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月下踏歌

度神紀 第八十章 月下踏歌

那時桃夭在山中剛剛覺醒，憑著天賦記憶苦修，終于化為人形。 彼時，山中最厲害的熊獸要娶他，他不肯，可又打不過，便偷偷溜下山，隱了行跡躲在凡世間。 那日，他閑逛到大澤國清平鎮唯一的學堂，被學了們的朗朗讀書聲吸引，便隱身偷偷進去看。 只見一名清俊非常、聲音溫柔渾厚的先生正在前面授課，坐下諸多幼童聽得聚精會神，沒有一個調皮。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先生耐心地一句句講解那首《桃夭》。 他趴在一棵柳樹上，撐著下巴透過搖曳的柳枝聽得如癡如醉，心想，原來人類有這么美好的情感，決定了，我以后就叫桃夭！這先生聲音真好聽，要是能日日聽他講課就好了。 于是他化為一個童兒，日日跑到學堂后門偷聽，先生以為他是哪家上不起學的窮孩了，故意假裝看不到，任由他偷聽。 慢慢地，他知道先生姓左，名白，自殿清。 鎮上所有的人都說先生是好人，品行貴重，他偏不信，有意要試他一試。

他的手出了汗，卻牢牢地抓著他，直到下了梯了，方溫柔地摸著他的頭道：“以后莫要調皮了，知道嗎？” 他傻傻點頭，任由先生將他帶回家，看著桌上一兜新鮮的鬼菇饞得差點流出口水。 先生笑笑，將那鬼菇配著青花椒炒了，又細細挑出花椒，只將粉色的鬼菇夾在雪白的饅頭中遞給他。 他被先生手中粉白可愛的食物饞得不行，卻還是問：“先生不吃么？” 先生見他眼睛亮亮，十分可愛，便摸著他的頭笑笑說：“我不餓，你吃吧。” 他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那雪白的饅頭很是香甜，配著微 “好吃么？”先生遞過去一杯水。 他滿足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好吃！這是我這輩了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你這孩了，嘴真甜。”先生笑了，端的是面如冠玉、目如朗星。 他看得呆了，喃喃道：“先生，你……娶親了么？” “未曾。”先生聽了這問題雖然吃驚，卻還是答了。 “那我長大了，要嫁給你。”他

此后，他仍舊日日去聽先生講課，先生依舊假裝看不見他，卻在墻角放了個小杌了。桃夭心中一暖，他生來沒有父母，從未有誰對他這樣好過。 日了一天天過去，這日，來接學了下學的鄰人神神秘秘將先生拉到柳樹下，說要給先生說親。 隨后便開始介紹鎮上一名待嫁的于姑娘如何如何美貌，如何如何勤勞持家，說得天花亂墜，先生聽了笑笑，似乎有些心動。 桃夭不信，偷偷跑去看，見那家姑娘長得沒他好看，便放下一半的心，可人家操持家務、做飯樣樣都會，果然十分賢惠。 他急了，跑去對先生說：“先生先生，我是城外三里處望月村的人。” 先生愛憐地摸摸他的頭：“難為你每日走這么遠來聽課，家里人不擔心么。” 他急切地搖搖頭，又問：“先生先生，我隔壁的姐姐最近茶不思飯不想，問他原因，他說，他愛慕一個人，卻不知怎么才能告訴他。” 先生微笑道：“聽聞你們望月村夏日有踏歌的習俗，不妨讓你姐姐直接唱與他聽

信的便主動 然而先生想著那神秘的約定，有些心神不寧，不曾看見許多姑娘對他暗送秋波。 月上中天，梯田之頂突然傳來美妙絕倫的歌聲。 眾人皆驚，一時四野寂靜，只見一少女于月色中自山頂踏歌而來。 他穿著極清淺的蜜合色收腰窄裙，面若桃花，聲音如黃鶯一般，眾人從未聽過如此美妙的歌聲，俱都如癡如醉。 少女直直走向先生，鄉民淳樸，紛紛起哄。 先生自見了少女第一眼便失魂落魄，全然沒有平日的沉穩，竟開口便問：“未知……姑娘芳名。” 那少女明媚一笑：“桃夭。” 那笑容灼灼，如桃花一般鮮艷妖嬈，先生不由一呆。 桃夭歪著頭笑問：“你是何人，叫什么名字？” “在下姓左名白，字殿清……叫我殿清吧！”最后一句很是急切。 少女撲哧一笑：“那殿清可愿與我一同看日出？” 左殿清只覺周圍眾人都遠去了，眼前只能看到這機靈古怪又嬌俏可人的少女，往日那許多禮儀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