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北征——風雪滿天山

宣德朝 第一百零三章 北征——風雪滿天山

“第一路，淇國公丘福、武城侯王聰領遼東總督、遼寧總兵統遼寧都指揮使司與吉林都指揮使司麾下三萬軍馬出漠東。匯合和寧王脫魯忽察爾，以及泰寧衛指揮使阿扎失里、福余衛指揮使海撒男答奚保衛東部防線。

第二路，成國公朱勇、安遠侯柳升領陜甘總督、陜西總兵統陜西都指揮使司與甘肅地方麾下三萬軍馬出朔方。擊敗漠南的巴爾虎部、茂明安部、土默特部，向漠南大營方向會師。

第三路，朕親率九萬大軍出宣大往漠南大營而去。目標乃是科爾沁本部，勢要收復漠南草原。

趙王朱高燧、思恩伯房寬、五軍營將軍陳恭等人，隨軍出征！

太子朱高熾、漢王朱高煦、廣漢侯劉真、金鄉侯王通、武進伯朱榮，負責北京防衛工作。

皇太孫朱瞻基，領親軍渡黃河、入西安。走河西、出玉門，直撲瓦剌部領地而去。瓦剌部若是造反，則立刻殲滅之。瓦剌部若是恭順如常，則向其提一萬鐵騎向東南方向攔截漠北喀爾喀七部入漠南地區的援軍。”

“兵部即刻繪制作戰地圖！”

“五軍都督府即刻籌備糧草！”

“錦衣衛即刻提漠南諸部情報書！”

“內閣即刻調度餉銀！”

“參謀本部即刻統籌參戰部隊！”

各部官員立馬領命，紛紛開始為第三次北征出謀劃策。

“對了陛下，您方才說的調下東洋艦隊的銀子以北征是真的吧？”

楊士奇回頭問了一句，他有些不敢相信朱棣會這么做。

“是，你告訴胡廣他們盡管去辦吧。”

反正下東洋艦隊的負責人、遼王世子朱貴烚是不會給戶部錢的，等到抄家大計完成之后文官們可就會發現他們上當了。

只不過朱棣看楊士奇還是順眼的，所以說讓胡廣代楊士奇去和朱貴烚溝通。

“父皇，兒臣請命與父皇一起北征蒙古！”

漢王朱高煦這還是想要在朱棣面前多表現表現，跟太子朱高熾一起留守北京肯定是沒有功勞的。

“老二你要是真的想去，那朕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紀綱不是在抄家么，你去錦衣衛幫襯他一把。朕給紀綱定下的數額是一百萬兩白銀，你若是能夠多收上來一百萬兩那么朕就帶你前去北征！”

“兒臣遵命！”

朱高煦立馬接旨，然后直接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大父！您這樣對二叔，未免寒了天家的人心啊。”

朱瞻基已經看見了朱瞻壑那莫名其妙的表情，便出來為朱高煦說兩句好話。

貞觀糧荒今猶憶，吳王殫慮此功成。

朱瞻基想起了一部電視劇當中有這么一段劇情，吳王李恪被岑文本推薦去向貴族和富商征糧以應對旱災。而岑文本之所以這么做，那就是要讓李恪去得罪人。李世民又之所以同意，便是要徹底的下決心立嫡不立庶讓李恪失去皇位的繼承權罷了。

朱棣現在的做法，跟那部劇當中李世民的決斷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你們不要管，這是朕的決斷！”

就這樣，朱高煦與紀綱一起抓捕了齊文通。

與此同時，胡廣去找主貴烚要錢。結果人家朱貴烚早就回了沈陽府督辦木材去了，而當胡廣跑去沈陽府尋那朱貴烚的時候朱貴烚又到了大連府造船去了。

胡廣勢要拿到下東洋計劃的錢，便一路追朱貴烚到了大連府之后才聽說他追朱貴烚的這一個月北京發生了“錦衣之亂”。

所謂“錦衣之亂”，就是漢王朱高煦伙同錦衣衛指揮使紀綱謀害了右都御史齊文通還查沒了他的家產。而數百名官員上書替齊文通喊冤，領頭的十幾人卻被紀綱全都給扔進了詔獄。

幾天之后，傳出來那十幾個人也被查沒了家產之后文官集團才算徹底的炸鍋了。

在文官們的“以死相逼”要求徹查此案之下，朱棣直接干掉了最積極的幾個言官給事中。

打了一巴掌稍微壓下去一點文官們的氣焰之后，朱棣又給了文官集團一個甜棗。

朱棣下令干掉了錦衣衛指揮使紀綱，由亦失哈接任了紀綱的錦衣衛指揮使一職。

而且漢王朱高煦作為此案的幫兇，也被朱棣下令削去官職禁足了起來。

漢國藩的一切事務，交由漢王世子朱瞻壑負責。

而在朱棣稍微妥協了之后，文官集團也不在咄咄逼人了。

金忠表示只要朱棣把那十幾個替齊文通喊冤的官員們給放出來，文官集團就不再追究查沒的家產了。

金忠的建議正中朱棣的下懷，于是乎朱棣只用了一個月時間就湊夠了二百萬兩的軍費。

胡廣慌了，他這才發現他被朱棣給耍了。

但是現在朱棣的三路大軍都已出塞了，胡廣再想做些什么也來不及阻止朱棣了。

遼王世子朱貴烚與前往遼東督辦船隊的晉王朱濟熇（這是造反的晉王朱濟熺的弟弟，因為表現好被朱棣授予了晉王的爵位）直接把胡廣給送回了京城，給胡廣氣的就要上書參別人一本以平心中的不忿。

因為胡廣不敢得罪兩個宗室親王，于是乎胡廣就只能上書參了遼寧都指揮使馬志山與吉林都指揮使術虎權一本。胡廣說他倆不配合船隊工作，要朱棣撤了他們兩個的職。

結果馬志山與術虎權都在丘福手底下干活聽用，根本沒功夫搭理胡廣的上躥下跳。胡廣的一番上書下來，倒是讓他被朱棣罵了個狗血淋頭。

而朱瞻基的軍隊，也已經到了陜西布政使司的邊關——敦煌府。

（此處交代一下現在的設置，大明帝國兩京十八省十都司。

兩京：北京順天府、南京應天府。

十八省：直隸、山西、山東、遼寧、吉林、黑龍江、河南、湖北、湖南、江西、浙江、福建、廣東、廣西、云南、貴州、四川、陜西。

十都司：烏蘇里、安東、烏斯藏、朵甘、淡溪、蘭芳、呂宋、蘇蘭、安南、新島。

另外還有三個地方：陜西下面的甘肅地方、寧夏地方、哈密地方，這些是朱棣準備設置省的地區。）

“出了敦煌和玉門關，便進入了西域地區了。

哈密衛會在那邊接應咱們，哈密衛的北面便是瓦剌部的地盤天山了。”

“這幾年瓦剌部的地盤擴張了一倍多，金山牧場和天山以北的西域地區都在瓦剌部的統治之下了。如果此番阿岱汗叛亂，瓦剌部參與進去的話那可就不妙了。”

李蕙玉看著錦衣衛提供的情報，心中有著一絲憂慮。

“李典正不需要擔心，卑職想那瓦剌部不僅不會叛亂還會助我大明帝國平叛的！”

護衛團參謀官陳天正倒是很輕松，他不擔心瓦剌部是否叛亂的事情呢。

是的，陳天正成了第一批參謀本部的參謀官。

“你小子知道什么？”護衛團副統領趙然有些不屑，他感覺陳天正這小子是不學無術。

“趙副統領不要因為卑職年齡小就輕視了卑職，論起來這出謀劃策卑職也是不虛你的！”

“跟歲數沒有關系，只是你根本沒和蒙古人打過交道你知道蒙古人都是什么樣的嗎？

這幫家伙以利益為優先，很多時候都是表面恭順而背地里心懷對大明帝國的不滿呢。此番阿岱汗叛亂，那瓦剌部的首領馬哈木若是不趁機撈一筆他就不是馬哈木了。我可以這么跟你說，可能咱們剛剛出塞就會遭遇瓦剌部的先鋒軍呢。”

“趙副統領說的不錯，但正是因為蒙古人的習性才讓瓦剌部不會叛亂呢。

瓦剌部首領馬哈木知道，他跟著阿岱汗叛亂所獲取的好處都是暫時的。只有幫助我大明帝國，才能獲取長久的好處！”

“孤贊同陳天正的提議，如果馬哈木想要叛亂的話早就去攻打哈密衛了。

對了，現在哈密衛是誰在負責？”

“咱們的老朋友，烏斯藏都護使內鄔·南卡桑布。還有甘肅總兵、瀧川侯張景萬，此二人現在正于哈密地方督辦軍務。”

“呦呵？這可真是不錯。”

朱瞻基聽見了內鄔與張景萬的名字之后，直接就咧嘴笑了起來。

“太孫殿下也不可掉以輕心，馬哈木那家伙可是十分難對付的。”

張輔似乎對馬哈木有些成見，他認為馬哈木是個十足的墻頭草。

之前的飛云山大戰，就是馬哈木趁機干掉的本雅失里才讓明軍大獲全勝的。只不過馬哈木來援的時間十分的巧妙，這人張輔一直以來對馬哈木都有些忌憚和疑慮之心。

“祖父大人可是草原上的梟雄，一般的人物可難以對付他。

末將向太孫殿下提議，由末將的第六衛打先鋒去偵查一下子瓦剌部的行蹤。”

“可以！”

也先沒想到朱瞻基這么爽快的就同意他的要求了，直接滿懷感激的向朱瞻基道謝了一句。

“多謝太孫殿下信任！”

“無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孤信任你是忠于大明帝國也是忠于孤的命令的，你不會跟馬哈木合起伙來騙孤！”

“末將還想請太孫殿下答應末將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祖父大人叛亂了要由末將親自去平叛！”

“你想保馬哈木的性命？”

也先點了點頭，不過心里還是有些發虛。

“可以！

不過也先孤可把話說在前頭，如果你處理不好馬哈木叛亂的事情孤可就要派其他人接手了。一旦其他人對馬哈木做出了什么過分的事情，你可不許記仇啊！”

“末將明白！”

“別那么緊張，馬哈木還不一定能叛亂呢！”

“對了，也先兄弟你不如去勸勸你的祖父大人吧。本將軍也怕他老人家真的叛亂了，讓咱們為難啊！”

張輔提醒了也先一句，臉色十分的正式。

“不行，如果大父真的想叛亂他就直接把本將軍給扣下了！”

“哈哈哈，也先你小子也有怕的時候啊！”

高純調笑著說了一句，這可把也先氣的不行。

“我說老高你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這一邊是盡忠于大明帝國而另一邊是盡孝于祖父大人。這種忠孝兩難全的事情，你沒有遇到當然理解不了我了！”

“話也別這么說，太孫殿下或許可以幫你解決呢？”

“孤可不一定解決的了，只能想著馬哈木他別造反了！

不過不需要太擔心，該分析的方才陳天正都給你們分析過了。馬哈木造反的概率不大，也先你應該可以忠孝兩全的。”

“馬哈木不反，還有另一個最重要的理由那就是腹背受敵！

亦力把里汗國與吐魯番王國向我大明帝國稱臣，這是對瓦剌部最大的威脅。尤其是吐魯番王國，像是一把鋼刀直插入瓦剌部地盤的中間。

如果馬哈木意圖造反，那進攻吐魯番王國是勢在必行的！

可現在諸位將軍們可都看到了，吐魯番王國還存在著呢。”

說話的是于謙，他也被朱瞻基給帶過來了。

“于謙你不愧是太孫殿下看上的人啊，怎地我們都忽略了這個最關鍵的因素呢？”

“一群酒囊飯袋！”

朱瞻基笑著罵了眾人一句，搞的眾人都是一臉的紅。

“太孫殿下您也別這么說，您可您麾下的將軍們也都是人才呢。

英國公張輔年少俊才，武都侯賀連成忠心耿耿。寧陽侯聰慧好學，定國公穩重沉著。也先將軍弓馬嫻熟，渝中侯善于戰陣。”

“呦呵？這小子會夸人了？

來，你小子說說你怎么評價李典正啊？”

“女中豪杰！”

李蕙玉聞言差一點就笑噴了，這可不是那天晚上于謙喝多了的時候說的話了。

不守婦道！

“那你感覺李典正很守婦道嗎？”

“不，當然是不守婦道的！”

“這是為何？”

“婦道是婦道，豪杰是豪杰。就像武都侯，忠心歸忠心但也是個善于諂媚的小人！

沒人說女人不守婦道就不能成為巾幗英雄了，也沒人說小人善于諂媚就不能忠心重義了！”

于謙說的義正嚴詞，眾人居然無法反駁。

“行了，這小子還是沒變！”

“沒變就對了，孤就是喜歡這樣的于謙！”

朱瞻基哈哈大笑兩聲，他算是知道了于少保到底是怎樣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