十一章要玩就玩把大的

第六十二章舉重若輕

第六十三章月黑風高殺人夜(召喚)

第六十四章老子從來不勉強誰(上)

第六十四章老子從來不勉強誰(下)

第六十五章這回熱鬧了

第六十六章一步三回頭(上)

第六十六章一步三回頭(下)(第一爆)

第六十七章不怕笨就怕懶(第二爆!)

第六十八章去約會(上)(第三爆)

第六十八章去約會(下)(第四爆)

第六十九章敢不敢賭一把(上)(第五爆)

第六十九章敢不敢賭一把(下)

第七十章開誠布公(上)

第七十章開誠布公(下)

第七十一章心靈的震撼(上)

更新延遲!

第七十一章心靈的震撼(下)

第七十二章比的不只是力氣(上)

第七十二章比的不只是力氣(下)

第七十三章生意上門了(上)

第七十三章生意上門了(下)

第七十四章爆笑中的淚水

第七十五章依依不舍話別離(上)

第七十五章依依不舍話別離(下)

第七十六章誓師

第七十七章我們連的軍歌(第一爆!)

第七十八章別打殘就行(第二爆!)

第七十九章被遺忘的部分(第三爆!)

要上架了

第八十章弟兄們的智慧是無窮的

第八十一章摟草打兔子

第八十二章不打不相識

第八十三章終于找到組織了

第八十四章無所適從的弟兄們

疑惑?惶恐!懇切!(已更新5400字大章!)

第八十五章溫飽思淫欲

第八十六章出事了

站住!現在是打劫!(已爆發三章1萬4千字!)

第八十八章名利雙收

覺得《鐵骨》還合胃口的進來看看!(已爆發兩章8000字!)

第八十九章總得弄點實惠的

第九十章大戰前夕

第九十一章個個都是高手

第九十二章胳膊擰不過大腿

第九十三章打一巴掌撫一下

第九十四章爛攤子的福份

第九十五章意外的任務

第九十六章立威

第九十七章降卒的貢獻

第九十八章滿山旌旗映朝霞

第九十九章老子的隊伍要開張

感動!憧憬!爆發!(今天已經更新三章1萬3千字!)

第一〇〇章有驚無險歸大營

第一〇一章忍忍就習慣了

第一〇二章尺有所短寸有所長

第一〇三章初遇鐵軍

第一〇四章洗禮

第一〇五章蛻變

第一〇六章不能忘本

第一〇七章煥然一新的模范營

第一〇八章草根的智慧

第一〇九章新兵營里的另類

第一一〇章受益無窮的實戰觀摩

正文生于憂患,死于安樂!(今天已經爆發1萬4千字!)

正文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今天再次爆發1萬4千字!)

正文決戰月中!(今天已更新1萬4千字,連續爆發14天了!)

正文關于情節,說明一下!

正文說點兒事情!(今天已更新1萬4千字!)

正文幫幫忙!(今天已更新近9000字)

正文大家滿意否?(今天已更新1萬字!)

正文男兒有淚不輕彈!(今日已更新8000字)

正文胡言亂語!(今日萬字已更新!)

正文突然想起……(今日已更新1萬2萬字!)

正文爆發宣言!(第一更5400字已發!)

正文鐵骨錚錚,絕不屈服!(今天已更新四章1萬8千字!)

正文有些郁悶,本來不想說的

正文淚奔,說個讓人悲憤的事情!

正文急急急,最后四小時,不想被爆菊!(今天已爆發三章一萬七千字!)

正文誰能橫刀立馬,助我一臂之力?(今天已爆發兩章8000字!)

正文激戰正酣,孤立無援,急需拯救!(今天已爆發三章1萬1千字!)

正文嘆為觀止,好多猛將兄啊!(今日三更爆發完畢!)

正文天子在輸液

正文痛并快樂著!(今日已爆發三章一萬三千字!)

正文男兒當自強!

正文新年好!

正文心有所感,說上幾句!(今天爆發的三章已更!)

正文四五三章貌合神離

第五0五章預設的妙

、叮兒介紹目前的局勢、粵軍對廣西梧州和欽北地區發起憂二。在

以及送給何健作為參考的對桂作戰計刑,立即知道自己的部隊就要與李宗仁、白崇禧的桂軍死磕了。

由于連日來掛軍在桂北湘南一線對何健所部極盡挑釁和不斷襲擊,本來就對桂軍怨氣已深的何健和湘軍官兵惱怒不已,還有一件非常出丑卻又無啟齒的事情。讓何健與湘軍官兵滿腔怨恨無處發泄:

七日前,被尹繼南師、四十四軍第二師繳械遣散的一千六百余名廣西籍官兵被送到長沙,委托湘軍代為遣送出境,何健嘴上答應心中暗喜。轉了個身立即將這批只剩下褲腰帶和一套軍服的掛軍官兵,盡數編入自己麾下駐扎邵陽的新八師之中。由于官兵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油子。不需整便擁有極強的戰力。因此造冊后只導了三天便分發武器當成了自己的部隊使,誰知這一千多可憐兮兮的桂軍非常狡猾,兩天前趁所部長官不注意,于凌晨四點逃了個干干凈凈,扛著何健發給的步槍機槍飛也似地逃進湘楂交界處的群山中,湘軍兩個團反應過來憤怒追擊。卻在新寧南面的大山里被這股身材矮小卻在山道上行走如飛的逃兵打了個伏擊,損失三百余弟兄不說,還被這伙桂軍把一千多條槍和十幾挺機槍全都扛跑了。

這件事讓何健和麾下師長氣得七竅生煙卻又無可奈何,這才明白安毅所部為何一個桂軍俘虜也不收。尹繼南十六師和四十四軍各師收編的五千余人全都是湘鄂籍子弟。

因此,何健在與桂系結下仇恨、再對蔣介石的威逼、自身贏弱的經濟實力等多種因素,加之又沒有其他選擇的情況下,非常爽快地表態:

“絕不毒負中央和總司令期望!誓將傾盡全力討伐桂軍!”

蔣介石欣慰地點點頭,把目前在湘中央軍各師的調動情況告訴何健:“現在金漢鼎師和王均兩師已撤走大半,金漢鼎十二師開赴江西撫州一線,王均第七師將進駐贛州一線,與盡數撤回吉安的張輝瓚十八師一起準備對江西赤匪發起猛烈進攻;張將軍的四十四軍將會嚴防死守,并與目前駐扎枝江的張發本第四師、駐扎公安的范石生師協同作戰,對湘鄂交界的賀龍部展開圍剿。

因此,云樓兄不需要為湘冀交界、湘鄂交界越演越烈的赤匪分心,把全副精力用在廣西方向即可,作戰耗費的軍需物資,由總部軍需署及各地兵站供給,后勤方面絕無問題。云樓兄,如果你還有其它方面的要求,不妨及時提出來,我盡量予以滿足。”

何健顯得非常感激地再次站起。在蔣介石客氣的示意中緩緩坐下,有些猶豫地說道:“總司令,屬下,,屬下確實有一請求,不知是否”

蔣介石擺擺手:“你放心大膽地說,現在我們同舟共濟,不需要顧慮那么多。”

何健點了點頭,和盤托出:“根據我軍在山地作戰中的反復試驗,發現在起伏不定地勢復雜的山區中,江南兵工廠生產的中正式機關槍非常適合于山地作戰,而且此槍性能可靠。操作簡便,射程與堅固程度遠遠超過目前我軍配備的仿德式花機關槍,因此,將士們非常期望能擁有這樣一種火力強大、重量適中的新式自動武器,如果總司令能安排過來的話,懇請給我軍主力部隊配備一批。”

蔣介石笑了起來,轉頭望向安毅:“這事我也不清楚,讓安將軍說說吧,能否安排得過來?”

安毅恭敬地站起來:“總司令、何將軍,江南廠目前的生產任務非常艱巨,蔣銘三將軍的第九師、夏靈炳將軍的十三師訂貨已久,但仍然無法安排,恐怕需要再等一段時間才行”不過何將軍所部將士南下在即,確實也需要這種十分利于山地叢林作戰的自動武器,若是何將軍等不及的話,屬下立刻動員江西保安部隊暫且讓出剛剛配備的三百支以及相應彈藥,數量再多恐怕就無能為力了。”

“夠了,夠了,實在太感謝了!安將軍高義,何某代所有湘軍弟兄誠表謝意!”

何健眉開眼笑地站了起來,向安毅拱拱手,神態親切,笑容誠摯,弄得滿堂將帥情不自禁也輕笑起來。

安毅連忙客氣地回禮,蔣介石滿意地點點頭,會議至此宣告結束。

安毅看到何健緊緊跟隨在蔣介石身邊,一路竊竊私語。也和其他將領一樣匆匆離開,不想打擾何健與蔣總司令的談話。

晚宴過后,安毅想到張弘雜等人明日上午就要返回湘西,便走出自己房間想前去聊聊,誰想網一出門就被王世和叫住了,很快來到蔣介石房冉靜候指示。

蔣介石吩咐安毅坐下,自己卻站起來輕輕踱步,過了一會兒才出口問道:“安毅,何健向我告狀,說王均把衡陽軍械廠全都拆得一干二凈。連螺絲釘都沒留下幾顆,全都賣給四十四軍了,此事你可知情?”

安毅見蔣介石一直沒說話,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此時聽到是這么件事不由松了口毛,連忙站起,上前一步低聲稟報:“校長,學生不但知情,而且還是學生從中牽的線。”

蔣介石非常驚訝地望著安毅,安毅詳細解釋道:“校長,四十四軍地處湘西地界,到處都是高山丘陵交通極為不便,武器彈藥補給非常困難,生暗自做主請求王均將軍賣給他們,以便讓他們慢慢具備一般槍械維修和彈藥自給自足的能力,甚至能通過他們自身的努力做得更好,以減輕中央的負擔。

蔣介石恍然大悟,重重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我就說嘛,你安毅不可能做糊涂事,做得好!比我想得還要深遠些,有見地!湘西是我們手里的一張王牌,其作用就是三個主力師航無法比擬,今后,由你負責跟他們聯系,張弘雜等人感激你,所以由你來轉達中央和我的命令比較好。”

“學生遵命!”氏沙位干中南部長江以南地區。湖南東部偏北方向。憂二,“放明平原的南端向湘中丘陵盆地過渡地帶。大約兩千多年前春秋戰國時期的楚國便于長沙建城,一直到民國十八年。城址一直未變,是中國歷史上最長時間在同建城的城市之一。

二十三日上午,蔣總司令的艦隊進入長沙水道,久涉官場早已修煉成精的何健機敏地派出四個團,分布于湘江兩岸五公里進行警戒保衛,船隊經過之處,兩岸衣衫鮮亮的湘軍官兵個個精神抖擻,立正敬禮,讓站在船頭仔細觀望的蔣總司令和隨行人員頻頻點頭,深感滿意。

蔣總司令乘坐的旗艦尚未停靠,碼頭上的軍樂隊已經奏響軍樂,湘軍統帥、湖南省政府主席何健率領十余名麾下將校站在數以萬計吶喊歡呼的歡迎軍民前面,整齊地抬起戴上白手套的右掌,恭敬行禮。

安毅淺笑盈盈,微微搖了搖頭,對何健弄出的偌大場面佩服不已。這時一廳廳長劉光走到安毅身邊。低聲笑問安毅怎么看?

安毅撇了撇嘴,示意劉光仔細看看衣著整齊的第一排官兵身后。

劉光有些驚訝,凝神一看,愣了好一會兒,隨即感嘆萬千地說道:這個何健真他娘的絕了!故意把衣衫襤褸的官兵排到穿上新衣的官兵身后,表面掩蓋窘迫,其實是訴苦,明擺著告訴總司令和我們這些人他何健是非常的忠耿,既表現了他對蔣總司令和總部各文武的恭敬。又讓蔣總司令和大家看到他當前面臨的難處,這份心計實在不是一般人能夠想得出的!

安毅聽了笑了笑,看到船已停穩蔣總司令一馬當先走下船去,便不再說什么,與劉光一起,緊緊跟隨在蔣介石等人身后,來到碼頭和何健及湘軍將領敬禮握手。

何健除了在與蔣總司令握手時恭恭敬敬伸出雙手外,其他將領只是笑著敷衍地伸出右手淺握即止,輪到安毅時他眼睛一亮再次伸出雙手。并當著所有人的面大贊特贊安毅用兵如神、麾下各部動若蛟龍快如閃電,弄得目前表面上已經失去兵權委身于參謀部的安毅尷尬不已。言不由衷地連聲說謬贊了。

蔣總司令檢閱完部隊,在數百騎兵的引導下坐上轎車趕往暫作行營的黃埔長沙分校,稍微洗秋立即召開軍政會議,聽取何健和他的麾下將領所做的匯報。

會議進行到一半麾下來報,四十四軍張弘雜軍長、張存壯參謀長一行在何長官部校尉陪同下到達,正在樓前恭候總司令召見。

蔣介石高興地點點頭,轉向身邊的何健低語幾句,何健立刻站起來,恭敬地替蔣介石移開椅子,親切的叫上葉開鑫一同跟隨蔣介石迎出去。

張弘雜、張存壯等人看到蔣介石與眾多將領一同出來迎接,連忙立正敬禮大聲稟報,強忍住心中久別重逢的激動,向眼含淚光的葉開鑫點了點頭,捧住蔣介石伸手的手恭敬問候并感謝總司令勉勵。

眾人重新回到會議室,張弘雜被安排在了老長官葉開鑫身邊就坐。張存壯等人想起網才安毅矜持的微笑,都覺得有點兒奇怪,再看到安毅神色從容沒有望過來,心里更加疑惑了,只能默默坐下,各自揣摩內中原因。

在蔣介石的示意下,葛敬恩站起來宣讀對何健部的嘉獎,任命何健為國民革命軍第四路軍總指揮,并根據何健的報請,對其麾下十九師和三個新編師的番號、人員進行任命頒發委任狀。

接下來葛敬恩根據中央軍委、總司令部通過的決議,再次宣布對四十四軍中將軍長張弘雜、副軍長邸斌、參謀長張存壯和麾下三個師師長任命命令,并頒發正式簽署的委任狀。

會議的最后,蔣介石以中央軍委以及總司令的名義,親自宣布在船上反復商討做出的決定:

第四十四軍駐守包括常德在內的整個湘西地區,直屬于中央軍委、總司令部直接管轄;其余所有地區均為何健第四路軍駐防區。

何健和麾下眾將面面相覷,都沒料到蔣介石會把常德重鎮發小歸四十四軍所有,但是聽到中央軍其他各軍并沒有在長沙、岳陽、湘北、湘東、湘南駐軍的決定,也沒有謀取王均部尚未完全撤離的衡陽,心里總算是平衡了一些,可是想到知根知底的老對手張弘雜的四十四軍就在自己的西面,完全將湖南通向四川的道路堵死,將通往貴州的道路占領了一大半,頓時又有如蛟在喉的苦楚之感。

不過,城府極深的何健沒有表露出任何的不快,也沒有任何的驚喜與滿足,他彬彬有禮地含笑聽著,待蔣介石宣布完畢,他立即站了起來。感謝蔣總司令和中央的信任,表示自己隨時聽從蔣總司令的命令,為國為民盡忠盡責。

蔣介石連連頜首,顯然對何健的反應非常滿意,當即承諾將在半年之內給予第四路軍下發足夠的軍服和分批更換裝備,并當即重獎何健二十萬元,以表彰何健以及湘軍將士在整套討伐叛逆作戰中做出的杰出貢獻。

午宴結束,放下諸般心事的蔣介石回到二樓的臨時住處,暫作休息。安毅利在葉開鑫的邀請下,把張弘雜等人請進自己的客房敘舊。

安毅謹慎地讓沈鳳道留心門外和周圍的情況,回到弟兄們中間低聲把自己的最新調動、麾下幾個師被分開的原因和現狀、以及可能讓蔣總司令和其他隨行大員產生誤解的原因詳細道來,張弘雜、張存壯等人這才明白安毅方才會議上對自己熟視無睹的原因,明白了他現在如履薄冰謹慎從事的苦衷,知道當前雖看似平靜實則滿含危機,紛紛表示定會依樣畫萌蘆盡量克制,以避免暴露彼此間的緊密關系。

下午的會議規模大大縮小了,第四路軍除了何健和他的兩個助手之外再無他人,就連蔣總司令隨行的中央政府和黨部大員都沒能參加,商討的核心內容變成了進攻產西的作戰計發小之上,不過這一計劃的制定安毅并沒有參與,只是作為參謀部的一員列席了會議。

何健聽完葛敬恩

第五百〇六章西上潼關一

知二夭卜午,四十四軍軍長張弘奕突然接到總司令侍二,二;知,蔣總司令將前往常德慰問四十四軍官兵。

已做好出發準備正要向蔣總司令和中央各部官員告辭的張弘雜驟不及防非常驚訝,但心里卻清楚既然蔣總司令行程已定那就無法更改,很快冷靜下來布置接待工作,在葉開鑫的幫助下通過總部電臺通知駐防常德的第三師守軍做好安全警備工作,又吩咐衛隊營騎馬先行,從陸路返回,這才率領麾下將領,與蔣總司令一行登上船只,經洞庭湖進沉江開赴常德,正式擔任湖南省主席的何健也欣然隨行。

戰火網網停息的常德城內內外外,被四十四軍第三師九千余名官兵打掃得干干凈凈,由于三師官兵大多是常德及其周邊各縣原守備團的子弟,因此在治安維持、警戒保衛等方面做得非常不錯,雖然沒有何健迎接蔣總司令的排場,但常德各界依然還是組織了熱烈的歡迎儀式。

蔣總司令與隨員們在進城的,看到民眾難得一見的笑臉、年輕人和孩子們手中揮舞的小彩旗,頗為驚訝,也很是滿意,誰都能從一張張真摯的笑臉和沒有事先商議卻越喊越整齊的口號聲中,體會到民眾的歡迎是發自內心的,這一顯著特點給所有人留下了深刻印象,就連身為省主席的何健和他麾下隨員也非常疑惑,不知道才網占領常德不到十天的四十四軍,為何能夠這么快便贏得民心民意?

葉開鑫和安毅卻知道個中緣由。

現在張弘雜所部實施的那一套,是來自于獨立師的政治宣傳子弟兵精神,四十四軍上到軍部將校下到各連指導員,幾乎三分之二的指揮員都在南昌士官練基地接受過培,獨立師總結出的一整套成功經驗和政治教育手段,大多都被移植過來。新編成的第三師駐扎常德的第一天,陸平上校就率領麾下兩千二百名由全軍優秀戰士組成的直屬教導團進駐城內外各縣鎮,按照原定計劃開始轟轟烈烈的政治宣傳活動,先是以國民革命軍第四十四軍政治部名義,張榜宣布免除常德地區民眾一年的所有稅賦,重申革命軍嚴明軍紀,設立憲兵巡邏隊,接著召集常德地區各界名流,共商大計,就軍隊資助城里修繕學堂建立醫院等事宜征求社會各界的意見。

這十日來。教導團各連弟兄傾巢出動,進行政策宣傳,打掃大街,清空垃圾,修復斷橋,整治道路,五百多名被戰火焚毀房屋的民眾被請進軍營暫時居住,免費供應一日兩餐,與各校教師一起組織全城因戰亂而停課的青少年學生參觀軍隊練。很快就組成兩個三百余人的童子軍隊伍進軍營接受軍事基礎練。

團長陸平和幾個副手請來城內外工匠,在清空的民居廢墟上迅速搭建起結實的木板房,不但沒有收取民眾一分錢,還全額支付了工錢和木料材料錢。

這一系列看得見摸得著的惠民措施,立玄引發了巨大反響,獲得常德各界民眾的交口稱贊,四十四軍將士以傳統湘軍從未有過的人民子弟兵新風貌,迅速贏得了當地民眾的擁護和。

第三師其他官兵一開始對教導團的所作所為看不明白,甚至還有人冷嘲熱諷說這一套都是虛的,軍隊只需要服從命令作戰勇敢就行了,搞這么多花花臺子有什么用?但是在張弘雜嚴明的軍紀約束下,誰都不敢拆臺,只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袖手旁觀,結果數日不到效果就出來了,身穿新式迷彩軍服的教導團官兵們到哪兒都受到民眾的熱情招呼,百姓們對包括第三師官兵在內的軍人們全都露出了笑臉,都有老人和孩子把一些不值錢可滿含情義的水果和土特產送到營門以示感謝,第三師官兵深受觸動,思想觀念也隨之改變。

軍長張弘雜前往長沙時經過常德,對陸平和教導團的努力大為贊賞,責令全軍向教導團學習,三師營級以下軍官必須接受教導團為期一個月的政治思想工作培,最后宣布給陸平和教導團記功一次,獎勵一萬元,頓時讓第三師官兵們傻了眼,終于知道自己如今的軍隊不一樣了。

走在蔣介石身后的何健雖然心存疑惑,但卻沒有過多地留意卑微的民眾,他的目光集中在身穿新式迷彩作戰服、頭戴鋼盔、腰插新式手槍和匕首、背上還背著支德國花機關槍的教導團官兵和憲兵隊身上,心中暗暗吃驚,琢磨這個駐扎在湘西大山里的四十四軍怎么會這么富有,竟然擁有中央軍嫡系部隊才能夠裝備的精銳武器和新式作戰服?

帶著滿腹問題進入城中的三師師部,何健還想不清楚,也不敢開口向張弘雜詢問,私下里琢磨是否該旁敲側擊蔣介石,一來看看蔣介石是否注意到這個問題,二來也好從蔣介石的反應中捕捉到點兒什么。

何健想不到的是,此時的蔣總司令和他何健一樣,并不知道四十四軍第一、第二師早在兩個月前便已經悄悄完成了換裝,兩個師全都換成了統一制式的武器,都有一個裝備絲毫不遜于軍部直屬教導團的獨立團,至今仍留在神歸協助尹繼南十六師駐守的第一師一旅和師屬炮兵團裝備更為優異,全都是清一色的老兵,連長以上軍官全都是南昌士官練基地畢業的一二期學員,兩個主力師的戰斗力和戰斗作風,遠遠超過了何健所部任何一支隊伍。

簡單的午餐過后,蔣總司令在軍長張弘雜的引領下,檢閱了第三師一團官兵,給予投入革命軍陣營并在討伐桂系叛逆戰爭中立下汗馬功勞的第三師將士很高的評價,蔣介石贊揚完畢,緊接著鼓勵鞭策,號召將士們為國為民再立新功。

仍然身穿深灰色革命軍舊式服裝、身背制式雜亂武器的第一團官兵,做夢都沒想到今天會親眼見到蔣總司令,能夠聽到總司令的贊揚和記示,隊伍雖然不是很整齊,但一個個昂首挺胸頗為精神,站在臺上的安毅也露出會心的微笑,對張弘雜的安排頗感滿意。

儀式結束后,覺得已經一窺四十四軍真貌的蔣總司令再無興趣留下暫住,而是對陪伴身旁的張弘集等將領嘉勉竹次啟程源回長沙,何健等第四路軍將領吊然想多看看三六六二清楚四十四的真實戰力究竟如何都沒有機會,只能將諸多疑惑放在肚子里,陪同返程心切的蔣總司令登船離開這個讓他們舍不得卻又不得不舍棄的富庶常德。

蔣介石回到岳陽就停下了腳步,與何健舉行一個長達兩個小時的密談,于凌晨時分酒次乘船北上,于二十八日傍晚回到武漢行營。

第一次跟隨蔣介石出行的安毅有些不適應這種節奏,加上行程安排中幾乎沒有他什么事,所以感到有些無聊。

回到武漢的總部將領臨時住所,安毅洗完澡正要睡覺,精力異常旺盛的蔣介石再次召開核心軍事會議,安毅作為總司令軍事智囊團的一員奉命參加,當安毅換上制服披掛停當時,看到腕上的手表已經指向深夜十一點二十分。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

人員到齊,負責諜報及調查事宜的二廳廳長阮肇昌向與會的八名文武通報緊急軍情:“由于國內某個別有用心的軍事勢力造謠惑眾,江淅及平津地區傳言閻百”將軍接到總司令密令,即將與中央軍南北呼應,對西北軍占據的山東、河南、陜西等地發起突然打擊,使得整個北方局勢發生巨大變化:

二十五日,原本通電就任山東省主席的孫良誠將軍突然率部返回河南,接著致電中央辭去山東省主席之職;昨天,繼云南龍云將軍通電就任第十路軍總指揮起兵討伐桂系、何健將軍再次通電出兵桂北之后,代理馮煥章將軍就任軍政部次長的鹿鐘麟將軍、航空署署長熊斌將軍擅自離開南京,出走上海。

讓人疑惑的是,就像事先約好的,馮煥章將軍的電報很快到來,解釋說鹿鐘麟將軍和熊斌是前往上海醫治舊疾,孫良誠將軍也是因為受到病痛折磨無精力打理政務才遺憾地辭去山東省省長一職的,而非是其他什么原因。但根據我們獲得的來自西安的密報顯示,駐防山東的西北軍已經悄悄向西撤退,聚集于豫西一線,其中駐扎陜北和甘肅、寧夏的四個師已經集結到西安東部地區。

以上突然發生的急變,對中央和我軍非常不利,若不能及時進行處理,很可能釀成難以收拾的局面,因此,根據總司令意見召開今晚的緊急會議,希望各位同仁群策群力,拿出應對之策與會的葛敬恩、劉光、安毅、楊永泰、陳果夫等人幾日來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些北方時局,流傳越來越廣的聯合攻打西北軍的謠言早在數日前就已經以報告形式送達參謀本部,但是直到目前為止,誰也不知道散布謠言的“別有用心的軍事集團”是誰。

安毅為此暗自分析過無數次,想來想去先把目前四面受敵、焦頭爛額的桂系給剔除了,再把“當事者”閻錫山排除在外,東北軍眼下與蘇聯為中東鐵路劍拔弩張也沒精力,四川軍閥混戰正酣,更沒有這樣的能力和精力散布對己無利的謠言,剩下的讓安毅感到相當困惑,也非常震驚:只有兩種可能!

是在北伐和討伐桂系的戰爭中都沒有獲得多少好處的馮玉祥賊喊捉賊,企圖引發混亂,從而獲得輿論的同情和中央政府的安撫,進而像北伐前期和二次北伐準備階段那樣故技重施,向中央政府和蔣總司令提出一系列條件和要求,從而緩解高達四十萬人的西北軍所帶來的財政困境,平息占領的豫、陜、甘、寧各省越來越大的民憤。

特別是眼下長達五個月的旱災已經無法避免的正在形成規模空前的大災荒,災情最重的陜西和豫西千萬民眾處于水深火熱之中,數日來陜北因饑餓致死數萬人而引發的瘟疫已經無法控制地蔓延起來,原本嚴密封鎖禁止消息外泄的西北軍再也無力應對,一個又一個巨大的矛盾和困難壓得西北軍上下直不起腰來,因此,通過這一陰招來轉移矛盾,緩解因窮兵默武竭澤而漁所帶來的罵名和惡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第二個可能是,立志消滅地方軍閥完成國家實質統一的蔣介石故意散布謠言,與力爭繼續控制平津地區的共同利益者閻錫山一唱一和,兵不血刃逼迫對山東和平津地區虎視眈枕的馮玉祥退出山東,蔣介石還能因此進一步離間西北軍和晉接軍的關系,達到瓦解地方軍事勢力進而各個擊破的目的。

用排除法留下最后疑問的安毅沒有進一步深究,他也沒有能力深究,網才被蔣介石分割完自己麾下軍隊的安毅已經學聰明了,韜光隱晦是他目前所能采取的唯一辦法,因此這些分析判斷只能爛在肚子里,但是此刻召開緊急會議被提出來,又不由得安毅不考慮。

“屬下同意派遣副總監賀耀祖將軍前往潢關一行,同時,屬下建議派遣安毅將軍為副使同行,以安毅將軍和西北軍將領之間的良好關系,以及馮煥章將軍對安毅將軍的一貫好感,安毅將軍同去會更好一些。”

葛敬恩深思了一會兒鄭重提出建議,眾人紛紛望向低頭思考的安毅。

安毅正在想著心事,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來:

“什么?讓屬下去哪兒啊?西北?”

眾人哈哈一笑,蔣介石不悅地皺起眉頭:“就這么定了!安毅,你明日立刻趕回南京,我派江防艦隊的炮艇送你回去,與賀耀祖將軍一起出使潢關。還有,為表示中央對陜西受災民眾的關懷,中央政府緊急組織的兩專列賑災糧食會同期北上,你做好準備吧。”

“這,屬下遵余”

6386第五0七章西上潼關二

一,口般隱瞞。..可眾是人命關天的大事。能瞞得了嗎就刊登相關新聞也要接受審查,要面子卻不顧百姓死活,可恥,可惡”。

趙專員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向馮玉祥等人致歉,馮玉祥和那寶珊等附和一笑絲毫沒有怪罪之意,極其重要的會談至此便結束了。

賀耀祖跟隨馮玉祥一起到機要室給中央軍委致電,匯報圓滿解決問題的喜人成果,趙專員在好脾氣的鄧寶珊陪伴下邊聊邊走出門外,去和那群沒能參加談判會議的代表團成員匯合。

安毅與孫良誠到院子里散步聊天,孫良誠詢問安毅打鄂西怎么能做到那么快?安毅回答說主要是抽調湖南各師參戰,沒有車舟勞頓沒有長途行軍,所以能夠充分贏得時間。

孫良誠有些不滿,說安毅狡猾不愿透底,安毅笑著解釋說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自己領兵打桂系感覺就像兩個地痞打架一樣,撿到什么東西就掄起什么沒頭沒腦猛敲,誰手快一點準不吃虧,一句玩笑話把孫良誠逗得哈哈大笑,引來院子里數十將校和衛兵直瞪眼。

兩人的笑聲引起經過軍營門外大街的兩位記者的注意,其豐一位年輕記者看到安毅驚喜不已,想要進去卻被哨兵生硬攔下,哨兵看到年輕記者身后趕來的外國人,才沒對大喊大叫的年輕記者動粗,只是大聲命令他馬上離開,否則就以沖擊軍事要地罪抓起來。

安毅和孫良誠聽到營門外的喧嘩,齊齊望去,看到年輕人不斷揮手,安毅連忙說道:“孫大哥,那個人是小弟的老朋友,東方新聞社的時政記者,河北人,從美國留學回來的,有點兒才氣,一年來以紀實報道闖出了名聲,小弟出去看看“一塊兒去吧。”

孫良誠也跟隨安毅大步走向門外。

兩個高大的哨兵看到中將孫良誠和安毅出來,連忙敬禮,安毅回了個禮走到年輕記者面前,高興地致意:

“致齋兄好!沒想到在這兒見到你,介紹一下”孫大哥,這是章穆亭章致齋,致齋兄,這位是孫少云將軍,你應該知道的,哈哈!”

“孫將軍是西北軍名將,戰功赫赫英明遠播小弟有禮了!”二十七歲的章致齋禮貌地做了個揖。

孫良誠微微一笑作揖回禮,目光轉到身材高瘦年約三十有個鷹鉤型大鼻子的洋人身上,章致齋連忙給大家介紹:

“這位是新西蘭記者路易艾黎先生,艾黎先生來到中國兩年了,網從蘭州采訪回來章致齋隨即用英語向艾黎介紹安毅和孫良誠,艾黎禮貌上前與兩人握手,用仍然不流暢的漢語向安毅和孫良誠問好。

孫良誠知道篤信基督教的上司馮玉祥給予洋記者和傳教士不少便利,因此也禮貌地問候,見安毅與章致齋似乎交情不錯,便邀請兩位記者進入營門來到左側大樹下的椅子旁坐下,尚未客氣幾句,同僚孫連仲大步走來似乎有事找,安毅也連忙迎上去向見過一面但此時常駐青海地區的西北軍將領孫連仲致意。

性格溫和外柔內網的孫連仲與安毅相互敬禮握手,親切地交談幾句,便與孫良誠一起告歉離開。

孫良誠擔心安毅受冷落,連忙叫來路過的參謀長、西北軍五虎將之首的張之江陪一下安毅,晚上大家喝一杯熱鬧熱鬧。

張之江兩次作為馮玉祥的特使前往南京,都沒機會見到安毅一面,此次相見并一起進行順利的密談,對安毅的印象非常好。安毅對跟隨馮玉祥創下一片江山的西北軍參謀長非常恭敬,執晚輩之禮相見。

張之江示意安毅不要拘束,周到地向艾黎和章致齋點點頭,在安毅的介紹下寒暄幾句,吩咐大家都坐下隨意聊聊,轉身叫來副官盡快搬來張桌子送上茶水。

艾黎沒想到突然見到名震中國的少壯派代表人物安毅和西北軍參謀長,感到非常高興,說話更不利索了,章致齋用英語低聲告訴艾黎說安毅的英語不錯,完全可以輕松交流。艾黎非常興奮,立刻用英語對安毅發出來訪請求,安毅客氣地說隨意聊聊就行了,不需要那么慎重。

張之江不懂英語,聽到安毅與兩位記者嘰里呱啦的對話,一時間腦袋都大了,自嘲一笑請三位安坐茶水馬上來,自己有些事處理完就回來。

張之江一走安毅放心了,沒等艾黎采訪,就請求艾黎告訴自己在蘭州的所見所聞。

艾黎痛苦地撓撓頭頂,好一會兒才艱難地松開手,低聲詢問安毅:“將軍,你相信在中國棄三個銀元一公斤的大米嗎?相信有五斤,銀元一顆磺脆藥片嗎?相信五個馬鈴薯能換取一位少女嗎?”

安毅呆呆望著艾黎,隨即誠懇地說道:“艾黎先生,請您告訴我災區的詳情吧,我的心非常焦慮,非常痛苦,我渴望了解真相,這樣方能決定該怎么做才能幫助我的同胞。”

“將軍,我知道您的仁慈和慷慨,去年的山東水災,我就看到將軍有一顆博愛而又善良美麗的心靈艾黎感嘆完畢,痛苦地搖搖頭,隨即將自己的所見所聞詳細道來。

二日。賀耀祖和安毅一行乘火車經隴海鐵路到世渴”。五到西北軍統帥馮玉祥將軍和十余名將領的熱烈歡迎。

馮玉祥與安毅握手時笑容可掬,爽朗地笑說沒想到總司令會把我們的小將派來,安毅則恭恭敬敬不敢絲毫怠慢。

見面完畢,馮玉祥看到隨同而來的中外記者竟然多達四十多人,連忙詢問老朋友賀耀祖是怎么回事?賀耀祖低聲解釋說都是自己來的,中央沒有組織也沒有拒絕。含含糊糊的回答讓馮玉祥一時間無可奈何,轉念一想隨即大方地與記者們打招呼,命令麾下把記者們送入城中安排好,便與賀耀祖一起鉆進汽車直駛華清池東面的軍營。

安毅與老朋友孫良誠坐在第二輛轎車上,望著精神抖擻滿臉紅光的孫良誠,安毅低聲問道:

“孫大哥,你怎么眼都不眨一下便辭去了山東省主席的職務,多可惜啊!真的是身體不適?”

孫良誠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反而問道:“沒想到老弟你會來,一路上還好吧?”

“不好!兩列火車近千噸賑災糧,先后在鄭州和洛陽被韓復渠將軍的弟兄截下了小弟交涉不通只好作罷。車過洛陽之后滿目凄慘,路邊的樹皮都沒了,偶爾看到幾個人都瘦成皮包骨,走路都困難,看來災情要比小弟想象的嚴重很多。

北上之前,小弟已經吩咐江南制藥廠全力準備,打算盡快把一批特效藥品送過來,陜北的瘟疫和寶靈地區的痢疾不控制不行啊,可要是在沿途被扣下怎么辦?正要找大哥你幫想辦法呢。”安毅誠實地說道。

孫良誠搖搖頭望向窗外,嘆了口氣轉過來低聲說道:“老弟,你是個重情義的實在人,這副菩薩心腸令愚兄肅然起敬,放心吧!糧食的事不歸愚兄管,也做不了主,藥品的事愚兄一定保駕護航,送到最需要的地棄去。”

安毅心中一黯,擠出笑容低聲說道:“:卜弟來得太急,沒給大哥準備什么禮物,后面卡車上的那個大木箱里有一百個足球和打氣筒,還有小弟請大哥試用的一支左輪手槍、一支仿柯爾特手槍、一支中正式機關槍、三千發子彈和兩套帶鋼盔鞋帽的新式作戰服,都是小弟占股的江南廠生產的,按照大哥身材估計著拿來,不知是否合適。

孫良誠感激地用力拍了安毅一下:“你還惦記著這事,愚兄收下了到了,這兒風景不錯,華清池的泉水更好,晚上大哥好好陪你喝一杯,喝完一起下池子泡一泡“好咧”。

安毅微笑著回答,心里卻滿是苦澀。

簡單的洗漱過后就是緊張的密談,馮玉祥只帶參謀長張之江、孫良誠等三個副手參加會議,中央政府這邊也只有賀耀祖、安毅和民政部趙專員三人出席。馮玉祥一如既往地健談風趣,僅用十幾分鐘時間就拋卻了西北軍與中央之間的誤會,馮玉祥大度地表示根本就不相信外界傳播的謠言。西北軍全體將士堅決擁護中央的領導,絕不讓一小撮居心叵測的陰謀者離間中央與西北各省的關系。

馮玉祥的態度讓賀耀祖和安毅等人頗為意外,但也感到非常安慰,既然能夠澄清誤會相互信任,此行的目的就基本達到了。

趙專員看到賀耀祖和安毅的任務這么輕松就完成了,連忙提出兩列車被扣賑災糧的事。馮玉祥顯得非常驚訝,立即出門叫進副官,命令他立刻給韓復渠致電質詢,嚴加痛斥,一定要把賑災糧運送到西安,由陜西省政府統一發放。

趙專員欣慰地連聲致謝,賀耀祖和安毅臉上微笑,心里卻明白這些糧食一旦落入軍隊手中,就再也要不回來了,但是兩人都沒點破,避免因此而造成尷尬,只是趙專員解決完糧食被扣問題后非常振奮,接著提出能否到陜北災區去看看的請求。

馮玉祥身邊的那寶珊擔憂地解釋:“恐怕困難啊!為防止瘟疫蔓延,我駐陜北守備部隊已經封鎖疫區,不再讓任何人進出了,以預防疫情擴散釀成無法應對的大災難,因此還是不去為好,請見諒!

感謝趙專員和中央政府的體恤關切,目前陜甘寧數省最急需的是藥品糧食,江南制藥廠制造的磺膠和本寧等藥品極度缺乏,一支十五元的針劑如今被賣到一百元還找不到,一瓶六十元的磺膠藥片如今一顆就賣五元錢,我軍政部緊急下令查抄三省近百家不良藥商,到頭來也沒抄出幾箱供給越來越多的災民,難啊!還有就是糧食,陜甘寧豫數月滴雨未下,土地干涸,活下來的莊稼沒有去年兩成,若是再得不到中央的統,籌賑濟和全國各方的援助,估計要餓死幾百萬人“幾百萬人?我的天吶”。

文人氣息濃郁的趙毒員嚇得站了起來,著急地走來走去哀嘆聲聲,安毅在賀耀祖的示意下上前把他拉回座位上:

“趙處長,坐下來慢慢想辦法小弟來之前看了一下《申報》和《東方新聞報》記者從災區發回去刊登的新聞,似乎沒有傳言中那么嚴重,黨報也沒有更進一步的消息,所以一切還是等弄清楚再說吧,等明天馮前輩麾下的幾位民政廳長到來匯報,情況就清楚了。”

“《中央日報》哪兒敢刊登這些新聞啊?有些人為了政

6386第五0八章西上潼關三

漢茶先生將所見所聞。..用極為傷感而低沉的聲音道六一…性格誠摯寬厚,也許是兩年來游走于中國各地的經歷,使得他習慣于為別人著想,深恐安毅聽不懂他的話所以說得很慢。可說著說著情緒激動,越說越快。要不是英語水平非常好的章致齋不時在一旁低聲補充解釋。安毅可能還真的聽不明白了。

陜北的災情遠遠比安毅估計的還要嚴重百倍,恐怖的瘟疫已經在陜北的旬邑與甘肅、寧夏交界的寧縣、彭陽等地蔓延開來,按照艾黎的粗略統計。死亡人數不下于五萬人,他所到之處,一座座新墳剛才立起,來不及埋葬也無力埋葬的尸體就遍布其中。人們不知道如何防治。更不知道該如何應付,在陜北,沿途許多村子十室九空,滿目凄然,數以萬計的感染者在院子或家門口或坐或臥,無奈地等死,只要有一點可能尚存一絲希望的人,都逃離了家園,因此,因恐懼而舉家逃離疫區的民眾成群結隊南下,人數眾多,一眼望不到盡頭。人流所過之處,道路兩邊被扔下的尸體越來越多。其中大多數是老人孩子,”

艾黎用力咽了咽喉嚨,揮舞著手臂,面色漲紅,激動不已:“器讓人覺得悲哀的是,絕大多數人手里沒有任何錢財,也沒有任何值錢的物品可供換取藥品和食物,他們手里拿著西北軍政府自己發行的代金券、軍代券已經變得一錢不值。

兩年來,軍隊各部門用這些印刷粗糙、面額巨大的票據,用這些毫無保障又不能兌現金銀等貨幣的自印紙幣,大肆購買民眾手里的糧食、牛羊甚至種子,還制定出嚴苛的法律,對拒絕接收和使用這些紙幣的人進行懲罰,懲罰的方式從拘禁、到長期關押再到抄沒家產甚至殺頭,市面上面額五十元上百元的紙幣越來越多。購買力越來越弱,最后淪為廢紙。

將軍,你想想看,發行的時候這些紙幣可是當做五十大洋、一百大洋使的啊,在目前貧窮落后的中國,這么大數額的紙幣在市面上流通,簡直是一件匪夷所思不可置信的事情,西北普通民眾一家五口一個月的收入都沒有五個銀元。這完全是裸的掠奪!

今年三月份開始,這種令人憤恨的軍隊行為進一步加劇,使得大量民眾失去了繁衍生息的最低保證。于是便紛紛出現出賣田地、出賣兒女甚至出賣妻子來換取糧食保證自己能夠存活下去的悲慘事情,而軍隊的理由似乎很充分,說是要保境衛民,統一大西北,以便萬千民眾能過上幸福安逸的新生活。

我和埃德加斯諾先生在陜甘寧地區采訪了兩個月,上一周被軍隊以封鎖疲區為由強行驅逐,不得不南下返回西安,回程的一路上的所見所聞讓我們驚呆了。原來的綠色幾乎已經看不到,逃難災民所過之處,就像蝗蟲經過一樣,大量的樹木因為被饑餓的民眾錄去樹皮充饑而枯萎,一切可吞食的樹根、野草和嫩葉全都沒了,加上連月來的干旱,到處是一片沒有生命的枯黃色到處是腐爛或者即將腐爛的沒有人愿意多看一眼的尸體,剛開始時聽到的哭泣聲已經越來越少了,更多的是麻木、絕望和聽天由命地艱難跋涉”…將軍,目前整個西北上千萬的民眾行走在死亡的邊沿,他們是那么的可憐。那么的無助,要是再得不到基本的救援,將會出現一個個人間地獄啊!最多三個月。也許不到三個月,瘟癮將會隨著逃離家園的感染者四處傳播,越來越多饑餓的民眾將會一批批死去,那將是怎樣的一種巨大災難啊安毅坐不住了,站起來焦急走動,最后卻只能痛苦地坐下,對艾黎表示感謝:“謝謝您。艾黎先生,謝謝”致齋兄,我建議你給何京去個電報。建議他立即前往南昌或者把周崇安先生請到上海。商量一下該怎么辦。

這個時候,只能依靠你們新聞社的影響力來喚醒國民了,只能依靠全國有良知的人們一起共同努力,渡過難關,如果讓其繼續下去的話,我們將無顏面對自己的同袍,無顏再提什么理想和信仰了!”

章致齋知道安毅與何京的關系,從安毅眼中深切的悲痛和緊咬的腮幫上看到了安毅的態度。章致齋輕輕點了點頭,隨后又搖搖頭有些無奈地說道:

“將軍,恐怕小弟沒辦法通知何社長,現在西北軍所盤踞的豫陜甘地區實施軍事管制,整個陜西的電報所都不允許向外界發送災區的消息,特別是對我們這些記者限制得更加嚴格。不少同行在電報所被收繳文稿和采訪記錄。小弟來這兒一個多月走訪陜北、陜南八個縣,采訪記錄和通訊評論二十余萬字仍在身上,網才見到將軍,還打算請求將軍幫忙呢。”

安毅一愣,想了想說道:“那么我來吧。我來通知何京,此次我們代表團也帶來一部電臺,晚上我親自去辦。”

“太好了!將軍打算什么時候返回南京?”章致齋問道。

“最遲后天就走,你打算回去我們就一塊走吧。”安毅望著章致齋。

“不!我想留下來,暫時留下,請將軍幫小弟把這二十幾萬字的采訪資料送回去盡快刊登,里面有艾黎先生和斯諾先生的幾篇評論,煩請將軍一同帶上。讓全國更多的民眾明白發生在華北和西北的這場災難的真相,明白這里除了天災,更多的是人禍。”章致齋也頗為激動。

安毅嘆了口氣,點點頭道:“好,現在就交給我吧,我會及時送到何京手里的。”

“現在還不行,明天吧。我還需要整理一下,并征求艾黎先生的意見。讓他把他的那篇紀實報告一并送回去刊登,不但要在中國的報刊上發表,還要在全世界的報刊上發表,只有這樣才能喚醒國人監督政府和軍隊。去爭取自己起碼的生存權力。”章致齋解釋道。

艾黎聽懂兩人的國語交談。站起來禮貌地建議:“我贊成,也愿為此作出自己最大的努力,我們刪口臺即整理一下。在明天下午西北軍在華陰召開的新聞二咋二前后可以交給將軍。”

安毅非常驚訝地問道:“先生怎么知道這么清楚?”

“將軍。其實很多事情我都能預先知道,馮玉祥將軍是個非常”

非常有意思的人,他對輿論宣傳有著非同一般的理解,今天上午就通知了我和英國的兩位記者,告訴我們即將發布的新聞正是西北與中央之間如何化解不信任危機的新聞。估計屆時將軍也會參加,對嗎?”艾黎含笑看著安毅。

安毅釋然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沒錯,我作為豐央代表團的副使,自然會與馮將軍一同出席這個記者會,明天上午我們將前往馮玉祥將軍的臨時行營華陰參觀。確定災情的程度,慰問當地的老百姓。

在今天的會談中,西北軍幾個主要將領介紹的災情遠沒有艾黎先生的詳細。隱瞞了許多問題,只是提出需要援助,我本人已經答應盡快送來一百五十箱藥品,同時也爭取獲得中央政府以及鐵路部門的。在半個月內給災區運來三千噸大米、餅干和食用油,同時盡快返回南京,提請中央政府緊急召開賑災會議,為西北人民做點兒什么,如果需要,我愿意盡最大的努力。”

艾黎上前握住史毅的手感動地說道:“將軍。請接受我的崇高敬意,你是我在中國兩年來看到的最仁慈博愛的軍人,你讓我看到了中國的希望!”

安毅苦笑著搖搖頭:“您的贊揚讓我愧疚,一支軍隊一個政府,如果不好好善待自己的國民自己的同袍,這個政府就沒有希望,這支軍隊就不配稱之為國家和人民的軍隊。我安毅雖然是個軍人,但首先我是個中國人,所有的同胞都是我的衣食父母,都是我的親人!謝謝您。艾黎先生,謝謝!”

“將軍,那咱們明天見了!”

艾黎瞥見孫良誠等人走了過來,知道自己該離開了,于是禮貌道別。

“明天見,將軍!”章致齋很聰明地沒有表現出更多的親熱,與艾黎一起向孫良誠等人致謝辭行。

送走了兩個記者,安毅心中愁緒萬千,卻裝著沒事人一樣在孫良誠幾人的陪同下一起來到餐廳,中央代表團的成員大多到來,出席這個馮玉祥將軍舉行的簡樸而又隆重的招待晚宴。

整個晚宴,滿含心事的安毅除了與幾位西北軍將帥碰碰杯之外。幾乎吃不下任何東西,更多地是與慕名而來的西北軍將領客客氣氣地見面交談,胡亂喝下碗米粥壓住滿肚子酒水,竭力擠出虛偽的笑容,艱難地熬完整個過程。

深夜,萬簌俱寂。賀耀祖寬闊的房間里只有他和安毅在里面。聽完安毅的匯報,賀耀祖坐在沙發上。久久不愿動彈,好久才接過安毅奉上的茶杯,幽幽長嘆一聲:

小毅,恐怕我們都無能為力啊!民國以來的每一次天災人禍,我不是親身經歷過就是多少也知道點兒,以目前西北的局勢來看,你就是想盡力都不行,就像此前被扣下的兩火車糧食一樣,無論發來多少賑災物資,最終都會被軍隊強行霸占,西北軍是絕對不愿意讓我們的官員和必要的憲兵參與救災物資分配的,所以在今天的談判中我沒讓書生意氣的趙專員多說話,以免把事情弄僵,反而影響到我們來此的主要目的。

我知道你的心情,也知道你的實力和善舉,可要是你捐獻的大批糧食、藥品最終全都進了西北軍腰包,壯大其實力膨脹其野心反而與中央對抗,你怎么辦?那些無助的災民又該怎么辦?”

安毅心里有說不出的難受。忽然從賀耀祖的臉上看到某些微妙的東西,心里一怵,低聲問道:“賀叔,你的意思是咱們白來這一趟了?”

賀耀祖無奈地點點頭:“八成是這樣。別以為達成了諒解、澄清了誤會就沒事了,你看看最近的局勢,李德鄰迅速潰敗,接著老巢被三面包圍,唐孟瀟響應中央號召已經率部沿津浦線南下山東,閻百川將軍對所有謠言保持沉默,暗中卻集結兵力,一切都對西北軍極其不利,特別是這次西征湖北,煥章將軍的兩次軍事試探都被總司令巧妙予以化解,西北軍不得不盡數退出湖北毫無收獲。原本想趁機占領武漢的企圖破滅。在內憂外患之下又連遭天災。數年來的窮兵默武弄成了天怒人怨啊!

你說說看,在這種窘迫的情況下西北軍該怎么做才能化解自己的危機?煥章將軍似乎早已經想到了這一天,因此才會在春節過后大量發行自己的紙幣,以籌集戰爭的費用和糧食。這一仗恐怕就要開打了。總司令要借此機會拿下河南,進而占領西安,煥章將軍要轉移矛盾擺脫困境也已箭在弦上,這些你不會看不到吧?

這一仗迫在眉睫,你還如何來賑濟數百萬上千萬的河南和西北災民啊?何況你就是有錢,也經不起這個折騰啊!你能救得了幾個?一萬、兩萬?就算你當掉褲子救下十萬人總行了吧?可這十萬人與整個災區上千萬災民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啊?”

安毅驚愕地望著賀耀祖,一張俊臉時紅時青,變化不停。好一會兒安毅長長吐出口濁氣,轉向賀耀祖,堅定地說道:

“賀叔,小侄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可是只要有一絲希望,小侄就不會放棄!賀叔小侄愿意為此的盡所有,前提是,賀叔你要幫我。”

賀耀祖驚訝地注視安毅,良久點點婦氐聲問道:“說吧,只要我做得到。”

小侄只希望臨時要塊地盤,再請賀叔將刮練總監部的所有運輸力量派去小侄。”安毅說道。

“哪塊地盤?”賀耀祖問道。

“荊襄!”

“嗯”好主意啊!這忙我幫安了。你盡快落實個計戈交給我。”

“謝賀叔!”

6386第五0九章西上潼關四

羊陰縣位干關中平原的東部,是陜、豫、晉蘭省交界小地處西岳華山之陰而得名,自漢高祖開始華陰的名字就叫到今天。手機輕松閱讀:αр.s.整理華陰自古有“三秦要道、八省通衢。之稱,是中原通往西北的必經之地,隴海鐵路經華陰連通西安之后,華陰的戰略位置更為重要。

西岳華山以其磣礴氣勢和巍峨雄姿譽滿天下,山腳北面的西岳廟以其雄偉的建筑、悠久的歷史和豐富的文物冠名古今,從漢武帝創建至今已經歷兩千年的風風滄桑,一直是歷屆帝王祭祀西岳神的行宮所在。

如今,此處成了西北軍主帥馮玉祥的重要行營之一,而另一座在東漢王朝建立之初就大興土木聳立起來的“集靈宮。則在西岳廟南面的華山腳下。如今是喜歡讀書也隨身攜帶圣經的馮玉樣閑暇耕讀的地方,召開軍事會議或者舉行較大的活動,通常都在位于長安至洛陽交通要道旁的西岳廟,而非清靜卻較為偏僻的集靈宮。

中央代表團從潢關至華陰的一路上,除了車窗外道路兩旁嚴陣以待嚴密警戒的西北軍官兵外,不時可以看到三五成群的百姓聚在干洞的田頭地角或者樹蔭之下,談笑風生,粗粗一看似乎與尋常的農人沒什么兩樣,可是細細一想就感到蹊蹺了這些農人體格高大,身體強壯,而且里面沒幾個是滿四十歲的人,連女人也沒見到幾斤小,更別提天真無邪的孩童了,最值得疑問的是,地里的莊稼全都死光了,溝渠里的水流也干涸了,這些青壯年農民此刻聚在田頭地角干什么?面對顆粒無收的龜裂土地,他們怎么會有這么輕松的笑容?

車隊到達西岳廟,賀耀祖、安毅等人在主人們的熱情陪伴下從正門進入第一重門,傾聽身邊接待將領的殷勤介紹安毅才知道,西岳廟供奉的是西岳大帝華山神,距離遙遙可見的巍峨華山僅五公里,神殿建于漢武帝時代,坐北朝南,廟門正對華山,由北至南的中軸線上依次排列著瀕靈門、五鳳樓、技星門、金城門、藏靈殿、寢宮、御書樓、萬壽閣。整個建筑呈現前低后高的格局,其中大家即將前往召開會議的地點五鳳樓高達二十多米,登樓望華山,五峰歷歷在目。正殿瀕靈殿為琉璃瓦單檐歇山頂,雕欄畫棟,回廊幽深,歷代帝王祭祀華山多住于此,殿內至今尚懸掛有康熙、道光、慈禧所題的“金天昭端。小“仙云。等匾額,寬闊院落林木繁茂,山石鱗絢莊重典雅,處處透出皇家氣派。

隨著行營主任聲情并茂的解說,人群驚嘆聲聲,贊語陣陣,西北軍將領臉上充滿了自豪,依然是一身粗布士兵軍服、腳踏草鞋的馮玉祥還在興致勃發之下吟詩一首,引來一片掌聲和叫好聲,記者們被慷慨允許隨意拍照,幾名來自西安的報社記者還有幸向心情大好的馮玉祥進行近距離隨意采訪,所有人都是興致盎然的樣子,在古老的宮殿里信步慢行安毅臉帶禮貌的笑容,心里卻非常不舒服,想起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一個又一個災民因瘟疫或者饑餓倒斃路旁荒野,安毅更是滿般子的感慨與無奈。

進入會議大殿,賀耀祖和安毅等五人被請進內殿奉茶稍息,與馮玉、祥將軍和他的三位助手協商片刻,統一了官方口徑,隨即魚貫而出,來到布置一新的正殿,在陣陣掌聲和照相機“噼噼啪啪”的攝影聲和團團般霧中走向正中主席臺就坐,重要的記者會也隨之開始。

西北軍參謀長兼西北綏靖公署會辦張之江將軍主持會議,他先是將目前一派大好的革命形勢宣講一番,接著表示西北軍全體將士和西北各省各級政府完全擁護中央的領導。響應中央的號召,最后話音一轉,極為擔憂地提到西北的瘟疲和旱災。號召西北軍民團結一致、用大無畏的革命精神戰勝困難,呼喚中央政府和全國各地民眾慷慨援助,讓西北人民得以渡過難關。

接下來,中央特使賀耀祖代表中央和蔣總司令講話,再一次表示完全信任西北軍以及西北各省對中央的忠誠,對馮玉樣將軍和西北各級政府予以很高的贊譽,最后也對西北和中原地區面臨的災害表示擔憂,承諾返回南京之后,將與安毅將軍、趙處長等人一起聯名提請中央政府緊急召開賑災會議。

最后輪到馮玉祥做總結性發言。他的語言風格還是那么的該諧親切。說到沉重處也不時體現出一種百折不撓的精神和老辣機鋒的獨特風格,引來與會者和記者們的陣陣笑聲和掌聲。

坐在賀耀祖右面的艾毅巍然正坐始終緊閉嘴巴,神色從容卻沒有展露一絲笑意。

望著臺下的兩百多名記者和各級官員將領,安毅心里很不好受,雖然馮玉祥的講話冠冕堂皇無所不包。但卻沒有焦點內容非常虛泛,乍一聽似乎什么都講過了,但細細一想,卻依蔡什么都沒得到。

直到馮玉祥、賀耀祖分別回答完四五個記者的提問之后,安毅仍沒有開口說半個字。

“安將軍,眾所周知,你在去年的魯北大水災中挺身而出大力呼吁救災賑災,并慷慨援助災區大量衣物和米糧,先后接納五萬魯北晉南災民前往老南昌工業區安居樂業。動員一切力量,為災民免費建房看病安排就業,為此僅安將軍個人就解囊相助三百多萬之巨,贏得全國一片贊譽和民眾的愛戴,請問你對目前。四讓饑荒和瘟疫蔓延怎么看安將軍會為此再次呼吁倉國甫”凋助嗎?”

《大公報》記者秦之模獲得機會立負對準安毅提問。

安毅對這位去年遇刺前在北京就認識的記者朋友微微點了點頭,站起來向大家敬個軍禮再次坐下:

“目前最為急切的是控制瘟疲的蔓延,本人已經于昨日致電南昌,請求南昌士官練基地后勤部門立即籌集五十萬元的藥品,想盡一切辦法盡快運送到災區來。在前來潢關的一路上,我們中央代表團各位同仁均看到了寶靈、固縣、桐峪等沿途縣鎮的早災,的確令人觸目驚心,無比擔憂和傷感,本人已有個救助河南災民的腹案,將會在經過中央會議商討之后實施。

要是中央一時籌措困難的話,本人愿意率先捐助給河南鄉親三千噸糧食和一批藥品,并請求江南醫學院派遣兩個百人醫療隊,深入災區全力防病治病,如果災民太多、干旱又不能得到及時緩解的話,本人愿意接收婦幼孤寡和無家可歸的災民暫時移居江南各地,先想辦法生存下去再說。

至于陜北,似乎情況要比河南好很多,從進入潢關再到華陰這一路上。本人沒有看到逃難的民眾,除了干旱之外沒有任何的受災跡象,只看到我們堅忍不拔的三秦鄉親在田間地頭辛勤勞作,本人深信,勤勞善良的西北人民在馮煥章將軍的英明領導下,在西北軍將士的團結互助下,定能戰勝困難贏來勝利!”

安毅的話讓滿場愕然,短暫的寂靜過后,隨即響起嘈雜的反駁奐和辯解聲,不一會兒,幾乎所有人的復雜目光全都集中到了馮玉祥臉上。

馮玉祥連帶笑容,頻頻點頭,頗具深意地轉頭望了安桑一眼。

老謀深算的張之江心里非常著急也非常惱火,可是安毅的話挑不出任何一點毛病,他把西北軍吹捧得天上有地下無,極盡夸耀之能事。

暗中卻把人推到無比被動的地位。

張之江沒想到安毅會這么狡猾。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明捧暗貶,把老帥和西北軍損了個遍,卻又讓人無法反駁和生氣,因為在迎接中央代表團來到華陰的一路上,張之江特意安排士卒沿途嚴防死守。將成千上萬流離失所正在向東、向南逃荒的災民驅離主干道,把公路兩旁倒下的一具具尸體全部拖走掩埋。再悄悄命令沿途駐軍官兵換上老百姓的衣服,扛上鋤頭犁耙,散布在道路旁的田地里,以防隨同中央代表團一同前來采訪的數十名中外記者展開負面報道。

張之江等人早已經為此做好打算。只需掩蓋個十天半個月,等戰火燒起就能把自己身上的責任推個一干而盡,可如今安毅突然來這一手。無異于打破苦心維持的平靜。很可能因此而過早地激起本就非常尖銳的矛盾,讓西北人民因此而將沒有獲得援助的責任全都推到西北軍身上。使得日漸迫擊忍耐極限的民怨提前爆發。

喧囂聲中,《華西商報》的女記者激動地站起來大聲質問安毅:

“請問安將軍,你為什么只對河南災區伸出援助之手,而漠視比河南受災程度嚴重十倍甚至百倍的陜西和甘肅、寧夏三省?將軍這么偏頗,到底是為什么?”

會場再次安靜下來,在數百雙目光的注視下,安毅顯得非常震驚,站起來呆呆地看著女記看好一會兒。又轉向尷尬的馮玉祥和臉色鐵青的張之江,再次面向小臉氣惱得紅撲撲的女記者驚訝地問道:“請問小姐貴姓?。

小女子吳穎懿,閻良縣人氏,就職于《華西商報》。”吳穎懿在安毅的注視下臉蛋更紅了,只覺得自己的心怦怦亂跳。

安毅禮貌地點點頭,鄭重地說道:“很高興認識吳小姐,只是,在此之前本人和中央代表團只知道瘟疫在陜北和甘肅寧夏交界地區爆發,并不知道災情有多嚴重,現在看到吳小姐如此激動,我知道肯定是本人失察了!

前天跟隨我們中央代表團一同西上潢關的,還有中央政府費盡心血緊急調撥的兩列火車的賑災大米,結果在鄭州和洛陽被西北軍官兵攔截下來,本人前去交涉,官兵們說河南到處都是災荒,不能運到西安了。

煥章將軍聽到我們的通報后立刻致電河南韓復渠將軍,命令他立即將兩列火車賑災糧送到陜西,想必這會兒也應該到了。如果陜西也出現像河南那樣的災荒,情況就太糟糕了,真沒想到”在此,本人鄭重向吳小姐道歉,向陜西和西北各省受災的父老鄉親道歉!

本人借今天這個記者會向西北災區的父老鄉親們承諾,一定會全力以赴,大聲呼吁,同時盡能力籌集資金購買糧食藥品送過來,并與情況較好的江西、湖北、湖南各省駐軍緊急協商,盡一切能力接納流離夾所的父老鄉親們!

本人本人無比愧疚,可能力有限,也只能做到這一步,錯誤之處敬請吳小姐原諒。不到之處請馮將軍、張將軍和西北軍民諒解。”

掌聲和贊譽聲轟然響起,安毅漲紅著臉緩緩坐下,撓了撓腦袋連連嘆息,顯得無比痛苦和難過。

主席臺上的馮玉祥微笑著一起鼓掌。張之江借機站起大聲宣布記者會結束。

6386第五一0章仇怨結下又何妨

六本以為例行公事老過場的記者會匆匆結束。(..(1s..)可由此二,不的巨大影響,卻讓西北軍上層怨恨叢生,一時間難以釋懷。

由于與會記者不只是陜甘寧豫這些處在西北軍治下言聽計從的記者,大多數可是來自全國各地大江南北各報社的記者,而且能夠在這種時候派遣記看來到陜甘寧的報社,無一不是發行輻射地域廣、擁有較大影響力的報社,安毅在會場上的裝聾賣傻和鄭重承諾,已經讓中外記者看透了個中錯綜復雜的關系,各種新聞、評論、紀實和預測開始塵囂之上,對試圖轉移視線小心備戰的西北軍極為不利。

入夜,怒氣沖沖的馮玉祥在電話中嚴厲呵斥了韓復渠的越權之舉,勒令他必須在十二小時之內把那兩火車糧食送往西安來,否則軍法從事,說完把聽筒狠狠砸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刮斥完韓復渠,馮玉祥又向張之江、孫良誠等人大發脾氣,惱火地說那個叫吳穎懿的女記者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選中她提問?難道事先準備好的發言詞都不作數嗎?而且針對安毅的回答,為什么沒有組織反擊?最后采取的默認態度很不好,不明白的人還以為西北軍真的是土匪強盜呢!

說到最后,馮玉祥自言自語:一群自以為是的老江湖,竟然讓一個娃娃擺布得像遛猴一樣,可惱!可恥!可恨!

從馮玉祥發火開始,一群西北軍的大將便漲紅著臉,垂下腦袋恭聽,連咳嗽一聲都不敢,氣氛尷尬而又沉悶。

次日上午,賀耀祖率領中央代表團來到華山站月臺,前來恭敬送別的張之江不無歉意地告訴賀耀祖:煥公身體一直不好,昨夜舊疾復發,再次送往集靈宮休息靜養了,委托自己致歉并希望大家以后多來往。

月臺另一側。孫良誠無奈地接過安毅的香煙。使勁吸了幾口。這才搖搖頭低聲說道:“老弟啊,你這又是何苦呢?不就是兩火車糧食嗎?到哪兒都是人吃的,這下可好了,你不但再次得罪了向方韓復渠字兄。還把我西北軍上上下下都得罪遍了。氣得煥公昨晚到現在都沒露面。老哥我想幫你說句話。可是看到那么多弟兄被罵得面紅耳赤的,就不知該怎么說了。這事辦得不怎么樣啊!”

“謝謝孫大哥!真不好意思小弟給你添麻潁了。”安毅歉意地笑道。

添個屁的麻煩!你這是“嗨!本來老弟你與我軍上下關系都很好,除了二次北伐和韓向方為了張承柱騎兵的事鬧了點兒誤會之外,其他各軍將領都與你關系不錯,到哪兒都會受到歡迎和優待,可是這次你也太欠考慮了,為了幾百噸糧食,值得嗎?”孫良誠低聲埋怨道。

安毅正色道:“孫大哥。這話小弟實在不能芶同,要是放在平時,別說區區九百多噸糧食。就是兩三千噸糧食送給西北軍弟兄小弟的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可如今不行啊!中央政府好不容易籌集到點兒救命糧,不容易的,下一批還不知道何時才能準備好,只要西北地區的災情傳到南面去,那些唯利是圖的商人們就會大舉囤積糧食,到時候就算是想籌集也來不及了。

撇開政治層面的影響不說,只說陜北十幾個縣的九百萬災民都要死去一大片,咱們這些軍人心里好受嗎?咱們當兵的怎么樣也不會餓死。可父老鄉親們不行啊!也許有這一頓就能他們多走出幾個里路,能多活上一天就多一絲生存的希望。也許就因為多走出幾個里路就能刮下樹皮挖出樹根充饑芶活,沒有這一餐那就死定了!在這么一種情況下,每一口糧食都不能用錢來計算,而是要用人命來衡量!本鄉本土的,西北軍將士為何不能替自己的鄉親們想想?絕大多數官兵都出身窮苦人啊!

要是西北軍弟兄連這點兒起碼的良心都沒了,與小弟結下仇怨小弟也不在乎,就當是沒有這樣的兄弟算了!”

“你真是”唉,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幫你了,你小子果然和傳說中一樣臭脾氣算了,算了。大哥我不說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孫良誠轉身走出兩步,突然想起了什么再次回頭,左右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告誡安毅:“這一路東去,出了寶靈就不是大哥我的防區了,你自己得小心些,韓向方可不是省油的燈啊!”

安毅知道孫良誠在擔心什么,望著他走向賀耀祖的背影,搖搖頭苦笑一下。也不和誰打招呼就帶上沈鳳道和衛隊登上了火車。

火車拉響汽笛緩緩啟動,開出兩三里,賀耀祖和趙專員一同來到安毅對面坐下,賀耀祖笑了笑沒有說什么,趙專員扶了扶黑框眼鏡。向安毅豎起了大拇指:

“安將軍妙計啊,輕輕松松幾句話就把問題給解決了,我們中央政府緊急援助西北的那兩列火車的糧食已經平安到達前面的潢關站,等會兒我們就能看到里面開來,我這懸著的心終于可以放下了。”

安毅苦笑著搖搖頭:“趙處長,這兩火車糧食純屬杯水車薪。僅陜西一省的災民,每人得不到二兩,隨著旱情的加劇和疫情的蔓延。不知要死去多少人才是盡頭,我們還是想想回去后該怎么向中央匯報吧。”

趙專員眼睛一黯。長吁短嘆,一時間也說不出什么名堂,賀耀祖低聲吩咐兩句,支走趙專員,向安毅低聲說道:

“煥章將軍今天托疾沒來車站送行,明擺著是不給中央面子了。你我拿著一份轉眼就成為一張廢紙的共同聲明回去,多少也能向中央和總司令有個交代。只不過估計你小子把西北軍上層全得罪完了今后你可得小心點兒,要真打起來恐怕你還得出去帶兵,到時候拼起來可就熱鬧了。

“賀叔,只要打起來,誰還會給誰面子?西北軍將領那身臭脾氣和那種橫蠻打法全國誰不知道?比如馮煥章將軍的手槍旅。全國獨一無二,五千條漢子每人至少配備一支駁殼槍,去年開始當官的還配有花機關槍,每人腰后面掛著四枚手榴彈,背上插把大砍刀,打仗只要一照面就沖鋒。貼近了扔出幾千顆手榴彈,再沖上去用駁殼槍橫著掃,接著仁心入,一個勁兒猛砍。身材高大腿腳也快,身的朵毒鬼,蘭舊們。小。安毅毫不在意地笑道。

賀耀祖聽得有趣。莞爾一笑:“看來你已經有應付的辦法了。呵呵!不過你小子在昨天的記者會上出招夠損的,幾句話就把煥章將軍和張之江將軍逼進了死胡同。一下子就把所有的矛盾給翻了個底朝天。捂都捂不住,同時不露聲色達到利用荊襄一線賑災救濟的目的,巧妙地誘導災民從鄂西北與豫陜方向南下,樹立名望的同時,既避免了走鐵路運送賑災物資的危險。同時又能把鄂西北慢慢給控制住,估計其中還有不少軍事上的企圖,可謂用心良苦,一舉多得。要是事先你沒和我商量。我還真的不知道你有這么多深遠的詭計。”

“賀叔,我主要目的還是救災便利,否則打起仗來,中央怎么可能進入西北軍牢牢把控的豫西和西北一線?沒有個妥善安排,到時候只能眼睜睜看著餓輝千里尸橫遍地了!”安毅誠實地解釋。

賀耀祖點點頭:“不錯。但不管怎么樣,你選定荊襄一線非常有遠見,想起中外記者的喧嘩和驚愕我就感慨,這西北軍的確良莠不齊,估計煥章將軍已經沒有了原先的威望,麾下貌合神離陽奉陰違之輩不在少數啊!

總體上看,煥章將軍的治軍方略已經落伍了,原來他相信蘇俄,結果去蘇俄考察一圈回來便開始反蘇俄,說是信奉三民主義,可軍中實施的又是北洋老派那套舊式體制,就像大家族的老爺子,前幾年這一套還行得通,可如今麾下孩子長大了眼界也拓寬了。吃上頓沒下頓怎么行?有奶就是娘,有些東西一旦落伍就要倒霉了!

我倒是挺佩服你在獨立師中實施的那一套,始終堅持愛國精神和三民主義信仰,時時讓官兵們腦子里充滿危機意識和恥辱感。這樣的軍隊團結一致,目標明確,也能維持長久。。

安毅笑了起來:“賀叔。你別夸我,小侄可是非常佩服你的開明,如今毛秉文大哥成了主力師長,谷正倫大哥當上憲兵司令,原來賀叔麾下的師長團長都有了很好的前途,個個感激你胸懷廣闊,提攜后進,你老這一招才高明,小侄在很多地方還走向你老學習的呢。”

“怎么你反倒捧起我來了?你這小子就是油滑,哈哈!”賀耀祖笑了一會兒,想了想問道:“干脆這樣,你到我的刮練總監部來當今副部長怎么樣?分管全軍練與考核,還有就是幾個軍校的刮練監督,不耽誤你到軍校授課,要是打仗還隨時可以出去帶兵。估計要比你在參謀本部自在一些。我們叔侄倆在一起也談得來。有你在身邊我會輕松很多。”

安毅非常高興:小侄倒是真的想去,只是這副部長要求的年紀和資歷小侄不具備,在參謀本部小侄也就混混日子打打雜。真要到練總監部反而有機會對刮練改良進行統計研究。這么吧,回去后我向校長提出請求。賀叔你也幫忙吹吹風老一少就這么低聲漫談。彼此都知道中央軍和西北軍的戰事在即,但誰都不愿再次談起,安毅問得最多的還是湘軍派系之間的形成和如今的柜互關系,豁達的賀耀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讓安毅了解到很多東西,獲得很多益處。

傍晚時分,列車即將經過洛陽的時候,安毅低聲詢問賀耀祖,如果在湘西地面安置個五萬左右的災民行不行?賀耀祖微微有些吃驚。沉思片刻勉強點了點頭。說湘西這個地方雖然山地丘陵多平原良田少。但山林野果卻不在少數,勤快點兒總能活下去。第一年將會很苦,一面得吃山著挖草根下河撈魚撈蝦,一面得開墾荒地趕緊種稻子種玉米,到年底也許能活下大半人。

列車緩緩進入洛陽,副官沈鳳道已經與衛隊布置完車廂的保衛任務。睜大眼睛嚴密觀察夜幕降臨前鐵路沿線和前方的情況。

此時,洛陽火車站月臺上重兵云集,全副武裝的西北軍第六軍官員荷槍實彈。嚴陣以待,隨時準備聽從長官命令,把停下來加水加煤的火車強行占領。

軍隊辦公室里。第六軍第三師師長和副師長均守在電話機前。等候軍長韓復渠的命令,只等列車進站就強行登車繳械,把那個令韓復渠無比痛恨的安毅給揪下來。

“叮鈴鈴”。

隨著電話鈴聲響起,三師長敏捷地拿起電話,話筒里傳來參謀長兼一師長孫桐瑩著急的聲音:

老四,快把你的弟兄撤離車站,這個時候絕對不能碰安毅和豐央那些人一根毫毛”。

“二哥,可是“可是個球!軍座氣糊涂了,你也糊涂了?大帥的調令已經下達,要我們五天之內做好一切開拔準備,隨時聽令撤回陜西去。你明白嗎?

這個時候去陜西,吃屎都沒有咱們的份兒,很顯然是有人向大帥告我們的狀了,要是真回陜西。包括軍座在內,你我和弟兄們還能保得住自己的小命啊?你們,”你們真是糊涂啊!要是敢碰安毅一下,別說蔣總司令饒不了我們,黃埔一系也饒不了我們的,到時候想躲都沒地方躲去,明白了嗎?”孫桐董幾乎吼起來。

明白!小弟明白,可是軍座那知。

“這些你別管了,執行命令就行!現在軍座就在我身邊,氣消了就沒事了小不忍則亂大謀啊!這個時候咱們絕對不能與安毅和中央結怨,你不但要馬上撤軍,等火車進站還要送點兒好東西上車給人家,多說些好話,說不定過幾天彼此就是自己人了。明白了嗎?”

“是,小弟立刻照辦”。

比:這幾章可能有些沉悶。但這就是當時中國的現實,很無奈啊!

《鐵骨》追求的是民國歷史全景式的展示。而且又與安毅的攸關,所以不得不敘述一番!

6386第五一一章暗度湘西

路順利回到南京。(..(1s..)賀耀祖與安毅來到總司令會議室。一“;和軍委幾名部長匯報此次潢關之行,并將馮玉樣的親筆信呈交蔣介石。

蔣介石看完信沒有任何表示,似乎一切均在意料之中。

由于媒體的連日報道,安毅一行尚未回到南京,全國的報紙已經刊登出華陰記者會上的新聞,輿論對率先運去兩列火車賑災大米的中央政府非常有利,除大聲呼吁政府和社會各界慷慨援助西北災區外,對西北災情的報道急劇升溫,大量被刻意隱瞞的事實被揭露出來,天災下的人禍開始連篇見諸報刊主要位置,矛頭直指地方軍閥。

會見的最后,蔣介石決定盡快召開中央緊急賑災會議,商討對策,一個多小時的匯報隨之結束。

不動聲色的蔣介石對安毅此行中采取的巧妙對策、以及由此而給中央政府帶來的主動權非常高興,雖然他平靜的神態一如往日,但匯報結束后他和顏悅色地留下朱培德、賀耀祖和安毅,讓一群熟悉他風格的將帥們看到了他的好心情。

蔣介石非常敏感,他在網才的會議中絲毫不提安毅巧妙暗示從荊襄一線賑災的打算,此時才低聲吩咐安毅把心中的想法都說出來,他很感興趣。

安毅看到留下的朱培德和賀耀祖都是自己信賴的長輩,因此毫無顧忌就把自己的認識、荊襄的戰略意義、鐵路被西北軍控制后中央及各界賑災物資運送的線路、災民南下的可能性詳細道來,賀耀祖和朱培德頻頻點頭,對安毅的分析和計劃均持肯定態度。

蔣介石低聲征詢朱培德和賀耀祖的意見,得到肯定的答復后隨即表示:“既然二位都同意安毅的設想,那么就把這一設想當成中央軍委的總體決議,在明日下午的緊急賑災會議上提請中央通過,但是有一點我們需要謹慎一些,不要提及荊襄的戰略意義或者修筑擴寬交通線這兩方面,僅從賑災的角度來談就行了。益之兄,這個方案由你來提出怎么樣?”

“屬下義不容辭朱培德表完態接連咳嗽幾聲,臉色和神情都不好。

“益之兄的病查清楚了嗎?”

賀耀祖關切地詢問,丈毅一臉擔憂,蔣介石也投去關心的目光。

朱培德用手帕擦擦嘴,笑了笑擺擺手道:“初步診斷是慢性肺炎,估計還有其他的什么毛病,醫生讓休息復查,可小弟閑不住,等忙完這段時間再去看看蔣介石安慰幾句勸朱培德早點兒回去休息,賀耀祖看看沒自己什么事也就與朱培德結伴告辭。蔣介石把安毅留下,吩咐侍從把自己從老穿看到的清明茶沏上一杯給安毅,示意安毅坐近一點,低聲問道:

“說吧,我知道你還有更深一層意思沒說,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的計劃背后還有計戈,對吧?。

“校長慧眼如炬!學生敢不從命。

安毅半開玩笑回答。

蔣介石哈哈一笑接著批評起來:“什么時候學會阿諛奉承這一套的?說吧。”

安毅答應一聲,收起笑容坐得筆直:“校長,學生擔心的并非只是一觸即發的戰事,從目前的情況看。西北軍很可能就要動手了,沿途學生看到我軍各師也已悄悄向鄂北調動,估計校長已經有了全盤計利,因此學生堅信只要打起來,窮兵默武對西北大災荒有著不可推卸責任的西北軍將會陷入全國軍民的孤立之中,戰事很快就能以中央軍隊的勝利而結束。

學生重點考慮以下三個方面。第一,萬一晉綏軍出現搖擺甚至倒向西北軍,戰事很可能陷入曠日持久的僵局,因此從荊襄一線開辟第三戰場,與隴海線、津浦線戰場相互呼應,不失為打破僵局的一種對策,哪怕不能攻入西北軍腹地,也能牽制西北軍大批兵力,有利于主戰場戰事的進行;第二,從目前四川的情況看,軍閥間的戰亂無法在短時間內停止,占據成都地區”西、川南七十多個縣的劉文輝部似乎沒有外界傳言的那么強大,暫時的僵持很可能會被劉湘看破他狹長防線中的某個弱點而發生突變,因此,完全占領鄂西、鄂西北對于中央的對川政策非常有幫助,只要占據鄂西、鄂西北,就能遏制出川通道,斷絕四川軍閥的武器彈藥等物資的供應補給,一旦時機成熟,中央軍就能堂而皇之揮師入川,從而結束軍閥混戰,統一混亂的巴蜀軍政,給人民一斤,安定祥和的生存環境蔣介石不時點點頭,看到安毅不再繼續說出第三點,低聲催促:

“說得很不錯,繼續說下去。”

“學生”第三點學生不敢再說了。”安毅猶猶豫豫很難下決。

蔣介石疑惑地盯著安毅的眼睛:“你安毅歷來坦蕩忠耿,中央很多尊長都夸獎你能做到顧全大局,直抒己見,什么時候開始你不敢說實話的?。

安毅眼露傷感、態度誠懇地低聲解釋:“校長,學生最近感覺挺壓抑的,西征結束兒,乎生就離開一線。把第路軍前敵總指揮兼參謀長的職氣“委,對此學生雖然失落,但也覺得理所當然,能夠坦然面對,可是學生網從潢關回來,就聽說第三軍出現重大調整,朱益之前輩因身體原因辭去第三軍軍長職務,王均將軍升任第三軍代軍長兼師長,第三軍轉而直轄,原本出自第三軍的王均師和金漢鼎師,如今兩師主力已北調淮海一線緊張戰備,而學生作為原第三軍副軍長兼參謀長,卻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因此學生感到非常委屈,也非常困惑。

細細一想,學生覺得自己年輕無知鋒芒太露,得罪什么人了,所以才會出現這樣令人難堪的尷尬。

校長,學生的成長每一步都是校長栽培提攜的結果,校長定能看到學生不是那種貪戀權力、不知自己斤兩的人,可是”可是校長,學生也愛面子啊!撤下學生的副軍長兼參謀長沒什么,學生也不愿頂著這斤小有名無實的虛銜,可是軍政部和參謀本部至少在此之前要知會學生一聲吧?如今這樣,讓學生怎么去面對眾多同僚?怎么去回答昔日麾下將士們可能的詢問?”

蔣介石恍然大悟,站起來輕拍腦門,大聲解釋:“這事辦得不像話、辦得不像話!之前我已經明確表態,要等你回來征求你的意見才能最后決定,估計是軍政部太著急,太欠考慮了,雖然王均和金漢鼎兩師大半主力需要北利淮海,但也可以先調動后確定主官任命,安毅,你不要有別的想法,估計是軍政部和參謀本部的人對我的意思領會錯誤,才會造成這樣的尷尬局面,回頭我讓他們向你鄭重致歉,你不要因此有什么思想包袱。”

安毅恭敬答允:“學生遵命!校長,學生本就不愿意當什么軍長副軍長,眼看昔日老教官老上司大多仍在師長小旅長位置上默默努力,學生心里不好受,當今師長學生也都誠惶誠恐的,在軍校學生也不敢以老師的身份自居,一直認為自己仍然是學子中的一員。因此,學生懇請校長答應,等學生匯報第三個方面的計劃之后,校長要是采納的話,不要任命學生去負責指揮,懇請校長另行安排,學生想回到軍校去搞搞研究,也能借此機會慢慢除去身上的浮躁之氣。

蔣介石微微一笑,擺擺手重新坐下:“你先把第三方面的計發說出來,我自有考慮。”

“是!”

安毅接著切入正題:“第三個計劃仍是針對四”但也把黔北和黔西的遠景包括在內略作考慮。

學生設想,既然中央政府要向全國軍民表示對西北人民的真切關懷,把全中國人民視為一個整體一視同仁,就不能不考慮正在逃往南面而且越來越多的災民賑濟問題,否則弄不好花費巨大人力財力不說還得留下罵名,更會被各地軍閥借此造謠中傷攻擊中央。

基于這一原因,學生認為接納和安置災民的工作迫在眉睫,也沒有任何輾轉的余地,在回程中學生為此與賀總監詳細商議反復權衡,一致認為常德至湘西地區只要同心同德伸出援手,接納十萬災民不成問題,妾了就不敢說了,苦上一年半載就會挺過去,就能讓十萬計的婦女兒童和青少年逃過一劫留下一命。

如果校長和中央認為可行的話,請挑選一位賢才擔任湘鄂川地區賑災安置總指揮,盡快調動目前僅有的江西省保安司令部麾下的工程兵團進入湘西,搭橋修路,建起臨時安置災民的簡易房,組織災民開荒種植、捕撈務工,用盡一切行之有效的手段,發起一場轟轟烈烈的生產自救運動。

待一切穩定下來,校長可密令這支工程兵部隊火速修建湘西通往川、黔的公路,同時要求湘西四十四軍為這一浩大的秘密工程提供掩護保駕護航,只需一年到一年半時間,川東南、湘西和黔西北就能連成一片,效忠于中央的四十四軍、黔西北石珍部共計近四萬五千將士控制的區域將會成倍擴大,屆時,川黔軍閥就不能以這樣那樣的理由,為了自己的既得利益和霸主地位拒絕中央的實際領導,如果地方軍閥一意孤行還想割據領土擁兵自重,只需張弘雜將軍、石珍將軍向全國發個通電,呼吁中央為平息川黔長達十余年的戰亂、解救苦難深重的”黔人民于倒懸即可,我中央軍各師就能在全國的一片歡呼聲中昂首闊步堂而皇之地進駐”黔,進而給云南各路軍閥施加更大的壓力。”

蔣介石久久凝視忐忑不安的安毅,長嘆一聲,緩緩走向窗前,望著窗外技頭的嫩芽,感慨萬千:

“沒想到如此深遠高明的計策,會出自我學生之手,安毅,你讓我很驚訝也很欣慰,看來,我還是低估你的才華了”

6386第五一二章三毒俱全

淋夜,連續一周的各項繁重會議即將結束,朱培德積二干倒下,被蔣總司令急令住進陸軍總醫院,次日天色未亮,蔣介石再次趕到醫院,親自守護在朱培德身邊等他醒來,這才放下心來。(..(1s..)

朱培德睜開眼,看到老伴女兒守在床前,蔣總司令等人都在一旁,感激地向大家致謝,說了一會兒話又無力地沉睡過去。

蔣介石走出病房,到樓下的車旁想起什么突然站住,嚴厲地詢問侍從官部悅:“安毅怎么幾天不見人?他都在干什么?”

“稟報校長,安師弟他”他這幾天為災區的事情四處奔忙,昨天晚上南昌方面網網把價值一百二十萬的藥品運到浦口,安師弟還親自到貨場查驗,估計今天最遲明天就會經鐵路運往潢關。”

鄂悅沒敢說這幾天安毅不到總部上班也不去軍校講課,住在厚載巷的豪宅里逍遙快活樂得享受,白天興致一來就親自駕車到處拜訪富商賢達談生意,晚上都呼朋喚友和一群工商界名流喝得東歪西倒,部悅也參加過兩次。

蔣介石臉色好看一些,命令部悅立復通知安毅到總部辦公室候見,鉆進車里前呼后擁地離開總醫院。

此刻的安毅斜躺在龔茜家里的沙發上吸煙,與做針線活的吳媽低聲聊天,看到星期日加班回來的龔茜身邊還跟著葉青,安毅笑笑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仍然懶洋洋地賴在沙發上。

龔茜沒好氣地走到安毅身邊蹲下,兩下就把安毅晃悠悠的一雙長腿撥到地下,立即捂著鼻子不瞞地責怪:

“看,還說自己沒喝酒,一身的酒氣能把人熏死。”

“姐,你可冤枉小弟了,現在才中午時間,怎么會喝酒啊?要喝也到晚上才喝。”安毅撐起身子穿上拖鞋,按滅煙頭斜眼望著葉青,笑著調侃:“青姐什么時候有件淡綠色的繡花旗袍?不過還挺好看的,嘖嘖!這人啊,只要膚色好穿什么顏色都好看,俗話說一白遮三丑,還真是有道理!對吧,吳媽,,哎喲葉青掄起手中坤包砸在安毅腦袋上,杏眼圓睜,氣得不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我很丑嗎?啊?回答我,快說!”

“青姐誤會了小弟不是那個意思”,嘶,以后不能打頭,也不能打臉,疼啊!”安毅搓著腦袋一臉痛苦地低吟。

吳媽輕笑著搖搖頭,收起針線去廚房,龔茜放好東西換上寬松的便服出來,看到葉青還在無比痛恨地臭罵安毅,也隨聲附和:“就該揍他,讓他清醒清醒。這家伙從潢關回來就沒干過一件正事,晚上都糾集狐朋狗友和京城那些奸商們混在一起,聽曲喝酒,快活得不得了,連自己家在什么方向恐怕都忘了。”

“就是!這死東西學壞了,肯定學壞了!跟著那些俗不可耐的奸商們稱兄道弟,流連于煙花酒肆之所,這幾天我們報社和京城文化界的人不少對他的風流韻事津津樂道,我看他是五毒俱全了!”

葉青說完,又給了安毅腦袋一巴掌,被安毅輕輕松松閃過去。

“停!”

安毅站起來,一臉認真地申辯道:“兩位,本人鄭重聲明,所謂的五毒俱全與小弟毫不相干小弟也就是抽煙喝酒四處逛逛,要是你們真想栽贓陷害,頂多也只能罵小弟三毒俱全,賭和嫖那些破事,小弟是不屑一顧滴!哈哈,小弟去衛生間走走,茶喝得太多了看著安毅穿著拖鞋踢踢踏踏地走出正堂,葉青恨不得追上去給他一頓痛打,好在龔茜拉著葉青的手坐下,兩人很快你一言我一語地分析安毅這么反常的原因是什么?

“都別瞎猜了。”

安毅回到正堂倒一杯茶水咕嘟嘟喝完,放下杯子坐利兩位沒給他好臉色的美女對面:“這人啊,心里就是陰暗,不把人往好處尋思偏偏喜歡往壞處想,不過這是千年來的傳統,也不能責怪誰,人之初性本惡嘛,哈哈”別動粗,你們都是淑女對吧?哈哈!看看,笑起來多漂亮,干嘛非得學那些母夜叉啊”

龔茜和葉青幾乎同時撲上去又掐又枰,弄得安毅連聲討饒,這才氣喘吁吁地作罷,以勝利者的姿態回到座位上笑看狼狽不堪的安毅。

安毅整理好頭發衣衫,揉揉酸疼的腰部,不敢再開玩笑了:“聽小弟說正經的,知道小弟為何晚上都會拉上軍中各部將領,和那些渾身銅臭的商界名流吃喝玩樂嗎?其實很簡單,不為別的,就為了三件事:

、盡快盡妾地從江淮和淅贛各地調集糧食,求各省的大糧商給我勻出一部分來,我加價兩成收購賑災;第二,動員江淅滬贛的商人和資本家們加入才成立的全國工商界賑災聯合會,孔祥熙先生捐資五十萬擔任名譽會長,小弟捐獻一百萬擔任副會長,會長的位置價值一百五十萬,已經有三個富豪爭著干了,還有兩個出資五十萬的副會長也有了人選,明天,全國的報紙雜志將會隆重刊登這五斤。正副會長的照片和義舉,同時后面還有個三百多人的捐資賑災名單,目前獲得的賑災捐獻資金總額已經達到七百五十萬,而女尺都在增加。兩位姐姐,不再說小弟是去花天酒地丁,二蘭。

小弟無端地被馮玉祥辭職后代理軍政部次長的何應欽以及他的幾個同伙暗算,利用小弟出使西北之機,撤銷了小弟第三軍副軍長兼參謀長職務,讓小弟出了個大丑,很丟面子,就不許小弟借此機會鬧一鬧?小弟就算是什么也不干,看誰能把我怎么樣?明說吧,何應欽負責指揮的江西和廣東剿匪討逆部隊,一個月之內休想從江南兵工廠拿到一顆子彈,休想從軍需署和江南糧油食品廠拿到一套軍服、一桶干糧,休想從江南制藥廠拿到一顆藥片,更別指望老子的運輸公司幫他跑腿了,老子讓他也品嘗一下無奈的滋味,哈哈!”

龔茜和葉青面面相覷,不約而同轉向安毅,眼里再也沒有氣惱和幽恨。全都是欣喜感動之色,漂亮的大眼睛美若秋波,明媚動人,看得安毅差點兒癡了。

小弟,對不起,姐錯怪你了龔茜滿臉深情地低聲致歉。

葉青不好意思笑了笑:小子,算你厲害,做出這么大的成績,我想全國人民都會感激你的。”

“不要感激了,能保證下次不捏人就行”安毅齜牙咧嘴地撫摸開始青紫的手臂。

這時,沈鳳道從側門大步走來,與吳媽打了個招呼直接走到安毅面前:“侍從室的人找上門,說是總司令生氣了,讓你立即前往總司令官邸進見安毅站起來,聳聳肩,不以為意地點點頭:“哈!估計是小弟的罷工見效了“判才陳瑜才獲悉,德叔昨晚開會到一半病倒了,蔣總司令和一幫中央大佬緊急陪同送進了陸軍醫院,總司令今天凌晨五點多就到醫院看望守護,十點多才離開。”沈鳳道補充道。

安毅大吃一驚:“什么?德叔病倒了?快!快備車,咱們先去醫院。”

“是!”

送走了神色緊張的安毅,吳媽嘆氣說好不容易一起吃餐飯又不成了,葉青和龔茜幫助吳媽擺好碗筷,一同圍坐在餐桌旁閑聊起來,葉青說安毅越來越讓人看不透了,龔茜說他已經是個有勇有謀的男子漢了,不拘小節卻胸懷大義,比以前讓人放心了。

龔茜等人在評論安毅的同時,與身邊第三智囊楊永泰密商完畢的蔣介石也來到餐桌旁,與夫人宋美齡一起邊吃邊談。

“達令,你想著心事?”宋美齡關心地詢問。

蔣介石緩緩點頭:“這幾天,我讓暢卿根據安毅的建議制定湘鄂”

賑災安置方案,暢卿寫了三天,只拿出一個大綱,對我說具體實施細節得與安毅商討過后才能決定,湘鄂川的事情暢卿不熟悉。我對暢卿說,安毅不愿意擔任這個職務,提出賀國光、林蔚等幾個人選給暢卿參詳決定,結果暢卿考慮一天又對我說,除了安毅沒有第二個人有此能力,先不說安毅與湘西四十四軍、黔西北石珍部的良好關系,只說涉及此任務的其他部隊,尹繼南十六師是不能動用的,尹繼南師不但擔負著鎮守宜昌、神歸、宜都一線的重任,同時要密切關注川內混戰,隨時找機會占領巴東。

此時尹繼南正在有條不紊地加強水路防務和轄區治安管制,網網與地方各縣達成共識,恢復經濟建設,實施網改良的軍民共建方案,根本就沒有精力兼顧其他,最多只能為大量災民的運送和安全出力,其他的周邊各師都是地方部隊,張發本、范石生這些老資格的將領誰的帳也不賣,因此,除非與各部關系不錯的安毅前往,否則難以實施計劃。

這讓我感到很為難,原打算戰事一起,就把安毅調至隴海線擔任前敵總參謀長,可如今暢卿的意見卻打亂了我的計劃。”

宋美齡點點頭靜靜思考:“暢卿的意見是穩妥客觀的,以暢卿的睿智和謹慎仍然有此擔憂,證明此事的確非常難辦,既然這樣,不如就把安毅調到鄂西去吧,依我看,鄂西的賑災行動更為關鍵,特別是在政治上的影響極為巨大,遠遠比內戰更容易贏得國際社會和國內民眾的和贊譽,而安毅以其在民眾中的良好聲譽,更適合擔負這一重任。

達令,如果你決定的話,我會聯絡江淅滬各界代表、國薦紅個字會、歐美各國使節、商會和社會團體,到時候一起到鄂西去走一遭,既能表現出中央政府的開明,又能通過實實在在的救災行動,獲得國內外的承認,通過中央政府和西北軍閥之間強烈的對比,在政治上打一場不遜于軍事占領的大勝仗。”

蔣介石衡量片玄,重重地點頭:“這樣也好,鄂西與前線相比,其重要性絲毫不遜色,甚至會更大”世和,安毅怎么還沒到?”

“安師弟來過電話,說驚悉朱益之將軍入院,正在趕去探望,完了立刻趕來進見校長,大約十五分鐘內就會到來王世和回答。

蔣個石點點頭不再說什么,宋美齡轉身吩咐侍者再添一套餐具,再加一份菜,夫妻倆低聲說話,安靜等待。

6386第五一三章危難之處顯身手一

介石官邸出來的那一玄起,安毅再也沒有時間兼顧,※,項了,賑災聯合會的繁重事務全交給了成長迅速的助手陳瑜,劉昊正式升任南京情報站站長,全盤接過陳瑜手里的工作,盡心盡力地投入其中。(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拾陸)

安毅一頭扎進參謀本部分給他的第四科辦公宴,率領石譜芳參謀小組開始對堆積如山的各種文件、情報、災情通報和第二廳轉來的川黔軍閥內戰戰報進行整理分析,短短八天時間里所發生的一樁樁急變,讓安毅心情沉重,深感時間急迫。

五月七日,西北軍撤離湖北廣水后發生的廣水鐵橋被炸斷事件,經過中央黨部調查局、參謀本部第二廳諜報處等部門的聯合偵查,終于證明是西北軍干下的勾當;五月九日,李宗仁和白崇禧指揮的桂軍一路所向披靡,兵分三路,打到了廣州城外的三水一線,中了白崇禧離間計的陳濟棠不得不再次啟用麾下師長余漢謀才堪堪止住頹勢,可他才網網站穩陣腳,李濟深的老部下徐景唐率領麾下兩個師包圍了聽命于中央政府的那彥華部,把那彥華槍斃之后,與桂軍一道合圍廣州。

就在李宗仁和白崇禧凱歌高奏的時候,駐扎福建的蔡廷錯率領麾下生力軍討伐徐景唐,幾次激戰就把軍心浮動的徐景唐部打得倉惶北逃,同時,從湖南一路南下的第四路軍總指揮何健指揮的三個師攻克桂北全州,撲向桂林,腹背受敵的桂軍為之震動。與此同時,由中央政府海軍和各大航運公司聯合運送的李明瑞、楊騰輝兩斤,師也在此刻浩浩蕩蕩進入珠江口,被任命為第十五師師長的李明瑞懷里揣著廣西省公署督辦的委任狀,率領麾下百戰之師,浩浩蕩蕩地殺向桂軍駐守的東江地區。

馮玉祥網開始看到桂軍連連告捷,眼見攻克廣州在即,南方局勢即將發生巨變,立刻通電聲討蔣介石的獨裁與專制,以期達到南北呼應相互配合之態,并開始集結兵力于鄂豫邊境,準備攻向武漢。

值此關鍵時刻,看到機會的唐生智高調通電全國,就任中央軍事委員會任命的第五路軍總司令一職,率領麾下兩斤,軍又一斤,師開到魯南,窺視鄭州、開封一線。廖磊因為與白崇禧的親密關系被解職,無奈之下只身乘船南下香港,轉道廣西,終于離開他奮斗十余年的湘軍,正式回歸成為桂軍大將,而另一位廣西籍軍長李品仙卻“不幸”突然染病,住進北京協和醫院修養,唐生智隨即以劉興取代廖磊的位置,自己則親任第八軍軍長,揮師南下,隨時準備攻打內外交困四面楚歌的馮玉祥西北軍。

網剛擺好作戰姿勢的馮玉祥見勢不妙,不得不緊急撤回豫南一線的大軍。收縮陣型,轉攻為守。

蔣介石看到馮玉祥中計,毫不遲疑立剪命令劉峙率部搶修廣水鐵橋,擺出一副即將大舉北進攻打河南之勢,僅僅用了一天半的時間就將五個師運送到廣水至武勝關一線,戰爭的陰云瞬間籠罩了豫南大地。

西北軍將領見狀齊聲大叫不好,馮玉祥擔心麾下被分割殲滅,匆匆密令韓復渠炸毀武勝關鐵路隆道,然后率軍盡數西撤。韓復渠雖然硬著頭皮炸毀了隘道,但是麾下第六軍集結于洛陽就再也不愿向西開進一步了。原因是蔣總司令已經暗中承諾,打倒馮玉祥之后,河南省主席非毅然投身革命勞苦功高的韓妾渠莫屬,并提前送來兩百萬第一期資助軍費,保證投誠中央后韓部將士不愁吃不愁喝。

重誘當前,加之西北現在正在爆發饑荒,西進陜西隨時都有餓肚子和掉腦袋的危險,略一遲疑,早就想當一省之長的韓復渠便做出正確選擇,從此背叛了一年四季總是穿著一身二等兵軍服的老帥馮玉祥,而此時的馮玉祥仍然蒙在鼓里。

在蔣介石和唐生智的雙重逼迫下,在北面閻錫山的蠢蠢欲動下,西北軍統帥馮玉祥頻出昏招命令韓復渠炸毀武勝關鐵路隘道以制止中央軍北上卻因阻斷了這一南北鐵路命脈,使得“中央的大量賑災物資無法北運”終于引來全國上下一致聲討,特別是一直對馮玉祥持態度的西北民眾,眼巴巴地盼望著南面的糧食和藥品援助,結果鐵路被炸形成戰爭,唯一生存下去的希望就此斷絕,相繼轉到了馮玉祥的對立面,本就人心浮動的西北軍內部,也因此而迅速發生分裂。

時局至此,蔣介石仍然高姿態地向全國軍民展示他的寬廣胸懷,三夭兩頭致電馮玉祥,委婉地勸其來京就職,以消除戰禍,還給人民一個安定的生存和環境,暗地里卻又再調動方振武部四個師開往徐州以西,步步壓迫河南,內憂外患的馮玉祥終于與正在被全國討伐的李宗仁、白崇禧通電聯合,再一次踏入了蔣介石為他苦心編制的大圈套,使得原本制止沖突希望通過和平談判取得共識的黨內中間派極為失望,逐漸倒向蔣介石,從而使得馮玉祥陷入四面樹敵的孤立處境。

與馮玉祥關系一直不錯的胡漢民甚至在中央黨部的擴大會議上痛斥,說馮玉祥是個比陳炯明和桂系軍閥作惡更多的偽君子,是一個目無黨紀國法的變相聳閥,是造成西北數千萬人大饑荒的罪魁元兇。

十四日,馮玉祥麾下大將劉鎮華也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通電全國,請馮玉祥出洋考察,實際意思就是讓馮玉祥下野。

安毅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忙得不亦樂乎,情報的分析預測、情報網的建立與完善、為四十四軍和石珍部爭取中央更多的軍費和裝備、救災物資的購買和運輸、致電遠在美國的歐耀庭請求與美國有關方面談判購買小麥玉米、派遣情報人員和兵工技術人員,事無巨細,都要安毅親恭定奪,通信參謀石譜芳、作戰參謀梁振宇等人看到安毅嘆息聲聲頻頻搖頭,忍不住心里的好奇,詢問安毅為何如此感嘆?安毅回答說一言難盡,告訴大家只要多看多想,很快也會和自己一樣感嘆的。

“報告,網從兵工署署長職務上調任到軍政部擔任次長的陳長官求見。”沈鳳道進門來到安毅身邊低聲稟報。

“有請!”

安毅急忙站起來且山,口。將現任軍政次長兼代理軍政部長的陳儀迎進辦公小寒暄幾句,安毅將身邊的參謀趕出辦公室,關上門回到陳儀身邊坐下,恭敬詢問:“陳長官此來有何賜教?”

陳儀微微一笑,望著彬彬有禮的安毅低聲回答:“我奉軍委特別會議之命,肯請安將軍就任湘鄂川邊境綏靖長官,兼任湘鄂川賑災安置委員會主任一職,同時授予安將軍臨機管制和調動鄂西、湘西各駐軍的權利,請安將軍不要推辭。”

安毅驚訝之下連忙站了起來:“陳長官言重了!晚輩如何當得起長官的一斤,“請,字?如果說帶兵上陣康戰沙場,晚輩定會倍感幸運快步爭先,可這湘鄂川邊境佞靖長官一職,卻不是晚輩這種資歷淺薄的懵懂年輕之輩能夠勝任的,與其到時候出丑,還不如趁早知難而退,以免誤黨誤國,成為笑柄啊!”

“安毅,你小子怎么也跟我來這一套?是不是敬之將軍臨時代理軍政部長那幾天,撤了你的第三軍副軍長兼參謀長之職,你因此而記恨在心,對我也處處防范?”陳儀忍不住沉下臉來。

安毅連忙坐下,不停擺手:“前輩,您可千萬別誤會啊!晚輩知道前輩為此還與何長官爭論了很久,晚輩心里感激還來不及呢,怎么可能會對前輩有所防范?晚輩只是實話實說,不敢因為校長和前輩的信任就不知天高地厚,去做那些打腫臉充胖子的事情。

如果只是讓晚輩擔任賑災安置委員會主任一職,晚輩咬咬牙,多帶上點兒私房錢去鄂西估計能濫芋充數,要是再讓晚輩頂著個三省邊境佞靖長官的頭銜,掌握湘鄂”三省邊境地區的軍政大權,恐怕就會要了晚輩的小命,弄不好槍林彈雨搏回來的一點兒好名聲就此蕩然無存了!”

陳儀指著惶恐不安的安毅哈哈大笑,好一會兒才止住笑,點點頭說道:“其實你的顧慮我們都知道,也都明白張向華張發本字將軍重任第四師師長以后,借助西征桂軍之機收羅了一萬余名降卒,現在隨著手中兵力漸增大有東山再起之勢,不好指揮啊!

不過這也不能怪向華將軍,更不能怪中央不作為,誰叫眼下各軍各師都不愿意接受語言不通的掛軍官兵?與其放出去落草成寇貽害兩湖,還不如讓向華將軍麾下習俗相近、語言基本相同的第四師接受呢。

可是有人向我反應,尹繼南十六師和湘西四十四軍第二師不地道啊,他們將所有俘虜的武器裝備盡數繳械,以每支長槍二十元、每支短槍十五元、每挺機槍一百元的價格,悄悄向各友軍大肆收購,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么嗎?”

安毅搖搖頭,莞爾一笑:“看來世上真是沒有不透風的墻啊!不瞞前輩,這些都是晚輩向繼南師弟和四十四軍張弘雜前輩請求的,目的是將這些雜亂無章新舊不一的劣質武器收集起來,送到江南廠重新拆解返修、更換槍管、保養維護后歸類入庫,為二線的各省保安部隊提供些物美價廉的裝備,好在兩個友軍都給晚輩面子,除了收購的資金外,沒有多賺晚輩一分錢,這才讓晚輩有幸為江南廠弄回兩萬多條舊槍,讓那些網進廠培完畢的工人有點兒事情做,對軍隊也是一種貢獻,對吧?”

陳儀又是一笑,指著安毅道:“恐怕你小子也從中賺了不少吧?對此軍委沒什么意見,西征之前就已承諾,繳獲由各部自行處理,因此誰都不能眼紅你們,只不過你卻因此讓向華將軍為難了,他收羅的一萬多桂軍俘虜竟然有六成以上沒有武器,按照總司令的提議和軍委的同意,向華將軍接下來將會率部清剿盤踞在湘鄂大山里的賀龍所部,但是他麾下將士武器彈藥相當缺乏,三次致電與我,讓我為第四師將士排憂解難,可如今中央的主要精力和絕大部分補給,都優先滿足鄂豫邊境和隴海一線的各軍各師,我也很難辦啊!”

安毅微微一愣,不知陳儀說這么多到底是想達到哪個目的?安毅知道之所以讓張發本清剿賀龍紅軍,原因是賀龍在北伐第一階段結束時晉升國民革命軍第二十年軍長,就是張發本一力推薦的結果,后來繼續北上攻打河南的直系軍閥部隊,賀龍的二十年也在張發本這個方面軍司令的指揮下奮勇作戰,因此本著解鈴還須系鈴人的慣例命令張發本去面對賀龍,也是可以理解的事,但安毅不知道陳儀是想為張發本部解決裝備問題還是有別的原因,因此只能如實詢問:

“前輩,晚輩一時糊涂了,您能不能說得直接一些,否則晚輩真不知該怎么辦啊!”

陳儀揚了揚雙眉,笑著說道:“第四師駐地就在荊襄,他們的不少師長團長你都認識而且彼此交情不錯,你就任佞靖長官之后,他們的困難自然也就是你的困難,因為他們的軍事行動以及所有補給暫時由你全權負責,明白了嗎?”

安毅嚇得跳起來大聲拒絕:“陳叔,你就饒了小侄吧!小侄干不來,絕對干不來!您老人家想想,北伐后向華將軍當副軍長的時候”

侄才是個工兵營長,您讓小侄怎么去指揮向華前輩啊?還有,要是小侄這一百五十斤陳叔看得上的話,盡管拿刀割了去賣,賣得多少就買多少槍彈送給第四師使吧!”

陳儀忍不住哈哈大笑,胡子都笑得亂抖起來,好一會兒才忍住笑,擦去笑出的淚水問道:“你真不愿就職?”

“不愿!打死小侄也不能去!”

“行,那我就把你這話如實向總司令回報吧,由總司令定奪,我也管不了啦!”

“謝陳叔!小侄送送您!”

“你省省吧,就一層樓的距離,你送個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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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86第五一四章危難之處顯身手二

付介石沒有勉強安毅,聽了陳儀的匯報后他覺得安毅二…一風沒有道理,以目前安毅的資歷,的確難以指揮得動張發本和壯大了一倍的第四師,對剿滅湘鄂紅軍的軍事行動反而生出諸多扯皮事,原本不重用張發本是擔憂他再次坐大,如今看來也只好用他了,其他人的軍隊不在鄂西。(本書轉載拾陸Κ文學網)面對反目成仇的西北軍,一時間也抽不出人手和心腹大將。

反復權衡之后,蔣介石決定由張發本來擔任這個湘鄂”邊境綏靖長官,一是讓張發鑒去和湘鄂邊區的賀龍紅軍拼命,二是把這頭仍然在粵軍中具有影響力的“廣東老虎”留在鄂西地區,省得讓他回去打亂粵桂征戰的大好局勢。讓安毅專任湘鄂”賑災安置委員會主任,以便能順利執行穩定湘西、對川黔步步蠶食的秘密計戈。

張發本接到蔣介石的委任狀,大為興奮,這個相當于各路大軍總指揮的頭銜顯然更為符合張發圣北伐元勛的身份,因此,張發本在接到委任的第二天,立即召開綏靖區軍事會議,除他麾下第四師將領外,駐扎襄樊的師長范石生、駐扎宜昌的十六師尹繼南、常德的四十四軍第三師張韶東等正副將領三十余人出席。

會議開到一半張發本才知道,尹繼南十六師由于昨天網接到中央軍委的緊急命令,麾下四十六旅正在開往恩施的路上,占據因內戰而顧此失彼的川軍劉湘部讓出來的地盤。留下的四十七旅、四十八旅要鎮守宜昌以及周邊五縣這片重要區域,再也沒辦法調用一個團前往剿共。駐扎在常德的皿十四軍第三師是個正在編整的地方師,也無法勝任剿共的戰斗,唯一能動用的除了自己的第四師,只有駐扎襄樊的范石生部。

范石生部雖然只是個師級番號,但一直保有一萬七千余主力部隊,要是增加一個炮團就相當于一個軍了。因此,不情不愿的范石生在火爆脾氣的張發奉命令下,不得不答應派出兩個旅的主力部隊參加剿共行動。

遠在南京的安毅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四川軍閥大戰連連,劉湘打的很吃力,不愕不退出貧癮的鄂西恩施讓給中央軍,以換取中央和蔣總司令對他的,而恩施雖不在長江干道周圍,境內群山延綿,地少人稀,卻是直接連接湘鄂川同時能威脅到湘西安全的重要地域,蔣介石、安毅、葛敬恩、陳儀等人幾乎同時看到了這一點,立刻修改原計哉。命令尹繼南十六師暫緩圖謀巴東,迅速派出一個旅的兵力開往西南進駐恩施,牢牢站住腳等待時機,經營好這塊進入巴蜀的跳板。

為了彌補十六師兵力的不足,經葛敬恩提議全體討論通過,命令尹繼南立刻著手招募三個團的保安部隊和一個水上警衛團,以充實只有番號沒有士卒的鄂西警備司令部,所有裝備和軍費由中央軍委一次性撥付。

六月一日是先總理孫中山的奉史日,孫中山靈摔于今日安葬于南京紫金山,各地分別舉行安葬紀念會,荷使歐登科、德使卜爾熙、比使華洛思、西使嘎利德、美使馬慕瑞、法使瑪泰爾、義使華雷、挪代辦歐勒、葡代辦福南德、瑞典代辦李用赫福、古巴代辦嘎利嘎、丹代辦艾克福、英日使節均在上海,孫中山先生生前友人犬養毅、頭山滿、董野長知等也于是日盡數出席盛大的儀式。

安毅與諸多歐美使節均是第一次見面,卻以顯赫的戰功和鮮明強哲的風格備受各國使節所矚目,在蔣總司令的關照下,安毅也借此機會與各國外交使臣和武官們相互見面,寒暄問候,不管今后怎么樣先混斤臉熟再說。

德國公使卜爾熙是安毅的老朋友了,之前在魯麟洋行遠東區總經理漢斯的介紹下就認識,五月上旬在德國使館舉行的來華軍事顧問團總顧問炮華爾先生的悼念會上,安毅作為參謀本部將領和中央軍校教官席。

對安毅的軍事和經商才華非常賞識的卜爾熙,特意與安毅進行一個小時的詳談,話題包括對中德軍事合作的看法、貿易和科技方面的合作等方面,彼此均為目前兩國民間企業在江西合作建立的一個鋼鐵廠。一個銅礦冶煉廠、一個鵓礦精加工企業的順利投產而由衷感到高興。因此在今日的見面中小爾熙非常親切,趁短暫的休息時間為安毅引見瑞士、捷克兩國的公使。

隆重的儀式過后,宋慶齡先生沒有接受中央諸多元老和蔣介石的挽留,直接乘船趕回上海去了,安毅在散場之后也想返回家中,為明日的鄂西之行做準備,網走到自己的轎車旁就被曾擴情叫住,通知說蔣校長將在送別各國使節后見見安毅。

安毅請曾擴情坐自己的車一起走,車子開出陵園,安毅問道:“師兄。你剛才從重慶回來,給小弟說說那邊的情況怎么樣?”

:“爐”扣樣子,兩派二方打得一塌糊樣子今年很多二一協會成大問題,加上地方土豪劣仲大量囤積糧食,米價一天比一天高,川中百姓怨聲載道,叫苦不迭,連愚兄家里的親友都吃不飽啦,川軍各部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同意中央派駐官員調解,更不愿意中央軍隊進駐。如此下去整斤小四川都會舉步維艱啊!”

曾擴情無奈地搖搖頭,加上車子晃動,腦袋搖晃得更厲害了。

安毅擔憂地望著曾擴情:“這么說起來,原本計發小到巴蜀各地購買賑災糧的卓沒指望了?”

曾擴情長長地嘆了口氣:“你趁早在江淅贛三省再想想辦法吧,由于網打完仗,湖南大片田地丟荒自給都成問題,兩廣就更別說了,現在還在打呢,唯一尚存希望的就是江西鄱陽湖地區,,哎?你不是早就吩咐老南昌商會動手收購糧食了嗎?聽說連福建和淅西地區三十多個縣都往老南昌運糧賣糧,還不夠啊?”

“簡直是杯水車薪!到目前為止,小弟和老南昌商會傾盡全力,也只能籌集到一萬二年噸糧食,其中四千噸是玉米和黃豆,目前全都堆在老南昌碼頭倉庫里排隊喜船,一周來運往湘西鄂西各縣安置點五千余噸。剩下七千余噸很快就要繼續送走,可這半個月來,僅僅是從豫西和陜南涌入鄂西的難民就已高達二十多萬,后面還跟著好幾百萬人呢。

按照人均計算,每人能分到幾口糧食?東方社悄悄向中央透露西北發來的最新消息,陜北已經開始出現人吃人的慘狀了!”安毅痛苦地低聲哀嚎。

曾擴情望著安毅很久:“師弟,我聽說你悄悄向上海的中匯銀行借款五百萬,用以賑災?”

安毅點了點頭:“不錯,杜月笙先生給小弟組織的全國工商界賑災聯合會捐款二十萬,還以最低利息借貸給小弟五百萬,這才讓小弟籌集到十萬噸小麥和五萬噸玉米的定金,現已委托正在美國的歐耀庭先生代為辦理。

此事也得到了中央政府和美國政府的大力,校長和師母、宋家老小也幫忙游說美國佬,這才能按照目前的國際最低價定下十五萬噸,雖然全世界開始出現通貨緊縮,美國的糧食交易價格大幅度下降,但是如果沒有政府的,美國那些資本家寧愿倒進大海里也不會低價交易的,何況我國的大饑荒噩耗已經傳遍全世界,那些國際奸商們誰不想趁火打劫?

小弟也難啊!急愕快當褲子了,要不是江南集團的財務總監張熹夫婦也緊急前往美國,為小弟的賑實事務奔忙,小弟真的是一集莫展,這個時候,還能管錢是從哪兒來的嗎?能把錢借給小弟買糧賑災,讓小弟下跪都行啊!”

曾擴情聽完安毅的話,無比動容:“師弟,這么一來你還能剩下多少家產?后續的怎么辦?上月愚兄臨行前,你悄悄說要振興咱們四川老家的工商業,還要愚兄為你考察航道和重慶地區現狀,如今你一下撒出去一千多萬還去大舉借債,下一步怎么辦?成百萬上千萬的災民你又能救得了多少?”

“師兄,小弟如今沒心情考慮下一步了,能多救幾個都是好的,要不是董事會和道叔他們堅決反對。卜弟恐怕也會將目前擁有的江南集團股份轉讓出去。

我們的民族太苦難了,這么多年來全國的同胞沒能過一天安生日子。我安毅一個人家財千萬有什么用?老子身為革命軍人,面對記者和民眾經常把國家和民族利益掛在嘴邊,值此危難時刻,不做點兒實實在在的事情,別說對不起國家民族。就連睡覺也會睡不著的”唉!想我安毅當初流落在廣州街頭找工作討口飯吃的情景,老子這心里就疼得慌。那種滋味永生難忘啊!”

安毅難得地動了真感情,雙眼微微濕潤,一臉的哀傷。

曾擴情拍拍安毅的肩膀,長長嘆口氣不再說話,望著車窗外的蕓蕓眾生他忽然明白,安毅為什么能獲得全國人民的喜愛和擁護,為什么在民眾中間具有如此巨大的號召力。為什么安毅的獨立師甚至尹繼南的十六師都被駐地人民稱之為模范軍、安家軍。

相比之下,同袍中沒有一個人擁有安毅這份寬闊胸懷,更沒有他賺錢的本事,安毅對國家民族的深厚感情并非是用嘴說的,而是言而有信以身作則,傾盡所有拿出數以千萬的財產無私救助災具,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呼吁全國各界慷慨襄助并取得巨大成果,這種對自己的祖國和民族無比真切無比深厚的愛,讓曾擴情感銘肺腑無比崇敬,暗下決心一定要為自己這個外表率意內心仁厚的師弟做點兒什么。

6386第五一五章危難之處顯身手三

蔣介石靠在書房椅子卜,非常疲憊地閉眼稍且,等待引”小時的安毅沒有打擾他,而是與楊永泰一起走到陽臺,低聲商議目前的局勢。αр..整理

楊永泰自從建議蔣介石削弱安毅的實力之后,并沒有引來安毅的任何不滿,甚至沒能從安毅的臉上看到一絲敵意,安毅仍然和往常一樣禮貌相待,彬彬有禮,楊永泰心里反而生出幾許愧疚。

自從楊永泰得知安毅毫不猶豫傾囊而出、并利用寬廣的人脈發起和實施龐大的賑災計發后,楊永泰終于明白了安毅的為人和胸懷,感慨之余,心中對安毅也生出由衷地敬意。

雖然年紀輕輕的安毅數年之內從一無所有到富甲一方,讓楊永泰深感詫異,另外安毅不拘一格的行事作風也不符合楊永泰的道德觀和審美觀。但這一切絲毫沒有影響楊永泰對安毅能力與才華的欣賞,他更為安毅寬厚仁義的胸懷所感動。細細權衡之后,他非常清楚的意識到,與孔家、宋家、歐家等舉足輕重的財閥們關系深厚的安毅已成為蔣介石的心腹大將,距離成為軍政界的寵兒只有一步之遙,因此,楊永泰悄然無聲地改變了自己的策略,利用工作之機不著痕跡地與安毅拉近距離,希望能通過一些彌補和幫助,最終與安毅結下交情。

因此,楊永泰非常珍惜安毅離開前的這個機會,將諸多原本屬于絕密級別的消息一一告訴安毅:

繼一周前西北軍將領韓復渠、石友三、馬鴻逢自洛陽通電歸附中央起。西北軍大將吉鴻昌也已經與中央政府的特使舉行了會晤,并以寧夏平叛戰事激烈為由,拒絕發兵潢關。孫連仲等其他幾個西北軍大將也處于搖擺之中,只需稍微加把勁即能結束戰火;此外,閻錫山已經與蔣總司令達成秘密協定,共同肢解西北軍,馮玉祥宣布下野之后不去山西避難則已,一去就會被閻錫山軟禁。從而使得四分五裂的西北軍再也沒有崛起的機會。

安毅暗自吃驚,云南的龍云和貴州的李渠組成聯軍打敗了勾結桂軍背叛中央的貴州王周西成,陳濟棠在廣州近郊大敗桂軍,俘虜了李宗仁的參謀長王應榆,朱毛紅軍三千人自江西瑞金再入閩西,占領汀州、上杭、龍巖,安毅都通過自己的情報系統提前獲知,唯一不了解的就是蔣介石與閻錫山之間的協作關系和收買分化西北軍的種種詭秘手段。聽完楊永泰透露的消息后,安毅立負明白局勢已經大大改變,同封自己的鄂西賑災行動也會輕松許多。至少不用擔心西北軍攔截流民或者饑餓難忍越境南下搶劫了。

楊永泰看了看書房,轉頭對驚訝的安毅微微一笑:“總司令之所以會這么累,并非是因為中原和西北的事情,賑災由你擔起重任,總司令無比放心,唯一讓總司令憂心仲仲的是,贛東閩西的朱毛赤匪日益壯大,如不及時予以剿滅,定會成為我黨我軍的心腹大患!

本來我想建議讓老弟去擔任剿匪總指揮的,老弟的用兵方式和指揮才華,遠在目前的幾位在任將領之上。無奈賑災重任非老弟這樣深乎眾望、又與軍政界和社會各界關系融洽的大將承擔不可,相比之下,賑災的緊迫性以及由此帶來的政治影響力,遠遠高于討逆剿匪,也是更能樹立聲譽和威望的事情,因此我也就沒有提出這個思考已久的意見,在總司令最后決定之時力挺老弟西出湘鄂”邊境,并建議總司令給予老弟臨危處置的決斷權。

總司令今天再次把老弟招來,就是宣布這一項重要命令,估計會讓老弟帶上一個團的憲兵一同出發。以確保賑災安置工作的順利進行。”

安毅心里暗叫好險,臉上卻滿是感激地對楊永泰點了點頭:“謝謝先生鼎力,安毅記在心里了。

“哎!老弟見外了,你我身為同僚;又一同輔助總司令,哪兒用得上如此致謝?祝老弟此去一帆風順,馬到成功!另外,如有疑難盡快給總司令來電,我定會鼎力密切協作。估計半月之后,夫人也會俏同中外機構和國內各界代表前往鄂西視察慰問,屆時我會提前給老弟打個招呼的。”

楊永泰客氣地笑道,說完示意安毅一同返回書房,低聲說這會兒總司令估計已經小歇完畢了。

安毅與楊永泰一同進入書房。果然發現蔣總司令已經伏案翻閱文件。來不及感慨楊永泰對蔣總司令的深發了解,連忙上前幾步來到書桌前。立正敬禮,低聲報告:“學生安毅奉命到來,請校長刮示!”

“嗯,等久了吧?”

蔣介石合上文外夾,沖著安毅笑了笑,伸出只手示意他坐下:“明天你就要趕赴宜昌,還有什么要求嗎?”

“稟校長,準備工作已經就緒,南昌商會籌集的數千噸糧食已經裝運完畢,將會在學生抵達湖口時一同西上。”安毅低聲回答。

蔣介石滿意地點點頭:“做得好!我原本想把谷正倫將軍麾下一斤。

團憲兵借調給你的,后來考慮到指揮問題,還是決定讓你自己挑選吧,此去短則一兩個月多則半年,甚至更長時間,你手里不能沒有一支信得過的隊伍來保證各項事務的展開。你師弟尹繼南重任在肩,防區擴大了一倍不止,雖然有張弘雜將軍四十四軍一部幫忙,恐怕也沒辦法為你提“叢…入;的兵力。你辦是自巳挑挑吧,你挑好了讓他砒山幾兵的衣服裝備即可南昌士官基的教導團怎么神那些教官們可是你帶出的一支百戰精兵啊!”

“謝校長體恤!”

安毅謝完解釋道:“由于夏儉的贛中保安部隊抽調一空之后需要重建,教導團三分之一的尉官經軍政部和練總監部同意,已經調入夏儉部協助練新兵,中央所屬各師在討逆之前又緊急調走了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一需要留下保證士官基地的正常教學練,因此不能再抽調他們了。

如果校長同意的話,學生打算從第三期兩千五百名士官學員豐抽調一半,組成臨時憲兵團,擔任起賑災安置任務。”

“完全可以,南昌士官練基的是中央直屬培機構,是我黃埔軍校的重要補充部分,你現在仍兼任南昌士官基地的教育長,想必你的學生都會以獲得征召為榮,有這樣的隊伍跟隨你,我也放心。

士官基地練出來的優秀軍士和準尉,已經成為我中央所屬各軍各師競相爭奪的基層作戰指揮人才。戰事結束,我要好好獎勵基地教官和全體教職員,以資鼓勵!”蔣介石時刻沒有忘記對麾下嫡系的鼓勵鞭策。

安毅再次致謝,看到蔣介石又低下了頭,就想提出告辭,發現蔣介石從抽屜里拿出一個信封,似乎還有交代,連忙坐穩。

蔣介石把信封遞給安毅:“拿著吧。為了賑災恐怕你已經傾盡所有了。讓我非常感動,你師母好幾次提到你的義舉都濕紅了眼睛,要我好好嘉獎你,相信全國軍民都會被你打動的,我以你這樣的學生而驕傲。

喏,這是一百八十萬支票,用作湘西四十四軍和黔西北石珍部的特別專款,他們的裝備和軍餉我會責成軍需署盡快予以解決,不在這筆專項開支之中。也省得你總是自掏腰包滿足他們的要求。這兒還有一份我簽字的加蓋有軍委印鑒的手諭。為你提供些權利和方便,保存好了“謝校長!”

安毅感激地站起來。

“坐下說吧蔣介石揉揉太陽穴,接著又說道:“石珍給我發來密電,匯報說龍云和李巢的主力部隊已經乘勝追到貴陽一線,目前與周西成部正在激戰之中,請示是否趁機占領兵力空虛的畢節地區,對此你有何意見?”

安毅非常清楚貴州目前的局勢。實際上石珍給蔣介石發來的密電正是根據安毅的秘密授意而為的,以撇清石珍部與安毅之間的瓜葛,讓蔣介石和中央軍委放心,此時聽到蔣介石征求自己的意見,沉思片應大膽回答:

“這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石珍將軍在畢節地區站穩了腳跟。就能與原有的懷仁、習水、川東南的古藺連成一片,下一步與湘西四十四軍的協同就方便多了,如能趁亂造成割據的既成事實,想必勝利后的李巢和龍云也無力再攻打石珍部,只能通過談判的方式承認石珍部的存在。

中央可在關鍵時刻急令龍云滇軍繼續南下攻打廣西,以避免龍云與李巢結成更為緊密的同盟,為中央下一步收回滇黔領導權打下堅實的基礎。并且對中央軍隊將來入”起到重要支撐作用。

因此,屬下認為石珍將軍的請示可行,只不過要在行動上做得更巧妙一些,把彼此的矛盾嚴格控制在最低程度上,以既不會太過刺激李巢又能占據黔西和黔西北為原則,估計會更好一些,石珍部很可能從此贏來一個迅速的契機蔣介石仰首考慮片刻,重重點了點頭:“好主意!那么就中央地方雙管齊下吧,另外,此去鄂西湘西,你一定要在繁重的賑災安置間隙。秘密聯絡張弘雜將軍和石珍將軍。說服張弘雜將軍盡可能多地給予石珍部,同時替我告訴石珍。只要他占領畢節并據而守之,我將會委任他為黔西警備司令部司令,允許他自薦師長人選,允許他自行任命麾下旅長團長,只需將任命名單上呈中央軍委備案即可,中央軍委一概承認并發給委任狀,告訴他,兵力越多越好,等時機到來建功立業,我任命他為軍長都可以“屬下遵命!”安毅恭敬回答。

蔣介石站起來,將安毅送出門口,邊走邊諄蔣叮囑:“賑災安置要拿出你當年臨危受命的精神來,對于敢于阻擾中央大計實施者,敢于違抗臨時征調命令者,師級以下授權你先斬后奏,師級及以上者可立即關押解送南京,對于任何的劫匪黨徒、利欲熏心屯糧待賈哄抬物價者、販賣鴉片走私救災物資者,一律格殺勿論不需請示,亂世需要用重典才能威懾宵小,明白嗎?”

“學生遵命!感謝校長栽培,學坐定不會辜負校長殷切期望,不辜負中央政府與中央軍委期望”。

安毅在門口并腿立正,向蔣介石莊重地敬了個軍禮,再向蔣介石身邊的楊永泰含笑敬禮,在蔣介石的示意下,滿懷信心地告辭離去。

沉淪下去啊!加油!再加油!

6386第五一六章危難之處顯身手四

此程疙率領四艘炮艇和一艘裝備曲門二臼高平機炮小訕槍的巡邏快艇,護送安毅和運糧船隊逆江而上。手機輕松閱讀:αр.s.整理

這一路上,路程光都與安毅待在一起,把鄱陽湖警備師的各項建設、新設置的陸戰旅的刮練與防務、湖口等三個內湖軍港的落成進駐情況,一一向安毅做了匯報。一同商議水警師的建設與大計。

安毅的臨時指揮部設置在江南航運公司的五百噸輪船“贛龍五號”

上面。該輪從船長到普通水手。都走出自獨立師和江西保安部隊的退伍官兵,因此與安毅的衛隊弟兄交談甚歡,一千三百名剛網換上憲兵服裝的士官基地學晏們嚴守紀律,安靜地待在船艙里,僅八個平米的船長室成了安毅的臨時辦公地點。

安毅對自己的老部下路程光的成績非常滿意,短短半年時間。路程光就把水警師辦得有模有樣,不但擁有兩個旅的水面艦艇部隊和一個旅的陸戰隊,還通過清剿鄱陽湖大大小小十六股水匪和參加西征物資兵員的護送與實戰,迅速提高了麾下官兵的作戰能力,并從投降的水匪中招募到兩個團的水面巡邏部隊。利用這些從小就生活在鄱陽湖上的弟兄,擔負起湖口至老南昌水域的警戒巡邏、餌毒餌私重任,把方圓數百里水域治理得井井有條。不但為安毅集團的工商業提供了有力的安全保障,還兩次獲得中央軍委的嘉獎,自己的實力也在一步步壯大。

過了武漢水域已是清晨八點,路程光忙完自己的事,再次進入船長室,向安毅笑了笑,請求道:

“師座,你看能不能讓老南昌造船廠為我們再造六艘巡邏艇?上斤,月給繼南劃撥一艘巡邏快艇后。船廠給我們補充了兩艘試產的快艇。性能還不錯,噸位也大些,非常適合我們執行內湖巡邏任務。

改裝武器配置后幾名德國顧問也都認可這種仿制快艇,還說其中的幾項改進更適合長江和鄱陽湖水域的實際需要,這次又給繼南送去一艘,我這兒就不夠用了“咦。你不是餌獲了好幾批鴉片嗎?累積起來這筆錢可不是個小數字,造十艘應該都沒問題啊”。安毅笑著打趣道。

路程光一臉認真地回答:“按照規定,保安部隊和我們水警師所有的鴉片和走私物資的繳獲,都必須集中到湖口的禁煙餌私局。統一交由老楊負責處理,屬下也嚴格遵守了這一規定,從不敢胡來,三個月來繳獲的各項物資總計一百三十余萬全都送到了個于湖口的專用倉庫。不敢有絲毫懈怠安毅點點頭,隨即有些奇怪地問道:“按照規定,你部應該獲得三成的獎勵,難道這筆款項老楊沒劃撥給你嗎?”

“咱們從獨立師分出來的各部,相互配合非常默契,一直嚴格按照相關規定行事,沒有誰會卡著不給的。老楊他們一周之內就給屬下送來四十一萬現大洋,但是屬下看到新加入的弟兄們一個個拖家帶口的過得很不容易,就在西岸的星子和靠近廬山的兩個荒灘上建起兩個新村,以安置水匪們的上萬名老老少少。再有一個月就能進駐了。

多得道叔和周先生的鼎力,江南水泥廠和磚瓦廠送來一船又一船的水泥和建材,屬下的工兵營也開山采石。支援新村建設,近萬等待安置的鄉親們都主動投入到家園建設中去,工程才能進展得這么快為此屬下前后投進去五十萬,為的就是讓麾下所有弟兄安心刮練,不用為家里的事情煩惱操心。”路程光鄭重回答。

“呀!?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安毅驚訝地問道,隨即點點頭:“這可是穩定軍心造福一方的大好事,大筆的投入可不是你一個水警師能夠負擔得起的,唉,你怎么不早點兒跟我說?早知道我也好協調各部,你的日子也不會過得這么苦巴巴的了!”

說到這兒,安毅看向路程光的眼神里微微有責備之意。

路程光笑著解釋:“你在南京天天那么多事情需要處理,屬下可不想再為這些小事打擾你,不是還有道叔和老南昌的弟兄們嗎?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順利。原本漏網的兩千多水匪也都陸續回來向我軍投誠,發誓以后都在家安心務農捕魚。再也不出去搶劫了。影響非常不錯,鄱陽湖周邊各縣鎮也因沒有了匪患而迅速安寧下來,余干、鄱陽、都昌、永修四縣商會為此還主動給咱們送來二十萬的稿軍費,省著點花基本上夠用了。”

安毅這才放心地點點頭:“這就好。只是難為你了,這樣吧,等會兒我給道叔發去個電報,讓他想方設法為你們多造些巡邏艇,繼南的宜昌禁煙餌私局也需要盡快裝備,資金先由老楊從湖口禁煙餌私局想辦法支拜這種五十噸的巡邏艇,在內河和大湖非常好用,最初還是兩名德國海軍顧問向我提出的建議,造船圖紙也是由他們提供的。老南昌造船廠在歐美技師的指導下得不錯,如今三百噸貨船也能自行建造,這次既然能夠成功試產快艇,那就意味著以后能更上一層樓造更大的船了,唯一的缺點是咱們的武器系統還比不上原裝進口的四艘快艇,讓他們加把勁兒先滿足你的水警師吧“謝謝了!”路程光非常滿意地笑了。

安毅擺擺手:“咱們自家兄弟,謝什么?你們的事業就是我的事業,我肯定會為你想辦法解決實際困難的。程光,接下來你和身邊弟兄還得加把勁,盡快再成立兩個水面警備旅和一個陸戰旅,我來為你解決編制問題,早一點把你的警備司令部提升到軍級單個,等賑災過后。你的軍銜也該晉升一級了。

這事不難辦,因為長江中上游的控制權很快就要進入中央軍委的議程,弄不好總司令會指派我來負責總體計戈的制定,甚至讓我當此重任。這事目前還是個機密,你心里有數就行了,未雨綢繆走在前頭是咱們模范營的老傳統。時機到了就不要錯過路程光雙眼發亮,向安毅露出燦爛笑容:“屬下明白了!回去后立刻就干,咱們別的沒有,投誠后沒事干的水匪弟兄多的是就能跑來呈五千,再從征募外和十官基地要批。三六二澡一批進基地深造,一年下來就能形成戰斗力。”

“好辦法,就這么干吧。我一定全力!這一次夏儉那小子真夠意思,剛把麾下俘虜的六千多兩湖籍俘虜練完畢,聽繼南那邊兵力缺乏,眼都不眨一下就把其中四千五百名面貌一新的弟兄悄悄給繼南送去。連四千多官兵身上的新武器新裝備也一塊兒送,把繼南感激得不行,不但悄悄付給夏儉一百萬輯私所得和繳獲款項,還兩次致電向我匯報并為夏儉請功。

看到弟兄們雖然分開但感情絲毫不減,我和道叔都非常感動,正打算給夏儉那小子點兒實惠呢。”

安毅頗為感嘆,為自己有這么一群同心同德親密無間的弟兄深感驕傲。

路程光搖頭莞爾一笑:“說起夏儉那小子,我倒是想起件事來,他沒跟你說又娶了一位小妾吧?”

“啊?有這事兒?這家伙可真能干。都有三個老婆了還要娶妾?”

安毅睜大了眼睛,顯然受到的沖擊不小。

路程光羨慕地說道:“開始咱們誰也沒想到夏儉小子居然還有這本事小芳那母老虎性子,竟然被他制得服服帖帖的,如今四個女人處得像親姐妹似的。讓弟兄們看了都眼紅啊!可也正因為如此。把弟兄們害得不淺,屬下每次回家,家里的婆娘都一再警告不許學夏儉那孫子,屬下分辯說咱們孩子三個都老夫老妻了你怕什么?我婆娘說正是因為老夫老妻了才怕,如今老南昌人口三四十萬。滿大街都有漂亮的美人兒,就連金發碧眼的洋女人都有和咱們弟兄成親的,你說咱們家里的婆娘能不擔心嗎?”

安毅捧腹大笑,一旁的副官沈鳳道、參謀石譜芳和梁振宇等人也前俯后仰笑得不行,梁振宇還開玩地笑問安毅打算娶幾個?被安毅劈頭蓋腦笑罵一頓,船艙里更熱鬧了。

笑過之后。安毅眉頭一皺。突然想起個方案。轉向路程光認真問道:“程光,鄱陽湖周邊還有沒有能安排災民遷入的荒灘湖澤之類的地方?”

“有倒是有,但條件恐怕太差了,進賢北面的三寶觀一帶方圓五十里范圍內全都是荒灘湖泊,有可行駛捕魚船的狹小水道與大湖相通,那片地方全都是樹叢和蘆葦,沒有道路連接,交通極為不便,沒人愿意在那兒居住,上次屬下的步兵旅長陸林海率部追擊水匪去過兩次,回來說那里橫七豎八的水道里全都是魚。幾個嘴饞的連長還帶人抓來三條比人還長的大青魚,最輕一條也有四十多斤。吃的方面估計不成問題。災民勤快點兒咱們再資助點兒糧食就不會餓死人,只不過在那個地方開荒搭橋建房子就費力氣了”師座,你是想把西北災民安置到咱們這邊來?”路程光問道。

安毅聽到居然還有這么一處未被開發的處女地。眼睛一亮:“你說的這地方不錯,只要有吃的,什么都好辦。至于開荒搭橋建房子完全不成問題,反正這些災民閑著也是閑著,只要組織起來,勞動力完全不成問題。

這幾個晚上我都睡不著。心里總牽掛著災民安置的事情,鄂西湘西土地著實有限,湖南要不是連年戰爭死人多,這次也不能安置一二十萬災民,所以我一直在想是否咱們南昌地區能再次幫上忙,如今看來可爾”

說到這里。安毅精神大振。叫石譜芳在桌面上攤開地圖,然后埋首仔細查看。連連點頭:”三寶觀這個地方地域夠大。水域面積也寬泛,弄好了放上兩三萬災民沒問題,其中有個最為優越的條件是,災民在糧食成熟之前可以捕魚為生,加上江南糧油食品廠生產的肉罐頭魚罐頭已經成為行銷周邊各省的名牌貨,中央直屬軍隊的采購也已經開始,給災民弄些船教他們捕魚和加工,再賣給罐頭廠換取糧食油料。撐到年底估計沒有問題。到了年底我們從美國采購回來的大批糧食就能全部送到,災民也能頂過去開始春耕,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路程光大聲表態:“師座盡管吩咐。如果安置災民需要,屬下完全可以把手里所有船只都派出去接人,我部參謀長穆老弟對此也很熱心,命令麾下弟兄決不能為難災民。有條件的還要出手幫助一下,數月來部隊在他的嚴格導下贏得不錯的口碑,回去屬下就找他商議。”

安毅微微一嘆:“追憶的傷瘙愈沒有?”

“沒好利索,腰椎還有問題,每周都需要到松鑒道長那兒治療。不過比原來好很多。能小跑能上船了。”路程光回答。

安毅嘆了口氣:“想去探望他一下都沒時間,只能下次了,回去你讓追憶去找老楊,把正在修筑贛粵公路的工程兵團全都調往三寶觀一帶,立即修路搭橋進入那片未開發的區域,完了接著開荒建房,但要盡可能保留大樹和水邊的蘆葦水草等植物。免得水土流失殃及后代。”

“啊?工程兵團全部調往三寶觀,那重要的省級道路就不建了?上月中旬已經悄悄調走五千工程兵開赴湘西。如今只剩下四千多官兵繼續修路。要是突然停下來,不好向德叔和省府交代吧?”路程光驚訝地問道。

安毅笑著搖搖頭:“德叔現在已經不管江西的政務了,擔任武漢衛戍司令的魯滌平很快會接任江西省主席一職。校長把剿匪重任同時交付給他,所以我們就不需要再留在贛南湊熱鬧了,讓他們自個兒去打吧,真打起來想修路也修不了,不如放到賑災安置上面。”

“屬下明白了,就讓穆老弟負責吧。”

路程光很好地理解了安毅的意思,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防:剛接到通知,3月口日一比日我會到云南昆明出席年會!不過放心,天子的承諾永遠有效,絕不斷更,屆時依舊會保持兩章更新!

6386第五一七章危難之處顯身手五

個昌城內城外的屋檐下樹蔭下滿是南下的災民,碉到抵世小進入自己辦公室的安毅實在難以忍受。(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拾陸)望著衣衫襤褸小臉色焦黃、或坐或躺的一堆堆苦難災民,望著瘦成皮包骨的嬰兒拼命地嚨吸同樣瘦骨鱗鱗的母親那干癟骯臟的,安毅雙眼濕潤,不忍再看,這個在戰場上面對槍林彈雨和血肉紛飛都無懼無畏的年輕將軍,此刻卻忍不住落下了自己的眼淚。

“建了幾個粥棚了?”安毅深深的吸了口氣,低聲問道。

尹繼南身邊的十六師黨代表鄧傳祥連忙上前,這位來自淅江紹興、畢業于中央政治學校第一期的二十七歲少將對安毅非常尊重:

“回將軍,我們總共建了八十七個粥棚,城里三十斤小,城外三十個。從宜昌至北面的黃花鎮,二十五公里沿途一公里一個,一般來講只要進入宜昌地面就不會發生餓死人的事情了。目前供應各個粥棚的糧食油鹽還算充足,可眼見著南下的災民越來越多,恐怕維持不了十天,再一個,由于我師軍務繁重,人手不夠用了。”

安毅欣慰地點點頭:“辛苦了。傳祥兄,你們安排得很好,人手不夠我來想辦法,繼南?”

“到!”

尹繼南上前一步。

“讓你的憲兵隊幫個忙,從災民中挑選出五百人來,再讓弟兄們拿出些舊軍服給他們換上,交給我的憲兵團統一管理,從今天起開始為逃過來的鄉親們煮粥。也讓你們能把精力用在軍務上面。

另外,請傳祥兄在城里城外的交通要地張貼告示,允許所有帶著十歲以下孩子的婦女進入城北夷陵大營居住,等候下一步的安排,同時你們十六師醫療隊也要分出一個小隊進駐大營,暫時承擔起防治任務。等江南醫學院的醫療隊到來接班才能離開。”

安毅果斷發布命令,四周充斥孩子們無力的哀叫聲,隨處可見一斤,個欲哭無淚行將麻木的母親。

尹繼南絲毫沒有遲疑,點頭回答了聲“是”那傳祥想了想,忍不住有些擔憂地問道:“將軍,夷陵大營原本是留給憲兵團弟兄們住的。由于多時不用,很多營房都布滿了塵土。還有一些崩塌了,都讓給災民住了,憲兵團的弟兄怎么辦?”

“這有什么?憲兵團弟兄可以連續七天七夜在野外頂風冒雨地毛練。同樣也能在條件更好的露天地方頂化八天,七八天過后破敗的營房還沒修好?就算是修新的窩棚時間也足夠了!

人手不夠更好辦了,現在城里城外至少有五六萬難民,多施舍一碗粥就都愿意來,不愁沒人干活。

唉,其實我最擔心的是災民中的女人和孩子們,她們能活著走到宜昌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能讓她們在看到希望的時候再次絕望嗎?還有。大家請看看那些母親們,有幾個的衣服褲子是完好的?咱們作為軍人。不保護這些可憐的母親,不保護這些按子們,咱們還去保護誰?怎么能讓她們繼續躺在外面風吹日曬的?

我著望所有人都不要忘記我們的“模范營,傳統和子弟兵精神!”

安毅瞪了鄧傳祥一眼,毫不客氣地說道。

“遵命!師座,你陪陪安將軍,屬下這就去辦。”鄧傳祥弱弱地看了安毅一下,然后紅著臉向尹繼南告辭,便與安毅的憲兵團長邱襄謀一起大步離去。

尹繼南見安毅眉頭緊皺,顯然是對鄧傳樣的工作展開不滿,于是低聲解釋道:“大哥,老那人很不錯。對你也尊重,平時雖然講究點儀表端點架子,但在工作上從不含糊。全師上下都很尊敬他,網才你這幾句話恐怕讓他難受了安毅有些惱火,指向路邊的災民:“比這些逃離家鄉芶延殘喘的父老鄉親們還難受嗎?我就不明白,身為黨代表怎么能如此忽視政治影響?十六師撫守川鄂門戶肩負重任我理解,可是我不明白為何五天過去了仍然不發動群眾放手自救?連舊軍營都不知道組織人收拾一下,在等什么?想要依靠誰?好在天氣持續干早沒有下雨,要是下雨了讓這些奄奄一息的鄉親們怎么辦?

繼南。你網從恩施回來,軍務繁忙暫時顧不上這些我能理解,但是你的軍隊政治思想教育顯然是跟不上趟了,“模范營精神,可是你、我和胡子一手樹立起來的,是成千上萬弟兄不斷豐富、掛兢業業持之以恒才擁有的榮譽,全國軍民時時刻刻都在看著我們,未來形勢的和作戰的需要也需要我們隨時自省并發揚廣大,模范營的優良傳統可不能輕易丟棄啊!”

“大哥教的是小弟真的疏忽了,今晚立即召開會議馬上改正。”

尹繼南臉色通紅也掛不住了。低下頭深感自責,并沒有因為連月的奔波和緊張的軍事指揮而推卸責任。

安毅欣慰地點點頭,使勁拍了拍尹繼南的手不再說什么,走到左前方的屋檐下停下腳步蹲下身來,望著嚇得抱起兩個孩子不斷退后的婦女。和藹地問:“大嫂,丫頭有三歲了吧?”

面黃肌瘦的小丫頭緊緊貼在母親破爛的袖子底下,一雙因消瘦顯得更大的大眼睛驚恐地望向安毅,年輕的母親緊緊摟住懷里不到一歲的孩子,不敢面對安毅,低下頭縮縮閃閃非常害怕。

邊上不遠處的大爺看到安毅禮貌和善,鼓起勇氣靠近幾步,戰戰兢兢地用豫西話代為回答:

“長”官,她是俺們一個村的,公公婆婆早就餓死了,男人被搶糧食的土匪打死了,唯一一個妹妹也在路上病死了,好在跟著村里人一起走,大家都小心護著,千辛萬苦抱住倆孩子走到這兒,,她”,她腿爛了,白天清酷,晚上整夜的哼哼盡說胡話,叫不住挺嚇人的,鄉親們怕傳染,沒人愿意靠近她,要不是昨天今天得到兩位巡城軍爺施舍的米粥,恐怕她和孩子也去見閻王了。”

安毅心里酸楚,忙向老漢致謝。詢問得知是寶靈陽店馬家村的,頓時明白這是先圳喊禾的難民,想了想詢問馬老漢姚到紋兒的村里鄉親懷有舊,馬老漢指指不遠處的一個漢子和他的婆娘三個孩子,再拉過躺在地上不愿再動的十一歲孫子,老淚嘩啦啦流了下來:“全村兩千多口,,死的死散的散,就俺們十個老小了安毅熱淚涌動。難過地站了起來,大聲喊道:“梁參謀?”

“到!”

梁振穿上前立正。

“命令憲兵團立即將馬大叔等十名鄉親送進城北大營,讓醫療認為這位大妓和孩子檢查身體,弄些衣服給鄉親們全換上安置好。”安毅哽咽著下令。

“是!”

梁振宇敬了個禮轉向后方。

安毅與尹繼南繼續前行,好一會兒心里才平靜了些。尹繼南低聲問道:“大哥,弟兄們早把公署大院一號樓騰出來了,你還走進駐公署辦公吧,那里通信方便,環境也好一些,小弟想找你商量事情也不用著走遠路。”

“繼南,謝謝弟兄們的好意,你那里也擠,來來往往的都是各地縣長鄉仲和民眾代表。而且鄂西警備司令部也成立了,軍事決萊、水陸警戒、民政水政、輯毒輯私、清鄉剿匪要務,都需要在那里商討決定,我再駐進去你更不方便了,還走到夷陵大營去好些,你讓通信連給我架起電話專線即可,我的參謀小組帶來全套無線電設備,通信方面不成問題,你就放心吧。”

安毅不愿進入條件更好的宜昌公署還有個重要原因沒說,那就是不希望自己進駐公署之后,十六師的那些老部下都跑來找自己匯報工作。從維護尹繼南的權威出發,安毅找出諸多理由選擇簡陋的城北夷陵。

尹繼南心里非常清楚安毅的心思。知道勸不住只能感激地點點頭,吩咐副官通知通信連架設電話線路。然后跟在安毅身邊繼續走向城北。

道路兩旁的民眾看到宜昌最高軍政長官尹繼南陪同安毅視察,兩人身邊和身后跟隨著近十余校尉、百余名荷槍實彈頭頂白色鋼盔帶著紅袖章的官兵,全都自覺地走到一邊。

眾目睽睽之下的安毅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一直緩慢地向前走,遇到年輕難民和生病婦幼,他都會停下來仔細詢問,告訴大家現在就可以趕到北面的夷陵大營門口,還有力氣的男人幫忙清理一下舊軍營以便安置婦孺,騰出地方給明天到來的醫療隊,由軍營憲兵管飯,雖然都是稀粥,但能保證一日兩餐。

安毅和尹繼南就這么向前走。夷陵大營遙遙在望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陣陣喧囂和激動的呼喊:

“鄉親們快點兒去北面軍營。俺們有救了,網才那個高個子長官就是萬家生佛的安將軍啊!模范營安家軍來了!”

“謝天謝地啊!老天爺終于開眼了,”

“救苦救難的菩薩來了!咱們能活下去了”

安毅望向南面街道上高聲呼喚蜂擁而來走得跌跌撞撞的難民隊伍,搖頭長嘆一聲,大步走向軍營,在門口叮囑憲兵營長一定要維護好秩序,把青壯和婦孺暫且分開。先組織五百名左右的青壯進營與官兵們一起收拾軍營,收拾好一間營房就安排一批婦孺住進來,直到住滿人為止。只需留下東面的兩棟營房和中間的四合院式指揮部,留給即將到來的醫療隊建起臨時醫院和賑災辦公場所即可。

中午時分,安毅巡視完占地寬廣殘破不堪的大營,與參謀們一起商議營房的分配、廁所洗澡房的修建繁雜事務。一輛轎車和兩輛軍卡穿過營門外黑壓壓的難民,進入營區中心的四合院。

轎車在正門口停下,十六師黨代表邸傳樣滿頭大汗地鉆出車門,在憲兵的敬禮中匆匆來到院子中間的石桌旁,大聲向正在與麾下商議的安毅報告:

“將軍,不好了,城里城外全亂套了,災民們傳言范石生將軍的將士南下剿匪,行至當陽南面被鄂西神兵襲擊,死傷百余官兵,范將軍兩個旅不分青紅皂白濫殺無辜,傷及沿途南下的不少豫陜災民,于是城里城外的災民全都涌到營門前大聲呼喊,求將軍救他們一命,門口黑壓壓全都是人不下三萬,屬下差點兒就進不來了,不少災民不聽勸阻已經四下逃離宜昌了。”

“傳祥兄,立即辟謠,安定人心!繼南,想辦法聯系張發本將軍,詢問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毅不慌不忙果斷命令,等兩人分頭下令后叫過邸傳樣:“傳祥兄。這個鄂西神兵是何方神圣啊?我以前怎么從未聽說過?”

那傳祥望向尹繼南,在尹繼南的示意下回答:“我們也走進駐宜昌后才開始了解和接觸到的。

鄂西山區常年活動著一股土匪武裝,起源于利川阿蓬江流域的山洞野地,有嚴密的組織,頭領都帶有“齊天大圣”“趙子龍,等封號,身上畫下許多神秘的符號,自稱鋼筋鐵骨刀槍不入,原本只是在恩施以西、以北地區活動,如今慢慢到宜昌北面和西面,分成多個分支,相互呼吁,非常令人頭疼。

之前桂系的陶勛部曾多次發動大規模的清剿行動,也打過幾次大戰。消滅了其中一部分,后來這些武裝學乖了。軍隊一進山他們就自動分成若干小股部隊活動,展開山的和叢林作戰,避免無謂的消耗,等進剿的部隊糧食補給告磐撤退,這些武裝很快就又聚集起來,死灰復燃,耀武揚威。只不過到目前為止。這些人還沒有主動攻擊過我部,不知道范石生將軍怎么會得罪他們。”

安毅點點頭,所有所思:“我明白了,湘西的四十四軍也曾遇到過這種情況,這些屬于幫會性質的的方武裝根深蒂固,自成一體,不聽從任何黨派和組織的號令,只要不的罪我們就暫時不管他們,把一切精力轉到目前的賑災上來吧。”

6386第五一八章危難之處顯身手六

派發本最近比較煩,范石生以沿途遇襲為理由,將再斤小航”上力滯留在荊州城不愿舁往湘鄂西面,已經把指揮部前移到五峰縣城的張發圣三次急電范石生率部經宜昌至湘北石門,否則將以違抗軍令罪向中央控告范石生。(本書轉載拾陸Κ文學網)

范石生處在人生地不熟的襄樊一線,進退不得,無數的饑民又源源不斷地從鄧縣、新野等豫南地區蜂擁而至,需要自己安置救援,無奈之下只能一面催促所部兩個旅的主力南下接受張發本的指揮,一面向中央致電,請求“調換防區至湘北一帶。以便能更方便清剿赤匪”。

范石生的請求令蔣介石深感為難,一來他非常希望自己的嫡系部隊能駐扎在古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的鄂豫邊境重地襄樊,為日后控制鄂豫兩省奠定堅實的基礎,可一時半會兒又難以抽調出兵力,反復權衡之后。只得命令范石生繼續率領網網被賦予五十一師番號的師部和一五三旅駐扎于襄婪,按原定計刑暫將一五一、一五二旅交由張發本節制,以防迅速壯大的賀龍紅軍從湘西川東向鄂西。蔣介石同時致電安毅征求意見,最后以“為保障賑災安置的順利進行”為由,將朱世貴十七師五十一旅自九江調至襄樊,交給賑災委員會節制,以彌補鄂豫邊境兵力的不足。

六月十日下午,湘西駐軍四十四軍參謀長兼湘西警備司令部副司令張存壯少將率領五千官兵的保安旅,經石門、宜都開到宜昌,將這支經過半年艱苦練的湘西子弟兵交給安毅指揮,以解安毅兵力不足之困。

二十六歲的保安旅上校旅長董應機出自獨立師特種大隊,見到老上司安毅高興莫名,幾碗烈酒下肚隨即率領麾下將士開赴宜昌以北六十公里的遠安縣,旅部及特務營駐扎縣城,麾下三個團分別扼守北面的荷花、洋坪、茅坪三鎮,另一個團對兩條通往襄樊、保康的道路進行巡邏警戒,救濟災民,與駐扎襄婪的朱世貴十七師五十一旅連成一線,安毅日夜擔憂的安全問題就此解決。

第二天中午,安毅在夷陵大營指揮部擺下兩桌簡單宴席,為即將接應兩萬災民前往常德地區安置的張存壯和十余個四十四軍將校送行。

酒至半酣,湘西將校對湘西兵工廠和江西保安司令部五千,程兵弟兄的建設速度贊不絕口,一個個眉飛色舞非常激動,將其中建設一個個安置村的一件件感人事跡告訴安毅和尹繼南等人。安毅非常高興。仔細詢問張存壯常德的三個安置村情況。

張存壯滿意地娓娓道來:“能夠容納兩萬災民遷居的三斤。新村已經建設完畢,常德的父老鄉親非常大度而且很質樸,在戈小分土地的時候慷慨地將自家田地與規戈中的新村土地置換,工程兵第六團弟兄有感于常德父老鄉親的大義,在開赴滬溪之前的三天時間里,硬是沒日沒夜地為附近三個村的鄉親挖出了一備長達五公里的水渠,炸山采石搬到水渠旁。連同一百多噸水泥一起交給鄉親們,還客氣地說軍務繁忙,來不及把水渠都修好對不住鄉親們了,鄉親們拉著工程兵弟兄滿是傷口和血泡的手感動得不行,雖然第六團官兵說的是山東話彼此交流困難,但是那份感情令人動容啊!

我部第三師上上下下為之動容,這才知道自己與真正的安家軍比起來差距有多大,各旅各團主官主動找到師長紫陽兄張韶東字,請求為駐地鄉親和即將來到的災民出點兒力。叔父聽到呈報非常感慨,說只有安老弟才能帶出這么好的兵來。現在正發動全軍將士向程兵第六團學習呢滿桌將帥隨聲附和,一同前來的張韶東讓安毅放寬心,定會把常德安置新村弄成模范安置村,把豫陜災民當成自己人看待,絕不短少一斤糧食一件衣服。

安毅鄭重地向張存壯、張韶東等將校致謝,敬完大家一杯,放下杯子嘆了口氣:

“各位老哥,你們知道工程兵第六團的來歷嗎,,也許大家猜到一點了,我給大家說說,第六團一千二百弟兄全都是山東人,絕大部分是魯北大水災之后遷居老南昌的。他們比任何人更能體會到災民的辛酸與無助,所以他們再苦再累也會豪無怨言。

年來,他們在江西的公路橋粱建設中犧牲了三十七個弟兄,但從不叫苦叫累,在困難面前更是勇于向前從不退縮,先后贏得江西軍民和省政府的三次嘉獎,這次抽調來湘西。他們團第一個報名,許多弟兄匆匆告別家人老小和新婚妻子,率先登上第一艘船悄悄然開到常德,臨行前對送行的楊斌將軍和勞守道將軍說。請長官放心,第六團絕對不會給老南昌丟臉、絕不給山東人丟臉、也絕不給安家軍丟臉,說實在的,小弟一直不愿意被冠以“安家軍。的名號,生怕引起上上下下的誤會,生出不必要的麻煩來,可是自從第六團弟兄咬著牙叫開后。卜弟默認了,原因是,任何一支隊伍都必須有自己的靈魂,使得全體將士在心靈和情感上有個依靠和歸屬,安毅感謝這些弟兄們的信任。心里一直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親人。”

聽了安毅這番話,眾將校一陣唏噓。紛紛表示名至實歸理所當然,張韶東感興趣地問道:“安將軍,獨立師是最先被稱之為安家軍的,接著繼南老弟的十六師也在鄂西一帶被民眾稱之為安家軍,如今看來,江西保安部隊也會被稱為安家軍了。不知道下一支安家軍是哪一部分?”

眾人自覺地閉上嘴,全都關切地望向安毅,安毅沉思片刻,一臉鄭重地回答:“會有的,而且很快就會出現,只要我安毅再次擔任一軍之長。就不會再讓任何人拿掉我這頂軍長的帽子,我安毅麾下的所有部隊。就會成為一個新的安家軍,一個始終將國家和民族利益放在心中的安家軍,一個令敵人聞風喪膽、令百姓信賴擁護的安家軍小弟說得到,也會做得到!”

眾將校驚愕不已,望著抬頭挺胸渾身上下散發出凌厲霸氣的安毅,一時間竟被安毅的豪邁氣度和精光閃閃的雙眼所震懾。

張存壯暢聲一笑大聲鼓掌,立刻引發全場一片謀引的掌聲。安桑連連擺導,笑著說失禮了,端起酒杯站起漢人一杯。

下午兩點。與張存壯等弟兄告別后的安毅站在碼頭入口的高臺上,目送兩萬名絡繹登船渡過南岸的難民,深深吸了口氣,抬腳才走下臺階。突然聽到四面八方傳來陣陣感激的呼喚,聲聲凄然,震天而起。

安毅情不自禁地停下腳步,轉過身望向碼頭和密密麻麻的渡船,看到成千上萬的災民全都朝著自己的方向跪下,鼻子不由一酸,揮手大聲喊道:

“鄉親們一路順風!常德的父老鄉親和官兵們已經為大家準備好了住處和田地,苦點兒累點兒沒關系,咬咬牙就能活下去,安毅還會去看望鄉親們的!四十四軍弟兄們。安毅拜托你們了,我”

熱淚涌出安毅的雙眼。他再也無法說出一句話,飛快轉身跳下高臺。大步走到汽車旁一頭鉆了進去。敲敲司機的椅背閉上眼,任憑傷悲的淚水一路飛灑。

碼頭上,數以百計的中央政府特派官員、宜昌當地名流鄉老,以及近千名十六師和憲兵團的官兵含淚注視著轎車逐漸遠去,一個個長吁短嘆。默默擦淚,十余名記者忘了舉起手中的照相機,也和所有人一樣深受感動,淚流滿面,,“快到街口了。現在去哪兒?。身邊的副官沈鳳道給安毅遞上手帕。低聲詢問。

“嗯”回營吧,我得去臨時醫院看看那些接受治療的士兵和災民。這個節骨眼兒上,千萬別讓瘟疫流入宜昌。”

安毅用手絹擦了把臉,眨了眨眼睛。重重吐出口濁氣:“朱橫淮先生的醫療分隊有何消息?”

“還是昨天晚上的消息,恐怕需要進行緊急隔離的癮瘦難民越來越多了。五天來他們兩百多號人一直守在北面六十公里的三個關卡,對所有難民都進行三道甄別,都要埋掉三四百人,湘西保安旅的弟兄也都封死了所有南下之路禁止通行。

眼下巴東方向正在打仗,很少有難民從西北方向過來,唯獨襄樊一線的情況令人擔憂,江南醫院的克里斯教授率領的兩個分隊全都投進那個方向,五十一旅弟兄們也嚴格遵守委員會的規定執勤,只是那邊通道實在太多了,如果范石生將軍不積極配合的話,想盡可能控制癌疫患者的南下就難了。”沈鳳道微微嘆氣。

安毅想了想毅然做出決定:“那明天我們就北上襄樊,我要親自坐鎮那里一段時間,我就不信控制不了瘦情泛濫。宜昌這邊基本上理順了。有中央各部官員,還有繼南從一旁協助,問題不是很大,反而是中央各部派遣官員最多最雜的襄樊一線讓我不放心,今晚開斤,會,明天一大早咱們就出發“明白!”沈鳳道點點頭。

轎車進入守備森嚴的軍營,來到東面的大營房前停下,安毅鉆出車子,對怯生生站在大門邊的小女孩招了招手,笑著說道:“杏花,過來讓叔叔看看小女孩躊躇了一下,慢慢走向安毅,安毅一把抱起她,關切地問道:“肚子還餓嗎?。

小汝孩搖了搖頭,替安毅扶正歪到一邊的大蓋帽,純真的小臉上滿是滿足:“花兒吃得飽飽的,穿白衣的阿姨都很好,媽媽也笑了,弟弟有糊糊吃,也不哭鬧了安毅仔細打量洗得白白凈凈穿上件半新舊藍色碎花短衣的小女孩,用網學的豫西話和小女孩開玩笑:“俺們花兒今天可真漂亮!干脆給叔叔做女兒了吧乃。

“不中!花兒要媽媽,還有弟弟。”

小杏花扭著身子不樂意了,安毅搖搖頭莞爾一笑,與趕過來的小護士點點頭,擁抱著小杏花一起來到馬家嫂子病床前,仔細一看才發現清洗干凈換上件發白士兵服的馬家嫂子原來還挺漂亮的,深四的眼睛盡管露出感激與羞怯之色,但也有了生氣和光澤,焦黃的臉龐變白了,腿上化膿的傷口清理縫合之后,人也精神了很多,紅潤的嘴巴緊閉著,看到安毅抱著自己女兒到來就想撐起來致謝。

安毅微微一笑禮貌問候,放下小杏花低聲安慰道:“馬大嫂,你別著急,老馬叔他們都往南邊的常德走了,那邊有房子有地,到了那兒每人每月還能領到十五斤米,半斤油和一斤鹽,基本上能活下去了,估計還能趕上夏種,等秋天日子就好過了,你放心吧。

馬大嫂頻頻點頭,看到安毅告辭要走,終于怯怯地開口了:“將軍。俺,俺過幾天傷口好了”和孩子怎么辦?”

“先住著吧,你和孩子們跟下一批鄉親一塊兒走吧,安置點也是湘西,距離老馬叔的新柳村有六十多公里,應該能見著。”安毅耐心馬大嫂又是一陣點頭,隨后皺眉苦臉地低下頭,顯然是對這個安排有些失望,但卻不好意思再麻煩安毅了。

安毅想了想問道:“馬大嫂。你有什么想法就盡管說吧,或者想到大城市做工,或者是投奔親戚什么的都行,我會讓憲兵送你們去的“再沒一個親人了”俺、俺只是害怕,從來沒出過這么遠的門,二十二年來最遠也只是走到村口,可如余”俺害怕,倆孩子又小”

馬大嫂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雙手捧住白暫的臉龐抽搐不止,小護士連忙上前去低聲安慰。

安毅搖頭一笑:“過了鬼門關一切都好辦了,還有什么事情能難倒你的?放心吧,要是一時間沒合適地方,就先到我的指揮部幫忙做飯,等以后有了好地方再走也不遲嘛。好了,馬大嫂多休息,我先忙去了”,花兒,再見!”

“再,,見小杏花的聲音很低,樣子很寄羞。

馬大嫂目送安毅的聳影消失在門口,擦去臉上的淚痕,眼里滿是由衷地感激,此時她也不知道,從此就再也沒有離開安家,出于感激她成了安毅的管家,一雙兒女最后都成了安毅的義女義子。

6386第五一九章危難之處顯身手七

沾北的災情步步擴大,全國各地的戰爭也在緊張的進行”展深重的國土上,到處千瘡百孔,似乎永無寧日。(.6.М)

六月十三日。何健第四路軍周瀾師攻占廣西柳州,吳尚、劉建緒兩個師緊隨而至,深入桂系腹地給李宗仁、白崇禧和黃紹練當頭一棒,可是僅僅五天時間,就被老謀深算的白崇禧揮師截斷后路,另兩個桂軍師兵分左右猛烈進攻,三個湘軍師連忙后退,損失慘重,從柳州退到永福、平樂仍然站不住腳,直到被打出掛林逃回湖南,三個師已經沒了一半。韓復渠如愿以償當上了河南省主席,可面對昔日西北軍弟兄的威脅。也只能把雄心勃勃的唐生智拉來助陣,第五路軍兩個師輕松進入河南。占據鄭州至信陽一線不愿挪窩了。

西南方向”軍內部仍在相互征伐激戰;擊敗周西成打下貴陽的李巢正式率部進駐這個經濟、政治、文化中心,尚未喘口氣就致電中央,要求冊封;龍云看到湘軍被白崇禧擊敗,大軍開到黔南與桂北交界地,立刻停步觀望,急令占領安順的一個旅暫時不要動,以防兵敗后被淹死的周西成麾下死忠殘余趁機反撲。

東南方向,李濟深的部下徐景唐被蔣光鼎打得扔下潮汕逃往福建,蔣光鼎乘勝追擊死死咬住不放,都有沖突接戰;東北方向,蘇聯因中東路問題開始調動兵力,大規模集結于中蘇邊境地區,指揮蘇軍向東北軍發起一次又一次挑釁的遠東軍司令,竟然是原黃埔軍校軍事總顧問加侖將軍。

西北戰事基本停止,馮玉祥先是通電下野進入華山耕讀,暗中集結舊部積蓄力量,在蔣介石和閻錫山等人催促下,再次向全國表明態度:

俟所部欠餉有著,事無他慮,即出洋!意思非常明白,就是我剩下的十幾萬軍隊沒錢吃飯了,唯一擔心的是我的部隊欠餉無著落,等中央把錢發下來我就下野出洋,否則我不走。可不管馮玉樣如何算計,最終還是被閻錫山給賣了:二十一日;馮玉祥自陜西華陰到山西運城,等待他的將會是軟禁的命運。

二十三日是個非常特別的日子,這一天蔣介石與吳稚輝、趙戴文、孔祥熙等文武大員北上與閻錫山會商時局,唐生智和弗復渠在蔣介石的授意下,完成了防務交接,弗復渠所部繼石友三部調到安徽毫州駐防之后,盡數開進山東,以避免戰事的再度發生。

宋美齡陪同中外各界代表、紅個字會會員一百余人到達宜昌,開始對中央政府的大規模賑災安置進行考察,并慰問災民,正是在這關鍵的一天,鄂西神兵突然攻打宜昌西南三十余公里的長陽縣,砍下湖北省政府網網委任的縣長頭顱,殺死正在組建的鄂西保安團數十名官兵,將縣城所有賑災物資擄掠一空,隨即如鳥獸散。

網從襄樊主持完賑實事務的安毅回到宜昌就聽到長陽的消息,當下不動聲色率領賑災安置委員會文武官員、十六師師長尹繼南、副師長丁志誠、愕獲晉升的警備司令部副司令李福強少將等一起迎接考察團一行。陪同他們參觀城里城外的五個大型安置點,告訴大家到目前為止已經在鄂西和湘西地區安置了十五萬災民。

個個驚人的數字和了不起的成績,贏來中外各界的普遍贊譽,特別是半個月來中央黨部不停地宣傳安毅傾盡所有,與中央政府和社會各界為災民籌集到三千余萬元賑災款的偉大功績,在強烈批判西北軍閥倒行逆施禍國殃民的同時,激勵贊頌和彪炳中央政府包括安毅在內的仁德之心豐功偉績,使得安毅再一次成為全國乃至世界矚目的人物,無形中積累了豐富的政治資本和人脈。

三天的考察中,中外各界考察團所到之處,全都是災民聚集的重要區域,安毅沒有絲毫的隱瞞,也不做什么表面文章,有苦訴苦,有難說難,贏得代我們的深切同情,不少團體當即表示將調集藥品籌集資金參與中國越來越嚴重的大饑荒拯救。特別是第三日參觀了常德周邊的三個難民安置新村之后,所有人都對安毅的巨大付出和功績由衷敬佩,宋美齡更是對安毅欣賞不已,一直把安毅叫到身邊四處巡察,在成千上萬感激流涕的災民面前頻頻感嘆,不時掉淚。

第四天,宋美齡一行結束了鄂西的賑災安置考察慰問,幾乎所有代表都帶著滿意而又沉重的心情。從岳陽登船返回南京,中央政府的聲譽因此獲得空前的提高,為正在對付各地軍事勢力的蔣介石、胡漢民、陳果夫等人贏得巨大的政治資本和寶貴的時間,作為賑災孔心嘉一功臣的安毅卻在紋時盛老了委員會官員。以繼續考復安胃點為由,帶著衛隊悄悄來到四十四軍駐地乾城,開始了對鄂西長嶺大山里的所謂“鄂西神兵”的軍事報復。

筆架山下的四十四軍指揮部里。安毅與軍長張弘奕、副軍長那斌、參謀長張存壯等十余名將領齊聚一堂,靜靜傾聽四十四軍機要處長柳青榮的匯報,這位出自于獨立師情報科的上校處長年方二十七,祖籍四川萬縣,當初以少校參謀的身份與邸斌一起被張弘雜留下,到南昌士官培基地特別班第一期深造一年再次返回四十四軍,很快以過硬的軍事技能和出色的情報分析能力晉升機要處上校處長,深得張弘雜的喜愛,張弘雜把侄女嫁給了柳青榮,并將其視為心腹大加重用,柳青榮也沒有毒負張弘雜的期望,將整個軍事情報系統打理得井井有條,效率很高,終于打消了軍中不少老資格將校的疑慮,獲得全軍上下的普遍認可和尊重。

柳青榮介紹完“長風神兵”的駐地、人數、武器裝備和作戰方式之后,放下指揮棒,頗為謹慎地說道:

“根據都鎮灣兩位與我們長期保持生意往來的客商密報,盤踞在榔坪的神兵頭目易年觀曾與共產黨領導劉子和有過接觸,但是匪首易年觀根本不買共產黨的賬,也不買長陽縣政府的帳,劉子和三次秘密前往聯絡動員,均無功而返,此次匪首突襲縣城大開殺戒,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張發本的剿匪部隊進入鄂西興山一線造成的。

易年觀此人從小學武,略通軍事。但是性情暴虐眼高于頂,兩次搶劫客商供給我湘西藥廠的天麻和杜仲等藥材,稍有怨言就被他三刀六洞刺成重傷,并沒有鄂西、湘西其他傳統幫會的義氣和禮數,因此,屬下建議立刻剿滅他們,起到殺一做百的作用。”

安毅臉帶微笑,不發表任何意見,專心聽取四十四軍將領們的議論。最后在張弘雜的詢問下禮貌地說道:

“諸位,要是讓所有幫派和各路神兵認為我們剿滅易年觀匪幫的行動不是我們干的,而是張發本所部和范石生部干的,是否對我們更好一點?”

眾人頗為驚訝,沉思片刻不約而同望向張弘雜和鄧斌,鄧斌會心一笑連說高明,張弘雜也體會到安毅的更深一層用意,當即決定按照安毅的意見辦理,對心有不甘的眾多部下大聲解釋:

“怎么?這么簡單的事情還沒想明白?咱們如今求財不求氣,而且湘西”東各路神兵中的不少頭目都與咱們有些交情,數月來在藥材、槍支彈藥方面的生意也越做越大。憑什么為了一個只有六七百烏合之眾的易年觀,傷了與各路英雄的和氣?

何況,這易東觀進攻的地方是鄂西,根本就不在咱們的轄區,咱們之所以會出手收拾他們,完全是趁匪徒沒料到咱們從背后悄悄發難,起到既幫助繼南賢侄又鍛煉隊伍的目的,打完咱們就走,絕不多做逗留,做得干干凈凈的回來,當成什么事也沒有就完事了,剩下的就睜大眼睛看熱鬧吧。”

事情決定下來,安毅不再逗留。又與張弘集、鄧斌幾個再次商討了目前的處境、對黔西北石珍部即將發起的軍事行動進行等事務,就在張存壯的陪同下離開乾城前往慈利,休息一夜準備取道宜都返回宜昌。

當晚,由柳青榮親率的四十四軍特種大隊三百弟兄在深夜十二點悄然出發,次日中午行至長河嶼,全體脫下迷彩軍服盡數換上張發本第四師官兵的老實灰色軍裝,停留至夜幕降臨再次起程,于次日凌晨四點到達榔坪,沿著榔水逆流而上直到匪窟,僅用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就全殲匪窟之敵四百余人,砍下匪首易年觀的腦袋,放火燒毀所有木樓和洞中物資。

再百余名分散在附近村子里的匪眾聽到槍聲和密集的爆炸聲,嚇得魂飛魄散,大都四散而去逃了個干干凈凈,兩個膽子較大的匪徒藏身于半山草叢中,一直目送數百名身穿革命軍服裝的漢子用木棒頂著易年觀的腦袋走向長陽縣城,這才驚慌失措的逃向西面通報道上同仁。

比:分心搞安毅麾下石珍所部的編制了!這一章稍少,請原諒!稍晚些公眾版會更新一章黔西石珍所部編制情況,該部最后也會合并入安毅的軍級單位中!

第五二〇章人生能有幾回搏

沾年觀匪幫夜!間幾平倉軍覆沒的消具,很快便傳編嘩川上部,宜昌政府公署和鄂西警備司令部聯名發表公告,宣布易年觀匪幫罪狀。大力贊揚張發本和范石生指揮有方。剿匪得力,嚴厲警告各路匪徒幫會不要與中央為敵,否則將會落到與匪首易年觀一樣的悲慘下場。

張發本和范石生獲得消息后莫名其妙,查遍麾下各部卻沒有一個出面領功的,但是兩人也沒把這起偶發事件太當一回事,剿滅悍匪總歸是一件功績,糊涂賬就讓它繼續糊涂吧。根本沒有料到此事發生之后,兩部會惹來鄂西神兵的猛烈攻擊。

至于心滿意足的安毅,那自然更不會吭聲了,忙完宜昌的賑實事務。他立刻悄然南下,按照蔣介石的秘密指令前往乾城,親臨一線指揮石珍部的軍事行動。黔西空虛的兵力和零星的交戰局面隨之突變。

“噓”

張弘雜擺了擺手,示意周圍將校們安靜下來,然后曉有興趣地望著隱身于前方三十米外石崗后的安毅。眾人所處方向為下風口。隱隱聞到山風送來的野獸氣息,周圍群山萬壑一片寂靜,只有蒼茫的林濤和身邊的喬木野草在隨風搖曳。

“啪”

清脆的槍聲夾雜著麂子的悲鳴,瞬間響徹整個山谷,安毅斜上方百余米的高嶺上,一只三十余個體長一米有余的香獐頭部中槍,頹然倒下,打了個滾兒一頭栽下十余米高的山崖,摔倒在下方的山腰草地中間。

張弘雜和拿著望遠鏡的石珍等人齊聲喝彩,三名年輕的少校興奮地背起步槍沖向獵物。不一會兒就把赤色毛皮上布滿白色斑點、體溫猶存的香獐抬到了眾將面前,眾將看到香獐頭部滲著鮮血的彈孔,齊聲稱贊安毅的槍法。

副軍長碎斌眉飛色舞地告訴大家:“當年在獨立師的時候,全師只有教官李福強大哥的槍法堪與師座比美,小弟也是在李大哥和師座的指點下才堪堪混入前三名的,我軍已經使用兩年的射擊教材,就是由師座親自編寫的。”

眾將聽了頗為吃驚,紛紛詢問那斌這么威風的卓情怎么不早點兒說?安毅打了個哈哈,糾正道:

“各位,由于最近忙于政務很少練習,小弟的槍法已經退步不少了。要是弟兄們聚集起來再進行一次比賽。恐怕我進不了前十了。那副軍長恐怕也進不了前三名,這打槍好比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啊!”

“不會吧,師座,我可是一直沒落下練槍的,除了你和李大哥外,這兩年還有誰能贏得了小弟啊?”邸斌微微有些驚訝,不解地望向安毅。

判才去抬回獵物的東輕少校劉義方聽到鄧斌的問題,笑著回答:

“那長官,你難道忘了小晉了?當初還是你帶著他出任務的,小晉師弟如今可是黃埔軍校第一神槍手,多次給來訪的各國使節和武官表演槍法。無論步槍手槍,這家伙都玩得溜溜轉,每次表演都讓觀者驚聲不斷。大呼過癮。我聽說軍校打算留下他擔任中校教官,但他不愿意,小弟等人上月十五日畢業時,小晉還羨慕得要死,恨不得快點兒畢業回到部隊。”

石珍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安老弟,小安晉是不是你那個弟弟啊?那卜子才多大點兒,現在就當上中校了?是不走進入黃埔軍校好升官啊?”

“石兄誤會了!”

那械笑著搖了搖頭,耐心解釋道:“我那徒弟小晉雖然年紀小,可是戰功卓著,十五次受到嘉獎,入伍后斃命于他槍口下的直魯軍和皖軍將校尉官不下百人,其中一人為中將。六人為少將,校尉級別的就數不清了,哈哈!你。這樣的功績能不晉升嗎?他今年三月進入黃埔七期時就已積功升至少校,在軍校又頻頻為那群老大和中央軍在洋人和南北友軍面前爭得面子,晉升一級是很正常的事情。其他人可就沒他這么好的運氣和實力了,他算是黃埔的一個特例。

大家看,義方、長河、長庚三個在北伐初期就進入模范營,當時還是屁事不懂的湘北山區的娃娃,兩年北伐打過來都長大了,幾乎參加了模范營到獨立師的每一仗,軍銜也逐漸晉升,同期加入模范營的十幾斤小湘北弟兄如今只剩下他們三個,可他們從六期畢業了仍然還只是少校軍銜。雖然與眾多黃埔生相比軍銜已經很高了,但比起打下南京之后才入伍的小晉還差一截呢。”

眾人聽了恍然大悟,又是一陣熱議,原本對安毅獨立師雖然欽佩但不服氣的眾將校也都有了更深的認識。一個小小槍手都干掉一個中將和六個少將,這份實力擺在那兒。誰能不服氣?誰敢不服氣石珍搖頭自嘲一笑,拍了拍劉義方的肩膀贊揚幾句,然后抽出鋒利的匕首,兩步走到獵物前面蹲下,翻過香獐的身子,很快把肚臍周圍那塊皮肉割下,清理完畢拿到眾人面前:

“義方,我教你怎么取靡香。等你以后到了黔西北,有時間怎么也的去打打獵”呀,這么大的靡香包很少見,要是深秋季節捕獲就更好了。拿回去曬干留著,獐肉今晚烤來下酒正合適,哈哈!”

斜陽西墜,一群將校帶著豐盛的獵物。浩浩蕩蕩策馬回到軍部,幾個尖頭軍早已等在那里,接過薦物樂哈哈地忙去了。

兩小時后,原是寬闊廟宇的中殿里燈火明亮,圍坐在八米長、兩米寬長桌周圍的眾將校酒足肉飽,開始涉及正題,懸掛在正北面碩大屏風前的厚重絨幕被拉開,大型湘黔川邊區地圖映入眾人眼簾。

四十四軍參謀長張存壯客氣地拉上石珍的參謀長汪銷利,一起走到地圖前面,兩人相互謙讓幾句,最后張存壯接過參謀遞來的指揮棒,開始大聲通報當前情況:

“諸位,截至昨日下午為止,李巢部已經完全占領貴陽及周邊六縣。以及黔南的長順、惠水、都勻、獨山等地,目前只有黔東的樓江、鎮遠和東北的銅仁地區仍有戰斗發生,但規模已經小了很多。

川明淺吊然兵敗身死,但他麾下殘部仍然在銅仁、遵義,畢哪小九節節抵抗,不時以小股兵力對駐守縣城的李巢部實施突襲,這些戰事都在我軍眼皮底下發生。

龍云的兩個師在前天突然回撤曲靖,就連安順的一個旅也匆匆西去。目前仍未得知其突然撤走的原因,以我們對云南各路勢力一年來的了解和總結,估計很有可能是對龍云心懷不滿的盧漢等人,趁著龍云主力部隊離開云南之際突然發動兵變,否則龍云不會走得這么急,更不會放棄消耗兩千余將士辛辛苦苦打下來的盤縣及周邊地區,具體情況將會在兩日內弄清楚。”

張存壯停頓片刻,待眾人略微消化消息,接著又分析:“基于目前的局勢,以及蔣總司令給湘黔”邊區發來的緊急密令,我們一致認為,石珍大哥所部行動的時機業已成熟,必須抓住目前稍縱即逝的有利時機,即刻通電全國擁護中央領導。憑借消除貴州戰亂恢復民生的大義,趁周西成殘部十九團攻下畢節之際,采用突然襲擊一舉包圍的戰術拿下畢節,隨即揮師南下,強行占領滇軍放棄的安順。

李巢部大戰過后只剩下三萬左右的人馬,眼下絕大部分兵力布置在黔東、黔南和貴陽一線,數十日苦戰之后他們早已經精疲力竭,所收編的周西成殘部仍在討價還價之中,短期內無法形成戰斗力,此時不奮然崛起,更待何時?”

眾將校齊聲附和,無比興奮。汪銷利在張存壯的懇請下,向眾人提出所部作戰計劃:

“我部第一師一直占據川黔交界重鎮普宜鎮,昨日凌晨,一師長莫嘯林莫大哥率領麾下三個團成功繞過畢節,一舉占領沒有一兵一卒駐防的盤縣,目前正在與散布周邊地區的周西成殘部聯系,如果順利的話,會很快將其收編;第二師與指揮部均在習水縣城,二師九團仍然固守古藺,我們計哉在三日之內強攻網劉拿下畢節的周西成舊部張信芳團,從而將整個黔西北連成一片。

目前我部所面臨的實際困難有兩個,第一,我部總兵力為一萬五千人,其中作戰部隊一萬三千五百人,后勤及機關一千五百人,由于第一師率先行動,我們將第二師第五、第六兩團撥給了第一師,第二師目前僅剩三個主力團,還要留駐習水、古藺地區,兵力實在有限。

第二個團難是,占領畢節、盤縣之后的政治影響問題,這一點懇請安將軍和張軍座給予戰術指導。完畢。”

滿座將校隨即盤算起來,嗡嗡聲不絕于耳,石珍向身邊的張弘雜和安毅低聲訴苦,說武器彈藥足夠武裝兩萬五千人,但由于北面的四川和東面、南面的貴州各地都存打仗,很多青壯都被征調一空,新投誠的兩股綠林武裝千余人良莠不齊,目前仍在整卡之中,短時間內除了收編周西成殘部,恐怕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早已成竹在胸的張弘雜笑著問道:“石老弟,你認為還需要多少兵力為好?”

“至少愕三千,如果手頭能多出兩斤。團來就好辦了,基本上能夠滿足當前的用兵目標。”石珍毫不遲疑地回答,顯然已經琢磨很久了。

張弘雜了然地點點頭:“那么,我送給石老弟一個六千人的新編旅。石老弟是否夠用?”

石珍大喜過望:“太好了!大哥,,小弟感激莫名,無以為報啊!”

張弘雜擺了擺手,不以為意地說道:“不用謝我,你要謝就謝安賢侄。是他未雨綢繆,特意為老弟今天舉事而準備的,他還將兩月前討桂之戰繳獲的上萬支長短槍和兩百挺輕重機槍,悄悄送到咱們湘西兵工廠修,其中一半配備給了年初就招募完畢的三個團新兵,由我的教導團團副鐘智源賢侄率領百人教官組日夜元練,現已成軍可以使用了。

根據安賢侄的建議和我部討論同意,決定將鐘智源連同他麾下三斤小團一并交付給老弟,另外,在我軍部教導團受刮半年的貴部一百五十名士官,老弟這次也可以盡數帶走了。老弟盡可以把他們放到收編的隊伍中擔任連排長,這樣就能完全控制住投誠士卒,慢慢改造成為一支精兵。”

安毅握住石珍伸來的手,沒等他出言感謝,立即說道:“石大哥,小弟有一建議,如果石大哥不愿意所部在此次行動中造成太大人員傷亡。盡可對畢節羅青田部圍而不攻。率領鐘智源旅突襲懷仁和金沙兩縣。將畢節的周西成殘部與遵義地區的殘部通道一舉截斷,到時候畢節城內羅青田的兩千殘兵定會軍心動搖,屆時可讓同是云南講武堂師兄弟的一師長莫嘯林老哥去見見他,允諾讓他當今副師長又如何?只要把羅青田和他的兩千百戰余生的弟兄收進來,稍加整,畢節就固若金湯了!

這樣一來,南面盤縣就會與畢節連成一片,只需讓迅速壯大的莫嘯林大哥鎮守即可,石大哥可以輕輕松松指揮得到補充的盤錦越大哥第二師進駐懷仁,招兵買馬的同時盡可境覦遵義,如此地盤成倍擴大不說。手里還有了兩萬多經歷戰火揚眉吐氣的將士,以后誰還敢再輕視老哥啊?”

張弘雜沒等無比幸福的石珍消化完畢,接著補充道:“再一個,石老弟那邊一打響,我這邊就讓存壯率領第一師出發,趁李巢沒能力顧及黔東北,先把咱們邊上的沿河、秀山、松桃三縣拿下再說,把李巢出黔入湘的兩扇大門先堵死,想必他就會明白咱們哥兒倆的關系了,哈哈!

人生能有幾回搏啊?咱們哥兒倆一年比一年大了,搏一次是一次,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石珍激動地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向張弘雜和安毅深深鞠躬,安毅連忙站起上前托住,滿堂將帥會心大笑,個個笑顏綻放,信心百倍。

6386第五二一章分割鼎立巧布局

石珍部只用了三天時間,不但拿下盤縣據而守之。αр..整理還下懷仁、金沙兩縣,成功收編周西成舊部羅青田旅和張信芳團共計四千人馬。麾下第一師迅速壯大為三個旅一萬三千官兵。

第一師師長莫嘯林將師部移駐畢節,保著云南講武堂的同期師弟羅青田為少將副師長兼第二旅旅長,旅部駐扎織金縣城,嚴密監控東面九十余公里的貴陽和南面五十五公里的安順方向;任命率部投誠的張信芳為第三旅上校旅長駐扎盤縣;自己的老部下、司令石珍的堂弟石容華率領第一旅駐扎盤縣與織金中間的納雍縣城,左右策應,互成犄角,構成一條厚重的防線。

第二師盤錦越部得到湘西四十四軍六千將士的加盟后實力大增,麾下第四旅駐扎金沙。第五旅駐扎川黔交界重鎮普宜,由黔西綠林改編的第六旅駐守老根據地古藺。率領六千弟兄加入黔軍的鐘智源晉升教導團團長,一到懷佇立即著手組建教導團。對軍中各部營連長進行短期輪刮。

剛加入石珍部的黨代表兼政工科長曾長河立即著手政治宣傳,由司令石珍向黔西各縣民眾宣布免稅一年的重大決定。通過布告貼到了各縣縣衙門口和主要街道,一個個由本地官兵組成的宣傳小隊分赴各村鎮大力宣傳新政,鼓勵人民生產。告訴各地鄉親一斤。月內就會從湘西弄來一千頭耕牛、五萬斤玉米、紅薯和早稻種子,免費送給家境貧寒者生產自救。此舉贏得了十幾年來飽受軍閥盤剝的黔西民眾的大力擁護。原本冷淡疏遠的軍民關系迅速增溫。各地鄉老、土司頭人和民眾代表紛紛前來進見石珍。在石珍的盛情款待和莊重承諾下歡天喜地放心離去與此同時,石珍的堂弟軍需處長石巖林悄悄將各縣收集到的八百擔鴉片運往湘西,再將大量藍灰色革命軍軍裝、三萬雙新式膠底軍鞋、兩個營的迫擊炮小一個團的重機槍等武器彈藥運回黔西,率先裝備莫嘯林第一師。第一師各旅弟兄從未有這么富裕和強大過,吃好穿好,軍餉不缺。裝備精良兵強馬壯之下,全師面貌為之振奮,再加上接受“模范營精神”教育的百余名連排長的宣傳教導,全師弟兄的思想觀念開始出現可喜的轉變,嚴格的軍法和優厚的待遇。成功約束了昔日的軍閥作風。加上緊張的戒備和正規的軍事練,黔西歷史上從未有過的一支新式軍隊由此誕生逐漸成型。

七月二日。網要調集軍隊奪回貴陽通向黔西交通咽喉要地織金的李巢。突然接到麾下第三師急報,湘西四十四軍第一師三個旅打著響應中央號召剿滅周西成叛軍的旗號,突然占領了黔東北與湘西相鄰的松桃、沿河以及川東南秀山縣,并將退縮在以上三縣的四千余周西成殘部盡數收編。

李巢聞訊大吃一驚,立即召開緊急會議,商討對策,聯系到黔西突然壯大一鳴驚人的石珍部的凌厲行動,李巢終于明白了張弘親與石珍關系密切的傳言并非只是空穴來風,而是活生生的現實。

大戰過后早已傷筋動骨的李巢和麾下眾將面對石珍部和張弘雜大軍的東西夾擊,不得不偃旗息鼓,停止一切軍事行動,急電中央請求任命和軍事支援。

次日上午,由蔣總司令親自簽署的中央電令飛到貴陽,軍委正式任命李巢為貴州省主席兼四十三軍軍長。允許李巢推薦副主席及貴州各級綏靖公署官員;同時,中央軍委任命異軍突起的石珍為黔西綏靖公署主任。兼黔西警備司令部中將司令,賦予討逆有功的黔西軍隊新編十一師、新編十二師番號。

面對蔣介石的命令,李集與眾將喜憂參半,喜的是終于得到中央的承認,從此以后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統治貴州,擔憂的是兵力不在兩萬之下的石珍部占據了黔西十一個縣,擁兵自重,形同割據,并且還得到了中央的承認和,無疑是中央借以控制貴州以防一方獨大的陰狠招數。

李巢與麾下眾將都認識原本貴州主席袁祖銘部第十年中的團長石珍:去年爭霸貴州的戰爭中還以強大的兵力,在畢節消滅了石珍的結拜兄弟莫榮高部,擊斃企圖染指畢節的莫榮高和他麾下不知天高地厚的數千軍隊,只是誰也沒料到。原本逃往”東南古藺大山里芶延殘喘的石珍,竟然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再次壯大并突然發難,借李巢大軍激戰黔東、黔南和盟軍龍云部因內訌突然撤離黔西之際,迅速占據了黔西、黔西北十一縣地盤,迅速形成割據的強勢,事情來得這么突然。實在令李巢等人震驚和深思,聯系到湘西霸主張弘親充滿敵意的軍事行動。以及蔣總司令突然委以名不見經傳的石珍中將司令的高位,李集和麾下眾將全都意識到局勢已經無法挽回,而且石珍部的實力已經大大超出自己的預料。

連續一夜的急商過后,李巢硬著頭皮通電全國,隆重就任貴州省主席職務。并將麾下有功之臣的名單電呈中央,請求封賞,迅速派遣官員進駐除黔西十一縣的所有“正

6386第五二二章于無聲處聽驚雷

扒※※場持續六個多小,時的瓢潑大雨,克到天亮才逐漸停歇《一川西大地長達一個月的旱情得到了極大的緩解。..雨水洗刷掉樹葉草面上的塵土。滿山的碧綠如滴翠般濃郁,溫潤的土地和爽的夏風,令人心曠神怡。

安毅和張弘雜并肩漫步在軍營后面的山腳下,踏著朝露,信步前行。耳畔不時傳來將士們洪亮的口令和嘹亮的歌聲,東面山腰上全副武裝晨練的四十四軍特種大隊官兵的身影。在朝陽下更為耀眼。

兩人邊走邊談,安毅將昨夜剛才收到的情報告訴張弘親:

“李宗仁、白崇禧又打敗仗了!桂系的輝煌已是昨日黃花,前段時間李、白二人還率部圍攻廣州。發出通電痛斥總司令和南京政府,大有經營兩廣再次北伐之勢,但轉眼已潰不成軍。尤其是退回廣西后連戰皆北,讓人不勝感嘆。

李明瑞十五師占領南寧后未作任何停留,迅即追向中越邊境的龍州一線,估計李宗仁、白崇禧等桂系將領很快就要流亡國外了,有鑒于此。蔣總司令已經電令再次占領掛林的何健部撤回湘南,把廣西交給李明瑞、楊騰輝主政,據傳何健部已開始進行攻打紅軍的準備。

另外,十二師師長金漢鼎剛剛被軍委任命為粵閩贛三省剿匪總指揮。開始著手進攻閩贛邊境的朱毛紅軍和逃進福建的任公部下徐景唐師;張發本和范石生部在桑植、龍山等地連連遭到地方武裝侵擾,今天丟個班明天丟個排,非常窩囊。

只有咱們湘西一派平和。波瀾不驚,但是周邊地區不安寧啊!”

張弘雜點了點頭:“賢侄。你是怎么看待周西成舊部二十五軍毛光翔副軍長突然攻下貴陽的事?”

安毅笑了起來:“這事我也覺的有趣。李集才網網通電就任貴州省主席不久。正雄心勃勃地想做出一番事業,毛光翔此舉無異于當面給了他一耳光。歸根結底在于李巢此人野心太大,要不是他內部關系都沒誕整好就調集重兵陳列于黔東北,預防前輩的第二師繼續攻占松桃和沿河以南地區,就不會被毛光翔鉆空子突然襲擊。這下可好了,貴陽丟了。看他這個省主席怎么辦?

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對咱們大有好處,毛光翔恐怕更得感謝前輩和石大哥,要不是存壯大哥占領松桃、沿河,石大哥又乘勝進取。拿下了黔北門戶桐粹,李巢也不會這么手忙腳亂調兵遣將,貴陽也就不會兵力空虛,被毛光翔率部一舉攻陷。”

張弘喪微微一笑:“這倒是真的。如果李巢氣量大一點兒,對咱們表示出足夠的善意,咱們也不會叫石老弟進占桐樟以示警告。不過這么一來,咱們反而更為主動了,特別是石老弟和麾下幾員大將按照賢侄的建議,在桐樟為周西成舉行隆重的追悼會并尊其為貴州名將,表彰其對貴州工商業和道路建設的巨大功績。此舉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整個桐樟地區對石老弟所部再也沒有了敵意,可喜可賀啊!

之前毛光翔為了取代李巢貴州省主席的地位,獻媚于中央,絲毫不顧桐樟系將領的感情,執意不讓周西成的靈柜進入貴陽,顯然是個得不償失之舉,致使隱匿在桐樟大山里的兩千余周西成殘部感慨之余相繼投入到石老弟麾下,相信石老弟通過一段時間的懷柔安撫,定能取得桐樟人的。

毛光翔也是桐粹人,估計他已經弄清楚我們四十四軍與石老弟所部的盟友關系,不出意外的話,他很快就會與石老弟和咱們湘西軍聯系的。只要處理得好,彼此和睦相處還是很有希望的。”

安毅點點頭。顯然是同意張弘雜的分析:“毛光翔目光短淺,由他執政貴州估計夠嗆,中央如今仍在等待他和李巢拼個輸贏,不會這么快委任的。加上毛光翔對逝去的老上司周西成的惡劣態度。得罪了原本跟隨周西成的一干元老,馬空凡、黃道彬、劉民杰、陳廷綱這些實力派軍政官員的影響力還是很大的,毛光翔要是處理得不好。就會遭到他們的抵觸,估計他也沒有精力與前輩和石大哥就邊遠一兩個縣討價還價了。”

“你漏掉了一斤小人,這人如今看來沒什么,但是心機深沉,膽量過人,將來或許會出人頭地。”張弘集提醒道。

“誰?”安毅頗為驚訝。

“二十妾軍第二師師長王家烈王紹武。”張弘雜笑著說道。

安毅想了想覺得此人有些耳熟,但似乎此前又從未聽人說過,當下有些不解地問道:“請前輩介紹一了,這王家烈有何過人之處?”

張弘雜詳細介紹:“此人畢業于貴州講武堂,也是桐揮人,十五年來從一介小卒到班長到排長逐級晉升。三年前晉升到少將師長,深受周西成的器重,這次二十五軍孤注一擲,從遵義起兵突襲貴陽,就是此人在一敗再敗士氣全無的情況下力爭的結果,不簡單吧?

雖然他如今毛兒匿任軍長一職,但我總覺得這是他的權宜之計,特別邀。兒淚因對周西成靈柜的不理智處置。得罪大批舊部的情況下,王紹武沒有參與任何一派。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顯然是明哲保身兩頭漁利的精明之舉。所以我就開始留意此人了。”

“原來是這樣”晚輩明白了,今后不會忘了此人的。”安毅虛心地點點頭,低聲向張弘雜致謝。

張弘雜搖頭莞爾一笑,低聲問道:“總司令對我部和石珍部頗為慷慨。一次就發給三個月軍餉和兩批價值三十萬的物資裝備,還贈送給我一輛美國轎車,哈哈!看來總司令是要打定主意妥食川東了,不知在我軍行動之前。他是否會到湘西視察?”

“暫時不會,總司令這會兒剛到北平與張漢卿、閻百川兩將軍會晤。回程中恐怕要在鄭州和徐州稍作逗留以穩定中原局勢。穩定軍心民心。近期內恐怕難以過來;再一個,他恐怕也不會在咱們謀取川東南的時候跑過來湊熱鬧,晚輩覺得總司令倒希望全國各地越熱鬧越好,咱們湘川交界一線越平靜越好安毅低聲回答。

張弘雜沉思了一會兒,慢慢點了點頭:“明白了,怪不得你也要趕赴宜昌。原來是為了避嫌,另外就是要把我們行動的影響降到最低點。”

“不止是這些,晚輩到了宜昌會立即指揮繼南師弟率部攻占巴東,打著剿滅鄂西神兵的旗號大張旗鼓地進行,劉湘那個留守團在巴東基本上給鄂西神兵打殘了,劉湘正在與川軍聯軍激戰,一時間又抽不出援兵東來。晚輩把巴東從神兵手里搶下來,想必他也沒多大意見,到時候,晚輩會送給他一千條翻新的漢陽步槍和十萬發子彈。爭取與他建立正常的貿易往來,他地盤上有一座金礦和兩座銀礦,還有山民們常年開采的銅錫等物資。相信他也非常樂意與我們做生意的。

與巴蜀天府之國的廣大天地相比。小小的巴東想必他不會太過介意。當成雙方的貿易交換地更好

張弘雜微微一笑:那么,我就讓你存壯大哥加緊與川南的劉文輝聯系,爭取也把生意做大些。再悄悄占領少數民族聚居的百陽、道真兩地。盡快與劉文輝和石老弟的地盤連成一片。

道真、百陽這兩縣雖然山高皇帝遠,交通閉塞,民風彪悍。但都是銅鐵白銀的傳統產區,天麻、黃連等名貴藥材品質高,產量也多。

山里的土家族、苗族等土司頭人一年來不少和我們交易。上次給老南昌送去的一百五十斤白銀,就是這兩的土司拿來和咱們換取槍支子彈和新式工具的。我們進去修橋開路問題不大,宣傳做好了還能贏得民心。”

安毅建議道:”雜叔最好能幫助各塞土司建立起自衛隊。嚴格勒令咱們的官兵尊重當地民族兄弟。買賣要公平,絕不能欺負人,能相互通婚更好了,如有可能就修建幾所學校和醫院,每;十公里左右援建一個像樣的驛站,由當地土司自己派人駐守經營,一來能讓這些少數民族弟兄看到咱們的誠意和善意,而且不會被神出鬼沒的紅軍襲擊,對咱們的長治久安有著非同一般的作用。

錢不是問題,如今石大哥占據貴州三分之二的鴉片種植區,加上湘西和川東南地區。每年的產量不下于三千擔。足夠我們修橋鋪路打基礎的。也為隨后的礦產開采和冶煉積累足夠資金。只要工農業基礎打好了,今后就不用再種鴉片了張弘雜忍俊不禁,指著安毅說道:“你小子這招太損了,可謂一舉多得啊!周西成戰死之后,廣西方面每年三千八百擔鴉片的買賣失去了來源,加上他們和云南龍云結下的仇怨。通過鴉片籌集巨額軍費的財路幾乎全都被堵死了,哪怕日后李德鄰、白崇禧卷土重來東山再起。恐怕也沒有能力養活多少軍隊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放眼全國軍隊誰不如此?我能理解你,只不過我有點兒弄不明白。你連續三批悄悄弄走近千擔鴉片到南昌。一下子弄這么多錢。不擔心外界知道嗎?。

安毅下意識地四處掃了一眼。看到副官和侍衛們都遠遠跟著。意識到自己神經過敏,自嘲地笑了笑:

雜叔,山侄說了您知道就行。可不能和存壯大哥他們說“咦,什么事這么神秘?。張弘雜停下腳步,也四處看了一眼,最后好奇地看著安毅。

安毅低聲解釋:“幾年來。卜侄從鴉片和方方面面搜刮到不少黑錢。除投入到老南昌的各大工廠、商社公司和四大研究所等方面。還在教育和軍事方面投入巨資,哪怕有了江南集團盈利的幌子和藥廠開發出的幾個系列特效藥的暴利掩護。小侄花點兒錢也都戰戰捷兢地。

五月份。小侄高調向上海杜老板的中匯銀行借款五百萬,再拿出弟兄們千辛萬苦積攢的全部存款一千二百萬。讓江南集團的張熹大哥夫婦甲們法國購買糧食回來賑災,已經把全都驚動了。目只曰人都以為小侄已經傾盡所有了。再有錢也只是那些工廠、學校、醫院、公司的股份,沒現錢了,您說說看,在這種情況下小侄就算留著些儲蓄,哪兒還敢大把大把花錢啊?

小侄之所以貪得無厭地拼命弄錢,完全是因為世界性的經濟危機就要到來了,小日本全國上下如今急的上躥下跳,失業人口越來越多,于是就大把大把地向美國借錢。很快美國佬也會扛不住的,歐州經濟一停止美國就會叫苦連天。全世界隨即就會陷入混亂之中,歐美各國的鋼鐵公司、汽車廠、造船廠甚至兵工廠都會停工…”

“!有這么懸嗎?什么是經濟危機啊?”張弘雜驚訝地問道。

安毅耐心地解釋:“就是全世界的工廠停工,經濟出現停滯甚至倒退現象。吃不上飯了…總之就是大多數人活得很艱難,這么說吧。經濟危機一到來,就會出現成片的企業倒閉。無數的工人沒了工作養家糊口。沒飯吃的人熬不下去就會去搶去偷,國家也一樣,撐不下去就要打仗。靠侵略掠奪別的弱國換取自身生存和!

日本人為何得寸進尺地侵略我們就是這個道理,他們那幾個小島屁大的地方沒什么資源,養不了那么多人,于是就瘋狂地侵略,瘋狂地借錢軍備,以便進行更大規模的侵略和搶劫,以前小侄對您說過的中日之間的一場大戰遲早會出現。就是這個原因,所以小侄一直在為這一天的到來而努力。

其次,經濟危機到來,會讓歐美各國的一個個企業破產,原來值一百萬的企業只需五十萬甚至二十萬就能收購回來,比如給咱們兵工廠賣車床和鏗床的歐洲工廠,咱們就能通過與歐美財團之間的聯合。把這些對咱們有用的工廠一個個買下來,等幾年過去經濟復蘇就能成倍地賺大錢咱們還可以把其中急需的一些廠子拆遷到咱們的地盤上來開工,技術不行連洋人技師也買過來為咱們干活打下更好的工業基礎,造出更好更多的槍炮汽車輪船,和小日本好好打這一仗,換取個幾個年的和平和民族復興雜叔,小侄這么說您明白了吧?”

張弘雜呆呆地望著安毅。好久才回過神來,長出口氣低聲問道:

“這得要多少錢才能維得到啊?”

“所以小侄才這么昧著良心賺錢啊!就拿這次西北豫陜大災荒來說吧。成千上萬的有錢人寧愿用錢買鴉片享受。都不愿睜眼看一看奄奄一息的災民,上海那些為富不仁的富豪寧愿花一個銀元,購買一個走投無路如花似玉的災區姑娘扔進窯子里當政女為他賺錢。也不愿向滿大街可憐巴巴的災民施舍一分錢,您說說看。這些道還有什么公平和道德可言?

小侄把鴉片賣給這些社會垃圾。把賺來的錢迅速投入到救國救民當中,有什么不好?要是因為這樣做被天打五雷轟小侄也認了!

實不相瞞,小侄已經把所有的儲蓄和向引先生、虞先生、杜先生悄悄借到的一筆筆巨款錢,折合成兩千余萬美元交給張熹大哥帶到美國去了。以后,他們夫妻倆就和我那岳父大人一起,聯合美國駐華的幾大財團一起干,賺取更多的錢來為咱們服務。”安毅激動地說道。

張弘集大吃一驚:“什么?我的老知這都是真的?”

安毅重重點頭:“奕叔要是不信就等著瞧。地質隊不是已經開始在湘西地區普查了嗎?明年春節前。你這湘西地盤上就會多出幾個煉鋼廠、火力發電廠甚至機器廠,一輛輛卡車就會跑遍您老和四十四軍弟兄正在修建的公路,一門門火炮和高射機槍就會從江南兵工廠和湘西兵工廠生產出來,一船船特種鋼材、油料和各種原材料就會源源不斷運到這里。堆進數千工程兵弟兄即將開始建造的一座座倉庫,柴油機的運用會使鄉親們再也不用石向舂米。不用再抱著禾桿累死累活地把稻穩摔在四方板桶里脫粒,磨一擔玉米面高粱面黃豆面就不用鄉親們推一天石磨。抽支煙的功夫機器就能干完。

這一切不是夢想,而是活生生的現實,尖南昌已經開始做了,很快您就會看到,因此,為了盡早達到迅速、迅速積累的目的,小侄傾盡所有之后只能大把大把地四處借錢,然后用炮艇巡邏艇把一批批鴉片送到上海還債,還要不停地向總司令和中央叫苦,弄點兒錢回來養兵。明白小侄的苦衷了吧,雜叔?”

張弘雜呆呆地點點頭:“明白了錢不夠我這兒還有四百多萬,都是這兩年護送鴉片買賣鴉片薦下的。你盡管拿去用吧!”

“什么?只有兩年您老就賺了這么多?”這回輪到安毅睜大了眼睛驚叫起來。

6386第五二三章三步一計五步一謀

這個北距恩施一百八十公里。南離湘西桑樟縣城不到一百公里的小鎮,此時歡聲陣陣,笑語連連。數百名衣衫各異的漢子圍著繳獲的幾百支步槍和七挺輕機槍,興奮地談論昨日傍晚重創張妾圣第四師的戰斗過程。

鎮中形如華蓋的高大桑樹下擺著張半舊方桌,一位方臉高鼻蓄著整齊小胡子的三十來歲漢子躺在涼爽的竹椅上吸著煙斗,望著曬坪上眾多興高采烈擺弄新式捷克機槍和德制步槍的將士們,他笑得合不攏嘴,抽完一斗煙坐起來哈哈一笑,接過同桌一位身穿革命軍灰布軍裝二十四五歲模樣年輕人遞上的茶碗,“咕隆隆”灌下兩口:

“鐵民,段參謀長到哪兒去了,怎么半天不見人影?”

被稱為鐵民的年輕人姓萬明濤字鐵民,年紀雖輕卻已是鄂西特委副書記,他給胡子續上茶,低聲笑道:

“到鎮東口送宜昌來的省委同志,估計很快就會回來。賀軍長,你說張發本會不會很快開來報復?”

“不會,張向華此人的脾氣我最清楚,別看他聲色俱厲殺氣騰騰的。做事還是很精明的,這次被打疼了肯定也怕了,怎么還敢再進入這人生地不熟的大山啊?七天前他指揮的雜牌軍鄂軍第五旅被哥老會敲掉了兩個營,一個團長還送了命,就算他不心疼,昨天被我們伏擊干掉半個團也該心疼了吧?沒個十天半個月他緩不過氣來,哈哈!”賀軍長輕松地端起茶碗。繼續喝茶。

“看,周書記和段參謀長回來了,走得挺急,估計有要事,,繼勝,快拿兩個茶碗過來。”萬濤轉向警衛員大聲吩咐,警衛員很快拿來兩個粗瓷海碗擺在桌上,給網網坐下滿頭大汗的政治部長兼特委書記周逸群、參謀長段德昌倒上茶。

賀軍長眼尖,一眼就看到段德昌腰間的新手槍。不客氣地探過手。一把拔出槍,仔細端詳,喜愛地嘖嘖稱嘆:“這槍非常不錯啊!美國柯爾特,還是全新的呢,看來老蔣給了張向華不少好處,所以他才會這么賣命。”

“胡子,你得看仔細了,上面可沒有洋文銘文。”

周逸群放下碗脫下軍帽,靠近賀軍長,指著槍上的編號數字和青天白日徽章圖案:“看到了吧,青天白日星下面是“江南,的英文字母,此槍為南昌兵工廠的仿制品,九毫米口徑,彈容八發,看這兒”槍柄上刻有一條龍,這是江南廠特制的禮品槍,不是校官還得不到,可惜讓那個校官趁亂化裝成士兵逃掉了。德昌為此還在生悶氣呢,把三團長罵得夠嗆的,哈哈!”

賀軍長對喝水的段德昌笑道:“德昌!這槍繳獲了幾支啊?”

段德昌一聽這話,立馬放下碗,飛快地把槍搶了回去,塞進腰間精致的黑牛皮槍套里,站起來擺開凳子,距著賀軍長遠一些:“一聽你這話就知道要壞事,離你遠點兒安全些。”

眾人聽得有趣全都大笑起來。周逸群笑完解釋道:“駁殼槍倒是有十幾支,這種好槍還能有幾支?僅此一支而已!除非下次我們收拾老蔣的黃稍嫡系部隊,聽說宜昌的尹繼南十六師營長以上全部是清一色的柯爾特,他那個幾百人的特務營所有官兵清一色的這種槍,人手一支,富裕啊!”

賀軍長裝上斗煙絲,笑著問道:“德昌,那個尹繼南不是你黃埔四期的小師弟嗎?你到宜昌去問他要幾支不就行了,把你腰間的這支槍暫借我用兩天吧。”

段德昌回了句“休想”接著收起笑臉,非常認真地說道:“軍長。我正要向你匯報宜昌十六師的動向。省委的老劉匆匆趕來又匆匆走了。說尹繼南麾下的蔡韶華第二旅三日前的下午突然襲擊了巴東,把鄂西神兵宮老六連同七百余人全都圍上了,僅用了半個多小時就結束戰斗。宮老六如今仍被關押在巴東軍營里。原來打敗劉湘部下黃仕權一斤。

團的繳獲全沒了,宮老六的結義兄弟戚義山驚聞噩耗,惱怒之下率領飛龍洞一千一百多弟兄連夜畫符喝神水,扛著大笑刀和十幾門土松炮沖到巴東想劫獄,結果還沒到巴東就在城西走馬溝一帶被蔡韶華的兩個團合圍,被神槍死十幾個人后全都投降了,被押到城里和宮老六關在一起。”

“這些神兵不是挺會打仗的嗎?劉湘、張向華和范小泉都曾在他們身上吃過虧,怎存這次如此不經打?”賀軍長非常驚訝地望著段德昌。又望向周逸群。

周逸群點點頭說道:“情報不會出錯,老劉說根據宜昌商會陳會長透露,我那非常出名的師弟安毅早已從常德回到宜昌坐鎮,第二天就傳來巴東被十六師二旅占領的消息。

上校旅長蔡韶華我很熟悉,和德昌一起同是黃埔四期步科的,在校時就以穩重寡言足智多謀而小有名氣。北伐打下南昌之后進入當時安毅的獨立團當中尉副營長非制斗員,跟隨安毅轉戰南北,最后晉升為上校團長,尹繼由,一師分出來成立了南昌守備師,蔡韶華隨即晉升第二旅上校旅長,估計很快就能升少好了。

說來也好笑,尹繼南這家伙在黃埔時話不講屁不放的,我在二期只知道安毅和張天彝兩個人。壓根兒就不認識這個尹繼南,如今看來這家伙也不是個好對付的人,從他悄然無聲攻占巴東再成功合圍戚義山的一千多人來看,這家伙有勇棄謀。是個勁敵啊!”

“你還別說,真不能小看模范營出來的人,否則對上會吃大虧。”

賀軍長感嘆一句,點上煙斗深吸一口,接著問道:“德昌,你和安毅、尹繼南、蔡韶華都是黃埔四期的,你給我們說說他們的情況吧。”

段德昌笑著介紹:“安毅這人就不用說了,這家伙的事情現在報紙上幾乎都可以見到,市面上還有大量的小說和紀實文學流傳,大家都很清楚。這家伙升的太快了。北伐前還只是一個小小的連長,如今已成了老蔣的心腹大將,連老長官何應欽的帳他也不買”

賀軍長打斷了段德昌的話:“這些事我們都知道了,安毅這小子還算有種,換成老子受到那么大的冤屈。恐怕比他更生氣,,哈哈!接著說、接著說!”

眾人轟然失笑,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段德昌接著介紹:“尹繼南這人我也不是很熟悉,這小子在軍校的時候見人彬彬有禮的,多說幾句話就會臉紅,像個大姑娘。

可我聽說這家伙有個絕活,就是非常能算計,當初工兵科分成兩斤,區隊,彼此什么事情都較勁兒,但是二區隊就從沒贏過安毅和張天彝率領的一區隊,原因就是有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算計人和事情能夠算到骨頭里的尹繼南,比如工事挖掘的工作量和進度安排、行軍背負的裝備重量、行軍里程與休息間隙,尹繼南都會快速而準確地預先計算出來:從廣州誓師參加北伐之后,尹繼冉和安毅、胡家林又通過一次次的行軍和實戰,改進和總結出一整套先進的練方法,并在火力裝備、作戰協同等方面算計得越來越精了。

前年南昌起義前,我在武漢聽張治中先生幾個教官無意談起安毅和尹繼南,說獨立師在夜行軍上彈藥攜帶量和迫擊炮分解運送方面,已經精確到一斤以下的準確度,這事我印象很深,后來再從各種渠道總結模范營獨立師的作戰經驗,才明白他們已經把所有軍隊都遠遠地拋在身后了。不但是裝備,在官兵軍事能力方面就讓人可望而不可即,更別說還有那個三步一計、五步一謀的怪胎安毅、那個什么事情都算計到骨子里的尹繼南、以及由江湖高手胡家林和悍匪頭子顧長風等一大群成長起來的狠人了。”

見大家全都認真聽自己講解,段德昌高興地點點頭,喝了口水又接著介紹:“就說尹繼南十六師的三個旅長吧,一旅長吳立恒出身于老兵痞子,聽說此人在安毅等人到工兵連赴任的時候想給他們一個下馬威。結果被打得住進了醫院,后來在湖南歸的隊。此人行戰經驗豐富。敢打敢拼,而且還非常夠義氣講道義,在官兵中威望很高,當上連長后才開始有意識地學識字,據說現在也學關云長一樣,一有空就讀《春秋》了,此人的第一旅下轄三個團共五千三百人,每個團都有一個迫擊炮營,是十六師裝備最好、老兵最多的,如今就在副師長丁志誠的率領下駐守恩施;第二旅的蔡韶華沉著冷靜,素來以帶兵有方、軍紀森嚴聞名于黃埔同袍之中,是個只咬人不叫喚的獵犬;第三旅旅長承俊華是淅江湖州人,淅軍講武堂步科畢業,此人是在奉新之戰中與如今的江西省保安司令楊斌一起投誠安毅的,聽說這家伙雖然學的是步科。但是操炮一流,指哪兒打哪兒。副旅長高國棟是淅江宣城人,比我大一歲也是黃埔四期畢業的,傳聞蔣鼎文曾幾次想把高國棟調到第九師擔任旅長安毅都不放,能讓安毅如此看重的肯定是個人才,所以說尹繼南的十六師不好打啊!”

賀軍長摸摸下巴的胡茬,微微點了點頭:“從目前的情況看來,安毅和尹繼南并沒有與我們作對的意思。從湘西張弘雜的四十四軍與我們頻繁做買賣從沒有紅過臉來看,安毅很可能與關系深厚的張弘蔡達成了什么協議,上月賣給我們的五十條德制步槍和兩萬發子彈就是個證明。而且自從四十四軍進駐湘西以來,從沒有派兵去過我們的根據地桑植和龍山、來鳳,我們的交通員到乾城去求購磺膠和本寧,他們也很照顧地賣給我們,由此看來,安毅此人正像上級電報中所說的那樣,不愿意和我們為敵,估計就算爭取不過來,也不會很快成為敵人。”

“對,我也有這樣的看法。”

周逸群補充道:“安毅的贛中保安部隊控制南昌地區兩年多來,從未和我們共產黨紅軍發生過沖突,相反。在貿易上往來密切,我聽江西四軍的聯絡員說,安毅還悄悄贈送給…川漓批醫療器材和緊缺藥品,估計正是紋樣上級才把他當盾”革命并且可以爭取的對象。”

“德昌,你的看法呢?”賀軍長冉道。

段德昌沉思片刻,搖搖頭低聲說道:“說真的,我看不透安毅這斤,人。在黃埔時見面他總是彬彬有禮的,對誰都很有禮貌,沒有絲毫的架子,而且為人慷慨講義氣,經常悄悄扶助處境不好的師兄弟,大家都喜歡和他相處,但是相對而言他更喜歡和一期二期的師兄們湊在一起。與三期的戴安瀾、石覺關系很不錯。四期的張靈甫、羅列、李彌和他交情也挺好,與一期的胡宗南、賀衷寒、陳麻等人稱兄道弟,親密無間。現在到他這個地位估計已經形成派系了。此人看似什么事情都不在乎。卻又處處高人一籌,讓人覺得很不可思議。

總而言之,這家伙讓人說不清楚。不少師兄弟認為他陰險狡詐,但還是喜歡和他說話聊天,因為和他在一起就笑聲不絕,呵呵!”

賀軍長沉吟了一會兒,建議道:“要不這樣,咱們找個機會到乾城和張弘雜的軍需官悄悄見上一面。問問能否給我們提供些他們那個什么山地旅最新裝備的六。迫擊炮和捷克輕機槍,這兩樣火力強大的武器絕對是山區作戰的好東西,弄個幾門迫擊炮和幾百發炮彈回來,中央軍再來圍剿我們,就能更好地留下他們了。”

“胡子,你的意思恐怕不只是為了弄幾門小炮吧?是不是想從這兒試探一下張弘雜的明確態度?”周逸群問道。

賀軍長點了點頭:“正是,張弘雜今非昔比了,麾下擁有三個一萬五干人的主力師不說,還有兩個直屬炮兵團,一個一萬八千人的地方警備司令部,開起了兵工廠、發電廠、藥廠、水泥廠,聽說上月又請來幾個個國內外地質專家在教導團的護衛下四處找礦找煤,這一回又幫助全國賑災安置委員會主任安毅接納了十幾萬難民,名聲越來越大,功德越來越高,我們就是想打他一下都得考慮到政治影響,情況可是越來越復雜了。”

“報告:百陽縣委廖書記親自來了。

警衛營長跑步前來報告。

“哦?老廖來了?快請快請!,,算了,我們一起迎接去,老廖可是輕易不會離窩的,定是有什么要事。”

賀軍長站起來整理衣衫,周逸群和段德昌、萬濤也都站了起來,沒走上幾步就導風塵仆仆趕來的老廖相見。

老廖來不及喝水,一把抹去額頭上的汗水,氣喘吁吁地說道:“情況緊急,說了再喝水,,大前天上午。四十四軍第二師進駐百陽和道真。迅速將這兩縣鄉老和土司頭人們召集起來開會,許諾很多,包括修路建橋、建學堂醫院和沿途客橫。答應免費提供槍支彈藥武裝各塞自衛隊。讓各山寨各縣鎮結社自保,并大力工商業,還開出一長串藥材、木料、獸皮、樹膠、茶油聳等山貨的收購單子,價錢公道和和氣氣的。使得原本在我們大力動員下思想轉變的幫會和山民都跑去找他們了。我們這幾個月的思想政治工作算是白干了!賀胡子、逸群,你們快幫我想想辦法吧,真是急死人了!”

賀軍長等人面面相覷,段德昌連忙問道:“百陽一個營的駐軍呢?。

“哎呀!那兩三百吊兒郎當欺行霸市的川兵,怎么夠一萬多湘西軍塞牙縫啊?第二師先頭團網進城他們就全部乖乖地投誠了,轉眼就被押送回乾城說是要集三個月,民眾對趕走那些欺壓自己多年的川兵是拍手稱快啊!他們一進城就貼出告示,公布新政減稅一年,并主動打掃縣城內內外外,幫各家各戶收拾破爛的瓦頂。還用馬隊馱來大批鹽巴、肥皂和針頭線腦的免費送給困難戶,還答應幫助開荒,無償提供種子。把全縣鄉親都高興壞了,可他們是國民黨啊!和我們共產黨勢不兩立啊!這么一來,咱們的工作可怎么做啊?”老廖愁得蹲下身來。

賀軍長深深吸了口氣,扶起老廖和氣地說道:“別擔心,老哥,既然這樣,就讓我找個時間去會一會張弘雜吧,我倒要看他是國民黨還是共產黨。”

段德昌搖頭苦笑道:“看到了吧,典型的模范營精神,一定是安毅在背后作怪,聽傳言四十四軍第二師師長衛揚鑫原本就是安毅獨立師的教導團大隊長,四川籍的四十四軍副軍長牟斌是安毅的特種大隊隊副。第二師營以上干部全都來自于獨立師或者老南昌士官基地,看來,這個傳言是真的了!這個安毅,果然是奸詐無比啊!”

謝謝!

月中旬,上蒼也許是不忍看到西北大地生靈涂炭的憤,:占續二日的大范圍降雨過后接著又是三日小雨,半個北中國的旱情得到緩解,無數的災民看到絲絲生存下去的希望,荒蕪半年的土地上再次出現辛勤勞作的人們,爭分奪秒地搶種,渴望在秋收之時能略有收獲。手機輕松閱讀:αр.s.整理

戴季陶被任命為全國賑災安置委員會主任,安毅升任新成立的宜昌行營主任,仍兼任賑災安置委員會副主任一職,外界看來,中央派出德高望重、在國內和黨內深具影響力的戴季陶出馬擔綱賑災,表明了中央賑災的決心和力度大大加強,安毅作為一員武將轉任宜昌行營主任仍兼任賑災之職,也算是相得益彰,并非是被降職而是升職了,因為蔣總司令的心腹大將何應欽、劉峙等人先后晉升到軍政大權一把抓的行營主任職務,年紀輕輕的安毅晉升戰略位置極其重要的宜昌行營主任一職,其職權覆蓋了湘鄂川三省地區,可謂功成名就,春風得意了。

然而,戴季陶和安毅心里非常清楚蔣總司令如此安排的真實用意,首先是利用安毅與鄂西各駐軍、湘西四十四軍、黔西石珍部的良好關系,坐鎮湘鄂川三省交界之地宜昌,控制和指導這些日漸壯大的歸順中央不久的地方軍閥,不要再出現北方地區分分合合的混亂局面,以確保中央對湖南、湖北地區的實際領導,為才才到任的各級地方政府官員贏得一個寶貴的施政時間。

其次,安毅繼續兼任賑災安置委員會副主任一職,有利于賑災工作的延續,對湘鄂軍民和西北災民人心的穩定繼續發揮作用。

但有一個更大的原因戴季陶并不知道,新設立的宜昌行營的主要工作并非是賑災安置,而是對湘鄂川地區的一切軍事行動進行指揮和策戈,所有的軍事行動又圍繞著兩個中心進行,第一為堂而皇之的剿匪,第二卻是負責策劃和實施極為秘密的向四川悄然滲透、步步蠶食的軍事行動。

七月十九日,完成了占領巴東、穩定黔西和控制”湘邊境三個偏僻山區縣的第一階段任務,安毅悄然回到南京,向蔣總司令和軍委有數的幾位大員述職,蔣總司令的側后仍然坐著默默無聲的楊永泰,代理參謀總長朱培德、軍政部長陳儀、參謀次長葛敬恩、即將兼任中央監察委員會副主任的陳果夫、黨部副秘書長陳立夫五人也出席這斤,機要會議。

眾人聽完安毅簡明清晰的總結報告,非常高興,蔣總司令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陳儀欣賞地頻頻點頭,只有大病初愈的朱培德始終臉帶微笑,一派從容,在他心里,似乎沒有安毅完不成的任務。

蔣介石和藹地示意安毅坐下:“干得不錯,比原定計戈提拼了很多中特別是石珍部占據黔西、黔西北之后,能夠迅速穩定十二個縣的軍心民心,欣然接受中央黨部特派小組的監督指導,嚴密戒備之余,還能迅速整頓軍隊,嚴明軍紀,很快站穩腳跟步步壯大,沒有辜負中央的期望,證明你的指揮是正確而有效的,中央不會忘記你的功勞。”

“謝校長!其實取得這些成績,并非是學生一個人的功勞,而是四十四軍與黔西警備部隊全體將士的功勞,再就是運氣好,要不是滇軍胡若愚等將領突然發動兵變,使得龍云匆匆撤離貴州返回云南平叛,學生和石珍將軍就沒有這么順利地拿下黔西了。

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四十四軍張弘奕前輩和參謀長張存壯將軍對石珍部的大力協助功不可沒,正是張存壯將軍率領麾下一萬八千余將士壓迫黔東北,李巢匆忙應付,無力西顧,進而被黔軍二十五軍殘部翻盤成功,這才造成了眼下整個貴州的混亂,黔西石珍將軍才獲得寶貴的喘息機會,進而迅速穩定數西,站穩腳跟。回頭細細一想,學生覺得自己很幸運,并非是學生有何過人之處。”

安毅謙遜的解釋獲得與會者的一片贊揚,不管這些贊揚聲是否都發自內心,安毅的態度和表現都無可挑剔。

朱培德問道:“安將軍,你認為目前貴州局勢將會朝那個方向變化?你對中央即將制定的貴州政策有何建議?”

安毅驚訝地望著朱培德,有些不明所以。

陳儀知道安毅網回來還不了解軍委正在制定的全盤掌控貴州軍事力量的計劃,于是便將目前中央黨部和中央軍委在貴州問題上存在的爭議詳細說出來:

“在毛光翔率領二十五軍攻克貴陽之前,李巢已經獲得中央正式任命,如今李巢兵敗黔南,仍在與東山再起的毛光翔部展開激戰,而占據主動、勝利在望的毛光翔連續四次致電中央請求任命,但基于貴“友亦七局勢。以及瞬息萬變之戰況。中央正在猶豫之中”:二成,致意見,黨部主張靜觀其變,待雙方分出個輸贏再行定奪,而軍委的意見是趁此機會給予把握主動的毛光翔大力,換取二十五軍回到中央軍委領導之下,從而徹底穩定貴州局勢,進而對桂系老巢廣西形成巨大壓力。

安將軍對湘黔局勢比我等都熟悉,因此均希望能聽聽安將軍的意見,以便中央制定出正確的任免計發和指導政策。”

安毅點點頭沉思了好一會兒,抬起頭對陳果夫笑了笑,轉向陳儀:

“屬下傾向于中央黨部的意見,在勝負沒有最終決出之前,中央還是在致電交戰雙方呼吁停戰談判的同時采取靜觀其變之策為上,一來能表示中央對之前任命李巢的法律效力的嚴肅性,不給各方留下中央存在成王敗寇急功近利之嫌。

其次,以目前毛光翔部所面臨的處境來看,除了接受中央領導別無他途,在桂系分崩離析之下,毛光翔就是想再找桂系盟友壯膽也沒有機會了,反而會為了自身前途撇清與桂系之間的關系,把原本聯合桂系抵抗中央的所有罪過都推到已經戰死的主帥周西成身上,否則,西、北、東三面有忠于中央的湘西四十四軍和石珍將軍部形成包圍之勢,南面有頑強抵抗勢不兩立的李巢殘部,內部又因毛光翔對待周西成靈樞和蓋棺定論方面的薄情寡義而產生的分裂,在內憂外患之下,毛光翔不依靠豐央的獲得個名正言順的地位,根本就沒有第二條出路。

因此,屬下以為,別說中央緩一步對其進行確認沒關系,就算中央此刻命令他停止與李巢部的交戰退后三十里,他也不得不嚴格執行,否則,四十四軍和黔西警備部隊兩個新編師就能給他造成巨大壓力,要不是考慮到不可確定的政治影響、以及北方地區此起彼伏的戰火需要平息,屬下真想建議中央給個機會,讓屬下率領獨立師南下,與四十四軍以及黔西石珍將軍部一舉蕩平貴州各路軍閥,從此將該地納入中央的直接管轄之下,一勞永逸地解決麻煩。”

眾人聽了連連頜首會心一笑,望著安毅的目光卻夫不一樣,安毅清晰合理的分析淺顯易懂卻又嚴密開闊,顯示出敏銳的目光和過人的自信,隱隱流露出的大將風范,讓眾人頗為詫異也大為感慨,不約而同地感受到眼前的安毅確實是今非昔比了。

“益之兄,你對安毅的意見有何看法?“蔣介石不動聲色地詢問。

朱培德回答:“屬下完全同意安將軍的意見,在對毛光翔的任命上軍委確實需要采取更為穩妥和慎重的態度。”

“屬下亦有同感。”

陳儀看到蔣介石望向自己,沒等詢問就主動表明自己的態度,葛敬恩也隨之表示對安毅建議的。

既然意見趨向一致,也就沒了繼續討論的必要,本就在這一問題上意見相同的楊永泰和陳果夫兄弟更沒二話,蔣介石做完簡短的總結便宣布散會,各人相繼告辭去忙各自的事務。

蔣介石留下安毅、楊永泰和陳果夫兄弟,繼續就下一步的核心計戈展開討論。

由于內戰正酣的四川各路軍閥對尹繼南十六師占領巴東、張弘雜四十四軍占領百陽和道真兩縣沒有任何反應,蔣介石的欲望變得越來越大,提出更進一步的蠶食目標,供四人討論。

安毅卻沒有被輕松到手的利益所蒙蔽,而走向大家提出巴東和道真兩縣本來就不屬于川軍管轄,一直以來在行政管轄權上分屬湖北、貴州兩省,百陽由于地處偏僻,交通閉塞,留在百陽駐守的川軍一個團本就是楊森的舊部,楊森被劉湘打出川東,逃到”北避難,這斤,守備團就像沒娘的孩子已經被遺忘和拋棄,因此四十四軍占領百陽才沒有驚動川軍各路軍閥,加上自己送給劉湘一千支半新舊的德制步槍和數萬發子彈,根據總司令的指示以極為友好的態度與其相處,這才打消了劉湘的顧慮,全心投入到巴蜀的內戰上面,因此在這斤,關鍵時候,最好還是不要采取大的軍事行動,可以用逐步收買分化的辦法,讓拼得你死我活的川軍逐漸解體,到他們精疲力竭的時候中央軍打著平息內戰、撫恤民生的旗號大舉進入,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目前的首要任務還是穩定貴州,只要貴州穩定服從中央,云南和四川就跑不掉了。

蔣介石非常重視安毅的意見,聽完安毅條理清晰目光深遠的分析,突然覺得自己的得意門芒有些陌生了。

6386第五二五章微妙的調整二

女毅并不知道蔣介石心里在想此什么,轉而向陳果夫小盾出建議:最好能趁貴陽混亂不堪內部矛盾加劇之機,盡快以調停內戰的名義與軍委聯合派出中央監察組,通過扶持中央的政治派別達到分化毛光翔內部關系、進而迫使他緊緊依附在中央領導之下的目的。(..(1s..)

陳家兄弟正想要在貴州做出一番成績來,因此非常愉快地采納了安毅的意忍直與陳家兄弟明爭暗斗的楊永泰這次也非常合作地連聲附和。一起向含笑不語的蔣介石提請同意。

蔣介石很快應允,責成陳立夫立即著手辦理,軍委方面就讓沒有什么事情干的參謀本部第一廳第三科科長盛世才參加。安毅與日本陸軍大學畢業歸國的盛世才接觸過幾回,但也沒怎么留意這個長著一雙濃眉、蓄著兩撇濃密小胡子的上校科長,只是覺得似乎在哪兒聽說過此人。由于公務太過繁忙日夜奔波,很快就將此人忘記了,此刻聽蔣總司令要求他把貴州的事情向盛世才交個底,連忙答應下來。

討論就此結束。

安毅回到南京的十九日這一天,俄國軍隊終于以“中東鐵路所有權”為借口,進犯滿洲里和綏芬河,打死打悄東北邊防軍和邊民。強行扣留車輛貨物和華人華矯,蔣介石于二十日通電全國,號召全軍將士抗拒俄國軍隊的野蠻侵略,并給東北軍主帥張學良發去慰問電,表明中央堅決東北軍將士抗拒外辱的堅定立場,鐵道部部長孫科也火速北上前往談判。

張學良和東北軍將士立志抵抗到底絕不妥協之時,卻被與俄國達成默契的日本人頻頻破壞,封鎖鐵路公路,企圖阻撓東北軍將士開赴邊境。張學良一面指揮軍隊繞道而走,一面給中央發來急電,請求外交部向日本調停,不要阻撓東北軍開赴前線為神圣的國土而戰。

安毅本來對風流倜儻還悄悄吸食鴉片的少帥沒什么好感,特別是對張作霜被炸死皇姑屯后少帥的諸多軟弱表現非常看不起,如今經歷許多事情一步步成熟起來,才知道少帥的不容易。在自己土地上走幾乒還要忍受日本人的欺辱,由此可見日本帝國主義在東北的勢力已經到了何種度。

張學良沖破日軍的重重威脅和侵擾。毅然宣布易幟回到一個統一國家的懷抱,對國家和民族的貢獻非常大,至今能支撐下來保持三十余萬東北軍將士仍是一個整體,他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龔茜給安毅端上精致的茶杯,看著他愜意地喝下,滿足地笑了,安毅回來的第二天就與龔茜一起帶上吳媽熬制的魚湯,到鼓樓街五號看望仍被軟禁的前粵軍統帥李濟深。

李濟深見到安毅,依然還是緊繃著臉,顯現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但是卻對數年前就熟悉的龔茜非常和氣。李濟深的妻子和女兒卻全然不同,對待安毅就像是對待自己家人一樣,根本不理會李濟深的態度。

坐在一起親親熱熱地說了兩三個小時,才讓事務繁忙的安毅告辭離去。

安毅將龔茜送回到家門口,連車都沒有下就返回軍校,面見恩師張治中,待回到厚載巷的家里,已經是次日上午了。

匆忙上班的龔茜晚上回來想和安毅一起吃餐飯卻被告知軍中將領揪住安毅不放,全都到夫子廟去喝酒了。等安毅回來又是半夜時分。睡不著覺的龔茜想去看看又不好意思,只能等到次日上午揪住侍衛長小九下令:要是今晚安毅再不回來吃飯,以后就不要來了。

這回沒等到晚飯時間安毅就自覺地來了。坐在精致的竹絲躺椅上,樂不可支地接過龔茜遞來的茶。盡情享受。喝完吩咐再來一杯卻不行了,吳媽說吃飯前喝多了茶待會兒飯菜就沒味道了。

不一會兒。老少三人圍坐一起,愉快用餐。吳媽不時關切地詢問豫陜災民的事情。安毅總是詳細解說卻總挑那些讓人高興寬慰的事情。

把心細如發善解人意的龔茜感動的不行,明知道災情惡劣死人無數。

安毅卻避重就輕對慈悲為懷的吳媽極盡體貼安慰,艱辛困苦的難民安置新村讓巧舌如簧的安毅說得像世外桃源一樣。騙得憂心仲鐘的吳媽頻頻嘆息,連呼放心了。

“小毅。你這個賑災委員會主任的官職到底有多大啊?”吳媽好奇地問道。

安毅想了一下:“差不多比的上省主席吧,不過這只是個臨時的官銜。賑災結束也就沒了。”

吳媽釋然地點點頭:“那么。賑災結束后你是不是又可以回到軍校教書啦?”

“這個,”我也想回軍校。自在啊!還能常回來吃你老人家做的好菜呢!”安毅笑了起來。

“吳媽,你別聽他瞎說,小毅升官了,剛網當上宜昌行營主任。

軍政大權一把抓,湘西、鄂西的幾個個縣黨政小民政和軍隊都歸他管,權力比起省主席大多了。你就不用為他操心了。”龔茜解釋道。

吳媽欣慰地連連點頭,直夸安毅有出息,安毅連忙說道:“吳媽。這官我還不想當呢,說白了也是個臨時官職,行營撤銷也就沒了,干這官吃力不討好還容易得罪人,遠不如干個師長軍長來得輕松,等干完一段時間我就不干了,誰愿意當那官讓誰當去,我還是想回來教書。順帶做點兒生意什么的,比當官實惠多了。

“人家個個都想當官,你偏偏有官都不愿意當,為什么?”吳媽想了想不明所以,索性開口問道。

安毅笑而不答,龔茜搖搖頭替安毅回答:“小毅是不愿意打內戰。他這回之所以拿出巨額財富賑災,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寧愿當今賑災安置委員會主任,也不愿意領兵去打內戰,可是照目前局勢看。恐怕他想躲也躲不掉。不打一仗這天下恐怕更亂了。

就拿這次賑災來說吧,要不是依靠中央的領導和小毅這些人發起募捐。不知道還要死去多少人,小毅在鄂西和湘西先后接納無家可歸的災民十八薦人,在南昌地區的進賢縣北再的湖邊荒灘上也安置了四萬災民六紈大多數是婦女點帝,聽說各的民眾現在都給他燒香呢只小風平閥割據國家分裂,連各地承認的一個中央都沒有,這二十來萬人誰來管啊?”

“不說這些毛”

安毅搖搖頭,主動岔開話題:“姐。昨晚在京的黃埔教官和師兄們說是給我接風,祝賀我又升官了。結果最后喝完酒十幾個人的酒菜錢卻從我兜里掏出去。想起來就虧大了!不過酒席中也聽到個好消息,陳誠大哥終于晉升十一師師長了,真不容易啊!用盡所有的陰謀詭計才擠走了資深將領曹萬順將軍,通過調去三個團警衛部隊和老南昌兩個月前悄悄送給他的一個工兵營,一點點扶持自己的力量,最后才奪權成功,跟隨他的那幫黃埔師兄如今也都升上旅長團長,昨晚沒少感謝小弟的。表示以后將把全師的換裝生意全交給小弟來辦,估計這一次小弟能賺個八萬元左右!

聽說曹萬順將軍調任由淅軍新兵組成的新一師,雖然心情頗為失落,但該師裝備都是全新的,人員也齊整,他基本上還算滿意。在這么多黃城教官中間,陳誠大哥算是晉升得比較晚的,仔細想想小弟還是非常看好他的。”

龔茜點點頭:“陳辭修在討伐桂系的作戰中立下赫赫戰功,晉升是遲早的事情。上月陳辭修到武漢公干。曹萬順趁機在軍中排除異己安插親信,遭到全師官兵一致抵制。這事鬧到軍委和黨部,連我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陳辭修升任師長后。由于背后有總司令的。誰也不敢多說什么。不過兔死狐悲,其他依附中央的各師將領難免心生戒備,而且這么調整很容易造成矛盾,如今你們黃埔系幾個師之間早已形成派系,再加上黃埔系與其他各師之間一直存在各種分歧,很可能對今后產生不良影響。這方面你要多加注意才行。

你現在身居高位。遠遠走存諸多教官和黃埔同窗之前,很容易招來嫉妒,還是謹慎些為好。”

安毅感激地說道:小弟記住了。姐。你們黨部這次調整幅度不小。你怎么樣了?”

“現在進入黨部的人越來越多,關系盤根錯節極為復雜,反復考慮之后我主動要求到黨史研究室去當主任,工作輕松很多,對了,你的老鄉李鐵圣大哥接受秘密任務回四川去了,他如今是黨部特別調查處上校科長。直接接受陳立夫副秘書長的領導。李大哥姿歷深,性格豁達。勤勤懇懇深受器重,這次組織上派遣他獨自回去,估計一年半載的回不來。”龔茜低聲說道。

安毅瞪大眼睛,非常驚訝地問道:“現在四”軍閥還在打內戰。

中央黨部的手什么時候伸得這么長了?”

“現在與以往不一樣了,自從陳副秘書長主管調查處、行動處之后。情報工作得到了很大加強。人員也擴充到原來的五倍。在全國各省主要城市都建立起了秘密工作站,每年培養出的人才基本上都充實到這兩全部門和總部機要處,下一步便會關注軍隊的黨務。你現在最好就要有個準備,否則到時候被人打了小報告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龔茜低聲告誡。

“早知道會有這么一天。沒想到來得這么快!”

安毅看到龔茜責怪的白眼,搖頭一笑,見龔茜和吳媽早已放下筷子。連忙端起飯碗幾口扒完,放下碗筷爭著要收拾。

吳媽把安毅推到一邊不讓他干。安毅只好回到沙發邊坐下,一邊欣賞龔茜的茶藝,一邊低聲閑聊,不過他腦子里卻想著獨立師、尹繼南十六師和朱世貴十七師等部新加入的一批黃域軍官,盤算著該用什么辦法將其中的密探查出來,拉攏腐蝕不行就直接趕走,情節惡劣頑固不化者干脆就讓他上戰場光榮犧牲,決不允許比在自己的部隊里安插奸細或者收買各級軍官,必須要把這些隱患消滅在萌芽階段,否則對自己今后的非常不利。

“在想些什么呢?”

龔茜遞給安毅一杯茶,修長白暫的手指極為誘人。

“哦?啊…我突然想到獨立師中的弟兄們了,離開南京這么久,胡子他們不知道怎么樣了!算了,不說這些了,姐,我去拿風琴。很久沒彈琴了,估計生疏很多,今天有空正好練練。”

安毅站起來,在龔茜滿足的笑容中。大步走進書房,找出龔茜的橫笛。提起手風琴回到正堂,背上手風琴細細一看擦拭得干干凈凈的。一定是每夭都愛護才會有這樣的光澤。

安毅心中感激,臉上卻帶著頑皮的笑容,拿起漂亮的橫笛遞到龔茜里:

“姐,你吹首《明月千里寄相思》吧。小弟最近在宜昌晚上散步,看到月亮總是情不自禁低聲哼出來,老沈為此還笑話我幾回呢。”

龔茜眼中秋波流動,俏臉泛起淡淡紅暈。接過橫笛低聲說道:“這段時間我也常吹奏這首歌,上次被葉青那死丫頭纏得不行,就把譜子抄了一份給她。沒想到如今南京城和上海都開始流行了,小毅,你怎么總能寫出這么美妙的曲子來?”

言難盡啊!哈哈“我伴奏你主音。”安毅低頭準備。

“好,吹奏一遍之后你來唱。我喜歡聽你唱歌。”此時的龔茜猶如羞澀嬌弱的少女,聲音甜美。充滿喜悅。

“行,開始了叭”

陣動人的旋律過后,由龔茜用橫笛吹奏的曲調如歌如訴般纏綿而起。裊裊縈繞在不大的空間里,安毅的風琴聲情深意切,悠然和應,讓廚房里洗碗的吳媽都聽得癡了。

“夜色茫茫罩四周、天邊新月如鉤、回憶往事恍如夢、重尋夢境何處求,人隔千里路悠悠,未曾遙問星已稀。請明月帶問候,思念的人兒淚常流圳”

口:年會時保持兩更,很強大吧?

6386第五二六章微妙的調整三

南京玄武湖畔的來公館。(,1.(..)外表普普通通。掩映在綠樹山只剔舊層小樓坐落在院子北面小小庭院左側就是清澈寬闊的玄武湖。

此時鄰湖岸的紫竹下擺上了一張紅木方桌,桌面上菜式精致,酒具典雅,方桌四周坐著老少四人,分別是從南昌趕來看望老上司和岳父大人的十七師師長朱世貴、南昌警備師師長詹煥琪、即將離京趕赴宜昌的安毅和主人朱培德。

朱培德由于身體原因,面前只斟了一小杯黃酒,偶爾舉杯舔抵一下過過酒癮就算完事,他老伴兒和寶貝女兒不放心,還有意無意地坐在不遠處的涼亭邊,一邊做手工活一邊監督,安毅幾個則叫來大杯斟滿了高烈度的進賢燒酒,你來我往,喝得是不亦樂乎。

朱培德看到心腹愛將朱世貴眼睛發紅,說話開始不利索了,連忙擺了擺手,不讓幾個再喝了,撤下酒席換上香茗,開始觸及正事:

“今天你們幾個正好湊在一塊兒。省得我費工夫給你們挨個遞話,基于目前我的身體情況和在中央擔任的職務,已經沒有任何精力再管江西那邊的事情了。好在煥琪這幾個月很好地接手那點兒家業,而且維護得不錯,我在江西也就沒什么不放心的了,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世貴的十七師。”

“益公,你就盡管放心吧,屬下駐守九江安安穩穩,每日不是練士卒就是協助煥琪輯毒輯私,在楊斌老弟的下,經過三個月的模范營式強,麾下弟兄戰斗力大幅度提高,裝備也悄悄更新完畢,如今人強馬壯的,益公不用太過掛念了。”朱世貴滿面春風地解釋,想讓老上司安心下來。

朱培德搖搖頭,幽幽嘆了口氣:“世貴啊,難道你還沒從贛東、贛西的剿匪和北邊的戰云密布中看出點兒名堂來嗎?要不是小毅把你的一個旅抽調到襄樊擔任賑災保衛任務,說不定你早就被派到贛閩交界的大山里,和金漢鼎他們一起去剿共了。你再看看王均的第七師如今在哪兒?在蚌埠!只要西北軍哪個桀驁不馴的將領沉不住氣,大戰很快就要打響,你就愕率領麾下那些子弟兵。開赴氣候和地形都不熟悉的中原地區去拼命,明白了沒有?你小子大咧咧的,看來還蒙在鼓里呢!”

朱世貴臉色陰晴不定,呆呆地望著朱培德和安毅。安毅想笑又不好意思笑,低頭咳嗽了一聲,靜靜喝茶。

詹煥琪預感到安毅和朱培德一定是做了某種重大調整,當下不敢怠慢。急忙豎起耳朵仔細傾聽。

朱培德接著說道:“我和小毅為了十七師的前途,反復聚在一起商量。總算是有了初步的定論。在目前的情況下,只有把十七師調出江西。到襄樊去跟隨小毅干些事情,才能避免被人吞并或者戰損殆盡的命運。反正到哪兒都是打仗,還不如跟自己弟兄在一起,活得更長久些。

世貴啊,俗話說得好,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在目前整個軍中。你也只有小毅可以依靠了,也只有煥琪、家林、繼南和楊斌的部隊才是你的兄弟部隊,但是,如今家林的獨立師駐扎于京城對面的六合大營,是半支首都衛戍部隊,是我軍第一王牌,不到關鍵時刻,總司令是不會動用的。

繼南的十六師早已經跟隨小毅西征,據守重要位置,立下了赫赫戰功,煥琪的守備師和我們的保安部隊都是地方部隊,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被調出去打仗的,只有你的十七師守在富裕的九江,誰不眼紅你啊?

再者說了,十七師雖毛練有素。但成軍到現在沒有經歷過一場大戰的考驗,你心里真的有底嗎?一萬五千官兵有榮譽感嗎?有歸宿感嗎?”

朱世貴臉色慘白,腦門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益公批評得對。屬下也為一直沒打過一仗而深感遺憾。麾下弟兄整天練,不時請戰,只是一直沒機會,,屬下沒有體會利益公的一片苦心啊!”

“明自了就好!”

朱培德轉向詹煥琪:“煥琪,你三哥的十七師正式調往鄂西之前,必須讓楊斌老弟派出兩個主力旅接防,牢牢地占據九江南北兩座大營,為老南昌工商業基地的保駕護航。九江防務也屬于江西省保安部隊管轄范疇,我再做做總司令的工作,他會賣我這個面子的。

我和小桑決定,只保留九江碼頭兵站附近的軍營供中央軍事調遣使用,而不會讓任何正規軍常住那里,這點你們盡可放心,我現在在軍委還是能說得上話的,沒有人會為了這個與我和小毅翻臉。

這事我已經提前征求了楊斌老弟的意見,他非常,你回去之后和他一起商量著辦,還要盡可能加快夏儉贛中保安部隊的擴大和練,你道叔他們的士官基地會全力配合你們的工作。”

“好的,孩兒記住了詹煥琪恭敬回答。

朱世貴想了想,問道:“益公。我們何時開赴襄期我回去后也好做準備。”

“不急不急,這事不能讓小毅向軍委和總司令提請,否則會讓人生出誤會,總司令網網才在中央會議上。嚴肅批評黨內、軍內的幫派思想和山頭主義,所以不能操之過急,由我來辦理更為穩妥。

范石生部駐扎襄樊,他的兩個旅已經開赴部西,在張發本的指揮下剿匪,一個多月來沒打過一個勝仗,倒是給賀龍和周逸群的赤軍吃掉了三個團,總司令為此大為光火,把張發本臭罵一通,還想以停發軍餉相威脅,在我們幾個的勸說下才作罷。

目前,葛次長正在制定鄂西剿匪調整部署的計戎小,打算把范石生駐地調整到荊州南面的江陵,他要征求我的意見,而且還必須得有我這個代理總長簽字才能通過,到時候我讓他把你的十七師調到襄樊接防即可。你的一個旅已經在那里了,把十七師整個調過去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你到了那兒就屬于宜昌行營指揮管轄,頂頭上司就是小毅,身邊又有繼南的十六師,我放心。”朱培德詳細解釋道。

刊了。誰來接任江西省主席啊?。詹煥琪好奇地問道。他先似心這個問題,今后與省主席朝夕相見,一同共事,來個不好說話的難以合作。

朱培德笑道:“我估計是魯詠庵接任,數月來他名為武漢衛戍司令。可是上有武漢行營主任劉經扶,左右又是總司令的心腹大將顧墨三和蔣銘三,魯詠庵這個衛戍司令什么也管不著,當得實在夠窩囊的!

他三天兩頭致電給譚公訴苦,懇請調到別的地方去任職,否則待在武漢就像后娘養的一樣受氣。

另一個悄悄爭取者的境況也和魯詠庵差不多,此人就是泓滬衛戍司令熊式輝將軍。大上海遍地高官和名門財閥,得罪誰日子都不好過,衛戍司令的名頭聽起來似乎非常響亮,可繁華地段全都在租界里,他想管也管不到,上次為了區區千把斤走私的鴉片煙土,鬧得全國皆知上下為難不說,還把上海灘青洪幫和本地官員得罪個遍,他的日子也不好過。

不過相對而言,兩人中魯詠庵希望要大得多,蔣總司令和中央五院院長都看在譚公的面子上,對譚公的老部下魯詠庵頗為照顧,我想江西省主席之職基本上內定給他了,之前你兄弟小毅的呼聲很高,戴院長、稚老和靜老這些元老,都希望能讓熟悉工商業、能文能武的小毅去當這個省主席試試,孔先生和蔣夫人也都贊同,只是蔣總司令不愿意。借口說小毅年輕尚需磨練,其實我認為總司令是為了湘鄂川大業著想,而且小毅自己也不愿意,昨天譚公還為此找過小毅談話,讓他跟你們說吧。

安毅笑著說道:“譚公先走動員我來當這個省主席,在這點上我絲毫沒有懷疑他老人家的誠意,但被我一口拒絕了。說清我的實際困難和理由之后,譚公也很我的決定。記得道叔曾對我說過這樣一句話:有多大的腦袋戴多大的帽子,否則出頭的檐子先爛!我一直牢牢記在心里。

再一個,這個江西省主席看著風光,實際上不好當啊,贛西、贛南、贛東戰火燒了兩年沒停過,原本誰也看不起的朱毛紅軍卻越打越強大。一個個牛逼哄哄的將領至今一籌莫展,因此誰當上這個江西省主席都會兼任剿總司令一職,都要去面對莽莽群山里的朱毛紅軍,不好打啊!要是真的好打的話,金漢鼎大哥也不會整天愁眉苦臉的罵娘了。”

朱培德和朱世貴相識一笑,詹煥琪卻撇撇嘴小聲嘀咕道:“你只不過是不想和黃埔那些教官和師兄弟們撕破臉罷了,這些咱們弟兄心照不宣。老楊私底下曾對小弟說過。不用你親自去,只需把夏儉那小子派上去就行了,絕對比金漢鼎大哥和張貞長官他們管用。夏儉自己也吹過牛,說他是不愿去,否則只需調動悍匪出身的王敘倫和韓浩率領兩斤,山地旅進山就行了,保管打得稀里嘩啦的!”

“夏儉真的那么說?煥琪,回去你幫我給那孫,子帶個話,讓他自覺閉上自己的鳥嘴!這些上很多事情不是那么簡單的,哪怕有這能力也不能胡亂說話,你告訴他,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說,相信他就會明白了,要是禍從口出引來友軍的非議和上報,我就讓他退出軍隊,這輩子也別想干了。”安毅嚴厲地說道。

詹煥琪收起笑臉答應下來,朱培德立亥借機教自己的老部下和女婿:“知道什么是差距了嗎?別認為你們學到了小毅的軍事指揮才能和帶兵手段,經驗和閱歷可是學不來的。需耍悟性,需要一次次的磨練。明白了嗎?。

“明白了!”朱世貴和詹煥琪齊聲回答。

“世貴,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或者有什么要對小毅說的嗎?”朱培德心思很細膩。

朱世貴咧嘴一笑:“沒了!屬下佩服的人中,除了益公就數安老弟了。我愿意無條件接受安老弟的指揮,全師弟兄都把安老弟視為自己的楷模和榜樣,所有的軍事技能練、內務管理和政治教育,全都是按照模范營那一套實施的,弟兄們能夠得到安老弟的指揮,求之不得呢!”

“那就好!小毅,你有什么要對他們說的嗎?”朱培德非常體貼地轉向安毅。

安毅毒爾一笑,搖了搖頭:“沒什么好說的,以后大家一鍋吃飯,有什么話到了鄂西隨時可以說,到是我有幾句要對煥琪說。

煥琪,你這一年來干得非常好,不過,我不希望你一直待在警備師這個環境里,從現在起,你就得自修一些課程,陸軍大學很快會遷來南京,你爭取考上正則班,現在的你非常需要進修鍍金,在校三年不算什么,誤不了建功立業,這樣一來你們兩口子能夠陪在德叔身邊。盡快要個孩子。

咱們經營的各種勢力在南昌地區可謂根深蒂固,誰也別想輕易擠兌咱們,有那么多弟兄守著,你盡管放心,但南昌絕對不是咱們的久留之地。最多過個五年咱們就要西遷。否則戰火一起,那里保不住”,別問我為升么,你知道從軍以來,我的預測從沒有錯過,就連道叔都服氣,所以你要相信我,更要抓緊機遇提高自己,很快就會有大用的。”

朱培德沉思片刻,低聲問道:“這恐怕就是你悄悄經營湘西的原因吧?”

“何止是湘西?德叔,你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實在熬不住就到老南昌靜養,別撐著,過不了幾年,不但川南是咱們的小侄還要把云南拿回來給你,讓你老榮歸故里。當今實實在在的云南省主席”。安毅鄭重地說道。

眾人大吃一驚,朱培德卻暢聲大笑,摟過安毅的肩膀欣慰不已,雖然他不相信這些會變成真的,但他對安毅向自己流露的孝心和誠摯情意。充滿了感動和愉快。

第五二七章大家都爽快

小月一日傍晚,安毅在湖口水師碼頭停留。與從南昌毛::二守道和楊械、夏儉等十余心腹弟兄密商了六個多小時,隨后轉乘護送軍需船到來卸完貨的宜昌警備司令部禁煙輯私局的新快艇,于次日上午九點三十分到達漢口。

出于禮節,安毅登岸拜見率部駐扎此地的老上司蔣鼎文和顧祝同等人,也借此機會與兩個師的黃埔同袍見見面,否則眾弟兄得知他過營門而不入,很可能會罵他升了官擺臭架子。

第二路軍指揮部憲兵隊的弟兄們看到一名身穿迷彩作戰服的軍官跳下宜昌警備司令部的緝私船,在身邊十幾位同樣裝束的彪悍侍衛簇擁下登上碼頭,還以為是尹繼南十六師的弟兄,等安毅一行走近,帶隊上校看清楚安毅的長相和左胸前的中將名牌,立即立正敬禮,大聲問候。

安毅非常禮貌地駐足回禮,抱歉地說有些公務需要拜見蔣師長和顧師長,憲兵上校立即跑向碼頭出口,把軍卡上的幾名休息弟兄全都轟了下來,親自開車,將安毅送到指揮部大樓下。

告別之際,安毅猛然記起這家伙是黃埔三期的師兄易安華,還是江西宜春人,連忙給易安華恭敬行禮:

“易師兄請見諒!小。弟有眼無珠,一時間想不起來了,易師兄多包涵!”

易安華一愣,隨即開心地笑道:“師兄弟們說的沒錯,安師弟真是一點兒都沒變!在校時愚兄從未和師弟說過話,多虧師弟還記得我,令人感動啊!我還以為咱們三期你只記得戴安瀾和石覺師兄呢“說哪兒的話?大多數三期師兄小弟都還記得,只是分開時間太長,一時半會兒叫不出姓名來了,哈哈!這不,前幾天三期高級班的黃公略師兄還和湖南講武堂出來的彭德懷一起,率領紅五軍把贛西北的修水縣城給打下來了。

接到電報時把小弟嚇了一大跳,還好,黃師兄給面子沒再攻向永修、德安,否則小弟家里那點壇壇罐罐恐怕保不住了安毅風趣地說道。

易安華被逗得捧腹大笑,接到急報甲已下樓來到一邊的顧祝同沒好氣地說道:“去去去,別胡說八道騙人了,能把你安毅嚇一跳的人恐怕還沒有出生吧?”

安毅連忙轉身,與易安華一起向顧祝同敬禮,顧祝同回了個禮,露出燦爛的笑容,身邊的參謀長韓德勤、副師長李明揚和四旅長黃國梁也對安毅哈哈大笑,易安華敬完禮說仍在執勤連忙告辭驅車離去。

彼此見禮完畢,安毅沒被領上樓,反而被顧祝甩拉向不遠處的小轎車,不由有些驚訝地問:“怎么回事啊,茶都不讓喝一口?”

顧祝同鉆進駕駛室,親自駕車:“喝什么?要喝等會兒到了地方隨便你喝!別看了,你的副官和侍衛們坐在后面的車上,黃國梁會好好招呼他們的。”

安毅坐在副駕駛位上,細細端詳顧祝同片刻,這才慢悠悠轉過頭來,曉有興趣地觀看沿江馬路旁的歐式建筑,嘴上打趣道:“教官,你臉色可真憔悴啊!是不是被水靈靈的武漢妹子給害的?”

“唉,愚兄在這兒終日等待,碌碌無為,都快被晾干了,哪里還有這副好心情啊?不像你銘三大哥,拿得起放得下,一見到麻將牌,什么苦惱也沒了顧祝同郁悶地回答。

安毅會心一笑:“他就好玩麻將,而且玩得大,估計軍中沒幾個人能陪得了他,哈哈,咦,這就到了?才幾點就上酒樓?。

“下去吧!銘三兄在三樓大包廂里聚眾賭博,劉經扶總指揮不是到南京開全國編遣會議去了嗎?這下你銘三大哥舒服了,一天二十四小時。倒有十二小時待在這兒,這會兒他還不知道你來了呢,上去吧。

顧祝同關上車門,也不管身后的黃國梁和安毅的副官侍衛們,拉上安毅很快來到三樓,在兩名衛兵的敬禮中直接推門進去,一股濃烈的煙味和繚繞煙霧頓時襲來,顧祝同皺皺眉頭,揮手扇扇鼻子大聲喊道:

“銘三兄,你看看誰來了?”

“誰來都沒空小弟手氣正順著呢”哎哎!你們起來干什么?接著玩兒啊!”

蔣鼎文歪著個大腦袋,嘴里叨著支煙卷,不悅地掃了一圈副師長岳相如、甘麗初等人,斜著望向門口,看到麾下旅長李延年等人都迎上去和安毅親熱握手,連忙站了起來,指著安毅暢聲大笑:

小弟,你到老哥這兒怎么也不事先來個電話或者電報?哈哈”

不玩了不玩了,叫老板立刻擺上一桌好菜,酒一定要二十年窖藏的白云邊,老板不是吹牛剛弄到一對熊掌嗎?快做好端上來,,哈哈!小弟,你又瘦了,賑災最后把自己都弄成了災民可不行啊,大家坐下吧”。

十幾個將校興高采烈地相繼坐下,蔣鼎文轉向身邊的顧祝同,笑著調侃道:“這回要不是小毅到來,恐怕你還不愿出軍營吧?”

顧祝同白了嬉皮笑臉的蔣鼎文一眼,吩咐韓德勤去隔壁安排一下安毅的副官和侍衛,掏出一包三炮臺香煙,抽出一支慢慢點上:“待在這個地方都快憋瘋了,,卜毅,你這次在南京聽到什出?”

“有個好消息,辭修大哥正式晉升十一師師長了,麾下不少黃埔師兄都跟著官升一級,值得慶賀啊!”

安毅接過蔣鼎文遞來的煙,掏出火柴給蔣鼎文先點上。

蔣鼎文點點頭,閉上眼吐出煙霧:“這事我們也知道了,只不過我們這邊就沒那么舒服了,第一師駐扎孝感,胡宗南他們難得有時間來武漢,最近日子也不好過,你的月祥大哥資格夠老的吧?你小子當營長時他就是你的師參謀長了,可現在他還只是個旅長,你小子卻已官至中將職務,升為堂堂的行營主任了,你說這該怎么比?。

“銘三兄,你這話就不對了小毅這官可不是靠拍馬屁得來的,也不是拿成千上萬弟兄的性命堆起來的,他的功績軍中有誰能比得上?小毅比某些人好百倍,宜昌行營主任不是小毅搶著當的,而是校長點名要他當的,誰也不敢眼紅!

去年開始,人家小毅晉銜之后馬上辭去了獨立師師長職務,若無其事地去軍校教書,而且還大力提攜麾下弟兄,你看看胡家林、尹繼南這些跟隨小毅出生入死的人,如今都成了主力師長,那個聞名全軍的悍匪顧瘋子也當上了少將副師長,可有個別人,當上行營主任成了一路軍的總指揮,指揮千軍萬馬了還死死抓住一個師長的職務不放,這才叫人比人氣死人啊!”

被劉峙壓得喘不過起來的顧祝同大發牢騷,一番含沙射影的話,讓滿堂將校聽了個明明白白。

安毅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起北伐后和徐庭瑤共處的情形,想起他對自己的諸多提攜和照顧,想到徐庭瑤在劉峙手下郁郁不得志的艱難處境,安毅就想立即去孝感看望一下這個銳兢業業卻又飽受委屈的老長官。

蔣鼎文見安毅滿臉哀思,似乎陷于往事的回憶中,不由打了個哈哈,大大咧咧地擺擺手:“今日難得和小毅一聚,我們就不要說那些掃興的事情了吧!對了小毅,你這次一下子拿出一千多萬私房錢賑災,把我們這些人感動得唏噓流涕,你小子可真厲害啊!幾年功夫竟讓你搜舌到一千多萬,恐怕手里還留下不少吧?”

眾弟兄一聽全都關切地看向安毅,似乎都想聽聽他現在的家底。

安毅點點頭,無所謂地回答:“還別說,真讓大哥你給猜中了”

弟現在手上仍然留下三千多萬,不過,那些都是江南企業集團和兵工廠的股票,沒辦法變現,要是大哥手頭寬松的話,倒是可以借給小弟一些,小弟現在連下個館子都沒膽氣了,窮啊!”

甘麗初大聲笑道:“師弟,我這兒聳三千多塊,要是急用你就拿去吧,我不收你利息。”

眾弟兄又是一陣哄堂大笑,既羨慕安毅的富有,又佩服他的慷慨豁達,覺得升了官的安毅不但沒變,而且比原來更實在更可愛了。

蔣鼎文卻非常嚴肅地看著安毅:“要多少?說個具體的數目,大哥身上沒有,但老家還有些家底,多的不敢說,三百萬以下一斤。電報就能取錢。”

安毅的反應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高興地從衣兜里拿出鋼筆和筆記本,刷刷就寫下一張借條,簽上名寫好日期,感激地撕了下來,雙手遞給蔣鼎文:

“謝謝大哥!就借個三百萬吧,借條我先給你,什么時候大哥準備好錢了就給老南昌的周總經理去個電報,他的聯系方式你也知道,每斤,月他都要和你聯系的,交給他就行了。”

眾弟兄面面相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顧祝同看了看蔣鼎文,又看了看安毅,最后拍了拍蔣鼎文的肩膀,低聲問道:“你真干啊?。

“那還有假的?借錢給這小子怕什么?比存在宋部長的中央銀行都更穩當,哈哈!我收下了,二十四小時內就會辦好,到時候讓周總到上海的寧波銀行拿錢就行蔣鼎文豪爽地將借條折好,順手放進了上衣口袋,把邊上所有弟兄都看呆了。雖然大家都知道蔣鼎文和安毅一起做生意很有錢,但第一次看到這么輕松就過手三百萬巨款,沒有保人也沒有公正,不禁為兩人的氣魄感到由衷折服和羨慕。

眾人邊談邊笑,氣氛越來越熱烈,安毅應大家的要求,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宜昌周邊地區的情況,什么四”軍閥大戰、鄂西神兵的襲擾、對瘟癮的恐懼都簡要提及,說到張發本所部三次被賀龍部擊敗,眾人大為驚訝,立刻意識到宜昌地區乃至整個鄂西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輕松,加上隨時可能遭致西北軍大兵壓境的沉重壓力,大家不禁為安毅深深地捏了一把汗。

小時后,酒菜絡繹而上,果然無比豐盛新鮮,眾弟兄圍著三米直徑的碩大圓桌,杯盞交錯,不亦樂乎,哪兒有半點戰備的緊張氣氛?

這個敬一杯那個換一盞,灌得安毅七葷八素舌頭打結才收手,要不是其中不少旅長副師長下午要巡營值班,恐怕安毅早就鉆到桌子底下了。

盡管如此,舟車勞頓又灌下兩斤多白酒的安毅還是不顧斯文躺在墻角邊的沙發上睡著了,待一覺醒來口話躁,接連灌下兩大屯一聯與覺得舒服了此,游目四顧泣才發現寬大的向再里二,二;蔣鼎文和師兄甘麗初在玩牌。

安毅出去進衛生間撒了泡尿洗了個臉,推開隔壁包廂的門,和正在安靜休息的沈鳳道、林耀東簡單交代了幾句,回到蔣鼎文身邊就提出告辭。

蔣鼎文拉住安毅的手,有些不滿地問道:“你瞎忙活些什么啊?

一對熊掌還沒吃就想走?”

“啊,真有熊掌啊?”安毅瞪大眼睛驚訝地問道,先前他還以為蔣鼎文是開玩笑的呢。

旁的甘麗初點了點頭:“真有,這家飯店的大廚說要經過五道工序,再上屜蒸四個小時才成美味,前后需要七個小時才能做好,所以只有等到晚上了。

弟兄們臨走前都說好晚上繼續干,說不定到時候徐教官徐庭瑤和壽山胡宗南字兄也能趕到,顧長官定是給他們去了電話,你就留下來吧,省得這一別下次也不知何時才又可以見到。”

安毅連忙婉言拒絕:“不行啊,我也想留下來陪大家,但戴院長還在宜昌等著小弟呢,另外范小泉將軍兩個旅的補充物資需要小弟盡快簽發,下次吧“你給我老老實實坐下”。

蔣鼎文拉著安毅,按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不就是施舍點兒稀粥和送點兒彈藥軍餉的事情嗎?等一晚上我想那么多人也餓不死。”

甘麗初咧嘴直笑,安毅無奈地搖搖頭:“那總得讓小弟到你們指揮部跟宜昌說一聲吧?”

蔣鼎文遞給安毅一支煙:“哪兒用得了這么麻煩,等會兒我給指揮部去個電話,讓他們聳繼冉,就說你在我這里密商重要軍情,有什么緊要事情明天再說“這怎么行?會耽誤正事的!”安毅不愿意了。

“不行等會兒再說,我得趁現在人少跟你說件事。

蔣鼎文示意甘麗初去關門,甘麗初點點頭大步走了出去,聰明地把自己也關在了門外面。

安毅皺起眉頭。左右弄了一眼,點上煙問道:“這么緊張?”

蔣鼎文沒有回答,而是湊近低聲問道:“你這家伙可真絕啊!自從尹繼南十六師占據宜昌之后,我們在漢口設立的水上稽查站就再也沒有一丁點兒油水了,每艘貨船上面的貨物都貼上宜昌禁煙緝私局的查驗單,鴉片的味道都沒聞到過,可上海杜大哥那里卻貨物充足,而且還是起價兩成的獨家生意,賺大發了!這下雨農那家伙滋潤了,我估計他每個月都能從杜大哥那里拿到一大筆回扣。原先我也不知道是你這家伙干的,后來聽說你從中匯等銀行一筆筆借錢,才知道你小子已經趕在前頭了,我說得對吧?”

安毅知道事情瞞不過,點點頭如實回答:“沒錯,是小弟干的,不這么干拿什么賑災啊?拿什么進口機器原料工商業啊?大哥看到幾個窮人抽鴉片?還不都是有錢人嗎?賺他們的錢拿來為國為民,有什么不好?。

“你為誰我可不管,我就納悶了,熊式輝估計知道你那些掛德國旗子的船和路程光的小炮艇在悄悄走私鴉片,可他為什么不聞不問?我還記得上次他稽查鴉片,連宋部長都得罪了,為何會對你們網開一面?”

蔣鼎文好奇地問道。

安毅笑了起來:“因為他也想當江西省主席。”

蔣鼎文恍然大悟,拍了拍腦門兒:“我明白了!警察廳都是我杜大哥他們的熟人,只有熊式輝操蛋,估計上一次的鴉片事件給了他個教,隨后就學精了,加上對你和益公有所求,所以再也不趟這灘渾水了”,你小子也真能鉆營,時機和條件都抓得好,如今兩廣大戰,豫陜局勢空前緊張,唯一能走貨的就剩下你小子控制的湘西和鄂西了,怪不得我杜大哥會讓雨農來和你及時聯系,眼都不眨一下就幾百萬幾百萬地借錢給你,原來是這樣啊,大哥我來晚了!”

“說吧,大哥,想要小弟怎么做?”安毅爽道。

蔣鼎文掏出安毅寫的借條,一把撕得粉碎:“你半月內給我弄夠三百萬的貨就行了,在宜昌或者在這兒交貨都行,我有自己的軍需船,全部運到老家去,今后每月至少給我弄三到五百萬的貨。

錢的事你別發愁,這不是大哥我一個人在做,而是七個世家門閥一起合作的,實力不見得就比中匯銀行差,你抓緊吧,再不運去點兒貨,淅東十幾個縣的煙鬼恐怕要燒房子了!還有,咱們哥兒倆知道就行,別跟人說啊,好歹咱們哥兒倆都是革命軍中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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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86第五二八章有權不用白做官

,投回到骨昌就沒再離開了。(,1.(..)白天到處巡視。與周邊么,二、表座談,落實中央給予鄂西的免稅一年的優患政策,晚上回到自己的指揮部,通宵達旦地召開軍事會議,分析各地送達的情報,制定計戈。

缺餉少糧的西北軍各部在孫良誠等將領的收攏下,逐漸統一了思想認識,打定主意要與中央軍和韓復渠、石友三等叛軍大戰一場,徹底改變當前的不利狀況,大軍云集戰云密布的豫陜局勢空前緊張,所有關卡、道路均被西北軍堵死,數以百萬計的西北流民被阻斷南下逃生之路,進入鄂西的難民越來越少,原本人頭攢動烏煙癢氣的夷陵大營終于安靜下來,在憲兵團弟兄的大力清掃下整齊潔凈,面貌一新。

小杏花的一家是幸運的,她年輕的母親勤勞質樸,心地善良,不但能做出一手好面食,幾個家常小菜也做得像模像樣,加上小杏花稚純可愛,與安毅感情日深,一家三口便被安毅留在了指揮部,幫助勤務班弟兄為六十余名將校做飯。

前段時間,安毅偶然發現馬大嫂拿著張破報紙細細閱讀,細問之下才知道馬大嫂小時候家住在村里私墅隔壁,有空就悄悄偷聽先生講課,自己用樹枝在地上學寫字,久而久之,竟然能背誦四書五經里的不少內容,一手字寫得比大多數私墅學生還要好,于是安毅就把指揮部數十人的日常開銷和賬目交給馬大嫂掌管。

弟兄們看到安毅很疼愛小杏花,對馬大姓也是彬彬有禮,于是都收起了鄙視輕慢之心,本來幾個火頭軍弟兄看到恢復過來的馬大嫂越來越漂亮,內心的邪火蠢蠢欲動,但聽到安毅開玩笑要小杏花叫他爸爸,立玄嚇得收起歪念變得恭恭敬敬的,再也不敢有絲毫非分之想,就算忍不住也寧可到城里的窯子去消火,絲毫不敢觸動安毅嚴苛的軍法。

時至九月,整個中國的局勢變得越來越嚴峻,東北軍在俄國軍隊的飛機大炮和重兵打擊下,損失慘重,怒火萬丈的張學良和他的將士們拼死作戰,并組織昔日被俄國紅軍趕出國土如今分布在異北地區的白俄官兵一萬多人,發給最好的武器武裝他們,利用這些俄國舊軍隊對布爾什維克的刻骨仇恨,發起決死反擊。

這一招果然見效,武裝起來的白俄軍隊憑借著對俄國軍隊的熟悉,在東北軍的協同下,給俄軍造成了很大傷亡,迫使傲慢的北極熊重新恢復外交談判,但是雙方邊打邊談,沒有一日消停過。

四,軍閥內戰,劉湘獲得安毅大量供應的機槍、迫擊炮和彈藥之后,實力大增,二十天之內接連收復重慶南的的六個縣城,一敗再敗的劉文輝等部也不甘示弱,傾盡所有,從湘西秘密購買了價值兩百余萬的重機槍、八一遍擊炮和大量長短槍,很快制住頹勢,雙方進入僵持狀態。

對此,國民黨中央大聲呼吁”中各路軍隊停火談判,并派出了賀國光、曾擴情等待派員入川調解,卻沒有更進一步行之有效的措施和政策讓交戰各方停止戰爭。

不過相對而言,最嚴峻的還是中原局勢。西北軍和中央軍表面上不斷談判,背地里卻不約而同積極備戰,閻錫山看到蔣介石消滅桂系之后,立刻把粵軍納入中央軍編制,把粵軍編整為隸屬中央軍番號的五十八至六十三共六個師,頓時生出兔死狐悲的感觸,深恐自己的晉接軍也會遭受同樣的命運,于是連忙請出被他軟禁在五臺縣建安村的馮玉祥,當面向馮玉祥賠罪,并提出聯合起來反蔣的建議。

馮玉祥雖然恨閻錫山的兩面三刀落井下石,但見折散蔣、閻的目的已經實現,遂幾順坡下驢,表示愿就此捐棄前嫌,聯手反蔣。兩人秘密商議,最后約定馮玉祥仍暫時住在建安村,隱身于幕后以留回旋余地,由西北軍將領首先舉事,并通電擁戴閻錫山為首領,共同討蔣,然后再由晉綏軍群起響應。

可惜,這一秘密計劃并未逃得過蔣介石遍布四方的眼線,就連身處鄂西的安毅,也能從中原各部的兵力調配中把實情猜得個八九不離十。

蔣介石對此佯裝未知,不動聲色,一面指揮鄂贛閩粵等地的圍剿紅軍行動,一面頻繁派出特使,往來于太原、北平和南京之間,繼續分化西北軍、牽制閻錫山的同時,贏得時間暗中加緊軍事準備。

正是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下,宜昌行營的第一次特別軍事會議召開了,湘鄂邊剿匪總指揮張發本、副總指揮兼荊州警備司令部司令范石生、湘西綏靖公署督辦張弘雜、宜昌警備司令部司令兼十六師師長尹繼南、襄輿警備司令部司令兼十七師師長朱世貴、江陵駐軍五十二師師長吳尚等三十余名將領齊聚一堂。

范石生是個身材消瘦、精力極為旺盛的資深老將,也是個性格溫和看三步走一步的謹慎人,自從所部調駐襄樊之后,一直郁郁不得志,原本他以為襄樊是鄂豫商道,魚米之鄉,可不知桂系陶勛占領兩年早已經專地三尺,將財富收羅一空,加上成千上萬的豫陜災民大量涌入,樹皮都剩下不多了,更不要說糧食了。因此,范石生的日子一直過得苦苦巴巴艱辛不已,沒等他安頓下來,又被張發本調走兩斤。主力旅開赴鄂西一線剿共,兩個月以來死的死逃的逃,兩個旅只剩下了一個旅,范石生為此叫苦不迭,但在人生地不熟的襄樊地區,又沒有能力征招士卒補充,現有的官兵一日三餐都成問題,那兒還有多余的錢養新兵?老蔣雖然每個月都會按時下發軍餉,可是這軍餉是按照編遣會議規定的一個師一萬一千官兵發放的,范石生在編遣時為了避免被裁軍削弱勢力,隱瞞了本部近一萬八千官兵的事實,只報了一萬一千官兵,這就使得三分之一還多的弟兄沒飯吃了,原本還想在襄樊撥專一忘心”訃充軍費,可襄樊民眾過得比他的弟兄們還苦,自毛方,源,得不到本地民眾,到哪兒撥舌去?

幸好安毅晉升宜昌行營主任后,大力幫忙,慷慨襄助,范石生部的日子才好過了些,但饒是如此,也只能十天吃上一次肉,其中最主要也是最見不得人的原因是:范石生麾下官兵百分之八十吸食鴉片,每月軍餉的一半以上都被用到購買鴉片煙膏上面,弄得一日兩餐粗茶淡飯,肉腥都沒影子,要不是安毅大力幫忙,讓十七師接防襄樊,把范石生部調至相對富裕的荊州城駐扎,恐怕此時范石生額頭上的皺紋還要多出一倍。

因此,范石生和他的將士們還是非常感激安毅的,特別是在武器彈藥以及各種物資的補給上,安毅基本上做到了一視同仁,公平公正,頂住張發本的壓力,對范石生部多有幫助,此舉贏得范石生部將士的巨大好感。范石生從此也和安毅建立起了交情,只要有機會就與搞垮自己一半主力的張發本使絆子唱反調。

宜昌行營的第一次軍事會議,在吵吵鬧鬧中開了兩天,張發本自恃革命元勛勞苦功高,嗓門很大,他帶來的副師長朱輝日和參謀長兼旅長黃鎮球卻不吭聲,兩人早在廣州的時候就與安毅很熟悉,同出于李濟深門下,又都在汀油橋和武昌城下和安毅一起并肩戰斗過,如今看到身為行營主任的安毅恭恭敬敬稱呼自己為大哥,每日三餐有酒有肉吃好用好,都不好意思和安毅爭論什么。

張發本意見的只有五十二師師長吳尚和副師長熊震,這兩個原本從唐生智所部脫離出來的湘軍將領,如今既不買唐生智的帳,也不愿歸附何健。所以被眼不見心不煩的湖南省主席何健調到湘北來參加剿匪。吳尚和熊震當年在唐生智麾下風光八面的時候,安毅還不過是個小小的工兵連長,如今兩人被安毅這個小字輩指揮,心里面很不舒服,于是就附和張發本的意見,向安毅索要超過中央核定編制的軍餉和武器彈藥配備,并在會議舉行期間命令自己的部隊從鄂西戰場后退五十里駐扎,意思非常明白,就是不達目的老子就不打仗了,軍委追究下來看誰撐不住。

可他們兩部后退時沒有通知范石生,致使范石生的一個前哨團處于突出位置失去左右策應,再次被賀龍紅軍打了個滿頭包,一千三百余人逃回來還不到一半,氣得范石生和副師長陳泰運在會上一個勁兒地罵娘。

原本以為這次會議會一直僵持下去,誰知道第二天上午會議重開之后,張發本氣勢洶洶地把連夜整理出來的請求報告讀完,突然覺得氣氛不對,環視會場一圈才發現原本跟在自己身后鬧騰的吳尚和熊震笑瞇瞇地坐在那兒喝茶,不再說話了。

張發本暗叫不好,思忖這兩位究竟得了安毅什么好處竟然偃旗息鼓時,安毅卻開口了:“張將軍,能否將貴部的編制清單復制一份?小弟這就電呈中央軍委,為第四師將士據理力爭,盡快補充武器彈藥,并按照軍委批準發放軍餉。”

張發本心中暗罵,嘴上卻不敢太過放肆:“安主任,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部為了進剿鄂西共匪才收編八千多投降桂軍的,軍委卻按照編遣會議標準核定我師將士人數發放軍餉,明擺著就是排擠異己,削弱我部力量,這種親疏有別的做派,恐怕不能讓人心服口服吧?

安主任作為行營最高長官,難道不了解各部的具體情況?據我所知,繼南老弟的十六師官兵人數已經高達三萬兩千人,比我部足足多出一萬,雖然將其中大部轉為了鄂西警備部隊,但內中實情究竟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就算繼南老弟瞞天過海讓人無話可說,那朱老弟的十七師一萬六千多名官兵怎么就能獲得軍委的全額撥款呢?如此區別對待,難道就不怕前線浴血奮戰的各部將士心寒嗎?”

安毅擺擺手,止住面紅耳赤又要吵架的朱世貴,轉向張發圣微微一笑,和氣地解釋道:“張將軍,你可能是誤會了,朱將軍所部雖然是一萬六千八百余將士,可是其中五千八百余將士已經轉入了襄樊警備司令部,也已在三日前獲得中央軍委的正式確認。實際上,軍委發給十七師的軍餉也是一視同仁的,都和各師一樣,完全按照一萬一千官兵人數發放。

小弟建議張將軍立玄將麾下超編將士轉為恩施警備部隊,造冊上呈我們宜昌行營,今后這部分軍費就由行營從地方收入中支出,與其他各地一樣公平公正,不就解決問題了嗎?我們完全沒有必要在這些小節上過多糾纏,還是討論如何應對當前日益嚴峻的湘鄂、魚鄂局勢吧!”

“嗨!你怎么不早點兒說啊?安老弟,你”你早說我早就辦好了,不就是一份名單嗎?你讓我們在這兒吵了兩天架,耽誤了多少正事張發本哭笑不得,賭氣坐下,端起茶杯白了安毅一眼,看到左手邊的吳尚一副稱心如意的樣子,立刻明白吳尚早就得到安毅允諾的好處了。

張發本的副師長朱輝日和參謀長兼旅長黃鎮球想法卻大不一樣,兩人相視一眼,無奈地搖頭苦笑一下,相繼明白這是安毅的一個下馬威,目的就是要讓老資格的張發本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明白財權和物資供應權抓在安毅手里,不要倚老賣老不給他面子,否則他有的是辦法對付你。

6386第五二九章千頭萬緒事事憂

鼎月昌行營第次軍事會議圓滿結發本帶著十萬現:,風小仆仆趕赴恩施,吳尚吩咐熊震跟隨張發本前往恩施指揮本部兩個旅剿共部隊,自己歡歡喜喜返回江陵,按照安毅的授意,著手組建警備司令部。(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拾陸)在安毅的下招兵買馬,盡快擴充自己的實力。

范石生帶著安毅贈送的五千斤繳獲鴉片,心滿意足地返回荊州駐地。在三個剿共部隊中,他的損失最為慘重,但獲得安毅在錢財上的暗中補充也最多,雖然部隊大幅度減少,回到了中央軍委規定的一萬一千將士的標準,但終于解決了給養軍餉的問題,又不用整天待在襄樊一線,盯著北面人高馬大的西北軍提心吊膽。

丁志誠率領的十六師五十六旅早已撤出了恩施,把地盤讓給脾氣暴躁不可一世的張發毒,讓他率領所部坐鎮鄂西,吳立恒五十六旅開進宜都進行休整,與駐守巴東的蔡韶華五十七旅一南一西,共同拱衛宜昌,承俊華的五十八旅駐守宜昌北面咽喉要地黃花鎮。

宜昌內外和周邊數縣,包括禁煙輯私局小警察局等則屬于人數迅速增至兩萬一千官兵的警備部隊負責。直屬于宜昌行營管轄。

這一切,均是安毅在短短一個月之內完成的調整,就連進駐襄樊不到半個月的朱世貴十七師,也完成了對鄂豫邊境的完全控制和監視,尹繼南麾下李振漢特種大隊悄悄開至襄樊,增援朱世貴部,秘密展開對北面西北軍的軍事偵察。

張弘妾留在宜昌,沒有急著返回。有太多的事務需要和安毅商議了。其中最大的一個計哉是,張弘雜四十四軍將領和在黔西站穩腳跟人強馬壯的石珍部將領都一致認為:

趁如今李巢部失敗在即、云南龍云部又全力平叛、無暇顧及貴州之際。一舉占領安順和驗西南的興義、普安、關嶺、貞豐等五縣,徹底控制滇黔交通要道,西能制衡川滇。南可壓迫廣西,搶在毛光翔與李巢激戰正酣、無暇西顧之前,迅速穩定整個黔西,形成東西分割的均勢。

安毅反復權衡,覺得時機已到。立刻向網從上海返回南京的蔣介石致電請示,并大膽地提出建議:

旦同意石珍部擴張,懇請立刻任命毛光翔為貴州省主席兼二十五軍軍長。同時添補石珍、王家烈為貴州省委員;將黔西忠于中央的軍隊一分為二,由石珍擔任第四十三軍軍長,提升原黔西警備司令部司令龔延莆為中將司令。

無獨有偶,中央黨部特派員文強、軍委特派員盛世才等人在石珍的建議下,在創造佳績、建功立業心態的驅使下,也在兩天前秘密電呈中央黨部。除了匯報在黔西迅速打開局面的成績外,還建議中央幫助石珍部盡快統一整個黔西,推廣目前黔西十二縣安撫民眾、民生的成功經驗,更好地把整個貴州置于中央的絕對領導之下。

蔣介石接到安毅的詳細電文。敏感地意識到這是個稍縱即逝的絕佳機會,無需動用緊張備戰的中央軍隊,打生打死都是地方勢力間的事情,不會傷害到中央的任何利益,只需花點兒錢封幾個官就能培植一斤,完全效忠自己的勢力,為下一步徹底解決貴州問題打下基礎,怎么算也是戈小得來的。

善于利用地方各勢力矛盾進行制衡的蔣介石在中央無力進駐貴州之前,更愿意看到貴州存在兩個相互對立、相互牽制的勢力,也清晰地預見到廣西局勢的不安穩、李宗仁等人還有著很強的勢力存在,石珍部的壯大對今后鉗制廣西有著重要作用。因此,蔣介石經過反復考慮,認為安毅的請示切實可行,立即招來陳果夫、陳立夫、楊永泰、朱培德等人。緊急商議決斷。

接到中央黨部派駐人員密報的陳果夫兄弟非常贊成,楊永泰基于早日實現中央入川的遠大目標,也舉手贊成,朱培德和參謀本部三主管對貴州云南局勢的現狀、軍事上的可行性展開討論,也一致同意了這一重大決策,蔣介石只用一個晚上,就把一紙命令傳到了安毅手頭:同意所請。責成安毅提交整體計劃并負責行動指揮,望各部緊密協作,戮力進取,力爭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完成整個行動。

待計利完成,中央隨即向全國通報予以委任。

外松內緊、戒備森嚴的夷陵大營指揮部里,安毅和張弘李為慎重起見。召來尹繼南、丁志誠、李福強等豐六師的十余名科長旅長,與行營將校們一起,對早已制定的行動計劃進行最后的商討。

安毅吩咐弟兄們大膽挑毛病。盡可以在整體和每一斤。局部上展開推演,一旦提出切實可行的修改方案,為友軍的此次重大軍事行動有所助益,就予以記功重獎!

張弘雜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緊張而又激烈的軍事會議,聽到安毅的將校們在推演與辯論中顯示出的扎實的基礎小獨到的目光和一個個巧妙的建議,看到年輕的將校在大型地圖前展現出的敏銳思維和自信,終于明白了那斌向他所說的模范營軍事會議是怎么樣的,這種集思廣益取長補短、互相促進共同參與的良好氛圍,不是那么容易學到的,放廠口軍隊,又有幾個做得比安毅更好更有效?

從上午持續到深夜十一點多的軍事會議結束時,原計戈被修改的地有多達十七處,既充分考慮到石珍部將士的軍事能力、火力配置和各級軍官指揮水平,又對黔西南的地形氣候做了深入分析,已經做到最大限度的結合實際蘊含彈性。張弘雜捧著這厚厚一沓的作戰計戈小感慨萬千。安毅和他麾下的將校們卻神色從容,毫無任何驕傲之處,就像數年來形成的習慣一樣,把這當成了一次普通的戰前研討和計刮制定會議,均認為這是自己的職責范圍內的事情。

晨曦下的碼頭上,張弘雜的副官和侍衛們排隊登上兩艘警備司令部的巡邏快艇,準備返回湘西。張弘雜望著緊張有序的軍用碼頭和江面上的粼粼波光,對身邊送行的安毅低聲問道:

“從災民中招募的一萬二千士卒已經盡數開往乾城大營,接受教導團的練。來你這兒之前,我特意去走了一圈,發現吃飽喝足后恢復過來的士卒中,有不少的好苗子。僅在新兵第仁連我就看到幾個來自平頂山一帶的年輕人身上功夫不弱,邸斌喜歡得不得了,打算在:個月的新兵練結束后,來一次全軍軍事技能大比武,挑出五百名左右的好苗子。打散分進我軍直屬特種大隊;再強記半年參加一些實戰,隨即一分為二,配屬給尚未有特種大隊的第一、第三師。

我考慮了一下,繼南賢侄的十六師不用愁,可益公網把麾下子弟兵十七師交給你,此后也是你安家軍的一部分,能多照顧些就多照顧些,不要讓十七師弟兄有厚此薄彼的感覺,要是你同意我們就多招五百名,一起,練好了分出一個五百人大隊連同裝備一起交給你,然后補充到十七師。反正這一萬余士卒最后大多數都要補充到你麾下,能夠拿到新番號更好,沒有相信你也消化得了。至于石老弟的黔西,你就別擔心了,有我們幫他練兵給他補充,他只會越打越強。”

“謝謝雜叔!有雜叔和存壯大哥鼎力相助小侄輕松多了。”

安毅感激地笑了笑,低聲說道:“從十一月開始,我們要適當減少鴉片的供應,黔西、川南的送去下游還債,從云南那邊買回來的就得送進湘西藥廠研究所,云南出產的鴉片提純率高發得來一些,除了藥品方面的耗用,其他全都送往香港和南洋賣給洋人。

記得小侄和你老提起的阿彪嗎?如今他在香港混得不錯,洪興社在他幾年的苦心經營下壯大很快,目前已經買下香港的幾個中轉碼頭,在我岳父大人的指導下,建起了香港最大的中轉倉庫,在老巢廣州也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還擁有一個往來于上海、寧波、泉州、廣州、香港、南洋的遠洋船隊,千噸以上的貨船大多懸掛英國國旗,本月初已經初航南昌,運來江南集團卡車生產線的三千多噸機床和設備,估計月底阿彪就會來找我,到時候我帶著他到湘西走一趟,讓他和你老認識一下。提純的白粉大多數還得靠他賣出去。”

張弘雜笑道:“這些你做主吧。我不愿管這些,也沒精力管,下月滬溪水泥廠開爐,你不去看看嗎?”

“說不準,只要有時間,小侄就去祝賀一下。照目前的勢頭下去,湘西就要大變樣了,很快就會成為湘、鄂黔的工商業中心,流江流域的幾個碼頭建設也要抓緊,公路的建設更不能停,小侄建議除了乾城池區,周邊的公路只要寬敞平坦就行了,不需要修相油路和水泥路,就算滬溪水泥廠順利產出。也只能滿足建筑和橋梁之用,用來修路三五年內行不通,除非再建兩座年產六十萬噸的新廠才行。”

安毅拐彎抹角提醒,生怕湘西的弟兄們急功近利,好大喜功。

張弘雜點點頭:“放心,這些我都會掌控好,財稅局和建設局都已組建,從老南昌請來的三百多國內外專家也已安排妥當,湘西士官培基地按照軍校要求正在建設,這筆錢先由我來掏腰包,既然你看不上我的幾百萬私房錢,我留著也沒用。干脆拿出來建軍校和醫院,百年之后留下點兒名聲也好。”

安毅咧嘴一笑,看到將士們登船完畢,都在等待張弘雜,開了句玩笑恭恭敬敬地送張弘雜上船,一直目送兩艘快艇消失在東南方的江灣處。這才轉身上岸趕赴宜昌公署,出席各界代表舉行的文化教育會議。

自從安毅當上這個行營主任,才知道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簡單,除了軍隊的指揮、治安的維持,還有許許多多的民政事務在等著他拍板。

每當看到宜昌城和周邊各縣那些胡子斑駁、搖頭晃腦滿嘴之乎者也卻又擁有極高聲望的老先生時。安毅就感到非常滑稽,也非常無奈,大到一條街道的擴建小到一名原本毫不熟悉卻通曉天文地理的老夫子去世,安毅都要事事親恭,否則就會遭來一群地方名流鄉仲賢達的非議。這官也不好當啊!

愕投趕到公署會議室門口,正與一群各界賢達客與亞元,恭謀石譜芳驅車到來,低聲報告:

“十六師急報,張發本四師主力突然連夜回撤至野三關,一直監視第四師主力部隊的特種分隊分析。張發本主力似乎是在為向東向南而猶豫。”

“四師到野三關了?這是怎么回事?回撤之前可有電報請示?”安毅失吃一驚,好在張發本部尚未調出戰區,否則將會落下擅自調動部隊的罪名。

“沒有,是否立即致電五十二師吳尚將軍和暫五師范小泉將軍。查詢兩部如今在哪個位置?”石譜芳問道。

安毅點點頭:“越快越好,再以我的名義給張發本將軍致電詢問,記得措辭客氣點兒,另外,通知繼南。命令駐扎宜都吳立恒旅立刻進入戰備狀態,命令駐扎黃花鎮的承俊華旅兩個團做好隨時出征準備。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兩天高調回國在香港通電另立中央的汪精衛。恐怕是與老搭檔張發本聯系上了唉!我們老南昌基地的無線電技術小組的進展還是太慢了,至今仍然沒能破澤幾家的無線電聯系密碼“只“屬下這就去辦,不過,若是三斤小師盡數撤離部西,賀龍部尾隨而來怎么辦?我們是否派兵趕赴恩施,們固防務?”石譜芳周到地詢問。

安毅沉思片刻:“不!別去。丟掉恩施沒關系,那又不是我們的錯。中央和總司令如果怪罪,也只能記到張發本頭上。你不用考慮那么多,其他事情我自有安排,去吧。”

“是!”

安毅走向一群公署官員和各界代表,滿含歉意地說有緊急軍情需要立即返回處理,在一片遺憾的嘆具聲中對教育局長、建設局長和女中校長等人鄭重承諾。將在三日內從行營軍費中擠出十五萬元,女中擴建為女子師范和修建第二中學。另由警備司令部工兵團承擔起學府路的擴建和排水溝新建工程,所有的費用亦由行營全部承擔。

群老夫子看到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連忙致謝,熱情相送。望著遠去的轎車,搖頭晃腦直呼安將軍是個實實在在的爽快人。

回到指揮部,安毅立刻詢問軍需參謀,發給各部的彈藥和物資起運沒有?軍需參謀曾長庚連忙回答:

“第一批下撥物資正在裝船,中午就能經清江送往恩施,其他各師武器彈藥和各項物資也已準備完畢,將在兩日內”

“行了,長庚!沒發走就好,張發本和吳尚他們很可能會發動兵變。你立即命令碼頭兵站停止裝船,停止一切物資出倉,各部本月軍餉也暫停發放,等候我的命令。”安毅打斷曾長庚的話,直接下令。

“是!”

極為震驚的曾長庚快步離去。

“報告!”

作戰參謀梁振宇從機要室大步走來:“參謀本部益公急電,汪精衛聯合脫離政府的黨內改組派通電全國,反對中央領導,不承認南京政府的合法性,宣布成立籌備委員會另立中央于廣州,命令我們立刻對張發本第四師進行監控,嚴防該部反叛。另,為加強鄂西防務,曹萬順將軍率新一師兼程趕來,大約會在明日下午抵達宜昌。”

“這樣看來,張發本已經反叛了,否則完全沒必要把網網編整的新一師調過來湊數,中央現在的兵力捉襟見肘啊,”

安毅微微搖了搖頭,將電文還給梁振宇:“譜芳呢?”

“才發完幾份電報,譜芳說他肚子疼去衛生隊拿藥了小弟代他一會兒沒關系。”梁振宇回答。

安毅點點頭:“張發本和吳尚、范小泉三個將軍有無回電?”

“暫時還沒有,屬下立刻就去看。”梁振宇立正告辭返回機要室。

安毅走到大型地圖面前,擺擺手支開兩位參謀。自己拉開厚重的綠色幕簾,站在地圖前仔細觀察野三關一帶的交通路線,沉鳳道走到安毅身邊一起低聲商量,判斷張發本下一步想要干什么?吳尚會不會與張發圣連成一氣?

上午十點,野三關天井坪。

張發本與麾下副師長朱輝日。旅長謝嬰白、黃鎮球、吳奇偉和十余名副旅長團長圍聚在大樹下,就張發本提出東撤還是南撤問題展開激烈爭論。

謝櫻白、吳奇偉主張走道路平坦里程較近的東線,理由是十六師絕對不敢對自己的兩萬大軍怎么樣;朱輝日和黃鎮球卻極力反對,主張為避免可能發生的沖突,造成不必要的損失,經鶴峰走石門一路南下方為穩妥之舉。四人爭得面紅耳赤,各有道理,越吵聲音越大,十余名將校眼睜睜地看著,誰也不敢輕易發表意見。

坐在突起大樹根上的張發本臉色陰沉,看到麾下吵得不可開交,終于忍不住大聲呵斥:“別吵了!像話嗎?四面全都是弟兄們,也不擔心影響士氣啊?猜云,你先說!”

保定六期畢業的吳奇偉曾是第四軍三十六團黃琪翔的參謀長,訂油橋之戰與安毅并肩戰斗過,是個作戰勇敢雷厲風行的猛將,他雖然對安毅非常客氣,但是看不起尹繼南的十六師,除了駐扎在南京六合大營的獨立師外,其他各師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因此非常自信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軍座、諸位手足,本月軍餉二十余萬元即將發放,軍座四天前去開會獲批的三十萬發子彈、兩千發迫擊炮彈、兩百支補充槍械和五千雙軍鞋也沒到手,咱們憑什么放棄到手的東西?

我們盡可大大方方地開赴宜昌。問安毅拿到軍餉物資,再轉道宜都南下,以安毅和我們粵軍的交情,他能不給?怕什么?尹繼南的十六師敢把我們兩萬人馬怎么樣?”

朱輝日猛翻白眼連連搖頭,沒等張發本讓他說話,就大聲反對:

“晴云兄,你怎么還拿著老黃歷說事啊?安毅可不是以前那個好說話的小小模范營營長了!時過境遷,今非昔比。你以為他升上這個中將行營主任是白來的?這家伙打出輕卻殺伐果斷,心狠手辣,他都敢當著上萬十卒的二化一、家的副軍長,敢對皖軍一個師趕盡殺絕。不留一人,這份狠辣放眼全軍,有幾個能比得上?

中央軍中背地里稱他笑面虎可不是開玩笑的,如今我軍突然脫離戰場。事先并未與他通報,他身為行營主任能不惱火嗎?兆民兄和許長官等黨內元老已經在香港和老蔣公開叫板,要是老蔣密令他玩陰的,誘使我們開至宜昌,隨后指揮三個師突然發難怎么辦?

沒錯,我們是有兩萬將士,可光尹繼南的十六師就有三萬二千官兵,此外還不聳和我們鬧翻的范小泉部一萬多人,以及見利忘義的吳尚九千多人,我們有把握打得過他們嗎?

我們如今和安毅的關系不一樣了,原先大家都在任公麾下,他是任公的學生和世侄,與御行黃琪翔字兄交情也不錯,可自從我們與任公分道揚鍍之后,關系就變了。以任公和安毅的親密關系,安毅都沒有為任公獲釋向老蔣盡力,就更別說我們了!”

朱輝日把話挑明,立即獲得大多數將校的,大家都知道自己麾下將士連日行軍疲憊不堪,彈藥短缺蘊待補充,要是真的冒險東行打起來的話,如何是人強馬壯裝備精良并且以逸待勞的十六師對手?

張發本看到眾將意見傾向于朱輝日和黃鎮球,不再遲疑,果斷命令各部熄滅炊煙余火,立即揮師南下,兩萬余將士隨即收拾行囊迤邐南行。其中八千網收編不久的廣西兵心情大不一樣,離家數年終于南下返鄉,心中的喜悅之情溢于言表。一些隱藏不住心事的桂籍官兵禁不住笑出聲,立刻招來粵籍官兵的一頓臭罵,彪悍的桂籍官兵也不于示弱。雙方你來我往熱鬧非凡,“丟那媽衰仔你這個狗吊”

極富地域特色的叫罵聲不絕于耳。

兩小時后,落在第四師身后的吳尚五十二師兩個旅和范石生一個旅卻毫無顧忌地向東撤退,緊追其后的紅軍來到岔路口頓時猶豫了,五十二師和范石生部雖然離得近一些。但他們沒有火炮和輻重,走的又是相對寬闊平坦的道路,所以撤退得很快。張發本部提前兩小時離開,但攜帶火炮輻重,走的又是崎嶇不平的山路,追上反而容易些。

兩個團長正在為追擊方向煩惱的時候,參謀長段德昌在警衛連的簇擁下打馬而來,問清楚情況后,果斷決定追擊張發本部,只需派出一個小隊繞道山間小路,提前通知五峰赤衛隊打冷槍拆木橋,就能把張發本部拖在湘鄂交界的崇山峻嶺之中,就更有機會獲取更大的戰果。

中午十二點,宜昌夷陵大營指揮部。

安毅接到吳尚的回電,心中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生怕擅自撤軍承擔罪責的吳尚在安毅的反復安撫下。終于收起忐忑之心,表示會嚴守命令,立即將后撤的兩個師留存長陽一帶休整,自己立刻啟程趕赴宜昌。

范石生的一斤,旅在安毅的命令下退至高家堰,范石生也表示會立刻趕赴宜昌,出席緊急會議。

“給總部致電:張發本部拒不回電。現已不辭而別,盡數南撤開赴鶴峰方向,可斷定該部違令調動擅離職守。安毅。”安毅終于把再三核實的情況電告參謀本部。

“是!”

石譜芳把電文遞給安毅簽字,雙腿有力并攏,敬禮離去。

安毅轉向梁振宇:“振宇,通知繼南、老丁,嚴密監視張發本部的行軍路線和紅軍的追擊進度,隨時將突發情況上報我處。”

“是!”

安毅站起來伸了下懶腰,點上支煙,摸摸呱呱叫喚的肚子走向門外。看到沈鳳道和林耀東在門前大樹下竊竊私語,笑容怪怪的,不由微微一笑上前詢問是怎么回事。

沈鳳道神色曖昧地低聲回答:小九無意中看到石參謀驅車到正街一家雜貨鋪買煙,回來對我說有點兒奇怪,咱們指揮部的煙都是特供的好煙,品種也有三個牌子之多,抽完就領,誰的兜里沒兩包,用得著上街去買嗎?估計是賣煙的老板娘漂亮,石參謀喜歡上了也未可知啊!”

安毅聳聳肩,無所謂地笑道:“估計是正好抽完,走,吃飯去。”

沈鳳道和小九不再說什么,跟在安毅身邊走向后院。網,走出幾步。安毅心念一轉,突然想起在龔茜家里聽到系四處安插人手的事情。心中一凜,停下腳步靠近小九,四處看了看,小聲問道:

“你是什么時候看見譜芳去買煙的?”

“上午差不多九點鐘,網送你回營我去繼南那里取資料,看到石參謀進去買煙,我也沒管直接開赴十六師師部,和老丁幾個看了幾個弟兄比武,約在十一點我開車返回,又看到石參謀的車停在那家雜貨鋪門口,我覺得奇怪,于是放慢速度看了一眼店里,老板娘對石參謀笑瞇瞇的。人長得很漂亮,我本想停車進店去開兩句玩笑,但看到街上人多。時間也緊,就直接回來了。怎么了,大哥,有什么不對勁嗎?”

小九不解地問道。

“九點過的時候,梁振宇說譜芳肚子疼去衛生隊拿藥去了,為什么會出現在一家雜貨店呢?蹊蹺啊!”

安毅搖了搖頭,望向指揮部后門,沉思了好一會兒,這才低聲吩咐:“這事以后絕不能再提,你們兩個也千萬別露出什么不對的神色,我交給老丁來處理,把事情查清之后再說,若是沒事就當什么也沒發生過。千萬別讓譜芳生出什么誤會。”

“要是有事呢?”沈鳳道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過。

安毅難過地回答:“不管怎么樣,這事都交由我來處理,在沒有我的命令之前,你們兩個就當什么也沒發生過,更不能讓譜芳覺察出什么。明白了嗎?”

“好吧!”

小九和沈鳳道不情愿地回答。

灶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里,第四師連續多次滿襲,丟掉恤重外加兩門野炮,張發本怒火萬丈。..卻又對神出鬼沒的賀龍紅軍無可奈何。茫茫大山里,林木蒼郁地形復雜。溪流縱橫道路崎嶇,兩萬人馬的行軍隊形長達八公里。

南下的次日拂曉開始,第四師接連遇到兩側山腰莽林里射出的冷槍。往往一兩聲冷槍就耗費第四師官兵大量的機槍步槍子彈,把山林里的樹木野草打得紛飛四濺,卻沒有發現一個紅軍的身影。

路上,看似五六米寬清澈見底的小溪由于木橋被拆,成千上萬的官兵就只能擁擠在彎彎曲曲的山道上等候,成了紅軍赤衛隊的活靶子。落在隊伍后面或者太過突前的隊伍兩次被冷不丁出現的數百紅軍猛烈攻擊,又累又餓的第四師官兵抵抗不住。只能退后再組織火力反擊,一擊礙手的紅軍卻飛速撿起戰場上的槍支彈藥,甚至扒下俘虜兵的衣服褲子只留下一條褲衩,在第四師主力趕來之前消失殆盡。

紅軍連續的小規模襲擊,打死打傷第四師官兵兩百余人,損失雖然不算太大,但是全師將士成了驚弓之鳥,每當兩側林間傳出點異響就會傾瀉大批子彈,打得山中飛鳥悲鳴,野獸奔突,官兵們一個個惶惶不可終日,幾乎到了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心理承受極限。好在猛將吳奇偉很快組織麾下三個連的廣西籍老兵突前探路打頭陣,醒悟過來的張發本再次派出一個團的廣西籍老兵斷后,當場許諾重獎并接連破格提升八名威信較高的老兵為上尉。

這一招立外奏效,這些離家數年百戰余生的廣西籍將士終于發揮出自身優勢,從小就生長在大山里的他們經驗無比豐富,幾次提前發現紅軍埋伏之處,調來迫擊炮野炮一陣猛轟,讓占據天時地利卻裝備的陋的紅軍無可奈何,只能無奈地撤出陣的,眼巴巴望著張發本的大軍離去。

經過連續四日的艱苦急行軍,第四師終于開進石門,卻發現吳尚五十二師一個旅已經占據縣城。

張發本嚇了一大跳,想起連日來老蔣的通電譴責和對本部的軟硬兼施手段,麾下眾將也判斷吳尚部是奉老蔣之命來圍堵自己,立即下令拉開架勢準備進攻。

但此刻城中率領五十二師閻仲儒旅到來的并不是吳尚,而是與吳尚撕破臉分道揚鍍的副師長熊栗。

熊震看到張發本大兵壓境拉開架勢,連忙騎馬出城緊急交涉,一路大喊“自己人別開槍”終于找到主陣地后的張發本,下馬見禮澄清誤會,告訴張發本自己和閻仲儒旅五千弟兄也是被逼南下的。

張發本大吃一驚,眾將也圍了上來,吳奇偉大聲問道:“熊老兄,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熊震長嘆一聲,娓娓道來:“貴部南下之后,我師兩個旅獲得安毅的許可,東撤長陽一線,兄弟我奉命立即趕赴宜昌出席緊急會議,會議的主題就是關于圍堵你們第四師的,不過安毅似乎不愿意奉老蔣之命為難你們,他與我們吳師座和范小泉將軍商量之后,決定兩部各派出一斤,旅南下湘北做做樣子,等你們過了湘北也就沒有宜昌行營什么事了。

可是會議進行到一半,突然發生了一件事,當時就把我們大家伙給嚇壞了。”

“什么事?”張發本連忙問道。

熊震搖頭嘆息:“曹萬順的新一師奉命開赴宜昌,目的就是留下你們。可新一師先到的一個團太不了解安毅了,他們一上岸,十六師師長尹繼南就領著一群將校隆重接待。可是這個先頭團的一個營長犯渾,看到碼頭上一個賣煙的女娃兒長得水靈就動手動腳的,幾個碼頭工人不愿意了,上前去理論,那個姓周的營長拔槍威脅時可能是走火吧,一槍就把那個四十多歲的碼頭工人腦袋打爆。

這下不得了,碼頭上驚呼一片,混亂不堪,安毅憲兵團的一個上尉令人沖下碼頭,不由分說把姓周營長繳械捆起來,碼頭工人也從相鄰各處趕來,現場聚集了五六千人,個個扛著棒子要報仇,這個時候要是那個姓張的新一師團長識趣些就沒事了。大不了先讓憲兵將那行小營長押回去。賠些錢息眾怒也就算完事了,可張團長逞能,命令麾下弟兄架起機槍對準數千碼頭工人,看到后面運送兩個旅主力的運兵船隊也快到碼頭了,膽子也壯了,竟然大膽到命令侍衛從憲兵手里搶回自己的營長。

安毅的憲兵肯定不干,結果被百余名新一師官兵沖上去,憲兵小隊長還被一頓猛揍。”

“完了!完了!這團長死定了!”一旁的朱輝日大聲感慨。

“可不是。”

熊震接著說道:“安毅中斷會議趕赴碼頭,我們這些人也跟著去看熱鬧,正好看到憲兵被打。輛然大怒。手,揮身后三十六侍衛沖下碼頭。幾分引丁上就躺下百余名新一師弟兄,尹繼南悄悄調集的特務營也沖了進去,五百多支新式機關槍頂住了那些機槍手和營長連長們的腦袋,張團長終于嚇壞了,誰知安毅根本沒給他說話辯解的機會,一聲令下全團被繳械,安毅的憲兵團長走到嚇得腿軟的張團長面前,拔出爆了張團長的腦袋,那個挨揍的憲兵小隊長也奉安毅之命,當即拿槍射殺了那位惹事的營長,轉眼間一千多新一師官兵被押解上岸等候處理,稍有反抗當即槍斃,殺個人就像殺只狗一樣,場面血腥啊!當即把我們這些人和碼頭上成千上萬民眾嚇得氣都不敢喘”

眾人一陣嘆息,張發本有些奇怪的問道:“不是說新一師的后續船隊就要靠碼頭了嗎?他們怎么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足吃虧啊?”

“到走到了,可沒一個敢下船。你猜是怎么回事?”

熊震賣了個關子,掃視一圈關切的眾人,接著說道:“因為不知道尹繼南何時下的命令,警備部隊的兩個迫擊炮營已經占據兩岸做好了發射準備,百余挺輕重機槍對準了江中船隊,四艘緝私炮艇也從上游和下游緩緩靠近,炮艇上的雙聯炮和輕重機槍已經對準了曹萬順的坐船,曹萬順估計是惱火了,也估計是怕了。立有命令船隊掉頭而下,走了!

回到公署會場小弟立即與吳師座商量,建議把隊伍悄悄拉到湘北。實在不行投奔何云樓,也比到鄂西和紅軍拼命好啊!可吳師座執迷不悟,認為只要不犯錯就沒事,跟隨安毅,軍餉物資什么的更有保障。結果張敬兮老弟和師座吵了起來,說跟隨安毅早晚要被他吞掉,就算生存下去也無法在他這么嚴苛的軍法下有所,要求率部離開鄂西。最后鬧得不歡而散,張敬兮率領一個旅去下游投奔老兄弟李韞衍部了。小弟我散會后看形勢不對不走不行了,立刻率部南下石門,準備去投何云振兄。”

張發本和麾下眾將面面相覷。不由得暗暗出了口粗氣,心想要是返回宜昌,說不定自己第四師比曹萬順的新一師更慘,因而也就理解了熊震心中的顧慮和離開鄂西的原因。

“熊老兄不是說貴部和范石生部要南下石門圍堵我們嗎?怎么還留在這兒,不怕他們追究你率部不辭而別啊?”張發本含笑問道。

熊震連忙解釋:小弟正要走,向華兄就來了,為避免誤會只能并來解釋,否則小弟這一走要是被誤會為逃跑的話,還不被你們這支鐵軍誤會追擊再?”

眾人會心一笑。氣氛極為融洽。

熊震見事情解決禮貌告辭,把石門讓出來給張發本率部進駐,自己則率領麾下幾千弟兄東走津市,趕赴岳陽投奔何健去了。

第四師開進城里不久,警戒部隊飛速來報:范石生的一個旅到了北面的易家渡,正在緩慢開來。

眾將全都望向張發本,張發本沉思片刻,果斷命令:黃鎮球率十一旅繞到城西北,吳奇偉率十二旅繞到城東北,布置口袋等范石生部鉆進來。炮營和插重營等其余各部立即南下,開赴慈利!

朱日輝連忙建議:“慈利可是湘西四十四軍的地盤,我們這么過去好不好?而且四十四軍與安毅關系非常好,要是我們輕率而入,會不會惹來什么麻煩?”

張發圣不以為意地擺擺手:“不會。安毅這家伙還是聰明的,既然他沒有執行老蔣的圍堵命令,也就不會再為難我們,上次開會愚兄和張弘雜將軍見過面,彼此也很客氣,派出先頭小隊提前打個招呼就行了。四十四軍不是中央軍,不會這么容易為老蔣賣命的,我們要防備的人是何健。好了,時間緊急,快去執行吧!”

眾將齊聲答應紛紛離開。

兩個小時后,奉安毅命令尾隨張發本部裝模作樣的范石生第一遞四千余弟兄,慢悠悠進入城北包圍圈。第四師兩個旅齊聲吶喊,槍聲大作。轉眼間就將范石生部打殘,最后只剩一千六百多人逃了出去。第四師弟兄飛快打掃戰場,扛著兩千多支長短槍、七十多挺輕重機槍、幾百斤鴉片和一批彈藥,興高采烈地開赴慈利,一路上歡聲笑語疲憊全無。一個個把范石生部的雙槍兵損的夠嗆。

張發本并不知道,此舉正是蔣介石極其期待的,只要張發本對友軍動手,就會成為全國軍民的眾矢之的,蔣介石就能調集何健和張弘雜大軍。名正言順地攻打心腹之患第四師。從而除掉這個反復無常的粵軍叛將!

吁脾氣的范石生生氣了!

在獲得四十四軍張弘雜的承諾之后。(拾陸文學網)范石生傾盡所有的七千將士,只用十個小時就在荊州集結完畢。打開緊閉的武庫大門,盡數取出下發半個多月舍不得用的嶄新輕重機槍和所有彈藥,帶上五百匹馱馬戰馬立即南下,奮起追擊已經開往慈利休整的張發本第四師。滇軍將士難的地同仇敵愾一回,好心讓路卻換來個恩將仇報的奇恥大辱,就算是泥人也受不了這股鳥氣。

宜昌城里的安毅非常忙碌,黔西石珍部的順利擴張,沒有讓他輕松下來,反而更為緊張地等待云南龍云和貴陽毛光翔部的反應,通過電報對石珍部提出一個個建議,時刻提醒石珍千萬不要被眼前的勝利所蒙蔽,弄不好曾經是敵人的毛光翔和龍云會為了自己的利益攜起手來,剛網占領整個黔西的石珍部要是受到東西夾擊可不好受。

好在這個時候蔣介石的委任及時下達,毛光翔終于名正言順地當上了貴州省主席,可看到石珍部急劇擴張,又被中央委以重任割據黔西,李巢部尚未完全消滅就搶去了四十三軍的番號,毛光翔和麾下文武終于看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更加猛烈地攻打黔南李巢殘部,希望盡快結束戰斗,騰出手來處理東西分割的嚴峻局勢。

黔西戰事尚未處理完畢,張發本的叛亂又讓網網以雷霆手段平息宜昌民憤的安毅緊張起來,沒等他想出應對的妥善辦法,吳尚的五十二師突然間四分五裂,顏面盡失的吳尚黯然辭別之后,率領僅剩的一個警衛團返回湖南老家,五十二師名存實亡,安毅只能把這一糟糕的消息電呈中央軍委和蔣總司令,并自請處分。

中央尚未有任何回復,范石生的一個旅又被驍勇的張發本將士翻臉伏擊,剛網回到荊州的范石生在一個小時里接連給安毅發來三個電報,除了憤怒告狀就是急切求援,要求行營集中所有軍隊,對背叛革命屠戮同僚的張發本予以毀滅性的打擊。安毅立即電告范石生:由行營和范石生同時致電中央申訴,表達憤慨,并做好隨時追擊的準備!

這一次中央的復電倒是非常及時,不到兩個小時,蔣總司令的命令同時到達何健、安毅、張弘集和范石生的手中,命令安毅全力協助范石生部奮起追擊;命令張弘雜全力阻止第四師南下,與友軍范石生部、何健部一起合同,將第四師包圍繳械;命令安毅立即與何健取得聯系,指揮張弘雜、范石生部協同進攻!

此時華夏大地風起云涌,剛剛當上廣西省首腦沒幾天的俞作拍、李明瑞突然通電全國,高舉反蔣大旗,為中原一觸即發的戰爭弄得焦頭爛額的蔣介石如雪上加霜,一面再三致電安撫俞作拍、李明瑞,要他們不要上共產主義的當,只要及時醒悟懺悔,中央將既往不咎,繼續任命兩人治理廣西,一面密令廣東陳濟棠再次就任第八路軍總指揮,從東攻向廣西,從戰略上形成威懾。

此時的蔣介石心里非常清楚。一敗再敗遁出國外躲在越南河內某斤小角落唉聲嘆氣的李宗仁、白崇禧、黃紹紡等人,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肯定會利用反共的借口返回廣西重招舊部,從而咸魚翻生,尾大不掉。

贛閩鄂皖等地的紅軍也會借此有利時機迅速壯大,特別是縱橫湘贛閩粵數年之久的朱毛紅軍,屢次以寡敵眾高奏捷報,采取靈活有效的作戰方式擊潰江西、湖南、福建等各路軍隊進行的一次次進剿,取得一斤,個輝煌的戰果,獲愕一次次補充和鍛煉,成倍壯大的隊伍已經成為全國各地紅軍中最大的一支軍事力量。

“師座,宜都急電:賀龍部兩千五百余人折而向南,已經到達慈利北面三十公里的龍王洞一帶,并且有繼續南行的趨數機要與情報參謀石譜芳仍然像以前在獨立師一樣,稱呼安毅為師座。

“報告:張弘雜將軍來電,桑植紅軍八百余人突然出現在慈利城西北二十八公里的老虎沖,開進方向初步判斷為慈利,張將軍詢問是否更改行動計劃?”電信科副科長衛一航緊急來報。

安毅緩緩站起,走出幾步突然回頭:“給張弘雜將軍致電:立即命令慈利三師十二團撤出慈利,退至南面景龍橋靜觀其變,把慈利送給張發圣,同時嚴密監視各路軍隊。重點監視慈利方向,教導第一師、教導第二師和第三師的原定阻擊計劃變更,采取第二套作戰方案更為穩妥“是”。

衛一航草擬電文遞給安毅簽字,迅速返回機要室發報。

安毅轉向地圖,細細琢磨,晃眼看到石譜芳走向側門,眉頭一皺。想了想大聲叫道:“譜芳?”

“到”。

石譜芳立刻停下腳步,看到安毅一直望向地圖,深深吸了口氣。

大步走到安毅身邊:“師座,有何吩咐?。

安毅目光深邃,指著地圖上的常德以西:“你琢磨一下,身為湖南省主席的何健,會不會在這個時候遵照中央的命令,派出軍隊截斷安德至南嘴一線?他與張發本雖然沒什么交情,但是也從無怨恨,會不會因此而網開一面,讓給張發本一條生路呢?”

石譜芳考慮良久,低聲說道:“張發本和何健之間,還是頗有淵源的。當年寧漢對峙時,武漢國民政府手里兩大軍事王牌,不就是唐生智和張發圣部嗎?何健是唐生智麾下有數大將,如果說兩人沒有瓜葛誰也不信!再者說了,師座你不也放了張發本一條生路嗎?否則,以張弘雜將軍三個師近四萬弟兄的突然打擊。又是在河流交錯水網密布的熟悉區域,還有澆江水上警備旅的炮艇配合,張發本能逃到哪兒去?師座,你為什么不借機一口吃掉第四師,借以壯大自己,是不是放不下與黃鎮球、朱日輝和吳奇偉將軍之間的昔日友情啊?”

“唉!譜芳,你雖然說得頗為全面,也處處兼顧“劉益,但并沒有充分考慮到其中細節俗語道瘦死的炮復、刁大!

張發本到底是“鐵軍,的飾造者。你只需想想“朱毛紅軍,會師后以第四軍為名,還有賀胡子率領的湘鄂西紅軍也曾經以四軍令名,便知道昔日,鐵軍,的影響有多大了。

如今張發本麾下的第四師雖然換了數茬人,過去的輝煌早已是昨日黃花,但是戰斗力還是有的,還有句俗語叫做狗急跳墻,逼急了拼死也會咬人的!別看張弘雜將軍有三個師的進攻力量,可是由地方部隊組建而成的第三師才網網整完畢,戰斗力和戰斗作風都魚待檢驗,第一、第二教導師則是清一色的新兵蛋子,其中教導二師還全是豫陜新兵組成,雖然經過近三個月的新兵刮練。但恐怕很難適應南方的水網沼澤地區,行軍估計都會成大問題,更別說拉上去作戰了。

甩此,從排兵布陣上分析,張弘雜將軍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只要咬一口得點兒實惠即可,根本就沒有必要冒著傷筋動骨的危險去拼個你死我活,士氣的振奮和信心的建立對一支部隊非常重要,要是有網網組建的新軍第一仗就打敗了,將士們心里的陰影很難去掉,就算是下定決心全力進攻,打贏了恐怕也是個慘勝,如果輸了就更不要說了,得不償!

張弘雜前輩這種知彼知己謹而慎之的態度,很值得我們學習借鑒,今后你總是要出去帶兵的,不可能窩在我身邊做一輩子參謀,所以你現在要好好學習別人的長處,你再看看再想想,換你來指揮三斤小師,你該怎么打,”安毅詳細的分析。

“謝師座提點!”

石譜芳感激地點了點頭,全神貫注地望著碩大的軍事地圖,心里卻百感交集,也焦慮不已,他非常感謝安毅的信任和提拔,感謝安毅長期以來對他的無私傳授和啟發,讓他從一個小小的營參謀成長到今天擁有制定幾個師作戰計劃的水平。很多時候,石譜芳都情不自禁地把安毅當成自己的親兄弟看待,可是,彼此信仰的不同,猶如一條看不見的巨大鴻溝,橫亙在兩人中間,很多次在感動之下,石譜芳都差點兒忍不住向安毅坦誠自己的身份,可是嚴格的組織紀律和肩負的重要使命,早已經銘刻在他的的腦海里,時時刻刻提醒他要堅定信仰,堅持原則,不能感情用事,更不能忘記自己肩負的重任。因此,石譜芳內心非常痛苦,他默默地告誡自己要堅強地承受這一切,哪怕下一秒鐘自己精神崩潰。也要咬牙堅持到這一秒鐘結束。

此刻,石譜芳呆呆望著地圖上的慈利,心中萬般焦急,他不知道安毅突然拿紅軍出來替張發本張目是什么意思,難道是對自己有所暗示?

同時,他又替自己的賀軍長擔心、替周主任周逸群擔心、替段參謀長和所有的紅二軍弟兄們擔心,由于紅軍的突然出現,安毅臨時改變了作戰計劃,撤出慈利四十四軍第三師十二團守軍,就意味著把慈利拱手讓了出來,讓給連續行軍疲憊不堪的張發本第四師與含憤追擊的范石生部、以及突然出現的紅二軍相互混戰。使得黃雀在后的張弘雜部漁人得利。

這即將到來的一戰,沒有張弘雜三個師兵力的配合攻擊,不止是范石生部七千余人前途堪憂,尚不明變化打算趁亂突襲的紅二軍弟兄們,也很有可能遇到第四師強大的反擊。從而帶來巨大損失,如此危急的前景。怎么能不讓石譜芳心如火燎呢?

石譜芳悄悄地轉過頭,發現安毅已經不在自己身邊,飛快地掃了一眼指揮室里十余名緊張工作的同僚,他咬咬牙大步走出正門,遠遠看到安毅正與副官沈鳳道、師長尹繼南在營中漫步,不時交頭接耳歡快交談。顯然是在討論著什么。石譜芳心神稍定,抬腕看看表已到下班時間。便大步走向待命的警衛營長面前,一臉輕松地笑說了幾句,很快便拿到備勤車輛的鑰匙,鉆進轎車。神色從容地發動徐徐開出營門,到碼頭轉了一圈停下與憲兵營長交談了幾句,詢問一下軍務再次尖車離開。

十分鐘后,繞了幾大因的石譜芳終于來到正街那家雜貨鋪門前停下車。大大方方地鉆出來,向年輕漂亮的老板娘大聲打招呼:“老板娘生意不錯嘛!哈哈!”

聽到石譜芳的聲音,老板娘微微吃了一驚,潔白無暇的臉上閃現一絲凝重的神色。

她很快調整心態,轉向石譜芳笑了笑,把兩瓶酒遞給了旁邊的顧客。再給一位小姑娘的瓶子里灌下半斤火油,找完錢一邊撿起毛巾擦手。一邊殷勤地笑著說道:“石長官可是貴客啊!呵呵,石長官來點兒什么?。

“給我來兩包云南的要九煙,這煙不錯,抽上癮了石譜芳笑著掏出錢遞上,眼角的余光警覺地瞟了一下周圍。

老板娘接過錢,壓低聲音道:“譜芳,你已經違反兩次紀律了,要接受處分的!”

“秦副書記,軍情緊急,我實在顧不了那么多了,處分就處分吧!請你立刻給周主任發報,停止進攻慈利,四十四軍主動撤退了,我們三千多人打不過張發本兩萬人啊。會出大問題的!”石譜芳接過香煙,大聲笑道:“謝謝了啊!哈哈,走了!”

老板娘笑著目送石譜芳開車離去,飛快地掃視一眼街道上的動靜,歉意地告訴進來的顧客稍等一會兒。進內屋叫出老父親幫忙賣貨,自己卻疾步登上后院閣樓,從屋角滿是塵土的柜子里飛快搬出發報機。

雜貨鋪斜對面,一個衣衫襤褸面目骯臟的乞丐最后望了一眼店里賣貨的老頭,緩緩站起,抱著破爛不堪的席子,艱難地走向東邊小巷,在縱橫交錯的狹窄小巷中幾個拐彎,突然騰身而起,轉眼越過兩米多高墻。落地時已經進入了十六師特種大隊軍營。

6386第五二〇章人生能有幾回搏

沾年觀匪幫夜!間幾平倉軍覆沒的消具,很快便傳編嘩川上部,宜昌政府公署和鄂西警備司令部聯名發表公告,宣布易年觀匪幫罪狀。大力贊揚張發本和范石生指揮有方。剿匪得力,嚴厲警告各路匪徒幫會不要與中央為敵,否則將會落到與匪首易年觀一樣的悲慘下場。

張發本和范石生獲得消息后莫名其妙,查遍麾下各部卻沒有一個出面領功的,但是兩人也沒把這起偶發事件太當一回事,剿滅悍匪總歸是一件功績,糊涂賬就讓它繼續糊涂吧。根本沒有料到此事發生之后,兩部會惹來鄂西神兵的猛烈攻擊。

至于心滿意足的安毅,那自然更不會吭聲了,忙完宜昌的賑實事務。他立刻悄然南下,按照蔣介石的秘密指令前往乾城,親臨一線指揮石珍部的軍事行動。黔西空虛的兵力和零星的交戰局面隨之突變。

“噓”

張弘雜擺了擺手,示意周圍將校們安靜下來,然后曉有興趣地望著隱身于前方三十米外石崗后的安毅。眾人所處方向為下風口。隱隱聞到山風送來的野獸氣息,周圍群山萬壑一片寂靜,只有蒼茫的林濤和身邊的喬木野草在隨風搖曳。

“啪”

清脆的槍聲夾雜著麂子的悲鳴,瞬間響徹整個山谷,安毅斜上方百余米的高嶺上,一只三十余個體長一米有余的香獐頭部中槍,頹然倒下,打了個滾兒一頭栽下十余米高的山崖,摔倒在下方的山腰草地中間。

張弘雜和拿著望遠鏡的石珍等人齊聲喝彩,三名年輕的少校興奮地背起步槍沖向獵物。不一會兒就把赤色毛皮上布滿白色斑點、體溫猶存的香獐抬到了眾將面前,眾將看到香獐頭部滲著鮮血的彈孔,齊聲稱贊安毅的槍法。

副軍長碎斌眉飛色舞地告訴大家:“當年在獨立師的時候,全師只有教官李福強大哥的槍法堪與師座比美,小弟也是在李大哥和師座的指點下才堪堪混入前三名的,我軍已經使用兩年的射擊教材,就是由師座親自編寫的。”

眾將聽了頗為吃驚,紛紛詢問那斌這么威風的卓情怎么不早點兒說?安毅打了個哈哈,糾正道:

“各位,由于最近忙于政務很少練習,小弟的槍法已經退步不少了。要是弟兄們聚集起來再進行一次比賽。恐怕我進不了前十了。那副軍長恐怕也進不了前三名,這打槍好比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啊!”

“不會吧,師座,我可是一直沒落下練槍的,除了你和李大哥外,這兩年還有誰能贏得了小弟啊?”邸斌微微有些驚訝,不解地望向安毅。

判才去抬回獵物的東輕少校劉義方聽到鄧斌的問題,笑著回答:

“那長官,你難道忘了小晉了?當初還是你帶著他出任務的,小晉師弟如今可是黃埔軍校第一神槍手,多次給來訪的各國使節和武官表演槍法。無論步槍手槍,這家伙都玩得溜溜轉,每次表演都讓觀者驚聲不斷。大呼過癮。我聽說軍校打算留下他擔任中校教官,但他不愿意,小弟等人上月十五日畢業時,小晉還羨慕得要死,恨不得快點兒畢業回到部隊。”

石珍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安老弟,小安晉是不是你那個弟弟啊?那卜子才多大點兒,現在就當上中校了?是不走進入黃埔軍校好升官啊?”

“石兄誤會了!”

那械笑著搖了搖頭,耐心解釋道:“我那徒弟小晉雖然年紀小,可是戰功卓著,十五次受到嘉獎,入伍后斃命于他槍口下的直魯軍和皖軍將校尉官不下百人,其中一人為中將。六人為少將,校尉級別的就數不清了,哈哈!你說說看。這樣的功績能不晉升嗎?他今年三月進入黃埔七期時就已積功升至少校,在軍校又頻頻為那群老大和中央軍在洋人和南北友軍面前爭得面子,晉升一級是很正常的事情。其他人可就沒他這么好的運氣和實力了,他算是黃埔的一個特例。

大家看,義方、長河、長庚三個在北伐初期就進入模范營,當時還是屁事不懂的湘北山區的娃娃,兩年北伐打過來都長大了,幾乎參加了模范營到獨立師的每一仗,軍銜也逐漸晉升,同期加入模范營的十幾斤小湘北弟兄如今只剩下他們三個,可他們從六期畢業了仍然還只是少校軍銜。雖然與眾多黃埔生相比軍銜已經很高了,但比起打下南京之后才入伍的小晉還差一截呢。”

眾人聽了恍然大悟,又是一陣熱議,原本對安毅獨立師雖然欽佩但不服氣的眾將校也都有了更深的認識。一個小小槍手都干掉一個中將和六個少將,這份實力擺在那兒。誰能不服氣?誰敢不服氣石珍搖頭自嘲一笑,拍了拍劉義方的肩膀贊揚幾句,然后抽出鋒利的匕首,兩步走到獵物前面蹲下,翻過香獐的身子,很快把肚臍周圍那塊皮肉割下,清理完畢拿到眾人面前:

“義方,我教你怎么取靡香。等你以后到了黔西北,有時間怎么也的去打打獵”呀,這么大的靡香包很少見,要是深秋季節捕獲就更好了。拿回去曬干留著,獐肉今晚烤來下酒正合適,哈哈!”

斜陽西墜,一群將校帶著豐盛的獵物。浩浩蕩蕩策馬回到軍部,幾個尖頭軍早已等在那里,接過薦物樂哈哈地忙去了。

兩小時后,原是寬闊廟宇的中殿里燈火明亮,圍坐在八米長、兩米寬長桌周圍的眾將校酒足肉飽,開始涉及正題,懸掛在正北面碩大屏風前的厚重絨幕被拉開,大型湘黔川邊區地圖映入眾人眼簾。

四十四軍參謀長張存壯客氣地拉上石珍的參謀長汪銷利,一起走到地圖前面,兩人相互謙讓幾句,最后張存壯接過參謀遞來的指揮棒,開始大聲通報當前情況:

“諸位,截至昨日下午為止,李巢部已經完全占領貴陽及周邊六縣。以及黔南的長順、惠水、都勻、獨山等地,目前只有黔東的樓江、鎮遠和東北的銅仁地區仍有戰斗發生,但規模已經小了很多。

川明淺吊然兵敗身死,但他麾下殘部仍然在銅仁、遵義,畢哪小九節節抵抗,不時以小股兵力對駐守縣城的李巢部實施突襲,這些戰事都在我軍眼皮底下發生。

龍云的兩個師在前天突然回撤曲靖,就連安順的一個旅也匆匆西去。目前仍未得知其突然撤走的原因,以我們對云南各路勢力一年來的了解和總結,估計很有可能是對龍云心懷不滿的盧漢等人,趁著龍云主力部隊離開云南之際突然發動兵變,否則龍云不會走得這么急,更不會放棄消耗兩千余將士辛辛苦苦打下來的盤縣及周邊地區,具體情況將會在兩日內弄清楚。”

張存壯停頓片刻,待眾人略微消化消息,接著又分析:“基于目前的局勢,以及蔣總司令給湘黔”邊區發來的緊急密令,我們一致認為,石珍大哥所部行動的時機業已成熟,必須抓住目前稍縱即逝的有利時機,即刻通電全國擁護中央領導。憑借消除貴州戰亂恢復民生的大義,趁周西成殘部十九團攻下畢節之際,采用突然襲擊一舉包圍的戰術拿下畢節,隨即揮師南下,強行占領滇軍放棄的安順。

李巢部大戰過后只剩下三萬左右的人馬,眼下絕大部分兵力布置在黔東、黔南和貴陽一線,數十日苦戰之后他們早已經精疲力竭,所收編的周西成殘部仍在討價還價之中,短期內無法形成戰斗力,此時不奮然崛起,更待何時?”

眾將校齊聲附和,無比興奮。汪銷利在張存壯的懇請下,向眾人提出所部作戰計劃:

“我部第一師一直占據川黔交界重鎮普宜鎮,昨日凌晨,一師長莫嘯林莫大哥率領麾下三個團成功繞過畢節,一舉占領沒有一兵一卒駐防的盤縣,目前正在與散布周邊地區的周西成殘部聯系,如果順利的話,會很快將其收編;第二師與指揮部均在習水縣城,二師九團仍然固守古藺,我們計哉在三日之內強攻網劉拿下畢節的周西成舊部張信芳團,從而將整個黔西北連成一片。

目前我部所面臨的實際困難有兩個,第一,我部總兵力為一萬五千人,其中作戰部隊一萬三千五百人,后勤及機關一千五百人,由于第一師率先行動,我們將第二師第五、第六兩團撥給了第一師,第二師目前僅剩三個主力團,還要留駐習水、古藺地區,兵力實在有限。

第二個團難是,占領畢節、盤縣之后的政治影響問題,這一點懇請安將軍和張軍座給予戰術指導。完畢。”

滿座將校隨即盤算起來,嗡嗡聲不絕于耳,石珍向身邊的張弘雜和安毅低聲訴苦,說武器彈藥足夠武裝兩萬五千人,但由于北面的四川和東面、南面的貴州各地都存打仗,很多青壯都被征調一空,新投誠的兩股綠林武裝千余人良莠不齊,目前仍在整卡之中,短時間內除了收編周西成殘部,恐怕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早已成竹在胸的張弘雜笑著問道:“石老弟,你認為還需要多少兵力為好?”

“至少愕三千,如果手頭能多出兩斤。團來就好辦了,基本上能夠滿足當前的用兵目標。”石珍毫不遲疑地回答,顯然已經琢磨很久了。

張弘雜了然地點點頭:“那么,我送給石老弟一個六千人的新編旅。石老弟是否夠用?”

石珍大喜過望:“太好了!大哥,,小弟感激莫名,無以為報啊!”

張弘雜擺了擺手,不以為意地說道:“不用謝我,你要謝就謝安賢侄。是他未雨綢繆,特意為老弟今天舉事而準備的,他還將兩月前討桂之戰繳獲的上萬支長短槍和兩百挺輕重機槍,悄悄送到咱們湘西兵工廠修理一新,其中一半配備給了年初就招募完畢的三個團新兵,由我的教導團團副鐘智源賢侄率領百人教官組日夜元練,現已成軍可以使用了。

根據安賢侄的建議和我部討論同意,決定將鐘智源連同他麾下三斤小團一并交付給老弟,另外,在我軍部教導團受刮半年的貴部一百五十名士官,老弟這次也可以盡數帶走了。老弟盡可以把他們放到收編的隊伍中擔任連排長,這樣就能完全控制住投誠士卒,慢慢改造成為一支精兵。”

安毅握住石珍伸來的手,沒等他出言感謝,立即說道:“石大哥,小弟有一建議,如果石大哥不愿意所部在此次行動中造成太大人員傷亡。盡可對畢節羅青田部圍而不攻。率領鐘智源旅突襲懷仁和金沙兩縣。將畢節的周西成殘部與遵義地區的殘部通道一舉截斷,到時候畢節城內羅青田的兩千殘兵定會軍心動搖,屆時可讓同是云南講武堂師兄弟的一師長莫嘯林老哥去見見他,允諾讓他當今副師長又如何?只要把羅青田和他的兩千百戰余生的弟兄收進來,稍加整,畢節就固若金湯了!

這樣一來,南面盤縣就會與畢節連成一片,只需讓迅速壯大的莫嘯林大哥鎮守即可,石大哥可以輕輕松松指揮得到補充的盤錦越大哥第二師進駐懷仁,招兵買馬的同時盡可境覦遵義,如此地盤成倍擴大不說。手里還有了兩萬多經歷戰火揚眉吐氣的將士,以后誰還敢再輕視老哥啊?”

張弘雜沒等無比幸福的石珍消化完畢,接著補充道:“再一個,石老弟那邊一打響,我這邊就讓存壯率領第一師出發,趁李巢沒能力顧及黔東北,先把咱們邊上的沿河、秀山、松桃三縣拿下再說,把李巢出黔入湘的兩扇大門先堵死,想必他就會明白咱們哥兒倆的關系了,哈哈!

人生能有幾回搏啊?咱們哥兒倆一年比一年大了,搏一次是一次,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石珍激動地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向張弘雜和安毅深深鞠躬,安毅連忙站起上前托住,滿堂將帥會心大笑,個個笑顏綻放,信心百倍。

”小舌鎖急變!后,原本計刑中的大戰斗沒有發生。及時獲炮紅二軍將士擦去滿頭虛汗停止前進。就的休息嚴密監視;范石生一個旅突然接到急令,也停止了追擊,轉而悄悄開向東南的醚陵方向。

第四師將士不費一槍一彈,順順利利進駐慈利,四十四軍第三師留下一個連的官兵,客氣地把張發本等人迎進城里,向滿腹疑惑的第四師眾將解釋說,由于湖南省主席何健對整個省的行政區進行了重新劃分,石門、慈利、醚陵被刑歸湘北,四十四軍奉命讓出石門、慈利和醒陵三縣的地盤,這兩天就要完成防務交接,所以只留下一個連來維持秩序。完成任務后也要返回西面的大庸縣今張家界市駐扎。

在新的行政區劃分之后,慈利并沒有領取安置災民的任務,等待中央編遣的四十四軍第三師一切都保持原樣,沒有在慈利大興土木搞基礎建設。

由于背靠日益富裕的湘西根據地,軍紀嚴明的官兵待遇也直線提高。因此慈利也和湘西所有的縣份一樣。免稅一年,老百姓為此歡欣鼓舞大力,卻苦了何健以及網網到來的張發本第四師:縣衙的糧倉里除了灰塵顆粒糧食全無,戰火稍停日子仍舊過得苦巴巴的老百姓家里也沒什么余糧,城里和各縣鎮十幾戶大地主的糧食又都被四十四軍收購用于賑災了,剩下的種子已經變成了田地里的禾苗秧苗。秋收前的這段時間正是一年里青黃不接的時候,第四師官兵就是想搶些稻種下鍋都沒機會。

次日凌晨,張發本連喝三碗幾乎可以照得見人影的紅薯稀粥。撒了泡長達一分多鐘的尿,黑著臉下令全軍啟程,繼續南下。

大軍網開拔一小時,紅二軍四千余將士突然攻打縣城,很快便把一個連的守軍全都俘著,并占而據之。

四十四軍三師十二團主力再次返回,履行防衛職責,走到半路得到一個僥幸逃回的士兵匯報,不由勃然大怒,全團官兵在團長的率領下沖向慈利,紅軍卻走了個一干二凈。被繳械的百余名弟兄看到主力部隊到來,難過得哭了起來:紅軍實在太窮了,不但把一個連的槍支彈藥全都搶走,連弟兄們身上衣服褲子和新發的膠底軍鞋都全給扒走了!

張弘親接到急報后惱火不已。三師長張韶東當即咆哮起來,副師長譚良德和參謀長劉漢杵咬牙切齒,無比憤怒,要不是張弘雜嚴厲呵斥,三人恐怕會放著張安茶不打就要去找賀胡子報仇了。

張發本帶著第四師連續行軍二十三公里,走到慈利、醚陵與常德三角中間的葛蒲,網要休息,立刻遭到四十四軍三個師的猛烈炮擊,從西北、正西和南面不斷飛來的炮彈,發出尖利的呼嘯,在混亂不堪毫無掩體的第四師官兵中爆炸開來,僅五分多鐘就造成上千官兵的傷亡。全軍上下一片混亂,悲呼四起。

驚慌失措的張發本冒著危險,親自登上鎮南高地燎望,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黑壓壓不斷飛來的七五野炮和迫擊炮彈無情地摧毀一座座宴君一人的房屋和草棚,鎮南方圓數里紅光熊熊血肉橫飛,唯獨東面沒有包圍顯得相對平靜。

張發本果斷命令全軍向東急撤,逃出五公里才擺脫火力強大的瘋狂追兵,粗略清點一下,發現炮團沒了,工兵營、輻重營、通信連等全都沒了,兩萬官兵只剩下一萬三千余人!仍有:五成群的掉隊士兵飛速趕來,絕大多數魂飛魄散,衣衫襤褸。更別提手上是否有武器了。

張發毒一腳踢斷路邊手臂粗的樹干。對著西面大聲吼叫:“我丟你老母張弘雜”

“轟、轟妾陣迫擊炮的轟鳴聲再次響起,數十發炮彈轉眼從北面高地后方呼嘯而至,埋伏了半個晚上被蚊子咬的鼻青臉腫同樣咬牙切齒的范石生部官兵開火了,被侍衛一把推進路邊早溝的張發本掀翻身上的侍衛爬了起來,抖落滿頭滿身的塵土,大呼搶占山頭高地快速反擊,話音拳落,西面傳來震天的喊殺聲,兩萬多湘西軍殺氣騰騰洶涌而來,張發本拔出手槍沖上前方小土包,透過硝煙卻看到自己麾下將士全都沒命地向東飛跑。驚叫聲、炮彈爆炸聲、哀號聲此起彼伏,沒有一個人聽到自己的號令。

張發本仰天長嘆,突然被副官和一群貼身侍衛騰空架起,沖下土包向東飛奔,張發本網要破口大罵,隨即看到剛本自己站立的山包被一片飛來的炮彈炸得泥石飛濺,煙火騰騰。腳不沾地的張發本拼命扭頭回望。痛苦地發現硝煙散去后的小山包已經被削平了。

此戰四十四軍和范石生部大獲全勝,三師長張韶東圍著繳獲的十六門八成新火炮、堆積如山的迫擊炮、長短槍和輕重機槍高興壞了,哪里還記得賀胡子的土匪惡行。

范石生部官兵扛著五十多挺繳獲機槍,分完失而復得的幾百斤鴉片。滿載而歸,把遍地尸體和兩千多俘虜交給四十四軍弟兄善后處理,人沒走出十里,捷報已經發到荊州城的范石生手上。

范石生出了口惡氣,感到心里舒服了很多,在參謀長的建議下立刻致電蔣總司令,傳達與友軍同心同德緊密配合、奉命殲敵近萬的討逆大捷。

蔣總司令果然沒有辜負范石生的殷切盼望,很快復電鼓勵,獎勵范石生五萬元,加封范石生為荊襄警備司令部司令,承諾盡快給范石生部新的中央軍番號,并在一個月內補充齊新兵。

大敗東逃的張發本部越過黑山嘴才敢停下喘息,身邊剩下的士卒不到一半,其中近三成失去了枚發備,個個神葳萎靡眼露驚慌!煮。群將校喘過靴冊,※上張弘雜和四十四軍恨得咬牙切齒紛紛發誓記住血海深仇,他日定將討還。

頑強的張發本把仇恨深深地埋在心底,召集麾下眾將急商前途問題。同時全體將士整理行裝,分攤武器彈藥,打起精神隨時準備戰斗。

眾將痛定思痛總結經驗教,一致認為此番之所以會被張弘雜部偷襲成功,完全是因為被張弘雜的卑鄙表象所蒙蔽,因而在他的地盤邊沿行軍感到安全,疲憊之余沒有按照操典要求去做,派出的零星偵察小隊也都是走出三五里就匆匆返回。這個用血換來的深刻教從此銘記在第四師將校心里。在往后的軍旅生涯中,不管這些將校們到了什么地方、加入了哪一派的軍隊,他們再也沒有犯過同樣的錯誤。

夜幕降臨,前出偵察小隊飛速回報。何健派出兩名少將前來接洽。

張發本與眾將商議片刻一同迎上,吳奇偉和黃鎮球發現來人是保定畢業的師兄危宿鐘,這才將滿懷戒備悄悄放下。

危宿鐘低聲轉達了何健的問候和誠意,表示不愿與第四師弟兄為敵。愿意提供一切方便。悄悄接應第四師經治羅南下。在危宿鐘誠懇的邀請和周到的安排下,無路可走的張發本終于率領麾下九千余弟兄向東行進,于次日中午到達淚羅城北黃沙鎮安頓下來。

何健到底想干升么?

安毅與身邊眾將帥一直在分析這個問題,從四十四軍不斷通報的情報、以及自己的情報網從岳陽、長沙發來的密電上看,何健這回真的是做到了義薄云天、義氣深重,不但慷慨地為張發本第四師補充糧食、被服等物資,還周到地為第四師設計行軍線路,在灑羅小鎮連續休整三天的第四師一萬官兵換上嶄新軍裝,背負足夠彈藥悄然南下,以晝伏夜行的方式,用一周時間繞過長沙、株洲開往衡東,一路上神不知鬼不覺順順利利。

對于中央和蔣總司令的詢問,打了一仗殲滅第四師近半人馬的安毅和張弘雜沒有任何的責任,一切均推到何健身上,先后回報將第四師擊潰之后其殘部已經退進何健的地盤。何健如何回答中央和蔣總司令,外人不得而知,但是安毅卻能通過蔣介石的兩次致電要求協查第四軍行蹤,了解到何健的首鼠兩端。

反復分析之后,安毅和眾將都認為,何健之所以會出面幫助張發本。無外乎如下原因:張發本曾率領粵軍與李宗仁的桂軍打得你死我活。彼此間的仇恨難以化解,如今,何健身負討逆職責,前一段又和白崇禧指揮的掛軍在桂北一帶激戰不休,何健部損失慘重,不得不退出柳州、桂林,返回湘南一線。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何健幫助曾經的掛系死敵張發本是情有可原的。

至于何健為何敢欺騙中央欺騙蔣介石,這個問題很好理解,在如今的混亂局勢中,有幾個地方軍閥會與中央坦誠相對?先不說整個北方的反蔣勢力日益高漲,也不說汪精衛、許崇智、居正等元老不停地抨擊老蔣炮轟中央,只說距離何健最近的廣西一俞作拍和李明瑞已經公開造反了,中央對此沒有任何的能力去平息,最后還得仰仗迅速壯大的何健對廣西施加軍事壓力,在這樣一種微妙的情況下,哪怕中央得知何健放過張發本和第四師,也不會對何健有何指責,畢竟,因小失大的事誰也不會去做,這個時候中央和蔣總司令不可能因為一個區區第四師殘部,而將擁有四個師兵力的何健推到反政府陣營中。

想清楚其中的奧妙,安毅也就把此事放到了一邊,完成黔西石珍部兵力配置的審核,進行必要的補充和建議毛后,與尹繼南、丁志誠等心腹一起,開始對中原局勢和自身的利益展開討論。

首要的問題是,如何在中央軍委即將展開的軍隊調整中,拿到一至兩個正式番號,利用中央撥付的軍餉。名正言順地自我壯大。

就在安毅等人絞盡腦汁、銳意的時候,湖南突然傳來消息:

張發本因為麾下士卒與何健部士卒間的突發沖突,一怒之下突然襲擊了駐守衡陽的周瀾師一個旅,毫無思想準備的周瀾部損失慘重,被生生地打出了衡陽。

勃然大怒的何健立即調動周瀾、劉建緒部三萬余人,對全力南逃的張發圣第四師發起追擊,誰知素有廣東十虎之稱的張發本更為憤怒和彪悍,率領所部連續擊潰湘軍三道防線,在掛北李宗仁部的接應下,飛速越過黃沙河進入廣西,扛走何健三個團的裝備物資,全身而退!

消息傳來,安毅驚駭不已,他怎么也想不到,悄悄返回廣西翻盤成功的李宗仁竟然會這么大度,不計前嫌爽快地接納昔日死敵張發本。

此事的突然發生,再次顛覆了安毅心中早已調整無數次以適應這斤,亂世的價值觀和道德觀。

切次十月本是收獲季節,然而對千整個華夏來說卻是二、生靈涂炭的多事之秋。

十月二日,蔣介石任命朱紹良為第六路軍總指揮,率領剛調整的陳繼承第三師、毛秉文第八師火速開赴廣東,與第入路軍總指揮陳濟棠一起攻打廣西,同時中央政府宣布撤銷俞作拍、李明瑞黨內外一切職務。任命廣西警備師師長呂煥炎為廣西省主席,從內部分化廣西軍事勢力;兩天之后,再次命令網獲得正式番號的譚道源五十師開赴廣東韶關,參與討伐廣西叛逆的戰爭。

就在這時,駐守淮北的方振武部余亞農旅叛逃到英山歸附西北軍,方振武本人因通敵嫌疑,很快被秘密逮捕回南京,整個中原戰云密布,戰火一觸即發。

安毅雖然身居鄂西,但對天下大勢一清二楚,他知道自己苦苦等待的機會就要到來,寧愿去消滅軍閥也不愿去和紅軍中師兄弟打仗的安毅立即眉開眼笑,天天都在愉快地等待蔣介石對自己的最新任命十月九日,做好一切準備的馮玉祥大手一揮,麾下將領宋哲元、劉郁芬、孫良誠、石敬亭、孫連仲、龐炳勛、張維墜、劉汝明等聯名通電給閻錫山和馮玉祥,指責中央施政不顧民生,用人不求賢能,財政不公開,政治不廉潔,呼吁兩位德高望重的領袖憂天下之憂而憂,撫身而出,拯救萬萬黎民于水深火熱之中。

次日,宋哲元等將領在西安召集國民大會,請馮玉祥復任國民軍總司令,由宋哲元代,并致電慰問張發套、俞作拍,即由宋哲元以馮玉小祥名義向全國發布公告,任命全國愿意的和不愿意的軍閥勢力分成八路軍隊討伐蔣介石,以另組新政府統一國家為目的。

與此同時,汪兆銘、陳公博、顧孟余、王樂平、拍文蔚、王法勤等立刻發表《討蔣告民眾書》,宋哲元等將領又再致電閻錫山、馮玉、祥。歷數蔣中正六大罪狀,向全國安布即日出兵四十萬討伐中央軍。

整個中國頓時一片混亂。政治經濟國計民生全都陷入風雨飄搖之中。大江南北無數人連自己明天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更沒有一個人記得西北越來越重的大饑荒。

緊接著,孫良誠揮師向東突進,中央軍唐生智第五路軍第五十一師龔浩部連忙向洛陽東退。中央一幫老大卻還在用飛來飛去的電波打嘴仗,唐生智、朱培德、何應欽電請閻錫山勸馮五群入卓,并聲明決心討逆到底!行動迅速的孫良誠、龐炳勛兩部大軍卻已經攻入洛陽,第五路軍龔浩師只能一退再退,躲到鞏縣。

十月十四日,蔣介石終于向全國公布中央的軍事討逆行動,任命顧祝同為第一軍軍長、李明揚為副軍長,下轄第一、第二師和獨立第三旅;任命蔣鼎文為第二軍軍長、陳誠為副軍長,下轄第六、第九、第十一師和獨立第四旅;任命王均為第三軍軍長,下轄第七、第十一、第十八師;任命阮玄武為第四軍軍長。下轄第十九、第五十、第五十二師;任命劉峙為武漢行營主任,任命何應欽為開封行營主任,負責指揮各軍討伐西北軍叛逆。

消息傳來,安毅頓時啞巴了。本以為非己莫屬的第三軍軍長飛走也罷。可是第五十二師的空缺番號也沒了。安毅心中無比失落,轉而惱火不已,對身邊的機要參謀石譜芳說聲“給中央致電,說老子病了臥床不起”就鉆進后院東廂房自己的臥室,衣服鞋子也不脫真的躺下,轉眼間打起來輕微的呼嚕聲,他的確累了。

石譜芳恭恭敬敬遵令執行,不到一個小時,整個夷陵大營都知道安毅突然病倒臥床不起,嚇得接到消息的尹繼南等十六師弟兄和宜昌公署眾官員盡數趕來,開車的開車、騎馬的騎馬,穿街過巷,奔赴夷陵大營。

消息很快傳遍宜昌城內外,成百上千感激安毅的民眾和學校師生放下一切紛至沓來,弄得大營門口車水馬龍,人潮涌動,憲兵團弟兄忙的汗流浹背,說干了嘴巴都勸不走越聚越多的民眾,卻也從一張張焦慮的臉龐上看到安毅在軍民中的威望。

葛敬恩拿著宜昌行營的急報。匆匆找到正在開會的蔣介石,蔣介石看完電報會也不開了,心想如今全國一片混亂,唯有安毅鎮守的鄂西、湘西和長江咽喉一片寧靜,安毅這一病哪還了得?眼看西北軍正從陜西傾巢而出,要是派出兩個軍突然沖下鄂西怎么辦?

“致電,立刻給宜昌行營致電,責成他們詳細匯報安毅的病情,還能不能坐起來處理軍務?幾個字的報告,讓我怎么知道安毅的身體怎么樣?。蔣介石真的急了,沒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就大聲下令。

“是!”

侍從參謀忙不迭沖向機要科。

葛敬恩等蔣介石坐下,低聲勸慰:“總司令請息怒,益公馬上就來協商,,屬下以為,孔心…確是累壞了,紋段時間他叉是賑災又是指揮黔西擴二”動。

又要處理鄂西雜牌軍隊的嘩變和地方軍政民政,同時還出色地完成阻擊張發本部的軍事指揮任務,重創叛軍,取得重大戰果,連續數月的繁重事務,他復原不久的身體恐怕吃不消了。

之前,我們都沒有考慮周到。早就應該給他派個參謀長或者副主任分擔一些,雖然賑災主任換成了戴院長,可是戴院長事務繁忙,到鄂西數日做個樣子就回來了,政治、經濟、軍事、民政什么都得落到安毅的肩上,他的個性很強,任勞任怨有苦也不會說,外表看似舉重若輕,其實也夠難為他的,唉朱培德大步走來,咳嗽幾聲,頗為擔憂地說道:“屬下網網獲得消息。已經電告南昌軍需督辦勞守道將軍,他會立即派出江南醫院的外國專家小組,乘坐快艇開赴宜昌。咳咳”咳咳蔣介石連忙站起來請朱培德坐下:“益之兄保重,這個時候,你可千萬別病倒啊!唉,,都怪我,一直忘了安毅多次負傷。內疾未完全康復,讓他擔負太多事務了“是否立刻挑選一個將領前往宜昌。暫時分擔一下安毅的工作?”

朱培德問道“好、好!堪侯,你看派誰去合適?”

“要是貴嚴兄賀耀祖字在的話最合適”不如派步兵總監元樟兄賀國光字去吧,元障兄去年主管憲兵和軍隊教育以來,不少與安毅交往,兩人關系不錯快趕上忘年交了,再者,元璋兄是湖北蒲折人。與四”各路勢力和巴蜀各界名流歷來關系良好,有他去,至少在聯絡湘鄂”各界、地方政務和民政事務方面,能幫安毅大忙,益公以為如何?”葛敬恩謹慎地提出建議。

朱培德欣慰地說道:“元樟去最好。他和安毅相處不錯,一老工少相得益彰。”

蔣介石立即點頭:“早就想讓元璋兄多為黨國偉業承擔重任。很好。就這么決定了,任命元障兄為宜昌行營中將副主任,主管地方政務和賑災安置事務,軍事還得交給安毅來,元樟兄恐怕不熟悉湘西四十四軍和黔西四十三軍的情況。”

葛敬恩和朱培德明白蔣介石是不想讓賀國光知道湘黔軍事神小的內幕,均點頭稱是答應立即去辦。

蔣介石似乎想起了什么,叫住走到門口的朱培德,示意朱培德重新坐下,眉頭微蹙低聲問道:“益之兄。我們是不是沒有給予安毅應有的獎賞和相應的職務,他鬧情緒了啊?”

朱培德暗自吃驚,臉上卻帶著不以為然的微笑:“總司令過慮了,安毅是你的學生,你還不知道他那副臭脾氣?寧愿去數錢也不愿帶兵打仗,否則這么長時間來他為何從未提過半點要求?當初讓他進總部他也毫無怨言,盡心教書盡心公務之余整天笑嘻嘻的,醉心于軍事記練和軍事教育的改良,寫出的幾本專著也深得各國軍事顧問的推崇與贊賞,他卻沒有半點的驕傲,反而覺得該下軍隊基層多多實踐多多檢驗。若是要說他有野心,恐怕也是在賺錢斂財方面,多少錢似乎都不夠他花的,哈哈!”

蔣介石頻頻點頭:“這個安毅,,這個安毅不該讓他去承擔那么多超出軍事范疇的繁雜事務。我正要用他的。戰事一起瞬息萬變,放眼軍中沒有幾個有他的靈性和遠見,我現在發現,把他放到宜昌有點兒可惜了,如今黔西、湘西大局已定,他該回來了,說不定隨時都要用他,他這一病實在不是時候啊!”

朱培德點點頭,考慮片刻低聲建議:“總司令,屬下有一建議,中央黨部研究室主任龔茜是安毅的干姐姐,可她比安毅的親姐姐還親。安毅數次負傷,都是在龔茜無微不喜的照料下迅速康復的,這次能不能把她暫時抽調一下“可以!這個時候還研究什么?就讓龔茜跟隨元璋兄一同趕赴宜昌吧!龔茜是靜老的干女兒,又是黨內眾元老器重的才女,六年前就在廣州參與中央黨部的建設,很不錯的一個人,她去我放心。

安毅是個孤兒,這幾年也多得益之兄和龔聳給他溫情,相比之下。我這個校長對自己學生關心不夠啊!”

蔣介石難得地流露真情。

朱培德開解幾句便提出告辭,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就給龔茜掛電話。

電話另一頭的龔茜聽到安毅病倒的消息聲音都發抖了,弄得朱培德開解半天,放下了電話仍然喘噓不已。

爽陵大營指揮部戒備森嚴,數日來。(本書轉載拾陸Κ文學網)臉帶微笑的將校仰袋一派肅然,所有人都盡可能多干一些以分擔安毅的沉重負擔,進出指揮部也都小心翼翼,更不敢大聲喧嘩。

雖然安毅病倒不能召開各種會議。但得益于長期養成的良好習慣和明確分工,每全部門的主官都自覺地肩負起責任,不是超出職權范圍的事就盡量商量著處理,指揮部的一切都在緊張而有序地運行。

東廂房安毅的臥室里,江南醫院副院長克魯澤、外科教授阿爾弗雷德、內拜教授桑德羅收起手中的診斷工具,面面相覷,克魯澤搖頭苦笑。聳聳肩對安毅問道:

“安,你壯得像頭牛,除咽喉有些輕微炎癥之外什么病也沒有,能告訴我們到底是怎么回事嗎?”

安毅紅著臉歉意地回答:“對不起,克魯澤先生,對不起兩位教授,我是不愿意參加內戰才不得不裝病的,幫我隱瞞,隨便找個什么病對付過去就行了”實在很抱歉!沒想到會麻煩你們從南昌趕過來。之前我真不知道會這樣,請原諒!”

“啪老道一巴掌拍到安毅腦袋上。鼓起眼睛,胡子抖個不停:“老子進來一看就知道你這孫子裝病,要不是克院長幾個惶惶不安非要檢查,老子就想揍你一頓了!你以為老子日趕夜趕到這兒容易嗎?家里千頭萬緒多少事情都忙不過來,你卻有心思嚇人“不不!勞將軍,安將軍的理由很充分,雖然辛苦一趟但我們都能理解他,請將軍不要責備他,很可能安將軍的決定是對的。”阿爾弗雷德和氣地安慰老道。

老道對三名洋教授訕訕一笑。轉向安毅時馬上又變臉了。安毅連忙坐起,扣上衣服,吩咐小九上茶連聲詢問江南醫院和醫學院的境況。

克魯澤身為醫學院副院長,阿爾弗雷德和桑德羅都是學院的教授,聽安毅問起迅速的江南醫院和醫學院,立刻來了精神,先后將醫院已經成為全國最大的一流醫療機構、并獲得世界衛生組織褒獎成績一并道來。

老道在邊上悶頭喝茶干生氣。可說到一半也忍不住參與進來,說到的意處一斤,勁兒地捋胡子揚起下巴。

五個人從下午談到晚飯才停下,克魯澤三人用完晚飯前往營中醫療隊指導工作,一直忙到深夜才洗澡休息。勞守道抓緊時間與安毅閉江密聳到夭亮,這才與三個教授領著衛隊悄然登船離去。

次日上午,安毅病情確診的消息傳遍了宜昌城,各軍將士和善良的民眾都松了一口氣,從指揮部傳出的確切消息是:

安將軍積勞成疾觸發舊傷,在中外名醫的共同診療下已經轉危為安。需要靜養數月緩慢恢復,不能再度勞累以致加重病情。

傍晚,行營新任副主任賀國光、龔茜等一行十余名官員登上宜昌軍用碼頭。在尹繼南等將領的陪同下匆匆上車,趕赴城北夷陵大營。

接到急報的安毅連忙舉起肚皮上嬉鬧不停的小杏花,咕嚕嚕爬起來脫掉衣服襪子:

“杏花,快跟小吳叔叔回去寫字。告訴你媽馬上熬草藥,待會兒我讓小吳叔叔去取,去吧!”

“啥時候接著講小紅帽?狼外婆啥時候壞心眼兒?”卜杏花嗲聲嗲氣依依不舍。

“小祖宗,你再羅嗦等會兒我就成小紅帽了,明天給你講”吳杰。送小杏花回去吧。”安毅躺回床上,吩咐小九快把被子拿過來,再弄盆熱水和一條毛巾來。

小九連連搖頭,轉身出去,侍衛吳杰也抱著頻頻招手再見的小杏花,趕到后院交給她媽媽。

安毅躺在床上出了口大氣,望著天花板,心中無比歉意,他沒想到一次輕率的賭氣竟然會弄出這么大的動靜,不但驚動到了姐姐,還把網網卸任湖北省委員返回南京的老前輩賀國光給麻煩了,想來想去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事已至此騎虎難下。只能昧著良心繼續“哼哼唧唧”吧。

賀國光和龔茜等五個官員在侍衛的敬禮中匆匆進入安毅的臥室,看到安毅艱難地拿下額頭上的濕毛巾。半睜雙眼,臉色赤紅卻掙扎著想要坐起來,連忙上前按住安毅讓他不要多禮,好好休養身體要緊。

龔茜雙眼潮紅,緊咬下唇,默默走到安毅床頭,接過他手具的濕毛巾。放到盆里細細搓洗擰個半干,折疊好小心翼翼地放到安毅的額頭上。

賀國光和身后的幾個隨員對安毅連番問候,轉達蔣總司令、朱總長、葛次長、五院院長和譚延目等元老的慰問,最后才和藹地笑問安毅是否歡迎自己的到來?安毅早就想有個文官來負責繁重紛雜的民政事務和迎來送往,因此非常真誠地向賀國光致謝,一口一斤,前輩一口一句感謝,讓賀國光和隨員們都笑了。

尹繼南等將校受安毅之托,恭領賀國光一行前往政府公署駐扎安歇。從此接過安毅手上的軍政民政、賑災安置”訃交流、流行病防疫防治等事毅只需負責轄區內駐…質導指揮。

龔茜看到安毅長長出了口氣,連忙關切地俯下身,詢問安毅哪里不舒服?

安毅左右看了看,揮退室內親隨。突然摘下腦袋上的濕毛巾坐起來。垂下腦袋低聲向龔茜認錯。

龔茜先是一驚,隨即如釋重負地捧住安毅的手貼在自己臉上,雙唇哆哆嗦嗦,高興得哭了:“你嚇死姐姐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知道多少人為你擔憂啊“姐,”

“沒事,姐不防你龔茜從安毅手上扯過濕毛巾。擦去淚水:“也好,姐能出來散散心。多陪你幾天,不讓你那么累了。雖然你沒什么事,可這么重的擔子壓在你肩上,你也難得一天休息的。你的臭脾氣姐知道,一有正事常常一忙就是幾天幾夜,吃不好睡不好,早晚落下病來。”

安毅羞愧地穿上襯衣:“真對不起,:卜弟是糊涂了,但愿別讓德叔、吳媽和眾多親友太過牽掛,回頭就讓參謀們給前輩們去電報聲平安,否則小弟心里愧疚難當啊!”

龔茜走到桌子旁,從自己的小皮箱里拿出封信交給安毅:“這是益公讓姐轉交給你的。”

安毅拆開信看完,仰頭長嘆:“還是德叔了解我,字里行間滿是關懷。丁囑我別著急,目前的局勢德叔看得比我清楚啊!既然這樣小弟就索性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說不定很快就要被調回南京去了。”

龔茜伸出白哲的手,輕輕梳理安毅的亂發:“不管調不調回去,這段時間你都要好好休息,行營有德高望重的賀前輩負責,你就不要擔心了,何況由于中原戰爭再起,災民已經沒多少逃過來了,行營的卓務也會減輕許多小弟,你知道長江下游民眾對你是怎么評價的嗎?”

“怎么評價?不就是卜弟有幾個錢捐出來,民眾心中感激嗎?”安毅從床頭柜上抓起香煙。

龔茜抓住安毅的手,輕輕拿掉他手里的香煙火柴放回去:“別抽了。對身體不好,今后也要盡量少抽點兒其實民眾的心里亮堂堂的。不會平白無故感激一個人,也不會平白無,故發自內心地擁護一個人,民眾之所以擁護你尊敬你,并非是你的錢,而是你憂國憂民的心,是你實實在在的行動,是數十萬受惠民眾劫后余生讓所有民眾看到你的品德和精神。小弟。別拿這些不當回事,要加倍珍惜,民心是多少錢都買不到的。”

“相對于越來越嚴重的大饑荒。卜弟那點兒錢進口糧食根本不頂用。可軍閥們這個時候還不顧人民的死活,還要為自己的那點虛名和利益打仗,這也是小弟非常痛恨的的方,所以就想獲得帶兵的機會,以最大能力推動內戰盡快結束,唉,,如今看來,這個愿望一時間難以如愿了。蔣校長沒有想到小弟,或者想到也沒有重用小弟的意思。

其實當不當這個行營主任小弟根本不在乎,在乎的是手下有一支強大的軍隊,能威懾那些不顧民眾死活悍然發起內戰的軍閥,盡一切努力從方方面面遏制地方軍閥的壯大,包括不惜用以暴制暴的戰爭手段。否則難以實現。這年頭,沒有兵權小弟什么都不是,這是小弟從軍以來最大的感受。

安毅感慨良多,仍然為沒有獲得更大的軍職而耿耿于懷。

龔茜想了想一臉認真地問道:小弟,你真的想參加網開始的中原內戰嗎?”

“姐,你認為在這種情況下。卜弟還有選擇的余地嗎?”安毅反問道。

龔茜搖搖頭:“全民都反對戰爭。你的蔣校長目前雖然占據主動,可別忘了汪兆銘等一批黨內元老正在重組黨內最大的改組派,利用反對戰爭的理由自立中央,這就給了馮煥章將軍、閻錫山將軍、李德鄰將軍他們機會,政治上的分裂和混亂。不是只有戰爭才能解決的,為何不停下來好好談談?這也是姐想不通的地方。”

安毅長嘆一聲:“姐,你也知道小弟不管什么主義也不管什么信仰。只在乎國家和人民的利益,可是,如今天下有幾斤小人會真正在乎國家人民的利益?僅憑這點,小弟就認為眼前這場大戰無法避免,不打斤小你死我活分出勝負來,國家將會永無寧日,還會回到北伐前的割據狀態,還要忍受列強和軍閥們的壓迫欺辱。”

龔茜微微嘆氣:“可是,你的病如今已經弄得全縣皆知了,短期內你很難再出去帶兵,除非你向外界承認自己裝病。”

安毅痛苦地重重躺下:“誰會想到賭氣說句話就變成這樣?完了!

女毅開始閉門謝客,“安心靜養”了。(本書轉載拾陸Κ文學網)

賀國光的到來為安毅解決了大問題,他將宜昌行營的民政事務安排得井井有條,都會抽出時間與慕名而來或是帶著某些秘密使命而來的鄂西、湘北和川東各地名流士伸展開各種座談,四處視察體恤民間疾苦,很快就獲得了宜昌和周邊地區人民和各勢力的信任與擁戴,加上他出身于湖北、成長于四川的天然優勢,與巴蜀各路軍閥不是同窗就是舊日軍中同僚,積累了深厚的人脈。擁有廣泛的關系,周邊各勢力對中庸隨和的賀國光擔任宜昌行營副主任非常,一周之后,老同學劉湘、楊森也秘密派出特使前來接洽密談。

勤于政務的賀國光并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安毅的暗中監視之下,每當遇到重大問題,他都會與安毅一同商量,共同決定,甚至給中央和蔣總司令派發的電報都會送一份給安毅,絲毫沒有任何倚老賣老的架子。

賀國光坦蕩磊落的胸懷、老成持重的作風、深謀遠慮的智慧都令安毅非常欽佩感動,要不是心底里既定的長遠計發小和為實現雄偉藍圖的理智要求,安毅肯定會毫不猶豫撤銷對賀國光的暗中監視,但現在只能無聲無息地繼續保持下去了。

龔茜非常快樂,到來三天之后。安毅就借口想要呼吸新鮮空氣散散心帶著侍衛悄悄離營。前往周邊郊外的風景名勝寺院道觀走走,活潑可愛的小杏花也時時跟隨在身旁讓龔茜喜歡得不行,兩人流連于青山綠水之間,幾半忘了身外仍有個戰亂不止、炮聲轟隆的亂世。

中原戰場上,通過黑石關激戰過后的唐生智部終于止住了顧勢,被任命為第一路軍總指揮的方鼎英將軍率領王均第三軍、阮玄武第四軍趕赴鄭州至郟城一線,新任第九軍軍長何成凌將軍、第十年軍長楊杰將軍率領的十三師、十四師和五十四師等生力軍相繼趕到豫南加入戰場,極大地了唐生智部,激戰仍在進行但也逐漸掌握了主動。

蔣總司令任命四處觀望按兵不動的閻錫山為國民革命軍陸海空軍副總司令,親自從南京赴漢口督師,并發表討伐馮玉祥西北叛軍的誓詞及通電,把國府主席一職交由譚延回代理,總司令一職交由朱培德代理,全副精力都投入到了大戰指揮之中。

十月底,王金鈺第四十七師、徐源泉第四十八師擊退圍攻臨汝的西北軍張自忠、魏鳳樓部,新進入戰場歸屬蔣鼎文指揮的胡家林獨立師猛一發力就攻克泌陽,包圍唐河,簫無和團副李躍武率領的騎兵團竟然縱橫西北軍腹地近百公里,所向披靡,打得毫不知情的西北軍南線風聲鶴唳。極大地打擊了對手士氣,兩人因此而受到蔣總司令的特別嘉獎,為威名遠播的獨立師再添榮譽。

蔣鼎文笑得合不攏嘴,重獎了簫無、李躍武和騎兵團,稱這一大捷堪比三國時期甘寧“百騎劫曹營”還向蔣總司令提請晉升兩人軍銜。

與此同時,何應欽奉蔣介石之命自南京到太原,催促閻錫山就任海陸空軍副總司令,兩年來周旋于南北軍閥之間已為蔣介石效忠的原皖系軍閥方本仁亦自北平到達太原游說,閻錫山基于目前的戰局和馮玉祥給出的苛刻條件,態度為之轉變。再一次把馮玉祥給賣了閻錫山不但沒有遵循與馮玉祥秘密簽訂的協議出兵協戰,反而停止了對西北軍的糧食彈藥供應,肚子空空彈藥奇缺的西北軍從此只有挨打的份,整個戰局頓時急轉直下。

擁有飛機助戰的中央軍連戰連勝,步步緊逼,西北軍步步后退苦苦支撐,戰局隨之趨于明朗,原本反蔣的各路英豪也都識趣地閉上嘴龜縮不動,撤掉討蔣電文的內容準備下一張擁護蔣介石的電文。

再被閻錫山算計的馮玉祥無比氣憤,于十一月五日向路透社等來訪的中外記者公開了他與閻錫山秘密協定的內容,透露兩人原本制定出的精誠合作、一致對付蔣中正,贏取軍事勝利后即同往北平建立新的中央政府的機密。

消息發布后全國上下一片嘩然。閻錫山見狀不妙立刻通電全國,隆重就任國民革命軍海陸空軍副總司令。反駁馮玉祥的“謊言與謬論”

并在太原、北平等地舉行了盛大的就職儀式,號召全國軍民團結起來打倒軍閥馮玉祥,擁護中央領導,結束內戰,同時再次將棲身于他屋檐下的馮玉祥軟禁起來,禁止馮玉祥繼續通過無線電指揮西北軍各部作戰。群龍無首的西北軍迅速潰敗。

有道是按下葫蘆浮起瓢,眼見西北戰局朝著有利中央的方向,蔣介石還未能好好喘口氣,廣西局勢再次出現巨變,李宗仁、白崇禧和黃紹練利用蔣馮大戰無法南顧的有利機會,迅速從河內潛回廣西。

膽氣過人虎虎生威的黃紹練力排眾議挺身而出,孤身前往南寧,闖進廣西省主席呂煥炎的指揮部,冷眼掃視數十名正在召開軍事會議的眾多老部下,把一個個驍勇將校看得心里發毛、脊梁冒汗,慚愧地垂下腦袋,黃紹練這才哈哈大笑表示既往不咎,憑借多年建立起的威望,提出繼續攻打李明瑞赤軍、但絕不接受蔣介石的領導、同心同德全力恢復廣西的高度獨立地位的三大主張。寥寥幾句話就把眾多老部下重收麾下。次日就和趕到南寧會合的李宗仁、白崇禧一粑下名通電反蔣。

身在香港的黨內改組派領袖汪精衛和一群元老,接到廣西反蔣的消息后欣喜若狂,不管各路諸侯愿不愿意,立刻以第二屆中央執行委員會名義,任命第一路護黨救國軍總指揮為馮玉祥,第二路為閻錫山,第三路為張發本,第四路為唐生智,第五路為石友三,網網復辟成功的李宗仁也被任命為第七路總指揮。

汪精衛同時派出特使前往南寧。帶來八十萬元援金并答應盡數負責廣西部隊的糧餉和武器彈藥。

流亡而歸早已是身無分文的李宗仁等人正在為錢發愁,看到汪精衛的誠意立刻答應下來,雙方一拍即合,再次聯名通電,歷數老蔣罪狀,向全國人民莊重承諾:高舉三民主義的偉大旗幟,繼續發揚北伐精神,略作準備即率領桂軍將士全力北上打下武漢,建設一個民主、自由、沒有獨裁的新政府!

汪精衛這一招不管是否高明,卻讓本就混亂不堪的全國局勢陷入更加混亂的狀態,網網回到南京的蔣介石氣得直罵娘,立即命令粵軍統帥陳濟棠率部攻打廣西,湖南何健第四路軍、鎮守江西的譚道源師也奉命南下討伐掛軍。

就在全國風雨飄搖南京政府手忙腳亂的同時,鄂西的局勢卻難得地平靜,由于駐守南陽地區的西北軍楊虎城部一直在冷眼觀望,并沒有遵照馮玉祥的命令南下攻打襄陽,安毅也就樂得清閑不主動去招惹,雙方在鄂豫邊境相互戒備,但也和睦相處。蔣介石也不希望鄂西方向再起戰端,深恐一旦開戰,很可能刺激已經停止交戰的四川各路軍閥,使得他們看到戰尖蔓延到自己身邊生出異心來,被馮玉祥和汪精衛盅惑聯合起來反對自己。

基于目前錯綜復雜的局勢以及廣西的突變,蔣介石反復思考之后,終于給仍在休養的安毅發去密令,并派出曾擴情悄然趕赴宜昌,向安毅面授機宜。

接到蔣介石密電的安毅反復思考,連續數日難下決心,曾擴情趕來傳達蔣介石旨意,安毅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深意,請來賀國光一起密商之后,立即召集麾下將校緊急商議。

安毅介紹完中原戰局和兩廣形勢后,直接將問題擺到了各位弟兄面:

只,鑒于目前局勢,中央和蔣總司令命令我們力保部西、促進西南穩定,這就需要修改正在進行的相關計利。貴州方面由于毛光翔主動與石珍會晤,雙方減緩了對立矛盾,加上毛光翔獲得中央任命,不久內部又分歧不斷實力大打折扣,不的不承認石珍部在黔西的利益范圍。

而石珍由于要穩固新占地盤,進行整體防務的調配和擴軍,也不愿在這個時候發生沖突,因此貴件還算是比較安定。蔣總司令也看到了這斤小問題,嚴令貴州省主席毛光翔和和黔西綏靖公署督辦石珍嚴防廣西方向。做好討逆的軍事準備。”

安毅話音一轉,提出問題:“可是,這里面存在這樣一個問題,云南的龍云英然在上月中旬獲得了中央的任命,驅逐叛軍如愿當上省主席。但是反對他的滇軍將領胡若愚等部仍然存在,躲進川滇邊境依靠劉文輝的秘密,繼續對龍云部發起不間斷進攻,龍云在大局已定的情況下騰出手來,派人秘密前往貴陽和畢節,分別會晤了毛光翔和石珍兩將軍,試探兩部能否與之聯合?

由此可見,龍云對貴州的境覦始終沒有放下,在這個時候仍然惦記著貴州,顯然是有著深遠的計劃和目的,加上劉文輝暗中的林森、劉存厚、賴心輝、郭汝棟、那錫侯聯盟,被劉湘運用各種手段收買分化。分崩離析,劉文輝也迅速變臉突然與同族的劉湘建立聯合,這就使得整個西南的局勢變得更為復雜。

之前,我們低估了川中各路軍閥的實力以及他們的排外情緒。低估了他們之間的共同利益,從現在開始必須調整過來,否則,很可能影響到鄂西和湘西甚至滇黔的局勢,出現我們難以預料和控制的混亂局面。今天召集各位前來,就是商議一下我們下一步的對策,各位弟兄都討論一下吧。”

“安主任,是不是劉湘向賀副主任索要巴東和恩施,讓安主任感到為難了?”十六師黨代表邸傳祥敏感的問道。

眾弟兄全都望著安毅,安毅笑著反問:“傳祥兄認為十六師是繼續守著巴東、恩施好呢,還是就此放棄為好?”

“巴東和恩施是弟兄們花費很大力氣才得到的,如果白白送給劉湘。估計弟兄們心里不舒服,上月末劉湘進口的價值九百萬的機床和槍炮加工設備被我們查扣,安主任和賀主任最后卻放走了,弟兄們對此很有意見,要是再放棄巴東和恩施,對士氣的影響難以估量啊!”鄧傳祥心有不甘而且非常擔憂。

安毅點點頭:“傳祥兄的話有道理,也很有代表性,看弟兄們的表情。恐怕也是這個意思,不過這里有些不同的理由想請弟兄們仔細聽聽。聽完之后我們再做決定”有請賀前輩和曾特派員!”

賀國光和曾擴情在機要參謀石譜芳的引領下,臉帶微笑走進側門。和氣地向三十余名與會將校打招呼。將校們來不及驚訝,立刻站起恭恭敬敬地向兩名中將敬禮。

6386第五三九章離任前的安排

讓續三天的秘密會議接近尾國米和曾擴情接到蔣喲一…茗二次催促電,只能一同趕到戒備森嚴的夷陵大營指揮部。αр..整理接到報告的安毅隨之結束會議,拉著張弘雜、石珍的手走出會議室,來到前堂,大大方方地向賀國光和曾擴悄一一介紹。

頗感驚訝的賀國光與張弘雜、石珍及兩軍七八斤小將領熱情見禮,不好意思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出示蔣介石的電瑜,尹繼南和丁志誠恭敬地招呼大家坐下吩咐上茶,心里著急的曾擴情可沒那么多顧忌,尚未坐下就對安毅低聲問道:“為何不給校長回電?”

安毅非常驚訝:校長什么時候給小弟來電了?。

曾擴情不敢相信地望著安毅。不遠處的機要參謀石譜芳大步走來,低聲稟報:

師座。總司令于上午十點四十分來電,詢問師座身體康復情況,下午三點二十分酒次來電,是緊急調令,屬下想要進去通報,但是兩次都被沈副官攔下了。想起師座會前制定的紀律,屬下只能耐心等待會議結束,這是電文,其中還有胡師長、顧副師長和楊司令的問候電安毅接過幾張電文,飛快閱讀完,嘿嘿一笑還給石譜芳:“給胡子和老楊他們回電,就說我一餐能吃一碗紅燒肉“是石譜芳悄然離去。三天來他和粱振宇、衛一航等所有行營軍官都沒能參加安毅召集的秘密會議。從未有過的尹密措施,讓石譜芳深知這一會議關系重大,很可能影響到湘鄂驗川未來的整體局勢。他非常希望了解會議的議題是什么。做出了哪些機密計劃和部署?可遺憾的是會議室周圍戒備森嚴,內有副官沈鳳道率領三十六鐵衛嚴密把守指揮部外圍的一個連憲兵則由侍衛長林耀東全權指揮,與會議無關的任何人休想接近一步。

石譜芳心中驚疑,但看到各科、各部主官都和自己一樣無緣密會。心里也踏實不少。于是把精力轉到如何弄到會議紀要上面來可讓他無可奈何的是,三天的會議中沒有一張紙的記錄流出,散會后的清理打掃工作全都由沈鳳道領著安毅的貼身侍衛進行,一沓沓草稿和畫滿演示符號的地圖在沈鳳道的嚴格監督下。付之一炬,讓滿懷希翼的石譜芳焦急萬分卻又無計可施。

曾擴情看到安毅確實沒有作假,四下掃了一眼,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詢問安毅:“你搞什么名堂?把湘西、黔西兩軍正副主帥和參謀長都秘密調來。是否想要造反啊?”

賀國光和張弘雜等人全都笑了。安毅搖頭一笑:“師兄,要是小弟真的要造反,第一個就要收拾你了。哈哈”。

集人莞爾一笑,賀國光雖然不知道整個“西南計戈“”的具體內容,但他明白軍委和蔣介石有這么一斤小計劃,更知道安毅在其中肩負的重任。估計目前仍在計戈當中,一旦實施絕不會繞過自己,該讓自己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于是輕松地開起了玩笑:

“曾秘書長,要是小毅真要造反,他會把張將軍和石將軍這些虎將大大方方介紹給我們嗎?真要是造反,又把一群虎將搬出來。你我的腦袋恐怕就得搬家愣”。

眾人又是哈哈大笑,安毅對訕訕而笑的曾擴情低聲解釋道:“師兄請見諒。這事不是小弟不愿告訴你。而是小弟沒資格告訴你,時機一到你自然就了解了。明白了吧?。

曾擴情立刻閉上嘴,臉上的笑容隨即自然很多,這位忠于蔣介石的黨務官員擔任宜昌行營秘書長沒多久。雖然他與安毅親如兄弟,但在大義。面前毫不含糊,幾乎三天兩頭就會給蔣介石發送一份密報。內容涉及宜昌行營各項工作、轄區內各駐軍動向和民政舉措等方面,此時聽到安毅的解釋,他立刻明白這個機密會議的絕密程度,知趣地不再詢問任何問題,同時也知道自己在蔣介石心目中的個置遠沒有安毅重要。根本就沒必要懷疑自己的小師弟。

眾人說了一會兒話,安毅讓賀國光小曾擴情等行營官員稍等,當著張弘雜、石珍、尹繼南、丁志誠等十余將校的面,把自己身邊四部門的九個參謀科長、副科長全叫了過來。

石譜芳、梁振宇、衛一航、曾長庚等人來到堂中整齊列隊,一個個巍然不動,!中卻忐忑不安。預感到自己的前途將會出現重大改變。

安毅走到這些朝夕相處的弟兄們面前。含笑掃視每一張熟悉的面孔。最后和氣地說道:

“奉中央軍委和總司令命令。我將于本月底之前辭去宜昌行營主任職務,行營所有工作自今日起,轉交賀長官小曾長官和行營代理參謀長尹繼南負責,我呢,須在三日之內趕到南京回參謀本部繼續工作。因此也就不能繼續保留自己的參謀小組了。

各位,你們都是跟隨我安毅多年的弟兄。一同浴血奮戰,一同經歷了風風雨雨,都有滿腔憂國憂民報效祖國的信念,要實現自己的抱負施展自己的才華,就不能總跟著我在機關里面紙上談兵,為此我與繼南和丁等八戌發商討。為各位弟兄安排了新的崗位。

“師座”

師座,屬下不愿離開師座”

“住嘴!平時你們不都羨慕下去帶兵的弟兄嗎?現在機會來了怎么不愿意?跟我一時難道要跟我一世啊?全體都有,立正”

安毅大聲下令,嚴肅地掃視眾弟兄,大聲宣布:茲任命梁振宇為宜昌行營教導師參謀長兼教導團上校團長;任命曾長庚為教導師軍需后勤科長,晉銜中校;任命衛一航為教導師一團團長,晉銜上校,特勤科長吳晏樟中校進入下一期中央軍校特別班深造;機要科長石譜芳晉銜上校,調任南京陸軍步兵學校籌備處。完畢”。

九個弟兄喜憂參半,心情各不相同,梁振宇、曾長庚等弟兄紛紛向安毅表達自己的不舍和感激只有石譜芳百感交集深為失落,他預感到從今往后再也無法回到安毅身邊。雖然官升一級調往舒服的步兵學校任職。但是兩年來所有努力和殷切期待均化為泡影,再也不能接觸到日益壯大、政治取向不明卻占據戰略要的的安家軍核心機密了。

安毅擺擺手,讓弟兄們安靜:“除了晏樣和譜芳之外,其他人必須在今夜十二點之前,向沈副官移交手上的所有工作,明天上午前往南岸教導師大營,向代理師長鄧傳祥將軍報道。弟兄們,教導師是個新編師。五個新兵團共九千弟兄基本上都是來自豫陜各地的災民,他們將與十六師教導團組成新的正規師,中央軍委將在兩個月內對全師進行校閱點驗,并賦予正式番號。

希望弟兄們到那兒之后做出新的成績,嚴格練、加強政治思想教育的同時,要善待所有弟兄,要把所有弟兄都當成自己的親兄弟,時時刻刻都要牢記“模范營精神”這一點尤其重要!

不管是獨立師還是十六師。之所以成為威震四方的主力師。就是因為他們時刻牢記“模范營精神”一旦拋棄了“模范營精神”我們的軍隊就失去目標和信仰,也就沒有了堅強的革命意志和凝聚力,就會變得平庸,甚至會銳變成千夫所指的軍閥部隊,希望弟兄們牢記我的這些話譜芳、晏粹留下。其他人解散。

梁振宇等人敬禮離去,安毅對石譜芳和吳晏樟低聲說道:“明天跟我一起返回南京報到,之后你們倆都有一個月的探親假,回去看看家里的父老吧,出來這么多年也該回家看看了,”好了。回去準備吧。”

“師座,小弟一個中校,進入中央軍校特別班會不余,”吳晏樟忐忑不安地問道。

安毅含笑鼓勵道:”怎么不行?你跟我一樣都是黃埔四期生,從炮科畢業后轉入武漢警衛部隊。在寧漢分裂眾人茫然四顧的時候,你毅然跟隨蔣先云師兄北上征伐,奮勇作戰。看穿唐生智的真實面目之后,你沒有任何猶豫就回到南京黃埔同學會,在戴大哥引薦下隨即進入我獨立師當營副,兩年來咱們并肩北伐,患難與共,你也進步神速積功晉升中校,三次獲得軍委特別嘉獎,怎么不能繼續進修?下一期特別班把入學底限降低了,有戰功的作戰部隊中校軍官,經軍級將領推薦即可入學。你已經達到了標準,有什么可顧慮的?說不定開學后我還要給你講課呢。”

“謝謝師座!小弟非常樂意去進修!”

吳晏粹難掩心中激動,敬個禮匆匆返回辦公室辦理交接手續。

石譜芳站在安毅面前,想說點兒什么卻說不出來,安毅笑了笑。

神情曖昧地低聲問道:“譜芳。聽說你看上了城里正街雜貨鋪的老板娘了?”

石譜芳心里一驚,擠出笑容連連申辯:“師座,您可別當真,那是弟兄們無聊時開玩笑的,完全是胡說八道。根本就沒那事兒!”

安毅哈哈一笑,拍著石譜芳的肩膀道:“喜歡就喜歡,怕什么?以你的眼光,看上的絕對是千里挑一的美人兒,哈哈!要是你愿意。我請賀前輩和商會的劉老爺子幫你說媒去。盡快把她接到南京,安頓下來后立刻把婚事辦了!宜昌山清水秀,人杰地靈,養出來的妹子個個白白嫩嫩俊俏勤勞,就是性子潑辣點。你的花點兒時間好好調教。”

眾人聽了哄堂大笑,紛紛指著石譜芳盡情調侃。賀國光大步走來,高興地問道:“譜芳,看上哪家閨秀了?要是你愿意,老朽這就幫你說媒去!最近難得碰到高興的事情”。

“前輩”不是這么回事。估計是憲兵團的弟兄們看到晚輩進去買過一兩次煙,就胡亂嚼舌頭,您老可不能跟著瞎起哄啊”。

石譜芳臉都漲紅了,話音未落再次惹來一片笑聲。

“憩廬”是南京城東中央軍校內的新律筑。..是蔣介石新九…名字。坐落在中央軍校宿舍區綠蔭之中。于十月中旬落成,不久蔣介石夫婦便告別城南三元巷的老房子搬入“憩廬”居住。“憩廬”為一座二層西式洋樓式建筑,紅色外墻,坐北朝南,建筑要用加內部裝修耗費三萬余元。

十二月十四日傍晚,安毅回到南京,把龔茜送回厚載巷,隨即乘車返回黃浦路軍校宿舍,放下行囊洗了個澡,立刻向蔣總司令侍從室電話報道,得到命令飯也來不及吃,帶上副官沈鳳道和一眾侍衛,驅車趕赴總司令部出席軍事會議。

安毅穿過重重警戒,進入總部會議室,發現會議尚未開始。正在交頭接耳低聲攀談的朱培德、葛敬恩、錢大鈞、陳儀等人看到安毅,高興地站起來打招呼,安毅恭敬迎上,一一致禮問候,回答前輩們的關切詢問,表示現在自己的病情基本康復,已經不礙事了。

安毅看了看出席會議的陣容。微微吃了一驚,知道今晚的會議將要產生重要決定,于是收起心神。謙讓地在朱培德身邊坐下,細心環視一圈,發現蔣總司令還未出席。何應欽與張治中、劉峙、朱紹良幾個在右前方休息區低聲聊天,顯得很投入,顧祝同、蔣鼎文、陳誠一幫人則坐在左邊的長桌旁熱烈商討著。

顧祝同轉過頭時突然看到安毅。連忙舉手示意,蔣鼎文和陳誠也幾乎同時發現安毅的身影,一邊點頭招呼一邊露出燦爛的笑容,安毅向幾位老前輩告了個歉,起身來到顧祝同和蔣鼎文中間坐下,打完招呼便加入到討論之中。

數日來,南北局勢瞬息萬變。六日,唐生智在河南公開任命徐源泉、王均、何鍵、劉興為第一、二、三、四方面軍總指揮,任命阮玄武、魏益三、夏斗寅、龔浩、門炳岳、楊虎城、周瀾、萬選才、任應歧、孫殿英、劉桂堂等二十一人為反蔣聯軍的軍長,盡管其中不少將領至今尚未表明其政治態度,唐生智此舉無異于一廂情愿地拉起虎皮做大旗,但也讓中央軍委和蔣介石感到驚慌失措,特別是隸屬中央軍的王均、楊勝治、夏斗寅等人由于受到排擠或自感待遇不公,立場均存在不同程度的動搖,唐生智又以湖北的盤做誘餌,拉攏分化擁有兩個師的徐源泉,頻繁與占據湖南大半地盤的老部下何健秘密通電頗多許諾,汪精衛等人越來越壯大的改組派又在南方緊密配合唐生智,頻頻給各部將領致電,“曉以大義委以重任”本以為齊心協力的中央軍隨之出現微妙變化。

與此同時,原本穩固無憂的江淅腹地也出現了動亂的跡象,常州淅軍第四旅第十二團主官彰建章、李炳新受反蔣派領軍人物居正和蔣尊籃盅惑,悍然舉起反蔣旗號稱江淅聯軍,截斷滬寧鐵路向南挺進,接著是上海警備司令熊式輝部第五師營長錢子壯率眾叛變,與造反淅軍快速會師。嚇得熊式輝盡起大軍瘋狂圍剿。

唐生智和汪精衛對中央軍各部的收買分化,確實讓蔣介石捏了一把汗。雖然現在中央名下擁有三十九個師的強大兵力,但除了寥寥幾支由黃捕師生建立起來的部隊可堪一戰外,其余大部分都是遍布各方只有名號而無實力的烏合之眾。

蔣介石屈指一數,自己能掌控的嫡系部隊只有獨立師、第一、第二、第三、第九、第十一、第十三、第十六這幾個師,其他各師將領杉屬收編于中央名下的地方部隊,各部將領一個個都是左右逢源、圓滑處世的老江湖,若遇逆境,難保這些將領不生出異心來。

有鑒于此,本來就是掉闔縱橫高手的蔣介石迅速反戈一擊,穩住湖南省主席何健的同時,電勸唐生智部師長劉興、龔浩反正,緊接著任命第十年軍長楊杰為開封行營主任。晉升徐源泉為第十年軍長,任命夏斗寅為第十三軍軍長,任命駐軍河南、洛陽一線的楊虎城為第十七軍軍長。并派出特使,對徐源泉和王均多加安撫鼓勵,先把自己的籬笆補的結結實實的再說,朱培德、陳儀、譚延國等諸聳元老也都向往具的老部下發去密電。

何應欽、陳濟棠、朱紹良等人在蔣介石的授意下,通電全國,竭力聲討自立中央挾之自重的汪兆銘。蔣鼎文、劉峙、顧祝同、楊杰、方鼎英、徐源泉、王金鈺、王均等將領也隨即紛紛通電聲討唐生智。

這場爾虞我詐、相互攻取對方內部堡壘的明爭暗斗,終于還是以財大氣粗的蔣介石暫時勝利而告一段落。老謀深算冷靜觀望一直接兵不動的閻錫山見此情景,再看到不可一世的石友三數萬人馬轉眼之間便被打的灰飛煙滅,石友三本人也被外界傳的神神秘秘極為兇悍冷血的“獨立師特務營”連續追殺五百里,輾轉三夜兩天才仗著路熟馬快,在把兄弟韓復渠的接應下,帶著僅剩的百余將校侍從逃到魯南。

閻錫山覺得此時與強悍的中央軍時上沒有勝算,加之西北地區天災人禍數十萬大軍糧餉緊缺還得靠自己供給,反蔣聯軍看似強大實則一盤散沙,便隱晦地表示“黨事國是應由黨人國人解決,武力居于服從多數地位,永泯糾紛”悄悄地傾向于蔣介石一邊。

被左右搖擺毫無堅定信念的閻錫山罔顧口頭協定巧妙出賣的唐生智惱羞成怒,終于按捺不住滿腔怒火。命令麾下大軍南下攻打湖北,南方的汪精衛立即遙相呼應,命令陳兵西江的張發本、李宗仁率部攻打廣州。消滅“執迷不悟見利忘義的廣東軍閥”陳濟棠。

面對顧祝同等人的詢問,心明如鏡的安毅謙遜表示自己遠在鄂西剛網返回南京,對軍情不甚熟悉。含笑靜聽不發表任何意見,眾將也都認為安毅大病初愈沒有什么準備。所以也只好作罷。

由于擁兵六萬占據齊魯的韓復渠反反復復敵我難料,被胡家林獨立師等聯軍擊潰逃到津浦路北線的石友三再次獲得西北軍各部的和補充。并獲得韓復渠的庇護及暗中贈送大批軍餉武器,很快便拉起一萬余人的隊伍,再次叫囂起來,西北軍各路大軍開始緩緩壓迫鄂豫一線,配合唐生智五萬大軍南下攻打湖北,中央軍多頭防備南北應戰,兵力捉襟見肘,形勢非常嚴峻,蔣介石和各路將卑深感吃力,都在快速擴軍緊張商議對策,迎接即將到來的戰事。

安毅早有自己的想舊,但對卜次沒有獲得軍長一職仍然難以釋懷。再聽蔣總來連續委任了一批軍長都沒有自己的份兒,各路軍總指揮也都早有定論,賭氣之下更不愿多說一句話。

侍從官響亮的通報聲響起,滿堂將領回到長桌兩旁,肅立恭迎。

蔣介石在軍師楊永泰等人的簇擁下。大步走了進來,掃視一圈平伸雙手示意大家坐下,目光再次回到安毅臉上,微微點頭露出一絲微笑,示意坐在左下首的何應欽開始主持會議。

何應欽將數日來的局勢變化、西北軍、唐生智等部的調動情況、中央軍各部所面對的嚴峻形勢詳細通報。

蔣介石做了一番總結和動員,代理軍政部長陳儀接著宣布最新任命的十一斤,軍將領名單,并根據參謀本部的意見,提請蔣介石任命第一至第四軍團司令,負責蘇北一豫皖一鄂北數百公里戰線的集團作戰指揮。第一軍團司令竟然是韓復渠,與會不少將領面面相覷非常驚訝。大感意外的安毅細細一想,隨即明白其中奧妙,不由曬然一笑。接下來宣布的各軍團司令委任中規中矩,俱在意料之中:第二軍團司令為劉峙,第三軍團司令為何成俊,第四軍團即總預備軍團司令為陳調元。

軍一級的調整完畢,接下來便是師一級的擴編,陳儀宣讀完六個師的最新人事變動和新增的何健部十五師、周瀾五十師,接著輪到對安毅的任命:

由于第四十四師方鼎英將軍他調,該師一三一旅余亞農率部反叛,一三。、一三二旅官兵嘩變逃散重新編整只剩蕭之楚、王金請、陳永、辛明利四團,現已調撥沙市,加入新成立之五十一師,統歸新任師長范石生將軍節制,充實荊襄一線駐軍實力,應對豫南西北軍之威脅。

經軍委各部研究報總司令同意。茲任命安毅將軍為四十四師師長,駐地荊州,所轄各旅由宜昌行營新組教導師充實編組。特此任命!”

陳儀合上文件夾,安毅立亥舉手要求發言,臉上沒有一絲的喜悅,也沒有一絲的失落,眾將見狀微微詫異。

陳儀與蔣介石相視一眼,大聲說道:“安將軍有話請講!”

安毅大聲致謝,站得筆直,雙眼望著東面的墻壁,不緊不慢地說出自己的意見:“感謝中央軍委和總司令的信任!安毅大病初愈,多走幾步就感到呼吸困難,力有不逮,實在無法擔當領兵征戰練士卒的重任。回軍校和同袍們相互切磋動動嘴皮子還可以,要是帶兵短時間內實難勝任,懇請總司令和各個長官另行安排四十四師師長人選。”

滿堂將帥瞪大眼睛,全都驚訝的望向臉色潮紅的安毅,各人心里都在琢磨安毅推辭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蔣介石沉思片刻,緩緩說道:“宜昌行營的暫編教導師大多是湘西征招的豫陜各地難民,少部分為湘西當地青壯甚至土匪,士卒來源地域紛雜,良莠不齊,雖經四十四軍兩個多月新兵練,營連一級主官基本上也是從尹繼南十六師教導團調入的。但該師總體來說較難管束,因此軍委各部反復討論,才讓你去當師長的,你現在身體尚未恢復情有可原,要是真去不了的話,不妨向我們推薦一個師長人選。”

滿堂將帥一聽蔣介石這話,羨慕不已,安毅臉帶微笑感激致謝:

“謝謝總司令的信任!屬下覺得。第一師參謀長徐庭瑤將軍非常適合這一職務,徐將軍是安毅的老上司、老教官,安毅正是在徐將軍的教導和幫助下,才從一個工兵連長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從工兵連到模范營、從模范營到補充團、從補充團到獨立團。再到如今的獨立師,上萬官兵每上一個臺階,都凝集著徐將軍和劉峙將軍等老長官的心血汗水,因此,屬下認為經驗豐富、治軍嚴謹的徐庭瑤將軍,非常適合于擔任四十四師師長一職,加上宜昌行營教導師各級營連長不少都是徐將軍曾經的老部下,徐將軍的工作將會很好開展安毅話音未落,全場已經議論紛紛。不少人都似笑非笑地望著至今仍死死抓住第一師師長一職不放的劉峙,顧祝同非常愿意看到死死壓在自己頭上的劉峙難堪,樂不可支地看看恭恭敬敬緩緩坐下的安毅,又看看漲紅著臉非常尷尬的劉峙,心想劉經扶你這孫子終于出丑了吧?當上行營主任和軍團長指揮四五個軍的人了。還霸占一個小小的師長位置不愿松手,成為笑柄了吧?

沒等蔣介石和身邊的陳儀、朱培德、何應欽商量清楚,劉峙突然站起。大聲提議:“報告總司令,屬下身兼數職,軍務繁忙,早已經打算辭去第一師師長職務,借此機會,懇請總司令與軍委同意屬下請求,屬下力薦一師參謀長徐庭瑤將軍接任師長職務!”

蔣介石與左右略微商議,一致同意徐庭瑤接任一師師長,蔣介石大力贊揚劉峙寬大的胸懷,最后轉向安毅大聲問道:

“安毅,徐耳祥將軍已另有任用了,你再推薦別的人選吧。”

安毅再次站起,大聲說道:“獨立師副師長顧長風戰功卓著忠心耿耿,銳意進取帶兵有方,十月初網網從我黃姨特別班進修完畢,以各科平均成績第一名的優異表現畢業,未幾,即率領麾下獨立師將士在討伐叛軍石友三部戰斗中一戰而定,在數年征戰中有勇有謀,表現極為出色,多次獲得軍委和總司令的雙重特別嘉獎。

其次,軍中俱知顧長風出身悍匪。卻不知其為淮北名宿彭老先生的嫡傳子弟,五歲開始追隨名師文武兼修。通曉四書五經兵法謀略,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所以軍中將士一直戲稱顧長風為軍中悍匪或者顧瘋子。屬下以為,由這樣的瘋子去率領流民和土匪組成的四十四師,最合適不過了,我想不出半年,定將成為我中央軍序列中的一支能征善戰的悍勇之師。”

眾人聽了哄堂大笑,暗自佩服安毅的狡猾和對自己手足的大力提攜。笑聲停下,全都望向主席座位上的蔣介石。

防:大家不要急,安毅很快就要出任軍團尋令了!

開了安毅的介紹。岡烈才給胡家林、顧長風等親自授勛設蔣介石、朱培德、陳儀等人也禁不住咧開嘴笑,都知道正是獨立師的驍勇強橫,才將趾高氣揚的石友三叛軍迅速擊潰,不但為中央政府和中央軍挽回了聲譽,還極大地震懾了各部叛軍,鼓舞全軍士氣,稱之為力挽,狂瀾居功至偉毫不為過。

蔣介石幾個稍作商議,均認為安毅的推薦非常有道理,由猛將顧長風去率領那支新成立的復雜部隊非常合適,弄不好還真能帶出第二個獨立師來。三人全都同意了安毅的推薦。當即任命顧長風為第四十四師少將師來滿堂將帥鼓掌之時感觸良多,從中看到蔣介石對安毅的寵信和對顧長風的喜歡,同時也驚覺一個事實:

隨著顧長風的意外晉升,從獨立師中衍生出來的甲種師已經多達兩個,要是再加上與安毅關系親密的朱世貴十七師,未來安毅只要獲得任命。無形中就擁有從容指揮四個師的強大軍力。

晚上九點五十分,會議結束。饑腸轆轆的安毅和張治中剛要一同返回軍校,就被朱培德和葛敬恩留下了。與安毅一同被留下的還有蔣介石麾下三員大將,負責鄂豫戰區的劉峙、蔣鼎文和顧祝同,每遇重大決策都會悄悄跟隨在蔣介石身后的何應欽、楊永泰、陳立夫等人自然也在。

眾人在蔣介石的吩咐下,一起來到地圖前站立,參謀次長葛敬恩緩緩拉開第二重幕簾,鄂豫戰區巨幅軍事地圖映入眾人眼簾。

和以往每一次講解戰略戰術任務一樣,葛敬恩從容不迫地將河南唐生智部四個師、馮玉祥西北軍五路人馬的駐地、動向和裝備水平細說完畢,微微提高聲音,說出最后的目的:

“由于我軍南北兩線同時面臨叛軍威脅,防線太過漫長,導致兵力分散,戰力銳減,再者,江北一線近二十個師大多是地方部隊改編而成的乙種師,每斤,師只有兩旅四團的主力部隊,裝備簡陋,練不足,大部分師屬炮兵的編制不到一個營。而且還存在立場動搖、畏難怯戰的致命弱點,因此,在豫皖蘇魯一線我們只能暫時采取守勢。

根據總司令意見和參謀本部反復商討,決定變更原作戰計發,鄂皖交界以東的江北一線采取積極防御的態勢,部皖交界以西的鄂豫一線,第二軍團由誘敵深入轉為主動出擊。利用我軍業已控制武勝關的有利條件。對唐生智部叛軍展開針鋒相對的進攻。”

眾人的目光隨著葛敬恩的指揮棒移動,在剛才的會議上尷尬不已的劉峙,此時臉上帶著自豪的微笑。正是劉峙的雄心壯志和反復進言,使的蔣介石放棄了鄂豫戰區被動挨打的“積極防御計劃”決定在豫南一線與敵展開戰略決戰,贏得政治上的聲譽和士氣上的主動,也讓那些委身于中央軍序列下卻搖搖擺擺見風使舵的各路軍閥增加勝利的信心,不至于產生消極悲觀的惡劣影響。

葛敬恩接著說道:“由于第二軍團下轄之第三、第五師已經調至揚州、滁州一線穩固江北戰線,鄂豫戰區的參戰部隊目前只剩下第一、第二軍的五個主力師,武漢三鎮、荊襄等鄂西五個師因地方防衛任務繁重。一時難以抽調北上加入戰局。這就使得我軍在鄂豫戰場上投入的兵力明顯不足。

總部本想抽調鄂西一個師轉屬第二軍團,但考慮到馮玉祥的西北軍很可能會趁我方與唐生智激戰之際,突然從豫陜南部攻擊戰略要地荊襄一線,而鄂西四個師中的兩個都是尚未形成戰斗力的新編師,一旦大戰開啟而主力又不在的話,兩湖戰局會立即糜爛并帶來惡劣影響。因此。總部考慮再三還是放棄了這一計劃,暫不從鄂西抽調兵力。

經過再三研究,總部初步決定還是從江淅一線盡快抽調兩個師趕赴鄂豫戰區,但此時唐生智三個師主力已經南下信陽,大戰迫在眉睫,第:軍團在未能及時獲得兵力補充的前期作戰會非常艱難,面臨排兵布陣上捉襟見肘的困局。

現在我們迫切蘊待解決的問題有兩個:第一、激戰一旦打響,如何面對西北軍對荊襄一線的進攻?第二、請諸位探討一下,如何才能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解決這一棘手問題?”

眾將在蔣介石的示意下回到位置上坐下商議。顧祝同神色輕松,一片平和,他的第一軍下轄第一、第二兩個裝備精良的超編甲種師和戰斗力優良的第三獨立旅,占據了主力部隊的一半因此他一點兒也不發愁。倒是第二軍軍長蔣鼎文心里沒底。雖然第二軍下轄第六、第九、第十一師和第四獨立旅,但是網網升任第六師師長的方策和第六師需要鎮守鄂東一線,第四獨立旅仍在鄂州展開整,能上陣作戰的只有蔣鼎文兼任師長的第九師和陳誠的第十一師,其中十一師還需要留下一個旅留守漢口,這就使得第二軍的攻擊力明顯不足,在即將到來的激戰中處于非常被動的地個。

蔣介石掃視一圈,嚴肅的表情和精光冉閃的眼神立刻讓低聲議論的將領們安靜下來:

“鑒于目前兵力不足的嚴峻局面,我們已經想盡各種辦法加以彌補。首先,各地的新兵征募正在加緊進行。

其次,中央陸軍教導團擴編為教導第一師的工作正在進行,以中央軍校教職員為骨干的教導第二師編成計劃也即將實施,從贛淅皖招募的五個團新兵也基本到位,這兩個教導師和慕尹兄(錢大鈞字)在武漢分掛組建的教導第三師一樣,只能擔任地方守備任務,以目前的進度看。教導各師尚有三個月整方能成軍。拱衛京城勉強勝任,開上戰場是不行的。

遠水救不了近火,大戰在即,我們只有一舉擊潰唐生智叛軍,αр①S才能震懾宵小,為下一步全力改編中央軍下轄各師贏得時間和主動權。下面。就請各個暢所欲言,為贏得這一仗的勝利集思廣益,獻計獻策。”

眾人齊聲應是隨即低聲商議起來。坐在顧祝同下首個置的安毅豎耳傾聽,一言不發。

半個多小時過去了,與會將領的一個個提議在經過充分討論后全都被否決了,由”淺作戰造成中央軍各部一個蘿卜一個坑的窘迫境地,加一心舊那些擁兵自重曖昧觀望的軍閥隨時可能出現的反叛,從哪兒抽調兵力都讓人不放心。

“安毅,你這個被稱之為“狐貍將軍,的軍中典范怎么一言不發啊?”

何應欽突然大聲詢問,一時間把眾人的目光全都吸引到了安毅身上。朱培德和葛敬恩等人暗自驚訝。沒想到何應欽竟會主動詢問安毅,雖然話語里有那么點兒譏諷成分。但是總歸是一種良好的和解姿態。

安毅皺皺眉,看都不看何應欽一眼,靠在椅背上從容回答:“謝何長官夸獎,屬下“飛狐將軍,的匪號是當年北伐江北時白健生長官封的。而不是什么“狐貍將軍”至今恐怕沒有幾個人記得了,要說給人印象最為深刻的,恐怕還是當年滬杭報紙上常說的“白狐貍眾將面面相覷,最后都驚愕地望向何應欽,誰都沒想到安毅竟然會這么記仇,把何應欽當年與白崇禧、李宗仁聯合逼蔣介石下臺,被江淅滬各界貶為“白狐貍”集團的舊賬給翻了出來。

何應欽氣得滿臉鐵青,蔣介石不悅地注視若無其事的安毅。沉下臉大聲質問:“安毅,你身為黨國軍人,在此危急關頭竟然忘記自己的地位和責任了嗎?”

安毅心中一凜,豁然站起筆直挺立:“回校長,學生無時無玄不謹記自己的身份地個,時刻以革命軍人的標準產格要求自己,只是學生不愿意讓某些人提起以前的匪號,如有錯誤,懇請校長原諒。”

蔣介石沉默片復,陰沉的臉上看不出是否對安毅的態度滿意,他仍然緊盯著安毅的臉沒有說話,與會眾人屏住呼吸不敢表達意見,氣氛沉悶而又尷尬。

過了好一會兒,蔣介石對下首的何應欽微微點頭以示安撫,再次轉向安毅說道:“說吧,說說你對鄂豫戰場的認識,有什么意見和看法盡管直說,你在鄂西待了幾個月,想必對戰區情況不會陌生。”

“遵命!關于鄂豫戰局,學生也有一點兒不成熟的看法,第二軍團該怎么打學生實在沒有應對能力,但是說鄂豫西線的荊襄戰場怎么打多少心里有底。

學生認為,以目前鄂西四個師的兵力,完全可以憑借復雜的山區、河流、湖泊等地形,確保鄂西無憂。只需守住襄陽,利用自身的火力配置、行軍速度、熟悉地形和獲得民心的優勢,就能將任何企圖南下的叛軍擊潰甚至殲滅,因此,學生認為校長和各位長官盡可對鄂西放心,將有限的兵力全部投入到武勝關一線的主戰場上面。”安毅自信地大聲回答。

眾將看到安毅這么有信心,也對鄂西戰局放心不少,蔣介石微微點了點頭,再次問道:“襄陽是武漢的門戶,只要襄陽不守,武漢就在對手的俯蜘之下,你既然這么有信聳。能否將你的具體應對計戈小s說ち屋ち手ち打說出來?”

“學生遵命!”

安毅請求蔣介石允許自己對照的圖解釋自己的全盤計戈”蔣介石立玄答應下來,一群將領也紛紛跟隨在蔣介石身后,再次來到地圖面前,非常感興趣地等待安毅講解。

安毅撿起架子上的指揮棒,指著南陽一線如數家珍般報出西北軍南路主力部隊七個師的駐地、秘密調防行動、集結點和中轉兵站:

“這些寶貴情報都是十六、十七兩師官兵花費巨大精力付出艱辛努力后獲得的,根據西北軍的排兵布陣情況分析,他們早已做好南下攻打襄陽的準備,之所以至今仍無行動。不外乎兩個原因,一是政治上的原因,西北軍也怕師出無名,落下主動挑起內戰的罵名,被全國軍民所聲討,二是他們需要等待唐生智與我軍在鄂豫戰場東線打起來,來個淡翁得利。

綜觀西北軍的兵力布置和作戰意圖,安毅以為,只要我第二軍團把唐生智堵在武勝關以北展開戰略決戰。西北軍就不敢輕易南下攻打襄陽。哪怕他們真敢攻打襄陽,也很難在四個師的阻擊之下得到什么好處。以目前西北軍窘迫的財政和拮據的后勤供給處境分析,長時間的攻堅和麾戰是他們最不能承受的。

反觀我鄂西四個師,雖然才網組建成型的五十一師和四十四師沒有什么戰斗力,但憑借著有利地形固守還是能做到的,何況西北軍想要兵臨襄陽城下絕不容易,之前還的過尹繼南將軍的十六師、朱世貴將軍的十七師這兩道關,不付出巨大代價。他們無法到得了襄陽。

退一萬步講,如果西北軍將士眾志成城爆發出百倍的戰力打下襄陽。還要面對我優勢炮火鎮守的大河天塹才能渡河或者南下,在未能克復襄樊之前,西北軍根本就不敢開往東南方向的武漢,否則未到隨州就會陷入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的險境,鄂西各師完全可以在三天之內征調三個師的警備部隊,利用河流、山地等有利地形對其展開不間斷的全程襲擊。屆時冒險深入的西北軍距離覆滅也就不遠了。”

眾將大多同意安毅的分析,張治中沉思片外,走到蔣介石身邊低語了幾句,蔣介石點點頭詢問安毅:

“安毅,你覺得由誰來指揮鄂西四個師比較好?”

安毅恭敬回答:“只要是總司令派遣的軍級長官,誰去都行。”

眾將一陣低語,蔣介石遲疑片刻不再說什么,高聲宣布會議結束明早繼續舉行,眾將略作收拾盡數離去。

肚子餓得“呱呱”叫的安毅走出大門,叫住蔣鼎文一起去夫子廟吃點兒東西,蔣鼎文也正好有事要與安毅商量,點點頭便與安毅并肩走向停車場。

可是兩人網走到轎車邊上,張治中大步到來,說句校長有請,就把安毅和蔣鼎文的計劃打消了。

防:抱歉,我一個最最好的朋友家里出了事情,身為莫逆的我無法袖手旁觀,這段時間的更新可能都不會正常。我爭取的兩章不會少。實在抱歉了!

6386第五四二章猛虎出籠二

“憩廬”一樓東側是蔣介石的會客室,客廳的墻卜懸掛與蔣介石的大幅合影照片,照片的上方是孫中山手書橫條“安危他日終須信。(全文字小說閱讀盡在拾陸)甘苦來時要共嘗”客廳簡約雅致。一排長長的落地窗幔紗輕攏,總體上給人一種安謐舒適之感。

圈沙發上端坐著朱培德、葛敬恩、張治中、安毅、蔣鼎文、楊永泰六人,蔣介石端著杯白開水,來到長沙發前坐下,隔著玻璃茶幾,對安毅低聲教卞,責怪安毅太不給何應欽面子了,安毅唯唯諾諾頻頻點,頭。心里卻沒有一絲悔改之意,蔣介石身后的楊永泰看在眼里,心中暗嘆。對這個性格倔強恩怨分明的小將又多了一層認識。

眾人就鄂豫局勢交流片廢,蔣介石放下水杯低聲問道:“安毅,文白將軍和益之將軍都認為,你在鄂豫戰局上有自己的獨到見解,而你在剛才的最高軍事會議上卻不說,是你心有顧慮呢,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校長,學生確實是心有顧慮不敢說,擔心一說出來就讓人覺得狂妄自大,目中無人。”安毅的話引來眾人的一陣輕笑,葛敬恩笑說你安毅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圓滑了?安毅微微一笑解釋說自己年輕無知資歷淺薄,帶耳朵參加會議就已經受寵若驚了,哪里還敢胡說八道?頓時又引來一頓笑罵。

蔣介石對安毅的態度頗為不滿:“你如今年紀輕輕就當上一方大員。是不是網網卸任,讓你覺得大權旁落心生不快啊?”

“學芒絕無此意!”

安毅嚇得連忙解釋:“校長。學生一直認為自己仍需不斷學習,不應該過早擔負超集自己能力的職務,自從升任宜昌行營主任之后,學生沒有一個晚上能睡得踏實,深恐自己位高才低有負重任,卸任后學生突然有種如釋重負之感,只是今日網網回到南京,就承蒙校長召見出席重要會議,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說句心里話,學生不愿意與任何人為難,可是何敬之長官的那句“狐貍將軍,又讓學生想起當日的下關落難,一時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才獻丑的,肯請校長原諒!”

眾人連連搖頭,心里責怪安毅報復心太強的同時,也對何應欽綺老賣老出言無忌深感無奈。

蔣介石想起安毅當時的慘痛經歷,心里也頗為歉然,輕咳一聲,把話帶入正題:“你的鄂西策略是可行的,不過鄂西四斤,師原本都在你的指揮之下,特別是尹繼南十六師、朱世貴十七師和顧長風的四十四師,都是與你關系密切的主力師,誰也沒有你熟悉他們的情況,要是換成另一個人去指揮,估計效果要大打折扣。

鄂豫東線主戰場與西線的荊襄戰場是個整體,無論哪一個戰場遇到挫折都不好受,按照你的意見分析。鄂西是較為穩定的,但是東面的武勝關至信陽一線兵力不足的難題依然沒有解決,因此,我和益之兄、文白兄和堪侯都想聽聽你的意見,有何解決之道不妨說來聽聽。”

安毅低下頭冷靜思考,在回“憩廬”的路上。蔣鼎文已經向安毅請求借調胡家林的獨立師助戰。安毅覺得要是自己貿然拒絕的話,兵力不足的蔣鼎文也會通過私下請求蔣介石來達到其目的,就算獨立師不加入鄂豫戰場,也很有可能會被調到淮北一線參戰,與其在其他軍長軍團長麾下作戰,還不如在知根知底義氣深重的蔣鼎文麾下或者顧祝同麾下得到的照顧和重視更多,因此,為避嫌的安毅,建議蔣鼎文向蔣總司令請示。

此刻聽蔣介石這么一問,安毅干脆橫下心,把自己原先應對危局的兵力調集設想和盤托出:

“學生本來有個應急設想,要是鄂西一線出現困難,就請求把獨立師和南昌守備師暫時借調鄂西,目前看來也能適應都豫主戰場。

如今我江北一線已經有第三、第五師開進駐守,完全可以把獨立師調往鄂豫戰場,再將正在九江休整的詹煥琪守備師調往武漢一線,擔任戰時的地方警備任務,這兩個師是目前唯一能夠召之即來、來之能戰的整編師,他們能充實湖北防務。還能將陳辭修長官的第十一師和獨立第三旅完全從繁瑣的地方守備任務中解放出來,一并調往豫南戰場。有了近三萬作戰部隊的加入,第二軍團要輕松很多。”

眾人隨即商議起來,朱培德之前沒有和安毅商議過詹煥琪守備師的出戰問題,但他明白楊斌的江西省保安部隊已經正式組建完畢,夏儉的五個贛中保安旅也都征募完畢進入了緊張的刮練之中,九江有楊斌和路程光鄱陽湖警備師的照應,安全方面完全不成問題,何況這樣的鍛煉有利于南昌警備師的成長,有利于愛婿詹煥琪的前途,于是滿面春風地同意了安毅的意見。蔣鼎文心里更是高興不已,有了戰斗力強橫裝備精良的獨立師加盟,再把陳誠第十一師盡數抽調北上,他再也沒有兵力不足戰力堪憂的顧慮。

蔣介石看到眾人都同意安毅的意見,沉思片刻,對安毅問道:“如西北“五十一破茶沉舟的決心夫舉講入鄂有了預備隊的補交。瞬一淺怎么辦?會不會連累整個戰局?”

安毅如實回答:“如果發生這樣的情況,就請總司令給湘西四十四軍下令,征調四十四軍兩個師北上加入戰場,以目前湘西新增兩斤,師的地方警備部隊來看,抽調他們一個主力師幾個地方守備團還是可行的。加上鄂西各縣的守備部隊一起動員,臨時征調四斤,師兵力與其他主力師一同投入戰場難度不大。

以學生對西北軍的分析,豫陜南線的七個師中也有三個師是新組建的,只不過他們用的是舊番號,戰斗力不見得就好到哪里去。特別是在河流眾多、山勢延綿的襄陽至老河口一線,北方軍隊的行軍速度和戰斗力將大打折扣,要是鄂西各師配置得當揚長避短,西北軍能否沖到襄陽城下估計都成問題。”

眾將商量一會兒,也都覺得可行,葛敬恩對蔣介石笑道:“總司令。看來鄂西一線的指揮官非安將軍莫屬,其他人恐怕都沒他熟悉各部情況,也沒有他那套靈活多變的指揮手段。”

“屬下贊成堪侯兄的意見,兵在精而不在多,很多時候主將的作用能頂的上三五個師!”張治中附和葛敬恩的意見。

朱培德點點頭:“可行,其中關鍵是如何把各方部隊籽合成一個整體。安毅具備這樣的能力,只是在近期內,他的身體恐怕難以承擔如此繁重的職責。”

蔣介石發現安毅的身體有些微微顫抖,額頭上也沁出一層密密的汗珠。臉色變得蒼白起來,雖然安毅強撐著擠出一絲微笑,但卻掩蓋不住他的病態。蔣介石不知這是安毅餓得太過的緣故,慌忙站起關切地詢問安毅有何不適?朱培德等人也都察覺了安毅的異常,緊張地站起詢問。安毅搖搖頭回答沒什么休息一下就好,蔣介石迅即結喜會議,讓侍從官與安毅的副官沈鳳道一起把安毅送回住處,并讓侍從通知醫生盡快趕到安毅的小樓會診。

在蔣介石看來,安毅的確是舊疾未愈強撐著,網回到南京就不顧病體連續出席軍事會議,這份忠耿。的確讓蔣介石既心酸又感動,眼眶一下就紅了。

不管醫生如何檢查,丈毅勞累過度的定論是走不掉的,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的一剎那,安毅非常懊悔不聽龔茜的話在船上多吃點兒東西,此刻面對那么多的醫生護士,安毅就是想吃點什么也不敢提出來,任由生理鹽水流入自己的體內,既然不是有心安排的戲劇性場面已經開始。就得硬著頭皮讓這場戲繼續演下去。難受總比被揭穿無意的騙局要好過一些,干脆閉上眼好好睡一覺比想什么都要實惠。

凌晨一點,“憩廬”會客廳里毅然燈光明亮,蔣介石就是想睡也睡不著,楊永泰、葛敬恩和陳立夫幾個仍然在為即將到來的大戰彈心竭慮。針對會議中得出的最新計刮開始設計具體的實施步驟,其中最大的問題是對鄂西戰區指揮官的任命。沒有個蔣介石信得過又讓鄂西各駐軍服氣的總指揮,就難以將通盤計劃很好地貫徹實施。

討論良久,意見始終不一,一直很少開口的楊永泰在蔣介石的詢問下。終于說出自己的看法:

“按照目前的情況看,除了安毅將軍外的確再沒有更好的人選,先不說十六、十七兩個師是否樂意接受總部任命的人選,只說范石生的五十一師和顧長風即將前往組建的四十四師,這兩個師一斤,是嘩變后編整重新調整的地方師,一個是網網組建的甲種師,要想一下子投入到戰場去,談何容易?

這個時候,除了裝備調撥和軍餉發放,最主要的是能調得動,能在最短時間內發揮其戰斗力,而具備這一能力的,非安毅將軍莫屬,這是擺在眼前的實際情況,因此,哪怕安毅將軍只是名義上的總指揮,也必須得加以任命,一切的改變只能等到戰后再議。”

蔣介石釋然地點點頭:“暢卿言之有理,看來還只能讓大病未愈的安毅來擔任這個總指揮一職了。不過。目前各路軍已經策戈完畢,司令及前敵總指揮任命也大多下達。要是再任命安毅還得另立名號才行,大家看看給個什么編制更為恰當呢?”

“總司令,我看不如成立第五軍團吧,從目前的具體情況來看,也只有中央軍委和總司令才能調動各的駐軍跨轄區作戰,這就和現行的軍團制度沒什么出入,如果可以的話。不如任命安毅將軍為第五軍團司令。如果安將軍病重實在無法親臨前線指揮,可另行任命一位前敵總指揮代行。”葛敬恩提出建議。

楊永泰等人也覺得這個建議較為穩妥,至少安毅是名義上的司令官,與行營主任的職權相比正好合適。

蔣介石想了想也答應下來,只是對前敵總指揮人選依舊躊躇不定,討論到最后還是得出一致意見明天征求安毅的意見再定。

6386第五四十三章猛虎出籠三

次日清晨。(.6.М)安毅洗漱宗畢,連吃下兩碗侍刀講城買回來心;冊面。

心滿意足地擦擦嘴,示意侍衛拿來大衣穿上,要和沈鳳道一起出去走走。

十二月的南京已經很冷了,陰沉沉的天幕預示著冬雪即將到來。

中央軍校的操場上依舊日復一日地傳來晨練的號令拜安毅刊披上黃呢軍大衣,侍衛來報總司令和夫人到。安毅沒想到蔣介石起得這么早,連忙扣上大衣扣子迎出門外,感激地向蔣介石夫婦致謝。

宋美齡身穿一件黑呢大衣,脖子上圍著一條雅致的蘇格蘭風格的圍巾。凍得通紅的臉上滿是親切的笑意。她關切地詢問安毅的病情,吩咐安毅盡快回到屋里別著涼了。

安毅連聲感謝,走到身披軍大衣露出光腦袋的蔣介石身前。低聲說道:“校長,學生想和您一起散散步,很久沒回來了,軍校的操練聲讓學生感到很親切,心里感覺就像”就像回到久違的家里一樣。”

蔣介石微微一笑:“這就是我當初堅持讓你住進軍校的原因,聽到軍號吹響,聽到操練的口令。聽到生氣勃勃的口號聲,你就會有一種緊迫感和使命感。”

“謝校長!學生銘記在心。”安毅誠懇致謝。

蔣介石點點頭:“那就走走吧。邊走邊說,我也有些問題想要征求你的意見。”

安毅跟隨蔣介石走在前面,宋美齡與她很聯賞的沈鳳道走在后面數米,低聲詢問沈鳳道為何至今尚未成家?弄得沈鳳道窘迫不已,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說自己已經定下親事了。

宋美齡聞言大感興趣,低聲開玩笑說沈鳳道這么優秀的人未婚妻一定很不簡單,頓時勾起沈鳳道深埋心底的陣陣隱痛。

走出數十米,安毅四處看了看,然后請求蔣介石轉個方向。低聲建議圍著“憩廬”走,自己有個不成熟的設想需要匯報。蔣介石笑了起來。說了句“我就知道你心里早有對策,年紀輕輕學會這么深的城府干什么?”說完率先走向西南方向的“憩廬”

安毅跟上低聲說道:“校長,昨天在會上不是學生不愿意說,而是此事關系重大,遠比數月前的“西南計劃”更為重要,也可以說是“西南計發。的下一階段機密方案。學生不敢說啊!”

蔣介石這才明白安毅不愿走向教官和學員眾多的操場原來是為這個。心里非常高興,臉上卻還是一副嚴厲肅穆的神色:

“嗯,看來你沒有忘記肩負的使命,讓我感到很欣慰,說吧。”

“是!”

安毅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氣,低聲娓娓道來:“學生直到離開宜昌之前的一天,都沒有忽視對四只時局的關注,劉文輝竟敢在如此關鍵的時刻把賭注壓在唐生智和汪精衛身上。率先豎起反叛大旗通電全國,還聲稱正在緊張準備,隨時響應改組派的號召,率領麾下十萬精銳出川討伐我們南京政府。

此人雖是個擁兵十萬的大軍閥。但學生認為此人目光短淺,不識時務。此時川中內戰方停,劉文輝因背盟棄信暗中謀取私利,在這次四川內戰中徹底得罪了”中那錫侯等保定派系,在連連樹敵隱患叢生的情況下他依然不思悔改。反而急不可耐地跳出來,企圖登上全國政治舞臺出風頭,無疑是個致命的敗筆。如果我們利用得當,學生估計中央進入天府之國的時間或許能大大提前。”

蔣介石突然停下腳步,凝視安毅的眼睛良久,猛然點頭:“你總是給我帶來驚喜,看來這一年來的鍛煉讓你進步很快,走,到我家里詳談!你的意見竟然與暢卿先生的意見不謀而合,看來機會真的到了,要是不抓住這今天賜良機,恐怕又要等上幾年。”

蔣介石大步走向“憩廬”安毅在大門口向幾位侍從室的師兄敬禮問好,進入暖烘烘的會客廳,脫下大衣掛起來,接過侍從遞上的熱茶低聲致謝,等蔣介石脫下大衣坐下,才恭恭敬敬地坐在蔣介石側面的單人沙發上。

安毅在蔣介石的示意下放下茶杯。低聲匯報:“校長,如果中央能給予劉湘將軍更多政治上的。再對敗走川北的楊森將軍進行扶持,派出特使消除劉、楊二位將軍之間的敵意,讓他們暫時放下分歧,哪怕不能聯合起來,也能謀求個和睦相處的關系,劉文輝就會立即陷入孤立無援的狀態。

以目前的四川軍閥格局分析。劉文輝占據的地盤太大,每年能夠征收一千五百萬鹽稅糖稅的川南、富庶的成都及周邊地區、川東南至川西南的大量礦產蘊藏地、以及三個屬于少數民族小規模開采的傳統銀礦和一個金礦,這一切都是劉文輝成為川中各路軍閥心存凱覦甚至懷恨在心的根本原因。”

蔣介石思考了一會兒,微微頜首:“你這話切中要害了,接著說!”

“是!以上問題構成劉文輝自取滅亡的內在因素,只需再加以外力壓迫,促成急變,就能起到事半功倍之效,哪怕不能消滅劉文輝這斤。

目空一切的反叛軍閥,也會讓他分崩離析,走向沒落,他本人也會成為眾矢之的,他的地盤將會成為四川各路軍閥爭相瓜分的對象。

學生以為,只要我們處置得當,介入及時,占下與湘黔相連的川南、川東南地區絕無問題,已經占據重慶的劉湘下一個目標就是成都,其他各路諸侯也大都把目光聚集在天府之國的平原地區,對川南、川東南的丟失咬咬牙也能接受。川南一帶最大的問題是稅賦豐厚的鹽井,這個問題其實不難解決,只要利益分配得當,各路軍閥也就沒有什么借口驅逐我們名正言順進駐川南地區的中央軍,學生自信我中央軍進入”

南、川東南地區并站穩腳跟絕無問題,中央逐步收回四川領導權也就水到渠成了。”

安毅終于將自己的野心一起夾雜在中央大旗之下完全亮出。

蔣介石凝眉沉思,良久猛然抬頭,舉起右手大聲吩咐:“立玄給楊暢卿秘書長打電話,讓他馬上到我“是!”

侍從秘書大聲回答馬上去辦。

蔣介石緩緩靠在沙發上,欣賞的看著頗為拘束的安毅,微微點頭,露出滿意的笑容:

“好啊,你的設想比暢卿先生的還要深入,非常具體更為可行。

暢卿先生畢竟是位文官,對軍事方面懂得不多,他建議的重點是從政治上入手,通過對劉湘和楊森等派系的扶持,促使川中各路勢力相互制約造成分裂,再通過我中央軍以調解沖突平息川中內戰的名義強勢介入川東。達到中央逐步滲透逐步統一的目的,辦法雖好但耗時頗多。

你的建議直接有效,獨辟蹊徑,令人耳目一新,雖然此前的“西南計戈。也包括對川東”南地區實施軍事占領的計劃,但是并未有如此具體的步驟和明晰的目標。你今天的這個設想,恰好能夠彌補暢卿先生計劃的不足,特別是對川南地區的占領,非常大膽也切實可行,因為眼下中央在鄂西和黔西一線已經有了基礎,要是把你的設想和暢卿的意見融合在一起,來個雙管齊下,中央收回整個西南的遠大目標就更容易實現了。

你的意見非常好,大功一件!”

“感謝校長栽培!學生身為川人。不忍心看到家鄉陷入沒完沒了的內戰之中,打來打去受苦的還是普通百姓,要使四川結束曠日持久的戰亂。唯一的出路就是緊緊依靠中央的領導,依靠中央強大的軍隊和惠民政策,使家鄉人民獲得個休養生息的安定環境。

校長,四川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的。富饒的土地和眾多資源函待開發,養活一萬萬人口毫無問題,如果中央再在基本建設投入和政策上給予扶持,四川回報中央的將會是數十倍甚至數百倍的利益。別的不說。僅是現有的礦產和森林資源,就是中央財政的一大寶庫,而目前的四川因為十余年的戰亂,造成人口銳減不到千萬、道路橋梁失修民生一片慘淡的危局,一天不解決這個問題。學生就一天不得安寧。

其次,四”軍閥最主要的軍費來源為鴉片收入,據不完全統計,四川每年的鴉片產量高達九十萬擔。而且種植面積和產量每年都在提高。要是我們能夠占領鴉片產量占四川總產量一半的川東南和”南地區。不但能大力消除鴉片的禍害,還能一舉切斷四川軍閥的資金來源,沒有了錢,他們誰想折騰都不行。

還有個極為重要的原因是,一旦中日間戰爭爆發,四”的戰略位置將會迅速得以體現,只要我們擁有大西南的戰略縱深,就能首先立于不敗之地,其深遠意義遠非言語所能表達。”

安毅感慨萬千地將心事一一道來。情真意切,沒有一絲一毫的做作。滿腔赤子之心溢于言表。

蔣介石頻頻點頭,感觸很深:“你能夠看到這么遠,非常難得,也把統一四川、結束軍閥割據的緊迫性說得很透徹,雖然有個更大的潛在好處你沒說,但是我知道你已經想到了。大西南可不單止四川,還有云南和貴州,貴州如今的局勢已經逐步趨向穩定,距離中央完全收回貴州行政權力的那一天已經為時不遠。等順利解決完中央當前面臨的危局應該能很快達成目標。這里面有你的功勞,我和中央的各位領袖都記在心里,只是中央政府如今正處于敏感時期,為了安撫和麻痹全國各地的割據勢力,中央無法立即收回貴州的領導權,也暫時無法對你和張弘雜、石珍等人進行公開表彰,希望你心里有個充分的認識。”

“校長,學生不求什么表彰,也不愿擔任什么地方大員等官職,要不是眼下國家四分五裂,列強環視。學生甚至不愿帶兵打仗,學生最大的愿望是振興民族工商業,通過不懈的努力,使我們一窮二白的國家一步步向工業化強國轉型。學生知道這是個非常漫長的過程,但只要努力,就能一點點去實現,老南昌如今的工商業蓬勃就是個成功的嘗試。只要有機會,學生愿意為了國家和民族的富強奉獻一切。”安毅由衷地表態。

蔣介石聽了頗為感動,宋美齡早已來到會客廳,站在安毅背后將一番話聽得一清二楚,她也非常受感動,緩緩走到安毅側邊,輕柔地笑道:“安毅,你不愧是校長最優秀的學生。我們都為你感到驕傲!”

“師母安毅連忙站起致禮。

宋美齡微微一笑,優雅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走吧,一大早你就起來鍛煉,肚子肯定餓了,我們先去吃早餐,邊吃邊談,暢卿先生很快就到,估計一早上你們都談不完。”

蔣介石站起來揮揮手,對侍從秘書低聲吩咐:“通知軍委辦公廳,由于有重要會晤,今早的特別軍事會議推遲到今晚召開。”

“是!”

安毅猶豫了一下,但還是硬著頭皮上前一步:“校長,獨立師下午就要啟程開赴武漢,下午學生想去送送他們。”

蔣介石點點頭,終于下定決心:“可以!不過,今早我們必須就“西南計戈,的第二階段任務拿出個初步方案來,這事我決定交給你全權指揮。

經軍委主要委員和參謀本部的討論決定,自今日起,任命你為新組建的第五軍團司令,駐地鄂西,公開的職責是負責鄂西戰區的作戰指揮。下午中央軍委將會向全國公布。但是,你必須同時肩負西南絕密計利的制定與實行,司令部的組建工作必須在三天之內完成,所有人員由你全權挑選,可在全軍范圍內抽調,我給你這個特權,身體不好也不能推辭!”

安毅目瞪口呆地注視著蔣介石。蔣介石笑著點點頭率先走向餐廳,安毅強壓住心中的喜悅,亦步亦趨跟在后面,來到餐桌前看到豐盛的西式早餐,一時間食欲大增。

6386第五四四章壯行

汁穿新式棉衣棉褲冬服、倉副武裝的獨它師官兵開出軍愕。手機輕松閱讀:αр.s.整理“著整齊的隊伍默然無聲走向碼頭,驚聞部隊開拔的附近百姓,絡繹聚集于軍營大門處送行。

覆蓋偽裝網的深綠

三輛黑色轎車越過逆向而行的官兵隊伍,來到大營門口停下,安毅從第二輛車中鉆出,戴上軍帽向整齊敬禮的獨立師將帥們回禮。

這時,安毅突然聽到一聲熟悉的呼喚,他立刻轉過頭,扔下圍上來的將校們,大步走向一名中尉軍官:

“哈哈,是你啊,大魁,沒想到你這家伙這么快就升至中尉了!有種!”

黑黝黝的中尉連長張大魁激動的跑到安毅面前,立正報告:“報告長官,獨立師二旅七團一營三連連長張大魁向長官致意!”

“稍息!”

安毅給了張大魁結實的胸口一拳:“大魁,父母和弟妹們找到了嗎?”

“找到了,屬下得到胡師長的特批,把全家老小都搬到了老南昌,八個弟妹一個沒少,三個進廠子干活,五個進學校念書了。”張大魁,喜笑顏開地回答。

安毅欣慰地點了點頭,四處看了一眼,笑著問道:“怎存沒見到許四同?他還是你的兵吧?”

張大魁神色一黯:“四同犧牲了。打石友三那仗死的。”

安毅手微微一抖,深吸了一口氣。難過地問道:“他找到弟弟了嗎?”

“沒有,倒是聯系到他家里人了。屬下親自送撫恤金去的,四同父母都病死了,聽說是傷寒,他有個奶奶和一個妹妹,屬下悄悄送到老南昌了,就住在屬下家里,屬下想,想打完這仗就回去娶她張大魁低聲回答。

安毅拍拍他的肩膀:“到時候別忘了通知我一聲,有空我就去喝杯喜酒,沒空也要給你們夫妻倆送份禮物。好了,精神點兒,給我保重好身體,打仗多動腦子,我等著你們的捷報!”

“是!屬下告辭!”

張大魁恭敬致禮,咧嘴一笑大步追上部隊,沿途開過的將士們看到安毅紛紛敬禮,臉上滿是喜悅的笑容。

胡家林來到安毅身邊站住,目送麾下官兵絡繹南行,默不作聲。

安毅與騎兵團長簫無少將和團副李躍武上校說了會兒話,得知新配發機關

“上次你們在豫南攻打西北軍建立起了赫赫威名,這次恐怕會成為對手重點防范的對象,這次可得小心些才行。再就是河南那邊已經下雪了,騎兵行動迅速大有用武之地。用好了你們一斤。團能抵得上一個旅的步兵,抓住機會勤于總結,我軍如今缺少的正是騎兵作戰方面的經驗。等打完這仗我向中央軍校建議,請你和簫無來軍校講課。”

李躍武看看一臉謙遜笑容的簫無:“長官,騎兵一師張長官和我叔更有經驗,請他們去講課吧,小弟如今不怎么想帶騎兵了,想去稅警團看看他們新弄回來的裝甲車,那玩意兒要比騎兵帶勁,火力和機動性不是馬匹能夠比擬的。”

安毅莞爾一笑:“怎么,瞧到更好的東西就嫌棄騎兵了?別急著申辯。你能意識到裝甲戰車的作用,我很高興要是你愿意,明年五月有一次留德進修的機會,其中就有機械化部隊指揮專業,等打完這仗。我保舉你參加明年春季的全軍統一考試怎么樣?”

李躍武大喜過望:“真的?”

“當然是真的,只有兩個名額。我為你爭取一斤,估計問題不大,前提是你得考上線。”安毅回答。

“沒問題!小弟學習語言有天賦。要是可以的話,打完仗回來小小弟就到老南昌走一趟,很快就學會了!”李躍武笑得很曖昧。

安毅不解地問道:“你想進南昌理工

旁的黨代表黃應武大聲說道:“老大,你以為躍武想干嘛?他是想到老南昌找個懂德語的白俄妞。到床上交流德語,

二十余名將校哈哈大笑,李躍武毫不在意,拉上笑得正燦爛的簫無。給安毅敬了個禮,跑到副官身邊接過韁繩躍縣上馬,率領開出營門的騎兵團八百弟兄出發了。

安毅轉向胡家林,低聲問道:“虎頭和楊冠師兄調走了,師部人員調整好了嗎?”

“今早剛剛調整完畢的,名單已上報軍委,子昂兄魯逸軒字升任少將副師長,翔云兄趙瑞字升任師參謀長,魯雄、廖成鵬、黃智三位順升旅長,其他弟兄略有升遷。基本上還是老班子。”胡家林回答收杰貨頭!“把趙瑞師兄讓給我怎么樣我身邊懷缺個參謀盾胡家林驚訝地問道:“你又出讓。了?”

“下羊軍委將會向全國公告小弟就任新組建的第五軍團司令,整個司令部如今只有小弟一個,不到處挖人怎么辦?”安毅回答。

胡家林非常高興,突然想起什么,沉下臉問道:“既然這樣,還讓咱們臨時調往第二軍團干什么?”

安毅解釋道:“你以為我愿意啊?第五軍團才剛剛設立,負責整斤,鄂西戰區作戰,一時半會兒沒仗打。你率領獨立師過去也沒用,還不如借此機會率領弟兄們積攢點資本,為將來的晉升做準備。等時機一到。還怕咱們不能在一起啊?

現在我那邊有繼南、虎頭兩個師和朱世貴大哥的十七師,基本上夠用了,等打完這仗咱們再好好合計一下,爭取弄個軍級番號回來。再一個,我這第五軍團恐怕一兩年內不會取消,如果有必要,到時候向校長打個報告下個調令即可調動獨立師,你擔心什么?”

“我明白了!”胡家林微微一笑不再詢問。

“說什么呢,神神秘秘的?”新任獨立師參謀長趙瑞來到二人旁邊笑問,副師長魯逸軒也感興趣地圍了上來。

胡家林頗為不舍地望著趙瑞:“翔云兄,你這次沒辦法和我們一起出征了,第五軍團剛剛成立,估計你將調任軍團任參謀長。”

眾弟兄驚訝地望向艾毅,趙瑞疑惑地問道:“第五軍團?什么時候有個第五軍團了?怎么會挑中小弟的?誰擔任司令?”

安毅面對趙瑞的一連串問題。暢聲一笑:“師兄,第五軍團今夭網成立,負責鄂西戰區,下轄繼南的十六師、虎頭的四十四師、朱世貴大哥的十七師、范石生將軍的五十一師、鄂西各警備部隊以及湘西四十四軍,司令正是小弟。如果師兄愿意屈就軍團參謀長,就收拾行李和小小弟一起進城吧,下午參加軍委的專門會議,總都有幾個將校會在會議過后加入軍團司令部。”

眾弟兄齊聲驚呼,接著羨慕地要向趙瑞,趙瑞高興地脫下鋼盔哈哈大笑,叫來副官大步走回大營。

“喂喂!我說老大,你那兒難道不缺黨代表?”黃應武大聲問道。

眾弟兄又是一笑,安毅指著胡子說道:“應武,你這么想離開獨立師。也不怕胡子給你穿小鞋?”

黃應武嘿嘿一笑:“我不是開個玩笑嗎?說實話,真讓我離開獨立師,我還不愿意呢,什么地方比得上咱們獨立師好?”

弟兄們看到黃應武一副變色龍的賴皮像,立刻笑罵起來,安毅莞爾一笑對眾弟兄耐心解釋:

“第五軍團才剛剛成立,一時半會兒沒有戰事,小弟明天就返回老南昌修養一段時間,同時利用修養的機會組建司令部,再向楊斌大哥和夏儉要一個警衛團,近期內還不會去鄂西。我本想從咱們獨立師抽調特務營的,但考慮到弟兄們大戰在即,兵力有限,只好從咱們老南昌抽調了。

各位弟兄這次加入第二軍團。要拿出些氣度來,千萬不能驕傲自大。造成不必要的矛盾,第二軍軍長蔣銘三將軍是小弟的兄長,也算是諸位的兄長,他不會讓咱們獨立師吃虧的,而且他性格寬宏,善于采納意見,在之前的西征戰斗中獨立師與第九師曾并肩作戰,對第二軍下轄各師的主官都熟悉,希望繼續原先的良好合作關系。小弟在此預祝獨立師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弟兄們收起笑容,齊齊向安毅敬禮。大家都知道安毅這一席話不但是作為獨立師老長官而說的,也是作為上級長官而說的,因此誰都不敢怠慢,全都表現得規規矩矩的。

安毅回了個禮。接著說道:“本來送行應該有壯行酒的,可時間太緊來不及準備,小弟只好給諸位和獨立師全體弟兄送上件小禮物:船隊西上到達九江的時候,水警師會給大家送上五千雙老南昌鞋廠新出的厚膠底翻毛皮鞋,三天后將用船再送去一萬五千雙,這批皮鞋底子耐磨防滑,保暖性非常好,是參照歐美各國軍隊冬季軍鞋生產的,做工精致非常牢固,連續穿用三五個月沒問題,目前剛剛投產,送給咱們獨立師的是第一批產品,略表心意吧。”

“感謝長官!獨立師絕不辜負長官的期望!”

胡家林大聲說完,向安毅敬了個軍禮,身邊弟兄齊齊敬禮大聲致謝。

安毅回個禮微微感嘆,與弟兄們逐一握手告別,向數千名呼喚自己名字的鄉親們莊重地敬了個禮。鉆進轎車等候趙瑞,目送弟兄們跟隨大部隊絡繹離去,心里充滿了感慨,也勾起無窮回憶被稱之“鐵血雄師”的獨立師,承載著安毅太多的情感了。

“姐姐是不是老了啊?怎么總覺得有此不對勁?”龔茜言語間略帶驚恐,秀眼圓睜。(,1.(..)仔細打量著梳妝臺上的穿衣鏡,有些驚慌地用修長的指尖去輕撫右眼角那一絲若有若無的小小皺紋。

安毅雙手搭在椅背上,想給龔茜按摩一下雙肩,卻遲遲下不了決心。彎下腰望著鏡子里的龔茜,嘻嘻一笑:

“說什么呢,姐,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覺得你年輕又漂亮,要是你都顯老了,南京城里滿大街女人都是老太太了。”

龔茜回過頭,嗔怒地輕拍一下安毅的腦袋:“你啊,就會哄姐姐高興。要不是知道你平日的為人,這會兒非把你當成風流成性整天就會用甜言蜜語欺騙女人的紈绔子弟不可。”

“你本來就很美嘛,實事求是,小弟沒有半點兒的虛言。”

安毅收住蕩漾的情懷,關切地看著龔茜,搖頭微微嘆息:“姐”弟這一走,恐怕三兩個月內回不了南京了,你要是有什么吩咐,就到隔壁去找陳瑜,有電報或者信件就讓杜易給小弟送去。

這次我本想把杜易帶走擔任軍團司令部情報處長的,但是左顧右盼。沒人能頂替得了杜易在辦事處的個置,也沒人擁有杜易出色的工作和交際能力,只能抽調士官基地的通信技術教官劉卿了。”

龔茜摸了摸白嫩得仿佛要滴出水來的臉蛋,看到鏡子里美人兒眼角那道皺紋經過撫弄似乎消失不見。這才心滿意足地緩緩站起,將飄逸的長發隨手攏起嫻熟地挽出個漂亮的發髻,回到書桌前坐下,給安毅換上杯新茶:

“你走得這異急,恐怕難以出席陳瑜下個月舉行的婚禮了。”

安毅無奈地說道:“是啊!由于生意交往日益頻繁,元旦后阿彪和林村的旭東大哥都要從廣州過來,不知道屆時我們能不能見上一面,廣州一別至今好幾年了,回想起來許多記憶仍歷歷在目”姐,你也該考慮一下自己了,總一個人過不是個事兒啊。

龔茜心弦劇震。手一抖,杯蓋“咣當”一聲掉到桌面上,水花立即四濺開來。

安毅話一出口便知道自己唐突了,再一看龔茜這么大的反應,心里一痛,飛快伸出手按住桌面上依然轉悠悠的杯蓋,抬頭仔細看時發現龔茜已是美目含淚,連忙從座椅上站起,拿來毛巾,捧起龔茜被茶水燙紅的纖纖玉手,輕輕擦拭,一邊擦一邊吹氣:“好險啊,還好沒燙傷”姐,疼嗎?,”對不起!”

“你沒什么對不起姐的,,我突然覺得有些乏了,你也快些回去休息吧,明天一大早就要登船去老南昌。早點兒睡覺對身體有好處。”龔茜聲音有些哽咽,一把扯過安毅手里的毛巾,低下頭迅速走出房去,不一會兒傳來水龍頭流水的嘩啦聲。

安毅深深吸口氣又徐徐呼出。清理完桌面,掃了一眼整潔的書房,來到龔茜身后,強自忍住從后面抱住那盈盈一握纖腰的沖動,低聲說

“姐,小弟只有你一個姐,你要多加保重!要是在黨部工作不開心。就干脆請假回來休息一段時間,要不然去老南昌和我那兒散散心也可以,陳部長他們會賣我的面子的,,姐小弟回去了。”

龔茜望著安毅走向側門并隨手將門關上,默默站立好久,才失魂落魄地走回到自己的書房,來到書案邊上的手風琴前。輕輕撫摸光亮的琴面,兩顆淚珠不爭氣地滴落下來。

與安毅在鄂西朝夕相處親密無間的那段美好時光一去不復返了,留在龔茜心底的滿是快樂的回憶和越來越真切的期盼,還有那說不清道不明的離愁。

安毅一覺醒來,從窗技透入的陽光讓他倍感溫暖,連續十多個小時的旅途疲勞一掃而光,他揭開身上那輕柔的蠶絲被,起床穿上衣服,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發現已經是上午十點了,自嘲地搖搖頭走到樓下洗漱完畢,未及吃早飯便帶上林耀東和兩個侍衛驅車離開小區趕往即將建成的飛機場。

坐落在南昌城和南昌縣中間的軍用機場雖然沒有安毅的投資,全都由聳委航空署統一負責,但是機場南面占地三千多平米的軍營卻屬于安毅的財產。

原本整個機場都是由安毅投入巨資興建的,半年前安毅就已經開始著手籌建機場和組建自己的空軍,還特意從士官基地選送十二名優秀士官前往中央軍校航空科接受培,并委托歐耀庭從美國購買的三駕寇蒂斯霍克四四式教練機、委托漢斯購買的兩架德國容克…經運輸機、兩架田偵察轟炸機即將陸續運到,卻因為中央決意把所有航空部隊收歸航空署統一管轄而受挫。

當時正值安毅緊鑼密鼓地籌備賑災。中央禁令一出他數次與軍委和航空署商討卻都得不到通融,最后只能將猛的建設權場的所有費用加大數額向航空署索賠,得到蔣介石私下授意的航空署也非常爽快,一次性按照安毅的要求付完賠償款,安毅一看沒辦法了只能留下機場南面的團級規模軍營,心里盤算著總有一天自己能用得上,等飛機買回來再想其他辦法,大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

轎車開到機場南面的軍營大門處被攔了下來,保安部隊的值班準尉看了看車牌,越過兩名荷槍實彈的哨兵走到駕駛室外,要求駕車的侍衛出示證件,侍衛看到后座上的林耀東和安毅都不吭聲,只好打開車門,從衣袋里掏出證件遞上去。

準尉打開一看,有些驚訝,走到后車門敲敲玻璃窗,提示道:“兩位”長官,請出,,出示證件。還有你,看,看什么呢?證件!”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侍衛早已警懼地下車皿處打量,原本還顯得有些不耐煩,但聽到準尉結結巴巴的呵斥,頓時笑了起來:小子,你叫什么名字?大家都是自己人,沒事怎么攔住咱們的車啊?”

“本人唐川,贛中保安司令部特”勤大隊的,你們宜,宜昌行營警衛科,,來這,,這兒做、做什么?我聽說,,安老大已經從那兒離開了,你們有沒有我們夏”夏司令的手諭啊?”唐”準尉的口吃不是一般的嚴重,惹來兩名侍衛一陣低笑。

聽到笑聲幾川引要生韋,看到車門打開,安毅從后座鉆了出來。愣了舊刻上前莊重敬禮:

“安將軍”屬下不、不、不知將軍駕到,請”恕罪!”

“何罪之有?唐準尉能堅持原則嚴格按照軍規軍紀辦事,值得表彰!”安毅向惶惶不安立正敬禮的兩名哨兵回禮,轉向唐川,一臉和氣地問道:“平時有多少人在這里駐守啊?安全方面有沒有問題?”

唐川漲紅的臉露出歉意的笑容:“請原諒!屬下”不能說,按”按照條例,除非”是夏司令親至,否”否則無可奉告。這是規”規定。”

安毅一聽覺得很有意思,從獨立師分出來的各全部分都把自己當做理所當然的老大,命令一出無往不利,這還是自己第一次在自己的地盤上吃癟,當即上下打量儀表堂堂軍服燙得平平整整的唐”:

“唐準尉,你何時當的兵?何時晉升準尉?這個總該能說了嗎?”

“當然”

唐川有些靦腆地說道:“屬下去年六月入的伍,余,,今年十月從士官培社基地第”第三期偵察科”畢業,上個月剛剛晉”晉銜準尉。”

安毅欣慰地點點頭:“偵查科畢業?刷昔嘛,很高興認識你,看來你們很負責,今天我們就不打擾了。再見!”

林耀東有些不解,看了看唐川,又看了看安毅,網想開口詢問,看到安毅向唐”敬了個禮很快鉆進車里;不由微微搖了搖頭,又望了一眼臉色通紅的唐”隨即也鉆進后座。轎車掉了個頭很快從原路開向老南昌。

兩個哨兵跑到唐川身邊,望著轎毒消失的方向,不無擔憂地說道:“完蛋了,咱們把老大的老大給攔下來了,要是司令怪罪下來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安將軍不”不是那體卜氣的人,嚴以律己,氣度過人,兄弟我今”今天算是見、見、見識到了,要是能在安將軍手下,兄弟我、我、我沖地雷陣都愿意!”

唐川感慨不已,兩個哨兵也點頭附和,但心里七上八下的總是擔心會被上峪臭罵,只有唐”鎮定若常。

安毅回到士官基地,進入基地給他提前準備好的寬大辦公室,看到夏儉和楊斌等十幾個老兄弟正坐在一起快樂聊天,連忙快步上前招呼。

敬完禮彼此問候完畢,安毅示意弟兄們都坐下,開始將自己要調用一個警衛團的請求提出來。

眾弟兄都得知安毅已經就任第五軍團司令,不久后就要前往鄂西指揮各師,聽到安毅需要一斤小警衛團哪里有不答應的道理。紛紛向安毅推薦自己麾下弟兄。唯恐落在了別人后面。

夏儉舉起手大聲吩咐安靜,轉向安毅,眉飛色舞地問道:“老大,不如我們再來個大比武,或者讓小弟麾下五個旅派出最好的特務營展開對抗演習,最后由老大自己來挑選定奪如何?”

楊斌膘了夏儉一眼,撇撇嘴:“你那幾個旅恐怕老大看不上。不如到我的司令部教導師去走走。”

安毅驚訝地問道:“老楊什么時候組建的教導師?”

“就在昨天。煥琪率部開往武漢。我只能把三個旅的新兵和教導團一起組成個教導師鎮守九江,還別說。這批新兵中有不少好兵苗子,兵齡最短也有半年,軍事基礎和政治思想都不錯,服從性好,做警衛部隊最合適不過了。”楊斌詳細介紹。

夏檢立刻反駁:“那不行,由新兵蛋子來組建警衛團太丟老大的臉了。怎么說都要挑選最好的,軍團司令部警衛部隊可不是想當就能當的。”

“時對對!”

弟兄們也跟著夏儉起哄,都知道這是個難得的機會,弄好了很可能就此轉入正規部隊,能跟隨步步高升的安毅一起南征百戰,揚名天下。

安毅擺擺手,笑著說道:“不忙不忙!夏給,我問你個事兒,守縣機場新軍營的特勤大隊有個叫唐川的準尉,你是否有印象?”

“怎么沒印象?這小子今年二十四歲。之前在鄂軍隨州守備團擔任排長,后來戰敗幾經輾轉來到南昌,先是報名應征進入工程兵團,干了一個月不到不干了,再次跑到征募處應征步兵,新兵三個月的各方面表現比他們連長還要出色,練結束獲的檢驗比賽的綜合第三名,一身家傳功夫也過得去,還是我發現之后親自推薦進入士官基地第三期偵察專業深造的,這家伙要不是個結巴。卜弟還真想重用他。

這家伙有個超乎常人的特長,什么地圖讓他看上幾分鐘他就能八九不離十地復制出來,做沙盤的水平一流,不但速度快,而且準確度非常高。繼南的老岳父軍校教授部的段副主任非常欣賞這小子,說他要不是結巴,真想留他在基地擔任輔助教員。怎么?你從何得知這家伙的?”夏儉有些奇怪地問道。

安毅笑著搖了搖頭:“剛才我去機場新軍營了,被唐川攔下就回來了。”

“什么?不會吧?咱們新兵營里到處都掛著老大你的大幅海報,所有新兵都以你為榜樣,這家伙竟然裝瘋賣傻?”弟兄們不可置信地睜大

安毅莞爾一笑,雙手虛按止住七嘴八舌的弟兄們:“他不傻,這小子認集我來了,而且非常客氣地對我解釋不放行的理由,是個有主見有立場的人才,哈哈!這樣吧,要是你同意,我想第一斤,調他進入我的司令部,擔任作戰處少尉參謀,充分發揮他的長處,給他提供個鍛煉機會,看看一年半載之后怎么樣。”

夏儉與楊斌對視一眼,站起來征求安毅的意見:“如果是這樣的話。干脆下午我們一起進城去,我們贛中司令部挑選出的五百優秀新兵和省保安司令部的五百新兵一起舉行系列比賽,里面的好苗子多的是,看上誰你就帶誰走,怎么樣?”

安毅高興地回答:“好!不過在此之前,我想與士官基地的教育長和教官們談談,恐怕還要從教員中抽調一部分才行。”

400026386第五四六章物以類聚二

擊毅到達南昌后的第二天就沒有了清閑,到各縣保安部堪※”,廠武器試驗基地、礦區、冶煉廠走一圈的計戈”也隨著省主席兼南昌行營主任魯滌平和鄧文儀等文武官員的絡繹到訪被迫推辭。手機輕松閱讀:αр.s.整理

榮軍小區大院門口一時間車水馬龍,各種禮品堆滿了安毅的小樓上下。其中大部份是江西省和南昌市縣各級官員贈送的,如今誰都清楚安毅的顯赫地個,明白安毅在中央高層和蔣總司令心目中的分量。

直到第四天開始,安毅才獲得些時間,安毅毫無架子極為念舊的好性格,為他爭得不少人拜

對于工商界的宴請,安毅從不拒絕,除了在周崇安和楊斌、夏儉等人的陪同下視察日新月異規模成倍擴大的諸多廠、規模越來越大的商品交易市場和周邊軍營,到自己的兩所高等院校舉行盛大的演講,與師生們見面座談,宣布一月份公派留學歐美的第五批八十名優等生名單。并與這八十名興奮莫名、立志報國的草草學子合影留念。

平安夜的白天和晚上,安毅拉上魯滌平等省府大員,帶著豐盛的禮物拜訪教堂、醫院,與除了日本的各國僑民代表歡聚一堂,感謝各國專家和各界人士對江西經濟文化、科學技術、工商業的貢獻,誠懇地詢問主持牧師、醫院和練基地專家教授、各國僑民代表有何耍求。

由于老南昌軍民對日本人的普遍敵視,鋪天蓋地的反日宣傳在整斤小江西境內從未間斷,而且根本不理會日本官方的所謂“敦促和抗議。”因此除沿江城市九江之外,日本人根本無法在江西各地立足,因此,日益國際化的南昌反而成了日本人無法涉足的地區。

十二月二十七日上午,安毅在勞守道、夏儉等數十將校陪同下,驅車來到位于逍遙山下的秘密練基地。

兩千名優秀官兵,分成四個方塊巍然站立在操場上,流露出難以抑制的興奮和期盼,他們從包括政治審查在內的三輪挑選中脫穎而出,即將成為安毅的“親兵團”第五軍團警衛團的一員,有幸追隨安毅逐鹿沙場。虹立業,每斤,人都感到無比的自豪和驕傲。

新任警衛團團長郭四正跑步上前,向安毅敬煮匯報:“報告司令,警衛團兩千官兵已集合完畢,請司令示”。

“四正,減去二十多個看起來還是很精神啊!”安毅回了個禮,身邊的弟兄們看到減肥瘦了半圈的郭四正還是像座彌勒佛一般。全都忍不住暢聲大笑。

郭四正身后的新搭檔、新任警衛團團副兼教導員張揚上前半步:“司令,四正這回可是下了死功夫的。五天減掉二十多斤換誰也受不了,這家伙竟然硬扛下來了,弟兄們都服他

弟兄們又是一笑,全都樂不可支的看著牛高馬大的郭四正,老道點點頭,低聲說道:“四正不錯,能這么折騰自己的人,對敵人也絕不會客氣,再好好磨練磨練,估計能成個帶兵的將才。”

郭四正得到大師爺勞守道這么一贊。頓時開心地咧著嘴露出滿口白牙。張揚跟著大家哈哈笑,突然看到新任政治部主任展到那道冷冰冰的目光射來,頓時收起笑容,不敢再樂了。

由陳立夫推薦而來,與孔家、宋家交情都不錯的張揚今年網滿二十四歲,家庭背景極為深厚,與陳立夫兩兄弟是世交,從小桀驁不馴,性格飛揚跋扈,從中央政治學校第二期畢業后仍改不掉猥瑣好色的惡習。是個典型的紈绔子弟,但是他頭腦清醒頗具義氣,早早就在家庭的影響下對金錢的索求有著非同一般的手段,除了女人之外他最喜歡研究古今中外的戰役戰術,時常高談闊論中突然冒出幾個怪主意,讓教員和同窗感到匪夷所思卻又那么有吸引力。這家伙眼高于頂,畢業近一年分配到哪個師都不愿意,挑到最后就想進入胡家林的獨立師,然而沒等他家老爺子運作,胡家林率領獨立師已經西上湖北,軍政部的朋友說很難在這個時候硬塞一個軍官進入全力應戰的獨立師,等打完仗之后容

張揚這小子看到去不了獨立師,立馬祭出大少爺上躥下跳絕食呻吟的本事,把他家老爺子給弄得寢食不安,只能硬著頭皮去找結拜兄弟孔祥熙商量。

孔祥熙告訴張父,去哪兒都不如去安毅身邊有長進,安毅如今才晉升第五軍團司令,主管湘鄂黔”豫交界地區諾大斤,戰區,麾下兵強馬壯。磨刀霍霍,張揚此刻進去正是時候,不但立功容易晉升快,而且很可能讓張揚小子受益匪淺,在智勇雙全的安毅調教下能改

,“葉才惡習從此脫胎換骨也說不定。張父想起安毅做生意的仗的陰狠,立玄猛擊大腿,拉上孔祥熙就去找蔣介石。蔣介石對從辛亥革命開始孫中山到現在自己的張氏家族非常親切,聽完張父的請求很快想起從小到大無比調皮搗蛋嘴巴卻很甜的張揚,莞爾一笑立刻答應下來,命令陳立夫向安毅推薦張揚。

陳立夫正想往安毅的第五軍團塞個自己的人以防萬一,聽到蔣介石的命令正中下懷,立外把自己的世交契弟張揚推薦到安毅身邊。

安毅看到陳立夫第一次求自己,二話沒說,痛快地答應下來,暗中立即命令自己一手帶出來的新任政治部主任展到對張揚進行秘密調查,誰知展到一聽到張揚的名字,就說不用調查了,這家伙是屬下在政治學校第二期的同窗,江淅實業界名流張老先生的小兒子,上面一個哥哥和三個姐姐,哥哥長期盤桓歐美做進出口生意,三個姐姐都嫁給了江淅滬各地的黨政官員和財閥世家,這家伙是個典型的二世祖。

安毅想了想低聲吩咐展到三番。兩天后展到建議:把這家伙放到最苦最累的部門去,他扛不住自己就會離開。

有道是一物降一物,天王老子都不怕的張揚看見同窗師兄、新任軍團政治部主任展到就發抖,原因是在政治學校的一年里,唯獨展到不買任何人的帳,一切全都按照規章制度辦事,張揚出去喝花酒爬墻被展到命令哨兵插起來關了三天禁閉。金錢與地位在展到面前毫無用處。這個似乎沒有笑神經的同窗給張揚帶來的無奈與怨恨太多,但是從來都沒能抓住展到的把柄,想報復都沒機會。

再一個,張揚網到老南昌的第一天。就在士官基地里牛逼哄哄地敞開軍服扣子吸煙漫步,看到報務專業的一群女學員,張揚的腦袋抬得比發情的公雞還高,正好是即將離開基地前往第五軍團就任的展到率隊值班,當看來來往往數百學員的面,三次命令張揚“稍息立正。”這才不緊不慢地登記張揚的軍官證給出處罰清掃道路五十米一不愿意就是三天禁閉!

安毅看到張揚畏縮的樣子,心知肚明,搖頭一笑,轉向展到嚴肅地說道:

“展到,你是我不經商量直接抽調到軍團的師級軍官,如果你不愿意離開士官練基地,我也不勉強,畢竟在基地那邊,你也是這一待遇。”

從來都是不芶言笑的展到難得的露出了笑容:“司令,屬下求之不的呢!要不是司令把屬下送到中央政治學校第二期,屬下哪兒有今天的

回到基地后,我一直擔任政教和審查工作,從獨立師特種大隊學到的那點兒本事恐怕快忘光了,這回意外得知司令點名讓屬下擔任軍團政治部主任,屬下感到非常意外,也很激動,司令,屬下才疏學淺,定會兢就業業、恪盡職守的

楊斌、夏儉等人從未見到刻板的展到笑過,只知道這個出身于獨立師特種大隊的分隊長是個沉默寡言、信念執著的人,平時三棍子也難打出斤,屁,辦起事情有板有眼、簡潔高效,讓你挑不出毛病,辦事嚴守原則非常認真,此時展到的這幅笑容和謙遜,的確讓周圍的所有人頗感意外。

“哈哈!行,我相信你,不過你不需要感激我什么,我們都有著同樣的報國信念,這就夠了。”

安毅對展到微笑點頭,轉向郭四正:“郭團長,讓我們一起看看你的弟兄們吧。”

郭四正的洪鐘嗓子,讓眾人感覺耳膜嗡嗡作響。

安毅在郭四正和張揚的陪同下檢閱部隊,一張張熟悉的面孔,讓安毅感嘆之余,倍感親切,他非常感謝自己的好兄弟楊斌和夏儉等人,將一半的經歷過戰火考驗、表現優異的官兵送給自己,又將一千余名最好的士官和上等兵給了自己,兄弟間的這份摯情,比什么都讓安毅感動。

檢閱完畢,所有官兵接著領取正規的服裝,在胸前的銘牌上填寫所有的內容,從這一玄起,他們就正式成為了中央軍第五軍團的一員。

安毅在弟兄們中間穿梭周旋。詢問弟兄們對新服裝、新裝備的意見。幾個老部下營長表現得非常自然。幾乎把模范營的一整套全都照搬到了警衛團,安毅對此感慨不已。也放心了很多,手里有了這一個團的精銳,很多軍務處理起來,就會得心應手了。

沾揮室里,安毅與勞守道面對面坐著,紙聲商議。將校們聯山遠離這一區域,都知道安毅與大師爺的談話沒人敢打擾。

談到一半,安毅側過身子,從屁股底下掏出本花名冊看了一眼,扔到桌面上,捧起茶杯網要喝水,一陣微風刮來,吹起花名冊上方的兩頁。“飛行員”三個字頓時抓住安毅的神經,他不再喝茶抓起花名冊仔細查看,不一會兒放下花名冊大聲下令:“展部長?”

“到!”

正在與郭四正低聲聊天的展到快步走來。

“這個黃稟一、還有這位,他們都是兩年的毛行員了,怎么會出現在咱們警衛團?”安毅有些驚訝地問道。

展到微微一笑,不一會兒就把兩個身穿迷彩服、衣領上鑲嵌一級士官和準尉軍銜的兩個漢子領到安毅面前。

林飛,字鷹揚,萬歲,福建閩南人,民國十七年秋季入伍,十八年三月進入中央陸軍士官培基地警衛營,十八年九月晉升上等兵。民國十一年舉家遷居南洋呂宋,十三年留學美國,次年十月進入美國西海岸航空俱樂部學習飛行,民國十七年夏回國,持有飛行員證書,證書編號”,

黃秉一,字至誠,出歲,湖北黃州人,民國十七年春入伍,六月考入陸軍士官練基地測繪專業第二期。十八年秋畢業,留校擔任測繪科輔助教員,同年十月晉升準尉軍銜,,

安毅放下名冊,默默打量跟隨展到進門的兩個年輕漢子,上等兵林飛中等身材,皮膚稍黑,消瘦的臉龐端正的五官配上一雙劍眉,顯得英氣十足。佩戴準尉軍銜的黃稟一與林飛身材相仿,均在一米七六左右。國字臉濃眉毛,高鼻子下的唇線輪廓分明,細長的丹鳳眼精光閃閃,顯得頗為激動。

安毅對老道微微一笑,老道輕捋長髯,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安毅轉向站得筆直、心情激動而忐忑的林飛:

“上等兵林飛,我看過你的履歷了。以你的資歷,為何不去中央軍校,應聘航空教員或者繼續深造?”

“報告司令,屬下去過”

林飛摘下鋼盔,揚起腦袋,泛紅的臉上顯出幾許激憤之色:“屬下于去年四月歸國,滿懷信心前往杭州的航空練基地應征飛行員,卻被當時的陳副司令出言拒絕,原因是杭州航校尚在籌備之中,仍然隸屬于中央陸軍軍官學校航空科,要應征必須前往南京報考豐央軍校,而且他還懷疑屬下出示美國民航局頒發的飛行員證書是偽造的。屬下一氣之下趕赴南京的中央軍校,遞交履歷,并請求見張治中將軍一面,但是軍校接待人員沒有答應,退回了屬下的履歷表,建議屬下明年春報考軍校航空科。

屬下報國無門,非常失望,垂頭喪氣走出辦公室時碰到一位姓湯的長官,他看到屬下這樣,便低聲建議屬下到老南昌,投入司令擔任教育長的陸軍士官培基地試一試。屬下在海外就聽說過司令的大名,當下毫不猶豫便趕來老南昌,基地代理教育長楊斌將軍接受了屬下,并將屬下的情況上報給軍政部和記練總監部。給屬下申請的職務是少校教員。無奈遲遲不見上峰答復。

屬下到了這兒看到了正在興建的標準機場,也從楊教育長處得知司令正在籌備自己的航空學校,于是就決定留下來從新兵干起。這次突然獲得司令抽調,屬下心中既激動也不舍,很想知道司令成立航空學校組建航空兵大隊的計劃是否仍然繼續?”

“要是沒有了你想要看到的計利呢?”安毅突然用英語問道。

林飛一愣,沉思片玄,隨即用嫻熟的英語大聲回答:“如果沒有。請原諒屬下就此離開軍隊,返回南洋看望父母之后,繼續前往美國練,爭取一年后考取美國航空公司的飛行員。”

安毅點頭微笑,復用國語詳細介紹:“目并在國內除了東北、山西、四”等地方軍閥擁有自己的航空兵和飛機之外,所有各軍的航空培學校和航空兵,統統被中央軍委航空署收回,統一指揮統一管理,并籌備成立獨立于中央陸軍軍官學校的中央航空學校,位于杭州覓橋的航空練基地就是初步選定的校址,不過在一年內恐怕無法健全。

老南昌這兒的中央陸軍士官培基地原計發增設航空兵培專業,基地將于明年二月正式更名為中央陸軍士官學校,原本購買的八架德制、美制飛機兩個月內將會陸續到達,從德國和捷克聘請的八位飛行教官、七位航空工程師和高級技師也會在明年二月盡數到來。

由于與軍委現行政策相沖突。我很擔心八架飛機也像馮玉祥先生從德國買回的三駕飛機一樣被航空署強行截留,經過反復商議,我決定將航空學校設立在湖南的常德,暫時歸湘西警備司令部節制,從明年三月份開始從黔西警備部隊、四十三軍、湘西四十四軍及警備部隊、第五軍團下屬各部隊中挑選學員開始培,學校的名字初步定為西南航空學校。爭取在兩年之內,擁有一個不遜色于中央航校的培基地、三個機場和三個航空兵大隊。

如果你愿意,就在我軍中多待一段時間,等飛機到來就去常德擔任飛行員,如聳你有別的想法,我們也會尊重你的選擇。”

林飛高興地回答:“司令,屬下愿意等待。到一個新建立的航空學校去擔任首批飛行員,讓屬下很向往,再一斤小,屬下認為,”屬下就直說了,請司令海涵!屬下堅信。跟著司令走絕對有前途!”

眾弟兄聽到林飛的大實話,一陣低笑。

安毅點點頭,想了想輕聲問道:“目前我們國內最缺的就是飛行員和飛機維修保養技師,現在中央軍校航空科的大半教官都是從國外請來的。一個個寶貝得不得了。林飛,覺橋基地的陳副司令原本就是福建馬尾海軍航空兵飛潛學校的教官,還是你的閩南老鄉,他怎么會不留下你這個飛行人才?”

林飛難過地低下頭:”刷譏不是很清楚。個月烈收到我父親從星洲寄來的信川引說要是不行就回去,還一再叮囑屬下不要去求那個陳副司令,原因沒說。屬下覺得很可能是多年前兩家在進出口生意上有矛盾,屬下一家遷往南洋,主要也是因為生意上被排擠的原因。”

安毅突然想起什么,拿起名冊仔細看,覺得把握不準又拿到老道面前低聲問道:“林飛的父親林錦華先生,是不是南洋煉膠廠的林老板啊?”

老道回憶了一下,也不能確定,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在南洋姓林的很多,同若同姓的不少,不一定就是,你等等,,林飛,你父親是干哪行的?”

“原來開商行,后來與歐耀庭先生合作,在歐先生的資助下收購了大馬的一個橡膠園,慢慢就建起了煉膠廠,向歐先生的企業提供橡膠原料,屬下的姐夫和二哥目前都在歐先生的南洋工廠中任管事。其實之前屬下就知道道叔、司令與歐先生的關系,只是屬下不好意思說這些。屬下希望能靠自己的能力闖出一片天地來,而不是靠家族關系。”

林飛不好意思地回答,眼中卻露出自尊自強的堅定。

安毅高興地笑著說道:“難得!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你到我軍中有些日子了,想必也知道我軍與其他部隊的不同之處,在我們的部隊里,只注重能力和實際表現,關系并不能給每個人帶來多少幫助。”

“回司令,這也是屬下堅持下來的最大原因,屬下看到這兒絕大多數官兵都是普通人家出身,卻能身居要職獲得尊重,而且軍中氣氛與屬下之前聽說的革命軍大不一樣。軍法嚴苛,弟兄們卻能相互幫助,所有的一切都讓屬下受益留戀。說句老實話,要是沒有航空兵,屬下也愿意留下來,力爭考入士官培基地的特別班,繼續軍旅生涯。”林飛大聲解釋。

老道的眼睛由始至終沒離開過林飛的臉,聽了林飛這番話,頗感滿意:“之前幾次聽歐先生提及令尊。只是沒機會一睹尊容,估計明年夏天令尊會與歐先生一同蒞臨老南昌考察,到時候我會把你這一番話告訴你父親的。”

“謝謝道叔!”

林飛也和所有官兵一樣,不稱呼勞守道的軍銜。

安毅轉向一直如標槍般站立的黃稟一:“黃準尉,你為何不繼續留在海軍航空大隊,反而轉到我們士官基地來學習測繪專業啊?”

“報告司令:海軍各級軍官貪墨,任人唯親,屬下從航校畢業后拿不出一百元來孝敬長官,因此在長達七個月的時間里沒能獲得一次飛行機會,為此屬下曾三次越級上報申訴,結果被勒令退伍。

回鄉不到一個月,我聽說司令在南昌修機場,于是屬下便趕來了,入伍后考入士官基地二期測繪專業。畢業后被段將軍等三位主任教官聯名推薦留校任教,屬下由此而暗下決心傾力報效,時刻銘記“勤懇戮力報效祖國,的校。

此次榮幸地獲得司令青睞,屬下喜不自勝,不管從事何種專業,必將兢麓業業以國家民族復興為最終目標!”黃稟一大聲回答。

安毅贊賞地點點頭:“好!難得你有如此的忍耐力,竟然愿意放下原先的優厚專業和尉官軍銜,轉而從普通一兵做起,又以優秀的成績完成測繪專業的所有課程,俄國教官巴諾切夫上校對你的成績和表現贊不絕口,稱你是他在士官學校教過的最好的學生”黃稟一、林飛!”

“到!”

黃稟一和林飛挺胸收腹大聲回答。

“自今日開始,你二人正式轉入第五軍團司令部,擔任作戰處上尉參謀,跟隨我到鄂西待上幾個月再說。

眼下湘西的機場正在修建,宜昌機場也即將破土動工,等飛機購買回來,你們兩人就前往承德,先跟隨聘請來的德國空軍退役教官學習一段時間,如果你們最終能獲得教官團的承認,將轉為西南航校飛行教官。有機會擔任之后成立的航空兵首任大隊長。希望你們能夠珍惜這斤小難得的機會安毅果斷提拔兩人并委以重任。

黃稟一和林飛非常意外,滿臉通紅激動得說不出話來,看到安毅揮揮手,連忙敬禮致謝,轉身離去。

楊軾和夏儉交頭接耳,笑盈盈地品評著兩位特殊的新晉軍官,勞守道輕捋長髯,頗為感慨地說道:“這就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咱們中國不是沒有人才,而是尸個素餐的蠢材太多,把多少年輕俊杰的上進之路給堵死了,這是個經驗教啊!

楊城,你現在是士官基地的代理教育長,蔣總司令這個掛名校長三年來只去過一次,你就不用指望他了小毅軍務繁忙,也難得回來幾天。基地的建設只能靠你多費心,我這個少將總監也幫不上你什么忙。”

“道叔,沒事說這些干嘛?要是沒您老的苦心經營,基地絕對沒有如今的成績,畢業于北洋時期陸軍大學的教官們都是看在您老面子上留下的,近百名來自歐美各國的教官也承蒙您老無微不至的照顧而安心教學。這才使得咱們的基地一步步擴大。到如今已經設立十一個專業。

按照軍界各方人士私下評判。咱們的教學力量、學校規模、畢業生能力都不在中央軍校之下,只是名聲暫時趕不上他們,相信只要努力,就能成為我軍最好的陸軍學校”。楊斌謙遜地回答。

安毅站起來點上支煙:“都別謙虛了,大家的功勞我都記在心里,不過現在遠不是慶功的時候。總的說來,咱們的士官基地還有待于提高。雖然這兩年名聲越來越響亮,迫使中央放棄兼并計戈”提升為正規的軍校,但是不足的地方還有很多,沒個十年八年的努力,要想趕上中央軍校還是很難的,繼續加油吧,”

400016386第五四八章苦心經營

美國紐約,北風呼嘯,大雪紛飛。(,1.(..)長島西側的一所別墅里,音樂悠揚,歡聲笑語。圣誕臨近。張熹夫婦正在宴請幾大財閥的代表。

五月初張熹夫婦攜巨資進入美國后,正值股市、期貨和地產市場連連攀升的時期,每一天價格都要攀升到一個新的高度,投機極為盛行,在新聞媒體鋪天蓋地的“致富奇跡”熏陶下,無數的中產階級和工薪階級忘掉了風險,傾盡所有投身其中,將整個股市推向一個又一個。居心叵測的經濟學家們利用自己的地位和權威煽風點火,預測美國股市將會延續繁榮,所有的證券機構同時推波助瀾,華爾街都創造出一個個新的財富奇跡。

早在兩年前,安毅就通過歐耀庭當美國的杜邦集團拉上關系,其提出的基礎化學“合成纖維”的概念。尤其是“尼龍”系列產品的前景。深深地打動了杜邦集團董事斯蒂恩,他立即向董事會提交了建議,并獲得董事長皮埃爾和總經理伊雷內的全力。

在此之前,企業界搞基礎科學研究還認為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杜邦集團很快便在特拉華州威爾明頓的總部所在地成立了基礎化學研究所,聘請卡羅瑟斯博士擔任該所有機化學部的負責人,以對高分子的探索作為有機化學部的主要研究方向。于去年成功研制出聚酷膝傷,合成纖維的研究跨出了可喜的一大步。

安毅之所以會無私地奉獻出這一賺錢的金點子,在于他的化學知識幾乎是一抹黑,根本無從知曉“尼龍”等物品的生產工藝和流程,更不要說具體的化學方程式了。他腦中對“尼龍”制品有那么一絲記憶,完全是當年他從職業技術學院畢業后到杜邦中國集團的補修漆部門應聘過。那時候他曾詳細地看過杜邦集團的資料,還特意上網查詢杜邦集團的發家史,知道“尼龍”長筒襪曾經是杜邦集團的王牌產品。在他記憶中,這段時間杜邦集團已經開始籌備該項目了,與其由杜邦集團自行摸索出來,還不如提前指明方向。與杜邦集團結下善緣。

安毅的想法無疑是正確的,張熹夫婦進入美國后,很快利用杜邦集團的關系,以及在老南昌和上海等的與外商財團的良好合作,與另幾大財團洛克菲勒、摩根和梅隆等財團掛上了鉤。在五月到十月中旬的一波大漲行情中,張熹夫婦帶去的兩千多萬美元利用美國股市普遍存在扛桿原理操作,手中股票的市值幾乎翻了十倍,隨后在股價數峰的二十日之前將其盡數拋售。

咽年月出日星期四。經濟危機在美國爆發,當天上午股價狂跌。但在銀行家們的力挺下,股價有所回升。舊月羽日星期二,股市終于以不耳挽救的趨勢崩潰,此后以平均遲點的速度狂瀉,驚慌失措籠罩了華爾街,到口月的今天,一些主耍股票的價格縮減超過山虧,而且還以瘋狂的速度繼續墮落。

今天出席宴會的,正是受到張熹提醒,而避免在本次股災中蒙受巨大損失幾大財閥的代表或者繼承人。

“張,真的很難置信,你憑什么準確地預測出危機爆發的時間會在十月下旬呢?”勞倫斯洛克菲勒今年剛滿十九歲,對于這段時間的股災記憶深玄,但又不明白經濟危機為什么會爆發。

張熹自然不會說這是安毅一再交代過的,而是按照自己的理解侃侃而談:

“其實對于股市,我也是如履薄冰,生害怕自己的預測會出大錯。我們這兒的所有人都明白,股市遲早有一天會跌,但不知道會是哪一天。這段時間每當想起二十四日和二十九日那兩天發生的事情,我也冷汗涔涔,心有余悸,經過反思。并查閱了諸多資料,我總結出如下幾點。

第一,從二三年開始,美國的貸款業務增長了歹,有價證券的發行增加了5倍,股票價格上漲了兩倍,而在此期間,工業生產卻只增長了名%,這就使得股票價格虛高,崩盤是遲早的事情。

其次,從二一年到二九年,生產率增長了旦紹,而工人的實際收入卻只上升了次,占總人口五分之一的農民收入還不到工人收入的4,全國大約有一半的家庭還掙扎在每年如美元水平,有五分之一的家庭年收入不足奶美元,導致內需乏力,生產的東西賣不出去,矛盾越積越深,崩盤不可避免。

再次,戰后美國從債務國一舉翻身為債權國,戰爭債務的回收及巨額貿易順差,使得美國的黃金貯藏量占有了世界黃金總貯藏量的一半。由于支付款到期,那些債務國不得不從美國進口商品,一些國家則拖欠大量欠款,這些都嚴重動搖了美國的經濟和金融部門。

當然,還有其他許多原因,比如銀行監管不力,導致大量信用貸款無法兌現,政府對經濟不干預、工廠開工嚴重不足導致失業率居高不下等等,都向我們證明了高高在上的股票早已經沒有了支撐的基礎。”

旁杜邦集團的董事斯蒂恩拍掌叫好:“張,你的理解很透徹,比我們集團的專業經濟師分析得還要好。不過你說的這些問題,一時間都難以解決,難道經濟就這么一直壞下

斯蒂恩的問題,引來不少人的注意,張熹想了想,聳聳肩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著手解決,在我看來。要么國家出面制定相關政策幫助拯救,要么就交給上帝來解決。”

眾人聽了嘆息著搖了搖頭,顯然是對張熹的回答不甚滿意。

勞倫斯洛克菲勒哀嘆一聲:“盡管有你的提醒,我們的花旗銀行、曼哈頓銀行等回家銀行依舊損失慘重,不少的投資者沒有及時出手套現歸還貸款,股災后無力償還形成死帳壞賬,經營極為艱難。現在股市低迷,破產到閉的企業越來越多,工農業產品積壓成山,經濟不見絲毫的好轉,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是一個盡頭。”

年少英俊金發碧眼的哈里摩根走了過來:“沒錯,我們的摩根銀行雖然一直緊守行業規則,嚴把放貸關,但在此次股災中依然受損嚴重,營業額大幅下降不說,凈資產也幾乎縮水一半。尤其是我們的合伙人拉蒙特在股災發生當天那番言論。嚴重戳傷了民眾對我們摩根銀行的信任,我父親現在承妥著巨大的壓力。”

說這話的時候,哈里摩根有些心虛地向身后看了一眼。

張熹知道拉蒙特事件的由來。黑色星期四這天中午,針對股價暴跌。民眾恐慌性拋盤的現狀,華爾街的銀行家曾舉行過一個短暫的會議。這次會議由杰克摩根的合伙人湯姆拉蒙特主持,他堅持認為當時的股票下跌只是技術性調整,勸驚恐不安的胡佛總統處之泰然、勿以為患。并于會議結束時作出花費弘億美金救市的決定,當日下午成功托起了股市。在交易日結束的記者招待會上,湯姆拉蒙特發表了一句美國金融史上最令人難忘的輕描淡寫的評論:“股票市場上發生了一點兒不愉快的拋售”。同時,拉蒙特還無動于衷地把市場下跌歸結于“市場調整”并談到市場上的“氣袋。”他用極端模棱兩可的措辭說市場“對好的苗頭十分敏感”導致了星期五和星期六的交易沒有發生大的危機。不過,那些在星期天休息日里反復思考拉蒙特講話的民眾還是不約而同,在星期一這天直奔股市拋售手中持有的股票,引領股市上漲潮流的美國電話電報公司于當日下跌了碧點,通用電氣公司下跌了辦點,市場和公眾對銀行家的信賴同時瓦解,直接帶來了黑色星期二的股市徹底崩盤。

張祟知道得到自己提醒的拉蒙特用的是緩兵之計,為的是想讓股市平穩著陸,而不是猛然下跌,不過這些言論,明顯損害了摩根家族的利益,至少“用謊言欺騙民眾”的帽子不那么容易摘掉。

由于張熹的善意提醒,摩根集團在股市全面下跌之初便出手了所有的股票,自身的損失不大,其控制的大銀行、大企業的資產總額,依然占美國八大財團的一半以上,此刻身為杰克摩根的小兒子,哈里這番話定有深意。

張熹想了想說道:“現在危機已經向全世界蔓延,除英國經濟尚還穩定外,德國、法國等國的股市和物價瘋狂下跌,日本經濟也陷入崩潰,到處都一團糟。

在這種情況下繼續放量投資無疑是不明智的,我建議從現在開始把牢放貸這一關,尤其是嚴審對德國、日本的放貸。以日本為例,這個島國地域狹窄,物產貧癮,但軍國主義盛行。為了從經濟危機中掙脫出來,他們必然用摩根銀行的貸款走上擴軍備戰瘋狂侵略的不歸路,這與美國的利益必然會產生沖突。”

“張,你這番話明顯是危言聳聽。如果這個時候我們嚴把放貸關。必定嚴厲打擊投資者的熱情,我國的經濟恢復將會因此遙遙無期。還有日本的放貸問題,日本政府和軍隊是我們摩根集團信譽良好的用戶。我們不能因為你的片面之詞而否定一個國家。倒是我記得貴國和日本在滿州問題上爭執不休,這番話不會是懷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吧?”一個衣冠楚楚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走到哈里摩根身后,陰測測地說道。

張熹臉色一肅,說話的這位正是目前摩根集團的掌舵人之一湯姆拉蒙特,在美國和華爾街,他的一句話有時候甚至比胡佛總統的話都管用,為人網慢自用,絕對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張熹自嘲地笑了笑:“國家大事不是我這樣的商人可以參與的,我只說我看的一切。我知道摩根銀行在中國沒有生意可做,而且中國還欠著相當大的一筆外債沒有償還,而日本卻是一斤。主要客戶。對日本而言。我國東北地區在其經濟上是必不可少的,這有助于其歸還歷年欠下的巨額債務,但對中國而言,這卻非常危險,兩國將來很有可能在這一區域發生戰爭。日本是一個島國。喂得越飽野心越大,一旦控制不住。必將對美國的安全造成威脅,從長遠看放貸給日本絕對是得不償失之舉。甚至會留下千古罵名。”

湯概拉蒙特愣了一下,隨即冷笑著搖了搖頭。張熹轉變話題:“拉蒙特先生,你來得正好,我正想把這次收益所得的五千萬美元分別存入摩根銀行和花旗銀行,你們看各存入多少錢合適啊?”

張熹這次美國的投資行為收獲頗豐,但他分別通過層層注冊的眾刊一紋資公司或者個人賬戶進行操作。就算是無孔不入的摩根不知道他究竟在股市中撈了多少,此語一出,滿堂皆驚。

“五千萬!?”拉蒙特睜大眼睛,警惕地看了一眼勞倫斯洛克菲勒。擠出一副笑顏說道:“我們摩根銀行走美國最大的銀行,呆賬壞賬在整個資產中的比重很小,在目前的情況下存入我們銀行再安全不過了。”

今夭洛克菲勒家族派來的代表是董事長小約翰洛克菲勒的二兒子納爾遜和三兒子勞倫斯,納爾遜原本正在和杜邦集團的總經理伊雷內交談。看見眾人都圍著張熹形成了一個小圈子,有些驚訝地走了過去,網好聽到張熹和拉蒙特的對話。

“我們花旗銀行走美乎石油系統的金融調度中心,只要一天美乎石油公司不到,花旗銀行的信譽就一天有保障,而且花旗銀行在中國的業務拓展很快,以方便計,還是存入花旗銀行比較好。”納爾遜笑著說道。

張熹擺了擺手:“我的老板無意把雞蛋放入同一個籃子,因此他有心把這筆錢放入不同的銀行。而且這筆錢我有個請求,要求兌換成價值相當的黃金或者白銀,在收購破產企業的時候,希望能得到你們的幫助。”

拉蒙特見納爾遜到來便知道獨吞這筆存款不現實,于是拉著納爾遜和斯蒂恩到一旁商議,很快便達成協議:同意張熹的請求,這五千萬摩根銀行獲得三千萬,花旗銀行獲的兩千萬,雙方共同為張熹的收跑提供擔保。

張熹滿意地笑了,“我還有最后一個請求。前幾月在貴國政府的干預下,向中國出售了十五萬噸的糧食,但這筆糧食對于饑荒中的中國來說,無異于杯水車薪。前兩天我從報紙上看到,為了維持農產品價格。部分企業家和大農場主大量銷毀“過剩。的產品,用小麥和玉米代替煤炭做燃料,還把牛奶倒進密西西比河。我覺得這無助于解決當前面臨的危機,在現在的情況下,把這些用不上的商品運往中國,換取現金緩解現在的“錢荒。才是正確的選擇。我想請在座各位幫忙,一次性購買四萬噸糧食,我給大家百分之十的中介費,如何?”

拉蒙特沒有猶豫,豪氣地揮揮手:“這沒什么,現在美國大部分地區農產品的生產銷售都陷入停滯狀態,以我們摩根集團的影響力”比萬噸糧食不成問題。”納爾遜也表態道:“我們銀行中的不少壞賬都是由農場主帶來的,相信他們也很樂意由玉米小毒和土豆來代替賬務,四萬噸應該沒有問題。”

張熹非常高興:“那好,糧食越多越好,我完全按照現在的市價付給。不管收的價格壓得多低,那部分差價我都會一分不少付給各位做介紹費用,一切就拜托各位了。”

紐約大雪漫天,而老南昌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紅日當空,樹影婆娑,全然沒有冬天的寒冷,反倒有幾分春的氣息。

安毅坐在自家小樓院子里的大樹下,一邊愜意地喝著茶,一邊翻看著從世界各地匯總而來的資料。這些資料大多數是留學瞧美各國的留學生收集的報刊剪紙,和一些電臺對所在國局勢的分析見解,安毅都可以收到一兩封。

這次從宜昌回到南京,又從南京到老南昌,輾轉奔波,積壓下一大摞,趁著今天難得有空,安毅一一翻閱。

“不是說咽年的經濟危機是全球性的嗎?怎么英國的經濟卻展現出一派欣欣向榮的趨勢?”安毅看到一份剪報上的報導,倫敦得益于紐約市場的崩潰,投資者把大筆資金從紐約轉到倫敦,促使英國經濟出現繁榮景象,不僅黃金儲備緊張的狀況得到緩解,還由于外資的大量涌入。股市和期貨市場呈現井噴的景象,外國貸款激增。

安毅對于經濟知識實在匿乏。就算是這次美國的經濟危機,他也不過是當年為了應付歷史考試死記硬背下來的,但究竟具體是十月下旬的哪一天,又究竟是什么股票引領漲跌。他根本記不住,所以才會制定最后的拋售期限,讓張熹攜帶巨款到美國進行操作。

為了張熹和資金的絕對安全,他可謂費盡心血,從提前派出粗通英語的一個排特種戰士以留學生名義潛入美國,負責對張熹的保護監視,每一步他都有諸多考慮。事實證明,他的賭博獲得了巨大收益,現在集團隱藏的基金高達兩億,完全可以用富可敵國來形容了,然而,這一成績并沒有讓安毅生出多少驕傲和優越感,反而讓他心里產生更多的緊迫感和使命感。

防:暈死小偷膽大包天令人發指地偷變壓器的油賣,直接導致維系我們幾幢樓用電的變壓器沒法冷卻產生自燃,現在住戶正在和供電局扯皮該誰出錢來換變壓器!

進入三月中旬后真是郁悶啊。連連遇到傷心的事情,希望四月運氣能夠好轉!

400096386第五四九章高調和低調二合一章節!

“怒發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悠揚激昂的音樂聲中,寬大的屏幕上一今年輕男子著上身跪在地上,大汗涔涔,銀牙緊咬,滿臉都是堅毅之色。一位顫微微的老婦手持繡花針,手腕抬走間,男子背上血珠滴滴滲出,不一會兒。四個大家躍然背上:盡忠報國。

觀眾席上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很快便蔓延全場。

這里是個于法租界金神父路安和新村旁的新東方電影院,中國第一都有聲電影《滿江紅》的首映現場,

民國十九年元旦這一天,遍布上海市的十九家電影院同時開業,同時上映東方電影公司拍攝的有聲電影《滿江紅》,整個上海灘為之沸騰。

東方電影公司成立于去年四月,為東方新聞集團旗下的子公司,注冊資金十萬美金,總經理為原東方新聞報主編陳劍軒。東方電影公司出手不凡,成立伊始便開始在法租界和公共租界同時開建十九家影院,從美國購回最新的有聲電影制作設備。并斥資一萬美金拍攝國內第一都有聲大制作電影《滿江紅》。

《滿江紅》取材于岳飛抗金的故事。從其少年從軍母親在背上剪下“盡忠報國”開始,至十二道金牌班師結束。整部電影分為上下兩集。每集九十分鐘,其間迭起,從初期的東京保衛戰、清水亭大捷、龍灣大捷、南霸橋敗敵開始。每一幕場景都引來觀眾連綿不斷的掌聲,當影片最后演繹到四次北伐節節獲勝,朱仙鎮空前大捷時,許多人大聲歡呼叫好,振奮得當場流下了眼淚。

如果以后世的眼光來看,這部電影的制作陣容堪稱豪華,不管是主角配角都給人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導演孫瑜生于重慶,幼年曾隨家人到過上海,在上海的一家戲院中第一次接觸到電影。舊必年孫瑜入南開中學讀書,畢業后考入清華學校。迷上了電影和詩歌,后留學美國學習戲劇和電影,是我國第一個在國外受過專業電影教育的藝術家。暢年回國,孫瑜接拍過幾部武俠片,反響不俗。東方電影公司成立后,陳劍軒招賢納才,許多著名的導演和演員紛紛簽約,其中就包括才華橫溢的孫瑜。

影片中岳飛的扮演者是江南理工學院歷史科助教汪少華,今年二十三歲,河南開封,去年從北京大學畢業后便乘坐火車南下,趕到江南理工學院,應騁為歷史科助教,《滿江紅》劇組成立后到學院挑選男女演員,汪少華以其硬朗的氣質、古銅色的肌膚、英俊的外表被導演孫,瑜看中,擔綱主演。此外,牛皋、楊再興、岳云等岳家眾將的角色。也被一群此前從未接觸過電影的演員演繹得恰到好處,深入人心。

比如由士官基地步科畢業生徐一凡準尉扮演的楊再興就有兩出戲讓人印象深刻,其一是楊再興一騎絕塵所向披靡,突入敵陣左沖右突,專尋金兀術,殺得金兀術割須棄袍狼狽逃竄,其悍勇無敵的形象躍然豐屏幕之上,其二是小商河隕落,其時作為前鋒的楊再興只有死死托住金兀術大隊,才能避免正在行進中的宋軍主力被全殲,楊再興的戰前動員充分表達出了宋軍保家衛國、退無可退的悲壯和豪邁,許多觀眾聽到楊再興說出的話時,都痛哭起來“在這里死的每一個人。不會有人記得你們的名字,除了你們的家人不一定有太多的人知道和傷心,但是有的時候我們必須死,有的時候,死比活更有價值!”

徐一凡是河北滄州人,相貌堂堂,騎術和武術都極為精湛,是獨立師騎兵團團長蕭無極為看好的好兵苗子,此番到士官基地進修后就將提拔重用。此次之所以會被《滿江紅》劇組挑中扮演楊再興,有一個典故。徐一凡從士官基地畢業即將返回部隊,得意忘形之余來到江邊縱馬狂奔,不自覺地便賣弄起了騎術,結果被四處選拔演員的孫瑜發現。立即點名要他出演楊再興。原本徐一凡死活不愿意,但后來被基地主任楊斌要求當做政治任務完成。這才委委屈屈地答應下來。此番飾演楊再興一炮而紅,對他不知是福是禍。

全劇的出現在最后,當朱仙鎮空前大捷,岳云“人為血人,馬為血馬”岳飛親自上陣,從來不飲酒的他在大軍前面豪言“今次殺金人,直搗黃龍府,當與諸君痛飲”時,左右翼友軍突然無聲撤退,十二道金牌依次發來,孤獨高大的岳飛聲音漸漸隱沒在無盡的黑夜中。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止。闕。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影片在《滿江紅》慷慨激昂的歌聲中結束,隨著字幕現出,裝飾豪華的電影院里的燈光逐次亮起,全場掌聲雷動,主劍人員上臺三次謝幕。依舊無法滿足觀眾的熱情,最后只好齊聲高唱影片的主題曲《滿江紅》以示敬意。全場觀眾自覺起立。恭送著演職人員離開,滿臉都是熱切。

電影院外的街道上,載著黃金榮和程子卿的小轎車緩緩駛過。

“沒想到東方電影公司出品的《滿江紅》這部電影如此火爆,走了十多個地方,每家電影院門前都排起了長龍,什么時候咱們中國人這么有錢了?”程子卿搖搖頭,有些不解地說道。

黃金榮看著從街頭排到結尾的等待觀看電影的人流,頗為感嘆:“有聲電影確實不是無聲電影能夠比擬的,昨晚我應邀出席了東方電影公司舉辦的看片會,和近百名社會名流及知名記者一起欣賞了影片,影片結束后大家長時間地陷入震撼中不能自拔,最后一起起立鼓掌喝彩,引發巨大妾動。

今夭出版的所有報紙都一片叫好聲,稱《滿江紅》是中國乃至世界戈時代的一部電影,是電影史上的一個里程碑,如果不親自到電影院里看看將會遺憾終生,票房大賣自然不在話下了。這幾年咱們投資拍攝的無聲電影都那么賺錢,更不要說這部投資一萬美金的大制作有聲電影。”

程子卿撇撇嘴:“還不是安毅那小子在背后撐腰?我聽說這部影片的取景和制作,很多都是在老南昌完成,還有影片中多處血腥廝殺的古代戰爭場面,據勢。難道安毅就不怕他的校長找他麻煩?”

黃金榮淡淡一笑:“子卿啊。看來你還對去年安毅打傷你師弟的事情耿耿于懷,聽我的,把這些不快都忘了,現在的安毅,遠不是你能招惹的。

先不說他深得中正器重,與黨內各方元老關系融洽,現在更是手握軍權掌控一方,只說這十九家電影院吧,表面上看是東方電影聳司所有。但實際上卻著復雜的股份組成,虞洽卿、馮敬堯、孔摔熙、宋子文,甚至你杜五叔都在其中有份子,不然你以為一家新成立的電影公司有這么多地產和資金來建設影院?現在《滿江紅》引發轟動效應,想必全國各地的富商都會想辦法和安毅攀上關系發財,他財神的綽號不是白來的。”

程子卿心有不甘,但又無可奈何,過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好吧。我會想辦法派人和他接觸一下,看看能否一起合作發財。現在鴉片和白面兒生意被杜五叔壟斷了,我們這一系的弟兄日子都不好過,看來是該妥協了。”

黃金榮滿意地點點頭:“這樣才好。對了。去見他的時候,最好提一提,看看咱們能否在蘇杭等地修建有聲電影院,放映東方電影公司出品的電影。我看以后上海灘電影圈群龍無首的局面要結束了,沒有他們那樣的大手筆,影片要出頭可就難穢。”

說罷,黃金榮微微閉上眼睛。倚在靠背上假寐起來。

此時的安毅,并不知道《滿江紅》熱映的盛況,或者就算知道也沒放在心上。第五軍團司令部經過他和弟兄們半個月的默默努力,終于在整個華夏鋪天蓋地的政治爭論和到處燃起的戰火掩蓋下完成建制。

民國十九年一月十日午夜,一艘普通的三百噸內河客輪將安毅一行百余名將校送抵宜昌碼頭,而在此之前,三斤,師的武器裝備、三百萬發各種彈藥均已悄悄運抵荊州、宜昌兩個軍團中轉兵站,駐扎在沙市的顧長風四十四師七天前業已完成換裝和炮兵團配置,全師開始了為其一斤,月的實戰演習。

宜昌城北夷陵大營中那座掩映在綠樹叢中件形方方正正的四合院,再次成為安毅的指揮部,包括宜昌行營主任賀國光、秘書長曾擴情在內的十余名高級將領齊聚一堂,正在聆聽軍團參謀長趙瑞的戰區形勢報告。

經過數次戰役積累了豐富經驗的趙瑞顯得雄健沉穩,略帶山東口音的話語清晰淳厚,從容不迫,僅用豐分鐘就完成了中央軍委有關命令、計劃的傳達及全國戰爭態勢總結,緊接著在兩個作戰參謀的配合下走上三十多公分高的寬大講臺,對著地圖開始就第五戰區的所有情況向與會者一一介紹。

開會前網接過蔣介石簽署的第五軍團副司令長官委任狀的張弘集、四十四軍副軍長那斌、參謀長張存壯坐在安毅右下首個置,與左下首的行營主任賀國光、秘書長曾擴情、五十一師師長范石生等各師師長一樣。目不轉睛地盯著正北方向的碩大戰區地圖,所有人的注意力均隨著趙瑞簡明撫要的講解內容轉動。

只,根據十六、十七、五十一各師情報部門的情報匯總分析,結合一周來司令部情報處的核實,已充分證明西北軍五個師的作戰方向正是我第五戰區正北至西北一線,特別是西北軍一斤,師于元旦日突然占據只有一個鄂北民團維持防務的老河口,足以向我們證明西北軍的試探性行動業已開始。

因東線駐馬店、遂平、鄱城等要地被我軍第二軍團徹底攻克,重重包圍之下已是強弩之末的唐生智部從此分崩離析,西北軍怯于我軍攻勢及政治影響,沒有對我第五軍團防區展開更進一步的軍事占領,預計。在對方反政府聯盟尚未形成之前,西北軍不會對我第五戰區展開大規模的軍事進攻行動,我第五軍團還能夠擁有至少二十天的戰略準備時間。”趙瑞解說完畢。回到原個坐下,把話語權交給了司令安毅。

安毅客氣地對賀國光說道:“請前輩介紹一下鄂西及周邊政局。”

賀國光點點頭,戴上老花鏡:“諸個,我們部西尚屬穩定之地,然周邊地區連續出現之變化卻讓整個戰區形勢趨于緊張,自一月一日劉文輝在成都舉行迎汪兆銘討蔣中正大會,川中局勢驟然改變,三大軍事勢力出現迅速分裂跡象,后日我們行營將組成工作組前往劉湘將軍的重慶展開工作,詳情隨后向諸位通報。

川北至漢中至西安大片地區因大雪和連續一年的饑荒,動蕩不安,根據來自中央黨部通報之情報,豫陜甘地區餓陣遍野,只是陜西一省餓斃者不下兩百萬,又因西北軍盡數封鎖饑民南下鄂西之路,使得豫陜甘地區民怨沸騰暴亂不斷,西北軍之所以在完成占領老河口之軍事試探后沒有進一步行動,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豫西南、陜南地區民眾暴亂之原因。”

眾將頻頻點頭,同意賀國光的分析,賀國光摘下眼鏡接著說道:“基于以上原因,行營亦同意趙參謀長之意見,初乒預測在一個月之內西北軍無暇南下,行營各部將會抓緊時間嚴密配合第五軍團的各項軍事行動,從情報收集、政治宣傳、作戰動員、物資征調等各方面予以大力酷合。”

安毅率先鼓掌致謝,待掌聲落下,對曾擴情提出請求:“師兄,能否通過行營黨務辦公室、政治處提出申請,請求中央黨部調動西北一切能夠調動的政治力量,在鄭州、洛陽、潢關小西安、咸陽等縣城及城市。展開一場聲勢浩大的反饑餓、反軍閥的宣傳活動?利用廣大知識分子、學生、工商民眾日益累積的怨氣,向西北軍閥展開一場轟轟烈烈的政治聲討,鼓勵災民沖破西北軍封鎖線南下鄂西,進而向沿途西北軍各駐軍施加壓力,力爭打開一兩條向甘陜豫西運送賑災糧和藥品的救命通道,從而起到爭取民心瓦解西北軍的作用。”

眾將隨即議論起來,曾擴情頗為擔憂地問道:“要是數以百萬的災民再次南下,我們能應付過來嗎?軍事維持方面我們不擔心,擔心的是糧食、藥品、衣服和各項安置的巨大壓力

“這些不是大問題,半月來從美縣購買的糧食已經陸續運到南京浦口、湖口、武漢等地,半月內的另外七萬噸面粉和玉小米將會盡數運抵荊州、宜昌和湘西各縣的兵站和駐軍倉庫。經過我們的初步計算,如果西北災民能夠南下,最多也不會超過五十萬人,先別說西北各地駐軍是否繼續封鎖阻撓,只說如此寒冷的天氣和漫長的逃難之路,能活著進入湘西的災民估計不到百分之三十。”

安毅心里難過,說話的聲音也不大,卻讓滿堂將領喘噓不已,但也從安毅的策略里面看到了其中絕妙的招數一攻心為上,致敵混亂。

曾擴情與賀國光低聲交流片刻,轉向安毅大聲回答:“會議結束,行營政治處立即擬定具體報告呈報中央黨部,這一策略是可行的,做的好的話,西北軍將民心盡失不戰自亂。相信中央黨部和總司令會同意這一計戈,并全力予以配合。”

安毅轉向政治處長展到和情報處長劉卿:“會議結束后,請二位擬定一份申請電文,以司令部名義直接向陳立夫秘書長提出配合行動

“是!”

展到和劉卿齊聲回答。

安毅詢問左右的張弘雜、賀國光等人是否有補充,看到眾人意見一致沒什么說的,挺起脊梁鄭重地掃視一圈與會眾將:

第五軍團下轄各軍各師,從現在起停止接受所有的采訪要求,嚴禁任何地方官員、新聞記者和各界團體代表進入軍事管理區,各軍各師、警備司令部要從明日開始,成立由參謀長負責的特別偵緝部門,在司令部政治處和情報處的同意指導下,對自己轄區內展開一場迅速的、秘密的、嚴厲的反間諜行動,所有涉案者不管屬于哪一個地區、哪一全部門、哪一個勢力甚至哪一個國家,都要求迅速而又秘密地押解到軍團司令部,尹繼南將軍的宜昌水上警備大隊將會全力配合各軍各師的行動,在長江沿線派出八艘輯私快艇負責押解運送任務。

諸位,有什么困難盡管提出來。有何需要可在會后與司令部各處主管商議解決,司令部將會在資金、物資、交通等各個方面予以最大限度的,以確保統一行動的高效完成。”

眾將均未想到安毅突然來這一手,聽完安毅嚴肅得不容置疑的一席話,才紛紛想起十年多來自己在反間防諜方面的疏忽,同時非常清楚安毅的策略,就是利用難得的一個同時間低調地采取肅清內部積極戰備的策略,一個月之后,恐怕一場大戰就會到來。

會議結束已是凌晨兩點,與會將領絡繹離去,安桑把張弘雜三人和尹繼南、顧長風請到后院的客廳,擺上一桌簡單的飯菜邊吃邊繼續商議。

討論完湘西軍事事務和災民情況,張弘雜頗為自豪地向安毅通報:

“從去年十一月開始,湘西各項稅賦穩步增長,各縣富伸也紛紛辦起木器、糧食、棉麻等加工作坊,公路的擴大也使得很多人購買了小汽車和卡車,湘西緩靖公署稅政局僅禁煙組私一項的月入,就已達到一百三十萬元,加上工商業稅和林牧業稅,已經突破月入兩百萬元大笑,為我軍和湘西的道路建設提供了充足資金。

這些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喜人局面。使得我軍將士信心大增實力步步提高。等明年開春,一大批私營作坊進入納稅期,瀟湘卷煙廠、兩個火電廠和三個冶煉廠建好投產,整斤。稅賦收入將會增加一倍。”

安毅高興得直叫好,已經蓄上漂亮小胡子的顧長風笑道:“前輩的地盤可是長期休養生息之所,與晚輩幾個的各師駐地不一樣,晚輩來到荊剛才一個月,就能從地方政府每月獲得五萬元的駐扎補貼,這在中下游其他地方是不敢相信的,不過怎么也比不上繼南占據的宜昌水路要沖。十六師和宜昌警備司令部每月能從禁煙輯私和貨物過境稅中,榨取到一百六十多萬元的稅賦,這還是在取消所有農業稅、人頭稅等苛捐雜稅后取得的成績,昨天下午晚輩來到宜昌,從登上碼頭到進入濟南的指揮部,沿途所見將士們一個個都挺胸拔背牛逼哄哄的,看樣子不但吃得好喝的好而且收入大增,讓人眼紅啊!”

眾人哈哈一笑,尹繼南連忙解釋:“虎頭別瞎說,每月稅賦的百分之七十五都會準時送交老南昌道叔手上,數月來新添的十二艘巡邏快艇也都是從中支付的小弟的十六師和警備部隊三萬余弟兄和大家一樣都是領正常軍銜,唯一的好處是吃得好一些。”

安毅對顧長風說道:“繼南的麾下弟兄之所以有這么好的精神狀態,其中一個最大原因是始終貫徹模范營精神,堅持不懈地加強政治思想教育,這一點,新組建的四十四師有待加強。

七天后,司令部將會組織一個檢查團到荊州,對你的四十四師和范小泉將軍的五十一師進行工作檢查和考核,并帶去十萬元的慰問金,你要是干不好慰問金可不給你了,還要撤掉你認命的政科長甚至黨代表。”

眾人莞爾一笑,顧長風卻知道安毅是認真的,今天的會議讓顧長風印象深刻,他明白隨著部隊的壯大,安毅的地位和手段也都上了個新臺階。

口:個人覺得古曲《滿江紅》不夠慷慨激昂,還是躬版《射雕》中羅文演繹的那首《滿江紅》更為打動人心,喜歡的朋友可以對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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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設計出人物出身和性格。還有特長等等,我就會想辦法安排。

“啪啪啪…”

隨著宜昌行營憲兵團執行科長手中紅色令旗的揮下,十二個行刑憲兵手中的步槍冒出硝煙,很快匯集成團在北風的勁吹下飄散很遠,十二名死囚頃刻斃命。

這是三日來的第五次行刑,截止今日已經槍斃人犯一百七十余人,其中大多數為作惡多端嚴重影響治安的山匪水賊頭目,其余部分就連行刑憲兵也弄不清楚他們的身份,憲兵們只知道這些人犯是軍團司令部警衛團押解過來的,一到就必須行刑,由憲兵團軍醫與警衛團主官共同驗尸完畢,從十六師借調來的一個連工兵立即將尸體拉走掩埋,至于拉到哪里如何淹埋卻又不是憲兵團和警衛團能夠管轄的。

鄂西各縣街口貼滿了出自宜昌行營特別法庭的判決布告,無數人們通過轟轟烈烈的“鏟除匪患保境安民”嚴厲打擊行動,終于見識到了專政制度的嚴酷,了解到法律的威力。由于武漢行營各部和各縣黨部接到中央黨部“關于展開鄂西地區治安肅整專項運動”的緊急通知,為了確保這一“政治任務”的出色完成,紛紛在正義的名義下展開大規模的政治宣傳,控訴土匪惡霸土豪劣伸的罪行,歷數幾年來震驚鄂西乃至周邊各省的樁柱血案,使得安毅發起的夾帶“私貨”的專項運動獲得人民的一致擁護,叫好聲響徹四方,宜昌城等幾個著名縣城一時盜賊絕跡,流氓遠遁,幾乎達到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程度。

敵對的各勢力各集團對此無比憤怒,卻又無可奈何,數以百計的奸細一夜之間消失不見,某些通過開設商行工坊做掩護的特務人員被指控貨真價實的“謀殺罪強奸罪走私軍火罪藏匿毒品罪販賣鴉片罪”等等罪名。遭到特別法庭公開的審批,游街示眾隨即被槍斃,想派人去講情出錢贖命都來不及。

不少軍閥集團的細作人沒了不說,所有產業均被宜鼻行營和各地警備司令部抄沒一空,房產物資盡數拍賣充公,仆人長工付薪遣散,整個鄂西地區經此亂世重典的整肅。一切均變得規規矩矩井井有條。

安毅果敢決絕的霹靂手段,引發南京上層的極大震動,除了蔣介石及其有數的幾名心腹智囊知道安毅的目的之外,其余各部官員都為看似彬彬有禮一直低調行事的安毅有如此鐵血手段而驚訝,大家只知道安毅就任喜五軍團司令以來沒有任何軍事上的舉動,也沒有收復被西北軍強行占據的老河口地區,只是反復呼吁救災賑災并將七萬噸進口糧食盡數運往長江中上游各地,所做的一切就像他當初就任賑災委員會主任一樣,展現在全國各界面前的仍然是那副憂國憂民、悲天憫人的嘴臉,誰也沒料到他會突然對轄區內的所有黑惡勢力展開迅雷般的驟然打擊。行動之快、手段之烈,令人膛目結舌。

總司令辦公室里,陳立夫拿著最新機密報告向蔣介石宣讀。

“歷時二十五天的“鄂西整肅行動。于昨日結束,除收監、判刑、槍決一千五百余名罪犯之外,打掉敵對勢力情報站十四斤”抓獲敵特三百二十七人,其中一百三十八人被第五軍團秘密處決,三批共十七名關系重大敵特分批押解至南京特別軍事監獄,最后一批三十二人正在秘密遣送而來的路上。

此次專項行動共繳獲非法電臺十一臺、槍支四百三十余只、武器彈藥一批,并抄沒財產物資折合八十四萬五千六百元,只是該筆款項分顆被安毅平分給宜昌行卓、宜昌警備司令部和荊襄兩個警備司令部,作為中央欠付的辦公費用。”

陳立夫和上報告無奈地搖搖頭。在他眼里安毅什么都好就是太過愛財,而且極為護短,哪怕得罪中央各部他也絕不會讓自己麾下各部吃虧。

蔣介石似乎沒有聽到陳立夫最后那句話,而是低聲詢問道:“處決的幾百個人犯當中,有幾個是?”

“根據行營秘書長曾擴情將軍密報,其中約有三分之一是共黨。行營特別法庭張榜公布的處決布告中也有大量這方面的內容。”陳立夫回答。

蔣介石露出滿意的笑容:“不少人向我抱怨說安毅政治立場模糊,我看他一點兒也不模糊,正相反,他是實干的人,雷厲風行深得我心,不像那些各地大員,口口聲聲除共。背地里欺上瞞下,兩面三刀通融放縱,為自己留下所謂的后路。根本不以黨國大業為重。”

陳立夫點點頭:“這次安毅做的非常高明,事先毫無征兆,快刀斬亂麻,瞬間肅清鄂西各地縱橫多年的黑道幫會和敵特勢力,堪稱是一年來最大規模的一次肅整行動。只是,屬下懷疑安毅隱瞞抄沒所得,也沒有申報湘北地區的對敵特和土豪劣仲的抄沒數量,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貪錢了。

蔣介石站起來走向窗邊,望著窗外飄飛的卜雪,低聲說道:詛燕,你知道安毅派到美國的那行小張熹嗎?”

陳立夫微微一愣,上前幾步:“屬下認識,說起來早年在美國留學時也見過張熹一面,此人話語不多,性格沉穩,學識過人,他的家人在湖北老家先是被農會洗劫一空,接著在汪兆銘發起的分共運動后期被當成資助共匪者再度洗劫。全家因此罹難,張熹攜俄國妻子從美國返回老家時已是事過境遷無法盡孝,加之儲蓄耗盡身無分文。最后幾經輾轉投入安毅麾下的江南集團,從此慢慢嶄露頭角深受安毅重用。

聽說張熹去年五月前往美國。協助安毅和歐耀庭先生購買糧食回國賑災,至今尚未見其返回

蔣介石點點頭,轉過身來:“數日前,子文網從美國公使處獲得斤小消息,張熹在美國的股市危機中投機成功,用投機所得與美國三大財團簽署了一系列合作協議,其中一個協議是糧食購買協議,美國人需在半年之內,將高達一百萬噸的玉米、面粉、大豆運抵我國。美國報刊紛紛報道這一重大事件,視之為中美友好關系的新里程,對美國的經濟和中國的大饑荒都是一種寶貴貢獻。子文得到消息第二天晚上找到我,對我說沒想到安毅會如此憂國憂民。也沒想到張熹的能力如此杰出,他終于承認自己長期以來誤解安毅了。”

“啊?一百萬噸糧食”這的多少錢啊!”陳立夫睜大了眼睛。

蔣介石笑道:“安毅是愛錢,但是他從沒有為自己個人斂財,相反。還在生活上表現得極為簡樸,他是我們中央軍中少有的幾個平時與士兵吃一鍋飯的將領。

這一次,他之所以沒有把湘北的抄沒財產上報,其實里面有個微妙的關系,就是此次在湘北同時展開秘密行動的是張弘雜的四十四軍,因此。圓蔣的安毅不會傻到去詢問張弘雜抄沒了多少財產,而是利用這斤。機會向四十四軍上下示好,便于在不久后展開的大規模作戰中,征調和指揮四十四軍兩個師,他知道我們能夠想得到其中關系,所以他寧愿不提。他在鄂西抄沒的財產,不是列得很清楚了嗎?扣下的錢遠遠比不上中央的欠餉數量,安毅用此靈活辦法,既安撫了范石生、朱世貴兩部。又把責任巧妙攬到自己身上,還讓鄂西駐軍減少對中央的抱怨。

目前剛剛平復唐生智的叛亂。軍餉、死傷撫恤和各種軍費開支壓得中央抬不起頭來,各地駐軍也在違令斂財自給,我們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水至清則無魚嘛!但沒有一個比得上安毅的巧妙,不但暫時解決了軍資,還受到當地民眾的大力擁護;這一點做得比其他人強

陳立夫點點頭:“屬下明白了

蔣介石重新坐下:“你有時間多和子文商討一下,如何在黨務政策方面與子文的財稅計哉相配合;下一步,將會遇到我們執政以來的最大考驗,按照目前的趨勢看,中原大戰已經無法避免了,一旦打起來。很可能就是一場曠日持久的艱苦戰爭。”

“是”。

宜昌城里,一輛深綠色雪鐵龍轎車緩緩開過正街,后座上的曾擴情望著那間雜貨鋪緊閉的大門,無奈地嘆了口氣。

就在曾擴情命令憲兵團逮捕雜貨鋪女老板的三小時前,尹繼南的衛隊率先將人接走,并把負責監視的便衣憲兵給扣押起來,曾擴情前往交涉。得知深具共黨嫌疑的女老板一家是安毅麾下弟兄石譜芳的親戚,苦笑幾下轉身離開也沒了脾氣,晚上在與安毅的散步中,不得不采納安毅的建議,將一批批可以立即執行槍決的水賊土匪全都冠以游擊隊的罪名,并且由安毅派來的“審訊專家”對其中大多數人刑訊逼供,屈打成招,羅列出一樁樁罪名形成判決文告,最后押赴刑場打靶了事。所有事實和尸體都一起入土。不再有什么翻案的麻煩。

更為要要的是,這么做所有人都皆大歡喜,不但能私下分得一大筆抄沒收入,還在中央黨部和蔣總司令那里贏得立場堅定、成績突出的贊揚,名利雙收又沒有任何的風險。

轎車徐徐開進夷陵大營,曾擴情望了一眼轅門兩側肅然敬禮的哨兵。收起思緒,長長地吐出口氣。雖然對于弄虛作假心有虧歉。但是與拿下四”進駐巴蜀這一遠大目標比起來,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只要自己艱苦努力,與實力強大、計謀百出的師弟安毅密切配合,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就不會太遙遠。

防:這一章是我昨晚和今晨一早在網吧所得。看來大家都不喜歡更新的兩章的量放在一起更新啊。我只能咬咬牙,多辛苦一下了。

400046386第五五一章群山中的困惑

忍施縣西南方的桑樹擁,雪花紛下,層巒盡染,涂淡…岸凝結的冰凌千姿百態,玲瓏別透。溪畔的幾個家民居升起裊裊炊煙,白皚皚的起伏狂野中,不時傳來幾聲家犬的低吠和公雞的吟唱。

木橋西側的山腳下,簡陋的二郎廟正殿中央,生起了熊熊炭火,兩把毛被燒得黑乎乎的鋁壺,冒出串串白蒙蒙的蒸汽。

群頭戴各式軍帽、身穿各式棉襖的漢子,圍坐在火塘周圍,伸出一個個搪瓷口盅接受勤務兵送來的茶水。

其中一個美麗精明的女子,處于眾星捧月的位置,滿堂漢子對她客客氣氣,尊敬而又親切,熊熊炭火起伏們火苗,將她漂亮的臉蛋照映得

周逸群抓起火灰里一個安燙的爆紅薯,兩只大手飛快地轉動,輕輕拍打,轉眼就把香氣四溢的紅薯弄干凈。笑容滿面地送到漂亮女子面前充當茶幾的矮凳上:“采琴姑娘。咱們這兒沒什么好東西,這黃心紅薯味道不錯,你一路跑了幾百里,先填填肚子吧。”

采琴禮貌一笑,脆聲致謝,雙手捧起裝上熱開水的搪瓷口盅取暖:“謝謝周書記,我還不餓,三天來一路吃的都是干糧”賀軍長、參謀長。為何咱們的隊伍全都退到施南和西邊了?”

賀胡子放下兩尺多長的煙袋斗。笑著說道:“東邊沒吃的,冬天到了。什么收成也沒有,咱們幾千張嘴不能和鄉親們搶奪那點兒可憐的糧食。于是就只能向西開拔。這茫茫大山里能夠填飽肚子的東西不少,各山各寨的山民糧食存愕也多一些,買回來能暫時熬個兩三個月。采琴,你這個鄂西地委副書記給大家說說吧,這次國民黨弄得天下皆知的鄂西肅整,是什么樣一個情況?”

采琴放下口盅,習慣性梳理一下劉海:“國民黨這次肅整來得很突然。之前沒有半點兒征兆,名義上說是鄂西肅整,其實擴大到了湘西、湘北和鄂北等二十幾個縣,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領導這次大規模肅整的是宜昌行營,那個叫曾擴情的秘書長兼任黨務督查主任等多項職務,由曾擴情成立領導的行營偵緝處對咱們威脅最大,自從那個姓安的行營主任返回南京之后,行營偵輯處的國民黨便衣特務日益猖狂,四川軍閥劉湘殺害咱們巴東縣委十六同志的第二天,宜昌城就開始了秘密搜捕行動,由于我們提前五天得到石譜芳同志的示警,立即上報省委知曉并及時采取應對措施,基本上沒有蒙受什么損失。只是這一次,我們沒有盡到自己的責任,沒能提拼了解到國民黨反對派的行動,”

“采琴,你們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得到湖北省委的指示,是因為省委所在地被武漢行營的特務們給搗毀了!十幾名省委同志犧牲,四名省委委員被捕押送南京關押,中央正在極力想辦法救援。

因此,這次危機你們鄂西地委不但無過反而有功,你們幾乎完整地保存了鄂西各縣黨組織,還能把兩個秘密交通站安全地隱藏在宜昌敵人的眼皮底下,這就是大功一件,所以你不要有什么顧慮,有什么話盡管放心大膽地說出來。”

周逸群含笑鼓勵猶豫不決的采琴。

采琴釋然地點了點頭:“情況很蹊蹺,這次大規模肅整的前一天下午。我意外接到一份沒有署名的示警信,字體和石譜芳同志的一模一樣。信中準確指出咱們周邊六個縣黨部委員的住處和交通聯絡站,當時把我給嚇壞了,請示省委后來不及等候命令,就立刻通知各縣同志全部撤離躲避,因此各縣黨組織能夠保存下來。

由于沒有接到省委指示,我堅持留在宜昌,沒想到第三天就被宜昌警備司令部偵輯隊抓捕,連同我爹和撥出的電臺一起,被秘密押送到十六師的長陽軍營,次日天網亮突然又被押上一輛蒙著厚厚篷布的卡車,開出很久到了偏僻的斷魂崗被押下車。

當時我心想完了,被敵人拉出來秘密處決了,誰知四個敵軍軍官扔下兩盒餅干,什么話也沒說轉身上車開走,當時我都傻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爹回過神來,叫我看看地上的電臺,我這才知道敵人不但放了我們,還把寶貴的電臺留下了。

我深怕這是敵人放長線釣大魚的詭計,在我爹的領路下,輾轉半個月才敢往恩施走,一路悄悄打聽,才找到這兒的,,這是那份示警信。”

周逸群聽到這么離奇的事情。眉頭一蹙,接過皺巴巴的信打開看完。傳給身邊的副書記萬濤,采琴心懷忐忑地等大家傳看。

周逸群與賀胡子低聲商議片刻,拉過段德昌的手臂,等段德昌移凳子靠近,低聲問道:“德昌,你看這是不是尹繼南故意網開一面啊?”

段德昌有些不確定地回答:“按照采琴同志通報的情況分析,確實只有尹繼南的十六師能夠辦得到。因為尹繼南不但是十六師師長,還兼任宜昌警備司令部司令一職,宜昌周邊數縣都是他的駐防區,水陸兩線軍政民政一把抓,權力很大。

但我有個疑問,以尹繼南和新任第五軍團司令安毅的關系以及從屬地位,沒有安毅的首肯,素來低調穩重心思周密的尹繼南絕不會這么干。如果說這是他對并肩北伐多年的石譜芳同志報有私人交情,而把這次如此機密的大規模棄整行動提前告知采琴同志,似乎也說不過去,理由根本就不充分啊!”

“這是好事啊!或許我黨在宜昌行營高層還隱藏有自己的同志,我們黨無處不在,也許正是戰斗在宜昌敵人心臟中的同志努力的結果,以后咱們說不定又可以及時獲取第一手情報資料了。

萬濤喜氣洋洋地說道。

賀胡子皺皺眉頭,大聲說道:“萬濤同志,你可能忘記了采琴同志陳述的經過,是尹繼南的宜昌警備司令部抓她的,也是尹繼南的十六師長陽守軍放她的,這可和國民黨中央直接領導的宜昌行營沒半點兒關

再一個,石譜芳同志從去年十二月底開始一直在南京,調出宜昌行營擔任練總監部的軍校籌備人員,徹底脫離了安毅所部,怎么可能回到宜昌寫信示警?有人刻意模仿譜芳同志的筆跡給采琴傳遞消息,這本身就能說明投信的人非常熟悉譜芳同志。而熟悉譜芳同志的人只能是安毅所部的軍官們,這么淺顯的問題你怎么看不到?

平時我讓大家多熟悉一下國民黨的軍政組織機構設置情況,也把原來從武漢帶來的幾本國民黨各部組織法入尤求傳閱,可是不少同志就是不愿意看。認為敵人的東西凰的。只有自己創造的東西和蘇聯紅軍的東西才是正確的,這點非常不好,別的不說,就說咱們如今實行的一套新兵刮練方式,不也是從國民黨軍隊的步兵操典中得來的嗎?先不說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只說知彼知己料敵先機,就應該充分了解國民黨軍政各方面的東西,這對咱們的工作有益無害,而不是違背布爾什維克的立場。”

判剛從上海接受中央政治練回來不久的萬濤今非昔比,不但仍然擔任湘西黨委副書記一職,還多了個中央監察員的職務,在紅二軍團的地位僅在賀胡子之下,他挨賀胡子這么不留情面的呵斥,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其他幾個軍級領導也難堪的閉上嘴,細細體會賀胡子的話。均深感有理。但是在中央新的內部整風文件精神面前,誰也不敢公開贊成賀胡子的觀點。

周逸群擺了擺手,輕笑一聲打破了尷尬的氣氛:“我記得周主任當年在黃堵說過一句話,安毅這樣的人是可以爭取的,南昌起義前周主任也說過這樣的話,這次萬濤同志去中央進修,回來不是也轉達了周主任的意見嗎?

安毅麾下的江南制藥廠一直都沒有眸絕我們閱贛粵、湘部贛根據地的藥品購買門路,與安毅穿一條褲子的湘西四十四軍更為開明,不但將各種緊缺的藥品賣給咱們,還能向咱們銷售極為緊缺的武器彈藥,這次要不是移居湘西湘北的災民眾多,興許他們連糧食和新式軍用餅干都會賣給咱們。

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沒有和四十四軍發生更大的沖突,宜昌地區的尹繼南十六師也從未和我們紅過臉。這就說明中央領導同志是有眼光的。而且我們也應該借此機會多了解一下我們的對手,為今后的武裝斗爭做好最充分的準備!

下面我有個問題想提交黨委會討論,根據目前部西發生的情況,我感覺很可能是國民黨軍隊在為下一個重要的軍事行動做準備,先肅清內部再全力對外,是反動派頭子蔣介石經常玩弄的陰謀手段,不能不引起我們的重視。”

段德昌大聲附和:“我同意周書記的意見,根據我們收到的消息。唐生智的八斤小師除了一個師逃到閻錫山地盤之外,劉興、龔浩、馮華堂、安俊才、公稟蕃所部,在國民黨中央軍兩個軍團十一斤。師的重圍之下,全都繳械投降,鄂豫魯皖的區的國民黨軍閥混戰暫時告一段落,然而,敵人在湘贛、閱贛粵等地區的軍事圍剿卻加大了兵力投入,要不是國民黨中央軍兩個主力師在朱紹良的第六路軍統率下參加粵桂軍閥戰爭。配合廣東的陳濟棠和湖南的何健一起圍攻廣西軍閥李宗仁,說不定我們的很多根據地就會在敵人的重兵圍剿之下。

因此我有理由懷疑,新成立的安毅第五軍團很有可能是沖著我們來的,安毅此人看似溫文爾雅態度和善,其實他手段狠辣非常狡詐,從他步步高升的一個個戰例中就能看到這點,我還發現此人有個非常顯著的特點,那就是不動則已,一旦動起來行動迅速,詭計百出,常常運用一些反常規的戰法和施展各種迷惑手段。迅速而有效地達到其目的。

另外,還有一斤。值得我們重視的問題,安毅所部的尹繼南十六師、新成立的顧長風四十四師、湘西四十四軍各師,都有一個裝備精良、火力強大的山地旅,這種新式作戰部隊最早出現在國民黨中央軍王牌部隊獨立師,實踐證明這種新式作戰部隊很適合山地作戰的要求,我們要提高警怯!

如果安毅完成整個鄂西、湘西、湘北戰區的肅整之后,突然指揮各路大軍從三個方向撲向”鄂和湘鄂一線,我們很可能面臨從未有過的巨大壓力。”

眾人一聽非常重視,緊張討論之后都認為存在很大的可能性,在目前鄂豫魯皖混戰結束、蔣介石加緊對各紅軍根據地圍剿的情況下,同是國民黨中央軍系列并深受蔣介石器重的安毅第五軍團,很可能在用假象迷惑湘鄂川根據地的紅軍。一旦他完成內部肅整等軍事準備,很可能就會以他慣用的手段,對湘鄂川紅軍根據地進行大規模的迅猛進攻。

談論結束得出一致意見,賀胡子向段德昌虛心請教:“德昌,山地旅顧名思義,就是用于山地作戰的部隊。但是我還不是很清楚這種部隊的編制、指揮系統、火力配置、作戰方式等具體情況,你能不能給大家說說?”

段德昌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這確是一種新式山地戰斗部隊,我也是在黃埔學習時聽德國教官介紹過,遺憾的是教官沒有傳授山地部隊的練方式和組成知識,我們都沒有學到具體的東西。從我們數月來獲得的湘西駐軍情報分析,安毅很可能已掌握,否則不會在他麾下各師都組建這種旅級編制的山地部隊。

僅以張弘雜四十四軍教導一師山的旅為例,官兵們大多是從湘西工。民和土匪中招募,全旅官兵人數約為四個團五千余人,每個團配備一斤。擁有迫擊炮、輕重機槍的機炮營和一個開山搭橋的工兵連,具體的武器裝備數量不詳,在新式刮練和各種新裝備的幫助下,他們可以在山區復雜的地形中滿負荷日行百里。

通過我們的偵察和對湘西各地山村老鄉的走訪,發現時常深入湘西大山中刮練的山地部隊幾乎都裝備了清一色的迷彩軍服和鋼盔,從留下的鞋印象看,他們都穿著新式作戰膠鞋,大規模裝備了南昌兵工廠出產的新式機關槍,其行軍速度決不在我們任何一部之下,我推測,其戰斗力不是我們能夠比擬的。”

眾人聽完段德昌的分析,深感擔憂。僅湘西四十四軍的一個山地旅就比自己全軍的人數還多,要是安毅再把尹繼南十六師、顧長風四十四師調過來加入圍剿,自己裝備簡陋的將士只有避其鋒芒,由于有這種新式山地部隊的出現和湘西國民黨軍隊對地形的熟悉,天時和地利毫不占優。自己僅有的優勢就剩下一個人和了。

采琴姑娘光潔美麗的臉龐滿是擔憂,沉吟了一會兒,她毅然站起,決定重新返回宜昌,憑借城里兩個與安毅的江南制藥廠、張弘雜部的湘西制藥廠都有良好關系的藥材鋪,繼續展開革命工作,為湘鄂”紅軍提供盡可能多的情報和幫助。

4ooo46386第五五二章觸即

九三年二月十日閻錫山秘密派往上海的代表趙晝流“與各派倒蔣勢力達成共識閻錫山隨即電約蔣中正“共同下野武力統一不宜用于民主黨治之下應以禮讓為國”正在與陳濟棠粵軍苦苦麋戰的李宗仁、黃紹琺、白崇禧、張本隨即聯名致電閻錫山勸他立即起武裝迫蔣引退的行動表示愿意尊奉閻錫山為護黨救總司令。

自此因為利益分配不均而若即若離分分合合的馮、閻兩大軍事勢力終于團結在一起被蔣介石打回老家義憤填膺企圖東山再起的李宗仁集團高調附和四川軍閥劉文輝同時極力聲援高呼口號各部軍閥勢力開始了轟轟烈烈的聯合反蔣戰爭。

南京國民黨中央立即展開針鋒相對的斗爭譚延刨、胡漢民、王寵惠、戴傳賢、趙戴文五個院長表告軍人書謂背叛中央系自圖滅亡希望各部反對勢力明了四點:

、軍認為國家之武力非個人私產;二、須于保障國家生存中求生存不宜犧牲國家生存而求己之幸免;三、須不存利用別人之心亦不可為別人所利用;四、只求問心無愧不畏人之滅我;又謂中央態度始終以總理天下為公之懷既無絲毫利用某方消滅某方之心更不至受某方利用以制某方。

全國的反蔣同盟行動以及西北軍和晉綏軍開始大規模的異動早有準備的蔣介石立即開始調兵遣將。劉峙的第二軍團由部東開拔集中于徐州一線第六十四師馬鴻逡部由徐州南下第四十九師任應歧部由海州開赴皖北潁州亳州一線與第三、第四軍團組成一條厚實的漫長戰線。雙方不約而同地將主戰場擺在魯豫皖地區的隴海、津浦交通命脈周

蔣介石和鬧錫山一面調兵遣將。為大戰做著準備一面開始用電報和新聞媒體打嘴仗個個都想占據道德的制高點緊握正義的大旗從而師出有名。

二十三日閻錫山、馮玉祥、李宗仁、鹿鐘麟、何鍵、韓復矩、劉文輝、毛光翔、石友三、王金鈺、張套、孫殿英、劉存厚、田頌堯、楊森、那錫侯、楊虎臣、劉桂堂、盧興邦等翼、晉、察、綏、陜、甘、新、豫”黔、桂、閱各地將領四十五人通電主張由第一三屆中央委員組織臨時國民黨干部會議。于最短期間成立四屆中央或由全體黨員總投票取決多數以解決:屆三屆之爭完成新的中央建設。

汪兆銘隨即給閻錫山通電贊成全體黨員總投票解決黨的糾紛并詆蔣介石好亂格權陰狠險毒勸閻錫工。以武力制裁之并推舉閻錫山為國民革命軍6海空總司令。

閻錫山見大局已定自弓的地個獲得了反蔣各方勢力的一致承認立即自太原趕赴五臺山下的建安村洋洋自得地把馮玉祥迎出山共同理政。次日。西北軍八個師開始向洛陽及鄂北運動。

三十一日南京政府第三屆中央執行委員會第三次全體會議上午開幕。胡漢民主席推舉蔣中正、胡漢民、譚延閥、于右任、孫科為主席團成員。下午召開第一次大會并迅做出議決:

、汪兆銘開除黨籍丁五遞補執委;二、推定黨務、、經濟、教育各組審查委員;三、閻錫山聯合武人倡為謬說違反黨紀動搖人心并調遣軍隊阻絕南北破壞交通!特派李煜瀛、張繼、趙戴文切實查明并令趙戴文就近先行查實呈報。中原大戰至此一觸即。

安毅放下手中的這一大沓情報無可奈何地苦笑起來他實在弄不清這么多跟著呱呱叫的各地將領有何本事謀求自己的利益又能從閻錫山、馮玉祥和汪精衛勾畫的未來中央的藍圖里占據什么地位?要是說各地軍閥想通過反蔣來樹立自己的名聲、增添些資本可失敗之后他們又能從中獲得什么?

由于四川軍閥間不斷出現兩個陣營間的站位選擇虎視眈曉的劉湘沒有任何的動作在賀國光建議下按兵不動靜觀其變的安毅也不著急因為他非常清楚不少軍閥并非附和劉文輝而是想通過反蔣的名頭取得劉尖輝的信任為即將到來的瓜分行動積攢力量創造出更好的機會。

唯一讓安毅感到吃驚的是貴州省主席毛光翔此次他倒向汪精衛、高調通電加入反蔣的行列除了滿腹怨氣之外恐怕是想打黔西的石珍部的主意只是毛光翔根本就沒想到。被他排擠的王家烈已經與湘西張弘雜秘密接觸協商彼此的合作事項因此安毅用不著擔心如今已經擁兵三萬五千兵力同時還有張弘雜這個湘西王典力相助的石珍會出什么意外真打起來不用安毅操心張弘雜和石珍就會讓內部隱患叢生的毛光翔一敗涂地。

在大戰尚未爆之前安毅絕不會讓對手看清自己的實力鄂西北老河口的一個師西北軍早已成為顧長風和朱世貴的眼中釘兩個師主官們為此進行了長達一個半月的進攻推演并秘密展開了三次旅一級的軍事演習目標只有一個:

沉重打擊老河口西北軍激怒西北軍之后將戰場設在水網遍布、山勢延綿的鄂北至鄂西北一線采取積極的防守之勢逐漸消耗西北軍有生力量以牽制西北軍的兵力削弱西北軍對東線戰場的增援然后在西北軍久攻不下疲態盡顯之時把握機會全辦揮師北上。

整理完各種情報和中央軍委的密令后安毅詢問參謀長趙瑞:“師兄四十四師與十七師的對抗演習進行得如何了?”

“目前四十四師落入下風在五十公里奔襲搶占高地的對抗中慢了一個半小時虎頭脾氣了全師弟兄立志在接下來的后兩項對抗中找回面子估計還有八小時左右就會結束到時候作戰處的裁判組會將報告送上來。”

趙瑞回答完開始詢問安毅的意見:“繼南的十六師兩個旅也在北面四十五公里地區搞對抗這次繼南不懼溪流和山道的限制把整個炮團都拉上去了明天平午會見個真章我們是否組織各處參謀去觀摩一下?”

“去肯定是要去繼南的對抗演習外有針對性。計算周密計當完整。目的性非常強。在衛輿方面不時有新的體會和思路大規模的偽裝也做得相當好去看看對我們很有益。我打算將他一年來實踐總結的幾種新式協同記練方法向軍團各師推廣特別是在小口徑班用迫擊炮的使用方面他們闖出了一條新路子值得借鑒安毅對師弟尹繼南的刻苦暗自欽佩。

整理完手頭工作安毅吩咐副官沈鳳道通知特務團等會兒要到北山練基地看一看他們的練。

個小時之后安毅的車隊開至北山刮練場特務團長方鵬翔中校和團副孫德勝聞訊打馬而來遠遠看到安毅、參謀長趙瑞、部主任展到、從十六師調來的作戰處長李福強、情報處長劉卿等十余名長官早已下車。連忙飛身下馬大聲報告。

安毅示意稍息:“鵬翔司令部前來練的那批弟兄怎么樣?。

狙擊手出身的方鵬翔笑道:“開始還有些不習慣后來慢慢適應了。司令部來的各個弟兄都能與我們特種大隊弟兄和睦相處屬下和各級教官謹遵司令命令沒有給任何一個人任何的照顧全都一視同仁完不成練照樣不給吃飯違令者照樣關禁閉甚至鞭撻通過一個半月的高強度練大家基本跟得上我部弟兄們的步子其中唐川、黃稟一兩人表現最好要不是他們是作戰處的人屬下真想留下這兩個人才

“沒一斤人搗蛋?”

安毅邊走邊問惹來身邊弟兄們一陣笑聲。

數年來為獨立師和各部培養出眾多狙擊手的特種兵老教官李福強開玩笑地說道:“至少有一半的人會天天罵娘

弟兄們又是一陣低笑司令部所有人都知道名為“特務團。的方鵬翔團并非執行內部特別勤務的部門。而是實實在在的軍團直屬特種大隊。五百多從南昌保安部隊各部、士官基地師生和老南昌四大武館抽調的好手組成了這個嶄新集體團長方鵬翔于獨立團時期師從李福強學習狙擊后因表現出色被提拔擔任如今獨立師師長胡家林的侍衛長胡家林北伐結束組建“滄州營”后。方鵬翔調入士官學校擔任特種專業少校教官。

山東籍的團副孫德勝出自獨立師特種大隊在獨立師西征桂系的系列戰斗中脫穎而出被胡家林破格提拔為少校分隊長組織能力強作風硬朗果斷是偵察和穿插奔襲方面的高手與方鵬翔一樣都曾是安毅的老部下此次獲得胡家林的大力推薦進入安毅的軍團司令部擔任特種大隊少校團副。

好脾氣的棄鵬翔只是微微一笑沒有回答性格耿直不芶言笑的孫德勝大聲回答:

“被長官說對了直到今早天亮強回來那群孫子還在罵娘其中最就是教導團團副張揚這小子被收拾了幾次老實很多進步也不慢一手槍法也算過得去就是改不了少爺脾氣和嘴巴損的毛病上午練回來早飯吃到一半又開始罵娘。說咱們的伙食是豬食屬下一怒之下罰他再跑五公里代理小隊長黃稟一陪他跑這家伙大聲抵觸屬下立即讓人把卡車開來要送他出營。他想了好久還是咬牙跑了跑完回來他要喝水他們分隊長不讓正好兩個新手在炊事班網殺豬弄得滿地都是豬血屬下命令他趴在地上舔。結果這孫子哭了再次想走屬下拔出槍對準了他的腦袋估計他知道根據特種大隊軍法屬下真的敢殺他結果一面哭一面舔豬血完了吐了一地屬下讓他們分隊長繼續練告訴他要是有種就走出大營永遠不許踏入我特種大隊一步要是沒膽子離開就給老子好好練要死也死在大山里。”

眾弟兄這下笑不出聲了都知道特種大隊練的細節知道特種大隊正副隊長有就地處置嚴重違令和擾亂軍心者的特權大家擔心的是以張揚顯赫的身世這么弄他很可能今后會留下什么隱患。

安毅若無其事地點點頭:“的勝你做得很好既然這十五個各部送來的參謀都自愿報名參加為期三個月的特種刮練那就必須服從特種大隊的管理就是死在刮練場上也怨不得任何人。來之前我就曾告誡過他們他們也都表示再苦再累絕不會半途而廢。

不瞞大家之前我已經拿定主意。他們中的任何一個只要受不了這份罪而退出也將永遠失去進入我第五軍團的機會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之所以這么嚴格要求他們是因為他們都非常有展前途但其中半數普遍有個相同的毛病就是意志不夠堅定沒有真正明白軍人的服從性不了解作為一個真正的軍人所要經受的困苦。

希望通過為期三斤。月的強讓他們產生一些積極的變化這對他們今后的人生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鵬翔、得勝帶我們去看看他們。”

“是!”

方鵬翔和孫德勝大聲回答快步走在前再。

眾弟兄跟隨安毅翻過小山坳。進入白雪皚皚的山谷遠遠望見數百名赤露上身的漢子正在伐木一隊身體污淡、渾身是汗的特種隊員兩人一組扛著碗口粗四米多長的原木走到谷口整齊碼放完畢轉身走向山腳在沿途手握皮鞭的分隊長們呼喚牛馬般的呵斥下沒有一個人敢于怠慢。

安毅走到幾堆大木頭邊上停下。靜靜打量著里面而來的兩個隊員。

兩個上身的漢子看到安毅一行微微吃了一驚立即停下腳步但是在分隊長的痛斥下不得不加快度越過眾人面前將肩上沉重的原木放下整齊地堆放完了頭也不回快步走向正在伐木的山腳。

走在前面腳步蹣跚的漢子回頭望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安毅眼神極為復雜很快咬咬牙大步跟上同伴。

安毅看到他磨破的肩膀上留下的血跡微微搖頭輕嘆一聲像是自言自語般低聲說道:“張揚小子只要你熬過這一關將會讓你一輩子受用無窮

400046386第五五三章大戰爆發求訂閱,開始進入戰爭大戲了!

六月二十日。醞釀多時的中原大戰爆發。閻錫山的北用一司令部軍隊包圍了總司令部行營、電報局、電話局并宣布接收,封閉華北日報館;馮玉祥任命的各路大軍整體向中央軍展開壓迫,其中第一路軍司令張維壘三萬人馬,浩浩蕩蕩地向鄂西北一線開來。駐扎在翼豫交界地區的石友三、豫東地區的孫殿英、鄭州地區的萬選才、豫北地區的劉春榮等部通甚響應馮玉祥,表示愿意接受馮玉祥任命的第二方面軍總司令鹿鐘麟的指揮。

中央軍針鋒相對,第三師陳繼承率部進攻豫東馬牧集,第十師楊勝治部進攻皖北渦陽,與孫殿英部發生激戰,蔣介石權衡戰局,改任陳調元為討逆軍第一路總指揮,負責指揮津哺路戰區。

早已寂寞難耐的汪精衛終于跳出來,在閻錫山宣布就任國民革命軍陸海空總司令的第二天,汪兆銘電請閻錫山盡快組織國民政府并擔任國府主席,明知道閻錫山根本就沒有就任國民政府主席的資歷,汪精衛仍表現出一副不為民不為利的謙謙君子模樣,其真實意圖就是希望閻錫止。轉而推舉他這個“中山先生繼承人”就任國家主席一職。

可是,生性謹慎老謀深算的閻錫山就是沒有為此表態,急得上躥下跳的汪精衛不得不授意陳公博、王法勤、謝持、部魯、趙不廉、賈景德在北平什剎海舉行會議,商議由一三屆中央委員組織中央擴大委員會,解決黨政問題,但因陳、部等人對二屆會議誰是正統發生爭執,閻錫山和馮玉祥冷眼旁觀一言不發。汪精衛的登個陰謀無疾而終。

長江南北戰云密布烽煙四起,鄂西地區也不能幸免,隨著西北軍大軍壓境,第五軍團旅長以上級軍事會議于次日下午在宜昌行營召開,六十余名將校齊聚一堂,肅容正座。每個人都噢到了硝煙的味道,意識到所部取將開始大規模的軍事協同作戰。

主席臺上,行營主任賀國光接連宣讀了三份來自中央的作戰命令、動員令和討伐宣言,秘書長曾擴情代表中央黨部,慷慨激昂地進行一通戰爭鼓動報告,行營辦公室主任、主管政治意識形態的第一處、負責情報與肅奸的第二處主官向與會將領通報各自領域的工作進度和現狀。

范石生、朱世貴等資深將領數年來多次參加此類會議,這還是第一次看到隸屬軍委和中央黨部雙重管理、手握尚方寶劍的行營官員如此客氣。上上下下表現得盡職盡責。極為合作,根本就沒有那些冠冕堂皇的套話廢話,也沒有抬出中央黨部和蔣總司令的名頭,來敲山震虎拐彎抹角地警告各地駐軍。

緊接著,第五軍團參謀長趙瑞向與會將領詳細介紹了戰區周邊態勢、敵我位置、后勤供給等方面的情況,回到座個上拿起文件夾,大聲發布命令:

“根據我軍團所面對之敵情及戰略要求,由軍團司令部制定之戰區作戰計劃報請總司令部并獲得同意,現將各部作戰命令宣布如下:

、五十一師于三日內自荊州、沙市各駐地向北開動,四月五日中午十二點之前,必須進駐隨州棗陽一線,并就地構筑防御工事,范師司令部設在隨州;二、即日起,第十七師在襄樊一線原有防御陣地及工事基礎上,主力部隊向外圍五公里左右推進,就地構筑一道長度不低于二十公里之扇形防御戰地,襄陽、輿城防務臨時交由警備部隊擔負,原襄陽司令部保持;三、三日內,四十四師必須開至南漳、保康一線,隨時策應第十七師戰事。顧師司令部設立于保康;四、三日內,第十六師盡數開往西線之房縣、竹山一線。與中路之十七師、四十四師密切協同。尹師司令部設立于竹山。

另:宜昌警備司令部九個團將士及水上警備大隊,暫時交由軍團司令部憲兵大隊代為指揮,駐守宜昌之第一三團組成警備第一旅。十二小時之內開赴長陽,接過十六師四十七旅防務,其余各團維持現狀保持不變;宜昌城防務及治安維持,自明日午時起,交由宜昌行營新組建之憲兵司令部負責。”

趙瑞放下文件,看了滿座將校一眼。再次拿起另一份宣讀:“根據司令部最新命令,自明日午時起。軍團所屬各師停止使用現有無線電頻率及無線電密碼,新啟用之通信頻率及密碼,均由司令部情報處、政處組成之特派小組送達,并在戰役結束之前駐留各師,協助各部通訊作戰及人員培。完畢!”

與會將校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大家對調動開拔的命令均無意見,畢竟這是擺在各師面前理所當然的布置,可是對軍團司令部以協助通信和培人員的名義派遣特別小組進駐各師,卻有幾個人心里不是那么舒坦,以范石生五十一師為例,全師上下近半官兵都吸食鴉片,從各地增補而至的官兵軍紀渙散,時有沖突。要是以安毅的嚴苛軍法和鐵血手段去管束監督,恐怕尚未接戰自己內部就要發生內訌了,何況自己好端端的一個師突然進來一個小組的監軍,心里無論如何也不會舒服,不受信任面子無光暫且不說,只說自己內部的那些破事要是都被第五軍團司令部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話。對誰的前途都沒好處。

安毅看到將校們的這種反應。淡淡一笑,與身邊的副司令長官張弘雜低聲商議片刻,揮手大聲吩咐肅靜,精光閃閃的雙眸掃視眾將校一圈,和顏悅色地說道:

“諸個,有個問題恐怕大家都不清楚,在前一階段的大規模肅整中。司令部憲兵大隊與行營偵輯處接連破獲數起敵特案件,其中繳獲的三部密碼本均為我軍現行之通信密碼,數批敵特分子中有長期潛伏的西北軍探子,也有甘做具本人鷹犬的中國漢奸走狗,這些探子以各式各樣的身份掩護其對我戰區進行的間諜活動,時間最短的也有半年了,情況觸目驚心啊!中央七天前緊急變更的無線電通信方式、以及我各軍團采取命令文件傳遞而非無線電發布。就是因為這一嚴重事件而做出的有針對性的改變。

大家想想看,真

“五女引據仗來。我軍的一舉一動均在對年的眼皮底下,只要我巨”小動對手就預先做出安排,到處都是陷阱和埋伏等著咱們,這仗還怎么打?

正因為如此,司令部才不得不從中央陸軍士官學校緊急抽調一批還有兩個半月才畢業的通信科學員,加入我們第五戰區情報處,即將派駐各師的特派小組就是以這批學員為主,每一小組配屬三名收發報員、一名情報參謀和一名主管聯絡溝通的整人員,他們的主要任務是協助各師更新通信技術,保障通信暢通。而不是監督各師制造緊張氣氛,而且。每個小組將攜帶一部最新式的美國產大功率電臺前往,這部電臺今后將會留給各師使用。

戰役結束后,特派小組隨即離開,除了吃飯睡覺之外,軍餉和所有補貼均由司令部發放,大家完全沒必要忌諱什么,更不應該有任何的抵觸情緒,這是目前確保我軍團各師順利作戰的唯一辦法,是經過司令部各部反復商議并報請總司令部批準的強制性命令,希尊諸個嚴肅對統”

眾將校聽了安毅的解釋,不再議論,各師師長也紛紛表示遵命行事。

安毅詢問眾將有何意見和要求。大家商量片刻也沒能提出什么建設性意見,一周來該發的軍餉已經足額發放,該給的彈藥物資也都盡數收到。除了范石生的五十一師戀舊仍然穿著老式軍服、使用與各地方部隊一樣的武器之外,其他各師全都與尹繼南的十六師一樣,一個月前就完成了新式軍服、新式裝備的換裝。換裝下來的所有武器裝備均被送往規模日益擴大、技術不斷進步的湘西兵工廠回爐改造。

會議結束,各師將校立刻返回駐地,開始調兵遣將準備開拔,昨晚就與安毅等人詳談大半夜的顧長風向安毅依依道別,拉上尹繼南和丁志誠。前往十六師師部商議再師協同與情報交換事宜。

順利地從安毅手中接過宜昌城憲兵警備、治安管制、偵輯、民政管理權的賀國光和曾擴情也滿意地告辭離去,唯有副司令長官張弘集和四十四軍參謀長張存壯等人留了下來。與安毅一起繼續就戰事的準備進行

在才才的緊急軍事會議上,所有的命令都沒有駐扎湘西和湘西北地區的四十四軍任何事情,眾將校也都以為不到緊要關頭,不會把四十四軍從湘西地區調來增援,更不知道安毅在公開的計劃以外,還有一系列的秘密計劃。

擁兵已達七萬余眾、僅甲種主力師就多達五斤小的四十四軍軍長張弘雜非常從容,經過兩年多的臥薪嘗膽。他的四十四軍已經在悄然無聲中壯大到堪比中央軍一個軍團的實力。

得益于湘西地區民風彪悍、好勇尚武的天然優勢,以及甘陜豫等地劫后余生、吃苦耐勞的大量災民遷居湘西,張弘奕的四十四軍就算是缺錢也不會缺人,反而因此而成為全國兵源最多、新兵質量最好的地區。加上現在整個地區蓬勃的工商業、與老南昌新興工業區之間的緊密聯系而源源不斷獲得的巨大利潤、自有軍工企業的建立等諸多優勢,四十四軍已經成為一支戰力強大、實力雄厚的軍事力量,已經可以站穩腳跟傲視四方了。因此。四十四軍自然而然地就成為安毅的堅強后盾,并得以在這一決定中國命運的大戰中檢驗和展示自己的力量。

對整個戰局進行深入討論之后,張弘雜已經明白安毅的設想,他大大方方地對參謀長趙瑞笑道:“翔云啊。對我軍有何差遣盡管說來,我軍將士經年苦練,早已等不及想表現一番了。”

趙瑞禮貌地說道:“還真有仰仗前輩的地方,請看這兒,”司令和晚輩均認為范師、顧師離開荊州之后,這一地區會面臨兵力空虛無以為繼的窘迫狀況,若是前方戰事吃緊再行調配援軍,恐怕會手忙腳亂,因此。想請前輩派出一個師悄悄進駐荊州。就駐扎在四十四師的新軍營。另外,請前輩命令這個師換上灰藍色的舊式軍裝,對外稱之為臨時組建的湘北預備隊,不用攜帶重武器。司令部將給前輩的這個師調來江南兵工廠仿制成功的卜式火炮二十四門。完全可以組建一個炮兵團,再調撥一個團的迫擊炮和相應炮彈補充。一上陣就是一個響當當的甲種師了。”

張弘雜高興得哈哈大笑,張存壯也眉開眼笑地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么,就把我們的教導一師調過來吧,我親自擔任這斤小師的代理師長,也好在此次大戰中學到點兒新東西。”

“我同意!存壯,你也該積累一些大戰經驗了,在黔東北和川西南地區總是小打小鬧,對手小貓小狗兩三只,你們都說打得不過癮,這次全閥混戰,規模空前,索性就讓你們過足癮頭吧!”張弘雜欣然答允。

安毅望著張存壯,語重心長地說道:“張大哥,別看駐守二線,你的任務絕不輕松,隨州作為武漢的西北門戶,很有可能會成為西北軍重點進攻的方向,以我估算,范小泉的五十一師很難擋得住如狼似虎的西北軍,只有依靠你們了。另外,由鄧斌率領的新編第九師需要提前開拔至長陽駐扎,一擔繼南和虎頭那邊戰事吃緊,那斌就得火速增援。

鄧斌的新九師與繼南的十六師、虎頭的四十四師風格頗為一致,戰斗力和快速反應能力都不錯,有他們三個師布置在我們左翼,基本上無憂了。”

“明白!要是這樣都不行,咱們四十四軍再多出一個師也沒問題的。”張存壯豪氣干云地說道。

安毅一臉認真地回答:“初期不需要,但是后期一定會用到,如果張大哥到時候感興趣的話,和小弟一起去潢關走走。”

張存壯嚇了一跳,其余人也是一臉震驚。

400046386第五五四章要打就打疼他一

昨日剛才通電全國就任陸海空軍副總司令職的馮玉樣目送眾將離去。端起茶杯,心事重重地喝起來。

前敵總司令鹿鐘麟恭敬地向馮玉祥告別,率領麾下將領馬不停蹄趕赴鄭州,部署前方軍事,指揮各路大軍陸續東下。

這次重要的軍事會議歷時兩天,對西北軍作戰序列再次進行了調整。馮玉祥任命張維望為第一路軍司令,率部由陜南出荊紫關,經內鄉、魯山進出平漢線;任命孫良誠為第二路軍司令,所部由隴海路進出鄭州;任命龐炳勛為第三路軍司令,所部南下荊襄,進逼并占領武漢,牽制中央軍兵力的同時,亦可從政治上對南京政府和蔣介石產生沉重打擊;以宋哲元部為第四路軍、孫連仲所部為第五路軍,分別由陜西、甘肅、寧夏、青海陸續向河南進發;任命萬選才為第六路軍司令,率部沿隴海線向開封、歸德一線前進。

馮玉祥另將各部騎兵集中編為騎兵集團軍,騎兵司令鄭大章指揮東出豫東、皖北,配合步兵作戰;任命劉郁芬為后方總司令兼代理陜西省主席,負責陜、甘、寧、青一切后方事宜。此次西北軍調動的總兵力達二十六萬余人,全部動員開赴前線,以便聯合各方力量,對蔣介石集團進行一次破釜沉舟的大決戰。

散會后的司令部里,氣氛極為凝重,年過半百的老將龐炳勛瘸著一只腿,來到馮玉祥面前,低聲說道:

“大帥,職下之第三路軍原計發東出豫南,現在臨時將我部南調豫南至荊襄一線作戰,與鄂豫一線的幾個地方師又不是很熟悉,加之時間緊急根本就無暇制定通盤的作戰計劃,恐怕需要十至十五天方能運動

馮玉祥客氣地請龐炳勛坐下:“更陳兄龐炳勛字,你部駐扎豫南多年,對鄂豫邊境情況最為熟悉。常有戰法靈活一擊而定之佳績,這一點楚玉張維望字都比不上更陳兄你啊!去年五月,那行,自譽為我西北軍翹楚的無恥叛徒韓小四韓復渠。排行第四擁兵五萬犯境,不也是在黑石關一線被更陳兄以寡敵眾所擊敗?

綜觀我西北軍中逾百將佐,唯有更陳兄勇猛超絕而又智謀過人,臨敵經驗之豐富不做第二人想,將更陳兄第三路軍調整至荊襄一線,不但是一個穩妥之策,也是眾將力薦之結果。

荊襄一線實為此次大戰之重中之重,李德鄰自就任陸海空副總司令開始,就將武漢作為其第一方面軍之最大目的,蔣中正亦為保住武漢這一意義重大堪稱政治之都的要地而調兵遣將煞費苦心,由此可見更陳兄肩負之重任。

此去荊衷你只需嚴加準備蓄勢待發,待我聯軍大軍奪去徐蚌壓迫南京,蔣中正手忙腳亂之下必然會放棄武漢,全力退保南京,屆時,更陳兄只需揮師南下,必然所向披靡

龐炳勛一聽立即就領會了馮玉祥的真意,知道馮玉祥不但要與鬧錫山一起合擊南京,而且還想把武漢這個意義重大的經濟政治中心作為謀取對象,進而占據兩湖。從馮玉祥話中龐炳勛稍有安慰,作為偏師,自己的第三路軍可以不用這么早便參與大戰,而是在徐蚌地區戰事膠著或者取得進展方才發起全面進攻。從這一層意思理解,手頭只擁有一萬八千嫡系精兵的龐炳勛忐忑不安的心安穩了許多。

沉吟了一會兒,龐炳勛問道:“大帥,通報上說老蔣的第五戰區司令安毅大病未愈,統領的鄂西四個師駐軍中的其中兩個為新編師,鄂西各地警備部隊卻多達五萬余人。不知這一情報是否準確?”

“情況確實如兆。

馮玉祥微微一笑:“但更陳兄切勿輕敵,安毅這個娃娃中將我曾見過;他在北平遇刺時正在召開全軍編遣預備會議,根據平津司令部通報,安毅被擊穿胸椎損及肋骨和胸腔,當時傷情確實很嚴重,留下些許后遺癥也是極為正常的,不說別的,遇到刮風下雨的多少應該有點兒不自在。

不過,此人并非是靠嘩眾取寵、溜須拍馬起家,他打出的幾個經典戰役,一直被各軍廣為傳頌,確實是個有勇有謀的年輕俊杰。這次蔣中正不用中央那幫心腹大將,卻偏偏把這個安毅從病中召來,給予軍團司令的高位,除了仰仗他這個得意門生的指揮水平,就不會再有什么別的了。

由此也提醒我們,這個娃娃將軍確實不能忽視,否則蔣中正也不會給予他如此高的權利和職務,更陳兄須得多加注意。

至于多達五萬的地方警備部隊,大多為臨時收攏和招募、缺少毛練的烏合之眾,不足為慮,戰力強橫的獨立師如今也被調往徐蚌一線,不在鄂西第五軍團管轄之內,倒是需要提防安毅那不講章法的打法,這斤,娃娃的膽大包天可走出了名的

龐炳勛點點頭,遲疑了一會兒道:“大帥,職下尚有一不情之請。”

“更陳兄請說馮玉祥爽快地回答。

“豫南至豫西南一線的五個地方師,沒有一個滿編,無論是官兵人數還是裝備,只能稱之為旅,之前他們均屬于楚玉老弟的第一路軍節制。半數以上為原國民三軍投誠而來。雖然職下也曾在歸附大帥前的國民三軍任過職,但與其中近半主相當,恐怕難以調動啊!大帥是否另行指定位前煌,汗來我部?。

龐炳勛以退為進,提出自己的請來

馮玉祥莞爾一笑,站起來大聲說道:“除了給予更陳兄戰時軍法處置權之外,本帥還將把歸屬第三路軍所有各部的軍餉發放和軍需補充權。全都交給更陳兄統一掌管,他們誰還敢不尊號令?”

“謝大帥!職下定會全力以赴。嚴格遵循總司令部的命令。不折不扣地執行系列作戰計劃龐炳勛終于大聲表態。

連續半個月,隴海、津浦兩軍戰事越演越烈,戰火越燒越旺,四下蔓延,西北軍第一四各路軍分別進至平漢路以西之淅”內鄉、葉縣及隴海路西段之洛陽、鄭州一帶。閻錫山晉綏軍麾下孫楚、楊效歐、關福安及炮兵各部,由徐永昌和楊愛源指揮,經鄭州轉往豫東蘭封一帶,駐扎旗南、豫東和皖北的石友三、劉春榮、萬選才、劉恩茂、孫殿英各部均歸閻錫山指揮;津浦線方面的晉綏軍由傅作義、張蔭梧分任指揮,兵分四路,向德州、濟南快速進逼。

蔣中正由南京赴徐州指揮各軍作戰,陳調元、韓復渠、馬鴻逡、顧祝同、劉峙等均到徐州參加軍事會議。命令面對西北軍底氣不足卻又要保存實力以致節節敗退的韓復渠第一軍團與陳調元部調防,第一軍團全體調往山東,統轄山東各軍;劉峙的第二軍團統率津浦南段各軍;何成俊的第三軍團統湖北、河南各軍。加強指揮,簡化環節,便以高效作戰。任命擁護中央的地方軍將領王金鈺、楊虎城、徐源泉分任該軍團右翼、中央、左翼司令官;陳調元的第四軍團為預備軍團,此番再次獲的加強。

就在各軍團全力應戰,與聯軍打得焦頭爛額之時,安毅第五軍團所在戰區卻無比平靜,沒有半點大戰來臨的跡象。

四月二十四日,返回南京完成向江淅財閥借錢打仗的蔣介石風塵仆仆趕到漢口,下飛機后征塵未洗便匆匆走進會議室,看到何應欽、第三軍團司令何成淡等十余名將領盡數起立恭候,唯獨沒有第五軍團司令安毅的身影,蔣介石不悅地回禮,走到主個坐下,低聲詢問何成俊:“雪舟兄,安毅沒通知到?”

“來了,不過他岡網與何部長吵了一架,走出陽臺吸煙去了。”好脾氣的何成俊低聲回答。

“明鬧!”

蔣介石摘下軍帽,端正地擺放在桌面上,皺起眉頭再次詢問自己這今日本振武軍校的師兄:“吵什么?”

何成淡搖搖頭:“何部長力主將襄龔一線以及駐軍十七師、五十一師歸入我第三軍團,便于與駐扎信陽、南陽一線的虎臣兄楊虎城和克城兄徐源泉連成一體,鞏固防線。安將軍出言反對,認為這是損招,聲稱此舉只會讓本就臃腫不堪的第三軍團整個指揮系統更為混亂。而不會對戰事有半點兒助益。兩人各有各的道理,但是安將軍在爭論其間多有譏諷,于是越吵越大聲,最后不歡而散

安毅這時大步進來,向蔣介石立正敬禮,默默地走到左下首,與總司令部幾個少將高參坐在一起。

蔣介石想了想,望向左手邊臉色鐵青的何應欽:“敬之,你認為有必要的話,就按你的意見辦。”

何應欽感激地笑了笑:“屬下不敢啊!安將軍剛才已經當眾聲明了。說要是這樣劃分,萬一戰事遇挫被敵攻破防線進逼隨州一線,他第五軍團將不會給第三軍團一兵一卒的援助,而且必須由屏下承擔由此而帶來的一切責任。”

蔣介石聞言松了口氣,不是私人之間的相互攻許就好辦,他最忌諱大戰期間內部矛盾不斷相互扯皮。聽了何成淡和何應欽的解釋,忽然感覺安毅很可能是對的,畢竟歸附不久的楊虎城出自西北軍一系,徐源泉原本就是從唐生智麾下投奔過來的。不久前在豫鄂大戰中全軍覆沒狼狽逃亡的唐生智再次回國,又與閻錫山、汪精衛等人一唱一和,企圖東山再起,私下放出風聲,哪怕傾家蕩產也要拿出一千五百余萬的最后儲蓄,重招舊部反蔣到底。

這個敏感時期,要是把原先就有搖擺不定、首鼠兩端歷史的范石生部并入第三軍團,一旦遇到挫折。難保這幾個師不消極避戰甚至投敵。如此一來武漢必將不保。

想必何應欽所顧忌的也正好是這一點,由此看來,安毅不但意識到這一隱藏的危機,似乎也有了解決辦法,否則,他不敢這樣當著十余名軍中顯赫將領的面與何應欽翻臉。

想通了其中的微妙關系,蔣介石皺起的眉頭打開了,像沒有事情一樣開始主持會議,三言兩語就把東線嚴峻的戰事講究,話題很快便轉到第三軍團的鄂豫戰區。

何成淡不緊不慢地將戰場事態以及雙方幾次試探性接戰的過程進行匯報,并正確地判斷出馮玉祥的兩路主帥很可能突然掉頭南下,攻打信陽至武勝關一線。

蔣介石對何成俊的匯報頗為滿意。望了一眼仰頭低頭做筆記顯得非常認真的安毅,突然大聲問道:

“安毅,你來說說!”

400016386第五五五章要打就打疼他二

凌毅站起來大聲回答!“報告總司令,屬下對第二軍團眺二是很了解,只能簡單匯報一下第五軍團的敵我態勢及備戰情況。”

“咦?你們兩個軍團一東一西緊密相連,本應相互了解相互協作才是,我此次前來,也要解決這一問題。好吧,既然你對第三軍團的戰局有所保留,那么就談談你們第五軍團的情況。”

蔣介石有些驚訝地看了安毅一眼,想了想點點頭,同意了安毅的請求。這種難得的寬容讓滿堂將領體會到他對安毅的偏愛。

安毅大聲致謝,隨即將自己的計劃緩緩道來:“屬下與第五軍團同僚們經過反復討論,也進行過長達一個半月的針對性演習,決定立玄拿下西北軍暫編第七師裴景文部霸占的老河口,吞掉這個孤軍深入毫無顧忌占據鄂西北老河口幾達半年之久的狂妄之敵,從而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將敵軍第三路軍龐炳勛部死死地牽制在南陽一線,再想辦法一點點吃掉它,讓我們的馮煥章將軍睡覺時都想到南陽一線,也為側翼第三軍團友軍面對的豫南戰區分擔點壓力。”

眾將帥沒想到安毅的對策居然是這樣,相互間熱烈地討論起來。

何成淡似乎想到了什么,轉向蔣介石低語了幾句,蔣介石頻頻點頭。再次問道:“你的意思是,在雙方都采取守勢的西線再開辟一個戰場?”

“總司令明鑒,屬下等人正是這樣想的,非此無法緩解第三軍團面臨的壓力。”安毅回答完畢,滿堂的議論更為激烈,贊成和反對都有,似乎沒有哪一方占上風。

蔣介石沉思了一會兒,委決不下,干脆轉過頭問機要秘書拿來安毅數日前上報的作戰計劃,再次從頭到尾細細讀了一遍,合上文件冥思苦想,但依然下不了御。

在之前舉行的多次作戰會議上,隴海線中段南北地區及津浦線中段東西一線作為主戰場已經獲得了上下一致共識,如果鄂西與豫西南這片地勢復雜、不利于大兵團作戰的地區再成為主戰場,將會大大地加重本就超負荷運轉的后勤供給壓力,一旦其中任何一個戰場出現敗局,都無法從別的地方抽調出兵力馳援,僅有的三個師仍需要駐守江西的東西兩側,防共,朱紹良的第六路軍兩個師仍然陷在兩廣,與李宗仁部激戰之中。此前第五軍團的作戰計哉也是采取積極防御的對策,并沒有提出北上攻打豫西南地區的計發。雖然提出要在適當的時候一舉收復老河口的行動目標,但也沒有詳細的行動計發和對此戰之后可能出現的各種變化所作的分析。

蔣介石輕咳一聲,滿堂隨之肅靜,他抬起頭才記得安毅仍在筆直站著沒有坐下,點點頭再次問道:

“安毅,你考慮過可能存在的風險和面對后勤補給不利等方面的困難了嗎?”

“第五軍團司令部是通過反復推演才慎重做出計戈上報的,考慮到戰局瞬息萬變和友軍第三軍團戰事進度無法把握等諸多原因,屬下沒有將更為具體的行動方案成文上報。

如果要說后勤保障的艱苦,目前只能一日兩餐稀粥加一塊半燒餅的西北軍比我軍各部更苦,以占據老河口的裴景文師七千二百余官兵為例。經過半年來的盤錄,老河口已經被他們吃空了,而且該師士兵人均槍彈保有量還不到一百發,六門老掉牙的一分鐘只能發射四枚炮彈的火炮有兩個月沒用了,分散在城區南北的兩斤,團如今用手榴彈炸魚都可能被槍斃,因為他們手里的手榴彈已經很少了。

反觀我軍,相比之下簡直是大亨,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有什么理由抱怨后勤和物資不足?至于存在的風險,就是襄樊二城被敵所奪,從而使得敵人順利地自漢水攻向隨州、荊州兩地,進而危及到武漢的安全。可是,以西北軍二十七萬左右的兵力計算,第三、第二軍團承受了其中的十九萬,魯豫一線開去了四萬,第五軍團面對之敵滿打滿算也僅為五萬,還要分布在兩百公里戰區的七個縣城區域,而第五戰區僅四斤,主力師也達到了五萬將士,如果屬下指揮五萬將士仍被敵人攻陷襄典,屬下只能自裁殉國、無臉芶活于世上。”

安毅的話音雖然平淡,但是每一句話都說得很絕,沒有給自己留下絲毫余地。

眾將帥面面相覷,隨即全都驚訝的望向信心十足的安毅,何應欽不屑一顧,低哼一聲輕聲說道:

“關系到全盤戰局、黨國偉業之大事,不是簡簡單單幾句市井賭咒掉個把腦袋就能剃民人的。”

安毅怒目圓睜,立刻反唇相譏:“這總比某些人既要總攬軍權又不敢承擔責任光明磊落得多,至少鄙人能夠提頭證明自己,某個自詡為“名將。之人卻連丁點責任也不敢肩負,相比之下,還是市井之徒要高尚一些。”

滿堂一片驚愕,眾將想笑又不敢笑,安毅身邊幾個要好的高參臉都憋紅了忍得很辛苦,只有何應欽氣的臉色鐵青,真不知如何與安毅這種小人爭論。

“嘩放肆!”

蔣介石發火了,一掌擊在桌面上,把眾將嚇了一大跳:“休會半小時,安毅,留下!”

將領們噤若寒蟬,站起來同情地瞥了安毅一眼,悄然離去,安毅仍然筆直地站在那里,目光直視一動不動,眼角的余光看到蔣介石拉住何成淡留下,和顏悅色地安撫了何應欽幾句,何應欽氣惱地搖搖頭說上下洗手間出去透透氣便離開了。

“你過來!”

蔣介石等到安毅來到自己面前立正,沉下臉低聲呵斥:“目無尊長成何體統?你這么快就把禮、義、忠、智、信的示忘了嗎?”

安毅低下頭,誠懇道歉:“對不起,校長,學生一時糊涂。口不擇言,懇請校長責罰!”

“責罰個屁!娘希匹,上次你也是這樣說的”蔣介石氣得想踹安毅一腳。

何成淡笑著打起了圓場:“總司令,既然安將軍已經認錯,這事就算了。屬下以為,安將軍剛才似

“忠訖未盡,也許是安將軍心有顧有把倉部想法說出柬。…點將軍剛才所提到的老河口裴景文師如此詳細的情報看,安將軍他們是下了番苦功的,這會兒沒其他人,我們不妨好好聽聽安將軍的意見,或許對我第三軍團有所助益也未可知啊!”

蔣介石臉色好看了一些,盯著安毅的眼睛,冷冰冰下令:

“是!”

安毅壓低聲音,對給自己搬來椅子的何成淡彎腰致謝,不過仍然站著就要匯報,看到蔣介石搖搖頭指了指椅子才敢座下。何成俊看在眼里又是會心一笑,覺得安毅不是一般的聰明,揣摩蔣介石心思的功夫不是其他人可以比擬的。

安毅身子微微前傾,低聲細細道來:“校長、何長官,從整個戰局敵我雙方態勢來看,壓力最大的就是何長官的第三軍團和劉長官的第二軍團,從雙方力量對比以及數年來各軍戰力分析,這將是一場非常艱苦的拉鋸戰,弄不好各方不戰死百萬人恐怕分不出輸贏來,大戰打到眼紅的時候,精神力有時候遠比武器裝備更為重要,這是屬下從軍幾年來的深刻體會。

因此,必須在另外一個地方再開辟一個戰場來,以分散密集于兩斤,主戰場的兵力,從而能通過第三戰場的戰事,改變敵我雙方的均衡之勢。讓我軍從中獲得士氣獲得信心,這,就是屬下為何建議開辟第三戰場的根本原因之所在。”

蔣介石和何成俊相視一眼,安毅接著說道:“下面屬下就詳細說明一下滿懷信心的理由,首先,豫西南和鄂西一線湖泊河流遍布,兼之止。勢起伏延綿百里,騎兵、炮兵等兵種都無法得到最好運用,加上我第五軍團以裝備、后勤等方面的優勢占據漢水流域,兵力不足的馮煥章將軍他們才不敢再開辟荊襄一線戰場。老將龐炳勛的幾個師并非馮煥章之嫡系,在西北軍眼里純屬偏師,至少在戰局膠著或者我方出現動搖之前。這幾個師和屬下的四個師一樣。成了擺設,有點兒麻桿打狼兩頭怕的味道。而屬下率領的第五軍團四個主力師,除范小泉將軍五十一師之外,其他各師都有一個精于山地作戰的山地旅”

“明白了!明白了,,我早該想到了!”蔣介石以手撫額,頻頻感以勛

“校長日理萬機,日夜輾轉。學生也沒有在報告上詳細說明。”安毅適時為蔣介石解困。

蔣介石向前移動了下椅子,看著安毅的眼睛,鄭重地問道:“恐怕不只是報告上的短期目標吧?”

安毅點點頭:“校長慧眼如炬。的確不止拿下老河口那么簡單,學生的目的是:以兩個師的兵力包圍老河口,先來個猛烈沖擊消耗敵人兵力,在即將攻下之時立即撤退,圍而不攻,等待龐炳勛派出的援軍。充分利用我三個主力師所部山的旅翻山越嶺行動快速火力強大的優勢。擇地設伏消滅其援軍,這招就是軍校傳授的圍城打援之計,目的是消滅對方之有生力量,為下一步行動鋪平道路。學生的想法是,不打則已,要打就打疼他,導其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好計策!”

何成俊的夸贊脫口而出。

安毅謙遜一笑:“這只是屬下計劃的第一步,第二步,屬下將請求校長允許征調湘西四十四軍教導二師暫時接防宜昌周邊各縣防務,將宜昌警備部隊九個團組成一個主力師。與現已征調的四十四軍新九師、教導一師、尹繼南十六師、顧長風四十四師、朱世貴十七師一起,以最為堅決、最為迅速的大規模進攻,沖破龐炳勛部戰線,迅速通過兵力相對空虛的豫陜邊境,兵分兩路,毫不動搖地直取潢關!”

蔣介石聽愕熱血沸騰豁然站起。呆呆地望著膽大包天的安毅好一會兒。何成俊坐在椅子上震驚不已。

安毅低聲說道:“校長,這一招雖然很冒險,但是很奏效,哪怕我軍拿不下兵力幾乎被抽調一空的潢關,對敵人士氣的打擊也不是一般的大。

其次,由于中央黨部和總司令部各部門的鼎力,使得西北數省學生和各界民眾游行抗議不斷,西北豫陜各地人民暴動此起彼伏,西北軍已髏完全喪失了民心。

學生說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話。只需一路高呼安毅的部隊是奉中央之命來解救萬民,要打通道路送來糧食藥品,拯救黎民于水深火熱之中,估計一路上從者如云,還怕什么西北軍?人心都是肉長的,何況,學生從美國訂購來的百萬噸糧食確實已經陸續到來,校長只需命令中央賑災部門統籌規劃,向千萬民眾宣布我中央政府心懷天下的仁德,還怕學生站不穩腳跟嗎?”

“值得冒險,值得冒險!原來從年初開始,你就已經為這一天做努力了,很好!很好,不愧為我的好學生!”

蔣介石感慨萬千,伸手連拍安毅的肩膀以示嘉獎。

安毅謙恭地致謝:“那么,安毅懇請校長、何長官暫時保密,這一計劃就是對我的參謀長也沒有細說。自從屬下從鄂西揪出那幾批各方勢力的奸細之后,屬下再也不敢大意了!校長如果同意,散會回去學生就著手準備,并在三日內將三階段具體方案上呈校長審核。”

蔣介石走出幾步,來來回回踱步數分鐘,回到安毅面前低聲說道:“準了!你打算什么時候動手?老河口戰役一旦打響,恐怕整個戰局就會發生微妙變化,從目前看來,你們攻打老河口的行動越快越好。別讓我那把兄馮煥章將軍太過舒服”你打算什么時候動手啊?”

“稟校長,估計這個時候老河口之戰已經打響了。

“什么

蔣介石和何成淡同時驚呼起來。

400026386第五五六章要打就打疼他三

泣干秦嶺支脈伏牛山南支末端的老河口。坐落千漢水雜弊”閂幕由西北向東南傾斜,呈若干條“雞爪子”狀丘崗伸向東南,形成丘陵平崗、平原河流椎間的地形,老河口北接豫南那州,逆流而上可達陜西。建城至今已有兩千多年的歷史,傳說中戰國名將伍子胥的故鄉就在這里。

自古以來,老河口以盛產小麥、水稻、各種水產被稱之為湖北的魚米之鄉,又處于三省通衢的交通樞紐個置,民風淳樸,生活相對富裕。

自軍閥戰亂開始,各方勢力輪番占領野蠻盤錄的富裕之鄉,早已經面目全非,戰火毀壞農田房屋,渠道碼頭年久失修城墻殘損,人民生活水平急轉直下,加上西北災情爆發,城中土豪惡霸瘋狂掠奪糧食高價轉運牟利,窮得叮當響的西北軍七千余人進駐半年,只顧強征暴斂滿足軍需而沒有任何建樹,把一個好端端的老河口折磨得百業凋零,滿目蒼涼。哪兒有一丁點魚米之鄉的摸樣。

拂曉,城北九公里的石牌崗籠罩在一片白蒙蒙的霧氣之中,依稀的晨曦將南面小村民居的模糊輪廓照映的幽遠虛缸,山崗上樹木繁茂,工。崗下野草叢生,枯黃的草葉上凝結的白霜尚未化去,萬簌俱寂中,悄然融化的雪水順著山崗叮叮咚咚滴落,形成一條條水線匯聚山腳,形成涂淡小溪蜿蜒奔向漢水。

兩個漂浮的身影自南面小路快速移動過來,偽裝極好的草棚子下方。四十四師一三。旅上校旅長王敘倫聽到前方隱約傳來的口令,連忙率領副官和兩名侍衛跳下高坎,大步迎了出去。

矮壯的特種大隊分隊長何頎偉迅速來到王敘倫面前,敬禮報告:“旅座,三分隊順利完成任務,根據俘虜哨兵交代以及我部尖兵潛入核實,鎮中僅有四百一十六人的兵力。全都駐扎在本地大戶曾家大院里面,門口站崗的都沒有,總人數連一個營不到,根本就不是原先情報中所說的一個團。

根據俘虜交代,他們團長病了半個月了,躺在床上起不來,除了鎮北鎮南兩道崗哨外,就再沒有別的崗哨了,四分隊在鎮南的偵察也是這個情況,屬下覺得,覺得這群孫子哪里是什么兵啊?完全是一群叫花子組成的烏合之眾!”

“這么簡單?”

王敘倫不敢置信地詢問,他率領麾下五千弟兄晝伏夜出,渡江越嶺。艱難地跋涉了三個晚上才繞到老河口北面,按預定作戰計戈小擊潰石牌崗一個團守軍隨即向南挺進,與本師一三二旅和十六師兩個旅合圍老河口,可如今再對的敵人竟然如此松懈不堪一擊,信心百倍準備打場硬仗的王敘倫非常不爽。

“是真的,旅座,咱們抓獲的四名哨兵中有三名窩在鎮北路口矮房里。哨兵披著條破棉被濕漉漉地蜷縮在門檻上,睜著雙呆鳥一樣的眼睛都快凍僵了,腳下穿著草鞋,兩只腳板凍成了大饅頭還裂開道道口子。由此可見,整個敵人暫七師根本就沒有什么戰斗力,哨兵都凍成那個熊樣了還打什么仗?”曾頎偉說道。

王敘倫釋然地點點頭:“走了。應該是這樣,根據十六師特種大隊弟兄通報的情報,半個月來沒有一批給養送到暫七師,估計西北軍的物資供應實在夠嗆”傳我命令:一團以最快速度拿下鎮中之敵,二團全面封鎖鎮子四周,機炮營集結于鎮南蕭家祠,隨時準備南下圍城!”

“是”。

上午九點,朝陽下的老河口城墻四門被一陣激烈的火炮轟擊過后已經面目全非。兩個師四個旅一萬八千余將士在陣陣軍號的鼓動下,躍出掩體吶喊著沖向城墻,沒等奮不顧身的將士沖到城門百米之內,四座城門上方的門樓上幾乎同時豎起一桿桿白旗,城樓上的暫七師官兵一面搖旗,一面大喊投降。止進攻,后退兩百米嚴陣以待。

“什么?這樣就投降了?。王敘倫抓住電話驚叫起來。

團長的聲音傳來:“守軍真的投降了,其他攻城方向也只傳來稀稀拉拉的幾聲槍響,屬下從來沒見過這種情況,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按照旅座的命令,我團是沖一下打一陣就退回來圍而不攻的。可如余,,旅座,守軍有一隊人馬扛著白旗出城了,估計是來協商投降事宜的,怎么處置?”

“我馬上到!,真他娘的邪門了

王敘倫領著警衛連,策馬趕到北門外,眼前的情景賺!泣威猛的漢子喘噓不巳,十二個衣衫骯臟看不清顏煮眺仇”兵除了一名中校團長穿著千層底之外,其余全都是草鞋,一個個將雙手塞進露出棉絮的破袖子里,站在冰冷的的面上瑟瑟發抖,驚恐地望著身披墨綠色斗篷、騎著高頭大馬的王敘倫。

王敘倫嘆了口氣,翻身下馬,來到中校團長面前:“本人王敘倫,國民革命軍第五軍團一三。旅上校旅長,兄弟如何稱呼啊?”

“鄙人馬志本,暫七師第一團團長,”王長官,進城吧,我們師座一小時前已經下令停止一切反抗。我師六千弟兄早就等著你們安家軍到來了馬志圣閉上眼,一張消瘦的臉因痛苦而扭曲。

王敘倫不再羅嗦,大手一揮,命令兩個團進城控制軍營,維護秩序,轉向自己的警衛連長大聲命令:

小四,讓弟兄們把背包里備用的軍鞋拿出來,給馬團長和這些弟兄們穿上,有短棉襖的也都拿出來給這些弟兄們套上!”

“是!”

中尉連長沸四方連忙讓弟兄們解下馬背上的行軍背包,拿出里面的衣服鞋子,韓四方自己也從馬背的背包里取出一雙軍鞋和厚襪子,走到馬團長身后的副官身邊:

“換上吧,老哥,看你這腳和俺的差不多大,將就穿上御御寒吧。化雪天可是凍到骨頭里的

身材魁梧四方臉膛的少校副官感激地接過鞋襪,隨即一屁股坐在地上。顫顫悠悠地脫下濕透了的骯臟草鞋,用袖管擦去腳上的泥土,露出道道裂開的口子,咬著牙將綠色厚棉襪套在腳上,很快穿上鞋站起來,對韓四方感激致謝:“謝謝兄弟,聽兄弟口音”是俺們豫西人吧?”

小弟韓四方,寶靈韓家莊人。俺們一三口旅九成弟兄來自豫西和陜北,都是去年逃難過去的,是俺們安司令收留下來才有今天的,老兄是哪兒人啊?”韓四方問道。

“洛南聶墳村的小弟姓趙,叫趙東全,與老哥家相隔幾個里,唉”看到老哥這身裝備,這個精神頭,小弟就知道這仗沒法打了,就算是打也打不過,安家軍仁義啊!誰會和這樣的仁義之師打仗?何況俺們暫七師病的病逃的逃,剩下五千多人有上頓沒下頓的,餓得連搶都扛不動了。”

趙東全難過地直搖頭,看到數千裝備精良、身材強壯的一三。旅將士蜂擁入城,自己的團長正在與旅長王敘倫低聲交談,連忙向韓四方致歉,大步走過去,筆直地站在自己團長身后。

馬志本望了一眼自己的副官。繼續與王敘倫交談:“我們師座也病了。正在打擺子,參謀長領著師部將校。等候貴軍前往收編”。

“慢!馬兄,你怎么斷定我們會收編你們啊?”王敘倫好奇地問道。

馬志本慘然一笑:“王兄,如果你們不愿收編俺們剩下的五千多弟兄。那就把俺們全都當成逃難過來的流民處置吧,至少俺們知道安家軍素來仁義,逃過去的流民都能吃上飯,都有衣服穿,有地方落腳。要是五千多弟兄都被遣散的話,回去也難以活下去,絕大多數弟兄的家鄉十室九空,新墳累累,土地龜裂草木枯萎,除非再去投軍混碗飯吃,否則回到赤地千里餓輝遍野的老家,只能睜著眼睛等死

王敘倫長長地出了口氣:“雖然早就知道豫陜甘地區災情越來越嚴重,沒想到會是這樣。

馬兄暫時等候片刻,進城后再來找小弟吧,小弟得給師座發報說明情況,這仗打的。

兩小時后,尹繼南和顧長風率領聯合指揮部渡過漢水,進入老河口城,來到營中與投降的暫七師眾將校相見,禮貌地慰問躺在床上的暫七聳師長裴景文。

尹繼南命令醫療隊給所有投誠的傷病弟兄治療,隨后叫走暫七師少將參謀長聶佩元,問清情況之后,無可奈何地吩咐參謀長給安毅發報。

顧長風氣得不行,斜眼瞪著聶佩元,大聲罵道:“老聶,你這孫子要投降怎么不早點兒聯系我們?假抵抗你也開幾槍啊!害得老子白白張羅了四天三夜,真泄氣

“虎頭,說話客氣點兒!”尹繼南微微皺了皺眉頭,糾正顧長風的

顧長風大手一拍,搖頭一笑:“繼南,你說老大心里會怎么想?苦心制定的圍城打援計劃,就這么泡湯了,”參謀長,咱們走”。

上午十一點,漢口行營。蔣介石召集的軍事會議結束,將領們帶著最新指示和作戰精神,絡繹離開會場,何應欽、何成俊、從南京趕來的陳儀小行營主官等七人圍住蔣介石,低聲商議什么。

安毅要上前告辭返回宜昌,副官沈鳳道拿著電文走了進來低聲稟報。安毅看完電文,沉思片刻,低聲發布幾個命令,隨后大步走到蔣介石側面。

“報告總司令,第五軍團十六師、四十四師于今晨九點拿下老河口。首輪炮擊過后,守軍全體投降。具體原因是守軍物資匿乏,因疾病和寒冷大幅度減員,敵暫七師所剩官兵僅五千六百余人,其中千余人還是躺著的。

根據敵軍少將參謀長聶佩元供認。暫七師師長裴景文與新任第二路軍司令龐炳勛數年來積怨很深,因此,龐炳勛上任后沒有給予暫七師任何的軍餉和物資補充,已經五個月沒有發餉被要求糧草自給的暫七師官兵逃的逃病的病度日如年,尹繼南和顧長

風按照每人發放兩個大洋的遣散費遣散守軍,他們都不愿意。紛紛請求我軍把他們當成災民處置。”

安毅匯報完畢,靜靜地站著等候蔣介石的意見。

眾將聽了驚訝不已,這個說估計敵人會就此放棄老河口退守豫西南。那個說西北軍如何會窘迫至此?

唯有蔣介石雙眼發亮,頗為激動:“很好,很好!兵不血刃拿下老河口,證明在這一線開辟戰場是完全正確的!我會親自給尹繼南和顧長風致電嘉勉,不管如何,拿下老河口后,豫南、豫西南地區就在我們眼皮底下了,望你部立即更改作戰計劃,無需

等候,盡快將各師北調,向豫南、豫西南做出猛烈攻擊之勢!”

安毅回茶

“安將軍,你打算如何處置那五千多降卒?如果可以的話,調撥我第三軍團預備師如何?”何成淡含笑問道。

安毅一臉歉意地回答:“實在對不起,何長官,最多也只能給長官送來三千人,因為其中的兩千人我軍團還有大用屬下已經命令軍團政治部從中挑選出兩千名苦大仇深的官兵,發給足夠軍餉,奉送足夠干糧。在我偵察兵的護送下進入豫西南各縣,散

布我軍將打通鄂豫公路。給災區送去大量賑災糧食的消息,并且讓這兩千名官兵暗中聯系說服西北軍各部中的親友故交,鼓動他們投誠我中央軍,我們將對有功之人予以重獎和提拔使用,對投誠官兵一視同仁。”

“好!好計策!兩軍對壘,攻心為上,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兵法之最高境界,放手去做吧!”蔣介石大聲鼓勵。

安毅立正回蕊

陳儀上前半步,感興趣地問道:“安將軍,如此一來,第五軍團整條戰線就迅速向北推進了,荊襄至隨州一線壓力頓減,如此情況下,安將軍是否考慮將隨州防務交給第三軍團,也好全副精力應對西北戰事?”

安毅一愣,隨即知道蔣介石終于下定決心要并吞不聽話的范石生五十一師了,在昨晚的密談中,蔣介石突然提出將顧祝同的參謀長韓德勤調任五十一師師長、任命范石生為荊襄警備司令部司令,把原本屬于朱世貴的襄樊警備司令部全都轉到范石生手

中。看似權利和地盤成倍增大,搜專財富的機會也隨之大增,但是從此以后范石生就沒有了隸屬中央軍序列的五十一師番號,今后恐怕也就失去了帶兵的機會。

安毅沉思片刻,慎重回答:“屬下沒有意見,只有兩個要求,第一、即將設立的襄陽、老河口這兩個軍團兵站的物資運送,必須獲得沿江第三軍團各駐軍的安全維護和絕對尊重,因為其中大部份物資都是賑災糧食、衣物和藥品,容不得半點兒馬虎。

第二、對范石生、韓德勤二將軍的任命,對隨州防區的歸屬決定,須由軍委下達,屬下資歷淺薄,難以當此重任。”

“這個簡單,由我們軍政部來辦。不會讓安將軍感到為難的。”陳儀高興地笑著說道,對安毅的答復顯然非常滿意。一旁的何應欽心里卻頗為難受,他清楚地知道要是這一建議是由他向安毅提出,肯定會立刻吃斤,閉門羹。

安毅轉向滿臉微笑的蔣介石:“校長,戰卓繁瑣,學生這就告辭了!”

“去吧,我等著你再傳捷報!”蔣介石揮揮手,異常和藹地回答。

安毅規規矩矩敬了個禮,再向諸個長官敬斤。環禮,在蔣介石的目送下大步離去,走出十幾步,突然聽到何應欽的聲音傳來:這也太容易了吧,

四月二十六日,洛陽王城,西北軍總司令行營。

馮玉祥、張之江、宋哲元等西北軍將帥齊聚一堂,張之江向與會者大聲公布各線戰報,話音一轉,談到了當前越來越產重的內亂:

“突然從河洛、北那等處殺出的土匪盤踞榮陽四日,擄殺我軍具一萬五千余人,搗毀鐵路三處,將城嘿沾物資搶。我軍卻沒有及時協調共同剿匪;豫、慎”、寧各主要城鎮接連爆發極左分子以及親蔣派分子在幕后主使的大游行,陜南各縣甚至出現大規

模暴動。他們殺害我軍任命的各級政府官員。焚燒府衙,搶奪保安隊武器。將各縣軍營和府庫洗劫一空,在公路兩側埋伏襲擊我糧食物資運輸車隊,更令人擔憂的是,此種叛亂暴動有逐漸蔓延、愈演愈烈之趨勢,致使我大軍東調兵力空虛的后方動蕩

不安。

目前,長官部已經責成各留守部隊嚴加鎮壓,清剿叛匪(1&6&&s電腦站.1&6&S.&),再次告誡諸位必須要嚴肅對待,根據我們的了解,此番種種并非大災而起那么簡單,背后定有那么幾只黑手在挑撥離間,推波助瀾,足以上升到政治高度來應對

“報告大帥,南陽龐長官急電。”

機要參謀匆匆而來,從馮玉祥身后遞過電文,張之江看到馮玉祥眉頭緊皺突然挺起身子,立刻停止了講話,關切地轉過頭來想看個究竟。

馮玉祥把電文遞給張之江,沉吟了一會兒,面對眾將帥從容通報:“鄂西第五軍團攻陷老河口,早就與咱們貌合神離的裴景文率全師官兵舉白旗投降了。”

滿堂將帥巍然正坐神色紋絲不變,顯然對此沒有人感到意外,孤軍深入滯留鄂西老河口的裴景文本來就不是馮玉祥系統的嫡系部隊,這支原本屬于國民三軍統帥孫岳的隊伍,兩年前仍是馮玉祥國民二軍的盟友。二八年孫岳病逝之后,國民三軍群龍無

首,有的占據一方另立大旗各自為政,有的各奔東西,投到各路大軍閥麾下,西北軍各部見機也極力收編充實自己,兩年來以霹靂手段。將豫陜各地大小武裝收編的收編。鏟除的鏟除,豫陜兩省獲得了暫時的安寧,卻也埋下了反叛的隱患。

裴景文師看到本軍各部不是被西北軍剿滅就是被吞并,立即召開團以上軍事會議,讓大家選擇前途。最后一致決定投到第一路軍統帥張維堡麾下,作為地方守備部隊一直駐扎鄧州,去年年底蔣馮交惡,裴景文部被整編為新編第七師,于十一月底奉命

南了,不久即擊潰湖北地方守備師兩個團占領老河口。

由于裴景文師不屬于西北軍嫡系部隊,財力捉襟見肘的西北軍平時也沒有軍餉糧草發放,一切用度均由裴景文師在駐地范圍內“自籌”,每逢戰爭方才由總司令部發放軍餉予以補貼。這個“自籌”非常微妙。說得難聽點兒實際上就是任由駐軍搜刮當地百姓

,貪官污吏和一些地方軍閥就是打著“自籌”的幌子強征暴斂,以罔顧民生、草管人命等等惡行促成軍民之間不共戴天的仇恨。

馮玉祥看到眾人沒有反應有些驚訝,但隨即便明白過來,笑了笑問道:“諸個怎么看待這件事?”

孫良誠回答:“大帥,老河口是被敵人哪一部分占據的?”

參謀長張之江代為回答:“電報上說是第五軍團第四十四師和十六師。這兩斤,中央軍主力師均為三旅九團制的甲種師,每師人馬約為一萬六千人左右,新組建的四十四師裝備情況尚未清楚,原安毅獨立師副師長尹繼南擔任師長的第十六師,人員編制

和裝備情況與中央軍王牌部隊獨立師相仿,都有師屬炮團和教導團,每個旅下設一個機炮營和一個工兵營,裝備優良,刮練有素,應該是中央軍序列中最能打硬仗的部隊之

以四十四師少將師長顧長風的背景來看,對老部下極為護短非常偏心的安毅絕對不會虧待他,安毅在此次救災中挽救了數十萬豫陜災民,又坐擁老南昌基地和江南兵工廠。有的是人手和錢財,槍炮物資供應更是寬裕,很可能也在極短的時間內把四十

四師的總體戰力提升到十六師相近的水平。”

“這么說起來,南陽一線危險了!老河口北距鄧州不到百里,那州距離我豫南戰略重地南陽也只有百里之遙,南陽若是被敵進攻,豫南、豫西必然震動,整個鄂豫戰局將會難以把握。老蔣定是用安毅的第五軍團北出南陽,以牽制我軍兵力,進而威脅我

豫西腹地。”

宋哲元擔憂地說出自己的看法。隨即獲得不少將領的認同。

孫良誠想了想寬慰道:“從情報顯示,安毅們第五軍團僅四個師五萬余人,穩守有余而進取不足。面對我第二路軍七個師旅近六萬將士。不見得安毅有何勝算,明軒兄過慮了吧。”

“良臣老弟,你怎么忘了減去裴景文的暫七師七千余人了?”宋哲元沒好氣地提醒。

孫良誠低頭不語,皺眉默默思考。滿堂將帥的議論他充耳不聞,過了好一會兒,孫良誠突然問道:“參謀長,鄧州守軍是哪一部?”

眾將聞言隨即停止交談,全都看向張之江,不知道孫良誠此話何意?張之江心中一驚,轉向馮玉祥。馮玉祥向后格招手,吩咐致電給南陽的龐炳勛,嚴密監視老河口敵軍動向,向駐,川的第十三混成旅增派一個旅的力量。馮玉祥吩咐完畢,望向孫良

誠,神色凝重地問道:“良臣小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孫,良誠略微猶豫了一下,隨即大聲回答:“職下深知安毅的用兵能力。他率領獨立師北伐期間,就以行動飄忽、來去如風而聞名全軍,加之安毅膽大包天,時常劍走偏鋒,所部刮練有素火力強大,要是他真的孤注一擲,指揮兩個師迅速奔襲那州。恐

怕張彌清將軍的第十三混成旅會有大麻煩。

馮玉祥聽了心頭一松,笑著擺了擺手:“虎臣啊,老將龐更陳將軍可不是浪得虛名的,我想自老河口失陷的消息傳來,龐老將軍就已經有了萬全之策,安毅若是指揮兩個師三萬余人強攻那州,恐怕難以討到半點便宜,弄不好還會因輕敵冒進而被龐老將

軍迎頭痛擊!

諸位試想一下,老河口至鄧州道路崎嶇,若無炮兵協同作戰,安毅要用多少人馬才能攻下與新野、南陽互成犄角的堅城那州?別忘了,僅南陽一處就有我第二路軍三萬五千將士,南陽至鄧州道路寬闊平坦,為便于作戰我特許龐老將軍保存下來的騎兵

旅只需一個半時辰既能到達。

虎臣,你剛才也說過了,第五軍團僅有四斤。主力師兵力,至少需要一個師駐守襄樊一線,以防備我軍從新野南下,這個時候,除非安毅手上擁有多出一倍的兵力,否則,要攻打龐老薦軍駐守的鄧州只能是不自量力,

以龐老將軍的豐富經驗,至少月余之內我們可以安枕無憂,安毅縱有天大的本事,至多也只能占據老河口,謀取個對峙之勢。”

眾將帥聽了馮玉祥的分析放心不少,宋哲元卻從突然明悟的孫良誠牽強的笑容中看到了隱藏的危機。散會后,宋哲元前往馮玉祥住處請辭趕赴前線,再次懇切提醒參謀長張之江給龐炳勛增派一個師的兵力。畢竟安毅能征善戰、詭計多端的名聲在外,

值此緊要關頭。誰也不敢疏忽大意。

三日過去又到每年的五月一日,蔣介石發表討伐閻、馮的誓師詞,第一軍團韓復渠所部增加兵力至八個師,擔負起魯西一線的作戰任務,第二軍團劉峙所轄增至十二個師,負責豫東一線的攻防作戰,第三軍團何成俊部調整補充完畢,總計十三斤,師

,擔負豫南戰線的作戰重拜

同日,閻錫山、馮玉祥會于豫北的彰德,晉接軍與西北軍的協同作戰隨之理順,更大規模更為猛烈的大戰即將開始。

安毅在襄陽城的前線總指揮部里。與麾下將校緊張討論,期望從兩種進攻方案中得出一致意見。三天前,安毅密令顧長風師迅速北上佯攻那州,暗自命令駐扎樊城養精蓄銳多時的朱世貴十七師,經古驛突襲新野,對龐炳勛部進行軍事試探。

可是敵將龐炳勛根本不理會佯裝激進的顧長風部,只派出一個營的騎兵遠遠監視,弄得顧長風連續疾行二十五公里后不敢再前進一步,深恐遭遇埋伏,迅速退后五公里于險要處扎營固守,敵軍也沒有進逼,而是遠遠監視,一發現不對就跑。令顧長風

進退難舍,無可奈何。與此同時,龐炳勛指揮新野守軍暫八師突襲樊城,對襄樊一線的朱世貴部進行試探攻擊,雙方隊伍在黃渠橋南北遭遇,發生激烈戰斗。朱世貴憑借迫擊炮和輕重機槍多于敵軍一倍的優勢,三次打退悍勇的暫八師的舍命沖鋒,激

戰兩小時后,奉軍團參謀長趙瑞之命迅速撤至古驛一線固守。擔任接應任務的丁志誠暫一師沖出古驛尋敵決戰,暫八師見勢不妙扛上三百余具尸體飛快退回新野。

這一仗,讓安毅對老將龐炳勛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終于知道這個既不是馮玉祥嫡系又不是科班出生的瘸腿老將的厲害,深深明白這個年逾半百從士卒一步步走到西北軍第二路軍司令的老將不是那種迂腐之輩,而是具有豐富征戰經驗、能夠臨機決斷

不拘一格的智勇悍將。為此,安毅特意走訪歸順的暫七師弟兄打聽龐炳勛的經歷,最后在軍事會議上對眾將一一進行通報。眾將聽到后欽佩不已,沒有一個人再敢輕視這個縱橫軍旅三十余年、名聲不顯卻善打硬仗并時常以少勝多的“龐瘸子”

戰損兩百余人的朱世貴出師不利。心中非常郁悶,從十六師臨時調任由宜昌警備部隊組成的暫一師師長丁志誠也對暫八師的悍勇贊不絕口。從暫七師到暫八師,鮮明的對比和巨大的反差,令安毅和他的弟兄們驚訝不已,也終于明白龐炳勛和他的嫡系

部隊并不比自己遜色多少,要是龐炳勛的兩個師也擁有和自己相同的裝備和后勤保障,此戰鹿死誰手難以預料。

第五五八章要打就打疼他(五)

7去草叢生、荊棘密布的山腰上。突然響起一聲槍聲,三舊小,個小的山下馬路上,騎兵巡邏隊小隊長的腦袋冒出一片血霧,沒有發出一聲叫喊。就一頭栽到馬下,八個騎兵斥候舉起馬槍和花機關槍驚慌失措地向響槍的方向射擊,兩名憤怒的騎兵策馬沖進山下小路,企圖縮短距離,找出打冷槍的狙擊手,可沒等沖到山腳,一聲巨大的爆炸聲轟然響起,兩匹戰馬連同馬上斥候隨著騰起的硝煙沖天而起,被彈片撕碎的肢體遠遠飛濺。

混亂中又是一聲清脆的槍聲。另一個勒馬快速轉身的斥候應聲而倒。胯下戰馬人躍而起,發瘋似地向北飛奔,剩下的四斤,斥候再也沒有半點兒還擊的勇氣,驚恐萬狀地勒轉馬頭,倉“惶北逃,回到營中仍然弄不清楚打冷槍的人在哪個個置。

南陽城里的老將龐炳勛聞報幾乎抓狂了,十九天來,他麾下各部巡邏隊頻繁遇襲,新野和那州四個前出營地被第五軍團的小股作戰部隊襲擊或焚毀,被零星殲滅的斥候和巡邏小隊官兵總數已超過四百人,其中半數遇襲官兵是被神出鬼沒的對手一槍致命的,三百余名被抬回營中急救的重傷者,多被威力巨大、防不勝防的大威力地雷炸傷,由于缺醫少藥,這些擔負偵察任務的軍中精銳只能慘痛呻吟等待死亡,弄得整個第二路軍官兵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再也沒有哪一個師旅敢于派出巡邏隊前出軍營五公里之外,原本對戰場瞬息萬變的情況胸有成竹的龐炳勛和他的副手們,一下子全變成了瞎子和聾子,更為要命的是,隨著新野暫八師兩名團長遇襲身亡,全軍官兵由憤怒轉為恐懼,那種看不見摸不著又令人壓抑得喘不過起來的死亡氣息,籠罩在每一位官兵頭上。

對這種令人憤怒卻又防不勝防的陰謀打擊,龐炳勛和他的參謀們此前從未遇到過,此番驟然發生,第二路軍上上下下絞盡腦汁,仍然束手無策,重兵搜索全都無功而返,只能平添傷亡,增加斥候人數、用行動快速的騎兵所取代也行不通,馬就算跑得再快也沒有子彈快,針鋒相對派出三組精兵守株待兔,最后全都橫尸荒野打手,屋說,小有如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鬼魅般的對手不但從容搜去武器,就連遇襲官兵腰間的皮帶也不留下。原本暢通無阻的各條道路,再也沒有了安全感,誰也不知道卑鄙而又我狂的敵人會將殺傷力巨大的地雷埋在哪里,那些槍法精準、數百米外取人性命如探囊取物般容易的神槍手是否隱藏于道路兩旁的山崗和林間。每一道干涸的溝渠、每一面殘破的斷垣,都有可能隱藏著敵人的神槍手,殺手們身穿怪異服裝,與周邊環境完全融為一體,無跡可尋卻又無處不在,恐怖氣氛深深籠罩,四處蔓延。

襄樊前線總指揮部里,換上夏季迷彩作戰服的安毅將袖子卷到肘關節以上,與麾下眾將圍在一個碩大的沙盤周圍,安靜地傾聽情報處長和作戰處長的講解,一雙雙精光閃閃的眼睛,隨著指示棒的轉動,敵人防區內的每一道溝壑、每一斤,村莊,甚至每一口枯井都展現無遺。更不用說戰區地域內的一座座山崗和明顯的參照物了。

參謀長趙瑞從作戰處長手中接過指示棒,開始做最后總結:

“通過三個師特種大隊長達二十天的特種作戰,我們的目的已經基本達到,敵軍每一個駐扎點都在司令部和各師偵察小組的嚴密監視之下,新野守敵新構筑了相距千米左右的兩道防線,鄧州守敵收縮防守。在城南十公里內的龍堰、陶營兩鎮構筑了相對堅固的土木工事,挖掘了一條長達六公里長的弧形防御戰壕。

從敵人的作戰態勢和兵力分布等情況分析,可以確定至少在近期內敵人采取了無可奈何的被動守勢。因此。我們的大規模作戰計發打手,屋說,小可以開

下面宣讀軍團司令部命令:任命尹繼南將軍為左路軍前敵總指揮,那城將軍為左路軍參謀長,下轄十六師、四十四師、四十四軍新九師,軍團暫一師為預備隊;任命朱世貴將軍為右路軍前敵總指揮,張存壯將軍為右路軍參謀長,下轄十七師、四十四軍新十師,四十四軍教導一師為預備隊。任命荊襄警備司令部司令范石生將軍為預備軍團總指揮,下轄宜昌警備第一旅、荊州警備第一旅、襄陽警備第一旅和第二旅共四個旅。”

眾將興奮地笑了起來,心思稠密做事一絲不芶的尹繼南拉上顧長風、四十四軍副軍長鄧斌、四十四軍新九師師長衛揚鑫、暫一師師長丁志誠,指著沙盤上的那州前后,低聲商議,十七師師長朱世貴和四十四軍參謀長張存壯、新十師師長張韶東、教導一師師長譚良德等將領聚在一起,對自己的右路軍攻勢進行最后討論。

范石生望著滿堂虎虎生威的東輕將領,搖頭微微一嘆,來到雙手撐在沙盤邊沿細細觀察地形地貌的安毅身邊,低聲說道:

“司令,七個師十一萬精銳將士全都開拔到個,對付龐炳勛第二路軍五萬余人馬綽綽有余,我這個預備軍團司令恐怕只能干些督糧官的活兒了。”

“泉叔,這可說不一定啊!來

安毅將范石生領到身后的大型的圖前,指著某個個置道:“你看這心洛陽和鄭州一線聚集西北軍新編的三個師,武器裝備全都是閻錫山晉餒軍贈送的,還配備有個裝備十二門一二二口徑榴彈炮的獨立炮團。原本他們的增援方向是毫州或蘭封一線,要是我們這邊打起來。恐怕這三個師就會掉頭西來增援南陽了。不過能把這三個師吸引過來,我們就算是達到戰略目的了。

現在晚輩最擔心的是陜西方向的劉汝明部,請看這兒商南至潢關一線駐扎著劉汝明后方軍團的三個師,由于”北的軍閥楊森舉棋不定,不愿在戰局明朗之前與,桿撕破臉。所以劉汝明宗倉可以從容地將二到四個師嘲,小月白陽增援,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我們占據南陽這個重地。

因此,只要戰事一展開,西北軍總部很可能審時度勢迅速抽調重兵。從東西兩路同時馳援南陽一線。屆時,我們的兵力不占優勢,運輸線又拉長了,更要命的是該地丘整遍布水網密集重武署拉不上去,整個戰區面對西北軍狂風暴雨的攻擊。承受的壓力將不是一般的大,因此。泉叔的后備軍團很有可能會用到。

為穩妥計,晚輩已經向南昌的路程光將軍水警師和楊斌將軍的保安部隊求援了,三日之內,將會從水路調來兩個旅的保安部隊和一批彈藥物資,估計趕得上江南航運公司運送糧食過來的船隊,到時候晚輩讓他們留下兩艘巡邏快艇和一艘渡輪。以便泉叔組建警備司令部水上警備大隊。援兵和大量物資到來之后。各項事務就會變得異常繁重,泉叔可要辛苦了

范石生感激地拍了拍安毅的肩膀:“唉!你的校長把我五十一師番號拿走了,你這今天子門生又給我軍餉、物資助我組建三個旅的警備部隊,我這心里感激啊!雖然沒了中央軍番號,但我部實力未損反而有所加強,就連軍裝也都換上和你們一樣的了,所部弟兄上上下下都非常感謝。所以,你就放心地發布命令吧。”

“泉叔,這次貴部換裝以及保有三個警備旅的待遇不是晚輩給的,而是總司令特意吩咐的,從三月份開始。全軍每月耗費的軍費節節攀升。到本月已經高達月支一千五百萬元,這斤小月總司令撥付給我第五軍團的就高達三百八十萬元,其中八十萬元指定給泉叔所部換裝專用,晚輩只不過是送幾條船幾支槍罷了。泉叔無需放在心里。等此戰過后,泉叔可參照宜昌警備司令部的相關辦法開始征稅自給,宜昌行營的賀長官會體恤荊襄警備部隊的。”安毅低聲安慰。

范石生頗為感慨地點點頭:“這些我都知道,不過要不是你替我們反復求情,恐怕蔣總司令也不會記得我們,這份情我們放在心里了。司令放盡管放心,此役我部定會全力以赴,左右兩軍將士作戰,有何要求你就下命令吧!”

“好!旦叔,晚輩請泉叔指揮后備軍團各旅,在這兩個咽喉要地修筑兩道防御工事,具體的工事構筑計劃作戰處已經完成,等會兒就交給泉叔,其中的五十四個火力點均為鋼筋水泥構筑,工程量不小,而且整個工程要求在十天之內完成。泉叔。有把握嗎?”安毅指著地圖,誠懇地問道。

范石生瞪大眼睛,明顯是吃了一驚:“怎么?打完一仗,左右兩路大軍都要退守?”

“是啊,晚輩不愿意去做無謂的兵力消耗,盡管我們占有以逸待勞的優勢,裝備和練都遠比對方強,但是也不值得去跟窮途末路的西北軍將士拼命,更不應該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一切均以殲滅敵人的有生力量為目的,打殘他了地盤就自然是我們的了。

如果劉汝明部不來,我們就占據那州,猛攻南陽,和西北軍打一場硬仗,看看誰的拳頭更硬。如果他緊急馳援而來,我們就退守兩省交界一線,憑借優勢地形,固守鄂北和鄂西北這兩條通道。

估計劉汝明不會傻到傾力攻堅的。而且他也不可能把兵力長時間地滯留在豫西南一線,使得整個陜西的防務極度空虛,有被四川各部軍閥突然發難或者內部反叛勢力占據的危險。

相比之下。西北軍各路大軍物資匿乏更加消耗不起,晚輩之所以要退回來,就是要拼光敵軍的財力、物力和體力,拉長敵軍的運輸線,讓漫長的戰線使得馳援南陽一線的西北軍幾個師疲憊不堪進退不得,再找準時機猛然出擊,狠狠地給他兩下。殲滅他一兩個師,之后的仗就好打了。“安毅把自己的計戈向范石生透露。

范石生終于見識到了安毅的水平,對著地圖嘖嘖稱嘆,連稱妙計,最后不由自主地為西北軍擔憂起來:

“要是劉汝明真敢調兵東來。恐怕就難以回去了,估計洛陽、鄭州的三個師會讓馮煥章將軍心疼不已。看他的布置,這三斤。師原本是想用在豫東南一線對付我們第三軍團的,如果這三今后備師被迫支援南陽戰事,西北軍的豫東南戰局就會吃緊,只要我第三軍團抓住有利戰機,擊潰西北軍百里戰線的其中一處,馮煥章將軍就無力回天了,進而會影響到齊魯戰場的晉絡軍。西北軍一動搖,總司令完全可以從容抽調幾個師馳援齊魯戰場,雙方力量的均勢就會被打破

安毅微微一笑:“正是這樣。所以。總司令對我第五軍團的期望很高。這段時間都來電催促晚輩盡快發動攻勢,晚輩均以時機未到拖延,如今劉經扶長官的第二軍團嚴重受挫,消耗極大打得很辛苦,兩斤,主戰場敵我雙方戰損總數已經高達四十萬人,所以晚輩這邊不打不行了,再不打,恐怕總司令要槍斃晚輩了。”

范石生哈哈一笑:“別自謙了。總司令要是舍得槍斃你這個得意門生。恐怕很多將領早就人頭落地了!時間緊急,我就不多說了,把計戈打手,屋說,小書給我,我立刻調動兵力開始修筑前的各項準備工作,就算拼下老命,也要在十天之內完成所有工程!”

“謝謝泉叔!等打完這仗,晚輩陪泉叔到老南昌走一趟,我家老道和萬壽宮松鑒道長定會和泉叔談得來的。泉叔精通國醫,正好和他們切磋一下安毅笑著說道。

喜歡研究藥物和醫理的范石生大為興奮:“松鑒真人可是江南杏林第一國手機,說話算數?。

“一言為定”。安毅鄭重回答。()

尚來的夜風輕拂豫南大地,長時間干旱騰起的滿夭粉聳賊;認剛分盡數消散,一鉤新月浮在湛藍的天際,偶爾飄過月梢的薄云在漫天繁星中如輕紗般裊裊流動,寂靜的大的上夏蟲鼓噪螢火點點,灰蒙蒙的林子里傳來幾聲隱約的夜梟悲鳴,所以的一切預示著又是一個平靜的夜晚。

鄧州城南十公里的王良村弧形戰壕里,十七歲的新兵柱子頭枕鐵鍬把,翻來覆去地怎么也睡不著。最后換成仰臥睡姿望著天空明亮的星星不停眨眼,星光將他年輕的臉龐照映得清清楚楚輪廓畢現,一雙呆滯的眸子中掩藏不住的驚恐之色展無疑。

聲“咕嚕”響起,柱子饑餓的肚子不爭氣地鳴叫起來,身邊胡子拉碴的老兵班長側過身子,睜開疲憊的眼睛,伸出手搭在柱子腦袋上,低聲問道:“餓了?”

“嗯?哦,,齊叔,你說,安家軍的特務連今晚會上來打冷槍嗎?”

柱子很害怕,他和所有的弟兄們一樣根本沒有特種部隊的概念,因此也和所有老兵一樣把安家軍的特種大隊稱之為特務連,以為安家軍也和自己的部隊一樣,有功夫、槍法準的最的老兵全都集中在特務連里面。

老班長嘆了口氣:“柱子,這事可說不準,人家在暗處,俺們在明處。還是記住老叔給你說的法子。別離開戰壕,別離開大伙就行了,要是落單了就說不準,唉,,睡吧。明早早點兒起來,叔讓老霍頭多給你一勺玉米飯,你就不用挨餓了

柱子感激地低下腦袋,閉匕眼隨即再次睜開:“叔,俺們都有人被安家軍的特務連打死,南面大小道路上全是地雷,咱們動都不能動,龐長官和咱們旅長也沒轍,整天擔驚受怕的,俺這心里難受啊,叔。你說俺們要熬到什么時候啊?”

“孩子,叔也不知道要熬到啥時候,忍忍吧,當兵就這樣,要是不當兵,只能等著餓死,當兵還能混個每日兩餐活下去,好死不如賴活著。只要活下去,總比死了強,睡吧。睜開眼天就亮了,明天還得加固工事

老班長蜷縮身子閉上眼,習慣的把懷里的漢陽造步槍摟得緊緊的。

柱子閉上嘴也閉上眼,不一會兒就被糾結頭發里的虱子咬得難受,他伸出手猛抓幾下腦袋,翻轉身子枕在地上的小坑邊沿,沒一會兒似乎聽到陣陣隱約的轟鳴聲,柱子猛然睜開眼仔細聽,只覺得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嚇得立馬爬起來。驚恐地趴在戰壕邊沿凝視南方,可什么也看不清楚,耳畔的轟鳴聲隨即消失,四處傳來的除了同袍們疲憊的呼嚕聲就是曠野蟲子的叫聲。

柱子搓搓眼睛看了好一會,再次坐在冰冷的戰壕里,借著星光打量前后左右東歪西倒睡成一片的弟兄們,嘆了口氣,徐徐睡下,要轉斤小身子換個舒服點兒的睡姿,就聽到一陣沉悶的轟鳴聲,接著是一片刺破耳膜的炮彈發破空氣的凄厲尖嘯。柱子嚇得撲在老班長身上哭喊起來,整個陣地隨即哀叫不斷,混亂不堪。老班長坐起來,一發炮彈閃電而至落在身邊轟然爆炸,柱子的整個身體被炸飛數米高,肢體分離前他清楚地看到老班長被炸斷的腦袋撞在自己的腳尖上,隨后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激射的火光和硝煙。

西北軍弧形陣地那面四公里的三個炮兵陣地上火光不斷,炮聲隆隆,安毅第五軍團四十八門火炮對敵軍陣地進行十分鐘狂轟濫炸之后,前出到位的七十二門迫擊炮再次怒吼起來,十六師、新九師五個旅兩萬三千將士在嘹亮的沖鋒號聲中齊聲吶喊發起沖鋒,幾乎是踏著炮彈的落點。如潮水一般沖進敵軍弧形陣地,對一切動彈之物展開無情地射擊,僅二十分鐘時間就以絕對優勢的兵力和一往無前的氣勢踏平敵軍陣地,繼續向那州城發起猛烈沖鋒。

南陽,第三路軍司令部。

剛睡下的龐炳勛迅速穿上戎裝來到前堂,在一片嘈雜喧鬧的電波聲、電話聲、叫喊聲和腳步聲豐。走向臉色慘白的參謀長:“情況如何?”

“從鄧州前線首次告急到此刻。兩道防線已被對手強勢兵力撕開,那州兩個旅匆忙迎戰,至今仍然無法判斷攻擊之敵的具體番號和兵力。僅僅二十五分鐘,新野急報,遭到不低于兩個師的敵軍猛烈襲擊,敵人的炮火遠遠超出我們的預計,從暫八師急報來看,敵人至少有兩個炮團的規模,順理推斷進攻的敵軍不下于三個師兵力。目前敵第五軍團已對新野形成東、南、西三面圍攻之勢,新八師突遭猛烈炮火打擊,損失極為慘重,請求急援。”

四十五歲們參謀長雜芳明聲音微微顫抖。

龐炳勛掏出懷表看了一眼:“凌晨一點”,久聞安毅所部善打夜戰,果不其然,看來此前二十天的小規模擾襲為的就是這一天了,命令:暫九師馳援新野,騎兵旅立即集結待命!”

“是!”

雜芳明立刻向身邊參謀傳達命令

“五龐炳勛皺起眉頭大聲詢問:“怎么?電話通知不就行了?”

“司令,十分鐘前,我部與前方各部的電話聯系盡數中斷,敵軍小股敵軍已經滲透到我腹地,南陽至新野、鄧州沿途警戒連隊連遭襲擊,敵人一擊即退,如果屬下估計不錯的話,我部所有電話線均被敵軍小股特務部隊破壞。眼下時逢深夜,我軍無法追擊也難以判斷襲擊者具體人數,兼之連日來敵軍連續施展暗殺、爆炸和破襲等卑鄙手段。各部損失慘重顧慮重重,哪兒敢追擊?目前除新野暫八師配備前進電臺之外,那州、桑莊三個混成旅均無電臺,無法聯系。

。共芳明硬著頭皮回答。

龐炳勛倒吸一口涼氣,呆滯片刻緩緩坐下:“時不我待,必須果斷行事,命令騎兵旅人馬飽食,凌晨六時必須出發馳援鄧州!另外,立即與暫八師取得聯系,要求他們速報戰況!”

“是!”

凌晨兩點十五分,桑莊。

隊馬隊風馳電掣。越過沿途燃燒的民居和草木,沖破濃烈硝煙沖進桑莊,馬隊在莊北小石橋南全體減速停下,四十四師少將師長顧長風飛身下馬,來到熊熊燃燒的土地廟前,兩個旅長一陣小跑過來齊齊敬禮,一三一旅上校旅長方步青上前半步大聲報告:

“師座,第四混成旅扔下妾百余具尸體倉惶北逃,敘倫兄已率一三。旅將士先行揮師西進鄧州,屬下與伯英兄留下等候師座決斷

顧長風望向黃掂三期步科畢業的一三二旅旅長傅冠捷:“伯英,速率本部按原定計劃經腰店趕赴臥馬嶺。記住,到達之后立即占領沿線各高地,構筑阻擊陣地,敘倫的一三。旅擊潰趙莊守敵,就會全速趕赴西面的乾廟,與你部協同共守,一定要把南陽的馳援之敵給老子死死擋在那州以北!”

傅冠捷敬禮離去。

“登云”

顧長風望向蔣總司令硬塞給自己的一三一旅旅長方步青。

“你部沿洼嶺直插鄧州城北,協助十六師和新九師弟兄圍城,無需進攻,時刻等候命令支援我師北面兩個旅。”顧長風發布命令。

“是,”

黃堵三期騎科畢業年已二十七歲的方步青不情愿地轉身離去,他是從侍從室調到四十四師的淅江東陽籍校官,原本擔任少校侍從官,進入四十四師連升兩級變成上校旅長,雖然憋足一口勁想要做出一番成績。但是在格上與顧長風格格不入。所部一三一旅弟兄又全都是豫陜籍新兵,不同的語言在交流上存在極大的困難,科班出生的他和顧長風從獨立師帶來的兩個團長也沒什么交情,這次被顧長風當成后備隊使用。讓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軍令如山,特別是遇到顧長風這個戰功卓著、個鮮明天王老子都不怕的師長,方步青就算是有意見也不敢哼一聲。

顧長風目送麾下旅長離去,命令通信參謀將戰報上報軍團司令安毅,隨即在特務營五百弟兄的簇擁下翻身上馬,穿過小橋上橫七豎八的敵軍尸體,在熊熊火光照映下打馬過橋。鐵蹄敲擊在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低洼處的一灘灘血水在馬蹄下四處飛濺。

凌晨三點,襄陽城前線指揮部。

作戰處長李福強少將拿著一疊電報走到地圖前:“司令,四十四師擊潰桑莊守敵,全師提前半個小時折而向西,趕赴那州戰場;繼南報告。擔任主攻的十六師與新九師進展順利,半小小時內定會攻入那州,老丁的暫一師已做好肅清逃敵的準備。”

安毅點點頭,看著趙瑞將一面小藍旗插在地圖上的桑莊,微微一笑。低聲問道:“老李,你估計龐炳勛會把主力援軍調往哪斤。方向?”

“那州,相比于新野,鄧州更重要毒福強回答。

安毅再次點點頭,轉向情報處長劉卿:“立即給第三軍團何長官致電。請求第三軍團左翼司令徐源泉將軍協同攻打新野!”

“明白!”劉卿轉身離去。

趙瑞問道:“司令,徐源泉將軍愿不愿意?。

“打南陽他不愿意,打新野他絕對積極,半個月來他數次被龐炳勛從新野方向偷襲,損兵折將不說。還牽制了他的北進兵力,新野早就成了他的眼中釘。”安毅自信滿滿地回答。

李福強想了想說道:“我們的三個師足以拿下新野,最多打得艱苦些。不用徐源泉部協同也行的

“老李,蔣總司令不是反復強調密切協同嗎?咱們把新野讓給他,同時也把壓力轉給他,集中兵力在西面的那州一線吃掉龐炳勛的三個旅。只要殲滅龐炳勛三個旅直逼南陽,這個老將的那點兒家底也就沒了。西北軍除了急調主辦馳援別無選擇,咱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安毅說完再次轉向地圖,與趙瑞低聲商議起來。

400016386第五六〇章要打就打疼他七

清晨七點二十分,那州城。在刺刀押解下的皿千多名西北軍官兵排著長隊,抬著受傷弟兄默默南行,一個個衣衫不整,神色萎靡。與押解他們的裝備精良信心百倍的暫一師官兵形成了鮮明對比。

僅三個半小時,豫南堅城鄧州就被安家軍十六師和新九師攻破,令守軍官兵驚恐無奈的是,進攻之敵沒有用云梯登城,而是一面用強大的迫擊炮火轟擊城頭攻勢,一面派出敢死隊埋設巨量炸藥,把城墻炸開六個大口子,隨即蜂擁而入,從各個方向沖進城中。

安家軍攻城部隊裝備清一色的輕機槍和機關槍,彈雨如林,手榴彈成片飛舞,將分頭抵抗的各部打的尸橫遍地,潰不成軍,轉眼間設置在縣衙的旅部被包圍,所有西北軍弟兄士氣全無,絕望地放下武器任憑對手擺布。

尹繼南和鄧斌等將領策馬越過長長的俘虜隊伍,進入南門,在戒備森嚴的敵軍旅部門前翻身下馬,一同進入院子,很快踏上正堂。

四十六旅副旅長李志德正在指揮一群參謀收集敵軍文件地圖,看到旅長吳立恒陪同師長尹繼南、鄧斌等長官到來,連忙上前致禮匯報。

年輕老成的尹繼南問道:“聽說你們俘虜了敵十三混成旅十余名將校?。小

“全都集中在后院關押,可惜讓十七混成旅旅長潘嘉陽逃了,這孫子在數百侍衛的拼死掩護下,躍馬渡河逃向西北方向,暫一師弟兄猛烈阻擊也沒能留下他,最后還是讓他帶著十幾斤。殘兵成功渡河逃遁。”李志德滿臉的遺憾。

尹繼南點點頭:“志德,城里留下一個團就行,率領你部將士趕赴城北,協助新九師弟兄挖掘那條九公里長的壕溝,各團工兵連弟兄要擔負起指導和示范任務,太陽落山前我親自前往檢查

“是”師座,咱們不是要打南陽了嗎?還挖那條五米寬、兩米深的大壕誨干什么?”李志德不解的問道。

“少廢話!快去!”網晉升少將副師長兼參謀長的謝馳大聲呵斥。、

“是!”

李志德帶著副官飛快離去。

謝馳微微一笑:“這個李志德,打仗不錯就是不愿動腦子,這家伙是師座的同期師兄弟吧?”

尹繼南笑著點了點頭:“李師兄是黃捕四期政治科的,與安司令交情不錯,也是最早加入咱們獨立團的那一批黃埔同袍,在南昌休整期間你還給他們上過步炮協同的課呢,你忘了?。

“沒忘,就是弄不清他是黃埔幾期的,哈哈!走吧,去見見十三混成旅張彌清旅長,看看如何處理為好。虎頭在北邊和敵人援兵打起來了。我師兩個機炮營估計已經增援到個,見完敵軍將領給司令發報,有時間咱們去看看謝馳笑道。

城北五公里的臥馬嶺,槍聲大作,炮火轟鳴,敵軍騎兵旅在兩個團步兵的協助下,三次沖鋒,都無法通過東西兩側強大火力形成的阻擊線。四十四師師長顧長風親自登上硝煙彌漫的山崗觀察敵情,對所部各旅的表現暗自稱贊。

這五個月來,兢兢業業的顧長風將一個幾乎全都由新兵組成的新編師帶到如今的水平,他心里深感滿意非常自豪,從凌晨的桑莊突襲到此玄的臥馬嶺、乾廟阻擊,連續十二個小時的激戰和疾行,四十四師弟兄仍然擁有這樣的斗志和戰術組織水平,他這個師長怎么能不感到欣慰驕傲?匆匆而來的敵軍沒有攜帶重武器,難以通過兩個旅八千將士組成的強大火力網,敵人兩個步兵團可憐的十幾門迫擊炮尚未擺放穩定,就被自己兩個機炮營二十四門迫擊炮精準命中。數千敵軍步騎無論如何悍勇,也只能端著步槍、挺著血肉之軀沖鋒了。

顧長風放下望遠鏡,退到讓打手,坡后方十余米的四地,摘下鋼盔,轉頭詢問:“敵人騎兵果真和戰前咱們預料的一樣向西北移動,看來他們真要越過西面的緩坡,想仗著馬快順勢而下沖破我阻擊線,只可惜他們至今仍不知道咱們已經拿下了鄧州。還想過去送命,估計他們身后還有一個旅甚至一個師的援兵開來,否則他們不會這么急、這么不計后果,老顏,一三一旅那邊干得怎么樣?”

“登云方步青字接到你的命令高興壞了,正率領師屬工兵營和他的四千余弟兄挖陷馬坑,登云命令五千弟兄在百米寬的緩坡下拉開兩米距離,命令每人要在自己的前后左右挖上五個小坑,密密麻麻一大批。估計這個時候差不多了。”

副師長顏耀寰少將蓄著一部濃密的大胡子,今年二十七歲,淅江寧海人,黃埔二期步科畢業,東征陳炯明負傷修養大半年,傷愈進入總司令部擔任上尉參謀參加北伐,北伐結束晉升軍政部上校參謀,與顧長風同是黃埔將官班同學,此次四十四師組建被蔣介石調來擔任少將副師長。與顧長風合作非常愉快。

顧長風哈哈一笑:“方登云不是總抱怨不受重用嗎?這次就讓他一三一旅阻擊五千騎兵,看他打得怎么樣。命令一三臼旅快速增援一三一旅,以最強大的火

“阻擊!走吧。老顏。咱們討去看看六一,乾廟西側,龐悔勛麾下精銳騎兵旅集結完畢,高崗上的少將旅長霍建勛拉緊韁繩,拔出馬刀,圓睜虎目大聲吶喊:

“弟兄們,我旅被敵人阻隔在此已有兩個半小時之久,眼看鄧州城硝煙沖夭遙遙在望,守城弟兄危在旦夕,再不沖破敵軍阻擊線馳援邸州。咱們還有什么臉面對司令和堅守鄧州城的上萬弟兄?

司令親率的主力部隊已達到咱們身后,只要咱們一鼓作氣戮力向前。定能轉危為安建功立業!聽我命令,全體向南,殺啊“殺馬蹄聲如雷鳴般震天響起,憤怒的喊殺聲震蕩曠野,直沖云霄,五千騎兵如決堤的洪水滾滾向南沖上緩坡,如水銀瀉地一般順著平坦的緩坡急沖直下,雪亮馬刀在陽光的照耀下透過濃重塵煙,耀眼的片片刀光刺痛前方阻擊陣地上的官兵眼睛。

大地顫抖,聲震如雷,旅長方步青看到洶涌而來的敵軍騎兵浩浩蕩蕩一往無前之勢,心中駭然,大聲呼喊全體射擊,無奈掩體后的官兵早已被敵軍騎兵飛馳而來的龐大氣勢震撼得心驚膽顫,意識搖動,轟隆隆的馬蹄聲掩蓋了方步青的喊聲,竟然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扣動扳機。

“你老母急得滿臉通紅的方步青沖到重機槍手個置,一腳踢飛傻乎乎張著嘴凝視前方的機槍手,飛速蹲下打響了第一槍,突然響起的槍聲終于把陣地上的五千弟兄喚醒,頓時槍聲大作,煙霧繚繞,陣地后方的迫擊炮陣地隨即開火,馳援而來的一三。旅弟兄奮力沖上東側高地,密集的彈雨向黑壓壓疾馳而來的奔騰戰馬傾泄。

成百上千的戰馬沖下緩坡正要加速。一只只馬蹄突然踏空,陷落在一個個三十多公分深的小坑里,傾覆的戰馬劇烈相撞,發出沉悶的撞擊聲。馬上騎兵一個個被拋到半空,后方潮水般奔來的戰馬無法止步,劇烈地撞在一起。馬蹄折斷聲、撞擊聲、馬嘶聲、哀號聲、炮彈的爆炸聲此起彼伏,響成一片,呼嘯的子彈暴雨般襲來,騰起股股血霧,三百余米寬的緩坡下一片凄慘,猶如人間地獄打手,近千匹倒下的戰馬和騎兵尸體轉眼間堆成一道蜿蜒的矮墻,坡上的數千戰馬仍在無法控制地狂奔而下。在密集的子彈和迫擊炮彈的打擊中,成片肢體橫飛,慘叫聲不絕于耳,滾滾的硝煙、激射的爆炸光亮,將整片區域映照成一片紫紅,看的東南方向止。包上的顧長風和顏耀寰一干將校目瞪口呆,心神劇震。

槍聲逐漸變稀,濃煙與塵土仍在坡上坡下的上空翻卷繚繞,滿眼均是奄奄一息的哀鳴戰馬和臨死前的哀嚎,人馬的血液染紅干淚的大地。一道道血水順著小溝無序地流淌,方圓兩里之內血腥陣陣,令人件嘔。陣地后的四十四師近萬官兵呆呆趴在掩體和高地上,悲切而又驚恐地遙望前方。

聲駿馬的嘶叫驟然響起,四匹戰馬從西北面沖向坡頂,站立不動。馬上的騎兵旅長霍建勛俯瞰地獄般的緩坡下方,突然摘去帽子,仰天長嘯,拔出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決絕扣響,“啪”的槍聲響起,他雄健的身軀跌落馬下,身邊三人飛身下馬,扶起霍建勛的尸體竭斯底里呼喊,緊接著全都拔出佩槍自裁于霍建勛身邊,其中一個身影跪在坡頂,遙望北方久久不到。

天地間萬簌俱寂,艷陽照在四十四師官兵傷感的臉上,顧長風如標槍般佇立在山包上凝望坡頂,緩緩摘下軍帽,用盡所有力氣大吼起

正北八公里的夏集,百余疲憊不堪的騎兵越過快速南下的增援主力。沖到鎮南,馬上的參謀長很快被領到司令龐炳勛面前。

龐炳勛看到騎兵旅參謀長滿臉是淚搖搖欲墜的模樣,大吃一驚,急忙上前攙扶。

渾身骯臟的參謀長“咚”的一聲跪下,以頭觸地,悲聲哭訴:“大哥。:卜弟對不起你啊,大哥!騎兵旅全軍覆沒,四哥悲憤自裁,給五千弟兄殉葬了”大哥小弟無能,就是在九泉之下,也無顏面對五千弟兄啊,”

“老五住手“抨參謀長的身體猛然后仰,冒煙的槍口滑出他張開的口中,后腦濺出的血水、腦漿激射五步。

龐炳勛全身顫抖,久久站立,全場鴉雀無聲,無比震驚。

龐炳勛嘴巴蠕動幾下,“哇”的一聲噴出一股血箭,硬朗的身軀向后一仰,直挺挺到下,滿堂將校齊聲驚呼撲上去攙扶。

老參謀長看到龐炳勛雙目緊閉。氣若游柜,大驚之下急忙下令:“命令我師停止前進,后隊變前隊,立宏撤回南陽比:三月最后一天了,我安家軍將尖“全體都有,迅速砸出你手里決定勝負的一票!”

“開始,砸!”

400016386第五六一章榮譽的背后

讓月二十五日正午。襄陽,第五軍團前線指揮

“報告司令:張存壯將軍來電,徐源泉將軍部獨三旅進駐新野接防。徐源泉將軍親率本部主力師與來援之敵暫九師激戰于新野漂河南北,新十師已奉令脫離戰場,繞道桑莊徐徐北上,十七師與教導一師追上暫八師殘部,即將展開最后攻擊!”通信參謀急報。

安毅放下手中的紅藍鉛筆站起來:“進展尚算順利,命令,解決殘敵之后,教導一師后撤李家崗陣地休整,十七師隨即北上向新十師靠攏。齊頭并進。逼迫南陽。”

“是!”

“報告司令:尹繼南將軍來電。左路軍占領那州并搶修城北防御工事,全殲敵軍十三混成旅、龐炳勛第二路軍獨立騎兵旅、以及十七混成旅大部,殲敵八千七百余名,俘敵五千六百余名,繳獲物資清點完畢隨即上報李福強滿面春風地來到安毅身邊報告。

趙瑞非常高興:“看來虎頭的四十四師終于成軍了!全殲桑莊一斤。團守敵之后,又馬不停蹄疾馳那州。接著全殲敵獨立騎兵旅,這份戰績可是此戰的重中之重啊!”

安毅咧嘴一笑:“這家伙絕不會令人失望,他的副師長顏耀寰師兄也是個大局觀非好的知兵將領,兩人配合默契,相互彌補,從此以后,四十四師將會迅速成長,這回恐怕繼南的十六師弟兄有緊迫感了,哈哈,劉卿處長!”

“到!”劉卿匕前兩步。

“電呈徐州行營蔣總司令:第五軍團于本日午時完全占領那州并固守之,尹繼南將軍率十六師、四十四軍新九師、軍團暫一師同心協力,消滅守軍十三、十七混成旅,俘虜敵十三混成旅少將旅長張彌清及兩旅六千余人;顧長風四十四師攜殲滅桑莊一千二百守敵之勇,連續奔襲馳援那州戰場,奮勇殲滅龐炳勛第二路軍獨立騎兵旅五千余官兵,敵旅長霍建勛兵敗自裁,全旅僅剩百余騎逃遁!我右路軍團朱世貴十七師、張存壯將軍之新十師、教導一師攻破新野,擊潰守敵暫八師,并乘勝追擊,將殘敵合圍于城西白河東岸,我右路軍已將新野防務移交徐源泉將軍部,新十師脫離戰場,繞道桑莊北上,按原定計戈小緩緩向北進逼南陽,具體戰績隨后上報。”安毅清晰地口述電文。

劉卿記錄完畢交給安毅,安毅簽完字轉向沙盤,趙瑞指著新野,低聲問道:“十七師結束戰斗繼續北上,敵援軍暫九師深恐后路被斷,定會撤離漂河北岸戰場急退南陽,不知徐源泉將軍是否揮師北上乘勝追擊?”

“他不會,他的戰線右翼楊虎城將軍部打得很辛苦,他不會在這個時候冒險北上,估計留平一個旅駐守新野,其他主力再次返回唐河一線繼續攻堅,這一個師主力不回去,他手里就沒預備隊可用了。”安毅回答。

“要是校長高興之下,把佯攻南陽改為強攻南陽,咱們怎么辦?”趙瑞擔憂地問。

安毅沉思片刻果斷決定:“如果那樣,就請校長寬恕安毅有令不尊了!這個時候若是我第五軍團攻打南陽,哪怕成功拿下也會成為西北軍重點打擊之對象,在第三軍團沒有攻下許昌、葉縣之前,我部要是不計后果強行拿下南陽,就會成為西北軍各部的眾矢之的,得不償失啊!

讓我安毅用數萬將士的生命去冒險。這斤小榮譽不要也罷!更何況,豫西一線之敵馬上就要南下,而我們的最終目的并非南陽、洛陽,沒必要為了區區虛名而拼掉老本。

此戰已殺戮過萬小弟心里沒有一絲榮幸,反而全是同室操戈的隱痛,下去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將是我部最求的最大目標,請師兄諒解!”

趙瑞重重點頭:“明白了,愚兄也是一樣的想法”

徐州彭城大營,第二軍團司令部。

正在與眾將苦思對策的蔣介石接到安毅的捷報,欣喜萬分,站起來急行幾步,再次返回,神采飛揚地大聲宣布:

“安毅的第五軍團左路軍已經占領鄧州,殲敵三個旅,右路軍攻克新野,與徐源泉部并肩作戰殲敵數千,三個主力師即將乘勝北上,威逼南陽,西北軍的豫西腹地已經暴露在第五軍團的兵鋒之下,可喜可賀!

我宣布,通電全民傳遞捷報,我第五軍團一日之內殲敵三斤小師;通電全軍,嘉勉第五軍團各部以資鼓勵,重獎第五軍團五十萬元,并報請軍委對其各部進行戰功核實、迅速表彰!”

“恭喜校長!鄧州一下,西北軍必然全軍震動,雙方膠著之戰局隨之改觀,西北軍不得不抽出兵力馳援南陽,我部壓力頓減,接下去就好打多了!”劉峙高興得直搓手。

何應欽適時建議:“校長,屬下建議,立即責成第三軍團徐源泉部克日拿下唐河,隨即調軍北進直撲南陽,同時,責令第五軍團傾盡全力揮師北上,兩軍協同拿下南陽。整個戰局之主動權必將自此盡入我

蔣介石大步走到地圖前,考慮片刻。欣然同意:“可行!立即給安毅致電,命其率第五軍團五個師全速北上”。

“是!”

參謀處長葛敬恩低聲答應。

蔣鼎文用眼神示意葛敬恩稍等。上前兩步,來到蔣介石側后:“校長。要是徐源泉將軍拿不下唐河一線。安毅五個師就失卻策應,龐炳勛部雖損失慘重,但仍有三萬余眾。想必此時西北軍也已調出援軍馳援南陽,第五軍團再次長途奔襲,恐怕力有不逮,難以如愿。”

網送三個師新兵到達徐州的刮練總監賀耀祖同意蔣鼎文的意見,代理軍政部長陳儀也隨聲附和:

“銘三此言有理,總司令,安毅將軍麾下各師方經大戰,補給和善后均需時間,有兩個師北上做出全力攻打南陽之態勢,牽制分散西北軍之目的也已達到,如有可能,屬下建議稍一接觸即可步步回撤至鄧州、新野一線,待第三軍團取得進展,再齊頭并進發起全面強攻更為穩妥。”

蔣介石默不做聲,緊盯地圖。沉思良久轉向劉峙:“能否在左翼界首一線打破僵局?”

“界首一線為西北軍第一路軍兩個主力師把守,王均第三軍連月苦戰,寸步難行,若無強力增援恐怕難以撼動劉峙為難地回答。

蔣介石問道:“胡家林獨立師現在何處?”

劉峙一愣:“十日前獨立師與張弘親將軍騎一師聯合作戰,攻克鹿邑。換防后退至毫州休整,前日網從南昌調來兩團新兵補充,屬下擬將其作為中路預備隊使用。”

蔣介石大手一揮:“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界首非有獨立師這樣的鐵血雄師難以打破僵局。大戰以來。獨立師戰無不勝攻無不取就是證明,他們不像其他各師那樣嬌弱!

傳我命令,立即將獨立師與騎一師調配左翼戰場,限五日之內攻破界首,直插商水,同時責成第三草團全力以赴重新占領深河!只要沖破這道口子,豫皖一線全盤皆活,安毅的第五軍團就能發揮更大的作用!敬之

“屬下在!”何應欽上前一步。

“你立刻趕赴信陽第三軍團督戰。集在五日之內重新占領漂河!”蔣介石命令。

何疼欽雙腿并攏:“遵命!屬下這就啟程。

蔣介石松了口氣,招呼大家回到位置坐下,喝下杯水示意葛敬恩靠近:“堪侯,你認為第五軍團是否有變更作戰計劃打手,之必要?”

葛敬恩遲疑片刻,如實回答:“總司令,以安將軍之能力和眼光,定然有了通盤的考慮,如果此時我們令其修改計戈”恐怕會影響到第五軍團下一步的絕密行動。

此時西北軍之反莊尚未明了,安將軍推測的豫西敵軍是否已經馳援南陽,眼下均無消息,屬下以為,安將軍攻下鄧州再佯攻南陽,目的已經達到,至少能極大打擊敵軍士氣、振我軍心軍威,西北軍肯定不敢坐視不管,再加上總司令已下定決心拿下界首,西北軍即便不將鄭州一線生力軍調往南陽,也會從別的地方抽師馳援。

以目前西北軍兵力推斷,除了鄂西及潢關之守軍外,再也抽不出一兵一卒,安將軍的深層目的恐怕就會達到了

蔣介石頻頻點頭:“看來只能如此了。”

葛敬恩再次進言:“司令,獨立師連續作戰較為疲憊,騎一師馬匹折損嚴重,戰力不復七成,此次界首攻堅,當予以重獎激勵士氣,獨立師眾將士重榮譽如同生命,司令可適當予以各級官兵晉銜獎勵并頒發獎旗,對騎一師現金重獎,隨后,將獨立師騎兵團暫時撥給騎一師指揮。反正獨立師騎兵團兩名主官均出自騎一師張承柱將軍麾下,指揮起來如臂使指,兩師形同兄弟不會有何意見,如此一來,既能迅速補充騎一師戰力,又能使獨立師專注于攻堅,對即將進行的戰事或多助益。”

“有道理!就讓軍政部做出命令。實授獨立師師長胡家林中將軍銜,各旅正副主官未及將官者一律晉升少將,頒發“飛虎旗。以資鼓勵!獎勵作戰有功之騎一師二十萬元,以軍委及總司令部雙重名義再次通報嘉獎一次!”

非常時刻,蔣介石決不吝嗇榮譽和金錢。

葛敬恩低聲致謝,起身告辭前去尋找陳儀,轉過身去時心中歉意浮上臉龐,他不知道要是安毅得知如此使用他的獨立師,會不會從此對自己生出怨氣來,要是就此被安毅惦記上了,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過,可是戰局毫無進展,整條戰線得得失失來回拉鋸了好幾回,他這個參謀次長再不拿出點成績來,恐怕也臉上無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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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026386第五六二章捉襟見肘

可南鄭州,西北軍總指揮部。鄧州、新野接連失守的消息,令西北軍統帥馮玉祥與身邊一干將領極為震怒,三個旅又一個師的覆沒來得如此之快,事前毫無征兆,沒有一點兒心理準備的西北軍眾將帥一時間難以置信,要不是連連接到南陽發來的急報,誰也不會相信蔣介石政府發布的所謂“全殲頑敵三個師”的豫南捷報。

龐炳勛的參謀長五個小時內的三次告急電報打來,馮玉祥反而冷靜下來,召集眾將,心平氣和地商討對策。

“大家不必再爭論了,消息已經確定,第三路軍確實是遭受了空前的慘敗,更陳兄在率部馳援鄧州途中,接到麾下騎兵旅全軍成仁的消息后當即吐血倒下,至今仍然人事不省,敵第五軍團兩個師乘勝追擊。已經擊破南陽黃臺崗防線,另有一卑突然出現在黃臺崗以西二十公里的鑲東,炮擊鑲東守軍,企圖迂回包圍。

敵軍這三個師的番號不詳,但根據他們的進攻火力判斷,定是第五軍團四個主力師中的三個無疑,第三路軍連遭敗績,士氣全無,不得不果斷放棄南陽西南至東南的外圍防線,主力回縮城下做最堅決之抵抗。三路軍參謀長一日四電,其中三電均為請求兵力援助,由此看來情形堪

目前,子亮劉汝明字已親率兩個主力師自商洛、潢關一線緊急馳援南陽,警備洛陽的守備師也已在三小時前派出一旅火速南下增援。諸位,由于更陳兄病倒無法視事,本帥打算派遣一員大將趕赴南陽,主持第三路軍戰事,各個以為何人前去合適啊?”

馮玉祥神色凝重,逐一打量麾下眾將。

眾將相互對視了一眼,金都不自覺地低下了頭,不敢妾動請纓。他們心里都清楚地知道,依照馮玉祥的脾氣要是臨陣換將的話,很有可能預示著將在南陽至荊襄一線大打特打方一開戰就遭遇三個旅又一個師的慘重損失,軍威嚴重受損。全線士氣為之大跌,實在是件非常沒有面子的事,這是西北軍壯大數年來從未有過的慘敗,報仇雪恨在所必然。但是,在目前全線激戰、兵力緊張捉襟見肘的情況下,如此艱巨的任務實在難以擔當。

第一路軍司令張維壘稍微猶豫。緩緩站起來申訴:“大帥,如今戰局陷入膠著狀態,各路主力均在苦戰之中,三線各預備隊先后投入戰斗。新、鄭兩地三今后備師均乙增援戰斗最激烈的豫東一線,只要堅持數日,待晉綏軍攻入濟南就會出現轉機。屆時,中央軍弗復渠軍團、陳調元軍團將會一潰千里,整個戰局也會隨之逆轉。

屬下認為,南陽一線還是采取守勢為好。”

馮玉祥冷冷地看了張維皇一眼,沉下臉來,陰森森地說道:“你說的沒錯,晉綏軍確實比咱們打得好,連日來徐永昌部連克數縣,推進百里。兵鋒直指濟南,打得我西北軍敗類韓復渠軍團和陳調元軍團連連后退,毫無招架之力,晉絡軍占領濟南指日可待!而咱們呢?二十余萬大軍苦戰月余卻毫無進展,如今更是連鄧州、新野都丟了,弄得南陽、洛陽也在中央軍威逼之下!諸個可知其中兇險?若是置敵軍之威逼不顧,南陽必然不保,咱們的肚皮就露在外面,任憑中央軍千刀萬剮了。若是在連戰皆北的情況下依舊選擇消極防守,中央軍第五軍團必定會得寸進尺,源源不斷北上,紫氓張之江字,請暫緩開口,聽本帥一言!”

馮玉祥舉手制止了自己的參謀長張之江進言,站起來威嚴地掃視眾將一圈,大聲說道:“此役之前。整個總司令部各部門言之鑿鑿,告訴本帥安毅的第五軍團僅有四個主力師,其余三地警備部隊全都是些烏合之眾,上不了臺面,四個主力師中的其中兩個還是缺乏戰斗力的新編師,完全不是我第三路軍之對手,可實情如何?

哼哼!范小泉的五十一師悄然從敵第五軍團序列中消失,又突然出現在千里之外的第二軍團顧祝同軍后備軍序列之中,師長也換成了韓德勤。使得蔣中正可以從容將陳誠等兩個主力師調往津浦路救急,可盡管這樣,安毅的第五軍團不但兵力不減,竟然還一下子多出四斤小師來!

至今為止,咱們仍然弄不清楚其他幾個師的番號,搞不明白多出來的四個師是從哪兒突然冒出來的。這糊涂賬仗該怎么打?誰能看得清其豐蘊含的危險?”

滿堂將領在馮玉祥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心生愧疚,噤若寒蟬,參謀長張之江也低下頭非常難過。

馮玉祥緩緩坐下,端起茶杯輕抿一口,再次掃視眾將一眼:“諸個。值此危難關頭,本帥并非是想追究誰的責任,也不是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大戰前至上次會議,包括數日前晉餒軍主帥百川兄來到鄭州。與咱們共同研討戰局,都曾著重提到過安毅的第五軍團,盛名之下無虛士啊,諸位!黃埔軍校特別班研討的十大典型戰役中,就有三個出自安毅之手,難道這還不能引起咱們足夠的重視嗎?

本帥今天在此敢下定論,安毅的第五軍團絕對不僅僅止是凱覦南陽那么簡單!可他的最終目標是什么?下一步將會如何行事?是否與何成俊第三軍團集結兵力攻破南陽,進而直搗洛陽?或是在南陽展開不間斷的大小規模的襲擾,讓我各路大軍吃不好睡不著日夜分心?又或是虛晃一槍暗渡陳倉,再次悄悄調撥兵力馳援其他戰線?

所有這一切,咱們可曾有過判驗?可曾有過思想準備和應對之策?在存在如此巨大的安全隱患之下。要是南陽一線依然只是一味消極防守。誰敢保證能在詭計百出的安毅無所不用其極的攻擊下固守之?一旦被其擊破一部,南陽將如何守?還能否守得住?這些斤,問題現在我就交給諸位討論了,要是沒有個結果,今天誰也別想離開,飯都不許給我吃!”

馮玉祥說罷,重重地放下茶杯,站起來望都不望眾將一眼就拂袖而去。留下一群臉色慘白愧,

“第二天下午,襄陽,第五軍團前線總指揮部。

碩大的軍事地圖上標注著三個黑色大箭頭,從洛陽、潢關、商洛方向一直延伸到南陽,劉汝明部二十九師、暫四師,臨時被任命為代理第三路軍司令的西北軍副總參謀長曹浩森率領的暫編十二師,分頭疾進。緊急馳援南陽一線。

安毅與左右路軍總指揮尹繼南、張存壯和司令部一干將校齊聚一堂,急商軍情,對西北軍如此迅速的大軍馳援頗為意外,此刻南陽內外仍有三個師又一個旅的西北軍分部固守。再加上三個師的到來,整個戰場的重要性驟然提升。雙方總計十七萬多兵力即將在一耳五十多公里的戰線上擺開陣勢,第五軍團的整個作戰計劃面臨大幅度調整。

“瞧這咄咄逼人的氣勢看來馮玉祥將軍還是非常重視我第五軍團的,居然一下子調集三個師又一個旅馳援南陽,估計是想要在這兒和我們展開決戰了。”趙瑞搖了搖頭。

張存壯撓了撓長發整齊的腦袋。若有所思:“敵人來勢洶洶,按照此前的計劃,咱們的三個師是否先退讓一步?。

安毅苦笑著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說道:“退是要退的,但不管怎么樣不能退出鄧州,總司令剛剛通電全國表彰我第五軍團拿下鄧州,威逼西北軍在豫南的戰略要地南陽。要是我們不經大戰就自行撤出鄧州,對軍心民心影響之大實在難以估量。此時正值我軍全線被動,我們這邊再傳噩耗,這仗就沒法打下去了!”

張存壯非卓驚訝,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不是說當前各個戰線均維持著均勢嗎?出什么狀況了?”

安毅耐心地解釋道:“說自然是這么說,但從各個戰場反饋的情報看。情形不容樂觀啊!津浦戰場北線戰場看起來似乎還行,實際上崩壞之局已不可避免,晉綏軍左翼為劉春榮部和石友三部,右翼為西北軍孫,良誠部,在連番大戰中節節勝利。打的我軍疲于招架步步敗退,濟南城已危在旦夕,戰火很可能會蔓延到蘇皖一線。西北軍孫連仲部的正面為陳誠將軍的十一師和投誠不久的劉茂恩部,閻馮聯軍作了新的部署之后。突然發動攻勢,馮喜祥為了給我軍精銳陳誠將軍部以迎頭痛擊,又派吉鴻昌率部協同孫良誠從木巳縣方面展開猛烈的攻擊。孫良誠、吉鴻昌二將軍素以驍勇善戰著稱,而他們的部隊又是剛剛加入戰斗的有生力量,一經接戰,陳誠將軍所部就遭到挫折,幾度被孫、吉兩部包圍并貼近展開我軍最害怕的白刃戰,陳誠將軍率部憑借優良的裝備輕機槍、機關槍火力熾盛有愕以突圍而出。孫、吉兩部緊緊跟進,不罷不休,致使我軍全線動蕩,士氣為之大損。

在這個緊要關頭,要是我們不經抵抗便放棄那州,恐怕全軍士氣將跌至低谷,是否被總司令部處分被呵斥暫且不說,咱們再想拿下那州這個前進基地就更困難了

張存壯頻頻點頭,面露難色:“可這斤,時候咱們要想增兵非常困難。湘桂一線,李宗仁、白崇禧三個軍強力出擊打出了桂北,何健部被打得節節敗退,縮回衡寶一線,天天向咱們張軍座求援;貴州毛光翔搖擺不定,敵我難辨,石珍大哥全軍處于戒備狀態,既要封鎖桂西北與黔西南的所有商道河道,制止鴉片、布匹、藥品流入桂境,又要嚴密監視毛光翔部,防止他趁火打劫,我軍為了讓蔣總司令命令龍云率部開出滇東攻打廣西百色等地的行動順利進行,已經力勸退入川南的胡若愚部暫緩襲擊滇北各地,但我軍仍耍防止劉文輝在川東南作祟,留在湘西、川東南的三個師和三萬警備部隊難以抽調,咱們如今面對敵方增援大軍,若是采取守勢問題不大,若是采取攻勢,兵力就顯得不足了。”

“是啊!如今哪怕多出一個師來。咱們也能騰出手給西北方向的劉汝明部當頭一棒,實在可惜!看來只能讓他的兩個師順順利利開進戰場了尹繼南有些沮喪地嘆了口氣,指揮部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李福強一直在旁邊默默地傾聽著。見大家眉頭緊鎖一籌莫展,忽然想起什么雙眼一亮,出言打破了寂靜:

“司令,咱們城北城東兩大戰俘營如今關押著八千余名俘虜,絕大多數都不是西北軍嫡系,這些飽受歧視的官兵對我軍頗多認同,心懷好感。極力贊揚司令的救災賑災義舉。服從管理聽從指揮,沒有一個人口出怨言。

昨日屬下巡營甄別奸細,兩個大營中的官兵對我野戰醫院的醫生護士不遺余力救治傷兵感激不已,特別是領到舊式軍裝和咱們換裝留下的膠鞋之后,不少人主動向承擔看守任務的警備部隊將士打聽,問能不能加入咱們安家軍,如果咱們組織的力調配得當,很可能就此多出一個作戰師來,這八千余俘虜大多都是轉戰數年的豫西、豫南老兵啊”。

眾將精神全都為之一震,安毅來回走了兩圈,突然停下腳步:“趙參謀長和張大哥立即開始制定打擊劉汝明部的作戰計劃小,劉卿處長速到我部直屬特種大隊,命令方鵬翔部與駐扎那州的新九師鄧斌將軍取得聯系。把新九師、十六師和直屬特種大隊全都派出去,一定要不停騷擾打擊劉汝明部兩個師,埋地雷抓斥候怎么干都行,就是要讓他們走得步步艱難,兩天之內到不了南陽戰場,為咱們的迎棄行動爭得時間”。

“是!”

安毅轉向李福強和尹繼南:“老李,你去把所有俘虜轉到東大營,并將俘虜軍官名單拿出來。繼南去兵站,命令軍需處將八千五百套新式作戰服和帽子全都送到東大營。再把網入庫的繳獲武器全都準備好,半小時后,我在東大營與你們會合,我要親自給俘虜兵刮話,老子親自擔任這個新編師的師長!”

偏西的艷陽。照耀著襄陽城東大營。樹上夏蟬不停嘶叫照,小“允雨導致地表干燥氣溫炎熱,數千戰俘幾乎半數上身,一個斤小汗流浹背。手拿粗糙的海碗排成一條條彎彎曲曲的長隊等候分發飯菜,先獲得飯菜的官兵興高采烈地聚在營房屋檐下或者大樹下,三五成群七嘴八舌地議論。

個胡子拉碴上身瘦得露出一狠狠排骨的三十多歲老兵感嘆說:

“俺從十六歲當兵到現在,第一次看到大營里都有肉腥味的飯菜,要是從此以后能在安家軍里賣命,這兵也當得值了。”

身邊眾弟兄連聲附和,這個說安家軍是有名的鐵軍,不會收留咱們這些雜牌飯桶,那個說兩軍交戰形同生死,能留下條命就不錯了,等著被遣散吧!

眾人神色為之一暗,一個左臉上有道長疤滿頭亂發的漢子兩口扒完碗里的米飯,伸出舌頭舔干凈碗邊的一粒肉星和油漬,吧嗒幾下嘴巴。蹲著挪幾步靠向老兵:“滿叔。你說安家軍會如何處置俺們?。

老兵把吃得精光明亮的飯碗放到腳邊,脫下膠底鞋墊在屁股下坐著。愛惜地拍拍新發褲子褲腿上的灰塵,掏出短煙袋愜意地裝上一鍋煙絲。劃燃火柴美美抽了幾口,這才心滿意足地望了一圈盯著自己等待答案的七八個弟兄:“通過幾日的暗中打量,加上昨晚俺悄悄問了個負棄分發毛巾的同鄉軍需官

“等等!滿叔,你說昨晚發毛巾的那個大個子是俺們同鄉?。圈子中的高瘦上等兵魯璋驚訝地問道。

“安家軍里面也有俺們再鄉?”另一個弟兄忘了吃飯,瞪大眼睛驚訝地問道。

老兵咳嗽一聲,再抽了口煙,徐徐吐出煙霧,重重點了點頭:“沒錯。是俺們義馬的同鄉,還曾是個大帥隊伍里的傳令官呢,家住在縣城南面的二十里鋪。去年五月他得知安將軍來鄂西賑災的消息,悄悄逃離大帥的二十一師跑回家,連夜將一家老小連同本村三百余口餓得半死,的鄉親帶向南面,仗著對各軍防區的熟悉,幾百口躲躲藏藏走了十七天。才到輿城北面的李家崗,終于得到安將軍麾下弟兄的搭救,全村人隨即被送到湘西乾城郊外安置新村。全都住進了新修的木房子,分到當地警備隊弟兄和工兵弟兄開墾的土地,家家都領到一個月的糧食和農具、種子,村里七十余個男女青壯還進了四十四軍張軍座開設的廠子干活。每月能領到十塊大洋的工錢,日子過得踏踏實實,比在老家還富裕。

后來,俺們這個老鄉響應張軍座的召喚再次從軍,因為他識字、熟悉軍務,被挑進軍部教導隊受,三個月后出來晉升士官分到軍需處。這次大戰,他和十幾個弟兄奉命增援安將軍第五軍團,到了這兒就被分進總司令部軍需處,負責襄陽兵站的軍需發放,昨天俺聽他口音就知道他是俺們義馬人,發完毛巾悄悄追出去問他,這小子才開始的時候啥也不肯說。俺問急了他才回答,說很可能發給俺們每人兩個大洋遣散費去球了,唉,,這兩個大洋是夠意思了。可今后俺們咋活啊?老家災情越來越重,到處都是腐爛的尸首,聽說瘟疫傳到豫西北幾個縣了,回去還不是難逃一死嗎?俺們可真命苦啊!”

眾弟兄一陣哀嘆,無力地垂下腦袋老兵敲敲吸完的煙斗抬起腦袋。突然看到一個滿臉英氣不芶言笑地年輕人捧著半碗飯蹲在正前方,大家只顧說話,沒一斤。人注意到他什么時候來的。

老兵看到年輕人穿著一身迷彩夏裝。腳上是與所有第五軍團官兵一樣的綠色高腰帆布膠底軍鞋,雙眼明亮。神色從容,顯得氣度不凡,干凈的衣服上沒有任何表明軍銜的標志。左襟口袋上方沒有名牌卻插著支鋼筆,顯然是個有文化的人,至少是個書記官。

見多識廣的老兵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站起來,恭敬地打招呼。

年輕人站起來,伸手一把拉住老兵重新蹲下,在周圍一片驚訝的目光中三下兩下扒完碗里的飯,把粗糙的海碗放到腳邊,掏出包老南昌煙廠生產的“軍功牌。香煙分發一圈,用好聽的官話和氣地抽煙。完了自己點燃吸兩口,笑容滿面地望著老兵:

“滿叔,你今年貴庚啊蹲下、蹲下吧!不用那么多虛禮,小侄來這兒公干,正好到晚飯時間,就嘗嘗警備隊弟兄們給大家做的飯,看看做得怎么樣

“好的很!昨天吃上白肉了。今晚這餐有一勺肉湯,油水足。”老兵連忙回答。

年輕人笑著說道:“不瞞老叔。你們這幾天吃的飯,和各作戰部隊一個樣,他們吃什么你們也吃什么。沒有區別,不信你們問問做飯的火頭軍,他們都是從你們中間挑出去做飯的,清楚警備隊弟兄吃什么。我今天試了一大碗,味道還行,就是沒肉肚里鬧得慌。”

眾人聽了哄聲一笑,老兵看到年輕人如此好說話,也不再那么客氣。看看自己指間味道醇正的香煙。噢了噢不無羨慕地說道:“長官,聽說你們安家軍都能抽上這種特供軍隊的好煙,對吧?”

“是這樣,從普通一兵到高級軍官,每人每月都可以得到一定額度的供應,這算是基本的福利吧!”年輕人說到這兒,對滿臉羨慕的眾人燦爛一笑,轉向半兵:“滿叔,你還沒告訴小侄你今年多大年紀呢?”

老兵一愣,隨取搖頭自嘲一笑:“三十五了,不成器啊,當了快二十年的兵,到現在還是上等兵,想想真是慚愧!小哥,看樣子你是南京府的人吧?進安家軍多長時間了?混上啥軍銜了?”

“:卜侄老家成都府的,不過現在南京和老南昌都有個落腳點對了。滿叔”侄聽警備隊弟兄說;你們這幾千人大多數都不愿意回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這兒的各個弟兄也都不愿意回去嗎?不回去家里的父老妻兒怎么燦”年輕人問道。

“唉,老家那邊斷糧已經很久了。估計這會兒家里人差不多餓死光了。回去橫直也是個死,咋回去啊?”

機槍手魯

“,子爪奈地叫了起來,弟兄們也都七嘴八舌表明相同的意

“俺回去更沒用,俺老家在寶靈北面的礦上,這幾年采蝶把土地都弄沒了,回去后喝西北風啊?。疤臉漢子沒好氣地回答。

年輕人問道:“這位老哥,你說的是怎么皿事?”

“俺十三歲就跟俺爹下井背蝶,兩次瓦斯爆炸閻王爺不要俺,給俺留下條小命,可俺爹、俺叔和村里五十多位叔伯全沒了。四只前馮大帥主政再開蝶礦,俺會點兒爆破技術就留下專開坑道,一干三年多錢沒賺上。全都按照蝶炭局的說法是為建設新河南奉獻了。

去年底俺正好生病在家,病網好那天突然又發生瓦斯大爆炸,整斤。礦區的坑道全塌了,一下子死了三百多人,俺們村幾百女人全都成了寡婦。沒了地又沒活干,又遇到大災。樹皮都啃光了怎么活啊?俺這幾斤,月沒回去,恐怕村里人全都餓死了,就算沒餓死的也活不長,細皮嫩肉的估計還能充當菜人,賣出幾個錢讓家里人續命

左臉有疤的漢子用沉重的語氣說完,嘆息著搖了搖頭,隨后便現出滿不在乎的神情。眾人聽了全都唏噓不已。都知道菜人是什么,相比易子而食的人,當菜人的能換來家人芶延殘喘多活一陣,原本極為血腥悲慘的事已經激不起任何的同情心和悲憫心,似乎所有人都麻木了。

年輕軍官眼露哀傷,沉默不語。暗暗雙了口氣,轉向疤臉漢子問道:“老兄叫什么名字啊?多大年紀?怎么當兵的?”

“俺叫陳實地,祖籍山西的,二十幾年前俺爹逃難到豫西落腳,第三年便有了俺,俺今年本命年,網好二十四歲,去年底蝶礦沒了,大帥說耍革命,要打到罪惡腐朽的新軍閥頭子蔣中正,建設新中國,俺有幾招爆破絕活被調到工兵連,沒幾天又被分到龐軍長的暫八師,幾個月來炸藥都沒見過,轉眼就被俘虜了。打小,俺娘就說俺命賤,看來是這樣。這回要是被趕出這軍營,不知道以后咋過啊”陳實地垂頭喪氣地回答。

陳實地的話引起眾人的共鳴。老兵看到安毅滿臉悲苦,充滿同情,心思一動,壯著膽子問道:小哥。安家軍能不能收下俺們?俺們真的想當安家軍的兵啊,吃安家軍的飯啊!”

“為什么一定要留在安家軍?回去后再加入別的軍隊,不也一樣能混口飯吃嗎?。安毅低頭吸煙胡亂回答一句。

“不一樣,不一樣!安家軍仁義啊。安家軍的長官不打不罵俺們。還發給衣服鞋子,受傷的弟兄安家軍也都盡數抬回來醫治,不像俺原先的隊伍,不但長年累月欠餉拖餉。就是每年發幾次可憐的餉錢,還的被長官克扣一半,受傷就更不得了。看看傷得重一點的就一刀宰了草草掩埋去球,省得抬回去沒醫沒藥還白白浪費糧食,和仁義的安家軍相比,那可是天地之別啊!要是安家軍真能收留俺們,俺們只求吃飽肚子。不要餉錢也要拼命打仗,管他打誰。就是讓俺打天王老子都不怕,反正早晚死了去球!”老兵終于說出心中所想,周圍弟兄全都出言附和。

安毅長長地嘆了口氣:“滿叔。你這話讓小侄聽了心里難受!大家想想,咱們在說這話的時候,豫西豫北和整個大西北得餓死病死多少人啊?還有你們,當兵當到這個份兒上了,哪里還有半點軍人的尊嚴?全都是為了吃口飯努力讓自己活下去,還得忍受無休止的恥辱和折磨”這兵當的,不值啊!”

就在這個時候,集合號吹響。一個洪亮的聲音從眾人身后傳來:“報告司令,全營晚餐完畢開始集合。請司令前往北面操場檢閱臺話”。

在場的人猛一抬頭,看到前方七八個將軍整齊站立,向年輕人行注目禮,周圍數十名全副武裝的精悍侍衛雙眼精光閃閃,滿是警懼之色,一群俘虜兵全都嚇得爬了起來,戰戰兢兢地立正。

年輕人站起來,向后面的將校和侍衛點了點頭,上前握住老兵發抖的手,一臉和氣地說道:

“滿叔,還有各位老哥,我叫安毅,第五軍團司令。等會兒我要和你們說幾句掏心窩的話,謝謝你們告訴我那么多實話,陳實地,解散后司令部特務團會有人來找你。希望你到了新的部隊,拿出自己的真本事來!還有,如果你們愿意當我安毅的兵,從今天開始就挺起你們的腰桿,跟著我安毅一起干,從今以后做個堂堂正正威武不屈的中人!再見!”

安毅戴上軟帽,端端正正地給滿叔和所有弟兄敬了個禮,轉過身在數十將校的簇擁下,大步走向北面得操場。

滿叔和陳實地等人呆呆地望著安毅高挑的背影消失在一群將校中間。一個個張開大嘴無法合攏,滿叔戰戰兢兢老眼迷糊,腿腳發軟“噗咚。一聲摔倒在地,

操場上,八千余俘虜兵全都穿上灰布軍服,站在斜陽下忐忑不安地等候命運的安排。

個個滿臉焦慮、神色沮喪的被俘官兵,從營區中所有警備官兵巍然肅立的身軀、從操場四周突然出現的一隊隊身穿新式迷彩軍服、頭戴鋼盔、手握機關槍的第五軍團精銳身上,從高臺上下近百名將官、校官肅穆的神色中,先后意識到決定自己命運的一刻即將來臨。

安毅登上高臺,安出眾將官行列。來到臺前,緩緩掃視臺下灰丫丫一片被俘官兵,良久,他用力咽了下喉嚨,微微昂頭大聲說道:“我叫安毅,第五軍團中將司令,今天是第一次來著望弟兄們。”

臺下陣陣騷動,“嗡嗡”聲不絕于耳,分散在操場四周的憲兵們“嘟嘟”吹響了口哨,四處大喊肅靜,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擊毅看了眼遠浙交滿期盼的熱切臉龐,接著說道!”據和幾個老兵弟兄聚在一起聊天,說了會兒心里話,對大家的處境有了些了解。知道站在這里的絕大多數人都走出身貧苦的實誠人,也知道大家都不是西北軍嫡系部隊,我聽到有位老弟兄稱自己為雜牌軍的飯桶,大家先都別笑,他沒說錯,至少絕大多數人都和他一樣,只要有碗飯吃餓不死,就這么渾渾噩噩地活一天是一天。”

臺下再也沒有了笑聲,每一個人突然發現自己就是這樣芶活著,和飯桶沒什么兩樣,舅舅不疼姥姥不愛,連吃都吃不飽,更沒有什么尊嚴可言。

安毅洪亮的聲音再次響起:“我不知道你們為什么打仗,也不想問你們為什么當兵,因為你們都已經是兵了,都扛過槍打過仗了,否則今天也不會站在這兒。但是,不知道你們想過沒有?我安毅為什么打仗?我安毅麾下數萬弟兄為什么打仗?你們有誰知道,,沒有吧?好,我今天就告訴你們,遠的不說就說眼前。我們為什么要打這一仗?因為。整個河南、整個陜西、整個西北數省,每一天都有我們的父老鄉親餓死病死,每一分鐘都有數不清的孩子、都有數不清的母親餓死!就在我們現在說話的時候,就不知有多少無依無靠、背井離鄉的父老鄉親倒斃路旁,不知有多少女人和孩子被分切開來賣掉”。

全場一片死寂。安毅艱難地抑制自己激動的情感,繼續說道:“從去年開始,我安毅和自己的數萬弟兄,就開始把自己數年來苦心經營積攢下來的錢財換成糧食,發動所有報紙懇請中央和大聲疾呼,募捐到得自全國各地的一批批捐資和衣物糧食,用盡一切辦法想往災區運。往豫西往西北運,可是,軍閥們不管百姓的死活,他們炸毀鐵路,封鎖水路要道,就連中央的賑災糧食都搶奪一空,我們運不過去,沒辦法只有讓災民們自己逃過來,不管能救活多少人,多救一個是一個,這才有了從去年下半年到現在的鄂西難民潮。

可是,就連這最起碼的人道我們都無法去做,因為,軍閥們把道路全都封死了,從三月份開始,就再也不允許一斤,災民南下鄂西,他們寧愿眼睜睜地看著數以千萬的父老鄉親、兄弟姐妹死在西北,死在家鄉,都不愿意他們逃荒過來,我們的糧食藥品無法送過去,所以,我安毅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打!竭盡全力盡快打出一條通道,打出一條活路。好讓源源不斷送到鄂西的賑災糧食和急救藥品能送到災區,讓那些草管人命、不管百姓死活的軍閥付出代價,所以,我要打!而不僅僅是為了中央、為了蔣總司令才打,在我眼里,我安毅麾下任何一個弟兄的生命,世世代代勤勞善良的災區百姓的生命,都比那些喪盡天良慘無人道的軍閥貴重百倍千倍!”

安毅深深吸了口氣:“弟兄們。大道理我不想再講,你們看看自己的周圍,看看我安毅的兵,我安毅的兄弟,同樣都是兵,你們哪一點比的上他們?你們睜大眼睛好好看看,我安毅的兄弟哪一個的脊梁是彎的?哪一個的眼睛里有絲毫的恐慌,沒有吧?為什么?你們知道為什么?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為什么活著,為誰去打仗!因為他們是我安毅的兵。是我安毅情同手足的兄弟,是一個真正的革命軍人,是敢愛敢恨的漢子!是為了自己多災多難的祖國、為了自己的父老鄉親弟兄姐妹,可以自豪地獻出自己生命的中人!

在此,我想問你們一句,你們愿意做挺起自己脊梁的真正軍人嗎?愿意和他們一樣,從此成為我安毅的兄弟嗎?愿不愿意“愿意“安司令,收下我們吧”

全場沸騰,呼喊震耳欲聾,不少人跌跌撞撞跪下,淚流滿面,周邊警戒的弟兄看到如此感人的情景,鼻子發酸,任由八千多苦難弟兄大聲哀嚎哭泣,指天發誓。

臺上的眾將感慨萬千,看到安毅恭恭敬敬給臺下數千俘虜莊重敬禮。猶豫片刻,也都走到安毅身后,齊齊舉起手,給臺下激動萬分深受感動的俘虜們敬禮,周邊數千警戒官兵全都把槍背到背上,巍然站立給面前的俘虜們敬禮,把一個個俘虜們感動得熱淚盈眶,許多感情豐富的俘虜官兵禁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深夜,東大營火把熊熊,亮如白晝。八千余名俘虜已經編整成兩斤,旅六個團,除團長以上主官為軍團總司令部派遣的之外,副團長到班長均由原任軍官和各部士兵們共同推選的人選擔任。

六個大方隊前方均擺著一長溜寬大的桌子,桌子上整齊碼放嶄新迷彩軍裝、草綠色圓領內衣內褲、嶄新的厚底高幫新式膠底作戰鞋,從警備部隊和警衛團臨時調來的軍官們逐一給每一個投誠官兵發放成套服裝,最后責令全體官兵脫下灰色舊服裝換上新軍裝,全體開到城北大營領取武器。

令所有官兵無比悄訝而又自豪的是,第五軍團司令安毅親自擔任自己的師長,這支加入了一個工兵連和一個警衛營的新部隊也有了自己的新番號國民革命軍新十四師!

次日下午,年州城。

安毅與新十四師一群將校漫步在城墻上,走到西北角的六角亭,安毅停下腳步,走到女墻開口處。遙望遠山隘口逐漸消失的運輸隊,身邊將校們相繼走到墻邊,凝望西北方,低聲議論起來。

新任新十四師一旅上校旅長趙東全獨自站在安毅身后三米左右,魁,梧的身軀微微晃動,紫紅的臉膛神色復雜,濃眉下的一雙眼睛滿是感慨之色,他想了又想,緩緩上前,站在安毅側后低聲問道:“司令,如果可以的話請司令明示,為何會破格任命屬下為旅長?司令出于何種考慮?”

“因為你有這個能力安毅沒有回頭。

“司令,一夜之間你就給一旅下發一百八十挺輕機槍、三百五十支新式機關槍,還裝備大批彈藥、手榴彈和價值數萬元的珍貴藥品,你就不怕我突然反叛,把麾下弟兄全都帶到馮大帥那邊邀功嗎?”趙東全再問。

安毅回轉身子,靜靜凝視趙東全的眼睛,趙東全巍然不懼針鋒相對。安毅想了想從右邊上衣口袋里掏出封電文遞給他:“你自己看看吧。看完再說。”

趙東全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電文,打開一看濃眉斜飛,虎目炯炯:“簫無師弟司令,簫無怎么會認識司令的?”

“蕭無現在是獨立師騎兵團團長,早在二次北伐時他就加入我的麾下了。我看過你的履歷,前天給蕭無致電,詢問你趙東全的具體情況。他獲得你的消息高興萬分,上一封電報就對我說,你是他最尊敬的兄長,是保定八期騎科一百余師兄弟中最令他欽佩的人,讓我好好待你,如果不愿使用你,就把你送到張承柱將軍的騎一師效命。一小時后他又來一份電報,就是你手上這封。讓我轉交給你,估計他知道我不會放你走了,所以才再次來電問候你的。

“可令,”

趙東全喉頭上下蠕動,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安毅點點頭:“留下來吧,我知道你性格耿直,時常為了所部官兵的利益據理力爭,這才觸怒你的旅長裴景文,數年得不到重用,你又是那種能夠忍辱負重的執著漢子。相信總有一天會獲得施展才華的機會。可是,你想過沒有?西北軍中雖然保定一系將領不少,但沒幾個人愿意提攜后進,馮玉祥這人什么都好,就是看不起不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中低級將領,加上裴景文也不是西北軍嫡系部隊,要是沒有咱們的這次相遇,你要等待到什么時候?

退一步說,就算你獲得重用。如今的西北軍能成為你為之死心塌地效力的部隊嗎?你家鄉在豫西洛南聶墳村,與你服役之地近在咫尺,你仍然不能保住自己父母妻女的性命,親人餓死之后你才得到噩耗,你心里對西北軍感想如何還用我問你嗎?你不率部造反已經算是對得起西北軍。對得起裴景文了

趙東全鼻子發酸轉過身去,好一會兒再次轉過來,看到安毅再次扶著城垛凝望西北,上前一步低聲說道:“司令,謝謝你”。

“拿什么謝我?”安毅還是沒有回頭。

趙東全長出口氣:“把那州交給屬下吧,城在人在,城丟人亡!”

安毅猛然轉身,欣喜地看著趙東全:“果然厲害,已經猜到我的布置了,哈哈!令人欣慰啊!我也在這兒。和你一起守城,若是曹浩森真的孤注一擲率領大軍攻城,我就和你、和咱們新十四師九千五百弟兄一起共存亡,只要我們能夠頂住四十八小時,最終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呢!

此戰過后,要是我們都不死。新十四師將會從此開始脫胎換骨。成為我安家軍中的一支勁旅,我安毅也就把新十四師完全交給你,我這個中將司令不能總是當這個師長吧?”

“可令”。

趙東全上前半步,舉起手莊重敬禮。久久沒有放下。()

第五六五章大逆轉(二)

清晨七點。徐州。彭城大營。中央軍總指揮部。蔣介石與一干將領久久站立在地圖前檢討作戰計劃小,一個個話語平靜有條不紊,看似從容不迫,其實內心無比憂慮。

津蔭戰場濟南失守,韓復渠主力遠遁膠東一線,魯中門戶洞開,晉綏軍士氣如虹全線進取,占領濟南之后馬不停蹄,將第一軍團和后援的中央軍各部趕到泰安、曲卓一線;蘭封戰場,中央軍北線失利,急退百里。其中第一師師長徐庭瑤親率士卒突襲歸德要塞陣地謝集成功但卻身負重傷,馮閻聯軍調來四百二十余門火炮猛烈轟擊三段,并派出八個師兵力反撲兩翼迂回包圍,劉峙軍團九個師被打得落花流水,相繼敗退,唯有占據要塞的第一師咬牙阻擊陷入合圍,臨危受命的副師長胡宗南指揮有方,帶領第一師官兵借雨夜掩護沖破合圍后退十里原地固守,才避免全師覆沒化險為夷,但整條戰線早已混亂不堪千瘡百孔,若非馮閻聯軍各懷心事暗中保存實力,只需齊心合力乘勝追擊而不是停下觀望休整。中央軍搖搖欲墜的防線將會就此徹底崩潰。

河南戰場,第三軍團咬牙抵抗。壓力越來越大,獨立師與騎一師運動到個,正在緊張進行戰前準備。若是界首一攻而下,第三軍團壓力大減即可進入反攻,若走進攻受挫甚至失敗,則南線戰場也將步東線、北線潰敗之后塵。

湖南戰場,何健五個師在李宗仁、白崇禧、張發本第一方面軍五斤,師勇猛靈活的打擊下潰不成軍,一部逃入湘西,二部撤至湘東,衡陽失守的次日,長沙亦被高歌猛進的桂軍占領,消息傳出,全國為之震動。

葛敬恩手中來自第五軍團的戰報捏了好久,不忍心在這個時候將新野失守、鄧州城和鄂豫交界要道李家崗被西北軍三個半師猛烈攻擊的消息告訴壓力巨大的蔣介石,可軍情如火又不能不說,沉思好久,他才趁著蔣介石轉身喝水的機會快步上前通報。

蔣介石遞到嘴邊的水杯僵住了,他的雙唇顫抖幾下,緩緩將杯子遞給侍從,接過葛敬恩手中被捏得潮濕的戰報打開仔細觀看。

獲知西北軍五個半師已經迅速攻取新野,并兵分兩路猛攻李家崗和那州,第五軍團各部均陷入全面激戰之中,劉汝明兩個師快速開來距離南陽已不到六十五公里,蔣介石頓時為西北軍在南陽荊襄一線突然集結的強大兵力、顯示出的明確作戰意圖深感震驚,著急之下慌忙轉身走到地圖前凝視南陽荊襄戰場。

眾將見蔣介石表情有異,雙眼露出痛苦之色,連忙停止交談,靜靜肅立,心中忐忑不安。

十分鐘過去,蔣介石轉過身:“急電安毅:不惜任何代價死守荊襄屏障李家崗,決不能讓敵人前進一步!兵力不聳,立即把地方警備部隊盡數抽調戰場,寧愿放棄那州節節抵抗。也要確保李家崗老河口防線之穩固,即便戰至一兵一卒,也要頂住敵人七個師的進攻!”

眾將大驚失色,這才知道新野已失、李家崗危在旦夕,若是李家崗被西北軍重兵攻破,荊襄不保尚在其次。兵力空虛的武漢將會隨之失去。眾將顧不得臉色發白的蔣介石。全都轉向地圖緊張觀望。

上午十點三十分,一位少將匆匆跑向氣氛壓抑的指揮室,尚未到門口。就扯開嗓子大聲喊起來:

“捷報、捷報!安將軍捷報”總司令,第五軍團安將軍捷報…”

精疲力竭的蔣介石聽到“捷報”二字,先是一愣,隨即霍然站了起來。接過少將參謀雙手呈上的電文急急觀看,周邊十余名將領全都圍了上來,蔣介石雙手微微發抖,突然興奮地一拳砸在桌面上:

“打得好、打得好!諸個,定是南陽敵軍得知劉汝明部在南陽以西內鄉一帶,遭到安毅兩個師之迎頭痛擊,隨即傾巢出動,猛攻李家崗和那州兩地,企圖來個圍魏救趙,迫使第五軍團顧此失彼全線收縮防守,給予劉汝明援軍大力,使其順利開抵戰場,結果安毅料敵先機,兵貴神速,將士用命,提前向西運動之十六師、四十四師于凌晨五點四十分發起猛烈進攻,殲滅先期經北路抵達內鄉之馬致仁師大部,炮火摧毀敵軍師部、擊斃敵將馬致仁等十余人,俘敵兩千余眾,戰斗結束之時,西路之劉汝明部尚在西面十公里之外,被我小股部隊頑強阻擊,動彈不的打得漂亮啊!此戰意義極為重大,徹底打亂了西北軍悄然集結兵力、企圖突然強攻荊襄威逼武漢之全線進攻計劃”一舉擊碎了西北軍之巨大陰謀。或許,整個戰局之轉拜點,就在西線之安毅軍團。就在

上午十一點,河南內鄉。

劉汝明部在十六師和四十四師特種大隊騷擾和阻擊下姍姍來遲,獲悉內鄉之馬致仁師已全軍覆沒,切齒痛恨之下剛在縣城西面擺開突擊陣勢。第五軍團一千余強悍阻擊部隊突然盡數撤走,劉汝明先是不明所以急令各部就地警戒嚴防對手之陰謀詭計,隨后醒悟過來指揮大軍全速趕赴內鄉,一路上果然順順利利毫無阻隔。

待所部控制內鄉縣城,劉汝明等十余名將校進入其中方才得知,第五軍團萬余人馬已在一個多小時前大呼小叫慌忙向東南方向撤退,扔下俘虜的兩千余名官兵不聞不問,敵軍除了掠走輕機槍、花機關槍之外,被他們繳獲的十二門火炮、七十余挺重機槍、數千支步槍和大量彈藥物資竟然全都棄之不顧,似乎走出現了什么巨大變故,走得非常急。

略作沉思,劉汝明精神大振。左右將校也紛紛判斷,定是曹浩森副總參謀長率領的五個師垂兵擊破新野、鄧州防線,攻向荊襄了,劉汝明命令兩千余散兵立即拿起武器,分散打入本軍各部,全軍進食干糧,隨時做好奔赴南陽戰場的準備。

生性謹慎多疑的劉汝明趁件息間隙致電南陽,詢問當前戰局進展,十分鐘后曹浩森親自復電,五師主力已收復新野,現正全力以赴攻打李家崗和那州,催促劉汝明部快速東進,趕赴戰場。至此刻汝明不再猶豫。果斷傳令全軍

西距內鄉縣城僅八公里遠的灌張鎮。五百余戶居民被友善的十六師官兵悉數勸離,男女老少肩挑手抱慌張向東轉移,官兵們開始有條不紊地清理檢查,不敢漏掉一人,不久后這里就將成為炮火連天的伏擊戰場。

四十四師師長顧長風與尹繼南等人登上城西石崗,遙望周邊地形,向各自的傳令官下達一個個命令。

不一會兒,一直潛伏于南陽城西三十公里擔任掩護和警戒任務的鄧斌率新九師將領策馬到來,養精蓄銳戰意高昂的新九師一萬二千官兵也從東、南兩個方向源源而至,三個主力師十余名將領緊張商議片復,一個由三萬兩千將士構成的碩大伙擊圈悄然展開,十六門火炮被擺在鎮南的東岳廟,四百多門八一、六。口徑的迫擊炮和上千挺輕重機槍各就各個,嚴陣以待,一千余名特種大隊弟兄則留在西面的荷嶺兩側的荒山野嶺中,等候戰斗打響立即出動。收緊狹窄的袋口,用地雷和強大的自動火力阻擊殘軍北逃。

中午十二點四十分,那州城,第五軍團并線指揮部。

城北五公里外炮聲隆隆,硝煙遮天蔽日,丁志誠率領的暫一師一萬一千官兵、十六師和四十四師留下的兩個炮團、從城中率領新十四師第一旅四千余名弟兄馳援城北的趙東全旅將士,隔著九公里長、五米寬、兩米深的壕溝。與曹浩森親自指揮的兩個師敵軍已經激戰了三個半小時。

守軍得益于強大炮火的優勢。從一開始就給洶涌而至的敵軍巨大殺傷。大量裝備的輕重機槍構筑成一片密集的火力網,曹浩森部發起兩萬人的三次沖鋒均被打退,逼迤蜿蜒的九公里長的壕溝北面留下了三千多具西北軍的尸體,零零落落的大刀四處丟棄偶爾幾把深插地面的大刀樹立在陽光下,系在刀把上的紅櫻獵獵飄蕩,極為顯眼,屢屢受挫的西北軍不得不暫時停止進攻歇息片刻。

“報告司令:劉汝明部已進入左路軍三個師將士的伏擊圈,戰斗已經打響!”劉卿抑制住心中的興奮之情送上電文。

指揮部里的眾將校齊聲歡呼,長久的壓抑和等待后,甚至有人緊緊地抱住了身旁的同伴一起跳躍,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安毅不為所動,接過電文看了一眼,輕聲嘆道:“還是繼南和虎頭細心啊!伏擊點沒有選在地形優越的待嶺一帶,而是定在寬闊平坦的灌張鎮,除了精確計算敵軍總體行軍的疲勞度、麻痹敵軍之外,就是要讓敵軍的火炮擺在五公里的空曠之地無所遁形,利用他們三個師火力強大的優勢,以逸待勞,一點點收緊包圍圈。只要鄧斌的炮團擊潰敵軍毫無防備的炮兵,此戰就沒有什么懸念了,弄不好,連劉汝明這員西北軍中有數的大將都會被俘或者喪命于亂軍之中。”

“還是多虧司令想出將計就計的妙策,建議左路軍故意示敵以弱,引誘劉汝明部放松警惕高速東來。如今敵人果然成了甕中之鱉。司令反應迅速,隨機應變,我等受益良多啊!”趙瑞嘖嘖稱嘆。

“師兄,你怎么也學展到他們溜須拍馬?這樣可要不得啊,我還指望著你隨時警醒我,不要犯錯誤呢!”安毅向趙瑞翻了斤小白眼,示意喜笑顏開的一眾將帥圍上來:

“諸位,不用管繼南的左路軍了。四個小時內定會傳來捷報。把全副精力轉到李家崗和咱們的鄧州戰場,李家崗方向有張存壯將軍和朱世貴將軍的兩個師堅守,還有教導一師作為后援,范小泉將軍兩個旅幫助運送彈藥和負責后勤事務,關隘以北狹窄的扇面地形制約了敵人的攻擊規模,敵人三個師的兵力無法盡數擺開,只是,進攻的三個師均為西北軍嫡系中的主力師,火炮齊備。彈藥充足,將士悍勇堅忍不拔。我非常擔心十七師和新十師弟兄傷亡會不斷增大。”

“司令請盡管放心,屬下三次檢驗李家崗一線六公里防御陣地,工事修筑質量優良,兩兩相隔百余米的六十余個碉堡暗堡均為鋼筋水泥構筑,若非炮彈直接命中實難以摧毀,各師三個炮陣均架設在堅固陣地南面半坡高地,完全可以壓制敵軍炮火,配備到排一級的眾多六。迫擊炮可居高臨下威力巨大,敵人就是想攻到陣地前三百米都異常困難,更不要說擊穿我軍防線了。

若是敵軍一味攻堅,兵力消耗絕對高于我守軍五倍以上,加上敵軍匆匆而來運輸線路漫長,我軍補給就在陣線南面,彈藥物資唾手可的。兵力補充轉眼即至,對比之下勝負已決,敵軍除了無謂消耗,只能知難而退。”作戰處長李福強自信滿滿地說道。

趙瑞微微一笑,指向地圖上的南陽:“諸個,咱們此戰的最終目的在這兒,而其中關鍵不在李家崗。而在卑州!

司令,屬下建議,下一波敵軍攻擊發起,我中路前線各部可趁交戰激烈、硝煙彌漫視野受限之際,以團為單個分批撤出長壕以南陣地,讓敵人越過長壕打進來,我軍憑城堅守。最大限度地吸引敵軍主力攻城。

我方只需堅守到子夜時分,要是曹浩森還不下令攻城主力撤圍急退至南陽,等繼南的十六師、長風的四十四師、鄧斌的新九師結束戰斗轉身撲來,他們就會被我五個師將士殲滅于那州堅城之下,屆時我軍揮師北上,即可輕取只有一個旅兵力把守的南陽。”

“同意!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冒這個險值得!”安毅大聲表態。

天子說:曾經有一個趕超月票榜的機會我沒有珍惜,等落后的時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此。如果老天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對朋友們說:請把月票砸我吧!如果非要給投票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第五六六章大逆轉(三)

,邸州城北夏集鎮,西北軍第乏路軍前線指揮

鎮子內外人影穿梭,一片忙碌,數十架大車滿載彈藥,快速北上,一隊隊衣衫襤褸精疲力竭的官兵排著長蛇般的隊形,穿過鎮子向北撤退。一輛輛回程的大車運送成百上千撤下戰場的受傷官兵,從南面進入鎮子,車板上的血水不停流淌,一路灑落在塵土飛揚的黃土路上。

接到撤退命令的指揮部里電話鈴聲、電波聲、呼叫聲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將校神情惶恐,腳步匆匆,代理三路軍司令曹浩森面無表情地坐在帥椅上,凝視桌面上的電文,眉頭緊鎖,額頭上滿是汗珠。

本以為會一攻而下的李家崗竟然出乎意料地堅硬,成為了二十六師等三個主力師的血肉磨坊,一天的進攻往山下填進去四千七百余將士性命。九千余輕重傷官兵擠在新野城中聽天由命,算起來三個師沒了一個整師,守軍陣地仍然堅如磐石,無法撼動分毫,沖鋒距離敵陣最近也不到一百米。

曹浩森親臨前線指揮的那州戰場同樣傷亡慘重,投入兩斤,師兵力、發起數小時猛攻始終無法越過守敵提前挖掘的長壕,五千多具將士的尸體仍無法將長壕填平,好不容易在中午時分酒次組織全軍奮力一擊。終于沖破守軍防線越過戰壕。西面劉汝明部的求救急電卻在此時飛來,大吃一驚的曹浩森意識到危險,立刻下令全軍撤退,卻被無孔不入的守軍抓住機會沖出城垣實施大反攻。打到城下的一個旅再也沒能逃到長壕以北,苦戰一天的兩個主力師至今仍被鄧州追兵死死纏住,所有火炮和重武器盡數丟失不算,在敵軍猛烈火力打擊下的兩師官兵就是想逃也難以抽身,狡猾的敵人保持距離,緊緊跟隨,用大量裝備的輕重機槍和迫擊炮不停轟擊,數以千計身穿迷彩軍服的敵軍官兵通常會踏著炮彈的落點沖上來狂射一番,待混亂的弟兄們穩住陣腳反擊他們又退了。被殺紅了眼悍不畏死的弟兄們一旦追過去,就會招來比雨點還要密集的機槍掃射,寬闊的戰場上倒下的幾乎全都是自己西北軍將士的尸體,越打人越少越打越心驚,許多軍旅多年豪言看破生死的官兵,在這塊殘酷的戰場上第一次流下絕望的眼淚。

侍衛兩次催促撤退曹浩森都沒動。此時他所面對的不走進退而是生死。他腦子里一片茫然。之前他就不愿意前來擔任這斤小第三路軍司令,并極力反對大帥孤注一擲的冒險計劃,可絕對權威的大帥沒給他任何分辨的機會,和多年來一樣一言九鼎軍令如山,曹浩森只能硬著頭皮走馬上任,送走了傷亡慘重、精神萎靡的老伙計龐炳勛,帶著兩個半養精蓄銳的主力師進駐南陽,尚未坐穩就接到總司令部的急令:全力以赴攻擊李家崗和鄧州!

曹浩森知道大帥很急,東山再起的桂系霸主李宗仁揮師北上,迅速攻克衡陽、長沙,何健被白崇禧、張發本打得暈頭轉向,慌不擇路,大步倒退至汀細橋才站住腳跟,匆匆收攬逃散各部結陣抵抗,可是,北伐初期名震中外的汀細橋一役,就是李宗仁和張發本指揮下創造的奇跡,攻堅的主力如今仍然是李宗仁的第七軍和張發本的第四軍,不得不說世事如棋,造化弄人。明眼人都知道,何健的失敗只是時間間題,李宗仁士氣如虹的大軍將會再次殺回武漢。重新控制兩湖進而問鼎天下。正因為出現如此微妙的局勢,大帥才在轉眼之間急調五個師主力開赴南陽。企圖集七個半師七萬余精銳將士之力,一舉擊潰中央軍第五軍團防線,隨后不管不顧掉頭東南,搶在李宗仁前面占領武漢,以換取最大

可是,誰也沒料到如今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結局,中央軍第五軍團如此的堅毅,如此的悍勇,臨時聚集的七個師在年輕將領安毅的指揮下,竟然膽大包天地打起了時間差,而且打得那么的聰明和迅速。

直到對方發起總攻,曹浩森才明白安毅早已看清本軍的意圖,或者說是旱就設想到有這樣的可能,竟然提前挖掘了九公里長的壕溝,構筑起了堅固的李家崗阻擊陣線,早早地就立于不敗之地。

曹浩森指揮進攻受挫屢屢碰壁,看到兩個前線源源不斷送到的苦澀戰報,才突然想起敵軍司令長官安毅是工兵連長出身,北伐初期就以工兵專業技術和理論的獨創和改良。成為全軍工兵學習的楷模,曹浩森根本就沒料想到,比他們的主帥更為年輕的第五軍團表現如此出色,軍紀嚴明,步調一致,打得果斷兇狠卻又靈活自如,放眼全軍,有幾個為將者擁有如此威信和才華?

敗了,兵敗如山倒!

切已經過去,一切都成為無可挽回的事實,曹浩森縱有通天之力也無法挽回,他深知西北軍的習慣。深知南陽戰區的慘敗將會產生多大的影響,哪怕此番運氣特別好能勉強保住…,工固守南陽。戰敗!罪也無可赦免,雖然直以來他都蜒一;心謹慎監視鄂西第五軍團,采取防御策略固守南陽,將有限的兵力用到大戰最為激烈的豫東南和豫皖主戰場,雖然他臨危受命率部進駐南陽之后仍然不愿意主動出擊,可是,一道命令就毀掉他的所有計劃小和主張,讓他轉眼之間成為危害整個戰局的敗軍之將。馮大帥只需一個損兵折將的理由。等待他的除了槍決,絕不會有第二條出路,從古至今戰功彪炳者難求。替罪羊滿眼都是。

“參座,走吧,再不走來不及了”忠心耿耿的侍衛長再次催促。

“走?往哪兒走?”

曹浩森搖搖頭慘然一笑,緩緩站起低聲吩咐:“把幾個師長副師長都叫來,我要和他們說說話,或許這是我和他們最后一次說話了,快去吧!”

“是!”

侍衛長遲疑了一下,轉身而去。

第二天中午,徐州彰城大營,中央軍總指揮部。

“報告總司令,安毅將軍急電!”葛敬恩臉上掩藏不住的喜悅展露無遺。

“快念!”

蔣介石站起來,目光炯炯地盯著葛敬恩,十余名與會將領隨之站起。滿眼期盼。

“我軍將士兩日晝夜苦戰,接連擊潰劉汝明部兩個師、南陽戰區敵軍暫九師、二十六師及三個混成旅,前后殲敵兩萬八千余人、俘敵三萬余眾,截止本日上午十點四十分。張存壯將軍率左路軍新十師、十六師奮勇反擊,開抵南陽城東形成合圍,尹繼南將軍率十六師、四十四師乘勝追擊,封鎖南陽西、北方向。鄧斌將軍率新九師、新十四師開至城南,城中殘敵九千余人眼見大勢已去,放下武器停止抵抗,守敵已派出將領出城協商投降事宜。

五軍團擬將前線指揮部由鄧州遷至南陽,以便下一階段戰事指揮。學生,安叭…”

滿堂一片歡呼,陳儀等將領紛紛來到蔣介石身邊,齊聲恭祝,說此捷報是繼凌晨胡家林獨立師和張承柱騎一師在友軍配合下,攻克界首直插商水之后的又一轉折性大捷。

葛敬恩連忙說南陽大捷意義更為重大,由于南陽大勝,促使課河、葉縣守敵不戰而潰,北撤至許昌構筑新防線,第三軍團終于打破僵局全線北上,豫南至此盡入我軍之手。從今以后洛恥就將處于我第三、第五軍團兵鋒之下,西北軍原本孤注一擲想拿下武漢進而盤踞兩湖的企圖徹底落空,隨之而來的惡果將會無限放大,我軍各部自此止住頹勢,很快便將進入整體反攻階段。

眾將興奮莫名,蔣介石反而非常平靜,他指示陳儀立刻將南陽大捷向全國通報,授予第五軍團師長及以上將領各級云麾勛章,晉升第五軍團左路軍總指揮、四十四軍參謀長張存壯、右路軍總指揮尹繼南、四十四軍副軍長那斌中將軍銜,重獎第五軍團八十萬元,命令第五軍團將其余有功將士編訂成冊,上呈軍政部,中央軍委及總司令部將一并予以嘉獎表彰。

“報告總司令,第三軍團司令何長官密電。”少將參謀將電文雙手呈上。

“哦?”

蔣介石接過電文,連看兩遍,高興地下達命令:“立即致電雪舟(何成俊字)將軍。用飛機把明魏(曹浩森字)先生送來。我要親自到機場恭候,哈哈煥章兄啊,你既然容不下明魏先生這等賢才”弟就要感謝你成全恭敬笑納了…”

南陽,第五軍團前線總指揮部。

“司令,軍委和總司令部聯名發來嘉獎電”

“放在桌上吧。”

安毅頭也不抬,難過地反復閱讀胡家林發來的密電,大獲全勝的喜悅早已蕩然無存。

界首一役,獨立師和騎一師傾盡全力,獨立師擔負主攻,騎一師長途奔襲側擊敵右翼,打到最后陷入慘烈的白刃戰,兩師弟兄付出巨大代價。才在友軍兩個師的協同下攻破西北軍張維望三個師防線,為友軍攻打商水立下汗馬功勞。

獨立師此役戰死三千余官兵。負傷弟兄多達六千余人,騎一師僅剩五成將士,獨立師騎兵團團長簫無腹部中彈,團副李躍武被炸彈炸暈至今仍昏迷不醒,從黃埔各期補充進入獨立師的營連級主官沒了一半。

安毅怎么也沒想到,自己一直堅持不打無準備的仗,尤其不打那種用人命堆砌戰功的攻堅作戰,歷來主張在運動中尋找戰機殲滅敵人,但自己的王牌卻被軍委和第三軍團那批人如此糟蹋,讓他痛心疾首之余,卻又無可奈何。

換卜身干凈軍服的尹繼南悄悄來到黯然神傷的安毅身邊“導。虎頭、趙師兄和張大哥他們正在緊張布防,朱世貴大哥巡城安撫百姓,各師各旅也在休整,戰死的六千余名弟兄已經悉數淹埋,各部一萬六千余名受傷弟兄已經絡繹集中鄧州野戰醫院,諸事基本安排妥當,只是”你得出去走走,俘虜的敵軍將校是留是放,三萬余西北軍俘虜官兵如何處置,都要大哥拿個主意。”

安毅回過神來,長嘆一聲:“還是按照老辦法,年輕軍官留下,其余人等發給盤纏禮送離開,三萬多俘虜由我軍團司令部政處、各師政科和豫陜籍弟兄去做做工作,愿意留下的集中起來,開往襄樊休整待編,不愿意留下的發再個大洋讓他們離開。”

尹繼南想了想,安慰道:“大哥。獨立師和騎一師的事情咱們暫時管不了,也不能管,否則會引起總司令猜疑的。況且此次他們立下大功,司令部那些大佬看在眼里記在心里,肯定會多加照顧的,咱們還是多關注一下當前的戰局吧,下一步該怎么辦?咱們的北進計劃何時啟動?”

安毅站起來:“還得等,根據劉昊他們破澤的西北軍調遣電報,西北軍駐陜各部正在奉命開赴豫西,估計接下來還有幾場硬仗要打。南陽失守,七萬嫡系部隊潰滅,遭受奇恥大辱的馮大帥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咱們等著他們送上門來,好好招呼他們,再來幾次殲滅戰!咱們不打則已,要打就打怕他們,打服他們。

等接連打上幾仗,他們的兵力就該消耗得差不多了,豫陜各地的軍民暴動將會風起云涌,咱們看準機會驟然發動,屆時大軍一出,誰也休想再擋住咱們!”

尹繼南欽佩地看著安毅,連連點頭,眼里滿是欣慰高瞻遠矚、運籌帷幄,這才是自己熟悉的大哥啊!

架德制容克運輸機在襄陽城上空盤旋兩圈。對準城東臨時修建的跑道,穩穩下降,不一會兒,身穿美制飛行服裝的西南航校飛行教官林飛跳下熄火的飛機,與副手低語兩句,就坐上迎接的軍用卡車,開向安毅等人站立迎接的方向。

由于李宗仁大軍的節節勝利,致使湖南全線告急,張存壯率領的三個助戰師奉中央軍委之命,已于攻下南陽的第二天盡數南下救援。

湘西是安毅笛心經營的根據地和大后方,這個節骨眼兒上絕對不能不管不顧,東面要防止占領長沙衡陽的掛系乘勝攻打湘西,西面還要防備川軍劉文輝部與桂系串通一氣趁火打劫,南面還要壓迫投向汪精衛陣營蠢蠢欲動的貴州軍閥毛光翔。配合輸西石珍部穩定貴州大局、鉗制各方心懷叵測者,因此四十四軍三個師急需迅速返回應對危局,大批繳獲的舊式槍炮也隨之運往湘西兵工廠。

這樣調動之下,第五軍團只剩下函待補充兵員的四個師,其中的新十四師還是個由俘虜改編剛剛成軍的新編師,雖然安毅依靠自己的威信。讓全師官兵為自己打了一場漂亮仗,但是該師若不整刮改造,仍然脫不了舊軍隊氣息,而進行改造就必須補充大挑中低級軍官,并將軍中表現優異者送到南昌士官學校或者湘西基地接受培。

林飛這次駕機到來,一是開辟湘西至鄂西的新航線,一是把張存壯和那斌二將迅速接回湘西軍部,以便提前制定出應對方案,并各自統帥一部,嚴陣以待。

卡車尚未停穩,林飛飛身躍下車頭。幾步跑到安毅面前敬禮報到。安毅回了個禮,笑著問道:“怎么樣?新的崗個還適合你吧?”

“謝謝司令!航校已經招生完畢。一切步入正軌,十二架各式飛機盡數到位,一周來,航校協助四十四軍對入湘桂軍展開頻繁偵察,并散發傳單,瓦解敵軍士氣,屬下跟隨兩名德籍教官還進行了三個航次的投彈轟炸,將進攻常德之敵阻止在六十公里之外,敵軍見我都有飛機助戰。折而向北放棄了進攻常德。”林飛大聲回答。

安毅聽了非常開心:“很好,初戰就告捷,為航校樹立了榜樣,此戰結束,軍團會對有功之人予以嘉獎,再接再厲吧!對了,稟一怎么樣了?”

“黃隊長委托屬下稟告司令。待司令的新座機抵達,他將會給司令做專職飛行員,并按照約定教會司令開飛機。”林飛笑道。

安毅眉開眼笑:“好啊!我等著那一天到來,哈哈”張大哥、那斌兄,湘西及周邊大局就靠你們了,等打完這仗小弟就去和大家聚聚,好好地喝上一杯!”

張存壯伸出大手:“湘西有我四十四軍七萬將士在一日,桂系和毛光翔就翻不了天,賢弟請盡管放心。倒是你自己要多加珍重,我軍三個師盡數南下向西,南陽一線賢弟兵力就不占優了,而且連番苦戰。士卒急需休整,諸多事務無法為賢弟分憂了。”

“張大哥請盡管放公小弟會謹慎從事的。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西北軍至少尚有五日時間才能到來,集結于洛陽一線的三個師也不敢輕舉妄動,有三天時間準備小弟就能緩過勁來。”安毅抓住張存壯的大手緊緊一握。

張存壯點了點頭,長嘆一聲:“南陽至荊襄連番屢戰,愚兄和我軍三個師弟兄受益無窮啊!從陣地戰到破襲戰,從防御戰到追擊戰,還有特稚作戰的輔助運用等等,都令我等銘記在心,三個師將士也因系列作戰經受考驗迅速成熟,再也不是昔日的地方守備部隊了。

賢弟、繼南、虎頭,還有朱兄。謝謝了!存壯代表三萬八千弟兄感謝大家,感謝友軍將士們!”

“張老弟,你別和咱們客氣,要感謝的話,哪天請老哥到你的湘西老巢喝一杯看一看,老哥可是聽說湘西山美水美人更美,道路四通八達。工商業蓬勃,人口急劇增加民眾安居樂業,再有一兩年恐怕就快趕上老南昌了,哈哈!”

朱世貴笑容可掬地與張存壯握手,顧長風和尹繼南也上前與張存壯告別。

邸械緩緩走到安毅面前,望著安毅,臉上全是不舍之色:“師座”

安毅心頭一熱,臉上卻笑容…”!“你現在和我一樣都是中好了,中將就要有中將的樣心

“不,師座,你永遠是我的老大!沒有師座,屬下就沒有今天,就沒有一個個的戰功和一個個百年不遇的機遇,屬下永遠銘記師座的栽培!永遠都是師座的兵!”卑斌動情地說道。

安毅微微一嘆:“你我是老鄉,又是一起摸爬滾打逐漸發跡的兄弟。在戰場上有上下之分,在生活中卻沒有,這點你要記住嘍。還有。這次回去你將擔負川南一線的指揮重任,肩上的擔子不輕。遇事多和雜叔和張大哥商量,還要盡快給我派來兩百斤。士官,這些都得靠你了。”

“師座請放心,屬下定會全力以赴!”那斌重重點頭。

安毅伸出手:“好了,走吧,代我向弟兄們問好。”

邸軾沒有握手,而是抬起手端端正正地給安毅敬禮,安毅立正回了個禮,目送他和張存壯坐上汽車開到飛機邊上,直到飛機起飛消失在遠方天際,這才和弟兄們一起來車離開機場,返回城北給四千余俘虜官兵

北門外,四千余俘虜換上干凈的軍服,整齊列隊,安毅和尹繼南、顧長風、朱世貴等十余名將領走到隊伍前,向站在隊伍前方的七名西北軍將校回禮。

暫五旅少將旅長鄭泰來等人凝望年輕的安毅和他身后同樣年輕的一群將領,個個心情復雜,無法言語。他們是被俘或是主動與自己的弟兄們待在一起的軍官,師長參謀長們早已在危和降臨前扔下所部弟兄逃之夭夭,不知所蹤。

被俘以來的四天四夜,西北軍所有將校除了不能離開城中大營外,他們與士兵們待遇一樣,可以在營中四處走走,提出申請能獲得前往探視本部官兵的機會,只要不反叛暴亂、企圖逃跑,就是開口罵娘也不會受到任何的懲處。

負責看守俘虜的第五軍團警衛團和憲兵大隊官兵一個個軍紀嚴明,不芶言笑,但卻不會打罵任何一個官兵,相反,一隊隊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護士在俘虜中忙得汗流浹背,給傷員換藥,給病號看病,還拿出西北軍中只有軍官才有資格享用的珍貴藥品給任何一個需要的官兵醫治。原本滿腹怨恨仇恨滿腔的官兵們消停了,無論如何不得不承認安家軍的文明與仁義,如果換成自己,那些受傷的俘虜恐怕早就被拋棄,更別談每日兩餐優厚的伙食了,軍官們還能領到一包好煙和火柴。

令這四千多一心要走的西北軍官兵感動的是,不管軍官士兵,每人都獲得兩個大洋遣散費,衣服破爛的官兵均能獲得舊式軍裝的發放,身上有傷的弟兄還獲得好脾氣的醫生護士贈送的藥品,負責任的醫生護士們浮諄叮囑及時換藥,吩咐那些傷口未愈合的傷兵弟兄別碰水、別讓傷口發炎,傷口拆線時要把剪子和刀子放到火上燒一陣滅掉細菌”照顧的無微不至猶如對待自己的弟兄一樣。其結果是,兩萬四千弟兄毅然選擇加入了安家軍,尚有三千余傷重弟兄仍在醫院接受人家的救治。

安毅放下手,掃了一眼軍官們,走到鄭泰來面前站住:“鄭將軍請多保重,咱們后會有期!”

鄭泰來咽下口唾液:“安將軍,你就不擔心我們幾千弟兄回去之后,再扛起槍來和你們干仗嗎?”

“不擔心,真來了咱們再打一場。躲不過的事情不如去面對。你我都是軍人,分屬不同陣營,大家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才相互拼命的。嚴格來講,個人之間談不上任何的仇恨,甚至心底里存在同室操戈的陣陣隱痛,可你不能不打,因為你要服從命令,我也不能不打,不打敗你們,襄樊南北碼頭和老河口堆積如山的糧食藥品就送不到豫陜甘等災區,不打敗你們,你們的大帥還會為了自己的利益拒絕中央的領導,拒絕中央派遣官員進駐西北各省各縣。你們的上層官員不懂民生不恤民情也罷了,還要裝出一副悲天憫人的仁德模樣,還會繼續割據西北數省稱王稱霸的。

你也看到了,放眼豫陜甘寧各的。天怒人怨,還搶奪我們運送給災民的糧食,最后竟然封堵災民南下求生的唯一活路”我不想說了,公道自在人心。這次讓你們回去,我們就做好了再次和你們沙場相見的心理準備,可是,有句話我要告訴你。投入我安毅麾下的三萬多兄弟,從此以后將成為我安毅信賴的兄弟,我將指揮他們和你們拼命。到時候你我都睜眼看看,是他們打死我,還是打死你。”安毅毫不客氣地回答。

鄭泰來身后數名將領怒目而視,安毅鄙夷地掃了他們一眼,后退一步,向一旁的憲兵大隊長做個手勢,憲兵們的口哨聲隨即響起,數千官兵被有序地引上大道,排著隊緩緩離開南陽向北行進。

鄭泰來慘然一笑,大聲說道:“安將軍坦蕩,我鄭某領教了!不過安將軍請小心,相信不久我們會再見面的!”

“我等著!不過,安某也想提醒鄭將軍一句,你們至少要走七天才到洛陽,在這七天之內,兩軍基本處于對峙狀態,整條漫長的戰線不止南陽一處,你們西北軍需要喘口氣,我們中央軍也要休息一下。在再次開戰之前,你們根本沒有任何的可能與安某相見。

再一個,安某聽說西北軍治軍嚴謹,頗講政治,被俘歸來的官兵都要受到嚴格的審查,安某衷心祝愿諸位能再次獲得上峰的信任,能再次拿起槍帶上兵,成為快意沙場的職業軍人!諸位,一路保重!”

安毅說完,舉手敬了書叭

轉身要走的軍官們身體突然變得僵硬起來,回頭看了含笑敬禮的安毅。嘆息一聲扭頭就走。

鄭泰來苦笑著立正,向安毅緩緩致禮,放下手極為落寞地轉身離去。

比:喝了半瓶白酒碼字,如有謬誤,請諒解!

400016386第五六八章心理攻勢

尚陽!戰所帶來的影響日漸顯北軍南下企圖打叭直撲武漢的戰略日的沒有達到,在兵力拮據的情況下抽調的七個半師被中央軍第五軍團各個擊破,殲滅的殲滅。俘虜的俘虜,還有萬余逃散潰兵仍散布在廣袤的豫南大地上,這一好高鶩遠不切實際的戰略失敗,使的蘭封、許昌兩個主戰場失去后備兵力的,在中央軍源源不斷開上戰場的新力軍面前,整個戰線從此轉入了戰略防御。

南陽之戰的消息傳到蒲析桂軍司令部,李宗仁和白崇禧面面相覷。一句話也不說,張發本則大呼怎么可能?連忙沖到地圖前細細查看。說定是老蔣散布謠言盅惑人心!可不一會兒,隱藏在武漢行營中的內線給李宗仁發來密電:

第五軍團三個師已經離開南陽。全速開往湘北,其中四十四軍新九師乘運糧船隊順漢水而下,直抵武漢。隨后將沿鐵路增援汀徊橋。

李宗仁心中無比憂慮,立即與眾將緊張商議,無奈小諸葛白崇禧和張發圣一樣力主攻打武漢,根本就不擔心面前突然增加的第五軍團三個師強敵,可李宗仁卻不一樣,數日來湘西四十四軍的飛機騷擾不斷,投下大量傳單,奉勸八萬桂軍官兵返回廣西不要打內戰,有消息先是逃進湘西的何健兩個師已經在四十四軍幫助下聚攏,添置了彈藥物資,準備自常德一線展開反擊,若是這個時候第五軍團三斤。師再次開進戰場。別說攻打汀細橋了,就是回家的后路恐怕都會被截斷。

由于意見分歧很大,連續開了兩天的會議都無法形成共識,李宗仁看到時局緊急,只能作出妥協,網要同意白崇禧、張安本的意見,南面的急報突然接踵傳來:

退入湘東的何健兩個師猛烈攻打平江,中央軍蔣光翼、蔡廷錯、李韞所三個師正在從粵北和贛東挺進衡陽;本答應出兵牽制湘西四十四軍的貴州毛光翔部發生內訌,王家烈的軍隊與毛光翔的軍隊在貴陽打起來了。

李宗仁等人大吃一驚,沒想到蔣介石會放著江西的紅軍不打,將三個主力師盡數調入湖南,如果衡陽不保,自己的八萬大軍失去退路,將會成為無根的浮萍。陷入中央軍優勢兵力的四面包圍之中。

情急之下,李宗仁再也不征求任何人的意見,一道命令就讓全軍從鄂南、湘北,盡數撤往長沙。

此時的第五軍團反倒成了全軍最為輕松的部隊,由于大戰方停。手里三個師又調離南陽一線,中央軍委和總司令部命令安毅原地休整,急征兵員,盡快補充戰力投入戰事。慷慨的蔣總司令還一次性送來擴軍兩個師所需的一百五十萬元軍費。連同前兩次的重獎一起,讓安毅比任何一個軍團司令都更富有,各次戰斗繳獲的槍炮物資折合一百四十萬元左右,安毅只需再添點兒軍裝鞋帽和輕重機槍,就能輕輕松松組建兩個師,獎金盡數發放到參戰官兵,一百五十萬的擴軍費則被轉入江南集團的賬戶,成為湘西兵工廠采購火炮和高炮制造設備、原材料的專用資金。

安毅和他的將領們站在王府后花園規模宏大的假山頂上,這座建于明初,用太湖運來的山石堆砌的假山是整個南陽城的制高點,登高俯眼。全城進入眼簾。歷史悠久的南陽古稱宛,坐落在:面環山南部開口的馬蹄形盆地之中,因個于伏牛山之南、漢水之北而得名。明朝初年。南陽是朱元璋第二十三子唐定王朱橙的封地,在南陽城內建造了規模宏大的唐王府,規模宏大,氣勢恢宏,歷經數百年風雨依舊保存完好。如今成了安毅第五軍團的前線總指揮部所在地。

夕陽余輝將南陽城鍍上了一層金光。城南白河南岸的棗林大營如今則成了第五軍團兵站,丁志誠的暫一師也駐扎在大營里,暫一師已經獲的正式番號,更名新十五師,兵員已補充到一萬四千五百人的編制。全師休息三日之后開始了緊張的練,師直教導團還要擔負兵站的安全保衛任務。

自南向北通往南陽的道路上。上百輛卡車滿載著沉甸甸的糧食、藥品緩慢前進,站在王卉假山頂上已經可以清晰看到南面道路上飛揚而起的塵土,通過望遠鏡膘望,立即發現道路兩旁的行進隊伍一眼望不到頭,延綿數十里,全都是身穿新式迷彩軍服的安家軍官兵,由兩萬四千俘虜改編而成的兩個新編師正在各級主官的帶領下遠遠開來。

朱世貴的十七師駐扎城中,擔負衛戍警戒治安維持重任,還守著軍團設在南關、北關的兩大物資倉庫。全師各部表現非常不錯,官兵們駐扎江西之時就

“竹開始實施模范營那一套制度和教育,倉師各級軍官都經培基地的輪,保持著軍紀嚴明、愛民惠民的優良作風。

三天來,該師官兵與駐扎西城外的顧長風四十四師小駐扎北門外的尹繼南十六師弟兄一起,將臟亂不堪的南陽城收拾得干干凈凈,并拿出糧食與城區街道的百姓一起架起了三十多個粥棚,救濟那些揭不開鍋餓的走不動的貧苦百姓,還從無比繁忙極度緊缺的師衛生隊中抽出醫療小認為民看病治病,送醫送藥,用實實在在的惠民行動和大量的政治宣傳贏得了南陽人民的接受和衷心擁護,使得本就聲名遠播的安家軍仁德之名再次遠播。

朱世貴對百姓們稱自己的軍認為安家軍不但沒意見,反而十分高興。在他眼里,安毅和自己一樣都是主公朱培德的子侄,自己又和安毅情同手足,自己的軍隊理所當然和安毅的軍隊是親兄弟,安毅比自己有能耐有名聲,所部被稱之為安家軍沒什么不妥,麾下將士也早在心底里把自己當成了安家軍的一員,特別是戰役勝利之后,這種發自內心的歸宿感和自豪感急劇膨脹,官兵們臉上充滿了自信和驕傲。

“朱大哥,憲兵團向我反應,十七師弟兄什么都好,就是喜歡逛窯子。你手下那個叫朱世明的猛將昨夜在天韻樓一人就包了三斤。妞,也不怕折斷腰啊?”安毅的話惹來周圍弟兄一陣哄笑。

朱世貴笑容可掬地撓撓光腦袋。有些尷尬地說道:“世明是我本家堂弟,我給益公當侍衛長的時候這小子就跟著我,從小學功夫,槍法也不錯,打起仗來喜歡光著膀子抱挺機槍沖在前面,帶兵有一套。去年底從士官學校特別班出來后人變多了,連益公都欣慰地說他變得成熟穩重了,可就是好色的毛病沒改,在南昌時我聽麾下弟兄咬耳朵,說他的三個婆娘每個晚上都被他折騰得咖呀鬼叫的,害得左鄰右舍的弟兄們總被自己婆娘翻白眼。”

眾弟兄又是哄堂大笑,安毅笑完搖搖頭不再談這事,他知道朱世貴回去后定會嚴加管束的,于是就把話題轉到那州城里病愈和尚在醫治的三千多俘虜身上:

“昨晚軍團政治部主任展到向我提了個建議,說不如把那些傷勢痊愈的俘虜弟兄全都派回自己的家鄉,發給他們一筆錢回去招兵買馬搞破壞。拉到十個人就任命他為班長,拉到一百個人就封他為連長,要是能策反當地駐軍,就保送到士官學校特別班進修,出來就給個校官。諸個覺得,展到的這個建議如何?”

眾將收起笑容,認真對待,顧長風想了想說道:“我看可以,北伐之初我軍不正是這樣做的嗎?如今蔣總司令不也在山東、河南等地搞這一套嗎?只要能瓦解敵人對我有利,怎么做都是對的。”

尹繼南糾正顧長風的話:“短期內固然不錯,可留下的隱患也很多。比如目前豫西、陜南等地的幾個股土匪,原先都是走投無路的窮苦弟兄,可如今近半慢慢變成打家劫舍草管人命的頑匪了,不管官府宗族還是平民百姓他們都搶都殺,這樣的隊伍怎么能收下?

小弟原則上同意展主任的建議,但要加上一條,著重宣傳我軍已經運來大批賑災糧和藥品,想運到甘陜豫西又沒辦法,讓民眾自己覺醒從而采取行動,只要消息傳到豫西陜南各鄉鎮,就會迅速傳播到四面八方,兵力空虛的西北軍就是想阻攔過來運糧活命的鄉親都沒辦法,只要鄉親們能過來領糧食,咱們就把倉庫里剩下的日本步槍、老套筒、漢陽造和大刀片子發給他們,讓他們武裝運送糧食回鄉,這樣一來,駐扎陜南豫西的少量西北軍不用咱們打估計都完了。”

“好計策!”

弟兄們大聲贊揚起來。

趙瑞補充道:“再油印一批簡單易懂的傳單,落款不要寫什么國民革命軍,就寫安家軍,發給一批批返回的俘虜兵弟兄四處張貼,廣為傳送。再以我第五軍團長官部的名義給每一個回鄉的弟兄一張證明,讓他們取信于自己的父老鄉親,更好地開展策動和宣傳工作。”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很快便將一大堆意見匯總起來,安毅也不愿再待在假山頂上看什么日落景色了,率先下山返回前院會議室,吩咐侍衛長林耀東,立即通知各師團長以上軍官趕來開會。

400016386第五六九章政治攻勢

南陽城內外各軍營的百余名團級以卜垂官接到急令。古兄貽飯碗整裝出發,騎馬的騎馬,跑步的跑步,半個小時內全都集中在寬闊肅穆的王府議事堂里。

坐在主席臺上的朱世貴掃視一圈。低聲詢問安毅:“老沈怎么沒到?像是幾天不見他影子了。”

安毅低聲回答:“老沈出自武當門下,打下南陽我就讓他回去一趟,盡管他網升少將,但這回也算是衣錦還鄉,離開師門和家鄉這么多年,也該回去看看了

“哦”我明白了!還是賢弟想的周到,老哥我也是十年沒回家看看了,什么時候我也得回去看看”朱世貴感慨地點點頭。

安毅笑著說道:“朱大哥,等打完這仗揮師西南,我把你部調到安順駐防怎么樣?那里離家近一些,回去方便多了。”

“安順?”

朱世貴驚訝地望著安毅,從安毅含笑而視微微點頭的神態中突然明白了什么,激動得一巴掌拍在安毅大腿上,用”滇話大聲叫道:“他媽個巴子,老子早就等著這一天了!”

安毅疼得齜牙咧嘴,一把推開朱世貴,氣得低聲罵起來,下面近兩百弟兄只聽到“啪”的一聲脆響,再看到安毅滿臉痛苦之色,全都嚇得停止交談。

朱世貴這才發現自己失態,嘿嘿一笑,站起來指指臺下眾將校:“看什么看?聽我口令立正坐下”。

“嘩啦啦”一片響聲,一百多將校挺胸拔背,肅容正座,沒有一斤。敢吱聲。

六十余名中外記者在中央警衛部隊一個連官兵的護送下,乘坐長江艦隊的武裝運輸艦,從南京逆江而上。至武漢停留一晚,次日上午轉入漢江,開赴襄樊采訪。

這個由歐美五國記者再三申請、由南京中央黨部組織的戰地記者團得到了蔣介石和五院院長的極大重視,外交部特意派出兩名處長隨行。啟程前中央黨部秘書長陳立夫、留守南京的參謀總長朱培德、身在歸德前線的蔣介石等人親自致電安毅。要求安毅和第五軍團官兵熱情接待。妥善處理,一定要把三個政治任務圓滿地完成。

三個政治任務是:維護革命戰爭的正義性;維護黨國形象和革命軍隊形象;弘揚中央政府在救災賑災中全力以赴、心懷萬民始終如一的優秀事跡。

被責令全力協助接待代表團采訪的宜昌行營還派出政處副處長等官員,來到南陽與第五軍團政治部商議具體接待和宣傳事宜,要求貼標語掛橫幅,組織民眾突擊教育,以應對中外記者的采訪。

軍團政治部主任展到少將深知安毅的脾氣,委婉拒絕了宜昌行營政處官員的要求,表示除了加大宣傳力度外,一切均需順其自然。政處副處長苦求不得,急忙求見軍團司令安毅,安毅看在曾擴情的面子上接見這位法國留學回來的政治學博士,聽他說到一半惱火不已,一口拒絕他的要求,并命令他立刻離開戰區返回宜昌。

副處長沒想到一向好脾氣的安毅竟然會下達逐客令,嚇得灰溜溜地告辭,找到展到詢問是怎么回事?展到無奈地告訴他:司令別的事情都能容忍,就是不能容忍欺上瞞下弄虛作假,軍中幾個本來挺有前途的校官。正是因為犯了這個大忌而被撤職查辦,最后被趕出了第五軍團。

遭受重創的西北軍不甘失敗,匆忙調集兵力趕赴洛陽、嵩縣和商南。駐扎洛陽的暫二師在南陽之戰中被安毅擊潰了一個旅,看到大軍到來。立即遵循西北軍總司令部發出的“積極防御伺機殲敵”的作戰指導思想,在騎兵司令鄭大章將軍夜襲歸德機場的優秀事跡感召下,湊足八百騎兵,悄然出動,繞道嵩縣東南的石人山荒野道路,以一往無前的氣勢突然襲擊駐扎鎮平的四十四師一三。旅,企圖以迅雷般的霹靂手段。一舉端掉一三。旅指揮部。

黎明時分,八百精騎撞破兩道稀拉松懈的崗哨,迅速沖進鎮子中央。前頭騎兵突然接二連三倒地,人仰馬翻,鎮子各條道路上滿是深敲地下的一米高粗木樁,木樁之間系著一狠狠粗大的絆馬索,領軍的騎兵團長驚呼中計,大喊撤退,可“退”字未出口一顆子彈已打爆了他的腦袋。明亮的火把驟然點亮并飛向馬群。街道兩旁的屋頂上、院墻上突然架起一挺挺機槍,準確的步槍子彈從四面八方如密雨飛來,轉眼間百余名騎兵栽倒馬下,受驚的戰馬長嘶狂跳,掉到地上的騎兵來不及爬起來,就被沉重的馬蹄踩踏得劇烈嚎叫,馬上的騎兵魂飛膽喪,有的提起輕機槍、花機關槍向四面瘋狂掃射。有的勒轉馬頭猖狂逃命,可最終沒有一個逃得掉,沒跑出突然用腰桿粗巨木豎起五道柵欄的鎮北橋頭,就被四百余名早就到個的特種大隊弟兄射落馬下。

僅僅二十分鐘時間,西北軍八百精騎傷亡殆盡,一三。旅戰死十一人、負傷三十余人,此役繳獲的一千三百多支機關槍、花機關槍和駁殼槍被旅長王敘倫笑納,六百余匹體態雄健的戰馬被集中起來,一百五十多匹死傷戰馬盡數送給了一年沒吃到肉的鎮民,引來一片熱烈地歡呼。

剛才積功晉升少將旅長的王敘倫沒有忘記軍規,將五百匹戰馬送到城西臥龍崗師部孝敬師座顧長風,顧長風挑出;十匹好馬送到總指揮部贈給一干弟兄,其余盡數收歸自己的特種大隊所有。

對此軍團司令安毅沒有任何意見。反而重獎了王敘倫一:。旅五萬大洋和五十箱香煙,分配給一三。旅十二個晉級校官的名額,夸獎一三。旅打得聰明打得漂亮,號召軍團各師向一三。旅學習。軍團政處的軍官們把這一戰績和司令安毅的重獎略作整理,帶到新十四師、新十六師、新十七師廣為宣傳,聽得三萬多投誠而來的官兵們目瞪口呆,卻又羨慕不已。

新十四師、新十六師、新十七師三個新編師幾乎都是清一色的投誠西北軍老兵,趙東全在安毅的力”一旅長楊烈晉升新十六師少將師長,從贛中保安司令部調來的參謀長楊立邦晉升新十七師少將師長,三個師分別駐扎城東王營、城中醫圣祠、城南郭莊軍營。

三個新編師三萬八千弟兄從到來的第一天開始,就接到軍團司令部通知,一個月內不用參加任何的作戰。隨后官兵們發現此后連續一周沒有安排安家軍所部那奢侈之極的射擊練小沒有了高強度的越野練,也沒有復雜的戰術卞練,全都緊閉營門,開始嶄新的基礎練:

上午出操,吃完早飯開會憶苦思甜,對比新軍隊與舊軍隊的不同之處。官兵們被要求輪流說說自己的感受。接著便是嚴格而又枯燥的隊列練;午飯后繼續隊列練,下午四點開始舉行全師刮練評比,每個團表現最好的連隊被拉出來進行隊列比賽。評比完畢現場予以獎勵,獎勵完畢學習唱歌一小時然后吃晚飯。晚飯后學習操典,背誦軍規軍紀。

每三天全師官兵集中一次,聽軍團司令部將領話,每三天出去一次為駐地附近的老百姓修房子、挑水、打掃街道,整理公共道路、挖茅坑搭等房、給孤寡婦孺送糧食送油鹽,晚上回來后各連分別召開會議。每個人都要談談自己的心得體會,然后就是學習安毅的講話,學習模范營精神,議議自己所在的部隊與真正的革命軍隊之間有何差別?

晚上的連隊會議結束后,連長和指導員還要把會議紀要送到師部政處,接受政部長官的詢問和指導,改掉不足糾正錯誤,再把新的教育方式和新的指示精神帶回連隊,認真予以傳達。

各師的連長們大半都是中央陸軍軍官學校和湘西士官刮練基地調來的優秀基層軍官小部分是由士兵們共同推薦的優秀帶頭人,師部對所有軍官全都一視同仁,軍餉和物資發放全都是中央軍最高水平,使得自尊覺醒受到關懷的將士們感激莫名,練和學習分外賣力。

安毅和他的弟兄們看起來十分輕松,其實沒一個閑著,由于南昌基地順利破澤了西北軍、桂軍等各部隊的無線電通訊密碼,大量的情報涌向安毅的軍團司令部,劉卿的情報處七十二名弟兄超負荷地運轉起來,一份份匯總情報絡繹送到安毅手上,害得作戰處、政處和軍需處各級主官隨時都處于待命狀態。

半個月下來,劉卿的雙眼四下去不少,展到的眉頭也出現了細微的皺紋,就連連續參加三次特種作戰獲的破格晉升的軍需處新任上校處長張揚,也跑得大腿幾乎細了一圈,改騎馬后大腿內側磨出了血泡,已經足足四夭不敢去天韻樓泡妞了。

從襄樊坐車趕來的記者團一行已經到了南面的鄧州,展到跑到王府匯報卻沒見著安毅,問明安毅的去向后又連忙趕到南關軍營,操場上的情景令展到非常意外,不但各師政科軍官都在,各師的團副、營副教導員們也都集中于此,排著整齊的隊伍仰望高臺處,跟著安毅學唱新歌。司令部參謀長趙瑞、作戰處長李福強等數十名將校也都整齊地站在隊伍中間,伸長脖子扯起嗓子跟著安毅一起吼。

展到大感有趣,悄悄走到高臺后面,低聲詢問侍衛長林耀東:“、九。這是干什么啊?司令那兒來的興致?。

“別提了小弟都站在這兒三個鐘頭了,司令在上面教得汗流浹背。灰塵估計都快喝了五大碗,就十幾句簡簡單單的歌詞,這幫家伙竟然唱到現在也沒能讓司令滿意。要是鸚鵡在這兒就好了,那孫子什么歌只要聽上兩遍就能唱,教人也特別快,悟性超強,有他在司令哪里用的著這么辛苦?聽說那孫子在獨立師打界首時受傷了,不知道現在恢復的如何,是不是傷著命根子了林耀東苦笑著搖了搖頭。

展到莞爾一笑,點,聽到安毅略微沙啞的聲音吼了起來:“諸個,咱們最后再來一遍,要是再跑調。老子也不教了,罰你們脫掉上衣繞著這斤小軍營跑上十圈!這么簡單的曲調都學不好,軍規軍紀也是你們都記熟的,沒道理唱不會啊,都給我老實點兒,思想別開小差”。

眾人嚇得全都伸長脖子,四處看看不少野戰醫院路過的女兵在捂嘴偷笑,站崗和休息的數千弟兄全都遠遠看著,一個個臉上全是幸災樂禍的笑容,眾將校心想要是大庭廣眾之下真被錄光了罰跑十圈就丟人了,傳出去麾下弟兄笑話沒關系,恐怕以后和中央軍系列中其他友軍見面就不舒服了,一個個再也不敢怠慢,全都打起精神,緊張地望向高臺上的安毅。

安毅將喝干的大海碗扔給身后侍衛。擦擦嘴,抬起雙手:“革命軍人個個要牢記預備、唱”。

“革命軍人個個要牢記,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第一一切行動聽指揮。步調一致才能得勝利;第二不許欺負老百姓,保家衛國就是保人民;第三一切繳獲要歸公,努力減輕人民的負擔

歌聲整齊嘹亮,氣勢如虹,周邊看笑話的數千官兵和護士逐漸收起笑容,認真對待,第一次完整唱下來的數百將校一個斤小也非常高興和滿足。

安毅四處看了看,大聲下令:“營中所有官兵聽令,你們看了幾斤小小時的熱鬧,估計也都會唱了,下面再來一次,所有人都要唱,要天天唱。讓我們第五軍團所有弟兄都會唱。都要按照這個歌里唱的去做,成為真正的革命軍人,成為真正的人民子弟兵!所有人注意,全都給我站出來,立正,聽我的口令:革命軍人個個要牢記預備一唱!”

歌聲哥次響起,網開始的時候還顯得頗為凌亂,逐漸越唱越整齊,越唱越嘹亮,官兵們個個仰起腦袋。唱得無比自豪,震天的歌聲從南關軍營傳出,在全城上空久久飄蕩,

第五七〇章希望之光(一)

”十七公里長的道路耗費了三斤,多小時,狹窄的公路盡管較為平整,但是由于運送賑災糧食和藥品到達南陽返回的軍用卡車絡繹不絕,會車時駕駛員需小心謹慎避讓才不會滑下道溝。進入南陽境內,道路上除了軍用卡車就是人力車,一隊隊衣衫襤褸的民眾或推或拉,將一輛輛各式各樣的破舊人力車努力駛往南陽方向。

在我們的再三要求下,隨行的中央政府官員允許停車采訪,我們下車詢問幾斤小面目焦黃明顯營養不良的農民有知道,南陽也和鄧州一樣。設立了賑災糧食分配站,各村推舉的村長和保長均已先期到達南陽。村民們只要前往南陽找到自己的村長保長,就能按照人均十五公斤的標準,領回無償分配給各家庭的糧食。從小到大從未品嘗過災難滋味的我犯了個低級錯誤,輕率地詢問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為何不用牛馬拉車而用自己消瘦的肩膀?擔任翻澤的使館隨員比特先生和國民政府派來的翻澤官都沒有為我轉達這句話,比特先生指指道路兩旁被錄去外皮的成片枯樹,低聲反問我:樹皮都被當成食物吃光了,當地農民還能有牛馬嗎”

“汽車開下渡船,緩慢爬上碼頭。古老而寬闊的南陽城就在我們面前默默豎立,高大的城門上,美麗壯觀的重檐式門樓保存完好,沒有中國其他戰爭發生地四處可見的沙包工事和機槍,只有幾組身穿新式迷彩軍服的第五軍團官兵在城墻上巡邏。絲毫看不出這座古老的豫南名城網剛經歷了一場雙方投入十七萬官兵的大規模戰爭,,

“我們的車隊在城門口被全副武裝衣衫整齊的憲兵攔下,隨行的中央政府外交部官員和荊襄警備司令部官員下車出示特別通行證,憲兵們非常仔細地核對車號和人數,這才敬禮放行。遇到這樣嚴格的檢查,令我們這些歐美記者頗為驚訝,因為在中國的任何一個地方,只要是中央政府和戰區警備司令部官員的車隊,無不享受暢通無阻的免檢特權,四天前我們在武漢采訪幾個軍營,包括前往即將開赴戰場的錢大鈞上將組建的軍校教導師,都是武漢行營的憲兵車隊一路鳴笛護送,每到一個關卡守衛官兵都整齊列隊,我們坐著車在官兵們恭敬的敬禮中快速通過。唯有進入第五戰區開始,從水面到陸地每一個關卡我們都必須停下接受嚴格的檢查,官兵們非常嚴肅認真負責,站在檢查軍官身后的士兵雙手從未離開過自己的新式自動步槍”,

“我就此問題詢問陪同的國民政府外交部官員周稟真先生。他含笑告訴我一個發生在古老中國兩千年前的故事:漢朝皇帝漢文帝為鼓舞士氣,親自到三路軍隊去搞勞慰問。他先到孀上再到棘門兩座軍營,這兩處都不用通報,見到皇帝的車馬來了軍營都主動放行,而且兩地主將迎接時慌慌張張,畢恭畢敬,送文帝走時也是親率全軍送到營寨門口。皇帝到了名將周亞夫的營塞,和先去的兩處截然不同,開道將軍和侍衛被攔在營寨之外,在告知天子要來慰問后,守衛的軍官回答:“將軍有令,軍中只聽將軍命令,不聽天子詔令。等文帝到達派使者拿自己的符節進去通報,周亞夫將軍才命令打開寨門迎接。守營的士兵還嚴肅地告訴皇帝隨從:“將軍有令:軍營之中不許車馬急馳。車夫只好控制著韁繩,不讓馬走得太快。皇帝非常感慨,從此重用周亞夫將軍,周亞夫將軍也以自己顯赫的功績、優良的品德成為中國戰爭史上的著名軍事家……

“聽完周先生的故事,我突然明白,我們即將有幸見到的中國最年輕的第五軍團中將司令安毅將軍,在很多人心目中的地位,遠遠超過了我們的認識,”

這是美國郵報記者法蘭克的采訪漫記,連篇利登在美國多家報紙雜志上,歐美各國媒體紛紛轉載這部優秀的長篇戰地采訪,被世界新聞界評價為較為真實而客觀地反映整個中國內戰和現實的紀實報告。法蘭克在每一篇連載章節后面前寫下一段感想,世界各國人民也從中看到了許多東西,熟悉了許多人物,包括未滿二十五歲就已榮升中將、指揮數萬軍隊取得一次次輝煌勝利的軍團司令安毅。

記者團進入第五軍團前線總指揮部時已是下午五點,所有人都受到第五軍團司令部官兵的盛情接待,軍團政治部在王府西院騰出兩排營房供記者們下榻,并周到地表示將從警衛團派出官兵擔負采訪過程中的安全保衛工作,承諾在整個戰區內。除了軍事禁區外,記者們想去任何地方采訪、想采訪任何人都不會受限制。

令記者們倍感新鮮的是,軍團司令長官安毅沒有身穿筆挺的將官服,沒有擦得錚亮的皮鞋,他和第五軍團所以官兵一樣,身穿結實的棉布迷彩軍服,高高挽起的袖子露出結實有力的胳膊,腳踏包裹踝關節的厚底軍用膠鞋,衣領上沒有中央軍將領喜歡佩戴的新式金色領章,唯一能表明他身份的是胸前的那塊通用名牌,要不是他一頭柔順飄逸的黑發。幾乎和軍營里全都剃成光頭的官兵們沒什么兩樣,唯有腰間的寬闊武裝帶異常精致漂亮,顯得價值不菲。上面佩戴一支江南兵工廠仿制的軍用手槍,整個人顯得嚴謹務實。英俊簡潔。

熟悉安毅的中國記者向各國同行們透露,這根別致的特制將官腰帶是安將軍在北伐戰爭初期以江將軍那里繳獲的。當時安將軍還只是斤小工兵營

安毅舉行的接待晚餐簡單精致。記者們高興地看到久違的烤面包和做得相當美味的魚,不過除了魚和江南企業集團生產的豬肉罐頭,再也沒有其他肉類,更沒有記者們到哪兒都能享受的美酒。

晚餐前,記者們委托外交部官員趙處長向安毅提出集體采訪安毅的請求,被安毅禮貌地拒絕。但是同意在晚餐之后的茶話會上相互交流。

趙處長與安毅是老朋友了,這次大規模的內戰爆發以前,他與安毅一起作為中央特使前往潢關等地與西北軍主帥馮玉樣談判,兩人年齡相差十五歲,性格也差別很大,但是彼此間的關系非常好,兩人都有斤小鮮明特點,就是嚴謹務實,沒有時下官場上的那么多花架子,一見面就像自家兄弟一樣自然,三言兩語就能把要辦的事情解決完。

六十余名中外記看中,年輕美麗的美國女記者卡普蘭、中央社記者葉青、《大公報》和《東方新聞報》的三個記者是安毅的老朋友,與眾人禮貌地見面之后,安毅走到一個個老朋友面前,親切握手,低聲問候,他毫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很自然地與欣喜激動的卡普蘭小姐擁抱見禮,執手問候,引發在場官員和記者們的一陣驚訝和善意的笑聲。

輕松的晚餐過后,洗去一身塵土的記者們如約來到雕梁畫棟寬敞肅穆的會議室,軍團政治部主任展到向大家介紹說,這個地方原先是明朝王府的議政殿。

記者們興趣盎然,四處打量。對獨特的建筑風格和裝飾物嘖嘖稱嘆,只是沒有看到任何一件與軍事有關的東西,甚至連一張地圖都沒看到。

相繼見禮之后,坐在拼起的十米大桌正北面的安毅瞧瞧看了坐在左下方的葉青一眼,正好葉青也望向安毅,一雙嫵媚的眼睛里滿是幽怨責備之色,安毅忍不住微微一笑,連忙轉過頭,卻又看到右側卡普蘭那雙勾魂的媚眼正在含情脈脈地凝望自己,只好微微點頭轉向身邊的趙處長低聲商議,隨即便宣布座談會開始。

軍團稈慧長趙瑞代表第五軍團簡要介紹了整個戰役的經過,趙瑞的俄語相當好,英語也不錯,但由始至終他都用國語向大家作介紹,由中央政府外交部的翻澤官用英語進行翻脊,趙瑞最后提到了三個投誠而來迅速組建的新編師,以及四十四師一三。旅網在南陽西面的鎮平取得的殲滅敵軍八百騎兵的勝利,一下子就把中外記者們的胃口吊起來了。

駐留中國十一年之久的英國記者炮爾斯詢問趙瑞:“請問趙將軍,根據本人對南陽戰役的了解,你們的軍隊不但運動快速,而且打擊堅決,除了裝備先進之外,在軍事情報的取得方面似乎超過正在苦戰的任何一個軍團,趙將軍能否在這方面透露一些?”

上來就面對涉及軍事機密的問題。趙瑞不知如何處理才是,感覺到自己衣角被輕輕拉動,連忙轉向安毅與安毅低語幾句點點頭,笑容可掬地轉向炮爾斯:

“經司令同意,我愿意回答你這個敏感問題,由于西北軍將領之間在信仰、對社會現實的認識等方面產生巨大分歧,不愿意幫助軍閥打內戰、不愿意漠視成千上萬災民餓死病死的將領很多,其中部分非常有正義感的西北軍將領與我們取得聯系,通過各種渠道向我們表示不愿意同室操戈,同時也給我們提供了一些重要情報,因此,我們第五軍團在南陽戰役中能夠洞察敵情,把握先機,打出一斤,個漂亮仗,最大限度地避免雙方官兵傷亡,同時能將鄧州、南陽這樣歷史悠久人民眾多的城市完整地接收下來,從而能夠迅速高效地展開我們渴望已久的賑災救災行動,讓急需救助的千萬災區人民看到了生存的希望,能夠鼓起勇氣堅強地活下去

此言一出,滿堂為之嘩然,趙瑞后面一段漂亮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幾乎明白無誤地告訴大家,我們在西北軍中有自己的情報來源。用一句淺顯易懂的話說透,就是我們第五軍團在西北軍高級將領中有間諜,因此才能打出南陽戰役這樣的漂亮仗。

這一重大情況的透露,令中外記者興奮不已,卻又頗為驚訝,精明的英國資深記者炮爾斯想得更遠更多,趙瑞的話是真是假炮爾斯無法判斷也無法確定,但是鮑爾斯知道趙瑞此言一出,會給西北軍帶來什么消極的影響,心中不禁對趙瑞、安毅和他們的第五軍團生出許多敬畏和欣賞來。

口: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欲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今天是清明節,讓我們在緬懷先人的同時,珍惜現在的生活。好好把握規戈好自己的人生,不要讓自己留下遺憾!

謝謝大家!()

第五七一章希望之光(二)

習月皎潔。樹影婆娑。王府后花園甲夜風清爽夏蟲啼鳴小:一獄與葉青并肩走在整潔的花園鵝卵石鋪就的小徑上,低聲交談。

葉青揚起白哲秀氣的下巴,嘟著小嘴問道:“一見面那個金發美女卡普蘭就摟著你咬耳朵,親熱得不得了,行啊!明天恐怕全國報紙就會刊登革命軍中第一風流將軍的新聞了”告訴我,卡普蘭對你說了些什么。竟讓你笑得那么淫蕩?”

安毅大駭,停下腳步扯住葉青的袖子:“青姐,我哪里有你說的那樣啊,你這樣也太損了點兒吧”

“是嗎?你做得出我就說得出小心我回去告訴茜姐!別碰我,拿開你的狗爪,男女授受不親!”葉青掐了安毅的手臂一下。

安毅觸電般縮回來:“好吧。本來我不想說的,既然你生出這么大的誤會,我也只好實話實說了,卡普蘭是在向我致歉,說沒給我帶來生日禮物,我對她說連我自己都給忘記了,而且生日也都過去好幾天了,不用放在心里

葉青一愣,心中某個柔軟的部分被觸動了,情不自禁捧起安毅的手。一臉歉然:“對不起啊!姐姐都忘了呢,明天姐姐給你補過生日怎么樣?。小

“不用麻煩,戰爭期間哪里用得著弄這些玩意兒?等六十大壽的時候再說吧。”安毅隨口回答。

“你這家伙,總會逗人開心,嘻嘻,老婆都還沒娶就想著過六十大壽了,沒見過你這樣胡說八道的臭男人”還疼嗎?”

葉青又給安毅狠狠一捏,馬上貼近安毅疼愛地低頭撫弄他被自己捏的發青發紫的手臂,安毅只感到蘭香入鼻,發梢撩人,一團豐滿而充滿彈性的溫熱貼在自己身上,弄得他腦袋發懵,心懷蕩漾。

陣風襲來枝葉鳴唱,好不容易穩住心神的安毅強忍巨大誘惑,輕輕拉開彼此距離:“走走吧,青姐,咱們邊走邊說。你別看這花園里萬簌俱寂,似乎連鬼影子都沒一個,其實在咱們二十五米之外至少有八名弟兄隱在暗中,別讓他們嚼舌頭

葉青吃了一驚,杏目圓睜,四下仔細打量,卻什么也沒發現,不由吐了吐舌頭,輕輕松開手,跟隨安毅一路往前走,可是沒走上幾步又情不自禁地挽上安毅的手臂:

“看就看吧,我是一個女人都不在乎,難道你還怕啊?你不知道,我和茜姐整天都擔心你的安全,年初一別到現在快過去半年了,天天都盼著你的消息,吳媽都為你在觀音菩薩跟前燒香,好在你還算有良心,每過幾天都會給咱們寫封信報個平安,否則咱們真的饒不了你。”

安毅咧嘴一笑:“青姐,中央黨部政處的盧公子近況如何?。

“呀?你怎么知道這斤,的?”葉青微微蹙眉,有些不悅地問道。

安毅搖頭苦笑一下:“以小弟如今的能力,要查一個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你就別問小弟怎么知道的了,去年底在南京參謀總部供職時曾見過他一面,當時事情太多,沒機會和他打招呼。

青姐,這個盧公子可是江淅鼎鼎大名的四公子之一啊!家境優越。祖上三代進士,父輩又是聲名顯赫的江淅富豪文人雅士,他本人又曾在十六歲時留學日本,后來又留學美國。學識淵博,精通三門外語,可謂年輕一代的英才。

如今他已官至中央黨部副處長,仕途通達,前途無量,脾氣聽說也不錯,長得也高大俊秀,人中龍鳳不可多得啊!小弟聽說他追你六年了?”

“嗨,你就別跟我提那個娘娘腔了!哪壺不開提哪壺,你是成心讓姐姐心煩不是?再提那個陰陽人。姐姐我跟你沒完!”

葉青狠狠捶打安毅一下,低下頭眼里溢出晶瑩的淚花。

走出幾步安毅沒聽到葉青說話。低頭一看嚇了一跳,連忙停下腳步關切地問道:“青姐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了?”

葉青擦去淚水,長長地出了口氣,揚起頭凝望空中的明月。喃喃而語:“姐姐心里難受啊!那家伙姐姐一萬個不愿意,可是,家里絲毫不顧我的感受,竟然答應了盧家這門婚事,姐姐氣得已經四斤。月不與家里聯系了,今后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對不起,青姐”弟不知道這樣安毅低聲致歉。不知為什么。初見葉青的時候,并未有驚艷的感覺,但此后與葉青接觸時間越長。就越能體會到她的優秀和美麗。似乎有一種莫名的情愫漸漸浮上心頭,就像他思念和敬慕的龔茜那樣,某種深埋心底的愛慕與渴望,不時生出陣陣無法言喻的隱痛,理不清也揮之不去。

葉青勉強一笑:“沒事,你又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姐姐不怪你,,對了,明天我想采訪新十四師,可以嗎?”

“當然可以小弟讓張揚那小子陪你去吧,他在南京的時候不是早就一口一個大姐喊得你合不攏嘴嗎?讓他陪你去最好不過了,新豐四師上下獲得他幫助不少,又一起協同作戰過,他陪你去比展到陪你去更合適。

張揚這小子變化很大,是個純爺們兒,三個月的強他咬牙扛過來了。在之前的特種作戰中又與戰友們一道鉆入敵后展開特種作戰,先后打死七個西北軍將校,還滅掉位置最高的火力點,立下了汗馬功勞,回來之后這小子竟然沒半點兒不適感。這次小弟把他調到軍需處長個置他還不愿意,想賴在特務團不走小弟對他說別玩上癮了,否則對不起他老爸和孔先生的苦心,這家伙才不情不愿走馬上任,半個月來干得有聲有色,把老丁、虎頭這些猛將服侍的服服帖帖的,一看就走出自奸商世家的佼佼者

安毅周到地予以安排,知道葉青心情不好,凈挑些高興的事情跟葉青說。

葉青果然展開笑顏:“你這家伙恐怕比張揚更奸詐,要不怎么會讓他出任軍需處長一職呢?既討好了張老爺子和孔先生,又為自己今后弄軍資給養埋下了伏筆,這才是奸商本色呢!”

安毅哈哈大笑,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地方,葉青撅嘴捶了安毅一下。走到瓶型花園側門緩緩停下”丁囑安毅注意休息這才依依不舍告別。

送走了葉青,安桑怎么也無法入睡。干脆,舊測網旨揮室與趙瑞聳弟兄,起,研討尹繼南十六師正在與北覽…、進行的小規模交戰。

第二天早上六點過,僅休息兩個半小時的安毅洗漱完畢,帶上衛隊巡查周邊各營區,與新十七師弟兄一起出完早操回到住處洗澡更衣,就著咸菜喝下碗稀粥,便去尋找趙處長。

在記者們的強烈要求下,安毅今日上午將陪同其中的歐美采訪組前往城西北,視察賑災糧和藥品的發放。

上午八點,賑災倉庫門前已經排起了兩列五六百米的長隊,數以千計衣衫襤褸面容枯槁的父老鄉親顧不上多喝一碗南陽市民幫助派送的米粥。站在漫長的隊伍里,眼巴巴地等待糧食發放到自己手里。與此同時。西面、北面的大馬路上塵土飛揚。數以千計的民眾推著小車拽著大車不斷涌來。

排隊的父老鄉親看到安家軍軍官陪著一群金發碧眼白皮膚的洋人到來。全都好奇地打量,低聲議論。天真的孩子喝飽了米粥,拖著長鼻涕歡快地四處跑,面對記者照相機的閃光,嚇得飛也似地逃到父母或者爺爺奶奶身后,抱著大人的腿,悄悄露出小腦袋,驚恐不安地小心觀望。

記者們跟隨在南陽市民推選出來的賑災委員會主席孟老先生身后。進入寬闊的倉庫,在翻澤的幫助下,用心傾聽孟老先生口音濃重的南陽話:

“自上月老歷二十四開始,全城街坊鄰居男女青壯三萬多人,有感于安家軍的仁德,全都報名參加了運糧隊和賑災隊,在全城內外先后搭起七十二個粥棚。要煮三萬多斤米的粥飯供給遠道而來的各地民眾。還與安家軍將士一起卸車扛米,清點入庫,再按照規定逐一發放,三萬多人分成兩班,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地干,沒有一個人接受安家軍發給的工錢,大家都說,這個時候要是收下仁義之師安家軍的錢,就失去了良心,就不配做個人。”

記者們聽完這番真摯純樸的話語,一個個深受感動,轉頭想尋找安毅時發現他已經走到左側三十多米外的庫房門口,正與一個身穿長袍帶著黑框眼鏡的中年男子交談,中年男子只有一支左臂,空蕩蕩的右袖管在風中飄飄蕩蕩。

德國記看好奇地詢問獨臂男子的身份,孟老爺子無比感慨,

“那人叫杜啟予,是南陽中學的算術老師,他那條胳膊是在一個月前被西北軍一個團長砍下來的,因為他家境較為富裕,西北軍到他家征糧。他想留下點兒糧食給幾個住在他家里的貧苦學生,可是那些當兵的沒有半點商量余地,把護住糧食的杜先生和他妻子女兒暴打一頓,搶走所有糧食,連家里稍微值錢的東西也都搶奪一空,后來事情鬧大了,全校千多師生舉起標語上街游行抗議,可沒走到王府,就被幾百個西北軍官兵沖上來,掄起槍托沒頭沒腦的打。當場就死了四個學生,一個漂亮的女生還被拖進巷子撕碎衣服,杜先生冒死撞進去護住自己學生,憤怒之下給了施暴的團長一巴掌,團長拔出佩刀砍下了杜先生的右臂,可杜先生依然死死撲在自己學生身上,保住了女學生的清白,自己卻失血過多差點兒喪命。

安家軍打進南陽之后,聽說這一情況立即趕往杜先生家里,把傷口腐爛化服奄奄一息的杜先生救活過來,安將軍親自來看望,聽說事情的原委后扭頭就走,招來一群學生進入俘虜營揪出那個施暴的團長、團副。當即宣布罪狀,命令憲兵執法隊砍下那兩個罪大惡極家伙的腦袋,為死去的學生報仇雪恨。

杜先生能起床走動之后,就天天來到這里,說自己沒啥本事只會算數,領著幾百個學生幫忙,收發賑災糧食,負責出庫入庫賬目,唉”這些道啊,咱們終于看清楚了。像馮大帥這樣的軍閥哪怕口號喊的再響亮也脫離不了反動的本質。只有安家軍這樣的軍隊,才是真正的人民軍隊,才是保家為民的革命軍啊!”

眾記者喘噓不已,爭相采訪杜先生,杜先生卻沒有時間接受采訪。指著外面排著長隊的父老鄉親。客氣地告訴記者們:

“諸個先生要是真想傾聽民生。體察民意,就去采訪外面那些悲苦的百姓吧,你們會發現很多人是從幾百里外的豫西、豫北、陜南等地日夜行走趕過來的,就為了扛回幾個斤米,回去救活一家老小,沒有人知道前來的路上有多少人因為饑餓和病痛死去,他們家里嗷嗷待哺的親人又因為他們的死會餓斃多少”他們經歷的苦難,絕對不在我杜家人之下,去吧!去聽聽人民真正的呼聲。你們就會知道什么是正義,什么是公平,知道這場戰爭為什么這么不的人心,知道為什么安家軍這么受到人民的愛戴和尊敬

眾記者一片凄然,德國記者還是禮貌地請求,問了兩個問題并與杜先生合影留念,趕上安毅,在他身邊低聲說道:

“將軍,杜先牛對我說,你和你的軍隊是中國的希望。”

安毅停下步子,微微搖了搖頭:“佛蘭克先生,我當不起這種贊譽。作為軍人,我心情無比沉重,長達十多年的內戰,中國滿目滄桑,生命受到蔑視和踐踏,更不用談昨晚大家詢問我的民主與人權了,但是要改變這一現狀,我和我的將士們只能選擇戰爭,就像你看到的一樣,只要擊敗西北軍,這些糧食就能送到西北各災區,數以萬計的人民也不用走這么遠來背糧,極有尊能因為獲的一點幫助活下去,熬過最艱苦的歲月重新奮起再建家園。所以,我請求你們多看看多走訪,在人道主義的高度上我們的軍隊和人民,只要擊敗割據軍閥,結束戰爭,中國就會有希望,人民有會看到活下去的曙光。”

“謝謝將軍的信任,我會這么做的,我要把自己看到聽到的一切。告訴德國人民,告訴全世界!”

謝謝!()

第五七二章希望之光(三)

沉者團連續吾夭的采訪即將結個記者都感貨自伊一一,文獲很大,《東方新聞報》記者駱巖、英國記者鮑爾斯、德國記者弗比克等四名身體強壯的男記者獲準跟隨尹繼南十六師四十七旅將士一道前往南陽以北一百多公里的石人山,拍下了石人山阻擊戰中一斤,個激動人心的戰斗場面,親眼目睹了四十七旅的將士們是如何擊潰企圖南下襲擾的西北軍第十七混成旅。

在長達十六個小時的激戰中。四十七旅將士靈活的戰術、強悍的打擊力、精準的槍法和迫擊炮的創造性運用,給四名記者留下了深廢印象。英國記者炮爾斯采訪了被四十七師“特務營”抓回來的三十七名西北軍偵察兵,隨后非常感慨地對師長尹繼南中將說道:

“將軍,我終于知道你們為何總是打勝仗了,你們的作戰能力和作戰方式令人耳目一新,遠遠地走在我所知道的其他中國軍隊的前面,即便是和英勇的大英帝國軍隊相比也毫不遜色,特別是你們官兵堅毅不拔的精神和戰斗意志令人感動,我相信最終的勝利必然屬于你們,祝賀你!祝賀你偉大的軍隊!”

尹繼南客氣地回答:“雖然我們十六師將士都在進步,但據實而言,與我軍最好的部隊相比還有一定差距,不過我們會努力趕上他們的。”

“不會吧,這么出色的軍隊還不是最好的?將軍所指的是哪一支部隊啊?”炮爾斯非常驚訝地詢問。

“中央獨立師,隸屬于第二軍團、剛剛攻下界首要塞的胡家林將軍統率的獨立師,那才是我軍戰法最先進、戰力最強悍、意志最堅定的王牌勁旅,我們的十六師就是從獨立師基礎上壯大起來的,包括我本人在內,我師百分之七十的軍官均出自獨立師。那是一支英雄的部隊,是“模范營精神,的創造者和繼承者,他們,一直是我們學習和追趕的榜樣。”

尹繼南一臉鄭重地回答,鮑爾斯和周邊的記者們略一思索,這才紛紛想起被南京中央政府授予“鐵血雄師”稱號的獨立師,想起了獨立師首任師長正是現在第五軍團的司令安毅!似乎突然間明白了很多東西。

中央外交部的趙處長和周稟真科長對這次南陽之行非常滿意,從記者們積極的評介來看,從自己親眼所見的一斤。個感人場面來看,沒有可以摻雜政治宣傳、事前沒有任何鋪排演練的南陽戰區,做得比任何一個地方都要好。

在這里,軍民之間的關系真正情同魚水,人民對革命軍隊的認同、和愛戴是發自內心的,從數萬人自發組織的運輸隊支援第五軍團賑災、支援作戰就會有深刻的體會。老人們將一碗碗水捧到汗流浹背的將士們嘴邊、孩子們親切地拉著休息官兵的手央求講故事,僅僅從這些平凡而又細微的舉動中,就能清楚地看到人具對第五軍團的和信賴,更別提大街小巷中四處傳播的安將軍的傳奇、安家軍的仁德了。

此次采訪,不需要外交部門的官員勞心勞力挖空心思去奉承記者們。指望他們能在發回報社的報導中替蔣總司令說好話,不需要安排人聲淚俱下控訴西北軍的暴行,為南京政府發動的這場討逆大戰蒙上正義的面紗,所有的政治目的輕輕松松自然而然就達到了,幾天下來,沒有大魚大肉,沒有美酒佳肴,沒有憲兵開道,沒有警衛森嚴,安毅和他的將士們腳踏實地真誠面對,反而贏得中外記者由衷地贊揚和普遍尊重。

根據中央黨部的指示,宜昌行營還是特意從幾百公里外送來一車美酒和肉類,讓節儉的安毅能夠搞一個體面的告別晚宴,行營秘書長曾擴情親自前來出席,以表達南京政府和中央黨部對記者團一行的重視。

隨和大度的安毅這回沒有說什么,當即吩咐營中最好的司務兵做出十桌精美的豐盛飯菜,記者們一一落席后才發現,第五軍團除了司令安毅和政治部主任展到將軍,竟然沒有一個機關將校出席這個盛大的晚宴。反而是三十名普通士兵、士官和尉官端坐在剩下的三張宴席周圍。

酒至半酣記者們才知道,這三十名士兵和低級軍官,是一個月來在賑災、作戰和練中表現最好的官兵。他們來自第五軍團下屬的七個師。今日前來接受軍團司令部的表彰。被安毅特意留了下來出席宴會。

其間,軍團司令安毅、政治部主任展到將軍三次向這些優秀官兵敬酒,讓一個個千里挑一的優秀官兵感動得熱淚盈眶而又無比自豪。

災民、塵土、戰火、硝煙、死亡、希望,五天來一個斤,沉甸甸的經歷,讓每一個采訪的記者心情復雜,采訪中很多人無法壓抑自己的情感。一次次地流下熱淚,今晚在晚宴上也不例外,疲憊不堪感慨萬千又喝下不少美酒的記者們感情更為豐富,似乎每一個人都拋卻了國界和信仰,放棄了矜持與偏見,敞開胸懷。說出自己內心最為真切的感受。

酒宴結束,滴酒不沾的趙處長和心事重重的曾擴情驚訝地看到,每一個記者都與安毅熱情握手,誠摯致謝,炮爾斯、弗比克、卡普蘭等歐美記者還與安毅擁抱告別,熱情祝福。喝得滿臉通紅的安毅是來者不拒。表現得非常自然,甚至敢于在眾目睽睽之下接受妖艷的卡普蘭小姐的親吻。

子夜,萬簌俱寂,疲憊不堪的安毅躺在寬大的楠木床上,迷迷糊糊之間,突然感覺到臉龐一陣溫潤,他沒有睜開眼睛,只是深吸了一下鼻子。貪婪地享受那如蘭的熟悉氣息,雙手情不自禁地抬起來,緊摟著細柳般的小蠻腰,緩緩將那具曼妙的誘人軀體摟到自己懷里,細細品味。

急促的嬌喘聲鶯鶯而至,纖長白哲的小手緩緩移到安毅劇烈起伏的胸口上,拙笨地摩挲幾下,終于下定決心,勇敢地從衣縫里滑了進去。輕柔而顫抖地撫摸安毅強壯的胸肌。

安毅睜開眼來,在滾燙的俏臉上吻了一下,然后深吸口氣,咬住玲瓏的耳朵,淺嘗即止,低聲問道:“怎么進

““嗯,你的所有侍衛都得叫我聲姐,姐姐正大光明進入弟弟的房間看望探視一下,誰敢攔著葉青舒服地低吟一聲。

“青姐,你就不怕小弟真的把持不住了嗎?”安毅話是這么說,可熾熱的雙唇仍在葉青修長柔美的脖子上輕輕滑動,緩緩地吮吸著。

葉青嬌媚的軀體猛然僵硬,顫顫悠悠地長吸了口氣,猛然緊擁安毅:“來吧,要了姐姐,姐姐這輩子就求你這一次,姐姐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獻給自己最愛的人,絕不讓自己的人生留下任何遺憾”來吧、快來吧!姐姐快融化了”姐姐需要你,”

安毅只感到血脈賁,張雙耳嗡鳴,一股熱流瞬息之間將自己盡數淹沒。他悶哼一聲,猛然翻身,將身軀下同樣熾熱的軀體上最后的一絲衣衫快速脫下,俯身埋首于傲然聳立的雙峰之上,隨即貪婪地熱吻起來……

“報告司令:范小泉將軍急報,西北軍敗將劉汝明糾集一萬一千兵力。自商南以東偷襲隕陽(十堰)。麾下警備三旅毫無準備,一路潰敗后撤,敵軍苦追不舍,已經追到老河口以西的湯灣一線,距離老河口物資中轉站僅十二公里。”侍衛長林耀東的洪亮聲音不合時宜地隔著門縫傳了進來。

葉青身上的安毅猛然抬頭,應了聲“馬上就到”然后再次低下頭。深吻丹唇低聲致歉:“軍情緊急,小弟得去看看”青姐”弟弟愛你!”

葉青猛然摟住安毅的脖子,瘋獺允親吻他的臉,他的唇,滾燙的淚水噴薄而出,好久才無力地躺下。閉上眼痛苦地說道:

“去吧,軍情十萬火急,就是不知,,不知姐姐這輩子能否如愿”

安毅輕輕嘆息一聲,輕輕擦去她臉龐上的淚水,微微搖了搖頭。撿起一旁的潔白內衣,緩緩覆蓋在她顫抖的嬌軀上:“姐,就在小弟這兒休息吧,等忙完我就立即趕回來。”

安毅狠下心走了,可是這一晚終歸沒能回來,報仇心切的西北軍劉汝明部的進攻相當瘋狂,老河口一個警備團、司令部運輸處的一個運輸連、一個憲兵連全都拉了上去,與顧敗的警備三旅殘部穩住陣腳,苦苦抵抗。

安毅急電襄樊水上警備大隊,開出所有巡邏快艇西上支援,范石生也以最快速度征集運輸隊的近千匹馱馬,親自率領援軍趕赴老河口前線。一直打到上午八點,范石生疾馳而來立即率部投入戰斗,全力攻堅也無法突破阻擊線的劉汝明部深恐孤軍深入后路被斷,不得不含恨撤退。

惱羞成怒的范石生立刻下令水警大隊和尚能一戰的所有官兵全力追擊。水陸兩軍全力以赴,六艘巡邏挺上裝備的二。機炮瘋狂射擊,一直將敵人打出隕陽以西十余里這才停下。此戰,警備部隊和后勤部隊戰死一千七百余人,負傷三千余人。安毅沒有毒怪范石生,而是主動把責任攬到自己頭上,向蔣總司令致電請求處分。

下午四點,武裝運輸船緩緩駛離襄樊碼頭,心中無比失落的葉青獨自站在船舷,憑欄北望,其他記者三三兩兩聚集在甲柜上,喝著船上提供的美味飲料,低聲交流自己此行的收獲。

輪船開出十余公里,數十名衣衫樸素、神色拘謹的年輕學生來到了甲板上,頓時引起記者們濃厚的興趣。紛紛走近學生們,和氣地致禮問候。得知船上共有九十八名來自南陽中學的學生,他們隨船前往九江然后轉道南昌,進入安毅開辦的理工大學和江南醫學院就讀。

卡普蘭親切地告訴一個有條漂亮馬尾辮的姑娘,自己的姐姐、姐夫都在醫學院任教,靦腆的姑娘聞言忘記了拘束,高興地詢問江南醫學院的規模、方向、師生等情況,十余名男女學生聽到卡普蘭說的國語這么標準動聽,也全都圍了上來,記者們連忙搬來凳子,請學生們坐在一起慢慢交談。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卡普蘭拉著馬尾辮姑娘的手,和藹舟問。

“我叫柳招弟,本來還有兩個月中學畢業,但打仗了沒能繼續上學。現在終于又可以讀書了。”十七歲的柳姑娘低著頭一臉害羞地回答。

炮爾斯溫和地詢問:“你們是怎么獲得上失學機會的?”

柳姑娘望向自己的伙伴,伙伴們全都鼓勵她做代表,柳姑娘鼓起勇氣回答:

“這一個月來,我們都和老師們一起協助分發賑災糧食和記賬,三天前的上午,安將軍把我們所有的老師和學生全都叫到學校,說我們該學習不用去干活,已經有兩萬多從各地趕來的尖老鄉親幫忙了。

之前我們都知道南昌有兩所新辦的大學,老師和學校都是全國最好的,很多人都想去南昌的大學讀書。校長當即請安將軍給我們演講。安將軍在我們校長和同學們的反復請求下,推遲繁忙的軍務給我們講話,號召我們要挺起胸膛挺起脊梁,為中華之崛起而努力奮斗。”

柳姑娘頗為激動,眾記者頻頻點頭,輕聲詢問安毅講了些什么?柳姑娘強忍心中的激動,仰起頭回答:

“安將軍最后只說了三句話。第一句感謝我們的老師們,第二句說他今天看到南陽的未來和希望;第三句告訴我們所有人,他愿意資助本屆畢業生全部前往南陽兩所大學求學”于是,我們就出來了,今天一大早,我們全校師生和我們的父母家人想去感謝安將軍,可將軍已經前往老河口視察了,他委派展到將軍發給我們全套行李,用車把我們送到襄樊碼頭,提前安排我們登船。我們都想在離開前見到安將軍,向他鞠個躬,可是沒見著,”

柳姑娘眼里涌出淚花,周邊剛才還是笑容滿面的男女學生,此時也頻頻擦淚,仰首北望,,

400016386第五七三章揮師北上

隕陽遇襲雖然損失頗為慘重。但并沒有給自請處分的小任何的處罰,在蔣介石眼里,隕陽的暫時挫敗與全線的巨大傷亡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何況不到一天時間就已收復失地,而且此役戰損的大多數官兵不是中央軍嫡系軍團,而是范石生的地方警備部隊,負責整個戰區的軍團司令安毅致電總部自請處分,反而贏得了實事求是、坦蕩誠摯的好名聲,沒有及時便知敵情的范石生部將士也對勇于承擔的安毅感激不已,生出士為知己者死的沖動。

由于南陽慘敗,西北軍在魯豫戰場上再也沒有兵力補充,而總兵力逐步占據優勢的蔣介石手頭卻寬裕的多。不緊不慢地將兵力重新得到補充、士氣旺盛的陳誠第十一師調往津浦戰場增援,踏實忠勇的陳誠由此一鳴驚人,向全軍將士展示了其堅忍不拔的毅力和高超的指揮能力:

蔣介石命令下達后,陳誠率第十一師馬不停蹄火速開往津浦線對晉軍作戰,以一百二十華里的速度趕到充州,直趨曲卓,與守城部隊蔣光翼、蔡廷錯之第六十一師、第六十師內外夾擊,將晉軍圍攻的李生達第四軍擊潰,解了曲阜之圍,緊接著率部出擊,相繼擊潰晉軍豐玉小望部,進占宮里、樓德鎮,后又擊潰李生達軍,進占蓮花峪、華豐、磁窯,再一鼓作氣擊敗傅作義部于白馬寺,隨即沿鐵路線經萬德、張夏、崗山、黨家莊向濟南追擊,徹底擊碎了晉綏軍張蔭梧、傅作義兩路大軍從平津南下圍攻曲阜、最后包圍徐州的戰略意圖。

消息傳來,全軍振奮,蔣介石大喜之下,擢升陳誠為第十八軍軍長兼十一師師長,并予以第十一師將士重獎,隨后致電第五軍團司令安毅,以陳誠的功績鞭策第五軍團,催促已經養精蓄銳三十五天的第五軍團盡快發動全面攻勢,與陳誠部一東一西快速挺進,在精神和戰略上予以敵軍重創。

安毅迅速回電,祝賀陳誠部取的佳績的同時,再次闡明了第五軍團所面對的作戰方向正在出現的可喜變化,表示待全線總攻發起,所部將會第一時間揮師北上,嚴格執行既定計劃,一鼓作氣拿下潢關,徹底斷絕西北軍的退路,威懾陜甘各地駐軍并快速由西向東,策應第三軍團友軍一舉包圍洛陽。

蔣介石和幕僚們見到安毅的回電。雖然心中極度失望,但也無可奈何。知道第五軍團一半兵力是由俘虜改編數十天的新編師,也知道安毅用兵雖然以膽大包天、快速靈活而著稱。但戰前的準備工作做得比任何一支部隊都要謹慎和充分,因此也只能加緊全線總攻準備。對第五軍團進行督促而不便下達死命令。

蔣介石和他的幕僚們并不清楚,第五軍團從來就沒有消極等待過,這一個月來,他們苦心制定的“顛覆計劃”逐漸顯示出巨大威力,總共三十余支受到大義感召、由豫陜各地災民和俘虜兵弟兄組成的“自救隊”扛起賑災糧食和藥品,手握第五軍團發放的武器,懷里揣著白花花的大洋,回到一個又一個村莊,在隨行的安家軍軍官指導下,開始對殘暴盤錄父老鄉親騎在人民頭上作威作福的當地軍閥展開瘋狂報復,派出交通員及時向安家軍傳遞敵軍駐扎和調防等各種情報,半個月來,各地民眾的武裝暴動風起云涌,由最初的一點一面,逐漸連成一片,形成橫跨豫陜兩省、遍布九十余個縣鎮的聲勢潔大的農民起義,西北軍留在各縣少得可憐的守備部隊不是被殲就是投誠反正,“要吃糧小望南陽。打到殘暴舊軍閥,民心所向安家軍”等等簡單易懂瑯瑯上口的宣傳口號響徹了豫陜大地。

七月底,趁著中原大戰正酣。各路軍閥無暇他顧,紅軍第一軍團朱德部向北挺進,南昌地區受其兵鋒所懾實施戒嚴,所有班車航船均已停開,十八師師長張輝瓚在省長魯滌平的指揮下,匆匆就任南昌衛戍司令。率部迎戰紅一軍團;與此同時。湘北輸西北的紅軍第三軍團彭德懷第三軍黃公略、李燦、孔荷寵等部三萬余人突然攻占長沙,省政府特務營嘩變,何鍵魂飛魄散,急退益陽;汪精衛、馮玉祥、閻錫山在北平召開中央擴大會議,決定以黨建國之基礎條件七條,電告北方各將領擴大會議成立,安危甘苦誓共終始,并舉行盛大記者會詆毀南京政府,責令蔣介石交出權力引咎下野。與此同時,心急如焚的蔣介石也在對全線總攻進行最后一次戰前動員。

入夜,南陽新十四師大營里燈火明亮,如同白晝。

踢了一個月正步、都受到填鴨式政治思想教育的一萬一千官兵緊握鋼槍,仰首挺胸,整齊排列成一個個整裝待發的方隊,注視著自己的師長趙東全跑步上前,向軍團司令安毅大聲匯報:

“報告司令,新十四師全體將士已經完成各項戰斗準備,請司令刮示!”

安毅鄭重回禮,在趙東全等將領的簇擁中登上臨時搭建的高臺,環視臺下一張張堅定的面孔,用他特有的極具感召力的聲音大聲吼起來:“弟兄們,你們是誰的軍隊?。

“人民軍隊”

萬余將士同時高呼,聲震四野。

“你們肩負以愕滬是什刮”安毅再次大吼。“保家為國。

安毅欣慰地點點頭:“好!弟兄們,你們苦苦等待了很長時間,可以說等待了一輩子,從今天開始,你們將可以自豪地向自己的父老鄉親們大聲說,我是一名軍人,是來自于人民的革命軍人,是以保家衛國為己任的光榮軍人!

回去吧,讓父老鄉親弟兄姐妹看看,你們已經脫胎換骨,成為了人民的子弟兵,用你們的行動,用實實在在的戰斗,推翻欺壓在我們父老鄉親頭上的反動軍閥,打通一條從南陽到潢關的運糧通道,讓我們的軍隊迅速將一車車糧食和藥品運過去,拯救我們成千上萬奄奄一息的兄弟姐妹!

為此。我安毅要求你們,同心同德戮力作戰,為了我們的父老鄉親。為了我們的女人和孩子,為了一個革命軍人的神圣使命,戮力殺敵、生死不惜“戮力殺敵、生死不惜!戮力殺敵、生死不惜!戮力殺敵、生死不

”萬余將士齊聲虎吼,殺氣沖天。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件步氣如霜,何惜百死報家國。忍嘆息更無語、血淚滿眶

士氣如虹的新十四師將士用豪邁歌聲宣示自己的意志,在各自長官的率領下,揚起驕傲的頭顱,吼出震天的歌聲,一隊接著一隊開出營門。向北進發,熊熊的火把照映一張張堅毅的面孔和他們手中的鋼槍。

趙東全率領副師長和三個旅長筆直地站在安毅等將領面前,敬完禮安毅上前緊握趙東全的手,低聲叮囑:

“趙大哥,沿途都有我們的小股部隊接應你們,跟隨你的特派電臺小組會隨時與司令部保持聯系,沿途很可能會有眾多的民兵加入你部。別趕走他們,組織起來分進各連營;和你們一起沖,不管不顧直插潢關。四十四師在你們右翼,十六師在你們左翼。十七師在你們身后。我將親率新十六、新十七師追趕你們,爭取三日之內拿下潢關,進而掉頭向東,攻打洛陽!”

“屬下明白!司令,我新十四師金體弟兄絕不辜負司令厚望,絕不辜負軍團司令部的信任!”趙東全低聲回答。

“很好!弟兄們在大營里憋久了,這次出去就像出籠的老虎!士氣和戰斗力都令人放心,幾個兄長要掌握好尺度,既不能壓抑士氣,又不能太過縱容,一切均以迅速攻取潢關為目的。在此我給你一個優惠政策:此戰你們的所有繳獲,均由你們自行處置,再給你們五千個征招名額。遇到好的兵員盡可招入隊伍中,軍需處將會在最快時間內給你們運去軍裝和武器彈藥。”安毅鼓勵地說道。

趙東全和身邊的將校們大為興奮,齊齊向安毅敬了個禮,翻身上馬趕往中軍。

群司令部將領站在營中,目送隊伍離去,率領新十五師留守南陽的丁志誠滿臉都是遺憾之色,由于新十五師幾乎全都是由宜昌警備部隊組成,是具有豐富的地方維持經驗的衛戍部隊,師教導團還負責為各兄弟師培毛基礎班排長,因此被叟毅留下擔負南陽衛戍重任,沒能北上作戰的將士們只能遺憾地留下。

參謀長趙瑞注意到了志誠眼里的復雜情感,哈哈一笑,拍拍他的手臂:“老丁,等打完仗準許你回老家嵩縣探親十日。”

丁志誠搖了搖頭:“不用去了。父母家人全都在老南昌,村里鄉親也都逃了個精光,去了也沒用,但愿這仗打完,中原地區再也沒有戰爭了。咱們河南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父老鄉親苦啊!”

“放心吧,老丁,這仗打完中原的區應該能有個六七年安穩日子,百姓能休養生息重建家園,六七年以后就不敢說了。等一切安定下來。我第五軍團得返回鄂西各地駐扎。西南戰亂不平,也不比中原好多少。我們身上的擔子還很重安毅低聲開解。

丁志誠眼睛一亮:“下一次,該輪到我新十五師當一回前鋒了吧?”

“放心吧,你就是不愿當這個前鋒也不行,新十五師不少鄂川籍官兵,從黃埔六期補充來的”湘籍基層軍官也即將到來,不用你們新十五師用誰?不過,眼下你可得先把全副精力放在南陽、新野和鄧州,明天上午我將與指揮部一起北上,南陽這個肩負承前啟后重任的大本營就交給你了安毅拍了拍丁志誠的手。

“保證完成任務!”丁志誠鄭重地回答。

趙瑞含笑叮囑道:“南陽左邊沒有危險了,右邊是第三軍團的留守部隊,身后有范小泉和軍團后勤部隊呼應,你需要注意的是西北和東北兩個方向,此次我軍團早于全線總攻三天發動,目的就是調動敵軍主力。為平漢線中段、隴海線東段的第三、第二軍團減輕壓力,若是敵軍調集兵力與我軍團相抗,我左右兩翼就會迎上去交戰,以確保中路的新十四師的開進速度,敵人真要攔住我們,也只能從這兩個方向漏進來。

“明白了!諸個放心吧,我等著你們的捷報丁志誠點頭表態。目光異常堅定。

400016386第五七三章揮師北上

隕陽遇襲雖然損失頗為慘重。但并沒有給自請處分的小任何的處罰,在蔣介石眼里,隕陽的暫時挫敗與全線的巨大傷亡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何況不到一天時間就已收復失地,而且此役戰損的大多數官兵不是中央軍嫡系軍團,而是范石生的地方警備部隊,負責整個戰區的軍團司令安毅致電總部自請處分,反而贏得了實事求是、坦蕩誠摯的好名聲,沒有及時便知敵情的范石生部將士也對勇于承擔的安毅感激不已,生出士為知己者死的沖動。

由于南陽慘敗,西北軍在魯豫戰場上再也沒有兵力補充,而總兵力逐步占據優勢的蔣介石手頭卻寬裕的多。不緊不慢地將兵力重新得到補充、士氣旺盛的陳誠第十一師調往津浦戰場增援,踏實忠勇的陳誠由此一鳴驚人,向全軍將士展示了其堅忍不拔的毅力和高超的指揮能力:

蔣介石命令下達后,陳誠率第十一師馬不停蹄火速開往津浦線對晉軍作戰,以一百二十華里的速度趕到充州,直趨曲卓,與守城部隊蔣光翼、蔡廷錯之第六十一師、第六十師內外夾擊,將晉軍圍攻的李生達第四軍擊潰,解了曲阜之圍,緊接著率部出擊,相繼擊潰晉軍豐玉小望部,進占宮里、樓德鎮,后又擊潰李生達軍,進占蓮花峪、華豐、磁窯,再一鼓作氣擊敗傅作義部于白馬寺,隨即沿鐵路線經萬德、張夏、崗山、黨家莊向濟南追擊,徹底擊碎了晉綏軍張蔭梧、傅作義兩路大軍從平津南下圍攻曲阜、最后包圍徐州的戰略意圖。

消息傳來,全軍振奮,蔣介石大喜之下,擢升陳誠為第十八軍軍長兼十一師師長,并予以第十一師將士重獎,隨后致電第五軍團司令安毅,以陳誠的功績鞭策第五軍團,催促已經養精蓄銳三十五天的第五軍團盡快發動全面攻勢,與陳誠部一東一西快速挺進,在精神和戰略上予以敵軍重創。

安毅迅速回電,祝賀陳誠部取的佳績的同時,再次闡明了第五軍團所面對的作戰方向正在出現的可喜變化,表示待全線總攻發起,所部將會第一時間揮師北上,嚴格執行既定計劃,一鼓作氣拿下潢關,徹底斷絕西北軍的退路,威懾陜甘各地駐軍并快速由西向東,策應第三軍團友軍一舉包圍洛陽。

蔣介石和幕僚們見到安毅的回電。雖然心中極度失望,但也無可奈何。知道第五軍團一半兵力是由俘虜改編數十天的新編師,也知道安毅用兵雖然以膽大包天、快速靈活而著稱。但戰前的準備工作做得比任何一支部隊都要謹慎和充分,因此也只能加緊全線總攻準備。對第五軍團進行督促而不便下達死命令。

蔣介石和他的幕僚們并不清楚,第五軍團從來就沒有消極等待過,這一個月來,他們苦心制定的“顛覆計劃”逐漸顯示出巨大威力,總共三十余支受到大義感召、由豫陜各地災民和俘虜兵弟兄組成的“自救隊”扛起賑災糧食和藥品,手握第五軍團發放的武器,懷里揣著白花花的大洋,回到一個又一個村莊,在隨行的安家軍軍官指導下,開始對殘暴盤錄父老鄉親騎在人民頭上作威作福的當地軍閥展開瘋狂報復,派出交通員及時向安家軍傳遞敵軍駐扎和調防等各種情報,半個月來,各地民眾的武裝暴動風起云涌,由最初的一點一面,逐漸連成一片,形成橫跨豫陜兩省、遍布九十余個縣鎮的聲勢潔大的農民起義,西北軍留在各縣少得可憐的守備部隊不是被殲就是投誠反正,“要吃糧小望南陽。打到殘暴舊軍閥,民心所向安家軍”等等簡單易懂瑯瑯上口的宣傳口號響徹了豫陜大地。

七月底,趁著中原大戰正酣。各路軍閥無暇他顧,紅軍第一軍團朱德部向北挺進,南昌地區受其兵鋒所懾實施戒嚴,所有班車航船均已停開,十八師師長張輝瓚在省長魯滌平的指揮下,匆匆就任南昌衛戍司令。率部迎戰紅一軍團;與此同時。湘北輸西北的紅軍第三軍團彭德懷第三軍黃公略、李燦、孔荷寵等部三萬余人突然攻占長沙,省政府特務營嘩變,何鍵魂飛魄散,急退益陽;汪精衛、馮玉祥、閻錫山在北平召開中央擴大會議,決定以黨建國之基礎條件七條,電告北方各將領擴大會議成立,安危甘苦誓共終始,并舉行盛大記者會詆毀南京政府,責令蔣介石交出權力引咎下野。與此同時,心急如焚的蔣介石也在對全線總攻進行最后一次戰前動員。

入夜,南陽新十四師大營里燈火明亮,如同白晝。

踢了一個月正步、都受到填鴨式政治思想教育的一萬一千官兵緊握鋼槍,仰首挺胸,整齊排列成一個個整裝待發的方隊,注視著自己的師長趙東全跑步上前,向軍團司令安毅大聲匯報:

“報告司令,新十四師全體將士已經完成各項戰斗準備,請司令刮示!”

安毅鄭重回禮,在趙東全等將領的簇擁中登上臨時搭建的高臺,環視臺下一張張堅定的面孔,用他特有的極具感召力的聲音大聲吼起來:“弟兄們,你們是誰的軍隊?。

“人民軍隊”

萬余將士同時高呼,聲震四野。

“你們肩負以愕滬是什刮”安毅再次大吼。“保家為國。

安毅欣慰地點點頭:“好!弟兄們,你們苦苦等待了很長時間,可以說等待了一輩子,從今天開始,你們將可以自豪地向自己的父老鄉親們大聲說,我是一名軍人,是來自于人民的革命軍人,是以保家衛國為己任的光榮軍人!

回去吧,讓父老鄉親弟兄姐妹看看,你們已經脫胎換骨,成為了人民的子弟兵,用你們的行動,用實實在在的戰斗,推翻欺壓在我們父老鄉親頭上的反動軍閥,打通一條從南陽到潢關的運糧通道,讓我們的軍隊迅速將一車車糧食和藥品運過去,拯救我們成千上萬奄奄一息的兄弟姐妹!

為此。我安毅要求你們,同心同德戮力作戰,為了我們的父老鄉親。為了我們的女人和孩子,為了一個革命軍人的神圣使命,戮力殺敵、生死不惜“戮力殺敵、生死不惜!戮力殺敵、生死不惜!戮力殺敵、生死不

”萬余將士齊聲虎吼,殺氣沖天。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件步氣如霜,何惜百死報家國。忍嘆息更無語、血淚滿眶

士氣如虹的新十四師將士用豪邁歌聲宣示自己的意志,在各自長官的率領下,揚起驕傲的頭顱,吼出震天的歌聲,一隊接著一隊開出營門。向北進發,熊熊的火把照映一張張堅毅的面孔和他們手中的鋼槍。

趙東全率領副師長和三個旅長筆直地站在安毅等將領面前,敬完禮安毅上前緊握趙東全的手,低聲叮囑:

“趙大哥,沿途都有我們的小股部隊接應你們,跟隨你的特派電臺小組會隨時與司令部保持聯系,沿途很可能會有眾多的民兵加入你部。別趕走他們,組織起來分進各連營;和你們一起沖,不管不顧直插潢關。四十四師在你們右翼,十六師在你們左翼。十七師在你們身后。我將親率新十六、新十七師追趕你們,爭取三日之內拿下潢關,進而掉頭向東,攻打洛陽!”

“屬下明白!司令,我新十四師金體弟兄絕不辜負司令厚望,絕不辜負軍團司令部的信任!”趙東全低聲回答。

“很好!弟兄們在大營里憋久了,這次出去就像出籠的老虎!士氣和戰斗力都令人放心,幾個兄長要掌握好尺度,既不能壓抑士氣,又不能太過縱容,一切均以迅速攻取潢關為目的。在此我給你一個優惠政策:此戰你們的所有繳獲,均由你們自行處置,再給你們五千個征招名額。遇到好的兵員盡可招入隊伍中,軍需處將會在最快時間內給你們運去軍裝和武器彈藥。”安毅鼓勵地說道。

趙東全和身邊的將校們大為興奮,齊齊向安毅敬了個禮,翻身上馬趕往中軍。

群司令部將領站在營中,目送隊伍離去,率領新十五師留守南陽的丁志誠滿臉都是遺憾之色,由于新十五師幾乎全都是由宜昌警備部隊組成,是具有豐富的地方維持經驗的衛戍部隊,師教導團還負責為各兄弟師培毛基礎班排長,因此被叟毅留下擔負南陽衛戍重任,沒能北上作戰的將士們只能遺憾地留下。

參謀長趙瑞注意到了志誠眼里的復雜情感,哈哈一笑,拍拍他的手臂:“老丁,等打完仗準許你回老家嵩縣探親十日。”

丁志誠搖了搖頭:“不用去了。父母家人全都在老南昌,村里鄉親也都逃了個精光,去了也沒用,但愿這仗打完,中原地區再也沒有戰爭了。咱們河南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父老鄉親苦啊!”

“放心吧,老丁,這仗打完中原的區應該能有個六七年安穩日子,百姓能休養生息重建家園,六七年以后就不敢說了。等一切安定下來。我第五軍團得返回鄂西各地駐扎。西南戰亂不平,也不比中原好多少。我們身上的擔子還很重安毅低聲開解。

丁志誠眼睛一亮:“下一次,該輪到我新十五師當一回前鋒了吧?”

“放心吧,你就是不愿當這個前鋒也不行,新十五師不少鄂川籍官兵,從黃埔六期補充來的”湘籍基層軍官也即將到來,不用你們新十五師用誰?不過,眼下你可得先把全副精力放在南陽、新野和鄧州,明天上午我將與指揮部一起北上,南陽這個肩負承前啟后重任的大本營就交給你了安毅拍了拍丁志誠的手。

“保證完成任務!”丁志誠鄭重地回答。

趙瑞含笑叮囑道:“南陽左邊沒有危險了,右邊是第三軍團的留守部隊,身后有范小泉和軍團后勤部隊呼應,你需要注意的是西北和東北兩個方向,此次我軍團早于全線總攻三天發動,目的就是調動敵軍主力。為平漢線中段、隴海線東段的第三、第二軍團減輕壓力,若是敵軍調集兵力與我軍團相抗,我左右兩翼就會迎上去交戰,以確保中路的新十四師的開進速度,敵人真要攔住我們,也只能從這兩個方向漏進來。

“明白了!諸個放心吧,我等著你們的捷報丁志誠點頭表態。目光異常堅定。

400016386第五七四章兵不血刃占潼關

“號外、號外:西北軍馬麟旅、張忠韶旅不戰而潰撤往中央軍第五軍團占領潢關!”

“號外:安家軍勢如破竹,占領潢關分兵進攻洛陽”

“獨家消息:安家軍所到之處。各地民軍蜂擁歸附,匯八萬之眾浩浩蕩蕩開進潢關、華陰、洛南等十余縣,”

“中央軍陳誠部占領濟南,隨即掉頭向西合擊蘭封,”

北平城沸騰了,大街上的報童聲嘶力竭奔走叫喊,懷里袋子里的報紙被洶涌的人流搶購一空,報童們一次次飛快跑回報社增加要量,報社緊急加印滿足各界需求,整個北平城也和隆隆作響的印刷廠一樣喧囂震動。

順王府,汪精衛的辦公室里一片慌張雜亂,身邊智囊政要接過侍衛或工作人員遞來的報紙匆忙閱讀。神色緊張,很快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議論戰事,推測時局。

網從日本進修回來的汪精衛機耍秘書劉首江恭立一旁,光亮的高額頭上布滿汗珠,微微顫抖地掏出手絹來不及擦拭,就被汪精衛的一聲怒罵嚇了一跳:

“馮煥章的軍隊怎么如此不堪一擊?他不是總吹噓自己的軍隊政治可靠、士氣如虹嗎?怎么丟了南陽丟潢關?如今后路被斷,想回西北休養生息東山再起都不行了,還拿什么來做資本還有那個閻百”不是網剛向我們夸口濟南固若金湯嗎?一敗再敗,急退百里,恐怕只有退回山西才算完!”

“先生息怒,時局瞬息萬變無可捉摸,蔣中正擁有金錢和名份上的優勢,收買分化無所不用其極,在西面戰場高舉賑災救災義旗盅惑民眾已有多時,打著心懷萬民的幌子行一己獨裁之私,假以時日,必然受到歷史的遺棄和萬萬覺醒民眾的唾罵。劉首江避重就輕,義正詞嚴地痛斥蔣介石。

“假以時日?首江,你說的時日是何時?形勢艱險如斯,糊弄別人可以,你怎么連自己也糊弄?你看,《安家軍民心所向戰無不勝》,這是大公報的特刊社評,那個安毅不也曾是你的長官嗎?你對他的能力難道不了解?眼下第五軍團六個主力師鼓動十余萬民軍縱橫豫西陜南,五萬主力以無可阻擋之強大氣勢橫掃澠池、義馬、洛寧、宜陽四城,已于昨夜兵臨洛陽城下,中央軍何成淡率第三軍團擊破汝陽、伊川、登封一線,兵分兩路直撲洛陽、新鄭,劉汝明殘部及駐陜各軍遠遁山西、陜北,西北軍主力全線收縮于洛陽、鄭州、蘭封數城及豫北地區。疲于招架,哪里還有反手之力?連我這個不韻軍事者都能看到西北軍日暮西山,你這個從軍數年的將領難道看不出?如此關頭你仍一廂情愿自欺欺人,豈不貽笑大方?”

汪精衛惱火之下連吼一大通,羞得劉首江腦袋低垂,汗流浹背。

汪精衛的親密戰友兼夫人陳壁君柔聲開解:“兆銘息怒,劉秘書也是為寬慰大家而言,當務之急是盡快與百川將軍之代表芷青先生趙不廉見面,坦然面對,共商大計。力爭說服張漢卿將軍率東北軍出關,一同打擊蔣中正所部,定能力挽狂瀾。從容應對

“也只有最后一條路可走了。”汪精衛長嘆一聲迅速站起:,“首江。快做準備,和我一起前往衛戍司令部見見芷青先生

汪精衛在北平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找到趙不廉無法解決,立即趕赴石家莊會唔閻錫山。剛返回各自前線指揮部不久的馮玉祥和閻錫山日子也不好過,馮玉祥氣急敗壞之下大罵閻錫山言而無信,遲遲未予糧草和武器彈藥援助,閻錫山則急招麾下各路大將商議對策,一面收縮戰線。一面謀劃如何以堂而皇之的理由,在不觸怒馮玉摔的前提下收買改編退入山西的西北軍各部,借此機會削弱馮玉祥的實力,力爭盡快擴大軍隊開赴前線各地,與蔣介石的中央軍進行一次大決戰

周前秘密前往葫蘆島與張學良密會的蔣介石,從堯州返回隴海線前線指揮部柳河,立即給安毅發去熱情洋溢的嘉獎電,同意參謀總長朱培德三個月前提出的“為便于軍事清晰統屬,第五軍團應將下轄眾多師旅規劃為一至兩軍”的建議,把數月前公開通電全國汪精衛反對南京中央政府、至今仍大聲嚷嚷要出兵討伐自己的四”軍閥劉文輝第二十四軍番號,慷慨地送給安毅,并將尹繼南十六師、朱世貴十七師、顧長風的四十四師出入二十四軍之下。委任安毅為二十四軍中將軍長仍兼第五軍團司令,委任尹繼南為副軍長兼任十六師師長,委任在歷次大戰中脫穎而出的得意門生趙瑞為參謀長,軍銜晉升中將;由于各戰區戰事需要,新編各師番號多有重復,第五軍團其余新編各師待戰后將重新核準新番號。

潢關華清池東面的西北軍行營,如今成了第五軍團前線指揮部,安毅與趙瑞、展到等將領漫步其中,感慨萬千,低聲告訴弟兄們自己當初作為中央特使前來與西北軍將帥談判澄清“誤會”的情景,指

“用棟棟小樓、大樹下的石桌。告訴弟兄們哪里是談判!所舊,是自己下榻的地方,哪里又是自己與西北軍將領談天說地的地方。

中央各部的嘉獎電、友軍賀電和各界慰問電耍片般飛來,都沒能讓安毅有何激動驕傲之感,唯獨這個二十四軍軍長的任命讓安毅欣喜莫名。看得比什么都珍貴。安毅心里非常清楚,蔣總司令之所以不把其他番號送給自己,偏偏送出個早就從劉文輝手中錄奪回來的二十四軍番號,里面蘊含的深層用意顯而易見。那就是告訴安毅下一步努力的方向。要安毅時刻牢記醞釀多時并一直在默默實施的“西南計劃”并為此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

“司令,我兩路大軍從三個方向合圍洛陽,守軍已搖搖欲墜,有北逃之跡象。占領洛陽指日可待。屆時,我軍是否有必要乘勝追擊?或者留守洛陽協助第三軍團抽身北尖。趙瑞詢問。

安毅微微一笑:“恐怕不需要了,隴海、津浦、平漢三線五十余萬大軍擁擠其中,如今勝利在望,士氣高漲,各部都想攻城略地勇力戰功。這個時候誰會愿意讓本來就負責西線的我軍分一杯莫?能讓我三斤小師暫時駐扎洛陽已經不錯了,我們也沒必要再去湊熱鬧。

相比之下,陜西更為重要,此番要是不乘機入陜占領西北軍的老巢。徹底將西北軍東山再起的夢想斷絕。校長絕不會善罷甘休,而我第五軍團另有重要任務等待完成,全軍將會在戰事塵埃落定之日回師鄂西。會有友軍快速開來接防的。

咱們實惠也得了,風頭也出了,還是一身輕松地回去休整,以待來日吧。”

眾弟兄會心一笑,軍需處長張揚大聲問道:“司令,雖然西北軍窮的叮當響,但是我軍各部在潢關、華陰、渭南等地還是繳獲了大量鋼材和布匹,西北軍剛剛建成的華陰軍械修造所尚未損產就被十六師連鍋端下。設備和材料都是新的,單是鐵路沿線各車站庫房里的鐵軌就有三千多條,火車頭六個,車廂一百三十九節,這些物資都是我們需要的,屬下想問是否立即分批運往鄂西?”

“除華陰修造所的六套機器設備、三百多噸生產武器的俄國優質鋼材盡快運往湘西之外,其余物資金都留下來衣被、布匹、食鹽盡快分發給災民,所有能對百姓有所幫助的物資都要盡快分發完畢,一件不留。鐵軌交由即將到來的中央政府特派小組處理。

等十七師、四十四師、新十七師打下洛陽,立即命令各師工兵營搶修鐵路,保障運輸暢通,我將會致電總司令和中央政府五院院長,請求立即開通專列,將浦口、漢口等的堆積如山的賑災糧火速運過來。否則僅靠我們各師集中在軍團運輸處下面的一百二十輛卡車,根本無法解決問題。我軍很可能要盡快返回鄂西、湘北,賑實事宜只能交給接防的兄弟部隊和中央政府了。”

安毅詳細回答張揚的問題,弟兄們早知安毅急切的賑災情懷,因此對留下大量繳獲品均無意見。

安毅想了想停下腳步:“展到,華陰街頭巷尾無家可歸的流浪孩子多不多?”

“不下千人,聽說很多身體稍微健康點兒的孩子都被吃掉了,剩下的病倒在路邊,隨處可見,老人孤寡尸橫遍野,天氣炎熱到處是腐爛之氣。十六師工兵營弟兄連續干了兩天都埋不完,尹師長又調出一個團幫忙。這才將全城內外的尸體清理埋葬完畢,屬下中午返回時工兵營的弟兄們剛收工,一個個累得走路都走不穩了。”展到痛苦得直搖頭。

安毅仰頭望天,幽幽長嘆一聲。發出命令:“年紀大的咱們顧不過來了,就盡量救下那些無家可歸的婦女和孩子們吧,傳我命令,各師各旅各團黨代表、教導員從今日起放下一切工作,全力以赴收容各駐地無家可歸的孩子和婦女,對各地妓院強行購買的十二歲以下女童盡數收攏。分批送到潢關指揮部,有多少收容多少,政處和運輸處負責安排運送糧食物資前來的車隊,將這些孩子和婦女安全運抵襄樊兵站,沿途各軍一定要備好稀粥和常用藥品。由襄樊兵站負責送往宜昌夷陵大營安頓。之后再想辦法分散到湘西各地和老南昌。”

“司令,恐怕有上萬人啊!能顧得過來嗎?”展到擔憂地問道。

安毅垂下腦袋漫步前行:“顧不過來也得顧,盡力而為吧,至于這一路是死是活,只能看孩子們的造化了

原本想故作清高再緩上兩天才求。沒想到才兩晚不拉形勢便惡化至斯。從我這兒到后面幾本書的差距不過十幾票,再不頂起來又要沉淪了!

兄弟們,砸《鐵骨》耳票啊。我們不能讓此前的努力化為烏有啊!拜托!

二年十月十八日。隨著張學良瀝電倉國。中央煌甲。調集大軍進關控制平津地區,在中央軍全面進攻下步步后退的西北軍和晉綏軍終于失去抵抗之力,蔣介石沒有給閻錫山保留實力退守山西的機會,命令全軍奮起直追,擴大戰果,一舉拿下苦戰半月的蘭封一線,接著揮師鄭州,發起猛烈攻擊。

已經在潢關停留一月有余的安毅送走開赴西安的胡宗南第一師,將賑實事務交給到來一周的中央政府賑災委員會官員,命令朱世貴十七師將洛陽防務移交接防的第九師。微出洛陽返回襄陽駐扎。

戰功彪炳人數劇增的新十六師、新十七師也相繼告別豫西、陜南各要地,分批撤回宜都和枝江駐扎。唯獨留下鎮守華陰的十六師、駐守寶靈的四十四師和衛戍潢關的新十四師,等候中央軍委的進一步命令。

九月二十日,第一列滿載賑災糧食的列車插滿國旗黨旗,貼滿賑災標語,自浦口出發經過潢關開赴西安,世界各國記者隨之蜂擁而至,安毅避而不見,率領衛隊和軍團司令部特務團悄悄前往商州,與新十四師第三旅將士一起對盤踞周邊打家劫舍、拒不投誠抗拒改造的三股五千人以上的悍匪進行清剿,把新任潢關行營主任楊虎城扔在潢關,去招架熙熙攘攘追問不休的各國記者。

楊虎城面對糾纏不清的記者,頭痛不已,才開始的禮貌謙遜笑容被憂愁驚怕所代替,無奈之下也效法安毅的那一套,率領行營眾官員四處游走考察,以賑災繁忙安撫民眾為由到處躲避。

安毅對東北軍大舉進關搶占平津各地大力反對,三次致電蔣介石力諫。陳述東北軍只要有個明確態度。就是時國家民族的巨大貢獻,決不能輕易離開東北地區,放任日本軍國勢力坐大,預言東北軍主力離開東北將會使居心叵測的日本人借機坐大逐步蠶食東北領土,加大掠奪東北資源,并會因此生出更大的野心,產生無法控制的巨大后患。

但是蔣介石求勝心切,根本不接受安毅的苦苦諫言,被安毅惹急了毫不客氣地回復一份只有八個字的電報:不在其個,勿謀其政!

安毅接到電報無比失落,只能閉上嘴,忍受鉆心的焦慮和痛苦的煎熬。跑到商南干起了團長的勾當,親自指揮部隊對各部悍匪實施猛烈打擊。數次提起步槍沖到交戰第一線投入戰斗,把師長趙東全和隨行將領嚇得面如土色,反到是侍衛長林耀東和特務團長方鵬翔等弟兄樂得不行。也都拿起武器跟隨在安毅身邊投入戰斗,為安毅精準的槍法和狡黠的指揮大聲叫好。

不到十天時間,安毅就率部把盤溜陜冉、豫西南多年的幾股頑匪打得尸橫遍野,灰飛煙滅,嚇得周圍十幾股大小土匪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混亂多年的十余縣鎮轉眼間一片安定。

十月六日,繼范熙績四十六師、金漢鼎十二師、阮肇昌五十五師、馮軼裴教導第一師攻占開封之后。陳誠十一師、上官云相四十七師幾乎同時攻入鄭州城,西北軍張維望部、任應歧部、那寶珊部、馮治安部、田金凱部被困于新鄭一線,成了甕中之鱉,鎮守唯一退路榮陽的西北軍大將梁冠英見勢不妙立即通電就任蔣中正的第二十五路總指揮一職,其余各地西北軍將領也都有樣學樣紛紛放下武器投到蔣介石麾下,就連灰溜溜逃到黃河北岸的石友三也通電服從中央,將撤往豫北的晉綏軍一個師盡數繳械收編,并通過把兄弟韓復渠暗中向蔣介石求情桿悔。

稱雄中國北有多年、擁兵四十余萬的西北軍就此分崩離析,中原大戰至此大局已定,緩緩落下帷幕。

中央政府隨即任命劉峙、張鎖、萬舞等七人為河南省政府委員,劉峙為省主幕;蔣介石把劉峙扶上高個之后,再次任命何應欽為鄭州行營主任,代行總司令職權;任命第三軍團司令何成淡暫代武漢行營主任。任命楊虎城部擴編為拯陜軍。蔣鼎文部擴編為拯隴軍,即日經鐵路開赴陜甘駐扎,其余各軍班師南下。全力剿滅迅速壯大的各地紅軍。

如此一來,自恃勞苦功高的顧祝同、金漢鼎、王均等未獲重用的將領極為不滿,中央軍內部潛在的矛盾由此顯現,并日益尖銳。

送別麾下兩個師西進陜甘的蔣鼎文乘坐火車來到潢關車站,匆匆返回的安毅率領第五軍團數十將校提前來到站臺恭迎,與蔣鼎文和各師各旅的黃堵師兄們熱情相見。

相互見禮完畢,蔣鼎文接過安毅的香煙點燃,深吸幾口,滿臉愁苦地嘆道:

“弟兄們這一去可苦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來,愚兄原本以為能率部回到江淅休養生息,可如今竟然被發配洛陽,在劉經扶和何敬之下面做個小小的隴海路西段警備司令。麾下弟兄數月來打生打死,各級官兵幾乎換了一半,卻還要開到黃沙漫漫的大西北戍邊,真他娘的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啊!”

安毅搖頭莞爾一笑:“沒關系,莫道前路無知己,天下何人不識君?開疆拓土建功立業的機會到了小弟打從心眼兒里羨慕各位師兄啊!大哥也別急,洛陽千年古都。人杰地靈,每年牡丹花開佳麗如云,鵬留下養養身子享享艷福吧,生意卜的事情小一弟替你看著心”管放

眾弟兄哄然大笑,隨即紛紛痛罵安毅,蔣鼎文的參謀長李家聞沒好氣地說道:“安老弟,咱們弟兄可比不上你啊!為兄可聽說了,各軍團將陸續撤銷,唯有老弟的五軍團司令仍然穩穩當當,坐鎮宜昌掌控荊襄,撫守長江咽喉要道,吃香的喝辣的不算,每月的禁煙稅入沒有百萬也有八十萬吧?”

眾師兄隨聲附和,有的大呼小叫憤憤不平,有的唉聲嘆氣埋怨自己命不好,把安毅弄得頭大不已,突然舉起手大喊一聲小弟知錯了。”然后便拉著蔣鼎文的手,大呼要擺上美酒為師兄弟和將士們壯行。

蔣鼎文抬腕看了看表,說時間來不及列車馬上就要出發,安毅不悅地皺起眉頭,轉向趙瑞大聲命令:

“煩請師兄立刻給尹師弟致電,讓他拆毀華陰和潢關之間的鐵橋鐵軌,老子就不信喝杯酒的時間都不給”張揚,通知后勤部把那個桌酒菜全都端到站臺上來,并通知潢關城里的所有飯店,必須在一小時內將最好的酒菜給我送到這兒來,這輛火車有三千弟兄,就按三千弟兄的分量做,不夠就從咱們大營里弄,把庫房里的所有罐頭都運到這兒來分給弟兄們。”

趙瑞笑嘻嘻地答應卻沒有立即去辦。轉向副官悄悄吩咐他通知車站。要求列車多停留兩個小時,張揚立即奉命而去。

蔣鼎文等人看到安毅如此霸道。如此豪爽,感動之下也都不再急著要走,特別是蔣鼎文,把弟兄們送到潢關也算情意深重了,回頭還得趕回洛陽處理各種軍務,將自己的衛戍警備司令部班子搭建起來。

安毅所部的高效令師兄弟們嘆為觀止,不到一個小時,整個站臺便擺滿了食物,一輛輛卡車將珍貴的肉類罐頭運來,飛快卸車,堆放在一節節車廂門口,十桌精美的酒菜發出誘人的香味。

蔣鼎文等人好奇地詢問安毅哪兒來的這么多肉?安毅笑而不答,趙瑞連忙解釋說都是在前一段剿匪過程中打到的野驢,每張桌子上還有一盆燉的酥爛的老虎肉,這只老虎就是安毅打到的,網制好的虎皮就掛在司令部里。

弟兄們聽了驚訝不已,蔣鼎文指指卸車的罐頭,詢問安毅怎么不給自己留點兒?安毅客氣一笑,說明天整個第五軍團也要盡數南撤,與其千辛萬苦帶回去,還不如送給遠征的弟兄們,算是略表心意吧。

兩個小時很快過去,西征的三千將士登上火車,感激地向站臺上默默送行的安毅和第五軍團官兵揮手致意。大聲致謝。

蔣鼎文站在安毅身邊,一臉苦痛。雙眼潮紅,默默注視著徐徐開動的列車,注視著一張張熟悉的臉龐。

中原大戰爆發以來,蔣鼎文率部征戰不休,先后擊敗吉鴻昌、梁冠英等部悍勇的大刀隊,奔走于隴海、平漢、津浦各戰場,哪里有危險就沖向哪里,為勝利立下汗馬功勞的同時也傷亡慘重,第二軍麾下各師戰事頻繁,兵員更換補充多達兩萬余人。如今并肩戰斗生死與共的弟兄們遠赴陜甘,怎么能不令蔣鼎文留戀傷感?

同樣留戀傷感的不止蔣鼎文。

當天夜里,得知安家軍要撤回鄂西的豫陜民眾蜂擁而出,潢關、華陰、寶靈、洛南等地的民眾將各個大營圍得水泄不通,動情的感謝、不舍的淚水,讓第五軍團將士們熱淚盈眶,一夜無法平靜。

各師各旅官兵不得不走出營門。答謝父老鄉親,與父老鄉集依依話別極盡安撫。

這個時候,第五軍團的將士們終于理解了什么是軍民魚水情,什么是人民子弟兵,終于理解了一首首軍歌里的真切含義和無盡情感。

次日凌晨六點,換上戎裝打算盡快離去的安毅看到趙瑞等人匆匆進入自己的臥室,連忙詢問發生了什么事情,聽完立即跑出行營大門,面對聚集在大門口成千上萬黑壓壓的民眾,感動得無法言語。

人群最前面的鄉老和各界代表手捧一張張紅的刺眼的錦旗,默默地站立著,看到安毅出現,人群中隨即發出陣陣呼喚:“安將軍,留下吧!安家軍留下來吧

安毅緩緩走到鄉老和各界代表面前。竭力擠出一絲笑容,告訴大家戰爭已經結束,第五軍團弟兄需要返回原駐地,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不能長期留下還請父老鄉親們多多見諒!

話音未落,哭泣聲響成一片,白發蒼蒼的老人、衣衫襤褸的婦孺隨即跪倒一片,幾個戴著老花鏡的本的大儒仰首向天,大聲祈禱,贊頌安毅、贊頌安家軍的美德與仁愛,蒼涼的聲音瞬間被震天的哭泣和苦苦挽留聲所淹沒。

安毅強忍傷悲,大步上前攙扶老人們起來,無奈人們就是跪著不起。聲聲呼喚。

安毅哽咽無語,一時無計可施。倒退三步突然跪下,恭恭敬敬地給父老鄉親們連磕九個頭,站起來飛快轉身大步走進營房關上房”

400016386第五七六章取舍兩難

第五軍團盡數撤離河南回到鄂西巳是十月三十日。途徑南一汁。安毅沒有發布任何消息,在一天的停留中安毅下午前往學校,與校長老師們舉行座談,拿出五萬現大洋捐資助學,隨即低調離去。

傍晚,安毅召集各界賢達匯聚一堂,舉行簡單的宴會,一同協商南陽的災后重建事宜,介紹老南昌、湘西等地的成功經驗,提出恢復農業興修水利、農業為主工商并舉的建會者思路大開,紛紛獻計獻策,叟毅將所有意見整理起來交給大儒張老,直至晚上十點才將意猶未盡的賢達們禮送出營。

當晚子時,安毅與他的兄弟們悄悄拔營南撤。

次日清晨,早起的市民們發現街上一片寂靜,只有一個,月前組建的警察局警察三三兩兩垂頭喪氣地蹲在街頭巷口吸煙,熟悉的安家軍官兵一個影子都沒有。

精明的市民感覺不對,急忙跑到王府門前查探,被守門的警察告知安家軍為了不擾民已經全部撤走。安司令此時恐怕已經走過那州,到達老河口了。

全城頓時驚呼陣陣,人流涌動。匆匆跑出家門的一群賢達名流這時才知道,昨晚安毅的酒宴原來是告別宴,宴會上提出的諸多建議,無一不是為了南陽民眾切身利益百年福扯,于是個,個長吁短嘆感恩戴德,幾位本地大儒更是情緒激動,呼天搶的。弄得大批老少婦孺跟著頻頻呼喚。熱淚沾襟。

回到宜昌的安毅日夜忙綠,一大早都去看望夷陵大營里等待安置的八千多孩子和三千多婦女,與野戰醫院的正副院長們巡視病房,探望病號,隨后前往各地視察各師駐地,整頓嚴重超編的軍隊,將其中超編的一萬五千老兵挑選出來組建軍團直屬的工程兵團,開始擴建改建宜昌到周邊各縣鎮的公路橋粱。暗地里,安毅一直在苦苦等待中央軍委賦予第五軍團四個新編師新的番號,等來等去竟然等來了蔣總司令無情的“撤銷全國新兵練處、裁撤暫編各部隊并下令就地復員”的通告。緊接著,原先投誠和收攬地方武裝組建的各暫編師、新編卑均遭到裁撤,番號被一個個取消。

消息傳來,安毅異常惱怒,立即電請四十四軍張弘雜軍長、四十三軍軍長石珍及各師師長乘飛機趕來宜昌,緊閉大門,急商對策。

雖然中央軍委至今仍然保留四十三軍新八師、新九師、新十師,四十四軍新十一師、新十二師、新十三師,第五軍團新十四師至新十七師番號,沒有像對待其他地方部隊那樣裁撤取消,但是在短短半個月內相繼頒發了七個正規師番號給所謂的“有功部隊”四十四軍、四十三軍和第五軍團似乎已被高層遺忘。本月的軍餉也沒有下撥一分錢,第五軍團司令部三次致電總部詢問并懇請下發軍資,均如石沉大海,毫無回音,不能不讓安毅心生警懼。

會議網進行到一半,蔣總司令的慰問電報突然到達,并命令安毅立即乘飛機趕到南京開會。

安毅不用考慮就知道今天飛機頻繁起降送來十余名黔西、湘西將領的消息,已經讓宜昌行營那些越來越專業的特務們急報中央,百忙之中的蔣總司令估計已經意識到自己冷落了為他打天下的一干有功將領,這才急急忙忙發來熱情洋溢的電報,并把安毅招回南京,估計不是呵斥就是安撫,或者兼而有之。

安毅不動聲色地將電報內容向大家通報,隨即宣布散會,留下張弘雜、石珍兩位軍長密商機宜,晚飯后再次開會,議題變成了湘西、黔西和鄂西的建設,并就軍隊的調整改良展開熱烈討論。

次日上午,安毅乘坐航空兵大隊大隊長黃稟一中校駕駛的六座容克飛機,只帶上副官沈鳳道和軍需處長張揚,飛赴南京。

下飛機,安毅一行就鉆進侍從室等待已久的轎車,毫不停留直駛黃浦路的中央軍校,來到“憩廬”門前就看到蔣介石夫婦雙雙站立在臺階上迎接,宋美齡笑容迷人,還是那么和藹親切,蔣介石卻緊繃著臉,凝視著匆匆鉆出車門的安毅。

安毅大步上前,立正報到,宋美齡高興地說正等你一起吃晚飯呢快進去,安毅恭敬致謝不敢動彈,直到蔣介石微微點頭轉身進去,這才跟隨入內。

“你怎么還穿著這身作戰服?堂堂中將司令也不注意些儀表,看來的快點兒成家有個人管管你才行。”

宋美齡邊說邊將一碟清蒸魚推倒安毅面前,眼里滿是愉快之色。

蔣介石喝下口水,放下杯子:“告訴我,你突然召集四十三、四十四兩軍將領到宜昌干什么?”

安毅神色自若,恭敬回答:“整軍!數月來的征戰,學生的第五軍團兵力大增,四十四軍、四十三軍同樣也因為軍團主力北上作戰,后方兵力空虛而大肆招兵買馬以自保,學生回來一看,黔西兵力已達五萬余眾。湘西各部也多達六個師八萬將士。加上第五軍團二十四軍三個正規師和四個新編師,總數已高達二十二萬之眾,不整編不裁撤難當重負啊!”

蔣介石聽了大吃一驚,宋美齡美麗的眼睛也睜得圓圓的,兩人望著低聲嘆息的安毅,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心想要是擁有二十余萬軍隊的安毅等人犯上作亂,恐怕要比馮玉祥和閻錫山更難對付。

安毅端起葡萄酒猛灌一大口。放下杯子感嘆起來:“打仗的時候總是擔心兵力不夠用,打完仗才突然發現人滿為患,包袱沉重,學生終于理解校長的一片苦心了!昨日下午的會議,就是以軍隊整頓裁撤為主題。開到一半接到校長的召喚電報,學生就在晚上的會議上來了個獨斷專行,首先將第五軍團各師超編的一萬五千官兵轉成工程兵團,開始修建擴建鄂西交通要道和橋梁設施。并把丁志誠將軍的新十五師撥回宜昌警備司令部,擔負地方衛戍和治安維持任務,并向四十三小四十四兩軍提出裁撤三分之一部隊的建議。石珍將軍因為所部既要防備毛光翔、王家烈兩部人馬的蠶食,又要對鼎桂邊境實施貿易和物資封鎖,因此沒有同意學生的意見,張弘雜將軍心胸開闊,顧全大局,當即表示擁兵太多已不堪重負,嚴重影響到湘西地區的工商業建設,說服麾下眾將同意裁撤兩個師三萬余人,一部分解甲歸田,一部分轉入工程兵團,盡數開赴湘黔川交界地區炸山開路交通。若不是今日奉命趕來,學生還想落實一系列地方建設項目,讓各部緊密配合,共同,好讓學生能把主要精力轉到“西南計劃”的實施上來。”

“做得好!我心甚慰、我心甚慰啊!”

蔣介石高興地舉起杯子,罕有地

“…脹亡酒,敬了安毅杯。原本的滿腹疑慮隨著安薦的番懈釋然;感覺安毅還是自己那全忠心耿耿顧全大局的好學生,居功至偉又不居功自傲,沒有任何抱怨就把自己想做卻來不及做的事情做到了前面。

宋美齡嫣然一笑,舉起酒杯,和安毅輕輕一碰:“來,安毅,我也敬你一杯,你和辭修是這次中原大戰的大功臣,這次校長把你叫回來,就是要親手給你們頒發勛章的,還要將軍長的委任狀補發給你們,你的校長可是說了,今后無論各軍如何編遣,如何轉換,十八軍、二十四軍這兩個番號永遠保留,不做任何變更。我也為你們感到高興,來,祝賀一下!”

安毅慌忙站起,大聲致謝,心中異常的滿足,這一榮譽帶來的好處遠比一百個勛章更讓安毅激動。

蔣介石喜不自勝地擺擺手:“坐下,坐下吧!匆匆召你回京,除了明日的授勛儀式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關乎國家利益黨國前途的“西南計劃”應該加速了。劉文輝看到西北軍和晉綏軍分崩離析,自耳滅亡,也識趣地閉上了他的臭嘴。暗中央求劉湘的駐京辦事處主任那漢祥,找到你們的四川老鄉張岳軍張群向我求情,表示一定會痛改前非,從此堅定不移效忠中央。請求恢復他的四川省委員職務,重新授予他第二十四軍番號,我沒有答應他。讓張岳軍劉文輝,要拿出具體行動來,否則仍舊是黨國的敵人,民族的敵人。”

“學生謹遵校長指示,時時刻刻沒有忘記西南,并以統一西南平息延續十數年的戰亂、將三省置于中央的絕對領導之下,當成人生最大的奮斗目標之一。”安毅鄭重回答。

宋美齡笑著說道:“這么說來,你還有其他遠大的奮斗目標了?”

“是的,師母,學生還有一個終身追求目標:驅除外辱,復興中華!為此目標學生哪怕肝腦涂地也心甘情愿。之前,學生真的不愿意當個將軍,只想做點兒生意擺弄些機器,自娛自樂的同時也能發家致富,討幾個老婆養一群孩子安安穩穩過日子,可現實容不得學生選擇,國家積弱列強橫行,有再多的錢照樣受欺辱。有再多的老婆孩子都無法保護她們的生命安全,所以只好繼續打仗了。”

安毅感慨萬千。明亮的眼睛里滿是無奈和憂有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濃郁誠摯之情赤子之心,深深的打動了蔣介石和宋美齡。

蔣介石微微一嘆,不再提起這個沉重的問題,而是示意安毅隨意吃點。午飯結束奉上香茗。回到沙發上的蔣介石低聲詢問安毅:

“數月來全國局勢變化很大。僅以兩廣地區為例,原本不可一世攻入湖南的李宗仁、白崇禧、張發本部在我軍三面夾擊下損失慘重,特別是在粵桂兩軍的三次大規模交戰中。李宗仁、張發本的精銳部隊十不存三,原先的鐵軍、鋼軍再也不復當年之勇,官兵素質急劇下降,實力大損,已經回天乏術,兼之云南龍云響應中央號令。從八月開始揮師東進,連克桂西重鎮百色,繼而乘勝進取,連克賓陽、上林,包圍了南寧。逼迫逃入桂北的李宗仁部匆匆南下解圍,原本何云格何健字部可趁此良機揮師桂林的,但其部方與共黨紅軍彰德懷等部連續大戰,力不從心,只能看著徹底剿滅桂系的機會漸漸失去,令人惋惜啊!今天,我想聽聽你的意見,包括對龍云部的意見,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不要有任何顧慮。”

安毅點點頭:“校長,學生正是陷于兩難之中啊!此番龍云揮師東進。留守昆明、曲靖等地的兵力不到三個師,若是狠得下心,且不說學生以迅雷之勢率領麾下四個師聯合四十三、四十四軍各兩個師直撲云南。只需通過石珍將軍,迅速提供一批武器彈藥和軍資潛伏川南滇北的胡若愚等部,就能把龍云打個措手不及,哪怕不能推翻龍云,也會讓他實力大損,威風不再,為今后我中央軍各部進入云南減輕阻力。

可是龍云響應中央號召,率部東征廣西,學生就下不了這個手了。卻不說可能導致政治上的譴責。僅從道義上來講就說不過去,因此學生還是將主要精力放在”東南,期望校長和中央迅速展開政治上的行動。為學生師出有名創造條件。”

蔣嘩石贊賞地點點頭:“你能想到這么全面,又能從軍事角度看到難得的機會,足以證明你進步了,進步很大。

云南雖然重要,但限于時局和政治需要,也只能緩緩圖之,切不可在此敏感時期冒天下之大忌授人以柄。唯有圖謀川南名正言順,正當其時。我會立刻讓中央各部密切配合你的行動。

另外,我中央軍無法直接進入中央的云南,但并非等于反對龍云的胡若愚等部不能進去,他們同樣是滇軍,同樣有自己的政治追求,我們完全可以加以運用,靜觀其變嘛。你認為呢?”

“學生明白了!回去馬上就辦。”

安毅恭敬答允,心里為蔣介石的手段暗自感嘆。

蔣介石欣慰地點點頭:“下午你可以自由活動,晚上八點到總部出席軍事會議。散會后,我和益之兄等人要和你談一談第五軍團的軍備整頓事宜,眼下大戰結束各部脈腫,是要裁撤一部分才行,不然中央財政不堪重負。

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你辛辛苦苦從豫陜等地招募而來的老兵會就此散去,你們第五軍團肩負著黨國重任,只需在名義上做些文章,以順應目前中央的裁軍精神即可。現在有些部隊獲得了正規番號而你們第五軍團沒有,并不意味著我不重視你們,這里面有個非常微妙的原因我現在就告訴你,那便是所有獲得正規番號的部隊,都要即刻開赴各地實施剿匪,不給他們正式番號說不過去。你理解就行了。

明日上午授勛完畢,你留下來休息幾天,數月征戰你沒有一天休息過。所到之處人民擁戴,所向披靡,正義之師仁義之師的贊譽不絕于耳。戰功彪炳居功至偉,為黨國為中央政府贏得了巨大政治聲譽,稱你為此戰第一功臣毫不為過。

你和辭修都是我左膀右臂,望你們不驕不躁再接再厲,黨國偉業任重道遠啊!”

謝校長!”

第五七七章果斷抉擇(一)

…安毅沒有獲得半天的休息時間。三天來接連出席中央整午臂議、授勛儀式、“西南計劃”特別密會等,還要趕赴各種無法推辭的宴會,與回京的陳誠、蔡忠劣等師友歡聚一堂,每到深夜。安毅仍然無法安睡,來自宜昌、湘西、黔西、廣州、武漢、南昌、上海、天津、青島等地大量密報需要處理,世界性的經濟危機愈演愈烈,江南集團經營情況每況愈下。東北中俄戰爭以東北軍失敗妥協告終導致數萬白俄被驅逐南逃、老南昌的俄商會和各方面專家一次次懇請江南集團和安毅慷慨援助。一系列問題全都壓在了安毅肩上。

令安毅慶幸滿意的是,在蔣總司令和參謀總長朱培德的關照下,第五軍團及所屬部隊番號獲得正式確立:

黔西石珍部四個師重新被命名為四十三軍第一、第二、第三師和黔西車備師;湘西張弘雜部六個。師被命名為四十四軍第一、第二、第三師,剩下三個師轉屬湘西警備司令部,番號分別為湘西警備第一旅至第九旅;第五軍團調整幅度稍大,三個新編師番號被取消,分別更名為二十四軍第一、第二、第三師。以上三軍均被列入中央統屬的地方部隊序列,從本月起,中央不再負擔以上部隊的軍費。兩年內中央只向湘西、黔西、鄂西三地派駐黨務官員,不派駐稅政官員,三軍根據中央稅政制度征收三地稅賦,自給自足。

第五軍團第十六、第十七、第四十四師仍然劃歸中央軍序列,由中央同意下撥軍餉軍資,歸第五軍團司令部節制。

這一結果正是安毅所需要的,二十四軍等三個軍被列入地方軍編制,起到了迷惑各軍閥勢力的作用,取得了較大的獨立和自主性,三地的各種稅收不但能充分滿足二十萬軍隊的開支。而且還能將自主經營的獲利用到的方建設和軍隊建設方面,擺脫了中央政府派遣官員的掣肘,為既定的一系列計劃贏得起碼兩年以上的寶貴時間,安毅自身也能通過一系列實踐來檢驗和提升自己的從政能力。

消息公布后沒有引起太大反響,大戰方停,中央政府的首要統治方向不是邊遠的黔西鄂西,更不是水潑不入無法插足的西南三省,而是河南、山東和西北的陜甘寧,因此中央五院沒有一個老大對這一決定說個不字,唯獨財神爺兼行政院副院長宋子文大為光火,對重新把第十六、第十七、第四十四師劃歸中央軍序列及湘西、黔西、鄂西三地不能征稅大為光火。深夜沖進蔣介石家里,據理力爭試圖改變這一決定。

蔣介石苦苦解釋,但毫無效果,只得聽從夫人宋美齡的勸告,把正在厚載巷家里當各地趕來的心腹密會的安毅緊急召來,讓安毅親自和宋子文解釋其中不得已的苦衷。

寬大雅致的書房里,宋子文看到安毅進門。不由自主皺起了眉頭,轉向妹妹宋美齡,低聲抱怨了幾句,不愿再看安毅一眼。

安毅與蔣介石低語片刻,滿面春風地來到宋子文面前坐下,端起下人送上的咖啡,美美地喝上一口,砸砸嘴這才禮貌地笑道:

“財長的稅警團可真厲害啊!輕機槍每班一挺,重機槍準備到連一級,就連運輸團、戰車團和炮團都有了,如此精悍的戰斗力,別說去收稅了。就是收拾我中央軍序列的一兩個軍也都不在話下,小弟終于有了追趕的榜樣,哈哈!”

宋子文意味深長地轉向安毅:“是嗎?可稅警團裝備再多,也比不上安司令的第五軍團啊!我可聽稅警團里安司令的那幫黃埔師兄弟說了,僅安司令死死抓在手里的宜昌禁煙局每月稅入,都不下百萬之巨,還沒算上魯詠庵將軍求之不得的九江禁煙局和南昌禁煙局每月不下百萬的收入,當官斂財能達到安司令這種高度,恐怕連馮煥章、閻百川、李德鄰這樣的霸主也自愧不松了,哼哼!”

安毅嚇的跳起來,跑到蔣介石身邊,誠惶誠恐低頭申訴:“校長,宋財長挑撥離間,陷害忠良啊!”

蔣介石和宋美齡被逗得哈哈大笑起來,宋子文沒想到安毅的臉皮如此之厚,先是一愣,隨即頻頻搖頭,蔣介石笑完低聲向宋子文解釋:

“九江禁煙局每月平均四十萬的稅收,除養活鄱陽湖水警師之外,盡數轉入江南集團下屬的造船廠,以每月裝備兩艘五十噸巡邏炮艇、一艘一百噸軍用運輸船的速度生產,由總司令部統一調撥給長江沿岸各省水師,以及裝備海軍的長江艦隊,我為此兩次派員前去審核賬口,無一違規。

南昌禁煙局每月平均六十萬的稅收,所有去向則不能公之于眾,今天我可以告訴你,這六十萬的用途是,支付給中央軍委領導的南昌兵器研究所作為研究經費,支付給江南兵工廠購買新式武器裝備,為中央軍各師提高戰力。

由于擔憂留給別人厚此薄彼的口實,這筆錢采購的裝備全都以各師的名義轉入了兵工廠,有據可查絕不含糊,子文就不要深究了。”

宋子文瞪大眼睛,有些驚訝地問道:“那么。宜昌禁煙局的巨額稅收又用在何處?”

“還是讓安毅來皿答你吧。”蔣介石笑道。

安毅坐了回去,收起笑容誠懇地解釋:“宋財長,其實宜昌禁舊川的每月稅入不止百萬,而是一百一十五萬左右。一年來肺刪安定與民生恢復,道路橋梁建設和警備部隊開支,全靠這筆錢撐著。

想必宋財長也知道,我們中央軍占領鄂西之時。就向鄂西十余縣民眾承諾免稅一年,正是通過這一年半的免稅政策。使得鄂西的農工商各業恢復了元氣。明年一月起,將按中央政策恢復征稅,經初步預算,從鄂西農工商各業獲得的稅賦將達到每月一百八十萬元左右,這份報告已提交宜昌行營,想必宋財長也看到了。

試想一下。如果沒有這一年來的巨額投入,沒有一條條道路的開辟和擴建,沒有我駐軍幫助鄂西民眾興建的兩百多公里灌溉水渠和三座水庫,根本無法獲得今年的良好收成,恐怕不但無法解決鄂西千萬民眾的吃飯問題,還會盜匪橫行民不聊生,甚至還有可能動搖中央的統治基礎,失去鄂西民眾的。進而失去中央進入四川的這個戰略重地。

可是。中央和全軍各部個,個只看到宜昌禁煙局這個大肥缺,卻沒人看到鄂西民生凋零,函待反哺,說得難聽一點,個個都和舊軍閥一般緊盯著這塊肥肉。做著取而代之殺雞取卵的美夢,有幾個人考慮到民眾的死活?有幾個人考慮到中央的統治和長治久安?

我安毅不敢說自己兩袖清風,但敢說自己問心無愧!至于別的勾當,安毅是昧著良心干過,可安毅個,人沒有動用鄂西百姓的一分一厘,就連上街吃碗擔擔面也自掏腰包,不敢仗勢欺人。所以也就敢于坦然面對任何人。”

宋子文這下沉默了,心情復雜地望著安毅,蔣介石看到火候已到,低聲說道:“子文啊,你現在總該知道我為什么信任安毅了吧?之前你不止一次贊揚陳辭修(陳誠)嚴以律己兩袖清風。唯獨對安毅存在誤解,無法消除。你只看到安毅斂財而不知道他的貢獻,不知道他斂財為了什么,其實僅僅從陸續到達各口岸的一船船美國糧食來講,安毅和他那幫經濟上的俊杰知己所付出的錢財,豈是一兩個禁煙局的稅入能夠比擬的?

放眼全國。有幾個,地市的財政收入增長比得上南昌?中央在整個江西的稅收。大部分都來自于南昌,截至上半年第二季度就已達到上海的三分之一。安毅為此苦心耕耘數年的功績,為何沒人看到?大家都知道國內主要報紙雜志都和安毅關系很好,可為何安毅不像別人那樣自吹自擂、而是反復請求包括中央社在內的各報社不要報道他自己?

子文啊,在目前局勢下,很多事情只能做不能說,包括剛才我不得不向你透露的中央入川計劃”一年來一直在做。而擔負這一重任的就是安毅和他的將士們,還有黔西、湘西那兩個一直效忠中央的地方軍,在這個時候。我們不能再給安毅增加無謂的麻煩了,要是有時間,你親自到鄂西、湘西看看走走,相信你會更加清楚安毅一片為國為民的赤子之心

“大哥。依小妹看啊,你和安毅缺乏溝通,很多話該說沒說,很多問題該問沒問,所以才會產生一些誤解,澄清就好了,整個國家以后都要靠你們這些人啊!”宋美齡含笑開解宋子文。

安毅看到宋子文一臉歉然的樣子,呵呵一笑,岔開話題,趁機提出一個重要請求:

“校長、宋財長,安毅有個請求一直想提。但是不敢提,直到校長月前大力褒獎和慰藉中東路戰爭犧牲的東北軍將士后,安毅才把久存心中的想法考慮清楚,覺得是時候提出來了

“哦?有何請求盡管直說。小。

蔣介石知道安毅的請求不一般,只要提出來往往就是大事。宋子文也知道財力雄厚人脈寬廣的安毅輕易不求人,也知道安毅岔開話題的善意,扶扶眼鏡,也鄭重地面對安毅。

安毅低聲說道:“自東北軍被迫簽訂中東路新協議以來,流亡東三省的數萬白俄處境日益艱難,根據協議,東北各級政府不許資助不許收留反對蘇聯的這批俄國人,一直與蘇聯暗通曲款相互利用的日本人也對東三省白俄開始了迫害,日本的所謂屯墾軍尋找各種借口沒收白俄財產,強奸白俄婦女甚至殺害無辜商人,使得大量沒有國籍沒有依靠也得不到歐美這些民主國家同情的白俄被迫流亡。如今僅涌入上海租界的白俄就高達兩萬余人,這些人不但加重了上海的負擔。還使得整個,上海刑事案件和各種紛爭成倍上升,走投無路的白俄青壯年鋌而走險,年輕女性賣淫果腹,艱難度日。

為此。南昌白俄商會,就業于兵工廠、無線電制造廠、汽車廠、士官學校小理工大學、醫學院等地的專家教授天天到江南集團總部請求幫助,江南集團董事會成員整天面對哭泣的白俄專家教授和商會代表束手無策,苦不堪言,一個月前就致電給安毅尋求解決之道,安毅當時領兵作戰無法兼顧,如今覺得該解決這個問題了。

西北大災荒,上海、南昌白俄商會和專家教授捐資十妾萬,雖然錢不多,但能表達他們的善意,安毅認為既然我們勇敢面對西北大災的數千萬民眾,就不應該在乎多兩三萬走投無路的白俄,何況這些白俄絕大多數都不需要中央出錢賑濟,,互古要個小合法居留身份受到法律保護六他們中大多數山抑。口,技之長,許多的人才正是我們所缺乏的,比如,半月前密送司令部的三套無線電密碼破澤技術,就是士官學校無線電專業教官米哈伊諾維奇教官的貢獻,正是他率領的研究小組花了八個同時間得出的成果。”

蔣介石與宋子文、宋美齡相視一眼,緩緩站起來回踱步,考慮片玄為難地說道:

“此事中央五院和外交部已經討論多時小均未有一個妥善的解決辦法,由于涉及到國際關系這一敏感問題,特別是我們與日俄關系問題。誰也不敢做出明確決定,美英法德各國對此視而不見。法租界和公共租界卻以董事局的名義三次與外交部門交涉,希望我們驅逐這批流民以保秩序,無奈香港澳門以及南洋各地均為列強殖民地,誰也不愿接收,傷腦筋啊!

你現在提出幫助他們,在外交上是個難題不說,在安置上是個難題也不說,僅僅是一個理由就令中央為難,哪怕我同意幫助他們,也得有個令歐美各國閉嘴的理由才行,否則國際社會和國內輿論會指著我蔣某人鼻子。痛罵我自己的國民都不顧還跑去出風頭的。”

“安毅。這件事必須慎之又慎,雖然我和你一樣,都對這幾萬白俄抱有同情之心。但是政治不同于做生意,需要顧忌的方方面面很多,稍有不慎就很可能招來漫天的指責甚至唾罵

宋子文也及時表明自己的觀點,宋美齡則擔憂地望著安毅,眼里滿是難過和無奈。

安毅喝下口咖啡,放下杯子站起來:“校長、宋財長,安毅有個辦法可以使的中央政府擺脫可能遭受的責難,也與目前歐美各國正在實施的移民政策相一致。”

蔣介石轉過身走近安毅,示意他坐下慢慢說。

安毅等蔣介石坐下,回到座位上據理直言:“安毅打算讓江南集團旗下的各工廠、各公司商鋪、南昌的各個學校和南昌商會及其麾下企業出面,與流落租界的白俄簽訂工作合同,然后由江西省保安司令部、警察廳發給他們為期一年的工作護照,把他們接到老南昌,由白俄商會、老南昌商會和教會共同安置,甚至可以讓湘西接靖公署出面,如此一來,將國家行為降低為地方行為,中央可以睜只眼閉只眼對付過去,反正全世界都知道,如今我們中華民國名義上雖然統一了,但是很多事務還是的方把持,中央鞭長莫及,逼急了外交部甚至可以痛罵江西地方政府和湖南地方政府幾句好主意!我看可行。

宋美齡美眸一亮,贊賞地說道。

宋子文卻皺著眉頭詢問安毅:“那么一聳后呢?”

“這年頭天下大亂,經濟危機弄得世界各國焦頭爛額,江南集團要不是有軍隊采購支撐,恐怕也要宣告破產了。如今可以說是人人自危,自顧不及。誰會在意不屬于自己的事情?一年后恐怕全世界都把這些人忘了。”安毅苦笑著回答。

宋子文無奈地笑了笑,對詢問自己意見的蔣介石點點頭:“就讓安毅這么干吧。這個辦法很巧妙,把外交上可能帶來的影響降到最低,還有人道主義的貢獻在里面,至少各國教會不會責難。

再一個。這些白俄幾乎全都是蘇聯布爾什維克的死敵,里面也有不少藝術、文化和科學方面的人才,對老南昌和新興的湘西工商業基地也許是個助益。”

安毅看到問題得到圓滿解決,非常高興。再次提出個令宋子文和蔣介石非常意外的建議:“校長、宋財長,安毅還有個建議想提出來,想把江南兵工廠的百分之二十股份一次性轉給中央政府,一來能讓中央各部那些早就對此心懷不滿的老大們消消火。二來能讓兵工署進行他們計劃已久的大規模調整和產業升級,三來安毅能抽出些錢加大對汽車廠的投入,趁現在歐美各國汽車制造企業紛紛破產的機會,引進幾條生產線,購買幾項發動機和變速器技術,再想辦法借個三五百萬在湘西投資一個小機床廠,擴大湘西鑄造廠的規模和技術水平,爭取兩年之內生產出屬于我們中國自己的發動機和汽車。”

蔣介石和宋子文面面相覷,宋子文鄭重地問道:“正像你說的那樣,江南集團今年來就靠軍工產品撐下去了,你轉讓兵工廠股份中央各部和我本人都求之不得,可是江南集團少了這個最大的利潤來源,下一步該怎么辦,你別誤會,我之所以這么關心,不僅是因為我們各家之間的關系。還有個,重要原因是為了中央財政收入,我不想看到因為你轉讓股份之后,致使江南集團失去的后續保證,莫非你有別的打算不成?”

“財長厲害啊!正是如此,安毅只想說一句,長痛不如短著,干脆就借此機會來個產業升級吧,安毅打算把鑒工業和糧食加工業之外的所有產業全都轉讓出去,干一些別人豐不了的行業。比如機床制造、軍民兩用無線電通信等等。”安毅笑著回答。

宋子文再次沉默了,蔣介石關切地注視安毅,仔細詢問安毅的具體打算。()

第五七八章果斷抉擇(二)

界性經濟危權帶來的連鎖反應日囂凸顯。就連經濟危啪個雙現枝獨秀的英國經濟,也由于工業生產停滯,失業率居高不下,加上歐洲大陸銀行連續倒閉使得倫敦的金融家們的投資血本無歸,開始出現整體崩潰跡象。

喘弱的中國民族工商業,網開始還能勉強支撐。但隨著貨幣全面緊縮時代的到來。所有的生產和貿易陷入停滯。礦山里挖掘出來的鎢、煤、鐵、稀土等礦石無人問津,大量的紡織小糧食加工等輕工企業破產倒閉,僅僅只是上海一地就有三萬余名仿織業工人失業,原本暢銷海外的竹木工藝品、陶瓷等商品再也無人問津,景德鎮生產的一個半人高的青花瓷瓶竟然比不上一個銅制夜壺的價格,人民的生活水平一落千丈,許多原來上茅房用上講究手紙的城鄉民眾重新改用樹葉和木片,到處是愁苦的面容和孩子們餓得嗷嗷哭泣的聲音。

有道是幾家歡樂幾家愁,千年的封建體制和民國以來資本主義的緩慢。使得中國的國民財富不可避免地向極少數人手里堆積,各大城市和鄉村里的富豪地主一如既往地過著腐朽而又奢侈的生活,特別是掌握半個中國財富的江淅財閥并沒有被世界經濟危機嚇倒,依舊四處尋找投資熱點。

以自給自足的農業方式為主并沒有參與世界經濟大局的中國,相比于世界各國特別是工業國要好過很多,受到經濟危機沖擊的力度也要小得多,一個個腦袋上罩著實業家、銀行家、民族企業家光環的富豪們手捧著沉甸甸的財富,比往時更為活躍,面對遭受重創的民族工商業,一個個鷹視狼顧待價而沽,安毅與周崇安、勞守道等心腹和摯友認同做出“部分轉讓”江南集團旗下產業的消息。在宋子文、孔祥熙等人的巧妙散布下,猶如一塊巨石投入波濤微瀾的湖面,頓時引發整個。中國工商業和金融領域的巨大震動。

十一月一日上午,孔氏家族高調宣布:已正式承接安毅、勞守道、周崇安三位股東占有的江南農機廠六成股份小轉讓價格為三百五十萬元,從即日起。江南農機廠更名為大豐農機制造公司,旗下的柴油機小型手扶拖拉機、抽水機、縫仞機小型燃油發動機、碾米機、榨油機等系列產品,將更換成“大豐”商標并擴大產量;十一月一日下午,江南建筑集團公司總經理鄭經綸召開記者會。宣布已經獲得安毅等股東轉讓的全部股份,即日起,江南建筑集團更名為“長江建筑工程公司。”鄭經綸就任公司董事長兼任總經理。

兩大消息一經發布,立即引起工商界巨大反響,就在全國各界眾說紛紜懷疑江南集團行將破產之時,江南集團總經理周崇安于十一月二日在上海大華飯店舉行盛大酒會兼新聞發布會。向全國各界鄭重宣布兩個

第一、江南無線電制造廠生產的江南牌收音機正式投放市場,使用這種收音機能夠收聽到南京中央政府于約年初開辦的廣搖電臺的節目。同時為了配合收音機的銷售,未來半年內江南集團將配合江西省政府和宜昌行營。再次開通兩家廣播電臺,豐富聽眾的文化娛樂生活;第二,江南集團汽車制造廠組裝生產的二十五座大客車、四噸軍民兩用載重卡車,已經通過中央政府和中央軍委聯合工作組的檢驗審核,首批三百臺汽車將在年底之前交付軍方使用。周崇安同時宣布,研制成功的五座和七座越野汽車正在進行二十萬公里行駛檢驗,由江南集團專家和歐美四國工程師組成的三十二人測試小組正在對產品進行最后的檢測,產品將于明年春季正式投放全國。

系列爆炸性消息的發布,讓本來就聲名顯赫的江南集團出盡了風頭,再次成為全國各界矚目的焦點,歐美各國也紛紛對此進行評論,驚呼中國民族工業開始大踏步向前進,在遍地哀鴻的世界經濟環境中顯示出巨大潛力更多的歐美報紙對這一突如其來的情況進行分析討論,普遍認為中國最大的工業企業江南集團憑借經濟危機帶來的契機,開始大幅度地進行產業升級,不少遠見卓識者呼吁自己國家的政府和工業界提高警懼,不要對中國的江南集團轉讓技術和先進設備,否則就是為自己培養競爭對手,然而,由于世界各國的工商界對中國薄弱的工業基礎一貫持有的鄙視態度,以及世界各國各行業均陷于愈演愈烈的經濟危機中無法自拔,幾乎沒有任何世界性的工業集團愿意多看中國一眼,更別提什么江南集團所取得的微不足道的工業進步了。

隨著江南集團股份轉讓悄悄轉型帶來的陣陣熱潮,江南集團下屬的糧油食品廠、制鞋廠、制衣廠、橡膠廠、鑄造廠、五金廠、汽車運輸公司等二十幾個中小企業,開始了內部股東之間的股份轉讓和對外出售,江南集團只保留了罐頭食品廠、無線電廠、汽車廠、造船廠、內河航運公司和三個冶煉廠等關鍵企業,其中一個令安毅和他的心腹們無比滿意的盈利企業似乎沒有被任何報刊雜志提起,那就是規模日益擴大、品種覆蓋現今所有藥系、就業者已經達到三千多人、擁有自己的藥物研究所和實驗室的江南制藥廠,正在悄然進行新設備的安裝調試,準備在新年到來之際。隆重推出系列新藥特藥。

系列大刀闊斧的行動,為安毅抽出高達三千余萬資金,加上從江淅三大銀行借貸的八百萬,以及長期從鎢礦貿易、軍火貿易和鴉片貿易方面積累的兩千余萬利潤,被集中到安毅、勞守道、孔祥熙、歐耀庭、周崇安、張熹六人新組成的新董事局手里,開始了橫跨東西方之間的大規模投資運作。歐耀庭也緊隨其后,開始了自己的產業與貿易大調整,昔日的小伙計如今的省港富豪陳彪,也從此進入歐氏家族企業董事會,負責兩大企業集團公開或者暗中進行的各項貿易。

果斷樣確它方向之后的安毅沒有繼續留在南望了甲先叭小大營舔紙傷口的胡子、黃應武、魯逸軒等一干獨立師弟兄,與專程前來南京商討大計的老岳父歐耀庭徹夜暢談,又和龔茜小葉青等紅顏知己一一告別之后,俏同勞守道、楊斌、著煥琪、穆追憶、夏儉等人一同乘船趕赴南昌,會見白俄商會和各界代表。開始了接納三萬余名流亡白俄的行動實施。

深夜出席完安置會議的安毅回到家中小樓洗完澡,覺得精神恢復許多,網要打電話給楊斌、夏儉幾個弟兄邀約一起到夜市走走,順便喝上一杯放松一下。副官沈鳳道報告來自上海的白俄橋領亞歷山德羅、老南昌白俄僑領頓河餐廳經理瓦佳、士官學校教官米哈伊諾維奇上校、理工大學外語教授杜伊莫維奇先生共五人前來拜訪。安毅驚訝之下連忙換上中將制服下樓迎接,熱情地將客人迎入客廳就坐。

“親愛的將軍,如果您不拒絕的話,本人想把一些小禮物送進來,是”是本人親自下廚烤制的松餅和幾瓶酒如果將軍慷慨答允的

安毅一聽。爽快地哈哈一笑:“為什么不行呢?其實不用那么麻煩,我們一起到您的頓河餐廳去不更方便嗎?”

瓦佳望向米哈伊洛維奇上校,不芶言笑的上校眼里滿是感激,想了想上前一步。低聲解釋:

“將軍。有些事情我們需要誠懇坦率地稟報將軍將軍的仁德和義舉令我們無比感動,因此,我們幾個商量之后一致決定,不應該向將軍隱瞞一些事情。

將軍。您早已認識杜伊莫維奇教授,正是您的仁慈,讓當初重病纏身住在上海租界滿是垃圾的石門洞里的杜伊莫維奇有幸來到美麗的南昌。您慷慨地把自己的信任和友愛賦予了他,讓他成為一名深受學生和南昌人民尊重的教授,讓他重新獲得了尊嚴與勇氣。但是,杜伊在這之前并不是什么教授,雖然他精通五門語言,滿腹才華,雖然他的學識和能力超過很多教授!但他的真實身份并非一個教育者,而是”而是比我如今從事的專業更為專業的一個資深專家”將軍,還是請杜伊自己向您坦誠吧。我們不去人多眼雜的酒店,就在這兒,在將軍家里,這里就像自己家一樣,我們感到非常的安全和滿足。”

安毅心中微微吃驚,怎么也看不出身材瘦小滿頭銀發、相貌平平凡凡舉止彬彬有禮的五十多歲小老頭,是個比密碼專家米哈伊諾維奇更深邃的人。

杜伊教授微微鞠躬,低聲請求單獨談談,安毅點點頭,小聲吩咐沈鳳道去把隔壁的老道叫過來陪伴客人,爽快地同意瓦佳把松餅和美酒送進來,告訴瓦佳等會兒讓楊斌、夏儉等將領一起過來喝一杯,接著禮貌地把杜伊請上二樓書房,親手給杜伊泡了杯茶放到他面前的茶幾上,坐下默默點上支煙,等待杜伊的解釋。

樓下。打完電話的沈鳳道網把茶具拿出來,一身青色長袍的勞守道翩翩而至。待打完招呼,夏儉等人也相繼到達。

沒過多久,夏儉的副官陪同頓和餐廳的四名金發碧眼的白俄侍女一同進入小樓。一道道精美的西妾菜肴很快擺上了餐桌,一瓶瓶美酒、一個個晶瑩的水晶酒杯整齊擺放,總是追求盡善盡美的瓦佳還沒忘記讓自己的店員擺上一束漂亮的玫瑰和三個雕鏤天使的純銀燭臺,看來,今晚的聚會不知瓦佳花了多少心機,又等待了多長時間。

四十分鐘后,安毅與杜伊神色從容地并肩下樓,兩人邊走邊說,就像多年的同事或者老朋友一樣親切自然。杜伊還是一如既往地謙遜隨和,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高高的鼻子上仍然是那副無邊眼鏡,不同的是,杜伊的目光蘊含一絲激動之色。

安毅看起來興致很高,客氣地圍坐在很久沒用的大餐桌旁,精光四射的眸子逐一打量餐桌上豐富精美的食品。在客人們自豪的笑容中,對如此地道的俄羅斯食品贊不絕口。

站在四周的幾名肌膚白嫩得像要滴出水來的美貌白俄女子崇敬地凝視神采奕奕的安毅,她們雖然早就知道安毅的名字,也知道他的傳奇經歷和對自己族人的巨大貢獻,但這還是第一次與安毅距離這么近,因此一個個臉頰泛起紅暈,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速。

安毅似有所感,卑著幾位美麗妖嬈的侍女點點頭笑了笑,然后端起酒杯,環視一圈:“諸位,感謝大家的友情和信任,我謹代表江南集團所有人、代表第五軍團二十萬將士,歡迎友好勤勞的俄羅斯朋友和我們一起生活工作,感謝大家對南昌經濟、文化、科技等領域的做出的杰出貢獻。

在此。我祝愿此次安置工作順利進行,衷心希望所有的俄羅斯朋友們在遠離故鄉的中國快樂地生活工作,祝愿大家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干杯!””

眾人一飲而盡,然后放下酒杯,高興地坐下。米哈伊諾維奇低聲詢問身邊的杜伊教授:“將軍和你怎么說?”

“伊萬。我的特長又有用武之地了。從明天開始,我就不再是教授了,我將以江南集團經濟顧問的身份前往上海法租界的辦事處,重新從事我所精通并熱愛的職業。伊萬,我在這里發誓,只要還有一個同胞需要幫助,我都會伸出摯誠的手,同時,以百倍的努力報答安將軍的恩德,以換取我們的同胞有更好的待遇和更為光明的前途。我今年五十四歲。還不老。還能干上幾年。”

杜伊端起酒杯,向米哈伊諾維奇微微示意,一飲而盡。

第五七九章掌控輿論(上)

…“喲年秋天的美國洛朽配。百業蕭條,唯獨電影及相關行一從獨秀,今年好萊塢出品的十幾部影片,每一部都取得了不錯的票房,被譽為經濟危機中的一絲亮色。自華爾街股市崩盤后,好萊塢的制片公司還一度擔心電影市場是否會萎縮,但很快他們就欣喜地發現,美國人即使領取救濟、節衣縮食,也要擠出幾個銅板,涌入電影院,尋求心靈的慰藉與快樂、生存的溫暖與希望。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四月初《滿江紅》被引入美國后,以其宏大的中國古代戰爭場面、豐富的人文歷史知識、美妙的中國風配樂和高尚的愛國主義情操,迅速贏得了觀眾的好感,網開始僅僅只是洛朽礬幾家電影院上映,隨后便在媒體的熱評和觀眾的口碑中迅速向全美各大影院蔓延,短短四個同時間,已經獲取了六百萬美元的巨額票房,開創了有聲電影誕生以來的最高票房記錄。

說起《滿江紅》所取得的成功,倒有一半出自于美國電影界默片勢力地強大和保守,現在電影院里上映的大半都還是以該諧片和槍戰片為首的無聲片。一部出色的有聲電影對觀眾的吸引力遠比想象的大。自叨年好萊塢第一都有聲電影《唐璜》公映以來,引起了輿論極大爭議,以卓別林、梅里愛、格里菲斯為首的電影藝術大師們認為有聲電影技術非常幼稚。并且觀眾如果過多地注意聲音,會極大地削弱電影的蒙太奇效果和藝術性。實在是一種可怕的到退,因此大力抵制有聲電影。刀年至力年初。好萊塢各大公司只出品了十多都有聲電影,這些電影雖然票房都很不錯,但卻沒有口碑,直到《滿江紅》的橫空出世,讓每一位欣賞電影的觀眾無不為電影和聲音的美妙結合而嘆服,才正式掀起了有聲電影制作的狂潮。

汽車緩緩地在比弗利山好萊塢大道上行駛著。張熹看著不少電影院門前排起的長隊,臉上露出一絲欣慰,因為這些人所捧場的正是東方電影公司出品的第二部影片《模范營》。由于中國多達百萬軍隊參與的內戰剛剛結束,報刊雜志上長篇累續都是關于親美的南京政府、關于那個傳奇將軍安毅的報道,許多美國人對大洋彼岸的中國充滿了好奇,這樣一部電影的引進無異于認識和了解的一個捷徑,況且有著《滿江紅》的好口碑,大多數觀眾對這部投資更大、動用軍隊參與拍攝人數更多、引入許多前所未有特效的戰爭影片充滿了期待。

《模范營》七月初在上海舉行的首映式,蘇杭寧等大城市和南昌等地于同日上映,由于斯時中原大戰進入最緊要的關頭,民眾出于對戰事的關心、對中央軍戰力的憂慮以及自身未卜之前途,紛紛走進電影院一探在中央軍序列中被譽為王牌的獨立師成長的傳奇經歷,因此影片網小一上映便引起巨大轟動,由各地財閥興建的影院紛紛爆滿,票房節節攀升,一個月創下了近百萬大洋的收益,絲毫也看不出這是處于風雨飄搖中的中國民眾所能達到的水平。

張熹這次的洛衫礬之行,主要是為了購買位于洛朽礬北郊的一家飛機制造廠。這家飛機廠規模很大,擁有自主的設計中心和兩條生產線的發動機生產車間,其他設備也是一應俱全,設計和生產出的飛機曾多次在航空大展中獲獎,如果不是這次經濟危機,前景會一片光明。可惜的是飛機制造廠終于沒能熬過去,在工廠主人破產跳樓自殺后,加州政府將其收回并開出一萬美金的超低價面向全球進行拍賣。

張熹這次的競爭對手來自俄國。去年經濟危機席卷歐美各國的時候,俄國正處在社會主義建設的新高潮前期,工業在整個國民經濟中占有的比重并不大,危機的爆發給了俄國大國崛起的契機。俄國開始四面出擊,派出規模空前的采購團進入歐美各國。引進技術、進口機器、智力進口和吸引國外貸款,力爭在最短時間內實現工業化。這一次,張熹便又和俄國的采購團對上了。

在前幾次的采購交鋒中,雙方各有勝負,此后便有意無意地避開對方,以免抬高價格造成不必要的損失,不過這次事關重大,爭奪的是科技含量頗高的企業,雙方都不愿意輕易罷手。想必屆時會有一番龍爭虎斗,但張熹有足夠的信心贏得這次拍賣。畢竟自己手握巨資可以自行做主,而對手在超出心理底線后還得請示上級,這時間一來一回足夠自己勝出了。

張熹到洛朽礬的第二個。目的,是收購好閃電電影公公司在東、西海岸擁有近百家電影蜘以拍緩和放映默片為主,但隨著今年有聲影片大行其道,其制作的默片票房慘淡。累得旗下的電影院也門可羅雀,加之在此前的投機中董事長哈德曼負債累累,電影公司已經處于倒閉的邊緣,張熹相信自己只需付出極小的代價就可以獲得公司的控制權。

在好萊塢擁有一家完全屬于自己的電影公司,是安毅之前就定好的策略。作為第一大經濟實體,美國在國際上擁有的影響力,遠不是貧窮落后連主權都不能保證的中國所能比擬的,因此安毅非常重視在美國的輿論導向,趁著這次經濟危機,張熹已經成功地控制了一家發行輻射全國的報社。并且還收購了一家廣播電臺,這次買下閃電電影公司,正是要完善自身的宣傳鏈條,使之能夠配合安毅的全球戰略并為之服務。當然。所有的收購行動都是在悄然無聲中進行的,交易的具名人也都是張熹悄悄找來的身家清白土生土長但在經濟危機中混得奇慘的美國人,至少從官方看來,不管產權如何變更,持有者都是美國公民,渾然不知實際的權益已經落入了安毅手里。

“張。加州政府大樓到了,我們下去吧。”陪同張熹洛朽礬之行的紐約州副州長赫伯特萊曼笑著對張熹說道。這段時間,紐約州政府和州銀行管理局、紐約聯邦儲蓄銀行都在游說華爾街的金融人士,提出拯救合縱國銀行的一攬子方案,可惜沒有人感興趣,只有張熹為此表達了一定的興趣。

合眾國銀行走紐約的第四大銀行,擁有巧萬儲戶,金融市場的崩潰和隨之而來的緊縮,使得維系銀行間貸款的抵押品也相應受損,紐約當局希望合眾再銀行同其他三個。銀行合并,抵消彼此的債務,避免破產的命運,但需要控股者拿出王四萬美元進行拯救。為了籠絡張熹這個大金主,紐約州政府放下架子,派出了副州長赫伯特萊曼進行游說,聽聞張熹要出席加州的拍賣會,赫伯特萊曼索性全程陪同,以表達自己的

張熹笑著點了點頭,拉著赫伯技萊曼一起鉆出車子,走向加州政府的會議大廳,出席那里舉行的拍賣會。

處理完諸多事務的安毅再次啟程,乘坐江南航運公司的客輪,在路程光水警師兩艘炮艇的護送下回到宜昌。

前來接船的尹繼南、曾擴情等將領導安毅見面完畢,指著走下客船的一個個著裝時髦、英俊漂亮的男女低聲詢問是哪部分的?

安毅笑了笑,讓人把一位中樂編劇和一位副導演請來見面,弟兄們這才知道這些俊男俏女是上海東方電影公司的部分演職人員,這次是特意前來鄂西慰問第五軍團弟兄的,那一個個箱子裝的是放映機和影片

尹繼南連忙叫來憲兵隊長,吩咐派出一個排弟兄全力保護遠道而來的客人和貴重的設備,全體安排到條件最好的公署招待所入住。編劇和副導演連聲感謝,表示將珍惜三天的時間,住進軍營與將士們同甘共苦,共同交流和生活,并為將士們連續放映三個晚上的電影。

曾擴情一聽,連忙客氣地告訴客人還是住進公署為好,軍營條件實在太簡陋了,再加上這么多美麗的女演員,要是住進去恐怕第五軍團的將士們睡不著。眾人聽了哈哈大笑,客人們笑完仍然堅持住進軍營,一群男女演員也圍攏過來,嘰嘰喳喳地說半年前在江西、淅江等地拍攝電影《模范營》,與協助拍攝的南昌保安司令部近萬名官兵相處數月,感覺非常好,對軍隊加深了了解,也獲得很多的靈感,這次希望進駐正規部隊。以便獲得更多的認識和啟發,為下一部反映國民革命軍戰爭的片子做些積累。

安毅與尹繼南略作商量,決定把慰問團安置在夷陵大營,那里有軍團野戰醫院、警衛團、憲兵團和特務團,女演員完全可以住進醫院女醫生、女護士的營房,男演員可以與警衛團將士生活練,條件雖然差一些,但基本上能夠滿足客人們深入軍營與安兵們一同生活的要求,安全方面也有保障。

再一個。夷陵大營的操場夠大,還有六個三合土建筑的籃球場,各師將士在那看電影也方便些。

這天晚上,夜幕降臨,月亮剛剛掛在樹梢頭,架設在夷陵大營操場四角的大喇叭里便響起了悠揚悅耳的音樂聲。

隨著屏幕上出現透迤壯觀的山水畫面,音樂聲逐漸變得激越,隨后演化為凄厲的槍炮聲和喊殺聲,畫面一轉,只見堅城之下,手拿鋼槍的革命軍戰士以排山倒海之勢奮起沖鋒,很快便擊潰城頭的守敵,將戰旗插到了城頭,模范營三個大字隨即出現。

“剛才那城池看起來挺熟悉的,好像在哪兒見過二“螢幕上出現演職員表,從一開始便看得目不轉睛的尹繼南微微喘了口氣,看向一臉滿足的安毅。

安毅也有些不確定,想了想道,“是挺熟悉的,但我們參與進攻的城池有那么多,誰知道是哪座啊!”顧長風撇撇嘴,“瞎猜什么,這根本就是銅鼓縣城嘛,我在那兒生活了那么多年,就算瞇著眼睛也知道怎么走。”尹繼南眉頭微蹙,疑惑不解地說道,“銅鼓不是不戰而下的嗎,怎么……,一安毅笑了起來,“這就叫做藝術的加工,導演們都喜歡干些移花接木的事,影片開始了,咱們先看電影吧””

電影是從一場小小的遭遇戰開始,當熒幕上先后出現工兵三連連長安北伐,連昏胡子,教導員尹靖的身影時,全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大家都知道這三位是誰,安毅和尹繼南也樂呵呵地看著,覺得扮演者和自己還真有那么幾分相似。

這出遭遇戰是工兵三連在岳陽以東遇上吳佩手派出的偷襲隊伍,一場激戰后將其擊潰,受到師長刻敢當,參謀長徐茂公,哥師長蔣九鼎的表揚,決定暫時由安北伐代理工兵營長,率部進入湘鄂讓區剿滅潰兵收編俘虜。

搜剁潰兵這一出戲很能打動人,因為這個時候的工兵營還很弱小,但安北伐三人斗智斗勇,硬是連克強敵,收編了數千人的隊伍,看得觀眾一個個眉飛色舞,興奮不已,恨不得自己當時也是工兵營的一員。

影片在這里加了一個噱頭,地主家的女兒小英子受革命大義感召,化妝成男孩子參加了革命軍,但安北伐和胡子他們都沒有發現。

接下來安北伐率部歸隊,收編的部隊也被編入全師,雄糾糾氣昂昂地開赴汀四橋前線。

看到這兒,顧長風有些納悶兒,“胡子沒電影上那家伙這么多胸毛啊,而且還是黑臉膛,豎眉毛,都快趕上黑旋風李造了“安毅搖頭暗笑,要知道現實中的胡家林雖然作戰勇猛,但是衣著從來都是整整齊齊的,根本就不像電影土演的那樣隨時都袒胸露乳,一雷粗魯猛漢的形象,估計胡子這回看到要郁悶了。

尹繼南說,“這樣挺好啊,人物形象很鮮明,至少觀眾覺得過癮。

還有劉經扶,徐參謀長和銘三大哥幾十除了相貌神似之外,看起來也都很英明神武的樣子,估計這回他們要高興壞了。”

安毅笑著說道,“劉經扶主管河南軍政后,迅速在鄭州,洛陽等城市改造了數家電影院,遍邀親朋好友觀看影片,還悄悄打電報給我聯系了幾單大生意,可見他對電影非常滿意。”

這時屏幕上出現了汀四橋大戰的全景畫面,炮聲隆隆,硝煙密布,到處都是如螞蟻一般涌動的人流。安毅非常振奮,雖然在他的記憶中,早就見過比這更壯觀的畫面,并且由于攝影設備還相對簡陋,電影畫面有些顫抖不夠精致,但在這個由就片轉向有聲電影的年代,這樣的拍攝還從未在其他電影中出現過,因為這是人類第一次在飛機中用航拍的方式拍攝影片,從各方面展示戰爭,其波懈壯闊氣勢恢宏,足以打動大開眼界的觀眾的心。

汀四橋之戰是工兵營成軍后經受的第一場前所未有的洗禮,當安毅看到工兵營在直系軍闊毀天滅地的炮火攻擊中拼命挖坑掩藏自己,但許多戰士依舊被炸得血肉橫飛時,忍不住落下了熱淚,許多記憶中塵封的往事一下子躍上心頭,尹繼南眼睛也紅紅的,顯然是回憶起了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幕。

安毅嘴里喃喃地道,“一晃眼小扁擔已經離開我們四年多了,北伐也已結束了兩年,當初我們這伙老兄弟活下來的十不存一,真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啊!”

尹繼南安慰地拍了拍安毅的手,看電影吧,現在我們已經走到了這兒,還得一往無前地走下去,不然愧對那么多逝去的弟兄。”

安毅輕輕擦去臉上和眼角的濕潤,點點頭,擠出一副笑臉。

影片中,工兵營長安北伐在小英子的掩護下毫發無傷,…小英子卻身受重傷,住進了后方醫院,很快小英子便被拆穿了女孩的身份,傷好后只得留在了野戰醫院。受到弟兄們傷亡慘重地刺激,安北伐主動請戰,參與了對橋北的突襲,率部立下了赫赫戰功,工兵營也因此被北伐軍總部授予模范營的光榮稱號。當演到這兒的時候,全場再次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隨后一路都是激烈的戰事,賀勝橋大捷,武昌攻堅屢敗屢戰,直至影片開頭的銅鼓之戰,模范營的大將顧老虎參加軍隊。

顧長風看到影片中出演自己的那位,頓時不高興了“怎么傻不拉嘰的,容貌太白暫太纖弱了,還一口娘娘腔,讓人惡心!尤其過分的是胸口和胡子一樣,長著長長的胸毛,我的天吶,完全是丑化我的形象嘛!我正琢磨著趁著電影大熱,好多找幾房婆娘,這下全泡湯了!”

尹繼南樂了,“雖然臉蛋兒是很白凈,但和英俊搭不上邊,再配合飄逸的胸毛,看起來彪悍好多,真有那么幾分悍匪的架勢,估計今后哪家小孩不聽話,可以直接拿來嚇唬了!”一句話把顧長風郁悶得夠嗆。

一直沉浸在初見有聲電影震撼中的趙瑞清醒過來,聽到兄弟們的議論,好奇地詢問,“怎么這個電影演得那么真實啊?那炮聲隆隆硝煙彌漫就不說了,就說這個,中槍倒地血花四濺的場面吧,拍攝時不會真有傷亡吧。”安毅解釋道,“這個多得爆破專家韓先至的努力二他設計了一種微型炸藥,打一槍就能把胸口衣服里的血包炸開,看起來很真實也很血腥,非常能打動人二這部電影有許多前所未有的創新,就算拿到世界上比,也是很先進的。”趙瑞釋然地點點頭,很快又沉溺于電影劇情中。

接下來的劇情,勾起了校場上許多將校星星點點的回憶,奉新之戰南昌之戰,龍游之戰,楊春橋之戰,桐廬之戰,每一戰都讓人唏噓不已。

由于是電影,肯定離不開穿插在主線之外的情愛主題,,小英子在影片中期,帶著救護班的女孩參加到安北伐的部隊,并與安北伐發生了一段戰地愛情,讓安毅看了連連搖頭,而弟兄們卻看得津津有味,某些橋段更是忍俊不禁,笑聲連連。

影片最后與真正的模范營關系不大,當模范營的戰旗插上南京城頭,安北伐與小英子也有情人終成眷屬“劇終,兩字隨之出現,喇叭里傳出《盡忠報國》的模范營軍歌,影片正式宣告結束了。

滿校場的官兵和受邀前來觀看電影的民眾代表這個時候才從激烈的劇情中掙脫出來,拼命地鼓掌喝彩,安毅帶著第五軍團一干將校,親切地和演職人員握手致意,感謝他們拍攝出這么優秀的一部影片,振奮了軍心民心,鼓舞了軍心士氣。

第一場電影演完,隨著先睹為快的官兵離去,輪換的部隊入場,電影接著開始了第二輪的放映,如此周而復始、一直持續到次日凌晨五點才結束,期間不知換了幾茬的民眾代表才依依不舍散去二《模范營》劇組和東方電影公司放映隊來到宜昌慰問官兵的消息引發了巨大轟動,此前鄂西地區還從未有過電影,當地一些地主富豪倒是曾經在武漢看過一次無聲電影,回到老家一個個都把此事當成了一種見識和資本,長時間進行炫耀,言者眉飛色舞,聽者目瞪口呆,能看場電影是絕大多數夢寐以求的夢想,縣鎮民眾更是不知電影為何物,聽說比戲臺上的演出更過癮,場面更大,無比為之動容和向往。

東方電影公司的放映淡一口氣在夷陵大營連續放映了三個晚上,每晚七點到次日凌晨五點連續放映,總算讓駐扎宜昌及周邊地區的八萬將士輪流看一遍。夜里,為了保證放放映秩序和觀眾的人身安全,只允許部分民眾入場,但就是這部分人,依舊把校場圍了個水泄不通。

此外,夷陵大營外面還聚集著數以萬計的民眾,而且人流越聚越多,心癢癢的民眾聽著喇叭里的聲音,聽到扣動人心的對白,全都提出要求親眼看一次電影。

三天討去了,宜昌各界聽說放電影的慰問團要走,再也顧不上什么斯文和面子,情緒激動地闖進宜昌行營,鄂西公署,強烈要求再為當地民眾放映三天晚上,一位來自神歸的老司盟會員激動地說!得到消息時安司令的大營已經放了兩個晚上了,神歸的上萬民眾為了看場電影,成群結隊帶上干糧打著火把徒步百里趕來宜昌,要是看不成大家多傷心啊!

此類情況比比背是,寬厚和藹顧全大局的行營主任賀國光不得不帶上幾十名宜昌城和來自各縣鎮的代表,前往夷陵大營找到安毅,讓他體恤民意,傾聽民眾呼聲。

面對民眾如此熱切的請求,安毅大手一揮,慰問團一行不得不臨時改變計劃,留下來滿足鄂西民眾的要求,繼續通宵通宵地放電影。誰知這一留就是七天,把等待看電影的荊襄警備司令部司令范石生和駐扎襄陽的十七師師長朱世貴急得不行,幾乎都打電話來催。

電影給鄂西軍民帶來的歡樂以及苞含的深刻政治影響,令行營主任賀國光和秘書長曾擴情無比感慨,安毅和他的部隊獲得的榮譽和空前高漲,誰都知道電影《模范營》里的營長就是安毅,知道里面橫刀立馬的虎將就是如今的四十四師少將師長顧長風,知道電影里文質彬彬算無遺策的教導員就是如今的十六師中將師長尹繼南,電影里的許多英勇將士都能在第五軍團里找到真實的原型。

相比之下,宜昌行營沒有第五軍團的顯赫,不單止知名度問題,連權利也都如此,按常規,宜昌行營是整個鄂西地區黨政軍最高機關,第五軍團理應歸屬宜昌行營節制,更別提一邊多來財源廣進的宜昌警備司合部了二但是,由于宜昌的特殊性,肩負的秘密重任蔣總司令對安毅的寵信等等,使得宜昌行營淪為第五軍團的配角、除了在黨政,民政方面擁有決定權之外,宜昌行營根本無權調動第五軍團以及直屬軍團新成立的長官部的各地警備部隊,在未能展開正常征稅的情況下,宜昌行營全靠中央那點可憐的經費艱難度日,要不是安毅在卸任行營主任之后,每月暗中補給賀國光和曾擴情五萬經費,并將每月二十萬元的地方建設資金交由賀國光處理,宜昌行營根本無法開展工作。

曾擴情心中對自己的師弟兼司鄉安毅的最大意見正是這一點,財權!在軍隊指揮權方面,曾擴情和賀國光一樣欽佩安毅的軍事才華和王練手段,甚至第五軍團的政治思想教育都讓兩人感到耳目一新,受益匪淺,唯獨在財權方面安毅表現出的強硬姿態令兩人無可奈何,多次向蔣總司令求情申訴都得不到,因此,兩人也只能期盼美好的明天了。

而這個美好的明天,就是成功地將四,黨政軍權利收歸中央,只有這樣兩人才會擺脫目前的窘境,成為主政一方的黨國大員得以施展自己的才華。在此之前,只能默默nuli繼續忍受,想盡一切辦法傾盡所有心血,實現收回政權代表中央盡快入川的目的。

重慶的街道錯落巷道崎瞅,延綿的房屋依遼像水,重重遁走,座座風格獨特的陳舊吊樓居在凌厲的北風中吱嘎作響,冰冷的第一場冬雨激起凄迷而潮濕的白霧,茵茵裊裊籠罩全城,卻擋不住市井街巷中聲聲“炒米糖開水”的吆喝聲,頗有閑趣的夫小茶館不見空置,每一座茶樓里的重慶人似乎三人即能成局,家事國事天下事議論紛紜喧嘩戶外,滿街游走的擔擔面,麻辣小面和豌雜面隨處可見。

十余年的戰火,已經將本就豪邁堅韌的重慶人的神經熏陶得更為大條,數月來因軍閥停戰出現的難得安寧,似乎讓整個重慶再次勃發生機。

重慶回水溝并非一條溝,而是一個地名,距離校場不遠的劉公館就坐落在這塊難得的兩平方公里的平地上。

劉公館的正堂太師椅上,坐著一位身材魁梧的將軍,他目光含蓄,闊唇緊閉,從容地注視著正堂左右椅子上的十余名軍師和武將,傾聽他們對南京中央政府最新態度的推測與評論二此人,就是目前四“軍闊中兵力最多,最有影響力的一方霸主劉湘。

劉湘有個恢諧的外號叫“巴壁虎”因其當時據有重慶,巴縣,壁讓等地,而被軍中及民間好事者冠以此雅號,他還有一個雅號叫做劉莽子”這個綽號倒不是說劉湘性格莽撞,而是指他在戰事中的勇猛和敢于拼命。護法戰爭中,兩部軍隊在內江發生激戰,開始時擁護北洋政府的軍隊連連受挫,軍心動搖,恰在此時身為旅長的劉湘主動請纓,率部反攻,率領手槍隊如一把刀捅入對方陣營,對方陣腳大亂,戰局由此轉敗為勝,劉湘也因此戰威名遠播,被護法滇軍將領視為勁敵,卻被北洋政府視之為虎將,劉湘也因其在打擊護法革命軍中的顯赫戰績威名于世,并由此發跡,一步步成為“中軍閥魁首,他本人及其武裝也在十余年來瞬息萬變,時敵時友,時友時敵的內戰中左右投機,苦心鉆營,利用合縱連橫,先后取等策略,擊敗一個個對手迅速壯大。

北伐戰爭發起之初,劉湘敏感地意識到北洋政府的滅亡指日可待,立即扔掉身上和腦袋上北洋政府授予的一個個官銜和烏紗帽,高聲依附革命,聲援北伐,獲得國民政府授予的軍長及四撲省軍政府顯要職務,開始用聯合分化等手段,名正言順地發起“討逆”和“消滅軍闊恢復民生一的四川內戰,運用高人一籌的政治軍事手段,擊敗老工司熊克武,以重組政權瓜分地盤為誘餌,聯合劉成勛,劉文輝,賴心輝部,擊敗原本的老兄弟一軍闊楊森,夠錫侯,田頌堯等部,戰事方停,劉湘再次與本家族叔劉文輝高調聯合,消滅異己,最后巧妙收買損失慘重的各部勢力,暗中拆劉文輝的臺,致使整個內戰打打停停連續三年,削弱一個個軍闊勢力的同時自身迅速,地盤也成倍增長,兩年前的地盤已經擴大到北東以州,占領了長江咽喉要地巴東,宜昌,要不是后來桂系稱霸與豫陜軍鬧激戰于鄂西,正在川中率部征戰的劉湘見勢不妙,果斷退出鄂西,此刻的鄂西恐怕仍然掌控在他手中二盡管如此,劉湘仍然牢牢地占據著整個四“最富裕的廣闊地盤,與族叔劉文輝一起獲得了南京中央政府的最終任命,兩人共同執掌整個四川的“善后事宜”四“從此成為“二劉”的天下,內戰多年實力被極大削弱的各部軍鬧只能仰二人鼻息,艱難度日。

停戰以來,對多年內戰深有感觸的剎湘提出口號,以武力為主要后盾,以敵治為輔助手段,加大軍隊建設,最終統一四北口為了實現這遠大目標,劉湘成立了刮練委員會,開辦軍官學校,教育團和研究班,派出心腹將領前往國外考察觀摩,吸取經險,采購武器,聘請高級顧問和招攬,中及臨近各省的技術,加大兵工廠建設投入,逐步使得他名下的重慶修理所具備了制造步槍,手槍,迫擊炮,仿制捷克機槍和馬克沁重機槍的能力,并改裝了三艘淺水炮視,先后從歐美買回布萊蓋飛機十架,保德式飛機四架,摩斯飛機四架和其他飛機兩架,成立了航空司令部并自任司令,聘請原段棋瑞政府的秘書長那漢祥為自己的參謀長,負責駐京辦事處以及與各省軍闊之間的聯系。

經過一年多的若心,劉湘已經成為四。軍闊中的第一霸主,極大地威脅到族叔劉文輝的生存,兩叔侄由此貌合神離,開始了相互間權利爭奪的緊張準備。

此次巾原大戰,被“人稱之為,多寶道人,的劉文輝終于出現判斷上的失誤,大力汪精衛以及馮玉祥,閻錫山聯盟,反對中央政府,甚至在各大集會上公開辱罵蔣介石本人,被南京中央政府錄條黨籍軍籍,部隊番號和所有軍政職務。

劉湘為此欣喜若狂,暗中做好了“奉命討伐口劉文輝,搶奪其地盤成為四“唯一霸主的軍事準備,可是大戰結束之后,蔣介石并沒有立即發布討伐叛逆劉文輝的命令,正在為西北三省和豫,晉,魯,冀各級政府建設忙得不可開交的中央政府也沒有對劉文輝給予進一步懲罰,反而讓深陷窘境的劉文輝暗中收買了自己的參謀長邦漢祥,通過在中央政府身居高位的四北老鄉張群請求蔣介石諒解,并拿出大筆金錢賄略中央大員,企圖重新獲得中央政府的任命,再度崛起與劉湘一較長短。

劉湘對此非常的不滿,也很震驚,半月來三次派人秘密前往宜昌,拜見宜昌行營主任賀國光秘書長曾擴情,就是無法走通手握二十萬重兵在蔣介石心中具有舉足輕重地位的第五軍團司合安毅的路子,得到的答復全都是“中央政府和蔣總司令對劉湘及其軍隊充分信任,劉湘行使四撲軍政大權”的口頭承諾,劉文輝卻通過不旬斷的活動和撒出大筆金錢行賄中央各部,處境似乎越來越好、這讓劉湘無比惱怒,卻又無計可施。

劉湘最為忌憚的人無疑是族叔劉文輝,綽號“多寶道人”的劉文輝正像他的綽號一樣疇稀高大,多竄道人本是神話傳說中的人物,意思是常器隨遁酥申通廣大而法力無邊,可以隨心所欲地應對各種復雜局面,劉文輝本人就是智謀過人,點子特多的一十人物,當他面對強手時,他可做到好漢不吃眼前虧,能敷衍的敷衍,該蒙混過去的蒙混過去,以致各路軍闊都說劉文輝好出心機,花樣極多,變法層出操縱兩端。其中還蘊含更深一層意思,劉文輝在對外關系上善搞多角外交,廣結善緣,只要對自己有利就千方百計結識聯合,十年來劉文輝從最初的羽翼未豐到今日的仆中霸主之一,占有七十余縣和成都等大都市,就是一面以家族血緣親近劉湘,聯合起來牟利,一面又以“保定系同學關系”聯結那錫侯和田頌竟部,并吞各勢力的結果。

正堂里爭論聲不絕于耳,頗為緊張,劉湘的心腹智囊喬毅夫,張斯克等人與武將潘文華,唐世遵等人意見不一,爭論不斷。

劉湘緩緩舉起手,滿堂立即肅靜,喬毅夫在劉湘的示意下,站起來說出自己的意見,

“屬下還是堅持初衷,在中央政府尚未明確宣布甫公(劉湘字甫澄)為“省善后督辦之前,不應急于行事,十余年來川中屢次征戰,無不顯示,奉揚道義,師出有名,之至理,雖然我軍已具備征伐對手之力,但仍需注意游離于左右之各方勢力,決不能讓對手施展連橫合縱之計得道多助,否則事倍功半,得不償失啊!”云松(喬毅夫字)兄此言大錯特錯!潘文華站起來反駁,“為將者講究的是抓住時機,當機立斷,最忌遲疑猶豫坐失良機二此時劉自乾正處于進退兩難,麾下將佐人心浮動離心離德之窘境,雖然他為彌補錯招上下鉆營,撒出大把金錢,但仍得不到蔣總司令的原諒,也沒有獲得中央政府的明確表態,但難保他不能在我們的聽之任之中彌補過失,走出困境,萬一中央政府考慮到”中制衡,也來個坐山觀虎斗的損招,迫使我等相互消耗,順手推舟地原諒劉自乾的過失,我軍何時方能取得主動,不再受人掣肘?

俗語道,一讓不能容二虎,甫公此刻振焉一呼正當其時,不但能順應民意,也暗合中央的既定方針,切不可錯失良機,讓對手再次坐大,否則將來的付出恐怕要超出如今無數倍。”

兩人意見一出,再次引發激烈爭論,劉湘神色從容地聽了十幾分鐘,終于轉向左下首一直不動聲色的首席軍師劉從云。

劉從云原本是個江湖測字先生,曾創立,孔孟道,自稱道主,憑借三寸不爛之舌收羅道徒萬余眾,補中不少權貴和軍鬧均為其道徒,劉湘經司窗介紹入了道,劉從云恩賜道名“玉憲”從此劉湘部營級以上長官百分之九十都成了道徒,數次預言劉湘均取得勝利之后,劉湘對其敬重有加,言聽計從,執弟子之禮拜其為軍師,特意挑選全軍最好的官兵組成一個模范師”任命首席軍師劉從云為中將師長。

在這面臨重大選擇的歷交關頭,拿不定主意的劉湘哪兒還不讓自己的得道之師指點迷津?可劉湘哪里知道,劉文輝為了恢復自己的政治生命,贏得一段寶貴的決戰準備時間,早已暗中買通了劉從云,讓他為自己拖延一段時間,不要讓劉湘這么快向他發起攻擊。

劉從云緩緩睜開眼睛,不緊不慢地咳嗽一聲,滿堂吵鬧之聲隨之停止,劉從云轉向劉湘微微拱手,用他極富碰性的布道聲音從容說道,

“蔣介石不是個非常之人,孫文輾轉華夏南北鼓動革命之時,蔣介石尚為一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短短六年時間就讓此人登上廟堂之首,其中縱橫揮闔之才能分化收買之手段,驅狼吞虎之妙神,免死狗烹之狠辣,無一不為舉世罕見,值此關鍵時期,如無蔣某人和中央政府之明確表態和任命,時機尚不成熟啊!曰智囊們立刻大聲附和,武將們想想也真擔心被蔣介石來個渣翁得利,習時也忌憚劉從云的地位和法力,一時倒也不再爭辯,唐世遵幾個求戰心切的虎將雖然不情不愿,但也不便于當面與劉從云產生爭執,一個個相互對視,均打算背地里再向劉湘進言。

劉湘看到季情有了個初步結論,就想暫且散會,情報參謀悄然到來,在劉湘耳邊一陣低語,

“甫公,咱們安置在劉自乾那里的眼線傳來消息,劉自乾的三船軍火,在宜昌江段被警備司令部杳扣,據說三艘船都是德國和捷克國的大噸位貨船,上面運載數十門新式火炮,一千多挺捷克輕機槍三百多挺重機槍和三萬余枝德國步槍,還有五百萬發子彈和大批炮彈,劉自乾又驚又怒,已經緊急派出人手趕赴宜昌和南京了。”

劉湘緩緩站起,低聲詢問,“消息確實?,確實!為此,劉自乾大發脾氣,痛罵洋人沒骨頭,痛罵麾下幾名心腹說不應該要德國船和捷克船運送,還要向德國禮和洋行討個說法。

他麾下將佐個個愁眉苦臉,非常憋氣,都沒想到安毅不但總和日本人作對,連關系很好的德國人和捷克人都沒放過。

今日一早,劉自乾推辭成都各界頭面人物出席的政務會,已從成都趕赴敘府,聽說要去請湘西王張弘雜,委托他去找第五軍團司令安毅說情,承諾一次性付給三萬兩黃金和一千擔煙土。”情報參謀肯定地回答。

劉湘微微一驚,“安毅娃子真他娘的有膽子,名不虛傳啊你立刻去通知八叔,派快艇將他老人家送到宜昌求見賀主任,并暗中與曾秘書長取得聯系,決不能讓安毅放行這批軍火、否則對我們非常不利,說不動的話,不妨給曾秘書長送去二十萬大洋、他是安毅最尊敬的師兄,有他出面幫忙,安毅肯定會給面子,只需順水推舟扣下這批貨,或者延期一兩個月放行,我們就能爭取到更大的主動。”

屬下明白!”

宜昌城江岸的鎮江閣巍然聳立,與南岸歷交便交的點軍陰縷縷相望。點軍臺南面有條清澈小河,自南蜿蜒向西,流至點軍臺后側再折而向北匯入浩浩蕩蕩的長江,三面環水的點軍臺在大小江河之間,猶如一個寬闊平坦的半島,優越的地理位置使其處于拖守長江的重要位置。

點軍臺竹木繁茂,水源優良,掘地數米就能打出個豐沛的水井,原有的目軍營經第五軍團三個月的擴建改造,現已成為駐扎一個師的完善軍營,半月前州剛晉升宜昌警備司令部司令的丁志誠便將司令部設置于此,一年前擴建的軍用碼頭如今成了水警大隊的專用碼頭,所有的稍獲物資都被存放在碼頭上方軍營西側的六座大庫房里。

古樸斑駁的九層石塔,距離營門不到百米,石塔前面一座新建的四合院,便是警備司令部所在。院前古樹參天,枝葉婆娑,一張雕鏤蓮花的大石桌端正地安放在種蔭之下,暖陽透過茂密的樹葉,灑下點點光斑,熠熠附在石桌和周圍將校的身上。

茶香水甜,微風習習,坐在結實竹椅上的安毅手拿輯獲軍火的清單,嘖嘖稱嘆,

“四十八門克虜伯七五炮,六門克虜伯一二。槽彈炮,僅此兩項就高達百萬大洋,還有五萬發高爆彈,燃燒彈和破甲彈,加上那些輕重機槍,步槍和五套新式機床,總金額不下八百萬大洋之巨啊!

怪不得,多寶道人,劉文輝愿意一次全出三萬兩黃金和一千擔煙土想贖回去,連我看丁都覺得動心,如果這批貨順利送到,劉湘就該頭痛了。川中軍閥混戰多年,據說老百姓連幾十年后的稅都上繳了,想必這批軍火是劉文輝搜刮四川地皮多年下來的積累,這次倒好,白白便宜我們了。”司令,你看屬下的警備師是不是該成立個炮團了?”丁志誠一本正經地詢問,惹來周圍弟兄一陣大笑。

誰知安毅點了點頭,非常認真地回答“既然有現成的,那你就快點兒組建自己的炮團吧,我給你六個炮連十八門七五炮,山炮野炮各一半,每炮配彈兩百發,怎么樣?”丁志誠大喜過望,連忙站起來大蘆致謝,眾弟兄面面相覷,都沒想到安毅敢于在總司念部再三命令將所有輯獲火炮運往南京的時候,毫無顧忌地瓜分掉這批繳獲,一愣之后全都樂得手舞足蹈的,都知道這批軍火只要不上繳,自己的部隊多少也能分到點兒新武器。

行營秘書長曾擴情中將嚇得手一抖,俊忙放下茶杯,連連勸慰,

“師弟,這么做不妥啊!上面指名之生要你將軍火押解到南京,再由總司令部裁決,難道你就不怕校長責罰?”怕什么?總司令部下發的三份電令,沒有一份是樓長簽署的,師兄應該能從中看出些名堂來肯定是總部那幫人和各師將領獲得消息眼紅了,才忙不迭地糾集在一起給小弟下的命令,難道這樣就想讓小弟就范?

他們也不好好想想,為什么這批軍火經過吳啦口,鎮江,石灰窯三道江防檢查站時,他們不敢扣留外輪?偏偏等小弟掃下了,卻一個十跳出來想分一杯羹,好像不上繳中央就罪大惡極似的,簡直荒謬透頂,我就不吃這一套!德國禮和洋行這個時候還在上躥下跳,試圖通過剛交途徑向小弟施壓,想逼迫我把軍火還給他們,為什么軍中各位老大不出面頂著,卻把難題交給我?要不是小弟從漢斯先生那里得知此批軍火貨款早已付清,定要禮和洋行也掉層皮!

,禮和洋行那幫,兩年來竟然一直拒絕為我們江南集團購買光學玻璃生產技術提供幫助,他們不幫忙也就罷了,竟然還游說蔡司公司不要賣給我們,說這樣是殺雞取卵得不償失,以后德國生產的望遠鏡和瞄準器等產品在中國就沒了市場,現在我們不也從蔡司公司的竟爭對手瀕臨倒閉的施奈德公司買到了嗎?人家還慷慨大方地低價轉讓了兩種最新設計的炮兵望遠鏡和一種照相機生產設計圖紙給我們,美國佬和法國佬得知情況后也急巴巴地尋找我們合作了。”

安毅聳聳肩無所謂地回答。

曾擴情一臉愁若,還是顯得很擔憂,“話雖然是這么說,但就算校長不責怪,你也會因此而得罪很多人,尤其是總部那幫沒占到便宜的大佬。現在中原戰事告一段落,眼見幾年內很難再有大戰,優秀將領的作用不再那么明顯,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對校長進讒言鳥盡弓藏就不好了,我覺得還是慎重些為好。”安毅搖搖頭顯得很無奈,“師兄,…小弟知道這樣做肯定會得罪不少人,但現在這個世道不可能隨時都做到面面俱到,我相信校長會有自己決斷的。不過這批軍火中的六門一二。接彈炮肯定留不住,總部炮兵司令部急需這六門大口徑火炮裝點門面……小弟會讓他們派人來拉走,其他的誰也休想從我這兒沾光朱大哥!”

“到!”已經來了三天威覺沒有自己份兒的朱世貴一愣之下,觸電般站起,眼里滿是興奮和期待。

安毅笑了笑,抬起手腕擺了擺示意他坐下,“十七師炮營也該升級為炮團了,等會兒我就讓運輸處拉上十八門新炮和炮彈送到襄陽去,你把換下來的九門舊炮讓卡車拉回來,我要把九門日炮送到湘西的士官“練基地去,讓基地炮兵科做教學用。

此外,我還要給你部下撥十二挺重機槍,幾次戰斗下來你都埋怨封鎖火力不夠強大,趁此機會好好彌補一下。”“大感謝了!你讓愚兄怎么感謝才是太好了”朱世貴興奮得原地轉圈,開始快速發福的肚子一顫一顫的,滑稽的模樣引來眾弟兄一片笑聲。

安毅看到曾擴情欲言又止的樣子,心知他有求于己,心思一轉當即站起來吩咐趙瑞根據各師情況,按照原定方案給各師更新武器裝備,把換下來的舊槍舊炮全都集中到這幾個倉庫里,然后拉上曾擴情些怎馴后院的石塔下方,信步慢行“師兄”小弟知道你有話要說,現在沒有其他人,快說吧,到底是什么事啊?”

曾擴情想了想,如實道來,“愚兄也不瞞你,昨天晚上劉甫澄派人找上門來了,悄悄塞給愚兄二十萬元支票,請求愚兄游說于你,讓你不要把這批查扣軍火返還劉文輝。愚兄哪里敢替你做主啊,當即極力婉拒,誰知道來人極為無恥扔下支票轉身就跑了,至今仍找不到他人。

愚兄實在沒辦法,又不敢聲張,所以今天開完會特意過來找你商議。

安毅驚訝地停下腳步,隨即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我說你怎么在下午的討論會上心事重重的。師兄,這是好事啊,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既然是順水推舟的事兒,你盡可大膽收下那筆錢,沒人會追究的。小弟早就決定不歸還刻文輝軍火了,你也看到了,現在我正在著手進行分配,相信要不了多久,這批軍火就不存在了,到時候就算是想還也還不了了啦,你也可以對劉甫澄有個圓滿的交代二再一個,你想想啊,那劉文輝是誰?不但是中央和校長立志要消滅的地方割據軍闊,而且也是劉湘的死對頭,劉湘怕就怕中央重新啟用劉文輝,再次讓四。出現一山二虎的局面,如今他又是找何主任勸小弟沒收這批軍火,又暗中讓師兄促成此事,可見劉湘對這批軍火非常在意,要是真送回劉文輝手里,劉湘在下一步的稱霸中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價,別的不說,劉文輝只需拿出其中一部分收買兵多槍少的鄧錫侯等部,就能重新把,保定系,的各勢力聚集在一起,劉湘怕的就是這個局面,這年頭,實實在在的槍支彈藥,要比什么承諾都來得管用。”

“可是一這二十萬不是個,,小數目啊!弄不好上峰得知徹杏下來,愚兄這顆腦袋能否留下都夠嗆。”

一直以潔身自好兩袖清風標榜自己的曾擴情非常擔憂。

“原來是擔心這個…這樣吧,師兄,你把那張二十萬的支票給小,弟,…小弟給你開具一張匯韋銀行的二十萬支票,就算到時候查下來,你就說此事早已轉交給小弟全權處理了,…小弟一力承當就是,讓他們來查小弟,看誰有這個本事。不就是二十萬嗎?瞧你這畏首畏尾的樣子,沒出息!”曾擴情感激地敲了安毅胸口一刻,“你讓愚兄怎么謝你才是啊?”

安毅擺擺手,拉著曾擴忙繼續散步,“見夕了不是?咱們倆同是“人,又同出一門,從進入黃培軍校到現在,…小弟時時得到師兄的指點和照顧,還有誰比咱們的感情更深的?再一個,這次校長對四仆志在必得,最低目的也要使得我中央軍入上站穩腳跟,逐步把軍政民政大權收回中央,從而結束四撲連年內戰的局面,進而完成整個大西南的統一,為將來可能的戰爭危機提前做好準備,師兄與小弟身上肩負的擔子可不輕啊!

還有句心里話小,弟一直想說卻沒時間說,看得出數月來師兄心里有些不痛快,估計是小弟沒有把權利移交給行營所致,其實這里面有個很大的原因,那就是小弟不能放權啊,否則以行營那幫官僚的水平,定會弄出許多拖后腿的事情來,到時候你我兄弟也有可能會因此而鬧得更僵,得不償失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

師兄和何主任一樣,司樣肩負秘密使命而來,可行營黨部和中央政府籌備小組那幫只會做官的老爺們就不一樣了,他們沒這個壓力,也不懂校長和中央的深遠策略,他們只會裝腔作勢依樣畫葫蘆,凈喜歡干些摘桃子的事情,他們看不到校長仍然保留第五軍團和鄂西戰區的一片苦心,什么是戰區?師兄想必比那些糊涂蛋都清楚。”

曾擴情深有感觸地點點頭,“是啊,雖然愚兄不知道整個計劃的詳細情況,但是愚兄從中央黨部下達的任務和校長的重視中,還是能看到一些端倪,知道師弟的壓力比我們行營大得多,隨著工作的步步深入,愚兄和賀主任都理解了,不再對師弟有任何誤會,有誤會的只是那幫特派員,他們個個都想快點兒結束軍管,便于自己走馬上任。中央特派的稅政局官員倒沒什么,自從得知明年一月起獲得征稅權之后,他們的抱怨聲一下全都沒了,只是仍然對水上練私這一塊耿耿于懷。”

“他們休想!水警大隊和絹私隊伍是老子一手建立起來的,所有緝私快艇、護衛炮艇和運輸船都是老子自己掏腰包買下的,就連腳下這個大營也是老子花錢建起來的,不收個三五年稅老子絕不放手,誰要是想獲得這個禁煙輯私局,就先給老子還回一千萬各項投入,否則想都別想,惹惱了老子就把他吃飯的家伙擰下來!再一個,從明年一月一日起,警備司令部就不再補貼宜昌行營一分錢,想用錢自己找去。”安毅惱火地說道。

曾擴情微微一笑,知道這個,月入一百多萬元的禁煙輯私局對安毅的重要性,也知道一年半來安毅通過稅收和走私護私,從中獲得了至少兩千萬的巨額利潤,宜昌行營和湖北省政府根本無法撼動安毅分毫,就連四“軍問劉湘、刻文輝這樣的梟雄,都對手握重兵戰功赫赫的安毅無可奈何,位高權重如何應欽這樣的上將都被安毅弄得灰頭土臉的,誰還敢來摸這老虎屁股?

安心收下二十萬支票的曾擴情心情異常愉快,不再提這些煩人的事情,而是把自己即將入川鼓動劉湘、并把中央即將公布劉湘為四“善后總辦的決定告訴安毅,說此舉將換取劉湘盡快作出決定,征伐劉文輝。

安毅隨即表示立刻將報告上呈蔣校長,盡快促成劉湘下定決心,便于軍事行動的順利展開。

劉文輝得到八百余萬軍火再也無法討回的回訊,大為震怒,但是他沒有就此停止在成都和“南各地搜捕共產黨,殺害進步青年學生的血腥行動,而是變本加厲地高高舉起了屠刀。大地主出身的劉文輝之所以這么做,一是成都地區的共產運動日益高漲,分田分地分家產的口號極大地觸怒了擁有數萬畝土地銀莊,礦山,作坊的劉文輝家族和他麾下出身地主豪強的將校;二是通過對共產運動的血腥鎮壓,換取極力剎共的南京敵府和蔣介石的青睞。

就在這個時候,被任命為十六路軍總指揮的徐源泉率領兩個師逆江而上,總指揮徐源泉等將領與第五軍團可令安毅和宜昌行營主任賀國光見面之后,所部沒有做任何停留,繼續開赴恩施,開始對活躍于,鄂湘交界地區的賀龍軍團展開圍剁。

徐源泉自己非常不愿意開來鄂西地區刻共,總部不少將領也都把鄂西剁共的事務推到第五軍團頭上,無奈軍團司令安毅反復強調二十四軍三個師全都是新兵師,目前仍在壬練之中,沒有形成戰斗力,十六、十七、四十四師正在補充兵員,更新裝備,無法擔負割共重任。蔣介石也沒有告訴總部將領第五軍團肩負的重要使命,只是含含糊糊地表示安毅的意見值得重視,而且二十四軍屬于地方軍,沒有中央的撥款,軍隊建設速度慢一些也情有可原,于是徐源泉只能在總司令部的命令下,率領剛州喘過氣來的兩個師開赴恩施,開始與人數劇增乞戰斗力成倍提高的紅二軍團拼命。

第五軍團表面上看似優哉游哉波懈不驚,暗地里卻在緊鑼密鼓地展開戰前準備,換裝完畢的朱世貴十七師,已經開始分批南下,經公安,湛縣常德,秘密開至湘西乾城集結;顧長風四十四師經宜都,石門,開往湘西花煩待命。

兩個均擁有炮兵團的主力師晝伏夜行,一路緩慢南下,駐扎于宜昌的尹繼南十六師,鎮守神歸,宜都,當陽三縣的二十四軍三個師則保持原樣,繼續埋頭苦練,當地民眾都看到氣喘吁吁的官兵出沒于鄉旬道路,荒山野嶺,各縣郊外被臨時征辟為射擊場的山谷不時傳來炮彈的爆炸聲和密集的射擊聲。

十二月二十八日,依附于劉文輝羽淡之下的狠錫侯,田頌堯在沒吃沒喝的窘迫情況下,不得不率領麾下數千將士,北出兵力空虛的陜甘,另創地盤,尋找活路,劉湘苦心等待的機會終于逐漸出現。

民國二十年即一九三一年元旦這一天,國府再向張學良、何應欽、朱培德,劉峙、安毅,顧祝司,蔣鼎文等八十余名將領授勛,隨后通報任命劉湘為四”省善后總辦,奉令對四全境所有軍事武裝進行編遣,劉湘盼望已久的“大義”終于到來。

謹慎的刻湘親擬了~份“安計戈”呈送蔣介石,表明自己堅定擁護中央的決心,著重指出四“之所以內戰不斷,四分五裂,完全是沒有做到軍隊的統一和財政的統一,而遲遲不能實現此目的,完全是劉文輝從中作梗、擁兵割據使然。

蔣介石非常贊司劉湘的意見,贊賞他堅定的擁護中央和反共立場,親自修書予以安撫鼓勵,暗示統一之后的四。省主席和縷靖督辦的職務非劉湘莫屬。

劉湘獲得蔣介石的親筆回書,心巾大定,一時間信心百倍,再次派出心腹軍師喬毅夫前往宜昌,密會一直他統一四比的賀國光,并將前往成都“考察黨務”的中央特派尼曾擴情請到重慶,開始從政治聯合上入手,暗中調動兵力,聯合各方勢力,開始發起對劉文輝的全面戰爭。

元月十二日,駐扎營山的羅澤波二十三師在劉湘授意下,突然向駐扎順慶府(南充)的劉文輝部劉云根旅發動猛烈襲擊“二劉”戰爭自此拉開序幕。

戰事一起,劉云根與羅派戰等兩派將領紛紛致電中央,譴責對方挑起事端,制造戰火,要求中央派員調停,予以制止二劉湘隨即粉墨登場,佯作公允地致電蔣介石,“沖突原因各執一詞”盡力設法消餌勿往擴大。”

蔣介石立即高調發表聲明,奉勸沖突雙方要保持理智,靜候中央派員加以調解。次日,劉湘麾下以及聯盟所屬將領唐世遵、孫震,李家鈺、羅澤洲等九十四人聯名發表通電,提出“治,綱要十六條”請劉湘、邦錫侯、田頌堯,楊森,劉存厚等軍闊蒞臨造寧,共商大計。

劉文輝再次被劉湘這一高明的政治手腕所蒙蔽,以為如此一來,各勢力為求生存,定不會讓劉湘一家獨大,因此也就放慢了戰爭準備,清出兄長劉升廷前往重慶面見劉湘,尋求妥協與解決之正途。

誰知到了十九日,在劉湘操縱下的各路豪強會議結束,劉湘順順利利地被公推為“康徑靖總司令兼第四路軍總指揮。

獲得中央、地方雙重承認的劉湘終于露出崢嶸,圖窮匕見,迅即通電全國,指責劉文輝“反復無常好亂用兵、為禍巴蜀貽害桑樟”表示將“傾身衛道簡勵師徒、與友軍左右提攜全力制止”至此“二劉大戰”全面展開二劉湘與聯軍有備而來,突然發動,僅用了一周時間就連烹黎寧,江津,滔南,贍維阱八縣,劉文輝只得若苦抵抗,步步后退,由于戰線拉得太長,東起永,、江津,北至順慶,成都,因此在劉湘部和聯軍的分頭猛擊之下,防線瞬間千瘡百孔,不得不放棄近半地域,收縮防線,急退至沱江沿線的重要戰略地區,主力集結于資中內江,富順、自流井(今自貢)一線奮勇抵抗,方才止住顧勢,站穩腳跟。

劉湘毫不手軟,繼續揮師猛攻,派出飛機狂轟濫炸,頻頻助戰,苦戰近十日,付出戰損上萬官兵的代價,終于越過沱江,先后占領內江,富順和自流井三縣,迅速進逼榮縣,威遠一線,與再次構筑防線的劉文輝部五個師展開決定命運的大決戰。

劉文輝急征兵員全力抵抗的司時,非常后悔自己兩個月前慷慨滇軍胡若愚部兩個師,趁著龍云率領主力部隊在廣西被回身猛擊的白崇禧桂軍打得落花流水之時,揮師激進,一路攻城拔寨進逼昆明,如今兵力損失日甚一日,想要將一直棲身于自己地盤內的兩個師滇軍趕來助戰都來不及。

在武器彈藥消耗劇烈無以補充的情況下,劉文輝只能忍痛拿出五萬兩黃金,派一個親衛團疾馳湘西乾城,購靈武器彈藥,并極力哀求一直保持良好合作關系的四十四軍軍長張弘雜派兵助戰二張弘燕熱情地接待了劉文輝的特使,以最快速度將三百萬發子彈、一萬支步槍,三百挺輕機槍迅速送到了劉文輝的地盤,司時慷慨地贈送給劉文媽一百支花機關槍和五干發炮彈,委婉地告訴來使,由于劉文輝部得不到中央政府的承認,四十四軍將士就算是想幫忙也師出無名毫無辦法,只能在武器彈藥和作戰物資方面予以全力。

大量金錢撒出,快速地換來大量武器彈藥,苦苦魔戰的劉文輝已經感到心滿意足了,本來他就對張弘象派兵助戰不報什么奈望,但是沒想到一直在生意上友好往來的張弘菲如此夠意思,不但不乘機提價落井下石,反而委婉說明情況,慷慨支援諸多武器彈藥,使得劉文輝搖搖欲墜等米下鍋的整條防線頓時充滿活力,數次擊潰兩倍于己的劉湘等部聯軍的進攻,逐漸扭轉顧勢,把戰爭拖入拉銅戰狀態。

劉湘沒有想到劉文輝的抵抗竟然如此頑強,也沒想到劉文輝的胞兄“敘南王”劉文彩這個小小的警備司令,竟然能夠在短短七天時旬內征招到兩萬余兵員補充到前線來與己方對峙,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聯軍各部也在旬月的激戰中損失慘重,每個人表面上信誓旦旦,表示將奮勇向前絕不后退,暗地里卻開始了出工不出力,以保存自己手上那點兒可憐的兵力。

劉湘見此情形,只能暫緩攻勢,再次派出密使,攜帶大量金銀,悄悄前往次州,對據守滬州的劉文輝麾下將領楊尚周,田冠五進行收買。在此之前,劉湘的首席軍師道爺劉從云率領一個師“神兵”圍攻滬州,打了二十余天無法撼動分毫,看到劉湘派來密使攜帶大量金銀前來攻城,面子大損的劉從云盡管不情不愿,也毫無辦法。

劉湘派遣密使前去壚州收買守將的消息,很快被安毅的秘密情報系統獲悉,并迅速由張弘猛傳報劉文輝知曉。

大驚失色的劉文輝立即派出堂侄,率領一個新編旅火速奔赴滬州,并給彈盡糧絕即將開城門投降的守將楊尚周,田冠五送去一份情意深重的親筆信和十萬現大洋獎勵,當天晚上,脫下軍裝化裝成山民的張弘黎部一個旅五千將士,背負沉重的干糧,罐頭,彈藥和十門半新日的八一迫擊炮趕到滬州城南的五里亭,將物資盡數交給守軍,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獲得太量補給的守軍一時間士氣大振,次日天色微亮,劉文彩的堂侄劉振先親率特務連,悄悄架起十門迫擊炮,瞄準城北學士山下的劉從云指揮部,來了個十五輪齊射,把正在仗劍做法的劉從云和四十九名服裝怪異的弟子炸得魂飛魄散,發足狂奔,轉眼間逃得不見蹤影。

悍勇的旅長楊志周隨即親率八百人敢死隊殺出城門,怒吼著沖入敵陣,用輕機槍,花機關槍和大刀一陣猛殺,群龍無首的神兵”成片逃跑,潰不成軍,一連潰退三十里才穩住陣腳,看到敢死隊沒有追來,數千人精疲力竭,全都躺在地上累成了爛泥。

湘西乾城的四十四軍司令部里,張弘雜和邦斌接到前方偵察分隊發回的戰報,終于放下心來,張弘雜以手撫額,連稱好彩。

宜昌城北夷陵大營里的安毅接到張弘雜的密報,查看完地圖,也重重地吐出口濤氣,劉文輝將滬州城固守下來,對安毅率部入撲的作用實在太大了,如果滬州被劉湘攻占的話,安毅不但沒有入”的借口,更不知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占領夢寐以求的川南和“西南地區了。

第五八三章西南大混戰(四)

向下軍閥大混戰遍及全省沂半地區,連續兩月的激戰,遁婆火片士地無法耕種,十余萬間民房被毀,三百余萬民眾流離失所,整個四工,硝煙彌漫,千瘡百孔,忍無可忍的民眾紛紛涌進各縣城,舉行聲勢浩大的游行示威活動,成都、綿陽、重慶,順慶,資陽、遂寧,內江等城市的各界民眾紛紛前往當地政府請愿,一封時請愿電報飛到南京中央政府和蔣介石面前,旅居南京,上海和江淅地區的,籍人士也都聚集到南京中央政府門前請愿。

面對一個個關乎民生的密報,安毅心里無比愧疚,。中超過以往任何一次的大規模內戰,無論如何安毅也擺不脫推波助瀾促成急變的責任,但是安毅深信自己的選擇沒有錯,本著長痛不如短痛的原則,安毅再痛苦再愧疚也論須干,否則今后數年四上,還是個格局分裂的局面,父老鄉親還是要年年承受軍閥的盤錄、戰火的折磨和饑荒的煎熬。

宜昌行營賀國光主任的辦公室房門緊閉,安毅帶上參謀長趙瑞趕來與賀國光見面,賀國光親自給安毅兩人切上茶,低語幾句走進內室,將秘密到來的劉湘使者喬毅夫和唐世遵帶出來與安毅相見口安毅顯得非常驚訝,一愣過后,禮貌地迎上握手,謙遜地請兩位客人坐下。

“安司令,兩位貴客凌晨剛到,由于事關重大,我也只能派人早早把你請來。

事情是這樣的,由于,中戰事僵持不下,原本原則上與甫公司一陣營的保定系將領再次出現搖擺,劉自乾(劉文輝)也加緊了暗中收買分化,許諾共司瓜分鹽稅糖稅等好處,使得甫公的大好局面轉眼變得撲朔迷離,兼之持續兩月激戰,甫公麾下將士以及武器彈藥消耗較大,因此很難在預期之內結束內戰,還給巴蜀人民一個安寧。

中各地此刻民怨沸騰,力主和平,各地名流宿老也都紛紛出來疾呼和談,但若是此刻停戰的話,整個四“將會繼續回到各方害據四分五裂之狀態,千萬民眾亦將再次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因此,甫公在電請中央敵府和總司令的同時,非常希望安司令的第五軍目能助一臂之力,今日特意派出云松先生和唐將軍兩位左膀右臂前來拜訪,與安司令一同商議解決之道。”賀國光也不拐彎抹角,從從容容便將兩位客人的來意說出來。

安毅與自己的參謀長趙瑞相視一眼,點頭沉吟了一下,轉向老熟人唐世遵,有些為難地說道,

“唐將軍,此事實在是讓小弟感到為難啊!唐將軍也知道,跨轄區調動一兵一牟,都必須獲得總司令部的許可才行,小弟哪怕想幫忙,也力不從心啊!”唐世遵微微一笑,“安老弟,只要你愿意,想必蔣總司令也是會同意的,甫公是中央政府和蔣總司令任命的四“地區唯一合法領袖,征討叛逆亦是獲得中央的就許方才開展,值此關鍵時刻,想必蔣總司令也不會不同意安老弟率部支援,安老弟也不是拘泥之人,對吧?”“這個……,唐將軍,小弟確實感到為難啊!不如請甫公致電蔣總司令稟呈一二,沒有總司令諭旨,小弟可不敢冒擅自調動軍隊之罪名啊!”安毅連連搖頭,深感為難。

喬毅夫正色詢問,“安將軍,素聞安將軍與湘西四十四軍張弘雜將軍交情深厚,張弘親將軍不分善惡,不顧道義,連連向叛逆劉文輝部出售大批武器彈藥及物資,致使搖搖欲墜之劉文輝部得以芶延殘喘,負隅頑抗,我部將士均知張弘黎將軍亦是擁戴中央之地方大員,這么做恐怕難以向中央和巴蜀軍民交代吧?”安毅驚訝地望向唐世遵,“真有其事?”“確有其事!四十四軍的的確確賣給劉文輝部大批武器彈藥,甚至連大口徑迫擊炮也都源源不斷地送到叛軍手里,輕重機槍恐怕多達千挺,令人不解,也令人焦慮啊!”唐世遵鄭重回答。

“真想不到……””安毅搖搖頭無奈地感嘆。

趙瑞連忙解釋道,“司令,四十四軍是地方軍,數月來沒有獲得中央的一分軍費下撥,恐怕也只能靠販賣鴉片和武器度日了,張老將軍和存壯兄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既然這么做估計真有其難處。”“哼!就算再苦再難,也不能是非不分,忠奸不辨吧?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做會使我川中將士多增加十數萬傷損和無盡的消耗?”喬毅夫頗為惱火。

趙瑞微微一笑,“要是都能人人分蕭是非,辨明忠奸,恐怕咱們這些竿人也都可以自行回鄉娛妻弄子了!先生說我們安司令與張弘雜將軍交情不錯是個事實,可是安司令與張弘蔡將軍縱然有再深的交情,也沒有甫公和和劉文輝之間的感情來得深厚吧?”“趙將軍怎出此言?”平時極為寬宏和藹的喬毅夫竟然也有生氣的時候。

賀國光見勢不妙,連忙兩邊安撫,說了…番好話,再次將話題帶了回來,“如今甫公及麾下各部將士連番苦戰,進展遲緩,處境確實不容樂觀啊!

安司令、趙參謀長,第五軍困與劉甫公部司在中央政府和蔣總司令領導之下,說起來彼此均為友軍,相互相互合作也是理所當然之事。再一個,安將軍亦是川人,怎么說也得為家鄉父老鄉親好好考慮考慮,如果可以的話,安將軍是否也給總司令致電,征求一下意見?”口安毅想了想頗為無奈地回答,“安毅也不愿看到“中戰火持續,桑樟受累,只是安毅僅是一領軍之將,如此大事,還需煩勞何主任掌控全局向中央稟明才行。還有,第五軍團大戰之后喘息未定,新兵眾多補給困難,各師仍在日夜苦練,戰斗力尚未形成,哪怕總司令同意,恐怕我這兒也派不出多少兵力助戰,情非得已,各有苦衷啊!”遁磐斟巨猾地笑著說道。”這個…,實不相瞞,火炮小弟不敢動,總司令部即將來人運回南京,輕重機槍也是我軍各師極為奇缺的,唯有彈藥和庫存的部分繳獲步槍可以相讓,只是杯水車薪,恐怕讓唐兄看不上眼啊。”

安毅頻頻搖頭,似乎猶猶豫豫難以定奪。

喬毅夫一臉怒火,站起來冷笑幾聲,隨即板起面孔,猛然一抖長袍袖子,背著手揚長而去。唐世遵搖頭苦笑幾下,向站起來盛情挽留的賀國光道了個歉,也跟隨喬毅夫走出大門二安毅非常遺院地對賀國光解釋了幾句,賀國光卻沒有什么責備和遺憾,他非常清楚安毅的態度很正常,在得不到總司令部和參謀本部明確的命令之前,安毅和他的第五軍團絕不會派出一兵一章,更不會受到喬毅夫和唐世遵的幾句話所左右。

安毅回到夷陵大營自己的辦公室巧州坐下,李福強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部收音機,一臉的滿足。

安毅有些奇怪,“老李,你這是干什么?”

李福強笑而不答,把收音機放到安毅面前的辦公桌土,然后扭開開關,頓時清晰的音樂聲響了起來。安毅仔細一聽,是《滿江紅》那首電影主題曲,疑惑之色更甚。

過了一會兒,音樂聲然止,整點報時過后,響起了鋒厚的男聲“這里是南昌之聲廣播電臺,接下來是廣播劇時旬,請欣賞由東方文藝中心出品的廣播劇《鋼鐵雄師》”

安毅隱約明白李福強的意思了,“原來你是想告訴我南昌廣播電臺開播了啊!其實元旦的時候就開臺了,由于實在太忙,沒顧得上告訴大家。這很好啊,以后咱們又多了一個宣傳陣地。”

李福強道,“我不是說這個。”軍中許多老弟兄都在南昌安家,誰不清楚南昌廣播電臺開播的消息啊,我是說這廣播劇《鋼鐵雄師》”

安毅竹細聽了一會兒,頓時樂了!”這幫小子,真會做,我想經過電影和廣播這一輪番轟炸,以后全國的老百姓想忘記咱們安家軍都難了!”李福強眉開眼笑,“確實是好,以前老南昌咱們那些親戚朋友生活條件改善了,但由于來自全國四面八方,雖然知道今天的生活來之不易,但總覺得少了許多歸屬感。現在隨著電影、廣播的宣傳,全國各地的民眾都尊重咱們安家軍,尊重咱們的親人,現在出去都覺得自己很光榮,凝聚力大為增強。”

安毅笑著點了點頭,聽著廣播里正播到柳巷之戰圍鎮打援的那一出,思緒隨著槍炮的響聲不知飄向了何處二回到劉湘軍部駐宜昌辦事處的喬毅夫,臉上早已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惱怒和失態,他手捧香茗,來到唐世遵對面坐下,滿臉微笑地低聲問道,“你對安毅今天的表現有何看法?”

唐世遵搖了搖頭,“這娃子沉得住氣,…小弟估州他聽到云松兄點破他和張弘然的關系時,臉上的驚詫也許是裝出來的。湖南及周邊各省誰不知道安毅與張弘然司穿一條褲子?否則,安毅怎么會把自己花巨資組建的航空學校設置在湘西?怎么會把兵工廠,冶煉廠,火藥廠等等一個個工廠設立在湘西?以小弟看,張弘雜賣給劉自乾大批武器彈藥,或許就是安毅幕后的,此人可是全國有名的斂財高手,無論是什么東西,只要能賺錢他都敢干,而且干得比誰都好,都要高妙。”

“嗯……………這么想就對了!”

喬毅夫優雅地抖抖袖子,緩緩梳理一下本就一絲不紊的頭發,不過,從安毅和他的參謀長今天的言行來看,似乎他對劉自乾沒有任何好感,也不愿卷入川中事務,倒是對做生意似乎情有獨鐘啊!

你不妨再去見見賀元的(賀國光)主任,煩請他再代為翰旋一下,能夠從安毅手里買到江南廠的新式迫擊炮和機關槍最好,買不到也要盡量弄回一批我軍急需的武器彈藥,否則下去的仗沒法打了。”

唐世遵點點頭,“…小弟這就去吧!云松兄,你說怪不怪,我們花大給錢從安毅手里買回中正一式機關槍的圖紙,以及整套校驗模具,可生產出來的槍支就是不頂用,故障不斷,時常卡殼,好不容易弄出幾支樣槍,打不了幾梭子就啞巴了,剛開始還以為是被安毅糊弄,后來幾個工程師聯合勘查才知道,我們兵工廠里的機床加工精度和買回來的鋼材全都達不到要求,就連生產出的步槍子彈也一顆比一顆丑,對槍膛的損害巨大,可是他安毅怎么就能做的好?

還有,我們生產出來的手榴彈炸開就幾大片,江南廠生產的手接彈卻能把厚木箱五個面炸成蜂巢,可見我們技不如人啊!如今好了,劉文輝獲得那么多軍火補充,我們的軍火卻消耗巨大,已經到了非常危險的境地,再不從安毅手上弄回一批武器彈藥補充,…小弟沒臉回去見甫公和將士們了。”

喬毅夫胸有成竹地笑道!憑愚兄經驗、對經商斂財情有獨鐘的安毅不會放棄這個發大財的買賣,雖然他惺惺作態,貌似患得患失,其實心里巴不得我們快點兒找他談,否則他開這么大的兵工廠干什么?為何只談及火炮和輕重機槍而不談及彈藥漢迫擊炮和其他武器?

此次我二人趕來宜昌,首要任務就是要快速采購百萬軍火補充我軍,其次才是試探安毅對入”所持的態度,進一步刺探蔣總司令對目前“中大戰的真實意圖,如今看來,這個安毅似乎對入,毫無興趣,倒是盯上軍火買賣了。容愚兄今晚設宴再次對賀元璋和安毅進行試探,如果沒有異常,甫公就盡可放心地懇請蔣總司令,對劉自乾實施更大的壓迫!”明白了!軍火的事不勞兄長捧心”小弟這就去找元璋兄。”唐世遵轉身離去。

“慢!順便幫愚兄把這張帖子交給賀元璋,彼此多年交情,他不會推辭的。”

喬毅夫翻開桌面上的拜帖,提起毛筆蘸上墨水,龍飛鳳舞地寫下幾句文縐縐的漂亮話。

第五八四章西南大混戰(五)

永川城南揚子并兵站,人聲鼎沸,車水馬龍,從骨昌勝孵蹬到江津再轉陸路到來的一車車武器彈藥,沒有入庫就被各部領取,一千箱手槽彈、三百萬發各式子彈轉眼間就被各師軍需官瓜分一空,只有三百捉半新目的輕重機槍和四十八門八一口徑迫擊炮誰也不敢動,十余名將校圍在這堆難得的武器面前低聲議論,耐心等待主帥劉湘做出安排。

身材高大穿著普通翻毛皮襖的劉哦在一群將領的簇擁下更外顯眼,一群將帥不緊不慢地繞著兵站信步而行,滿意地巡視只用三日時間就從安毅手工買回來的這批緊俏物資。

劉湘來到五輛滿載的美國產軍用卡車前方停下,望向正在卸下一箱箱迫擊炮彈的官兵,低聲詢問身邊的唐世遵,

“子晉(唐世遵字)此次宜昌之行不負眾望,僅三日時間就將價值一百六十余萬元的軍火購回,用的還是宜昌警備部隊的快速船隊,了不起啊!”

“甫公過獎了,不是屬下有何過人能耐,而是安娃子太過貪黎,這家伙表面工看文質彬彬一臉正氣,可只要有錢他什么都敢干。

甫公或許尚未得知,這五輛州配發中央軍十六師的美國卡車一百二十挺重機槍、四十八門迫擊炮和五千發炮彈,全都是見錢眼開的安娃子下死命令從十六師兩個機炮營官兵手中生生奪下來的,為此,安娃子的黃埔師弟十六師師長尹繼南大為光火,就在裝船的時候還領著特務營想把軍火奪回去,結果安娃子派出顯官前去一頓痛斥,把十六師將校官兵氣得扭頭就走。當時屬下就在軍用運輸船上,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終于見識了那個安娃子的手段了二”

唐世遵不無感慨地詳細匯報,惹來劉澎和周邊將領的一陣笑聲。

如今撲中將領似乎都把安毅叫成安娃子,至于是誰最先喊出這一綽號的已經無據可查,反正如今上上下下一提安娃子大家都知道是誰,大家也喜歡這么稱呼安毅為安娃子這個、略帶貶低意味的稱號,同時也暗喻大家都把名震天下戰功赫赫的安毅當成了自己四人看待。

劉湘笑著說道,“云松先生至今仍留在宜昌,真想知道他是如何評價這個安娃子的,哈哈!一唐世遵回答,“三日前那個上晚宴中,安娃子對屬下提出購買軍火一事,開始故作矜持,連連拒絕,似乎滿懷正氣,是個潔身自好的標準軍人,可待賀元璋主任一離開,這家伙就開始用言語旁敲側擊,再次把話題引到軍火生意上。

安娃子對中外各種軍火交易價格、武器性能非常熟悉,如數家對,在這點上我不得不佩服他,討價還價的本事也出類拔萃,談到最后,硬是說得我們啞口無言,生生把價格提高了兩成,他賣土癮了不顧自己的參謀長和政治部主任這兩個心腹的苦勸,毅然決定把十六師兩個機炮營手里的武器全都賣給我們,他的參謀長問都賣掉了十六師弟兄怎么辦?安娃子回答說現在又不打仗留著干嘛?下一步悄悄補回去就行了。

安始子為了斂婀,如此大膽地違反軍紀,讓屬下和云松先生嘆為觀止。最后,他爽快地司意云松先生和屬下的請求,利用手中權力命令宜昌警備司令部派船給我們把軍火運過來,還故作大度地對我們說,下一批軍火采購價格可以優惠我們一成半口云松先生與屬下回到辦事處品茶,對迅速取得的進展頗為滿意,云松先生感嘆地說,安娃子確實有經商天賦和將帥之才,從第五軍團各部從未發生一起欺負百姓的事情工面,可見安娃子治軍之嚴厲和有效,只是安娃子太過貪財,或許是舁年浪跡天涯飽受疾苦,使得安娃子對金錢有著近乎瘋狂的欲望。談了一個多時辰之后,云松先生最后給了安娃子八個字的評介,亂世豪杰。難成大器!”

眾將聽完議論紛紛,劉湘滿意地點點頭,“看來,這安娃子不但能打仗,更會做生意,由此可以推斷,這個膽大包天的家伙除了蔣總司令之外,誰的賬他都不會買,他與蔣總司令麾下第一大將何敬之數年交惡就是證明。

原來本座對第五軍團雄踞鄂西深為顧忌,大家也有過蔣總司令欲以安毅這個撲人謀取中央軍入川的擔憂,但是從湘軍四十四軍和安毅的所作所為來看,尚未見明確的意圖,他們反而是把斂財當成第一要務。

張弘燕此人原為湘軍老將,稱霸湘西之后并沒有我們預測的那樣要與何健較一長段,反而是醉心地方政條,大舉興辦工商,數次放棄取何健而代之的機會偏安一隅,派出數萬人花一年半時間開辟了通向數北和川東南各縣的公路,如今又全都退回去,大舉建謀自己的老巢,對喘弱的數軍他也只是虛張聲勢,用小動作警告一番而已,并沒有開疆拓土的雄心壯志,他也不看看我們四川各部勢力孰強孰弱,就敢為了幾個錢把武器彈藥大量賣給劉自乾,由此可見他們胸無大志,眼里有奶就是娘啊!哈哈下辦步就看云松先生的了,只要能說動中央政府和蔣總司令,公開表示對我們軍事行動的,做出一旦需要就會給吊我們軍事上支援的口頭承諾,我們就能把握主動,也能威懾那此左古搖擺的保穿系將領,堵住…中熙熙攘攘的瞅甄青愿路子,為即將開始的金線進攻贏得合理合法的優勢。”“甫公高見!”眾將陸續表態,心悅誠服。

“甫公,如今補給即將完成,可以打了。”潘文華低聲建議。

劉湘點點頭,“快了,少則兩天,多則五天,云松先生就會有個準信,諸位回去后立即加緊準備,這一次展開的將會是全面的進攻,諸位當齊心協力,奮勇向前,絕不給劉自乾半點喘氣的時旬。”“是!”“二劉戰爭,三百里戰線各段槍聲不斷,炮聲不絕,雙方在局部上的爭奪時時發生,交戰至此,雙方戰損官兵總數已達八萬之巨。隨著雙方彈藥物資的巨大消耗,戰事的激烈程度大為降低,雙方都嚴守陣地,養精蓄銳,緊張進行各項物資的快速補充,幾乎所有將士都知道,一場更為激烈的戰斗很快就要打響。

“稟報甫公”南密電,劉自乾再次從湘西買到大批武器彈藥,包括三十五門七五炮均已送達三個重要防區,我們的內線兩次急報,劉自乾得知我軍獲得大批武器彈藥補充的消息后,立即派遣其兄劉文彩趕赴乾城,以割讓東南蓖陽、秀山兩縣為代價,換取張弘集出兵襄助,被張弘黎婉言拒絕之后,又再次以五萬黃金加兩千擔煙土的巨資,請求張弘親派出一個師助戰,張弘雜似乎接受了這一條件,但未見其部出現在東南一帶。”機要副官顯得頗為焦慮,眼看距離全線進攻的時旬不到三十個、時,中央政府和蔣總司令也都發表聲明,劉湘平息叛逆,主政四”劉文輝突然破蒂沉舟弄出這一招,東南一線和柚州方向的戰事很可能將會因為這一變故受挫。

“什么?竟會有這樣的事情?”劉湘驚愕地站起來,放下手中的毛筆,緊張地注視著副官的眼睛,等昏官重復一遍之后,劉湘感到事態嚴重,

“你立即以本座名義,將此情況電告蔣總司令,必須對湘西四十四軍嚴加約束,大力懲處,否則,一旦四十四軍為了利益卷入其中,這場大戰就會演變成為曠日持久的西南大戰!

目前,云南的龍云和胡若愚等部尚在激戰之中,貴州毛光翔、王家烈雖然停戰,但彼此間時有沖突,終西石珍部對曲靖數縣虎視耽眈,萬一張弘囊軍再加入進來,州剛與我們達成共識保持中立的保定系各部必然會再次動搖,要是劉文輝為了保住自己的地盤,一不做二不休忍痛割讓成都周邊數縣,換取邦錫侯等部自西向東攻擊我軍,我們將會陷入多面迎敵的苦戰當中,很可能不但達不到目的,反而會讓獲得援軍的劉自乾乘勢反攻,收復自流井、隆昌甚至內江!”副官猶豫了一下,出言建議道,“甫公,是否先請幾位軍師和潘、唐等將軍火速趕來商議?得出一致意見再行事也不遲啊!”“好!馬上給他們打電話,十萬火急!”劉湘大手落下,沉聲命令。

宜昌夷陵大營,第五軍團司令部。

趙瑞將電報遞給安毅,“雜叔急電,顧長風將軍四十四師在一個團湘軍官兵引領下,順利進駐東南武隆地區,朱世貴將軍十七師將在七個小,時內到達石珍將軍第三師所在地赤水,我二十四軍第三師也開至習水休整。以土各師均已換土湘軍警備部隊藍灰色軍服,只需一聲令下,即可開進戰場二”“速度還行。”安毅看完電文,轉向郁郁不樂的昏軍長尹繼南,“繼南,還板著個臉干什么?不是給你十六師兩個營全都補充新裝備了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只是為了迷惑唐世遵才不敢在事前通知你,否則以你這刻實在性格,根本就瞞不過人家的眼睛,并非是故意讓你出丑,明白嗎上官云相將軍的四十七師到哪兒了?”尹繼南無奈地搖搖頭,“四十七師到枝江了。

“很好,通知他們停止前進,暫且休息一兩天,等戰事一起,就讓警備司令部的船隊把他們迅速送到巴東。劉湘不是請求總司令予以軍事援助嗎?就讓四十七師到巴東去,讓他把駐扎巴東的一個旅抽調到川中戰場,至于打完仗是否把巴東防條還給他,就不是咱們能管得了的了。”安毅說完低下頭,提起鋼筆飛快草擬電文。

五分鐘后安毅叫來劉卿,“把這份電文分別發給張弘然和邦斌兩位將軍。”“是,司令,真賣給劉文輝八十門舊炮啊?”劉卿瞪大眼睛驚訝地問道。

安毅站起來舒展了一下上肢,“賣!為什么不賣?每門炮配一百發炮彈,讓劉文輝狠狠地揍一下老奸巨猜的劉湘,不把劉湘打趴下,他是不會請咱們出兵援助的,再者說了,打完炮彈我們不再提供,這些炮還不成了廢鐵?到時候只需一個沖鋒就能將這些炮收回來,這生意戈,得來啊”還愣著干什么?快去啊!”是!”劉卿轉身離去,邊走邊感慨嘀咕,“,老大敵友通吃,夠狠啊,”

第五八五章西南大混戰六

月十六日,因為不滿省豐席龍云編黃各部。削弱自身躲州滇軍將領盧漢、張沖、朱旭、張鳳春,率領所部離開昆明,開赴云南各地,龍云大怒之下派出軍隊對張鳳春部實施包圍繳械,滇中內戰再次打響。

周前。被龍云、盧漢等聯合擊敗退入滇黔川交界地的胡若愚部,在黔西四十三軍軍長石珍的大力資助下,再次率領麾下六千人馬南下,猛攻曲靖。四十三軍派出一旅和炮團支援,僅用半天時間就擊敗龍云守軍五千余人。

信心大振的胡若愚取得殲敵千余、俘敵兩千的戰績仍不滿足,把俘虜扔給四十三軍弟兄,率領麾下官兵乘勝追擊。

被胡若愚弄得神經過敏的龍云,因為獨攬大權致使內憂外患,眾叛親離,遇到了從軍以來的最大考驗。養精蓄銳多時的石珍,也通過此次出兵援助。檢驗了自身實力,開始了自己人生的又一次突破。

被蔣介石任命為黔桂湘邊剿匪總司令的王家烈。率領各部,尋找在廣西百色和龍州起義失敗后想通過黔南和湘黔邊境北上的紅七軍、紅八軍作戰。湖南省主席何健聞風而動,迅速調集重兵沿途布防,企圖將紅七軍、紅八軍消滅在黔桂湘一線,避免其主力前往輪西、贛南,與朱毛紅軍匯合,為自己留下個巨大的隱患。

同日。四川戰場拜模宏大的內戰再次打響,“二劉”雙方聯盟一共投入三十余萬兵力全線交戰,炮聲一起,連續兩天兩夜無法停止,局部的勝負和進退時有發生,整條漫長的戰線形成犬牙交錯狀態,攻守雙方你來我往,拼死爭奪,東起滬州、中至富順、西至容縣一線,均陷入極大的混戰之中。

交戰的第三日,原本保陽進逼,那錫侯部也緩緩自南跟進,這兩個在一個月前剛網向中央致電請求原諒、率部撤離陜西退回來的窘迫軍隊,顯然是獲得了劉文輝暗中給予的巨大好處,才放

劉湘對此非常著急,一面急電蔣介石和中央。要求對那、田予以譴責和處罰。一面派出特使,趕赴宜昌請求賀國光和第五軍團支援。

誰知道賀國光百般游說也無法說動第五軍團司令安毅,狡猾的安毅甚至托詞說上官云相的四十七師已經進駐巴東,徐源泉的兩個師一直在恩施駐扎,現成的兵力擺在那里,何必舍近求遠?

可是不了解“西南計劃”的上官云相壓根兒就不愿自己的部隊入川參戰,不明就里的徐源泉更不會拿自己的這點有限的家底去幫劉湘拼命,兩人全都高調宣稱:鄂西匪患嚴重,每日均有交戰,就是想幫忙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相比之下。劉文輝卻以大價錢換取四十四軍一個師換上川軍藍灰色軍服,開進了滬州東面的分水嶺。

這支由湘西警備部隊三個旅組成的臨時作戰部隊,在四十四軍副軍長碎斌的率領下,僅用了三個。卜時就在滬州以東的長江南岸大字灣構筑起五公里臨時陣地,架起十八門火炮和數十門迫擊炮,及岸上百挺輕重機槍居高臨下。飛彈如雨,對劉湘部兩個旅組成的強渡奇兵展開猛烈打擊,致使借助黎明渡河近半的進攻官兵遭受慘重損失,三十余艘大木船和百余條小船大半被準確的炮彈擊中,江面上浮尸成片,木屑四處漂泊,鮮血將百米寬的江段染得一片通紅,滬州戰場唯一的進攻點和預備部隊由此喪失。苦苦防守的劉文輝部三個旅先后急退正面之敵,壓力大減之下。終于進入反攻準備。

劉湘的軍師劉從云道爺沒有了原先的從容不迫,不用劉湘征求意見,就憂心仲仲地建議:“劉文輝能用”東南那兩個偏遠的山區小縣收買援軍,不成之后又果斷拿出數百萬家財四處飛撒,這才有了起死回生的契機,究其原因,完全是因為狡詐的劉文輝非常清楚,要是被打敗所有的地盤沒了不說,魯可敵國的家財也會隨之飛走。甚至脖子上的腦袋都保不住。因此刻文輝能夠壯士斷腕,散財消災,只要留下主要的大片地盤,保全家族平安,他就能尋找機會,再次把失去的奪回來。

值此亂世,政治上的事情不可太過執著,關鍵的關鍵還是生死存亡、還是利益!不管怎么做,只要打贏了,失去的一切還會回來

劉從云的意見引發巨大爭議,喬毅夫、唐世遵和潘文華等大多數人都表示同意。并建議劉湘盡快把安毅的二十四軍請進來作戰,說完一大通益處之后。還有個牽強的理由竟然也獲得多數人附和安毅本為川人,二十四軍本是川軍,而且還是劉文輝原先的番號,如果能把二十四軍請來助戰,無疑是對劉文輝的巨大打擊。

只有軍師張斯克表示強烈反對,他預言安毅絕不是簡單的人,越是川人,就越有榮歸故里的野心,且不管裝備精良的二十四軍戰斗力如何,只是其中存在的請神容易送神難的巨大隱患。就不能冒這個險。

天一夜的爭論沒有結果,卻等來了劉文輝部滬州一線五個旅大舉反攻,其主辦在十五公里的江段飛速強渡,接連擊退第凹嚇、第二前突破二十里舉占領了雙嘉、玉河、有尤二犬重鎮,滬州戰場突然出現的戰局崩壞,正在迅速影響其他各線戰場。

至此刻湘再也沉不住氣了,果斷拍板,立刻致電蔣總司令,請求第五軍團派出二十四軍支援。

蔣介石磨磨蹭蹭,連續發來兩個。詢問電報,這才在劉湘的一再懇請下同意。可安毅的二十四軍卻借口船只正在集中、長江艦隊和宜昌警備司令部的十余艘運輸船正在趕來二十四軍無法在三天之內逆江而上,趕赴滬州戰場。

劉湘接到電報后急得不行,一面增兵滬州方向,奮勇抵抗,一面急電仍在宜昌的喬毅夫,讓他悄悄給安毅送去二十萬大洋,督促安毅盡快出兵西上。

這一招果然奏效,僅用了半天時間,二十四軍第一師在副軍長尹繼南、作戰處長李福強和少將師長趙東全率領下登船出發,新任少將師長楊烈的第二師也已做好出發準備。靜候海軍運輸船的到來。

從贛中保安司令部調來的參謀長楊立邦晉升第三師少將師長,正在率領所部悄悄與丁志誠的三個警備旅交接防務,便于丁志誠率領由”籍和鄂籍官兵組成的這三旅主力部隊開赴四川,為大戰之后的大治提前做好準備。

下午四點,第五軍團司令兼二十四軍軍長安毅對外聲稱奉命趕赴南京急商軍務,把司令部交給參謀長趙瑞主持,乘坐飛機飛到南京,與蔣介石等機要大員密商。

次日。天邊曙光乍現之時,一夜未眠的安毅再次登機直飛湘西乾城,與四十四軍軍長兼第五軍團副司令長官張弘雜等將領一起,對整個西南戰事進行全盤指揮,同機前往乾城的還有參謀本部的參謀次長葛敬恩。

二十四軍入川的消息極為秘密,劉湘等”中將領也不愿向各方公布,但卻給予尹繼南一行高規格的款待。

嚴謹務實的尹繼南不善辭令,也不喜飲酒。匆匆結束接風宴,就請求劉湘等川中將領介紹戰局,兩個小時之后,尹繼南征得劉湘的同意,命令趙東全率領一師離開永川,迅速南下,僅三個半小時全師整體前移二十二公里,抵達仙龍鎮待命。

消息傳到永川前線指揮部時。劉湘和他的將領們幾乎不敢相信,一個配備炮團、擁有諸多輥重的一萬三千人的甲種師,竟然僅憑五百余匹騾馬就走的這么快?要不是引領一師南下的工兵團長來電話說二十四軍一到仙龍鎮就開始組裝火炮等重武器,劉湘等人還都不知道二十四軍將士是這么運送火炮的。雖然拆解火炮和重武器便于快速行軍的道理誰都懂。可是川軍中擁有這一本事的部隊沒有一個。眾將由此再也不敢輕視年輕的副軍長尹繼南和他的麾下將士,感嘆之余對二十四軍的戰斗力充滿期待。

三月二十日凌晨,劉文輝新編第二師和兩個旅突然迎來劉湘部四個旅的激烈反擊,兩小時后急報傳至劉文輝的敘府司令部:

滬州東北方向的仙龍鎮出現大批軍隊,番號不詳,這些身穿中央軍主力師迷彩軍服的部隊不下三萬人,正快速分兩路南下,一路攻向滬州東面三十公里的筆架山要地。赴兆雅鎮,看情況敵軍企圖沖擊我兆雅陣地,從側后包圍我突前各主力部隊,并從江面狹窄的筆架山渡口強渡長江,威脅我東線縱身腹地。

劉文輝聞報大吃一驚,略作考慮,立玄給張弘祟致電,請求張弘雜再派出一個師馳援滬州,接著急令滬州北面正在愿戰的新編第二師迅速脫離戰場。向西南方的安溪、長灘一線后撤。命令其余兩個旅大步后撤,返回滬州固守。

時至中午。再次與田頌堯達成秘密協定的劉湘突然發力,將西線兩個師急調五通橋,兵分兩路,攻打鍵為縣城。同時命令中路各部不顧一切發起猛攻,決心乘勢沖破劉文輝部的防線。集中中路、東路各部隊圍攻敘府、南溪,把東線交給尹繼南二十四軍進攻,只要沖破劉文輝的中路防線。占領敘府宜賓,就能取得這次戰役的決定性勝利。

針對劉湘部兵力調動的變化和主攻方向的確定,安毅毫不猶豫立刻給再在幫助劉文輝防守筆架山的鄧斌師致電。

收到命令的鄧斌把營長以上軍官全都集中起來,脫下身上的藍灰色將軍服,換上中央軍迷彩軍服,對眾多激動不已的川籍弟兄大聲吼道:

“弟兄們。我鄧斌是”人,你們中大部分也是川人,是兩年來我那斌從一萬多川籍弟兄中挑選出來的佼佼者。從現在開始,就請諸位和我那斌一起,換上咱們的新軍裝,掉轉咱們的槍口,與即將到達北岸的安家軍弟兄一起,從滬州開始一路殺向西面!

為平息四川多年戰火,為了我們的父老鄉親,希望弟兄們和我那斌一起,率領麾下將士奮勇作戰,要求不多,一句話:遇神殺神、遇鬼殺鬼!”

“遇神殺神、遇鬼殺鬼!遇神殺神、遇鬼殺吧”

將校們血脈噴張,齊聲怒吼起來。

南底定,戰事暫告…段落,安毅看清了劉湘的意圖,顧娜丑負協助自己指揮南戰事和滇北戰事的參謀次長葛敬恩一起乘飛機離開湘西,于二十七日下牟兩點抵達南京。

登上轎車趕赴總部的路工,安毅看到自己乘坐的總部轎車前后都有一輛轎車保護,左右還各有總司令部警衛師的一卡車衛兵緊緊跟隨,心想自己什么時候擁有這種高規格待遇了?莫不是近期南京城治安成了問題,是以如此大動干戈?

無奈此時雙耳仍被先前飛機發動機巨大的噪音弄得“噬嗡”作響,心臟也在旅途遭遇氣流、忽工忽下的飛行中狂跳不止,安毅身邊的葛敬恩更是臉色蒼白形容憔悴,幾次都做出嘔吐狀,精神顯得異常萎靡,所以兩人相視苦笑一下,并沒有交談。

轎車一路行來,不少路人紛紛駐足觀望,到后來街頭兩邊滿是歡呼的人群,許多一看就是學生模樣的青年手拿標語彩旗,沖著安毅所乘坐的轎車大呼“安將軍萬歲”讓刻意保持低調的安毅驚濤之余,不由為自己如此招搖是否會引起蔣介石的猜疑而擔心不已。

車隊緩緩開進大院,來到總司令部的辦公大樓前停下,車窗外的情景讓安毅和葛敬恩意想不到,

一身黃綠色戎裝的蔣總司令神清氣爽地站在臺階土,周圍是五十余名各部將領和三十余名身穿中山裝的中央黨部、中央政府各部大員,另有數十名衛隊精鏡官兵身穿盛裝、頭戴白盔,整齊地站在兩邊,高擎一面面竟旗、軍旗,一個個昂首挺胸精神抖擻。

轎車尚未停穩,熱烈的掌聲隨即響起,安毅與葛敬恩相視一眼,飛快帶土軍帽鉆出車門,整理好衣襟,雙雙邁步來到蔣總司令面前立正敬山神采奕奕的蔣總司令與安毅和葛敬恩親切握手,低聲問候,兩旁的照相機噼噼啪啪”響個不停,閃關燈冒出的煙霧結成一片,繚繞升騰。

軍政部長陳儀待蔣介石與二人寒棺完畢,土前大聲宣讀嘉獎令,極力贊揚安毅,葛敬恩指揮第五軍團打了一場漂亮的討逆戰爭,贊揚安毅,葛敬恩和第五軍團將士為平息四“曠日持久的內戰做出的杰出貢獻等等,贊揚了足足五分鐘才告結束,接著全體進入燈光明亮裝飾一新的大廳,蔣總司令在陣陣掌聲中親自給安毅和葛敬恩佩戴大綬寶鼎勛章二胸腹間一直翻騰不休,耳朵聽力也尚未完全恢復的安毅和葛敬恩,再次在閃爍不停的燈光中幾乎迷失方向。

接下來的座談會刻板得要命,只顧喝茶的安毅數次被請求介紹戰役情況,他站起來三言兩語就概括完畢,把功勞全都記到了第五軍團將士們的頭土。

參謀總長朱培拖知道這樣下去不是個事兒,禮顧地請求葛敬恩來介紹一下。

葛敬恩見推辭不過,只好站了起來,這位常年都在地圖前向將領們講解和布置戰事的參謀次長非常專業,用了五分鐘時間就把戰役從策劃到核定再到發起的全部過程和結局說了個,清楚明白,總結的時候沒有忘記蔣總司令的指路明燈作用,沒有忘記參謀總長朱培德的高瞻遠矚,也沒有忘記長江艦隊和中央黨部在各方面給吊的大力配合,最后,葛敬恩把最衷心的贊譽給了第五軍團將士,

……沒有第五軍團將士迅速高效的開進,沒有他們步調一致悍不畏死的連續強攻,沒有將士們堅定的意志和堅韌的精神,就不會取得這么大這么完美的戰果,可以說,第五軍團的嚴明軍紀和強大的戰斗力,是此戰最值得贊揚和嘉獎的,本人為我軍擁有如此優秀的官兵深感驕傲!”

會堂掌聲如雷,贊譽不斷,每一個部門都被葛敬恩夸獎了一通,蔣總司令的領袖作用更是發揮了無可替代的巨大作用,聽得人人高興,個個滿足,與會者哪里還不對自己也沾光的巨大功績齊聲喝彩?

南的勝利所起到的作用的確巨大,中央政府和蔣介石夢想多年的統一西南終于走出結實的一大步,因為安毅第五軍團的成功進駐,使得四川堪堪平衡的軍閥均勢隨即被打破,勢力最大的劉湘,劉文輝兩部均被極大削弱,形成了一個眾多勢力蠢蠢欲動的混亂局面,精明而又理智的劉湘,劉文輝幾乎同時致電中央,請求指導,劉文輝不但派出密使來到蔣介石面前聲淚俱下地檢討過失,請求領袖原諒,而且還高調地通電表示服從中央領導,國家統一,要求中央政府和中央黨部派遣官員進駐四川,結束群雄爭霸的戰亂局面。

而明白自己受騙的劉湘一方面請求中央援助,一方面在兩天前授意李家鈺挑釁倒向劉文輝的鄧錫侯,結果怒火萬丈的那錫侯徹底撕下中立的面具,率領大軍給了李家鈺猛然一擊,轉眼間就把李家鈺打出簡陽,接著不依不饒,一直追打到遂寧,把潰不成軍的李家鈺部包圍起來,北的楊森見狀也磨刀霍霍暗中調遣兵力,逼得江河日下的劉湘匆忙抽調正在與第五軍團對峙的兩個師北土西上,支援盟友李家鈺的司時,一天兩個急電懇請中央和蔣總司令大力干預。

見到北中各路軍閥手忙腳亂均需中央撐腰的可喜形勢,蔣介石高興萬分,立即宣布建立總司令部重慶行營,賀國光,曾擴情分別擔任重慶行營主任和秘書長,大半個宜昌行營的官員在一個憲兵團的護衛下,浩浩蕩蕩地進駐重慶蓮花池黨部,開始大張旗鼓地召集會議,協調各部關系二宜昌行營也隨之名存實亡,沒有再保留的必要,湖北省政府奉命將鄂西納入行政管轄范圍之內,各級官員的選派正在緊張進行之中,只等蔣介石一道命令就宣布取消宜昌行營,及對外骨布建立鄂西各級地方政府和地方黨部。

駐守巴東的一個師中央軍司時接到軍妾命令,做好開赴重慶的準備,其他三個特別抽調的中央軍主陰走辦都外在待命狀刻一只等蔣介石一聲令下,就從長江恤撼游乘船開赴四川,以調解各部爭端平息四川戰火為名長期駐扎下來,為中央收回四撲領導權和行政權給予堅實的軍事保障。

成長關鍵期受到勞守道處世之道熏陶的安毅表現得非常好,不驕不躁,謙遜有禮,仿佛此時的他仍然是當年獨立師的那個資歷淺菏的年輕師長,對誰都笑容可掬客客氣氣,以乙相待,耐心地傾聽任何人的意見,感謝別人的贊揚,虛心地把功勞推到大多數人身土。

陳儀見安毅如此低調行事,開玩笑說讓安毅去當個四撲省委員,或者在參謀本部軍政部任選一個次長當當都行,安毅立刻婉言拒絕,表示自己寧愿回家做生意也不愿天天面對報告文件頭疼,要是真想提拔他,最好讓他回到士官學校當教育長,幾句話下來就把眾人逗得笑聲一片,不管相不相信安毅是否表里如一,至少戰功卓著卻謙遜隨和的安毅能讓大家感到輕松舒服。

由于時間太緊,原定的慶功晚宴在安毅的堅持下取消,觀察良久極為滿意的蔣介石給夫人宋美齡打了個電話,熱熱鬧鬧的座談會一開完就把安毅、葛敬恩朱培德,陳立夫等七人盛情邀請出席家宴,就連三個月前與魯滌平一起乘飛機失事大難不死的楊永泰。也從南京家中乘車前往”憩廬”一拐一拐地走進客廳,對安毅點頭致意露出個誠懇的微笑。

安毅連忙上前扶住楊永泰的手,關切地詢問他的身體恢復情況,楊永泰感謝兩句,看了看客廳里的眾人,低聲問安毅可發現今天受邀的客人有何不同之處?安毅細細一看才發現,包括自己在內的七個人全都是“西南計劃”的制定者和執行者,不由得對蔣介石的安排暗自感嘆把如此機密的工作拿到家宴上來談,有意無意間顯示出的信任與關懷,足以令麾下心腹感恩戴德了!

賓主落座后,一道道美味佳肴便絡練送工。

蔣總司令舉杯致辭完畢,晚宴正式開始,宋美齡含笑等待大家敬過安毅一杯,安毅再回敬蔣介石和眾人一杯之后,提起酒杯親切地轉向安毅“來,為我們最年輕的優秀將軍干一杯!祝賀你,安毅!”

“謝謝師母!”

安毅不敢怠慢,連忙祖貌站起,舉杯輕輕一碰,一口干完杯中白酒,等宋美齡抿下一口示意他不要拘束這才謙恭地坐下二蔣介石對安毅微微一笑,狀極輕松地說道,“經過中央各部主官反復討論,我們決定任命劉湘為四川省主席,仍兼善后總辦一職,鑒于劉文輝認錯態度較好,沒有對我中央軍第五軍團進駐“南有何抱怨,還一再懇請中央原諒他的錯誤,給他個改正機會,因此中央黨部,政府和軍委商討后決定,恢復劉文輝的黨籍,任命他為川康徑靖督辦,兼任四“剩匪司令部前敵總指揮一職,所部更名為撲康邊防司令部邊防部隊。我給他下達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擊退兩年來不停騷擾西康各地并占領雅安的叛軍,允許他繼續擁有成都周邊地區及西康的軍事管理權和行政權。很快邦錫侯,楊森等人也會獲得中央的任命,在即將組建的四川省政府中擔任要職,并參與四各部共司召開的軍隊編遣會議,把軍隊交給中央統一領導。”

安毅聽了非常驚訝,不知不覺停下筷子,低頭沉思片刻,突然明白了蔣介石的良等用心,在“二劉”仍然具有相當實力的時候,利用,二劉”之間的矛盾和“中各軍問之盯的恩怨,讓他們繼續窩里斗,使得中央政府更容易掌控各部,有計劃地逐步收回權利二安毅抬起頭問道,“極長,我軍其他各師何時入?

”看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這兩年你進步不小,我很欣慰!”蔣介石點頭贊許,舉杯喝了一小口,這才接著說道“隨著重慶行營的建立,三天內就會有其他部隊入,地點已經選定好了,駐扎重慶兩傘師,駐扎濤陵一個師,再逐漸設立屬于重慶行營的警備師,這樣一來,與你第五軍團相互呼應,就沒人敢輕舉妄動了。”

蔣介石說完,指指滿面春風的朱培德,“益之將軍不愿再爺參謀總長了,他說想休息一段時間,讀讀書見見故友目部,我苦勸不得,也只好忍痛同意了。”

安毅瞪大了眼睛,“德叔,你這是怎么了?”

朱培德舉起酒杯,向安毅略微示意,“趁著今天高興,我破例多喝一杯,哈哈!我身體不好,現在全國大體已經安定下來,短期內應該沒有大的戰事,我也該好好修養一段時旬了,,不用擔心,我打算返回南昌好好調養調養,完了就到你的撲南走一趟,高興的話或者留在“南休養一段時間,那里距離故鄉近一些,氣候也暖和,與家鄉差不多,等你哪天愿意送我回故鄉了,我這老朽之軀就留在故鄉養老了,也算是葉落歸根吧,哈哈!

安毅突然明白蔣介石和朱培德的良苦用心了,當即站起來,端起酒杯恭敬地舉起,

“校長,德叔,還有各位前輩,只需一聲令下,安毅立即率領麾下七個師八萬將士,再請求數西四十三軍石形將軍,湘西四十四軍張弘親將軍鼎力慷慨幫助,定能一鼓作氣拿下四分五裂的云南。

只要校長指明方向,一聲令下,中央各部前輩大力,積極予以配合,在我第五軍團占領昆明之后迅速做出政治上的各項決定,安毅就敢在此立下軍令狀,讓德叔盡快走馬上任主持滇省事備,讓中央收回整個大西南,一解多年憂慮。”

……好!……眾人齊聲叫好。

蔣介石站起來舉起酒杯,“安毅,為師再敬你一杯,等拿下云南,為師將親赴春城,為你奉上慶功酒!”

“謝校長!”

安毅雙手執杯,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一飲而盡。

400016386第五八八章信賴

入滇的軍事行動計發沒有什么玄妙。針對滇軍各部內耙蘇一飛力大減的現狀,總耳令部和參謀本部聯合制定的作戰方略極為薦單:

利用胡若愚部與龍云之間的戰爭,抓住龍云與麾下各師將領之間的矛盾,第五軍團與四十三軍、四十四軍各一部以“調解滇軍各部紛爭、平息云南多年戰亂”的名義,緊隨胡若愚、孟坤部進逼昆明。以十萬大軍的強大威懾力,逼迫滇軍各部做出選擇;與此同時,請出祖籍玉小溪、現寓居上海的德高望重的滇軍資深將領、老同盟會員、辛亥革命時期就已是云南民政長及衛戍部隊司令的李鴻祥將軍,秉承中央旨意,回滇游說分化各部,再令剛剛卸下總參謀長重任的朱培德和總部其余云南籍將領,通過各種關系與滇軍各部建立起聯系。

中央政府和總司令部將會在政治上、經濟上、云南地方政府的行政組成等方面予以大力配合。

計發一出臺,安毅就知道此后沒有自己多少事了,除了率部高調入滇,最多在沿途出現幾個小規模的交戰之外,面對如同一盤散沙的滇軍,幾乎沒有任何大戰的可能,數月前被李宗仁、白崇禧桂軍重創接著被趕出廣西的龍云部已經實力大減,就連龍云的表弟盧漢也對龍云的專權和對各部的壓制生出異心。盧漢等四個師長帶走了滇軍的大半部隊,現在龍云滿算也不足三個師的兵力,只要中央和蔣總司令封官許愿,分化提拔龍云麾下的四個師長,朱培德憑借著自己的資歷和與云南各界的良好關系、再攜帶大批現大洋入滇招攬,四面楚歌的龍云除了黯然退讓之外別無選擇,選擇對抗只能是死路一條。

大計確定下來小安毅無比輕松,他向蔣介石請了一天假。回到厚載巷府邸給尹繼南、張弘雜分別致電完畢,洗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換上龔茜給他買的西裝。神采奕奕地敲響側門,攙扶欣喜的吳媽一同進入龔茜家的正堂小對滿桌精美的菜肴贊不絕口,忍不住伸出手抓起一個。紅燒獅子頭,急不可耐地塞進嘴里,吃得滿嘴流油,樂得吳媽哈哈大笑。

“我姐呢?”

安毅用手巾擦擦嘴角,再拭拭手,隨即四處尋找,下午剛剛通過電話答應在家等候的龔茜卻不見人影。

吳媽指指龔茜的閨房:“在里面呢,她知道你回南京高興得不得了,早早就回來和我一起準備晚飯了,,你去看你姐吧。我去廚房,把鮮魚湯做好咱們就開飯。”

安毅略微猶豫;信步走向龔茜的臥室門,進門就看見龔茜端坐在梳妝臺前,緩緩梳理烏黑飄逸的長發。婀娜的身段在淡紫色緊身旗袍的刺托下,柔美玲瓏,美不勝收。

安毅輕輕走了過去。站在龔茜身后,盯著鏡子里呆呆望著自己的絕色美人,那雙水靈靈的略帶憂郁又蘊含無法抑制的欣喜的美目,頓時讓安毅心神蕩漾,他情不自禁地將雙手緩緩放在龔茜的香肩上,感覺到一陣明顯的顫栗,看到了鏡中人嫣紅雙唇的微微抖動心中一暖,微微一

“姐,你越來越美了。比夢中見到的更生動更誘人。”

龔茜心中一蕩。深深地吸了口氣,佯裝生氣輕輕打了安毅的手背一下:“你昨晚就回到南京了,原以為授勛之后你會主動給我打電話報平安的,誰知到今天下午才聽到你的聲音,真這么忙嗎?”

“是很忙小授勛完畢立即前往總司令官邸出席家宴,原本以為吃完就完小弟也就能趕回來休息,誰知道赴宴的全都是與西南戰事有關的人,結果吃完飯后立即召開會議,一直開到天亮才胡亂吃了點兒東西。我回到軍校的小樓洗漱完畢,接著趕赴總司令部,又開了一上午的會,中午中央政府幾個院長、副院長設宴款待,根本走不開,一點兒食欲也沒有還得賠笑臉,下午回到隔壁辦事處打了個盹兒,洗秋完畢就來見你了。”

安毅低聲回答。雙眼貪婪地盯著鏡子里的龔茜,不自覺的咽了口

龔茜被看得俏臉緋紅,急急站起轉過身來,上下打量風度翩翩的安毅,贊賞地點點頭。伸出手給安毅松開一些領結:

“電影《模范營》的熱潮還未退去,廣播里又把你和獨立師的傳奇廣為頌揚,如今全中國的報紙都在登載第五軍團順利入川的新聞,中外軍政界對中央的果敢決策和第五軍團的戰斗力一片驚呼,你的名聲越來越大,功績越來越多。可絕不能有半點兒的驕傲和自負,姐得知你率部占領敘府之后興奮不已。可慢慢一想又頗為擔憂”

“姐,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小弟也注意到了,昨天回來趕赴總司令部的路上,有學生高呼“安將軍萬歲”當時把我給嚇了一大跳,好在沒有記者和官員隨行。不然就難下臺了。實際上,道叔兩天前就給小弟發去一份密電小反復告誡小弟要低調做人,小心功高震主小心別人因嫉生恨暗中拆臺小弟也時時牢記在心,不敢有絲毫疏忽,你就放過要是這樣做仍然出砒漏。那就不是小弟的過錯土舊

。安毅露出燦爛笑容。

龔茜溫柔地點點頭:“這樣姐就放心了!走吧,先吃飯,吃完飯再說,吳媽老是嘮叨你,晚上七點準時坐在你送給她的收音機旁,收聽南昌廣播電臺的新聞,完了又轉到中央電臺頻道,收聽中央社的新聞,每當聽到你的名字她就高興得不行。不過她喜歡的還是廣播劇《鋼鐵雄師》。每次聽完跟我說個沒完,說你以前受了那么多苦,又說你現在越來越有出息了。”

安毅邊走邊笑。來到正堂,吳媽正好把香嘖嘖的魚湯端上來,安毅連忙給大家都盛上半碗,坐下來打開葡萄酒,給吳媽和龔茜都倒上半杯。

吳媽低聲問道:小沈呢?還有小九呢?怎么不過來一起吃飯

“沈副官過江去了,他代我去看望一下獨立師的弟兄們,順便聊點兒正事。卜九留在湘西乾城,飛機太小他來不了,再等一個月吧,我訂購的兩架德國最新生產的容克恤型飛機很快就能到貨,一次能坐十七個,人,到時候要是吳媽愿意,我陪你坐飛機到天上轉轉,如果有興趣還可以去”南去看看。敘府的景色非常美。佛道寺院到處都是,山坡上的竹子一望無際。風吹竹林就像大海的波浪一樣。”安毅笑著說道。

吳媽高興地連連點頭:“好!好!我這老太婆要是真有這福分就好了,不過我聽說坐飛機很危險,飛在天上無著無落的,想想就怪嚇人,你現在來來去去都坐飛機,我心里擔心啊”。

“吳媽,看你說的小毅的西南航空學校買回來的飛機都是最好的,還請了幾十個外國飛行教官和工程師天天侍候著,哪里像國民政府私地方軍閥那樣不講究?他們不但成立了航空學校,還成立了航空研究所,從全國各地留學回來的人中招收了不少人才,還有幾年來小毅送出國留學的人才也要陸續回來了,估計再有兩三年啊。卜毅就能制造自己的飛機了。”龔茜柔聲開解吳媽,再給了安毅一個贊賞的笑臉。

安毅燦爛一笑:“姐,你不提我倒是忘了告訴你件喜事了。張熹在美國西海岸成功收購了一家飛機制造廠,他非常有遠見和膽魄,高薪聘請歐美的一流人才組成新的研發機構,開始設計更為堅固、更快速有效的飛機發動機,并在飛機廠原有技術的基礎上試產兩種新機型,一種是戰斗機,一種是二十六座運輸機,再有一兩年的時間估計就能弄

小小弟打算在川南建一個飛機廠,一面從國外購買發動機組裝飛機,一面讓自己研究所的人才展開仿制和技術積累。力爭用十年時間擁有一個,能夠自己設計、制造飛機的大公司,到時就不用總是看外國人的臉色了

“呀,連飛機這種聽起來就很神秘的東西也能自己造了?。吳媽驚訝地問道。

“真能造,要是不講究的話,其實現在也能造,福建、廣東、上海的幾個飛機廠不是都生產出飛機來了嗎?只不過發動機全都走進口的,造出的飛機也很落后,飛機翅膀還是蒙皮的,飛行時間、距離和速度都不行,標準體系都沒有建立,因此安全性方面也沒什么保證。

咱們不做則已。要做就做好它,不能落后洋人太多,從現在起就得注意培養自己的人才。哈哈,不說了,快吃飯,我肚子餓得呱呱叫了,來,吳媽、姐,我敬你們一杯!”

安毅舉起杯子與吳媽和龔茜輕輕一碰,一干而盡,隨即提起筷子,吃得津津有味贊不絕口,在吳媽和龔茜的謙讓下,他毫不客氣地把四個,紅燒獅子頭一掃而空。

入夜,吳媽借口到斜對面的老鄉家里打麻將走了,安毅和龔茜坐在書房里品茗低聊竊竊私語,龔茜心中有問不完的問題此時卻不知該從何問起,安毅面對端莊美麗柔情似水的龔茜也把滿腹要說的話忘到腦后,兩人低語片刻。龔茜端起精美的茶壺給安毅添上茶,安毅望著茵茵裊裊的香霧,突然想起南陽城中的那個夜晚,想起葉青的瘋狂熱吻和曼妙撫摸。想起那潔白如玉令人銷魂的軀體以及聲聲令人迷失的呢喃,,

“想什么呢?臉紅成這樣,不舒服了?。龔茜伸出白哲的手,憐惜地貼在安毅額頭上。

安毅回過神來,微微一笑,輕輕握住龔茜的手,似乎猶豫很久鼓足了勇氣才敢開口:

“姐,有件事藏在小弟心里很久了,只是,卜弟一直深埋在心底,不知道該不該說,可是,除了姐小弟不知該和誰說,又能信得過誰,唉,說出來很難啊,這幾個月小弟一直忍著。心里隱隱作痛,明知道不可能。可是總被糾纏著,心里非常難受”

龔茜看到安毅痛苦的表情和眼里的愧恍,非常驚訝。反手握緊安毅的大手。溫柔的說道:“要是你信得過姐,就說出來吧,在姐心里,你就是姐的親人。比親弟弟還親,你高興你難過,姐姐也都和你一樣高興難過,

“口心里。我們!間沒有什么不能稅

安毅點點頭。望著龔茜纖細的小手好一會兒,才用力咽了咽喉頭,低聲說道:

“三個月前。卜弟接到一份來自美國的秘密報告,報告人是兩年前小弟送到美國攻讀醫學的一位江西籍學生,姓李,他同時也是小弟的秘密情報員,負責對所有留學生提供幫助和監督。他的那份專題報告非常詳細,足有十五頁。記錄了他了解到的整件事情的前前后后,證人和關聯者多達十四人,從報告中我看得出他也是經過反復考慮,才鼓起勇氣寫的,”

龔茜沒有詢問。看到安毅痛苦的搖頭,連忙移動位置坐得近一些,握住安毅的手。眼里滿是關切和鼓勵。

安毅咳嗽一聲。接著說道:小李報告上說,他在去年三月份十六日下午一個很偶然的機會和環境下,在洛衫礬一家貴族療養院遇到了楚兒,當時楚兒,楚兒懷里抱著個約有半歲大的嬰兒,楚兒的媽媽也在一旁,還有姐姐認識的那個富家公子溫保羅,小李很驚訝,因為他知道楚兒是我的未婚妻,也認識楚兒,楚兒也認識他,但是當時楚兒正在逗弄孩子沒注意到小小李小李看到他們在草地上的長椅坐下聊天,那個溫保羅撫摸孩子的臉逗個不停,還讓只會依依呀呀叫的孩子喊他做

小李覺得這一幕很荒唐,立即想盡辦法了解此事,幾經努力終于在一個美國同學的幫助下看到了楚兒和孩子的病歷和保健記錄,孩子的出身日期是二九年九月十九日,父親一欄卻真真實實地寫著我安毅的英文名字,職業是貿易商。

小李非常震驚。透即開始了長達四個多月的秘密調查,從極少數幾個熟悉楚兒、溫保羅的華人和美國人那里得知,溫保羅一直在追求楚兒,楚兒一家不知為何在三年春突然搬遷,原來的別墅捐給了我們的留學生聯誼會。小李花費了很多時間和精力才了解到,一年多來,溫保羅幾乎都出現在溫家別墅,有時候就干脆住在楚兒家里,楚兒懷孕之后,溫保羅幾乎一有空就陪著楚兒母女散步,親自開車接送楚兒前往醫院做各種檢查。就連楚兒生產的那天晚上,溫保羅也都在醫院陪到天亮,”

龔茜聽了震驚不已,呆呆望著安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看到安毅如此痛苦,龔茜心里非常難過。

安毅苦笑一下抬起頭:“姐小弟不敢瞞你,二八年的冬季小弟還在遇刺休養當中。楚兒來服侍我的那段日子你也知道,就在楚兒臨走前的一個月里小弟和楚兒”偷偷摸摸住在一起了,按照時間推算,很可能楚兒就是那段時間受孕的。

可是小弟有些事情弄不明白,楚兒懷孕不可能不和她父母坦誠,為何一年多來歐先生見我五六回都沒提起?為年楚兒的每封來信也沒提到這事兒?這讓小弟很痛苦,也很迷茫,無數次想寫信問個究竟,但是怎么也不敢問,姐。這事讓小弟備受折磨,忙起來沒什么,一停下來心里就特別難受。

小弟也想過。或許是歐先生覺得未婚生子丟人,再就是他們一家都信教。不會干墮胎的事情,于是就瞞著所有人,包括我們國內前去的所有留學生,可是細細一想很不合理,既然是小弟的責任,以歐先生的嚴謹和精明,不應該對我也隱瞞,反而應該責備我、讓我負起責任才對啊!姐,你說說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弟這心里像團亂麻似的,”

龔茜百感交集。捧著安毅的手,咬了咬丹唇:“姐不知道怎么說,長這么大。姐都沒有這方面的知識和經歷,只是,”只是你別總往壞處想,下次遇到歐先生,你好好問問,或者直接在信里頭詢問楚兒,楚兒是個非常懂事非常優秀的女孩子,姐看得出她很愛你,她為你流淚為你擔憂,一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能伏在你的病床邊整夜流淚,整夜凝視你,這份濃濃深情是做不得假的,弟弟,你要往好處想

安毅望向天花板。等眼中溢出的淚水消失后,緩緩站起:“姐”小弟心里荊員多了。謝謝姐姐給了我安慰,要不是有你,我真不知道該向誰說去,姐小弟打算保持沉默,既然歐先生和楚兒都不說,我想他們有不說的理由。我魯莽地詢問反而不好,還是耐心等待吧!

姐,明早小弟就要返回”南了,十五萬軍隊等著小弟去指揮,還有川南各地的民生恢復和建設,千頭萬傳需要小弟去拿主意。快的話一個,半月能回來,慢的話估計得三個月,姐,你要多保重,你是小弟最親的人,”

安毅說完快速轉身離去,龔茜追出幾步,呆呆望著安毅孤寂的背影越拉越遠,眼淚不爭氣地掉落下來,,

四月十日,中央派選的特使朱培純率領十余親信抵世制罐浮圃安毅率第五軍團司令部數十將領親自到滬州迎接,從滬州一直迎到敘府,住進城東冠英街的劉公館。

朱培德對這座磚混結構的大院很喜歡,寬大的院子里有兩棵高聳的古接,清石雕鏤的井臺和花園錯落有致,造型獨特,具有典型川南風格的風火墻包繞的四合院形成獨立的院落,每一扇門窗都用珍貴木材做成,式樣美觀,布置巧妙,精雕細琢,古撲雅致,給人一種整潔清爽,靜謐安然的舒適感。

“德叔,喜歡這宅子的話就送給你。”安毅走在朱培德身邊,露出微笑。

朱培德搖搖頭:“要是喜歡的都想占為己有,恐怕這心里面就充滿了物欲,再也不能做到通達坦然,正心正氣了,罷了、罷了!”

安毅知道朱培德和勞守道小松鑒真人交情深厚,受道家無為思想的影響很大,追求的是寧靜致遠,淡泊明志,因此也就沒有再說這事,把話題轉到云南局勢上面:

“德叔,一周前儀公(李鴻祥字儀廷)抵達此地,與小侄徹夜詳談。儀公是位心地純厚的長者,生怕小侄兵鋒直指昆明,與性格強硬的龍云發生激戰,損壞春城的名勝古跡,壇壇夠罐,反復請求小侄的第五軍團步步緊逼,保持軍事壓力即可。

小侄有感儀公一片苦心,答應他了,讓接琪的警備師、虎頭的四十四師、朱大哥的十七師從中路昭通、西路武定徐徐開向春城,石珍部第三師緊隨胡若愚師,從東面實施壓迫,張存壯大囊率領的兩個師做預備隊。目前除胡若愚部一直與龍云部時有交戰之外,其他各部基本上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

昨夜儀公致電給小侄,說較為順利地在昆明城中聯絡各界召開會議,獲得云南省徑靖公署會辦一職的盧漢到會祝賀,其他兩位師長也都表示擁護中央領導,儀公的電文最后還詢問德叔何時到達?估計是云南各界初步達成共識,墮待德叔回去主政二”

朱培德來到樹下石桌旁坐下,接過勤務兵遞來的茶杯,示意安毅、趙瑞、丁志誠幾個也坐下:

,云南局勢相當復雜,雖然各部各界初步形成了共識,但是仍處于擁兵自重、害據一方的困亂局面,占領了昆明不等于占領整個云南,就算我當上云南省主席,也無法在一兩年內實現全省的真正統一,接下去的事情千頭萬緒啊!”

趙瑞笑道:“德叔,只要龍云奉調南京,出任參軍部上將高參,德叔的阻力就會隨之消失,兼之東面有石對大哥的新西部隊策應,北面有我駐扎“南的第五軍團數萬將士鼎力相助,滇軍各部誰敢逆勢而行?”

“祥云兄,若是龍云不尊號令,又會出現何種情況?”少將副官未世杰含笑問道。

趙瑞望了一眼輕松微笑的安毅,轉向朱世杰,從容不迫地回答:

“要是那樣,就只有一十辦法,打!打得他心服口服。目前昭通已在我軍控制之下,龍云的整個家族都在我們的保護之中,按照司令的意思,我們沒有限制龍氏家族任何人的自由,保護他們的產業,并任由他們往返昆明,想落龍云也應該有所覺悟。

根據前方傳來的消息,龍云存在打不過就向南撤退、保存實力以待來日東山再起的打算,我們也讓他的家人帶話給他,只要他敢負隅頑抗,除非逃到不屬于中華民國的安南和上家,否則定會毫不留情予以殲滅。

屆時,他就是想投降恐怕都沒有資本了。”

朱培德與朱世杰面面相覷,根據中央和蔣總司令的既定方略,對龍云采取的軟硬兼施、逼迫懷柔的策略,定出了盡一切努力和平談判,輕易不能激化矛盾的原則,而安毅一上場就以如此強硬的態度對待龍云,讓朱培德始料不及,也頗為擔憂。

安毅看出來朱培德的心思,放下茶杯,把自己的想法如實相告:

“德叔不用擔心,在對待龍云的問題上,我們第五軍團還是非常慎重的,為此專門召開四次專題會議,最后定出種鋒相對、絕不姑且的方案!”

安毅收起笑容,鄭重地繼續說明:“龍云年輕習武,性格強悍,連年征伐讓他積累了韋富經匪,從去年開始整個人似乎突然覺悟,謀略和精神境界似乎都上升了很多,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龍云去年重開云南講武堂,培壬自己的部隊,從安南的法國人手里購買大量新式武器裝備部隊,以提升戰力,修筑的大型飛機場已于年初完成,向法、意兩國購買的八架飛機估計很快就到。

去年八月,龍云一改日制,實施開明的政策,恭請云南賢達之士、各界人才參政議政,提出民主協商、共建云南的漂亮口號,引發全省震動,好評如潮,要不是奉總司令之命率部東征老仇人李德鄰桂軍,龍云的施政方略和政權基礎也許就會初步建立起來;其次,龍云在一群智囊的說服下,開始注重教育,提高教師工資,連續擴建、新建五所學校,使得他在文人中贏得較好的口碑,要不是東征廣西拖了他的后腿,,輕徑役重民生,這一贏得絕大多數工農之心的惠民敵策估計也都實施了,由此可見,龍云已經從一個,單純的軍闊,轉變成一個擁兵自重、軍政一體的地方軍政領袖一正處于關鍵的上升期和轉變期。小侄敢肯定,只要再給龍云三五年時盯,中央再想撼動他就難了。

蔣總司令和中央各部大員估計也正是看到這一點,才會冒著政治上帶來的負面影響以及失信于地方的危險,果斷決定趁熱打鐵收復云南,防止龍云迅速,變成擁兵自重割據一方的大軍闊。”

朱培德點點頭:“離開南京之前,總司令和五院院長也與我一同反復分析云南局勢,共議新政府的組建問題,盡管誰也沒有談及龍云主政云南的政績及進步,但我還是從總司令的話語中聽出與你相司的憂慮,也從五院院長急切的心情中,體會到中央對云南勢在必得,絕不愿拖延,只是沒有料到你們第五軍團的進兵速度如此之快,態度如此強硬,立場如此堅定。

看來,你們是對的,這個龍志舟(龍云字)思想境界確實進步不小,前后對比猶如脫胎換骨啊!可惜的是,他還有一個致命弱點,生性多疑,好大喜功,致使麾下眾將飽受壓制,離心離德,讓他東征大敗之后又被內亂攪得心神不安,進而一意孤行,重開內戰。

既然老天給了我們這么一個稍縱即逝的機會,讓我們得以高擎大義之旗揮師疾進,以超出其數倍的正義之師一舉打破云南數十年來的封閉,那我們就要牢牢地把握住……,龍云此刻恐怕追悔莫及了。”

眾人齊齊點頭,朱世杰仍然擔憂地悶問安毅:“賢弟,龍云對大兵壓境有何反應?”

“他在昆明城外緊急修筑了三道防線,全軍兩萬余人加上征用的五萬民大,沒日沒夜地干,弄得軍民精疲力竭,怨聲載道,原本他主政的各界賢達也都深感失望,龍云又棋錯一招了。”

安毅笑著搖搖頭,陸嘗著說道:“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越發堅定實施更為強硬政策的決心,龍云此人嚴格來講是十武人,而且是個意志堅強的武人,對于他這樣的人,只能銅鋒相對,而不能一味逢迎,要比他更狠、更硬、更堅決,才能一舉擊碎他的意志,哪怕他逃到國境之外,也要追著他打才行,否則,今后的隱患還會層出不窮,只有這樣,才能最大可能清除云南的這個最大勢力,威懾云南各路豪強,讓德叔今后不那么累。”

眾人會心一笑,趙瑞詢問朱培德:刻叔,中央給德叔什么番號?”

朱培德遲疑一下:“初步淡定保留云南的三十八、三十九軍兩個番號,三十八軍番號在我手里,煥琪的警備師更名為一師,世貴的十七師編入三十八軍,更名為二師,不足部分另行招募。

盧漢背升三十九軍軍長,朱旭為雷軍長兼參謀長,負責滇西地區的防務,其他張鳳春、張沖兩個師并入三十九軍可胡若愚晉升省保安司令委屈你們了,世貴的十七師一直屬于第五軍團,可如今又被我搶回來了。”

安毅微微一笑“待叔別說這話,晚輩替你高興還來不及呢,朱大哥的十七師中還保留許多云南籍官兵,正是組成滇軍三十八軍的中堅力量,這一點晚輩和弟兄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咱們只需接過十七師番號,十天內再行組建一個滿編的十七師毫無問題,無須多慮!”

眾弟兄紛紛表達相同的意思,朱培德笑得有些勉強,環視眾將一眼,站起來抓住安毅的手,似乎很有興致地吩咐安毅和趙瑞陪自己到江邊走走。

安毅欣然答應,吩咐丁志誠和其他弟兄幾句,就與趙瑞陪伴朱培德左右,一起走出院門來到江邊,凝望合江門三江匯流的滂湃之勢,情懷激蕩,感慨萬千。

朱培德停下腳步,頗為擔憂地說道:“…」,毅、趙賢侄,剛才將士們太多,有些話不便說出來,可是不說我心里不好過啊!”

“說吧,德叔,什么事讓你如此為難?”

安毅預感到什么,心中一沉,臉上卻仍是輕松的微笑。精明的趙瑞凝視朱培德的眼睛片刻,轉向安毅,隨即微微低下頭。

朱培德嘆息一聲:“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恐怕十七師的番號要被中央收回去了,還有就是第五軍團的番號,中原大戰結束之后,其他四個軍團盡數撤銷,只留下剎共的各路軍番號,我很擔心云南平定之后,第五軍團也會相應撤銷。

我離開南京之前,就聽到某種別有用心的聲音,說第五軍團實力太大,將來恐怕難以駕職。臨行前的那天晚上,葛次長悄悄到我家給我送行,喝完酒直到告別之前,他才難過地對我說,何敬之和楊永泰這一文一武分別給總司令遞交了一份關于第五軍團的秘密報告,核心內容都涉及第五軍團繼續存在下去的隱患,葛次長還悄悄透露說,果夫先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也沒有出言反對,負責黨務的陳祖燕秘書長提出要加強第五軍團的黨務建設和監督,看樣子,真應了我道兄的那句話,功高震主啊!”

安毅與趙瑞面面相覷,只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冷冰冰涼颼颼的緩緩下沉。

太日上午,送走朱培德一行的安毅沒有第一時間返回司峰叮,而是在衛隊的陪同下。騎上心愛的戰馬,奔赴城西七公里的菜壩機場。

這座在黃土上平整務實的簡易機場,原屬于“敘南王”劉文彩所有,如今連同城中的兩座公館、兩大碼頭、糖煙酒公司、鹽務局、五家錢莊、三百六十余座臨街旺鋪、三家大型典當行、五座客棧、三座軍營和兩座府衙一起。都成了安毅第五軍團的財產。

劉文彩逃離敘府的時候非常匆忙,用輪船、汽車、馬車運走了三千多箱金銀財寶和貴重物品,但還是有大量財富無法及時轉移,被迅速到來的第五軍團所占據。僅兩個錢莊、一個鑄幣廠和三家典當行繳獲的金銀就高達四百三十余萬元,古董字畫以及房產折合大洋高達千萬之巨,安毅和他的弟兄們對經營”南十余年的劉文輝、劉文彩家族的富有程度膛目結舌,對之前沒有能算計到劉氏家族財產轉移速度如此之快而深為

不過能有現在的收獲,安毅還是比較滿足的,遙望機場寬闊的跑道,以及通往市區的七公里沿江大道,安毅甚至對劉文彩產生了幾分敬佩。

七公里長八米寬的沿江大道,結實平整,兩旁竹木繁茂,排水系統相當完善,只需從上海運來幾船相油或者從湘西水泥廠拉來水泥,就能將這條重要道路鋪設成一條高標準的專用公路。

機場南面依山建有兩排高大的庫房,最高的那棟三十米長二十米寬的庫房空蕩蕩的佇立在風中,里面的飛機已經不在,只剩下十幾個大油桶整齊地擺放在高墻邊。

劉文彩的那架飛機是去年三月才從德國購進的,與馮玉祥購買的四架飛機同一批到貨。型號為容克,只能乘坐四人,如今已經飛往成都中空空蕩蕩的機場上分散布置著第五軍團一個營的駐守官兵。

“司令,此處地勢平坦,足有千畝,周圍山勢低緩,依山伴水,看來劉尖彩建這個機場請來不少能人勘定和修建,咱們只需在現有基礎上稍微擴建一下,把西面的臨江三角地帶封閉起來。南面的矮山上建起指揮塔和燈塔等附屬設施,再調來一個團的警衛部隊防守,就是一座不下于南昌機場的大型軍用機場了。”趙瑞低聲說道。

安毅點點頭。翻身下馬,與趙瑞并肩走向江邊警戒哨所在的小涼亭:“前幾天我詢問了原府衙建設局的那位祁老先生,他對我說這個機場有個非常獨特的地方,每年起霧的季節,南面的真武讓。和江北的豆子山到赤巖山一帶白霧繚繞,夾在之間的這個三面環水的機場卻沒有霧,說是塊真武寶地,得天獨厚,現在瞧瞧真像那么回事!

我估計是此處的域開闊,風力輕緩而不受重山阻隔,這才使得此地極少大霧聚集的緣故,可不管怎么說,此地建機場確實很好,可見劉氏家族的確是花費了一番功夫的,不過咱們也不忙著改建擴建,一萬五千工程兵正在擴建通往周邊各縣的道路橋梁,鄭經綸先生和瑞典的兩個專家組下月初才能到來,勘測滬州、敘府兩地的四座大橋建橋點,至少需要兩個月才能確定。四座大鐵橋建起來恐怕要等到明年底甚至后年中才行,等局面安穩下來,各師工程兵還要疏通行道,炸掉江面狹窄處的一座座礁石,豎起一座座航道標志,才能讓千噸級的貨船開到敘府,此外還得擴建滬州南碼頭、敘府西碼頭和南碼頭,沒有兩年時間,如此龐大的建設辦不成啊!”

“一下子上馬這么多項目,還有援建”南各縣鎮的水庫和灌溉水渠,錢夠用嗎?”趙瑞擔憂地問道。

安毅微微嘆了口氣,搖搖頭道:“唉,難啊!幾個月打下來,悄悄積攢的繳獲僅有六百余萬元,現有的鴉片和預計三個月內收繳的鴉片預計有七百萬。還不夠現有工程預算的三分之一,再加上我們已經高調承諾兩年內不征收川南民眾一分錢的農業稅和人頭稅,取消了劉氏家族原有的三十一個稅種,只征收商業稅和交易稅,就算把整個川南三萬多畝土地和滬州、敘府的五百余座旺鋪都拍賣完,也只能勉強湊足這筆巨大的建設資金。可這至少得需要一年時間!在此期間,咱們八萬弟兄的吃喝拉撒要錢。練兵要錢,建士官練基地和川南醫學院要錢,擴建劉文彩的那個火力發電廠和擴大煤礦產量要錢,隨便動一動都是錢

趙瑞沉默無語。過了好一會兒才悠悠道:“我算服你了,這樣的環境下你仍然有膽量準備全面鏟除川南的鴉片種植和交易。把占四川鴉片年產量一半的罌粟全鏟除了,你從哪兒弄錢啊?。

“如今可以動腦子的只剩下滬州鐵礦和南面的銀礦了,這是最快來錢的地方,還有就是利用目前高度自治的有利時機,盡快成立遍布”南的工商業銀行,慢慢向黔西、湘西和云南輻射,吸收民間資本用于建設;弄幾個商品批發市場,在現有市場的基礎上稍微改造一下,花錢不多,把南昌和江淅等地的各種商品運過來,讓滬州和敘府各地的民眾賣到四方少數民族聚集地區,換取少數民族傳統開采和冶煉的金銀銅錫,等張熹和歐先生幫忙購買的三套最新的印鈔和鑄幣設備運來,就開始印制和鑄造銀元。只有這樣多管齊下籌措資金,才能勉強應付得了。”

安毅詳細地向趙瑞解釋,他隱隱預感到隨著第五軍團兵鋒益盛,深恐再培養出實力軍閥的老蔣絕對不會讓他長期待在川南,所哼哼意無意地把自己的整套設想向才華橫溢忠誠勤懇的趙瑞灌輸。

趙瑞并未體會到安毅的良苦用心,驚訝地看著安毅:“這么復雜的系統事務,需要找多少人才來實施啊?”

安毅苦笑一下。望向波濤滾滾的江面,有些悵然地說道:“是需要很多人”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讓周桑安過來幫忙,毖南昌的整個經濟布局和討程。就是他和張熹,以又,心集團的智囊們一起精誠合作弄起來的。他們比我們誰都更加專業。還有,你別忘了我們理工大學財經專業的上百畢業生即將走向社會,由他們一起來組建川南經濟委員會,我來擔任這個名義上的主任,這樣班子就算搭建起來了。

你也不能躲懶。還得進來當個把關監督的副主任,再從士官學校即將畢業的特別班中調來十個八個老兄弟,從軍中挑選百十全忠耿堅定有文化的弟兄成立川南軍政監察局,負責對整個”南的軍政、民政機構進行監督檢查,還擔心什么做不成的?”

“這樣就好。看來什么事你都有了充分的考慮,真是難為你了,”

趙瑞走出幾步。突然意識到什么,拉住安毅的袖子停下,盯著安毅的眼睛嚴肅地問道:“等等!你剛才跟我說這么多是什么意思?我只是你的二十四軍參謀長,負責軍事這一塊,就算第五軍團不被取消,我也只是你的司令部參謀長,從來沒有涉及什么民政事務,你今天突然跟我說這么多,到底是為什么?”

安毅莞爾一笑,認真地看著趙瑞:“除了軍事,難道你就不愿意多了解點其他領域的事情?仗總有一天會打完,我們這些軍人總有一天會離開軍隊,難道你想學那些寓居上海租界、天津租界的各軍遣散將領一樣,天天打麻將喝酒閑聊,干不來任何有益國家民族的事情嗎?”

“你這分明是在狡辯!師弟,你老老實實告訴我,你想到什么

趙瑞固執地盯著安毅的眼睛,一年多來的相處和并肩作戰,他與安毅深深了解,惺惺相惜。彼此間情誼深厚親如兄弟,對安毅的性格和習慣異常熟悉,因此安毅略微的反常言行都逃不過趙瑞敏銳的眼睛和優秀的感知力。

安毅收起笑容,搖頭微微嘆息,拉著趙瑞走進小亭,揮揮手讓敬禮的哨兵退開,一屁股坐在石條凳上,望向滔詣恨江:

“坐吧,師兄,咱們坐下慢慢說,,雖然你沒說什么,但是我看得出來,你想到了很多,不但想到了我第五軍團接下去的命運、想到了二十四軍和網理順的川南警備司令部,估井你也想到了整個川南的局勢,否則你就不會有心情和我談這么多了,對吧,師兄?”

“是想得很多。可我巖愕肯定還是沒有你想的多。”趙瑞靠在柱子上,掏出香煙分給安毅一支。

點上煙深吸一口,安毅轉向大江,低聲說道:“師兄,如果撤消了第五軍團,你想校長會如何安置我?”

趙瑞有些無奈地回答:“說真的,我不知道!估計校長已經被何敬之和那個陰謀家楊永泰的讒言說服了,否則不會在云南尚未徹底征服、四川尚未完全平定之時,急于卸磨殺驢,削蕃奪權,何況咱們第五軍團還是他的嫡系部隊,軍中將校一大半以上全部出自黃埔。這么干著實讓人心寒!說實話,我心里非常憤怒,甚至有干脆就當個軍閥的沖

安毅大駭:“師兄,咱們兩個說說就行了,你可千萬別對人說出剛才這番話,更不能讓弟兄們看到你有任何的沖動和不滿,否則絕對會引發巨大混亂,后果不堪設想啊!

師兄請冷靜一下。想想換做你是校長,你會怎么做?如今我安毅麾下擺在明面的兵力就高達八萬,而且全都是國內一流的精兵,在討桂討唐、中原大戰、西南征伐這一系列戰役中,擁兵近十萬的湘西部隊和擁兵六萬的黔西部隊對我安毅密切配合,言聽計從,要是我安毅哪天一怒之下高舉反旗,聯合勢力就是二十余萬軍隊啊!

尤為可懼的是。這二十余萬實行新式教育、經過新式練的軍隊能夠自給自足,擁有自己的兵工廠和其他眾多輔助企業,還有自己的航空兵和少量的水面艦艇,方圓數百公里的東面地盤是驕傲不遜的桂系李宗仁。北面是貌離神合的四”各勢力,要是一旦反叛,危害之大絕對不在馮、閻之下。

這種可能存在的危險經過某些人反復挑撥,在校長心里猶如一團沉甸甸的烏云,越來越濃,越來越大。屢屢經歷分分合合打得自己精疲力竭的校長寧愿信其有不愿信其無,或者本著上位者之心疑慮重重深恐萬一,進而再也不能給予任何的信任,不惜任何代價也要實施令我第五軍團將士心寒的系列分拆和削權。

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們遇到今天這種傷心局面確實是不可避免的,誰讓我們表現得不平庸一些?”

“也許你的話有道理,可那也只是一種借口,一種莫須有的假設,我第五軍團連年征戰。戰功赫赫,忠于先總理的三民主義,忠于中央,忠于校長,可如今竟然落到這樣的結局,別說弟兄們想不通,就是我也難以忍受。

不瞞你說,昨晚我一夜無眠,數次想到要是我們真的被壓制,干脆反他娘的算了!天下造反的何止一個?放眼如今的全國。造反何處不在?我就不信安借如今咱們的基礎和實力,就不能闖出一片新天地來!難道你這孫子還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忍受這種窩囊氣?”

趙瑞越說越激動,說到后面赫然站起,對著安毅怒吼起來。

安毅難過地閉上眼,靠在柱子上頹然嘆息:“師兄,如今列強環視,內戰方息,千萬災民仍在死亡線上苦苦掙扎,日本人磨刀霍霍侵略在即,你卻為了咱們一個集團的利益如此激動,難道師兄想做民族的千古罪人嗎?”

趙瑞全身一震。僵硬地站在安毅面前,一張臉時紅時白,變化不定,好久才倒退一步。頹然坐下,攤開四肢,轉頭望向滴詣江水,一雙眼里蓄滿了委屈而傷痛的熱淚”

400016386第五九一章赤誠的托付二

五軍團四個師五萬余將十將昆明城二面合圍。與城外慮舊鞏壕甲的龍云部兩萬余驚恐萬狀的官兵相互對峙,守軍從望遠鏡中清楚地看到三個炮團數十門黑洞洞的炮口指向自己所在的天空,腦袋上還不時飛來幾架機翼上畫有青天白日徽章的飛機,巨大的轟鳴聲攪得全城軍民人心惶惶,寢食不安。

已經順利進入昆明城的朱培德、李鴻祥四處奔走,臨時官邸里各界賢達云集,天天聚會,苦口婆心地規勸龍云和他的將士們認清形勢,放棄抵抗,以免歷史名城昆明毀于戰火,生靈涂炭。

在中央任命下連升三級一躍成為一軍之長的盧漢和一群同樣名利雙收的滇軍將領連聲附和,處處給昔日的老長官龍云使絆子,本來想付出些代價下放些權利換取舊部重新聚集于自己麾下,高呼“滇人治滇”企圖擊敗中央軍的合圍卷土重來的龍云江河日下,逐漸陷入絕望之境地到了這個時候,就算他想誓死三搏也都沒有了膽氣,因為從三面包圍自己只留下南面讓自己選擇的第五軍團不是一般的武裝部隊,而是身經百戰攻無不克、素以鐵血手段著稱的強悍的安家軍。

從南向北的道路上,奔馳著一個個全副武裝的馬隊,第五軍團各師主官在衛隊的護送下,策馬趕往滇北重鎮昭通,軍團司令長官安毅正在前往昭通的路上,緊急召集各師正副師長、參謀長參加重要軍事會議。

云南第二大城昭通城居于云嶺高原與四”盆地的結合部,山高谷深,群山莽莽,素有“咽喉西蜀、鎖鑰南滇。之稱,是云南連接長江流域和川湘各地的重要門戶。是內地入滇乃至南下東南亞的便捷通道,據說昭通人幾乎都是古代被廢貶發配而來,祖籍大多是南京或江淅一帶遷移過來的,子孫后代秉承先祖優秀的基因以及逆境奮起的精神,經昭通的沃土孕育,兼具不折不撓的頑強意識,因此近代云南的偉人幾乎全部出自昭通,如唐繼堯、龍云等統治云南的將領全部是昭通人。

今日,昭通城里的民眾突然發現今天的氣氛與往日截然不同,艷陽下,全城內外幾個主要路口布滿頭戴鋼盔、荷槍實彈的中央軍官兵,府衙東面的軍營塵土飛揚,戰馬長嘶,進城之后從不擾民的官兵們似乎個個都收起了友善的微笑,一雙雙眼睛警懼地注視看來往行人一個個手不離槍,神色嚴峻。

經驗豐富的長者們看到這幅情景,立刻意識到城里來了大人物,連忙告誡家人和親戚不要外出滋事,否則惹出禍端來誰也挽救不了。

雕粱畫棟古色古香的中軍大殿正中央,擺上了一排整齊長桌,深綠色的厚軍毯覆蓋其上,顯的整齊潔凈,身穿迷彩服的安毅坐在首位,與左右的參謀長趙瑞和副軍長兼前敵總指揮尹繼南低聲商議,一個個龍行虎步的將軍大步入內找位置坐下。把腦袋上的軟帽和鋼盔摘下整齊地擺放在桌面上,用眼神表情相互致意,靜靜地等待司令安毅發話。

“既然人到齊了,現在就開始吧。”

安毅掃視一圈,低聲吩咐趙瑞。

趙瑞站起來大聲宣布會議開始,南下作戰的十六師代師長謝馳、四十四師師長顧長風、二十四軍師長趙東全、二師長楊烈分別匯報各部入滇作戰情況。

安毅對各部的表現頗感滿意。輪番贊揚幾句,大聲說道:“諸位小也許大家有些奇怪,為何軍團作戰會議沒有將四十三、四十四兩軍的兄弟部隊主官招來,朱世貴大哥的十七師也沒有派人出席,只有我二十四軍和軍團直屬兩個師的主官?下面就給大家解釋一下小參謀長,你念一下總司令部的相關命令。小。

“是”。

趙瑞打開文件夾,大聲宣讀:“總部電令:即日起,第十七師脫離第五軍團序列,轉屬滇軍三十八軍編制;中央直屬部隊第十六師、第四十四師即日起撤離云南,返回”南駐防,第十六師駐扎敘府、第四十四師駐扎滬州;原二十四軍三個師編制保持不變,三日內陸續撤離云南小返回駐地,軍部所在地為南溪縣城,二十四軍第一師師部駐地為長寧、第二師師部駐地納溪縣城、第三師師部駐地高縣;另,取消二十四軍政治部,成立直屬政刮處,政處長為劉棍上校。此令!國民革命軍總司令部,民國二十年四月十五日。

趙瑞話音未落,弟兄們一片嘩然,這個說直屬總司令部吃飽沒事干還是怎么的竟然管二十四軍一個師的駐地設置?那個。說剛剛抵達昆明城外不讓看一眼就命令撤退是怎么回事?會場吵吵嚷嚷,抱怨聲不絕于耳。

楊烈雙眉緊凝,大聲詢問趙瑞:“參謀長,這個劉艱是何方神圣啊?小。

趙瑞不緊不慢地回答:“中央黨務調查處第二科上校副科長,蘇州人氏,畢業于黃埔二期步科。北伐后一直在中央黨部電訊培班擔任督導一職,今年初才網晉升的副科長。這次劉混上校將作為中央黨部直著特派員進駐”南,兼任”南佞靖公署督導專員,負責整個川南中央所屬部隊、二十四軍”南警備部隊的政治督導任務。”

“這孫子我熟悉,一副道貌岸然油鹽不進的樣子,走到哪兒禍害到哪兒,中央黨部派他來”南,不會是來添堵的吧?”

四十四師副師長顏耀寰少將不滿地直嚷嚷。顏耀寰是淅江寧海人,同樣畢業于黃埔二期步科,原為軍政部上校參謀,對打仗不行搞陰謀卻有一套的劉混非常熟悉。

顧長風聽了自己副師長的話,虎目一瞪:“老顏,你確定?”

“我何時有過虛言?劉混那孫子在軍校時就特招人恨,二次東征整個區隊弟兄打愕老爹姓什么都忘了,這孫子竟然還有心機為了受傷臨死的弟兄偷個地里的紅著充饑向上峰打小報告,就連青年軍人聯合會的那些無比廉潔的師兄弟都恨不得宰了他。不過這孫子到也有個優點,就是他娘的記性特別好,什么東西看一兩遍就記住了,各門功課成績拔尖,自己也能做到沒把柄。你罵他他跟你辯論一天一夜都行,打他他肯定不還手,但絕對會去告狀,,,怎么會攤上這孫子,”

“顏副師長,你怎么回事?跟虎頭共事就學會滿口的粗口話,的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安毅不滿地責怪。

“對不起,司令!屬下定會注意。”顏耀寰立即致歉不敢再罵。

顧長風可不管,他轉向安毅疑惑地問道:“龍云還沒投降,咱們五個卑怎么就先撤了?這仗還打不打了?”

“誰說龍云沒投降?他已經致電總司令,愿意前往總部任職,并請求帶上他的一個,師死忠將士前往南京,總司令答應了,現在整個云南已經安定下來,以后也沒仗可打了,否則怎么會命令撤退?”

安毅平和地回答,悠閑地掏出香煙點上一支。

“司令。你慢點心由,既然是這樣,你來個電報不就行了,用得著急巴巴趕來昭通開這個會嗎?定是有什么事情,對吧?”

顧長風敏銳地意識到今天的會議有些不對勁,再看到斜對面不善掩飾的李福強和丁志誠兩人一副懊惱沮喪的表情,似乎突然間預感到什么。

安毅強忍波動的情緒,冷冷地掃視一圈,大聲說道:“根據軍委、總司令部、參謀本部的決定。第五軍團從即日起撤銷,原屬第五軍團參戰的各師返回各部,恢復原有之隸屬關系”諸位別這么看著我,說起來咱們的第五軍團早就該撤消了,其他四個軍團早在去年大戰之后就陸續撤銷,各部回歸原地。只是因為我第五軍團肩負統一西南的重要使命,這才推遲到今天的。如今四川平定,我中央軍六個師進駐四川,云南又順利回歸中央領導之下。滇軍各部相互諒解已經達成共識,并將新政府組建方案上呈中央政府和中央軍委,戰事至此結束,我們應該為此感到高興才是,否則繼續打下去要多死多少人啊?好了,這些道理大家都知道,產格遵循總部命令就行了。”

“慢!”

顧長風緩緩站起,凝視安毅,一字一句地問道:“老大,軍團司令部撤銷了,你的新職務是什么?”

“對啊,老大,到底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像二次北伐在濟南戰后那樣要錄奪你的軍權了?”

晉升代理副師長的吳立恒少將也站起來了,謝馳、楊烈、那傳祥、顏耀寰等將領紛紛起身詢問。一個個表情凝重,眼里露出混亂、恐慌和憤怒的復雜神色。

安毅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他原本想幾句話安撫下來再單獨找顧長風談,由于與指揮作戰的前敵總指揮尹繼南交流各部撤退秩序。一時間竟然忘了出去攔住顧長風,這時才記起后悔也來不及了。

“坐下,坐下!激動什么啊?啊?全都給我坐下!想犯上是不

安毅板起臉大聲呵斥。等弟兄們不情不愿地坐下,才望向筆直站立的顧長風,臉上擠笑容,故作輕松地說道:

“放心,本座就要高升了,沒你想得那么嚴重!這次回南京,我應該會出任參謀本部次長。兼中央陸軍學校代理教育長,張治中將軍他調,在新任教育長到來之前軍校的一切事務由我說了算,軍銜也升了半級,中將加上將銜。

我到了總部后,雖然暫時和大家分開了,但在各種會議和軍政決策中能夠多照碩大家一些,還有胡子的獨立師以及各部友軍

“嘭,,嘩啦啦!”

未等安毅把話說完,顧長風一掌擊碎面前的桌子,怒吼起來:“狗屁升官啊!這分明是明升暗降、明升暗降!好端端的第五軍團,戰功赫赫忠心耿耿的第五軍團,就這么說沒就沒了,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啊,老子早就知道會是這樣,以前也有過這樣的事情,但我以為總司令會念著我們的好處,多多體諒一番,他娘的竟然這么快就卸磨殺驢了!

想想真憋屈啊,第五軍團數萬將士數月征戰,粘血的征衣未解、數千將士尸骨未寒,總司令和中央那幫就迫不及待地削權了,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分拆咱們患難與共的第五軍團”老子今天終于明白了!終于明白馮玉祥、閻錫山和李宗仁他們的切身感受了,中央,南京政府”老子不干了!老子反他娘的!大不了老子也上井岡山,去不了老子就霸占湘桂川滇,老子再次上山為匪,有本事就派大軍來清剿老子,看看到底是誰笑到最后”

“放肆嘭!”

安毅重重一拳砸在桌面上,站起來怒視顧長風,大聲吼道:“顧長風,你知道你在說些什么嗎?你還是個堅定的革命軍人嗎?你把第五軍團的將士們當成什么了?當成你稱王稱霸的工具還是你私人的軍隊?你心中還有沒有國家、民族的利益?還有沒有大多數人的利益?你告訴我!”

安毅的怒吼聲鎮住了滿腔怒火躍躍欲試的弟兄們,一個個噤若寒蟬,不敢再開口,安毅緩緩掃視一圈,收起怒氣,揮揮手,對弟兄們低聲說道:

“各位回去執行總部命令吧,老顏,你負責四十四師的撤退事務,虎頭留下來我另有安排”怎么?你們一個個翅膀硬了,都想抗命?,老子現在還是第五軍團司令,你們就這么不給面子,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收拾你們?”

眾弟兄相視無言,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先后告辭離去,尹繼南和趙瑞等人也低下頭結伴而出,留下一直巍然站立的顧長風和安毅兩人。

眾弟兄剛剛走出會議室大門,就聽到耳畔傳來撕心裂肺的痛哭聲,心中一痛,全都情不自禁地放緩了腳步。

驀然回首間,只聽到從來都是流血不流淚的顧瘋子竭斯底里的聲音似乎被捂住了,時斷時續:

“老大,“我顧長風離不開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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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接刃占叭。

凰匹夜風陣陣,燭晉恍惚,安毅和顧長風坐在矮桌兩汕,就張犧唇共飲,兩人一杯杯地喝,誰也沒有說話。

三瓶敘府老窖見底,桌面上的三小碟菜和一盅子野蓮湯已經變冷,安毅飛快抓住剩下的一瓷瓶烈酒移到面前,吩咐小九續上兩根蠟燭,嘆了口氣,緩緩除去瓶口紅蠟,拔出瓶塞,往顧長風杯里倒滿,

“慢點兒喝,吃點東西再喝,這么喝下去非得喝死不可。”

顧長風仿佛沒有聽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擦擦胡子上的酒清,一張英俊堅毅的臉仍然是那么蒼白,雙眼定定望著自己的酒杯,還是一言不發。

安毅搖搖頭,放下酒杯,稍微躊躇一下,這才低聲說道,“虎頭,我理解你此時的感受,其實我心里和你一樣難受。今天開會繼南比你們先到一小時,他看完電文一臉索然走出指揮部,半個小時后才回來,說是洗臉去了,但我知道他心里也難過,這不單止是我離開的問題,還因為數年征戰生生死死無怨無悔,卻得不到信任的痛苦和失落,還有就是對中尖、對領袖的失望,對這個,革命軍隊的失望,種種復雜的情感糾集在一起,鐵打的漢子也受不了啊…”

安毅不知不覺又往兩個空杯子里乍酒,自己提起面前的杯子一飲而盡,重重吐出口仿佛隨時可能燃燒的酒氣,接著說道,

“說實話,我也委屈啊!但細細一想,有氣也不敢發,這倒并不是我有多么高尚多么的豁達,而是一種深重的危機感時時刻刻壓在我心頭…………,記得我跟你說過日本人總有一天會全面挑起戰爭嗎?其實二次北伐的時候你應該就知道了,濟南發生的那一幕幕,真是奇恥大辱啊!還有他們的輪船軍艦屋層撞沉咱們的民船甚至軍用運輸船,咱們贏弱的政府除了抗議外什么也不敢做,人民敢怒而不敢言,不單止如此,日本人還敢公然在東北軍的眼皮子底下強奸殺人,強占東北軍的戰略重地山海關檢查站,四十余萬眾的東北軍上上下下卻不敢吭一聲,這一切極大地助漲了日本的囂張氣焰!

所有這些都是日本大規模侵略中國的前兆,要是我沒猜錯,不出兩年日本軍隊就會制造事端,開始增兵侵華,國家民族的危難迫在眉睫……,反觀我們呢?中原大戰死傷百萬將士,從長江到黃河再到珠江流域,大半個中國都處于炮火之中,上億人民飽受戰爭苦難,連活下去都圈難,更不要說經濟民生整壬強軍以應付侵略了。

如今好不容易停戰了,還初步解次了西南問題,這個時候咱們能為了自己的利益輕起戰火嗎?”

顧長風聽了長嘆一聲,從安毅手中接過酒規,給安毅倒滿,兩人碰了一杯,開始拾起筷子。

安毅吃下兩口野菜,放下筷子,又道,“今天你的表現非常不好,別怪我當場罵你,你想想看,要是這話傳揚出去會引發什么后果?也許你認為滿堂都是自己的生死弟兄,沒人會傳出去,可是你想過沒有?所有弟兄心里都不好受,穩重如老李看到電報時都連摔三個茶杯,更別說楊烈、老顏這兩個坦誠耿直的老兄弟了,要是某個弟兄回去想不通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傳到某個別有用心的小人耳朵里,誰能擔保不會傳到中央和蔣總司令耳朵里?

中央黨部特務們的速度你是知道的,如今就連地方軍隊他們也要插手進來,何況是你四十四師這樣的中央直屬師?再一個,你嚷嚷著要造反要上山落草,可見你對自己也沒有多少信心嘛…

“你竟然說我沒信心?太瞧不起人了吧!”

顧長風瞪了安毅一眼,再次端起酒瓶。

“呵呵,你本來就沒有信心嘛,要是你有信心,哪里用得著上山落草啊?開明車馬炮干他娘的就是了,在哪兒不能打仗,偏偏要跑到山上去打?”。安毅鄙視地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顧長風重重放下酒瓶,“老子只是打十,比方而已,真要干起來,中央直屬部隊還沒哪個入得了老子的法眼!”

“好,就算是這樣吧。”

安毅笑著說道,“那我問問你,你顧長風要是振臂一呼,你的四十四師能有多少人跟你去和中央軍拼命?怎么,心里沒把握吧這就對了,你四十四師幾乎一半的中低層軍官來自于黃埔,就算以你我的威信能夠把大部分人收攏在一起,可又會有多少官兵愿意跟著我們干呢?

至少江淅籍的大多數中低級軍官心里是不愿意的,因為黃埔軍校的教育使然,中山先生的三民主義如今不單純是三民主義,還夾帶著咱們蔣校長的大批私貨,一個簡簡單單的校“親愛精誠、,就會讓無數人迷失,加上北伐后軍隊對領袖忠誠的教育和各種政治性很強的灌輸,大多數軍官都只知道中央政府和蔣總司令,就連西北軍和晉徑軍那此名震全國的將領如今都蜂擁歸附蔣校長麾下,為了生存為了利益為了,已經喪失了原有的立場和信仰,你還能指望有多少人能具有共產黨的堅定理想?

退一步講,就算我們可以輕易地實行共產黨的政治教育方式,可是還得用多長時聞來準備?別忘了全國各部軍閥都吃過咱們的虧,要是真造起反來,那些人會不會拍手稱快的司時背后給咱們一刀?

綜合考慮一下,你就會知道造反沒有前途,至少在目前這個內憂外患的生死存亡關頭,不能動這種心思,否則可能會死得很慘,不但不能達成我們驅除外辱、復興中華的理想,還會留下個千古罵名。”

顧長風難過得連連搖頭,沮喪地說道,“罷罷罷,老大,算我錯了,這總行了吧?你就說說咱們下一步該怎么辦吧!”

“忍!除此之外,別無他途!”

安毅自嘲地笑了笑,接著說道,“我雖然被調離撲南,可是他們不敢抽走你和繼南的兩個師,不敢再拆散咱們的二十四軍,他們還需要我們這支能打硬仗的軍隊留在川南,對北威懾四川各路軍闊,對南策應德叔的新政府和中央盡快收回云南整個,統治權。

如果你懈鋒囑中典的兩個師撤離飛,!十四軍就很有可能慢慢被周躲嘩匆司化,如果中央調來別的部隊,又擔心遭到周邊各部勢力的壓制擠兌,還徹底把我,安家軍,得罪到家了,西南錯綜復雜的局勢就無法讓他們輕松自如掌控,至少在沒有完全掌握。滇曉三省的控制權之前,他們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絕,唯有保留仍然忠于他們的二十四軍和你們兩個師,善待我安毅,一切都不能做得太過,才可以穩住已經成為一方豪強的湘西和就西,進而保住整個西南的安寧。

這,就是為何在我調離之后,把繼南提升為二十四軍副軍長并代理軍長職務的原因,中央是把二十四軍和你們兩個師看成一個整體了,。南地區加起來五個甲種師,不多不少,正好合適。”

顧長風想了想,有些不解地問道,“怎么沒算上咱們兩個師的警備部隊?”

“他們那是看不上眼,都以為咱們的警備部隊也和各地的保安部隊一樣,不知道咱們的警備部隊與主力師可以隨時互換身份上戰場,他們唯一認可的是煥琪的南昌警備師,因為煥琪的這個師出過場打過幾十,漂亮仗,其他如夏份的贛中警備部隊他們全都看不上眼,十足的官僚加蠢材!

這次蔣總司令順水推舟,把煥琪的

警備師轉入德公的三十八軍,再把朱大哥的十七師轉進去,兩個師三萬人都是一等一的甲種師,足夠德叔威懾其他滇軍的,何況德叔還可以再添一個師,麾下還有只能依附德叔才能生存的胡若愚部一個師,威懾統治云南足夠了。”

顧長風憂心仲神地說道,“既然他們能動歪腦筋把煥琪的南昌警備師弄走,恐怕就會想方設法拆撒老楊和夏份的九個警備旅,不得不防啊!”

安毅等笑起來,“你這個顧慮稍微晚了蚊,其實他們早就開始動手了,南昌站密報,楊永泰和那文儀幾個月來數次悄悄聯系老楊,想說服他與咱們劃清界限,效忠中央,效忠蔣總司令。。

“老楊答應了嗎?我怎么不知道居然還有這種事情發生?”顧長風著急了。

安毅搖搖頭,“我也不清楚,老楊不說我絕對不會問,今年年底最遲明年春天,葉成、楊飛、曲慕辰就會從德國留學回來,這幾個有實戰有理論的將才估計也早已在蔣總司令的名單之內了,今后如何我真不好說,但咱們必須牢牢把握現在,千萬不能在逆境中沉淪,一定要想方設法把川南建設成為第二個老南昌,成為將來咱們盤踞十幾二十年的穩固根據地。

基于這一目標,你小繼南、老李、老丁、鄧斌等生死弟兄要主動承擔起重任來,一定要咬著牙悄悄壯大自己,不要在乎一個名分的得失,如今雖然沒有第五軍團的番號了,咱們不是還有七個實實在在的主力師在手上嗎?這與第五軍團存在有何區別?

再一個“前面這一兩年的各項投入相當大,包括為老南昌陸續遷來的重要工廠修建新的廠房、宿舍、學校等設施,很可能要勒緊褲帶過一兩年苦日子,但是軍隊建設一刻也不能放松,我這里先打個招呼,你要有充足的思想準備。”

“放心吧,我又不是沒受過苦,有什么事情你盡管交給我,我會努力完成的。”顧長風慨然說道。

安毅倒上酒,“你不但要協助老李辦好士官基地,還要為民政建設保駕護航,培養軍事人才的同時,率領你的四十四師積極參與地方建設,還要與劉卿、老李、老丁一起負責組建情報局,對外稱之為士官基地軍事研究所,用軍事理論研究做幌子。

我回去之后,會把老南昌士官學校的整個研究班子給你搬過來,還有那幾十個白俄專家,繼南太忙就不用他太過操心了,你要主動承擔起來。另外,你還要積極配合繼南和邦斌、老丁的警備司令部展開轟轟烈烈的禁煙運動,絕不能讓川南的良田和耕地再種一株罌粟,要把“南建設成為咱們的大糧倉,去年開始到現在都沒減輕的大災荒你也看到了,總不能全靠從國外進口糧食救濟,如果咱們的軍隊連糧食供應都無法保證,還打什么仗?”

“明白了!”

顧長風舉杯與安毅一碰。

安毅再咽下一杯,眼皮沉重起來,眨眨眼無比艱難地說道,“這兩天大批中外記者就要到達敘府,采訪完了他們要去昆明,這個考察團是中央政府和黨部、軍委聯合組織的,為的是宣傳他們統一西南的豐功偉績,呃,!既然他們找咱們的不痛快,咱們也讓他們不痛快一次…”””

顧長風終于露出笑容,“老大有辦法

了?”

“有了……這次咱們大規模宣傳禁煙……呃,把庫房里的一千多擔煙土呃全他媽拿出來,呃,…燒他娘的,同時頒布嚴苛法律,種植鴉片和走私鴉片,統統給老子槍斃了”

安毅習慣性地把手伸向酒杯,顫抖地斟滿酒,再次一飲而盡。

顧長風喝完一杯,眼睛也迷糊了,“可惜啊“一千多擔鴉片啊……,那可值上百萬大洋,…別這么干,傻逼才這么干!”

“你才傻逼…………只要老子一把火……呃”全國的鴉片價格就會上漲幾成,呃如今云南的一半是咱們的了,加上湘西、箭西,中國的鴉片煙土的一半定價權在咱們手里,明白了嗎“傻逼…”呃”……”

安毅話沒說完,腦袋一偏,重重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顧長風下意識地站起來彎腰去扶,只覺得安毅的身子重如千鈞,顧長風罵了幾句,身子一軟,撲在安毅大腿上睡著了,小九和沈鳳道進來一看,顧長風嘴里仍在嘀嘀咕咕,“你才傻逼“”

出斤瀝瀝的春雨下個一不停,蒲索縈繞的江河,煙雨凄洋哪蟹野,靜謐清新。

消停了半個多月的戰火,并沒有在民眾的擔憂中重燃,從滬州到敘府的所有縣鎮,都駐扎或多或少的身穿迷彩軍服的官兵,每一個鎮子都張貼了川南徑靖公署的文告,友善客氣的官兵們口音混雜,來自大江南北,卻沒有一個擾民,不少操著一口親切鄉音的川籍官兵還走進尋常百姓家門,問寒問暖,送醫送藥。

一周之后,人們才相信這是真正的安家軍,是整個四川民眾都知道的北伐傳奇名將安毅將軍的隊伍,更讓民眾津津樂道的是,安毅將軍原本是出自灌縣(今都江堰市)的一個貧困潦倒的流浪少年,打了很多仗,全國所有的大帥幾乎都被他的安家軍給打怕了。

隨著驚慌擔憂的氣氛逐漸消失,各縣鎮之間的道路行人商賈開始慢慢增加,穿梭江面的濤船貨船也逐漸增多。

來往民眾驚喜地發現,原本水陸通道土的一道道收稅關卡消失不見了,只是在每個縣鎮主要出入口和交通要道口,交叉路口保留有崗哨,但是那些威嚴卻又和善的官兵沒有像原來兇神惡煞的保安團那樣人人征稅,幾乎每一個路人都要搜身檢查,遇到漂亮的女人還要調戲揩油一番,稍有反抗就拳腳相加甚至關入大牢,惹得天怒人怨。

而安家軍的官兵們只是嚴守崗位,毀就地注視過往行人和貨物,偶爾把其中某個青壯或者商賈叫停,詢問身份,來路和去處,不斷告訴民眾回鄉后盡快與鄉親們商議好,推舉出村長和保甲長前往縣城開會,以便,南徑靖公署和各縣統計人口,執行免稅兩年的新政,安排各村修通縣道的道路。

新政府將撲南所有民眾大力修定農田水利設施,主要是幫助修建水庫,水渠,儲水地窖、修路修水渠水庫水窖的所有開山炸藥,水泥甚至工具,都由各地縣政府無償提供,警備部隊和駐軍都會抽出時間幫忙。

敘府城中心氣派奢非的府衙,如今成了撲南徑靖公署所在地,東院的議事廳寬敞明亮,數十名來自撲南各縣的名流賢達聚集一起,與名震全國的安家軍主帥安毅,徑靖公署主任尹繼南,秘書長那傳祥,軍政參謀長趙瑞,公署黨務專員劉瑰和各師主官一起展開座談。

尹繼南連續宣讀了十一份中央電文,隨后吩咐工作人員將事先油印好的一份份《”南徑靖公署施政綱要》下發到每一位代表手里,耐心地等待大家閱讀討論,提出意見。

這份施政綱要引發的刻動,遠遠地超出安毅和他的將領們預料之外,僅一個兩年的免稅政策,就讓絕大多數代表驚訝得合不攏嘴,一個,個不可置信地望向安毅等軍人,其他諸如農業,注重教育,振興工商等系列優惠政策,無一不是前所未有花錢巨大的驚天舉措。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都不知道川南新政府在取消三十多種稅收的條件下,到哪兒去弄這近乎天文數字的建設資金,如何去實施項目眾多,花費巨夫的公益設施。

在代蒼們公推的祁老先生詢問下,一絲不芶的尹繼南耐心地向與會者一一解釋,當大家得知已經擁有的八百萬建設資金大半是來自對劉氏家族軍隊的繳獲和房產沒收之后,無一不對安家軍和新政府的慷慨仁德齊聲贊頌。

安毅卻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了不起,兩手虛按示意大家安靜,用所有人都熟悉的川音請求祁老先生擔任徑靖公署的民政局長。尹繼南接著誠懇地承諾,將由祁老先生全權負責組建各縣民政科,并由在座的各位推舉出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擔任政府教育局長,以便能更好地協助和監督新政府的行政事務,將《綱要刻中的各項具體措施盡快予以落實,真正讓川南民眾獲得休養生息的機會。

新政府頒布的一系列惠民政策,像長了翅膀一樣,很快傳遍撲南各地,重組的仆南商會喜氣洋洋,滿懷信心。

最先成立的警察局的警察們開始登記戶籍,準備印制和發放統一的戶口本和身份證,盡管這些技術要求極高的證件至少還有半年時間才能從老南昌的警備部隊印刷廠出來,但是安毅未雨惘繆,先行一步的遠見卓識,顯然極其重要而且具有深剎意義,原本許多人以為此項繁重復雜的舉措得不到民眾的重視和配合,安毅一條計策就把問題解決清楚了,

半年之后,川南政府將向所有民眾提供低價醫藥,發放救濟,征兵征稅和例行檢查,都必須擁有川南警備司合部發放的身份證,無證者將不能享受川南民眾擁有的法律保護,政府救濟和農業輔助,不能擁有土地,商鋪和任何的產業,沒有各種選舉權和被選舉權,沒有提請法律幫助的權利。

四月二十八日,中央政府,中央黨部,中央軍委組織的中外記者團一行一百二十余人由南京逆流直上姍姍到來,記者團從重慶開始,一路視察訪問,歷時九天才乘船進入濤州地界。

自從進入滬州水域,記者團的兩艘小客船就只能走走停停,在川南警備司令部水警師的兩艘巡邏快艇引領下,費勁地通過一個個爆破區。。

負責注州段接待任務的警備司令部副司令邦斌中將告訴記者團負責人和中央官員,由于川南警備司令部負責的這兩百公里水道存在四十余個明暗礁復雜區域,千百年來只能勉強通行三百噸貨船,警備部隊以及駐軍各師工兵部隊奉徑靖公署命令,…必須在半年之內疏通行道,工程結束之后,每年將會有十個月的時間能輕松通行兩千噸貨船。

自進入川南徑靖公署管轄地域開始,中央官員和記者們時常能看到兩岸緊張施工的工地,看到工地上樹立的表明施工路段和倒計時的大標語,逐漸明白三萬余人的工程兵團已經在川南各縣之間開始了轟轟烈烈的道路修建擴建,這種在全巾國都極為少見的建設熱潮,令中央官員和記者們感慨萬千,但是有一點似乎大家都很清楚,那就是只要是安毅和他的安家軍想做的就尸定能做到,老南昌,鄂西,湘西的經濟奇跡和速度,無一不證明了安家軍的能力和雄心壯志,證明了這支與全國軍隊迥然不同的軍隊身工,所具有的那種一切以國家,民族利益為宗旨的“模范營精神……。

中央官員和中外記者并沒有看到安毅,尹繼南前來滬村迎接,官員們心中頗為不快,覺得太不給自己面子了,記者們則細細思考其中的奧秘。

此時消息靈通點兒的記者們幾乎都已知道,功勛卓著的安毅被迫離開了自己的軍隊,離開了他一下來的撲南,明升暗降即將前往巾央軍委任職,因此都能理解安毅的失落與不快,所以對安毅沒來迎接也沒有太大意見二船隊經過正在三千余軍民緊張施芒的壚州南北碼頭時,郁斌中將歉意地向記者團一行告別,并沒有請記者團土岸休息和例行采訪,立即將記者團的船隊交給警備部隊參謀長丁志誠將軍率領護送,又累又餓的中央官員和記者們只能繼續啃干糧喝開水,跟隨在丁志誠的快艇后面繼續逆江而上,向百公里外的敘府前進。

第二天凌晨三點,船隊抵達敘府城東淡大的東碼頭,尹繼南率領公署十余名將校前來迎接,將記者團一行安排到如今已經歸政府所有的最大客棧“敘府賓舍”安毅的影子依然沒有出現。

中央黨部官員廖抖昌處長忍不住詢問安毅在何處?尹繼南客氣地回答,第五軍團已經正式撤銷,安將軍已經調離,與仆南徑靖公署和軍政界皆無直接關系,如果處長想要拜訪安將軍的話,可在明日下午舉行的禁煙大會上與我們的特邀嘉賓安毅將軍見面,之前請恕尹某無能為力。

一貫頤指氣使的廖瓣昌愣住了,之前他設想過第五軍團將士可能出現的不滿情緒,但他沒想到素以穩健持重,被蔣總司令贊為最具服從性和前途的年輕將領尹繼南態度竟然如此冷淡,聯想到一路上受到的規規矩矩卻又不冷不熱的待遇,精明的廖棹昌識趣地閉土了嘴已,收起了高高在上的欽差架子他心里很清楚,無論是在安毅創立的獨立師還是云集川南的安家軍,甚至在幾乎全是安毅舊部執掌的江西警備部隊,任何人都不可能仗勢欺人,謀求超越規定之外的待遇,除非是他們的朋友,他們的朋友根本不用自己開口就能享受到最好的接待和工作協助。

疲憊不堪的記者們洗物完畢,全都選擇入睡,只有一位精力旺盛年輕美麗的美國記者除外,她洗完澡換土干凈漂亮的連衣長裙,下到大堂喜」貌地向警衛部隊帶隊上尉說明自己的身份,請求盡快能見安將軍一面。

姓孫的上尉出身于設在南昌的中央陸軍士官學校,之前幾次見過渾身散發出魅惑氣息楚楚動人的卡普蘭小姐,南陽戰役時孫土尉就在司令部警衛團當值,知道司令安毅與卡普蘭之間的友好關系,很快就請示土峰獲得批準,親自駕駛那輛繳獲后修好的小型卡車將卡普蘭送到翠屏山東麓的一座莊園門口。

安毅的侍衛長林耀東已經站在門口含笑迎接,親切地把卡普蘭領進院子來到客厲,端上茶水告訴她司令仍在召開會議,估計半小,時內就會結束。

晨曦灑在翠竹環繞,繁花似錦的幽靜小院里,一陣悠揚的鐘聲從翠屏山上的千佛寺方向隱隱傳來,正在欣賞美景的卡普蘭抬起頭,仰望蒼莽延綿滿是綠意的高山,心曠神怡間安毅的腳步聲隱隱傳來。

卡普蘭轉過身,晃眼看到一群將軍絡繹消失在小院門口,大步土前,給了安毅一個親切擁抱,“親愛的安,見到你我真激動。”

“你要再不松手我會更激動。”安毅開了句玩笑,兩人分開后他握著卡普蘭纖秀白暫的小手,低聲問道,“剛到也不休息一下,是不是有什么緊急事情想對我說?”卡普蘭有些羞澀地點了點頭,“陪我走走好嗎?這個小花園實在太漂亮了!全都是大自然的氣息與勃勃生機,令人安謐舒適,心情安逸,我喜歡這里安,我知道你很忙,也知道五月一日前你必須到達南京就職,所以有些事只能抓緊時間告訴你。安,你是否打算將一萬多白俄送到這座偏遠而美麗的城市居住?”安毅微微吃了一棟。停下腳步,凝望卡普蘭碧燕如海的始媚眸午“你從懈鯉解到的消息?”“別忘了我姐姐姐夫都在老南昌工作,離開南京前,我姐姐和我通了個電話,告訴我老南昌的一批歐洲醫療專家和百余名正在實習的醫學院學生將很快轉來撲南的敘府,連同原本屬于警備部隊壬練基地的整個,野戰醫院的人員設備,也都將陸續遷移過來,成立川南軍醫院和籌建川南醫學院。

我姐姐請求我代為將軍,她和阿爾常雷德都想來到。南工作,請求將軍批準。”卡普蘭解釋道。

安毅有些不解地問道“現在的南昌經濟商貿發達,生活便利,交通更是四通八達無比快招,各項條件不是更好嗎?為什么會想到這里來?如今整個川南一窮二白,要達到南昌的水平,起碼得三到五年時間!”“這片土地土戰火頻頻,民眾困苦不堪,敘府城中的基督教堂主持牧師不愿意再留下來,加之他的任期已滿,接任的牧師是阿爾弗雷德的大學同學,即將從土海啟程過來重組教會。

你知道的,阿爾愿雷德和我姐姐都蘭虔誠的基督徒,他們立志將全司身心都奉獻給仁慈的土帝,還有他們的恩人…你!如果能獲得將軍的許可,我姐姐他們將會感激不盡,以后會有源源不斷的志愿者到這塊熱土上參與建設,羅馬教廷和歐洲教會也將會陸續給予將軍的撲南地區大力援助二”卡普蘭非常誠懇地望著安毅。

安毅來到敘府的第二天就去過城中北大街魯家園東側的基督教堂,也為歐美教會無孔不入的侵蝕力感慨良多,原本他并沒有把這事放在心土,此刻聽卡普蘭這么一說,頓時感覺事情恐怕沒那么簡單,雖然全國各地和國民政府都對基督教,天主教,新教等教會的進入持歡迎態度,蔣介石氣馮玉祥這樣的大人物也都是基督徒,就連他安毅胸前也有個,令他無比傷感的十字傷疲,但是,教會如此的急不可耐和卡普蘭為此奔走的積極態度,還是讓安毅聯想到很多。

“這是好事,我當然會問意。要是阿爾弗雷德夫婦愿意過來,我將力薦他擔任川南醫學院的副院長,你覺得怎么樣?”安毅笑著回答。

“太好了,安!親愛的,你讓我無比感激……”卡普蘭再次撲進安毅懷里,摟著安毅的脖子,在他左臉土深情一吻。

送走了卡普蘭,波鳳道出現在安毅身邊“這妮子不簡單啊!美國籍記者,猶太人,教會,穿針引線者這一切不會意味著什么吧?”安毅腦子里還回味著卡普蘭那誘人的火爆身材和銷魂蝕骨的少女體香,聽到波鳳道的話,他笑著說道,

,既然人家愿意,就讓人家來,如果我預料不錯,卡普蘭的身份絕不一般。我不敢斷定阿爾憑雷德教授是否擁有更深一重的背景,但我預感到卡普蘭很可能幫助美國政府工作,我們只需暗中警慢緩緩調查即可,能相互利用就利用,不能利用就拋棄,對付區區一個教會,根本就不是什么難事。”沈鳳道微微一笑,“下午出席完禁毒大會就走?”“對,先飛湘西乾城,石珍大哥已經到那兒了,來接我們的飛機中午就會到達,開完會我們就走。這次在湘西停留兩天,把大計方針確定下來我才放心,此后,湘西,數西和撲南將會連成一體,實施共同的法律,開設同一個字號的銀行,開通所有的道路和貿易往來,爭取在五年之內形成一個最具活力的經濟區,為咱們應對所有的戰爭提供堅實的經濟與政治基礎。”安毅低聲回答。

沈鳳道搖搖頭,“你真覺得小日本的侵略試探很快就會開始?”不是很快開始,而是已經開始了,只是絕大多數中國人都感覺不到罷了!從天津站和北平站發回的情報看,陷入深重經濟危機的日本人已經急不可耐,頻頻在東北地區制造事端。還有就是江西和鄂西,由于我們的存在,日貨幾乎沒有市場,可是其他地區日貨卻越來越泛濫,九江的日本正金銀行竟然直接找土門來,請求與咱們江南集團合作,愿意提供咱們急需的大筆貸款,這讓我很吃驚。在目前日本本土急需貸款的情況下,…小日本竟然便宜咱們這個高舉民族工業大旗的江南集團,其中內情令人深思啊!小日本要不是有恃無恐,覺得所有的投入將來都可以輕易收回,怎么會干這種幫助敵人壯大的買賣?”安毅憂心忡仲地回答二沈鳳道長嘆一聲,“回到南京也許就能弄明白了,你先睡會兒吧,已經三天兩夜沒合眼了,再不休息對身體不好,你練了三年,功力正處于上升期,這一段時間不能太過勞累。”

”好吧,我瞇一會兒,午飯時叫醒我。”“是。

“不像話!不像話!囂張你看…除了《中央日報》,幾乎所有的報紙全都把仆南禁煙稱之為繼林則徐虎門銷煙后的又一大歷史壯舉,典論制造的影響力竟然遠遠超過了中央統一大西南的豐功偉績,這、這,這安毅也太不安分了,臨別之前竟還弄出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事情來。”

陳果夫惱火地把一沓報紙遞到蔣介石案頭。

蔣介石移開文件,拿起報紙細細觀看,對安毅竟然當著五萬多南軍民的面燒毀一千二百多擔鴉片煙土深感震驚。

蔣介石知道安毅一直在暗地里走私鴉片,因此牟利甚巨,可他萬萬沒想到安毅這次竟然怒燒鴉片,川南徑靖公署還定出種植和經營鴉片立即處決并沒收全部家產的嚴苛法律,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蔣介石想了想,突然明白過來,他認為一定是安毅因為被錄奪軍權而以此泄憤,以安毅的性格,很可能在將來斷絕鴉垮的經營,進而轉為血腥禁煙,如此一來,所產生的連鎖反應恐怕更大,并非只有鴉片產地西南西北受震動,連全國鴉片消費市場恐怕都得上躥下跳,外表溫和內心強硬的安毅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的,何況禁煙還有中央政府的法律,他真弄起來,誰也不敢說他個不字,由此可見,這家伙的城府越來越深了!

看完所有的報紙頭條,蔣介石沒有半點惱怒,反而和顏悅色地示意陳果夫坐下,

“這分明是好事情啊!安毅做得很好,雖然報紙上一再歌頌他的戰功和貢獻,但是安毅在接受采訪中并沒有首染自己的功勞,也沒有發表任何的怨言,幾乎所有輿論都注明這個撲南銷煙的壯舉,是由…南徑靖公署舉辦的、是在中央領導下完成的,你我都有份榮耀在里面嘛!

徑靖主任尹繼南的談話中數次提到中央政府、提到我對“南徑靖公署的,這一切都很有見地地予以表明,統一大西南只是中央英明決策的初步實現,任重道遠。尹繼南在講話中強調了參戰各師英勇將士的貢獻,闌述了中央的大力,還有我這個總司令的英明領導,并沒有提及自己所取得的成就,也沒有提到安毅,更沒提起那個敏感的已經撤銷的第五軍團,這一切充分說明我這個年輕的學生已經成熟起來了,他比安毅和其他將領更能顧全大局,更能體會到我本人和中央的一片苦心,從這些方面來講,是件大好事!

而且,值此西南地區收歸中央領導的關鍵時刻,撲南徑靖公署大張旗鼓地進行銷煙禁煙運動,也能給我們的中央軍隊和中央政府臉上增添光彩,充分表明我們的政府是正義的政府,是個負責任的政府,是文明世界不可缺少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同時,這個舉措還可以有效打擊黨內異己分子,上海、杭州等地媒體數次揭露鴉片走私案與我官方人士有染后,某些人不是說我們政府和軍隊蛇鼠一窩,制毒販毒一應俱全嗎?現在結果如何?川南銷煙大家是親眼所見,根本就不用我們費神去解釋了!

祖煮啊,你不需要被那些喜歡追求轟動效應的記者言論所左右,身為黨國要人,應該大度一點,眼光看得遠一些嘛。”

“可是,這與我們巾央黨部和中央政府的初衷不一樣啊!好好的一個,宣傳封劃,,就這樣被打亂了,我看那個廖樟昌真是不堪勝任言傳處長之職,根本就沒有把握好輿論導向,回來后把他調到西北去算了。”陳果夫把氣撒到下屬身上。

蔣介石點點頭,“確實存在掌控能力的問題,這事就由你做主吧…………布雷,安毅的飛機什么時候到?”

剛入內的陳布雷上前。步,“已經降落機場,半小時后軍委幾個,將軍會把安毅迎到總部來。”

“嗯,吩咐各部主官集中大廳迎接,搞得隆重點,熱鬧點,大門口和大廳主席臺多擺幾盆鮮花,我們的功臣凱旋歸來,應該讓他享受到最高的待遇,讓葛次長把歡迎詞交給何敬之部長宣讀,我親自給安毅授勛晉銜。”蔣介石細細吩咐。

陳布雷應聲離去,陳果夫搖搖頭,輕輕嘆息一聲“校長,安毅能坦然接受中央的新任命,也真是難為他了,不管他心里是否高興,他所表現出來的冷靜與服從無可挑剔,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胸懷,十分難得啊!”

蔣介石連連點頭,臉上滿是欣慰,“安毅沒有辜負我的期望,不愧是我最看好的學生。祖煮、你和他關系也很好,你應該了解他的為人才是,這家伙雖然愛面子重感情,可他有一個最大的優點,那就是沒有官癮。讓我看不懂的是,這家伙像是慢慢熱衷于搞地方建設了,要是沒有一個個戰爭威脅,我還真愿意讓他出任一方大員,讓他去隨意發揮,盤活地方的經濟民生。

不知道你發現沒有,安毅似乎在這些方面有天賦,把老南昌弄起來之后,他積累了不少經驗,不但幫助張弘菲把貧璨的湘西治理得生氣勃勃,而且駐扎鄂西兩年也把鄂西的基礎鞏固起來了。據密報反敗,他離開鄂西以后,各界代表都詢問他何時反悔駐地?可見那里的民眾是真心感激他的。”

陳果夫贊司地點點頭,“安毅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只是這家伙黨性還不夠,只要他管轄的地區,從來沒有搞過一次黨務宣傳,沒有發起過一次黨務宣傳集會,與其他主官相比差得太遠。”

“你說得不錯,這是他最大的弊病,也是我對他最不滿意的地方。

劉練到達川南一周之久,數次登門求見,安毅竟然拒不接待,他這一態度顯然已經影響到原第五軍團各師將領了,劉理為此致電向我訴苦,說工作難以開展,跟他去的十幾個,人連個,固定的辦公地點都沒有,要不是尹繼南顧全大局妥善安排,恐怕此時劉混他們還露宿街頭呢,安毅這點很不像話,不像話!”蔣介石惱火地站起來。

陳果夫無奈地連連搖頭,苦笑道,“這家伙可真難辦不過,這樣一來倒也從另一個方面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安毅還是不夠成熟,敢做敢當的臭脾氣沒有改變,這樣直來直去,總比那些老奸巨猾、虛以委蛇的軍中老將和地方大員要坦蕩得多。。

蔣介石沉吟一下,突然笑了起來,“這家伙…,不過這樣也好,人無完人嘛,如果他真的處處迎合于我,表現得完美無缺,我倒要懷疑他別有用心了,如此甚好,甚好,哈哈!你也準備一下吧,估計他快到了。”

“是!”

隆重而又盛大的慶祝中央政府統~西南暨授勛晉銜儀式終于完畢,被要求和所有人以及幾十個,人分別照相的安毅一直保持著燦爛的笑容,臉都快抽筋了,喧囂冗長的儀式方才告一段落。

剛剛被任命為參謀本部參謀次長、獲中將加上將銜的安毅走向大廳角落,與出席儀式、滿臉欣喜自豪的姐姐龔茜舉杯低語,絲毫不管滿堂的外國使館官員、各部同僚和眾多記者。

大家看到安毅與秀色撩人的舜茜獨處一角,也不好意思前往打擾,只有忙完手頭采訪工作的葉清才敢于沖過去加入兩人中間。葉青一臉慶幸,說好在此次沒有隨團前往西南地區,否則就會與安毅擦肩而過滿腹遺憾了。

三人聊得正高興,總部參謀前來通知安毅到二接參加臨時會議,說校長和各部部長都等著。

安毅只能無奈地與兩位美人道別,戴著蔣總司令親手給換上的三顆金星領章和兩枚耀眼的勛章離去,走上二樓,安毅剛要摘下胸前的勛章,陳儀正巧走來,熱情地拉上安毅的手,一同走進會議室,安毅只好作罷緊隨其后,坐在葛敬恩邊上,恭敬地等候蔣介石發表講話。

這次臨時舉行的會議議題很簡單,就是對晉升參謀次長兼代理中央軍校教育長的安毅的分管工待進行安排,以及最近總部小規模人事變動的情況予以說明。

蔣介石幾句話就講完了,沒有任何人敢于對他的決定表示異議,安毅也樂得這樣,盼望會議快點兒結束,好早此回去與兩位美人兒聚聚,吃頓豐盛的晚飯,然后帶上兩位佳人驅車去自己的電影院看看電影。

去年張熹在好萊塢大肆揮灑鈔票,除了購進閃電電影公司拍攝有聲電影外,還斥資十萬美金擁有了迪斯尼電影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信任與華特迪斯尼和羅伊迪斯尼兩兄弟繼續管理公司事務,從事動畫電影創作。資金得到充分保證的迪斯尼公刃在今年年初推出了米老鼠系列的新影片《米老鼠和大巨人》,立即風靡了整個美國,如今新片包括前作《瘋狂的飛機》、《騎快馬的高卓人》、《威利號汽船》一起被東方影業公司打包引進,上海、杭州和南京等地的影院正在熱映中,這次安毅就是想和龔茜、葉青一起,好好放松一下。

誰知道安毅的愿望很快就落空了,陳儀不經意提起第一次剁匪失敗致使十八師重組圈難的問題,剛州從南昌剿匪前線趕回來出席會議的剎匪總指揮何應欽馬上接了下去,話語又多又吧嗦,幾乎全都是叫苦,一會兒說兵力不夠,一會兒又說那些新加入中央軍的雜牌部隊戰斗力低下人人自保、陽奉陰違停滯不前。

安毅耐著性子靜靜聽著,誰知聽了一個,多小時,何應欽的婆婆嘴還在動,當下搖了搖頭,忍不住掏出香煙點上一支,吸了兩口看到個個望向自己似乎都嚇了一跳,這才想起蔣介石出席的會議任何人都不許抽煙,連忙熄滅香煙,向蔣介石和眾人道歉。

眾人笑了笑沒有說什么,何應欽州才被迫在儀式上致賀詞贊揚安毅,加上自己剁匪進展不暢處處受挫,被朱毛紅軍打得暈頭轉向又被雜牌軍逼得滿肚子怨氣,看到安毅犯忌,立刻幸災樂禍地冷笑,

涔將軍可以啊!勞苦功高,想必抽完一支煙也是可以的,校長這不是也沒責怪嗎?哈哈!”

安毅強忍滿肚子氣,平靜地笑道,“對不起,何將軍!對不起,諸位,安毅再次檢討!”

安毅站起來再次鞠躬,眾人忙說小事一樁別提了,時間緊張還是說說戰爭吧。蔣介石望了娑毅,眼沒說什么,何方欽心里微微驚訝,閉上嘴默默沉思安毅今天怎么這么好說話?

眾人議論了十幾分鐘,何應欽突然提出一個令大家都想不到的合理建議,“總司令、諸位,在歷次剁匪中,航空隊所起到的作用甚大,在偵查側吉、投彈助戰、散發傳單瓦解赤匪、指明方向協助情報傳遞等方面作用明顯,只是我航空署飛機數量實在有限,大部分飛機因年長老舊已經無法服役,一部分飛機正在杭州、上海修理,因此沒有起到現代戰爭中應有的空地協同作用。

鑒于目前江西剁匪戰事的需要,本人建議征用西南航校的所有飛機參戰,從乾城機場直接轉場南昌,歸由剁匪司令部統一指揮。另外,西南航校從德國訂購的十二架各種飛機已于一周前盡數抵達湘西,航空署也已對此提請總部和軍委注意,按照軍委規定,所有航空飛機必須盡數交給航空署接,一使用和管轄。

考慮到西南航校是四十四軍張弘菲將軍與安毅將軍共同建立,可以留下三至四架教練機和一家大型運輸機做教學壬練用,其余應按照規定,應該上繳新空署純」一指揮和管理。”

眾將帥全都望向安毅,安毅嘿嘿一笑,平靜地表態,“可以,只要返還本人五百萬投資,屬于本人擁有的一半飛機即可拿去,另一半嘛,就麻煩何總指揮到誹西乾城去找張弘悲將軍要了,本人沒意見。”

眾人頻頻搖頭,蔣介石也沒有表態,何應欽被安毅將這一軍頗為惱火,一肚子氣再也壓不住,站起來呵斥安何,

“安將軍,你還是不是黨國軍人?你還有沒有一點兒革命軍人的覺悟?是否安將軍自恃戰功而狂妄自大,目無尊沒盛氣凌人,將黨國利益置之腦后了?”

安毅臉帶微笑,緩緩站起,一步步走到何應欽面前,葛敬恩看到安毅眼中一閃而逝的寒芒大站不好,站起來大喊冷靜撲向安毅,誰知安毅突然加速,只聽何應欽哀嚎幾聲摔倒在地,一陣拳頭打在肉體上的結實撞擊聲接連響起,將領們全都撲上去勸阻,整個會場一片混亂,怒火萬丈的蔣介石站起來時一切都已結束,何應欽倒在地上滿臉是血,硬是咬著牙關一句不哼,可也站不起來。

安毅輕輕推開驚慌失措拉住自己的眾將,從容整理風紀最后扶正胸前的兩枚勛章,尸“敬之將軍,安毅要是將黨國利益置之腦后,怎么會有這兩枚一級勛章?我安毅雖然是個末學點進,出道的晚,也沒有到什么日本軍極進修的經歷可是,我安毅打的仗不比你少,獲得的勝利不比你少,就,是這樣的勛章也比你多得多,怎么說貢獻也比你大你唯一超過我安毅的就是一把年紀!

你別怪我安毅揍你,因為你確實欠揍!李德鄰、馮煥章、閻百”

的大軍我安毅都照打不誤,別說你這個敗軍之將了,以后少惹我,否則大家都不舒服!”

安毅說完整整衣服,走到自己的椅子后拿起軍帽戴上,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眾人際,時候才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葛敬恩和林蔚連忙去攙扶何應欽,所有人都神色復雜地注視著蔣介石。

蔣介石臉色鐵青,重重一拳擊在案上,“無法無天、無法無天!

必須嚴厲處理、我要撤他安毅的職!關他起來…,來人,傳我命令,立即輯拿安毅,押送至中央軍校嚴加看管,等候進一步的嚴肅處理!”

“是!”

侍衛長王世和與嚇得半死的警衛團長匆匆跑了出去。

半個……小時后,怒氣未消的蔣介石獨自呆在辦公室里生氣,王世和低著腦袋進來稟報,“校長”

“抓到那個,狂妄之徒了沒有?”蔣介石問道。

“沒有…警衛團發動全城憲兵隊找了很久才找到,現在正在做安師弟的工作讓他快點兒上岸。”王世和低聲回答。

“上岸三他躲到哪里去了?”蔣介石惱火地扔掉手中文件。

“安師弟出去之后,坐上轎車直接開到燕子礬,暢游長江去了”……”,“什么?娘希匹!老子要錄了他的皮…傳我命令,撤銷安毅參謀次長職務,撤銷中央軍校代理教育長職務,撤銷他的軍銜,黨內嚴重處分!”蔣介石怒吼起來。

陳布雷連忙上前,“總司令,別的職務撤銷都沒關系,就是參謀次長不能撤,下午剛剛向全國通告,各國使節也都接到通知了,要是撤銷的話……””

“別說了!先把他抓起來,關進軍校禁閉室!影響惡劣,罪在不赦!娘希匹………

王世和低聲勸道,“校長,與會將領定會謹遵校長命令,絕不會將此事透露出去,學生也對當值侍衛進行教育,重申校長命令,事關國家機密、泄密者嚴懲不貸!”

“你,還站著干什么?快去把那個無法無天的混蛋抓回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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