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2.搖曳的燭光

我打造了異常控制局 492.搖曳的燭光

申天逸在和師姐對練以后再次如往常般向馬恩請教了幾個問題，解決了他練拳和修行時遇到的困難，然后他又跟著師姐去到了藏書閣進行了學習，最后在接近凌晨的時候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洗漱，躺下準備好好休息迎接新的一天。

但少年剛剛躺倒在床上沒多久，剛剛意識稍微有些模湖的時候，他就聽到了幾聲沉悶的敲門聲如同穿過濃霧般鉆進了自己的耳中，并且將他溫柔地喚醒了。

少年抬起了眼皮，有些暈沉沉地爬了起來，被困意籠罩的他并沒有注意到今夜窗外的月光格外的皎潔，也沒有察覺到那彌漫在空氣中的些許異樣。

而當他拉開門的時候，也花了好幾秒才看清站在外面的身影。

正是他的師父馬恩。

還沒有等他升起詫異，馬恩就開口問道：

“我能進來嗎？”

少年連連點頭，立刻讓出了讓能讓馬恩走進屋內的道路，同時在他背后沒法看見的屋內景象也變清晰了幾分，不過腦袋昏昏沉沉的他根本注意不到這點。

等到馬恩在屋內和他面對面坐下的時候，少年才察覺到了有些不對，為何師父要在自己睡著以后忽然過來，難道是有什么特別緊急的事情嗎？

馬恩在他對面坐好后才不緊不慢地問道：

“我注意到你最近收集了些關于神霄行者的資料？”

對于馬恩會知道這點，少年倒是沒有感覺到什么意外，因為他對于異常世界完全沒有任何的了解，不論馬恩做出什么其實他都不會特別驚訝。

所以申天逸只是點了點頭：

“沒錯，師父您跟我提到了她以后，我就特別想要知道她是怎么樣的人。”

馬恩問道：

“那你有什么想法嗎？”

少年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最開始我其實也聽說了神霄現在的情況，還有聯邦和她的矛盾，當時的我還有點覺得神霄和聯邦的戰斗有點像是南聯邦的軍閥兄弟爭權。

“但在我看到更詳細的資料以后，我又感覺自己最初的想法有些誤解，這件事似乎比他們提到的時候要更加的激烈和血腥，對嗎？”

少年抬起頭用詢問的眼神看向了馬恩。

馬恩微微頷首道：

“沒錯，你應該已經了解到我曾經在跟隨神霄的救世聯盟里參加過戰斗，當時的我是在隱藏實力暗中幫助神霄，并且我不得不承認，我的確有些想要偷偷地救出神霄的想法，雖然實際上我成功的可能性并不高。

“但很遺憾的是前段時間我被迫和聯邦簽訂了個契約，再也沒法向神霄提供任何幫助了，而如今神霄的情況就是她依然受制于聯邦。

“我想你得到的資料也可以提到過神霄和聯邦對決的原因，你怎么看？”

少年微微地皺起了眉頭：

“資料里其實列出了聯邦和神霄動手的理由，總覺得有什么不對。”

馬恩露出了微笑：

“你當然會覺得不對，因為他們就是在顛倒黑白，即使我不用看都能想出幾百種要對付神霄的借口，對這樣的能力者動手的原因特別容易編造。

“擔憂，懷疑，恐懼，他們有無數的動手理由，但如果聯邦真的沒有自己的小心思的話，完全可以做出比現在更好的應對手段。

“當聯邦以如此迅捷且不留余地的姿態出手的時候，就意味著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想通過其他辦法解決問題的想法，而且他們也不在乎自己的判斷出錯。

“因為你能看到的理由都是他們囚禁了神霄以后才編造的借口。”

少年聽到這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這段時間他也的確有些糾結于神霄和聯邦間的“愛恨情仇”，總覺得師姐的說法總有些哪里不對。

而馬恩這么一說，他就立刻察覺到了其中的違和之處。

“原來如此。”少年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馬恩接著說道：

“當時的我其實也沒有料到聯邦的動手，否則神霄也不會落敗了，所以當初我真的只是想要通過加入救世聯盟接觸到神霄，并且暗中在其內部潛伏。

“但就在我剛剛加入救世聯盟的時候，聯邦為了囚禁神霄也對所有當時身處于聯邦體系內的救世聯盟成員展開了圍殺，他們也沒有打算放過我。

“所以也許我沒法說神霄到底怎么樣，但我可以用自己的親身經歷告訴你聯邦是個極其心狠手辣的組織，甚至將其稱作邪惡也絲毫不為過。

“至少它的這張面目極其的黑暗，當然，這并不是它的全部面目，而且這個世界依然需要這樣糟糕的組織，否則神霄早就正面跟其進行對抗了。

“因為這世界上還有很多遠比聯邦糟糕的組織，所以即使很遺憾，但它的存在嚴格來說對于世界的確有著很多的正面作用，我想這也是神霄始終都沒有想過要去試圖瓦解它的原因，這些邪惡的組織里就包括暴露我身份的家伙。

“其實我雖然很難救出神霄，但我在聯邦內的潛伏還是做得很不錯的，而我前段時間會被他們找到，是因為有個想要對付我的邪惡存在暴露了我。”

“要不是他此刻我還在聯邦內部，也不會在這里成為你們的師父。”

聽到這些的少年神色明顯變得有些低沉：

“沒想到世界的確如此糟糕，以前的我還奢望過只是我周圍是那副模樣，但仔細想想，如果不是整個世界都如此的話，南聯邦也不會是如今這幅模樣了。”

此刻申天逸的心情變得極其的沉重和難受，馬恩的話證明了少年從始至終縈繞在心中沒法散去的那種擔憂，揭開幕布后的世界遠比他想象得還要黑暗。

除去對于冰冷現實的抵觸以外，少年的心中還有著強烈的無力和疲憊，僅僅是想象自己生活在這樣的世界中，他就有些意志低沉。

馬恩也看出來此刻少年的心情，立刻出言安慰道：

“但正因如此，神霄才是這么的耀眼，而且除了她本身以外，還有著很多的能力者對不公和黑暗保持著憤怒和不滿，而他們就是追隨神霄的救世聯盟成員。

“而且你要知道，他們是這些好人中意志最堅毅的那群，還有很多沒有下定決心冒著生命風險進行抗爭，但心中依然還深埋在善良的好人。

“雖然他們沒有沖到最前線，但也是那些戰士們的支柱。

“有很多的好人曾經，正在，并且將會為了正義而戰。”

聽到這句話，少年看著馬恩的眼神也變得明亮了起來：

“而師父你也是其中一員。”

馬恩抬起手擺了擺：

“由于受到邪惡存在的算計，如今的我已經沒法在最前線戰斗了，不過我的確會嘗試努力去做些好事，比如說培養像是你這樣心地善良的孩子。

“如果給你個機會，你會選擇成為神霄這樣的人嗎？”

少年沒有想到馬恩會這么問，再次陷入了沉思中，接著微微搖頭道：

“我覺得我沒法成為那樣偉大的人，我遠沒有那個能力。”

馬恩問道：

“那如果你能做到呢？”

這話再次問住了少年，他神色極其猶豫地說道：

“那我肯定會站出來對抗邪惡，但是我真的覺得自己不擅長做這種事，比起跟壞人戰斗，我更加希望能夠治愈那些受到傷害的好人。

“所以我其實對丹道特別感興趣，我想要成為位能救死扶傷的醫生。”

馬恩看著他微微頷首說道：

“那如果我說，現在就有個幫助他人的機會擺在你面前呢？”

少年有些驚訝和期待地看著馬恩問道：

“師父是想要讓我去治病救人嗎？”

顯然，少年對于自己幫助他人這件事有些興奮，甚至已經有點躍躍欲試了。

但馬恩微微搖了搖頭，接著問道：

“不，需要你幫助的不是別人，正是我。”

申天逸驚訝地張了張嘴：

“師父？”

馬恩看著他問道：

“你愿意幫我嗎？”

少年怔了怔，但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當然，只要是能做好事我就義不容辭。”

馬恩看了眼窗外，然后才慢慢地說道：

“我剛剛提到了有個幕后黑手正在對付我，其實我有些懷疑他會借著我們這次收徒的機會安排臥底在我的身旁，而根據我的調查似乎也的確如此。”

少年已經想到了什么，神色也變得有些不敢置信：

“師父，你是說師姐……”

但他更沒有料到的是馬恩的反應。

他搖了搖頭：

“不，我說的是你。”

少年愣了幾秒后才反應過來，接著微微地皺起了眉頭開始思考馬恩這句話里是不是藏著什么特殊的含義，隨即他就陷入了強烈的疑惑和不解中。

“我？”少年茫然地問道。

馬恩點了點頭：

“沒錯，但我知道你是清白的，所以我才有了個新的懷疑對象，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可能特別難以接受，但根據我們的調查來看……

“你是你爺爺培養出來的純白臥底，他有著很多的問題。”

正如馬恩說的，申天逸并沒有立刻接受這種說法：

“不可能，我的爺爺是個好人。”

馬恩點了點頭：

“我也愿意相信這點，但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他，這樣吧，我問你……

“如果你的爺爺忽然找到你，并且說出了看似合理的謊言，要求你做些對我可能不利的事情，你是否有可能會相信他的謊言？”

少年的臉瞬間變得煞白，但是他還是沒有承認馬恩的說法：

“爺爺不可能做這種事情，我知道的……”

馬恩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我也更愿意相信這種可能，但我想這個月你也有足夠時間了解我，你很清楚我過去做了些什么，也知道神霄曾經做過些什么。

“而且要是你的爺爺只是普通人，我也沒有理由針對他，不是嗎？”

少年還在試圖爭論道:

“我相信你，師父，但也許是你弄錯了什么……”

馬恩接著說道：

“無論真相到底是如何，你都應該能想到，現在的我很堅定地覺得你爺爺很可能是那個幕后黑手的手下，否則我不可能和你說這些。”

少年緊緊地閉著嘴，雙拳也死死攥著。

他很清楚馬恩說的是實話，馬恩不可能在騙他，因為如果他說得是假的，那馬恩就沒有任何的理由和動機做這些，畢竟他不可能對自己的普通人爺爺下手。

所以其實少年此刻已經隱約有點相信馬恩說的了，但他還是不愿接受：

“爺爺養了我十六年，他不可能在十六年前就想到了現在和你的沖突吧。”

馬恩神色平靜地說出殘忍的事實：

“沒錯，但是有的存在能輕易地拿出十六年來培養一位可能用到的臥底嗎，對他們來說這點時間和精力根本算不上什么，就算沒用到你也無所謂。

“而且你真的覺得自己忽然就被檢測出了極其稀有的根骨，忽然就能拜到我的門下真的是特別合理的事情嗎？”

少年的臉色變得愈發慘白，其實在馬恩或者外人看來這可能還比較合理，但申天逸本人卻不是很能相信這么走運的事情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這些日子的美好在他看來都如同夢境般，現在看來……

也許這真的只是場隨時都會被驚醒的美夢。

如果馬恩說得是真的，就意味著他上半輩子都生活在殘忍的謊言中，這也正如他通過師姐了解到的那樣——這是個冰冷的世界。

看到少年陷入沉默一言不發，馬恩也開口說道：

“我來這里是因為我們需要你去降低你爺爺的戒心，我想要讓你配合我們通過異常力量將其困住，但如果你真的覺得自己的爺爺不是壞人……

“那不如也跟我們一起去看看他的真面目到底是怎么樣，畢竟要是這真的是個誤會的話，對他來說也不會有什么壞處。

“而如果他真的是壞人的話，你的幫助也可能會讓我們更好地戰勝邪惡。”

少年神色艱難地慢慢開開請求：

“師父，您能不對我爺爺下重手嗎？”

馬恩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即使他真的是壞人？”

少年微微低下頭，露出了極其羞愧和痛苦的神色：

“但他還是我的爺爺。”

申天逸如今的模樣完美符合馬恩的推測，這就是他爺爺想要的反應。

“我會盡可能控制住他。”他對少年承諾道，“只要這是非必須的。”

低著頭的少年聲音微弱地說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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