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長安巨變

西游縣令 第256章 長安巨變

后土的回答看似簡單，但其實包含了大量的信息，甚至其中大多數信息都堪稱洪荒絕頂隱秘，是一般人甚至大多數準圣都接觸不到的。

而這正是沈行知想要知道的，很明顯后土也明白沈行知問題的真正意思，她倒是很給力的給出了沈行知滿意的答案。

人族孱弱，但卻是最能適應環境，最容易生存的種族，這種說法沈行知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最早還是在紫薇大帝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如今后土再說出同樣的話，其可信度比紫薇大帝可高了不知多少，畢竟紫薇大帝原本也是人族，可后土并非人族而是堪比混元圣人的祖巫，她都這么說了應該不假。

當然現在后土舍棄了自己的祖巫之身，已經變成了一個真正的人族，可以稱她為人族后土。

洪荒世界從混沌神魔開始，在無數洪荒異種中崛起龍鳳麒麟，崛起了巫妖二族，誕生了無數強大的存在，可成為混元圣人的那些存在，他們早已達到了無形無相的境界，最終卻又都選擇了人族形態，這便說明了人族形態的優越性。

從后土的話中，沈行知還知道了一個重要信息，那就是在眾多混元圣人中，太上確實是諸圣之首，當之無愧的混元第一。

在沈行知的認知中，也只知道混元圣人有太上、原始、通天、接引、準提、女媧六位混元，不過他估計達到混元層次的圣人應該不止這六位，因為現在看來真正的洪荒世界比他認知的要大上許多。

“咦，等等.......有個地方沒對！女媧被視作妖族圣人，可傳聞中人族就是女媧創造，可如果人族真是女媧創造，那么以人族的優越性，女媧才應該是諸圣之首才對。所以人族不是女媧創造的產物，那么人族是如何誕生的？在整個洪荒世界的歷史中，人族出現的確是有些奇怪，這樣一個種族好像是突然出現的......”忽然沈行知意識到一個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問題，連諸圣都要選擇的人族形態，連太上都要謀奪的人族軀體，又怎么可能是同為混元的女媧創造的？

于是沈行知問出了第二個問題：“所以人族并非女媧圣人創造，那么她是如何成圣的？”

“大都護真是聰明，人族自然非女媧創造，但她確實是因人族成圣的。說起來女媧對人族真的不錯，在她的斡旋下，人族先后與巫妖二族交好，人族能修煉巫族功法，巫族學習人族的社會形態，妖族也可以模仿人族化形，這些都是她的功勞。就是因為她對人族很好，幫助人族在洪荒世界站穩了腳跟，受到了人族信仰加持，從而以獨一無二的方式成了混元圣人。”后土給出了很明確的回答。

女媧不是人族，人族也不是她創造的，但確實與人族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恐怕也是因為人族助女媧成混元，讓諸圣發現了人族的用處，也才有了后來這種種。

但新的問題又出現了，那么人族是如何誕生的？女媧既然承了人族信仰，為何又看著其它混元圣人圈禁人族？

而且沈行知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就是女媧與人族的關系不止后土說的這么簡單，但具體什么地方不對勁，沈行知一時又說不上來。

沈行知沉默了許久，遲遲沒有問出第三個問題，主要是他很難決定最后這個問題問什么？

“娘娘接下來有什么打算？”直到過了許久之后，沈行知只是問了一個看起來都不算問題的問題。

“自然是回地府了，那是我祖巫之身所化，豈能讓那些禿驢賴著不走？另外被你搶了混元之機，我又要重新尋找混元之機，真是麻煩！”后土隨口說道，最后還不滿的瞪了沈行知一眼。

沈行知明白后土這是還沒跨過混元之機這個坎，對自己雖然不算有敵意，但一提到這個就會心情不爽。

說起來后土已經很大度了，要是隨便換一個，那肯定和沈行知就是不共戴天的仇。

“那就祝娘娘找日尋得混元之機，若有差遣行知絕不推辭。”沈行知對著后土抱拳說道。

他現在也隱約有些明白了，自己幫了地府好幾次，這其中恐怕大半都是自己在還后土紅塵道的因果，也是因為自己與地府的深厚友誼，讓后土可以輕易的接受自己捷足先登，這一飲一啄冥冥中果然都存在著關聯。

沈行知自始至終都對后土恭敬有加，雖然后土心中多少有些不爽，但她也一點都恨不起來。

接著后土竟然對沈行知說了一句讓他始料未及的話：“這個問題實在不算問題，你再問一個吧，我一把年紀的人了，不能占你這小孩的便宜。”

沈行知聞言都有些懵了，他實在沒想到后土還有如此可愛的一面，而這樣的后土確實更像一個人了。

或許當她擁有了女兒國王的肉身，加上整個國家無數代人的記憶后，她就是一個性格鮮明的人了。

可是把自己看成小孩子，這合適嗎？

片刻后沈行知心中一動，開口對后土說道：“暫時沒想到要問什么？這個能不能存著，等我想到的時候再問？”

“那好，等你要問的時候，來找我就行了。”后土很爽快的答道，說完這話她身形直接消失不見，估計已經回到了地府之中。

沈行知都還沒反應過來，下一刻就感覺到幽冥地府之中出現巨變，他連忙打開一個通道，將神識延伸進地府觀察著。

只見鬼門關后的十八層地獄上出現后土的身影，她還穿著那套古樸的鎧甲，只是滿頭青絲飛揚，看起來尊貴而又張揚。

“地藏，給你三息時間，乖乖的搬離幽冥地府，否則吾就讓你神形俱滅。”后土威嚴的聲音在幽冥地府回蕩，她一出現就直接針對地藏菩薩。

別說是地藏菩薩了，就是如來燃燈這些佛門稱宗做祖的佛，在后土面前也是小輩，整個佛門也只有接引和準提兩位混元圣人能與后土平輩。

地藏也不傻，他連回話的時間都沒有，連忙騎著諦聽落荒而逃，三息時間實在太快，他怕自己走的慢了，就真的永遠留在地府了。

只是地藏跑的是快，可是他只顧著逃跑，那十八層地獄和剩下的五道輪回，還有那些他度化的羅漢佛兵都還留在地府。

地藏這一跑，剩下的這些可就慘了，只見后土素手朝著十八層地獄輕輕壓下，頃刻間那十八層地獄就如螞蟻窩被一腳踩垮，那剩下的五道輪回直接被打成最原始的力量，輪回臺飛來直接將這些力量吸收。

至于十八層地獄中的那些羅漢佛兵，全部被打散修為，剝去了金身，淪為了最普通的陰魂，與其它陰魂一起被鬼門關重新收押，看樣子是要給他們重新訂立功過送上輪回臺。

后土以雷霆手段肅清了地府，她毀了十八層地獄和五道輪回，卻沒有因此引起西方二圣的怒火，甚至這兩位混元圣人都沒有對此表示什么，實在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難道混元圣人真的因為什么原因無法分身？”沈行知再次有了這樣的疑問，他實在找不到什么更好的理由，來解釋混元圣人對這個世界的不聞不問。

想不通沈行知也沒有繼續去想，他也沒有用這個問題去問后土。

其實后土回歸地府，對沈行知來說也是一件好事，畢竟雙方關系還不錯，也算有了一個潛在的同盟。

尤其是地府對人族至關重要，現在有了后土坐鎮，想來也沒幾個能插手地府了，人族輪回也算重回正軌，這就是天大的好事。

后土無疑是一位無限接近混元圣人的存在，從她布局參悟紅塵道，各方勢力都不敢直接插手女兒國的事就能看出來了，這也解釋了西游路上女兒國的種種異常。

沈行知獨自一人走出了琵琶洞，此時他也察覺到了，整個女兒國已經沒有一個人了，后土的回歸直接讓西梁女國從西牛賀洲消失，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一次系統并沒有任務進度的提示。

“看樣子越到后面進度越緩慢，西梁女國和蝎子精就算屬于佛門西行計劃，但在整個逆轉進度達到50后，這些改變在整個進度中所占的比例已經非常的低了。”沈行知倒是自己就找到了合理解釋，如今他對系統的獎勵其實已經沒有多少期待了，倒是有些想知道任務進度達到100后會有什么變化。

西梁女國完全消失，沈行知都懶得向長安傳捷報，他現在其實也盡量低調了，因為已經前前后后滅了好幾個國家，最近幾次朝廷也沒有給他新的封賞，估計也是為難該如何賞賜。

沈行知現在品級已經是從二品，所有還活著的大唐官員中，就他這么一個三品以上的官員，再升品級完全不現實。

至于爵位他也是廣陵郡公了，只差一個國公，也就到人臣的極致了。

所以西梁女國最后這樣消失，對沈行知來說也是好事。

西征先鋒軍團和三藏等人在空無一人的西梁城修整了幾日后，便繼續啟程西行，而此時沈行知也還沒有返回碎葉，因為順著子母河到了盡頭，便距離八百里火焰山不遠了。

要過這火焰山，只有求助于鐵扇公主，沈行知打算親自去芭蕉洞試試自己的面子，畢竟現在情況與原著已經不同了，對方應該會賣這個面子給自己。

等到安西軍和三藏走到火焰山的時候，沈行知出現在了芭蕉洞口，而他剛一出現，那洞門便打開，鐵扇公主匆匆從洞中走出。

顯然鐵扇公主是察覺到了沈行知到來，一見沈行知連忙就拜，而且那樣子看起來有些惶恐。

沈行知還有些一頭霧水，只聽鐵扇公主屈身說道：“奴家已恭候大都護多時，你們還不把東西搬出來。”

鐵扇公主一臉愧疚的說道，同時她身后洞府中一車車的糧草被推了出來，一數至少也有三五萬斤。

“大公主這是何意？”沈行知還是習慣稱呼鐵扇公主為大公主。

“都是我那不省心的孩子，他燒了大都護麾下軍隊糧草，奴家惶恐只能以此贖罪。”鐵扇公主低著頭答道，她都不敢去看沈行知。

沈行知恍然大悟，原來這是在替紅孩兒擦屁股，這也說明紅孩兒被猴子打了一頓后，是來過芭蕉洞的。

“糟糕，那小家伙不會拿走了芭蕉扇吧？”沈行知心中略感不妙。

于是連忙詢說道：“大公主的孩子可是那圣嬰大王？他雖是孩子模樣，卻已經三百多歲了，他犯下的錯應該自己承擔，大公主倒不必如此自責。今日本官前來，卻是有一事相求。”

“大都護有什么吩咐？只要奴家能辦到的，一定竭盡全力滿足大都護。”鐵扇公主目光感激的看著沈行知。

沈行知聞言卻覺得這鐵扇公主說話怪怪的，你說照辦不就完了，非要說什么竭盡全力滿足？

難道這就是少女和少婦的區別？

“此事對大公主來說倒不是什么難事，只是我麾下大軍要送三藏大師西行，需借大公主芭蕉扇熄滅火焰山，不知大公主可愿意幫這個忙？”沈行知還是以商量的口吻說道。

“這有何難？區區小事哪里算得上幫忙！”鐵扇公主拍著胸脯保證道。

聽到鐵扇公主如此干脆的回答，沈行知卻沒有露出什么喜悅的表情，而是一臉嚴肅的繼續說道：“大公主可要想清楚了？如今你丈夫正在積雷山聚妖兵百萬，欲要與我大都護府一較高下，你不怕將來夫妻反目？”

被沈行知這樣一問，鐵扇公主也是神情微變，不過不是變得為難，而是有些不好意思，隨即她略帶嬌羞的說道：“其實.......其實奴家還有一個身份，我與那牛魔王只有夫妻之名并無夫妻之實，甚至連我那孩兒也來的莫名其妙，一些關鍵的記憶還沒有恢復......所以大都護就算殺了牛魔王，應該與奴家也不會有什么關系。”

鐵扇公主的話有些語無倫次，不過沈行知卻是一點都不意外，這一切與他的猜測倒是不謀而合。

“那就有勞大公主了。另外等你完全覺醒記憶之后，記得幫我給老祖帶句話，就說該還的最好還是早點還，畢竟拖得太久是會有利息的。”沈行知前一句還一切如常，不過后面卻說了一句讓鐵扇公主不知所措的話。

鐵扇公主還想追問，可沈行知只說很快她就知道了，并沒有詳細的解釋那話是什么意思。

隨即鐵扇公主雖然滿心疑惑，還是先用芭蕉扇熄滅了火焰山，讓安西軍順利的通過。

而過了翠云山再走千里，便是牛魔王所在的積雷山了，也是如今到達靈山之前最困難的一個地方。

不過就在安西軍即將到達積雷山時，一個來自長安的命令突然打亂了沈行知的整個布局。

經過這些日子的經營，武媚已經完全掌控了朝政，而且她還將李治和她自己的尊號進行了修改，不再稱皇帝和皇后，而是改成圣皇和圣后。

而且無論是朝廷的典章還是武媚如今的威望，都讓圣后有了與圣皇同等的地位，兩人的指令現在都已經被稱為圣旨了。

同時武媚還修改了一些大唐律，因為這次修改的幅度并不大，只是增加了一些女性的權利，所以修改到沒引起什么風波。

其中主要是加重了女性的繼承權，比如夫家死后子女尚未成年的，可由妻子繼承全部家業，待子女成年后再行分配。

這些改動對于普通百姓來說其實影響不是太大，只有一些有心人意識到，這條律令的出現，倒是在法理上讓皇后有了繼承皇位的依據。

這些對安西大都護府來說也沒有直接的影響，真正的影響是來自朝堂上最近出現的一股風氣。

不知從何時起，有朝臣開始上書，說安西大都護府沈行知久居大都護之位，就算不另任它職，也應該令其回京述職了，畢竟沈行知從貞觀十三年末回到安西后，如今已經過去了五年，他五年時間都沒有再回京述職過。

這次群臣的上書是有理有據，并且越來越多的朝臣跟著上書，因為提議的人實在太多，最后連圣后都沒有將此事壓下來。

所以因為這件事，武媚有甚至送到了安西，只是當武媚的圣旨出現在安西的時候，上面的內容并不是讓沈行知回京述職，而是讓副都護裴行儉代沈行知回京述職。

裴行儉是沈行知的左膀右臂，更是整個安西的二號人物，尤其現在還在全面主持安西事宜，他被突然召回長安，不僅打亂了沈行知的計劃，還讓安西軍少了一個強大的戰力。

但是朝廷的旨意又不得不執行，沈行知也只能不情愿的讓裴行儉返回長安，而他親自掛帥繼續西征。

至于裴行儉的安危沈行知可是一點不擔心，那真正擔心的是裴行儉回了長安，武媚還會不會讓他回來？

還有武媚已經是圣后了，她更是在法理上完成了越過需要兒子禪讓，直接就可以從李治手上接手大唐江山，那距離她改國號稱帝會不會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