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永遠有光的地方

從律師開始的東京生活 215.永遠有光的地方

某個做料理喜歡加熒光粉的劉姓廚師說過，料理必須要用心，沒有心的料理是沒有靈魂的。

常磐莊吾本來以為這句話是假的，做飯這種東西不就是按部就班，只要嚴格按照程序來做，還能難吃嗎？

但現在他感覺是真的了，沒有新的料理何止是沒有靈魂，簡直是把你的靈魂抽走了，自己差點當場就去見閻王爺了。

常磐莊吾打開房門一個人從家里面出來，亞茲在廚房折騰了一會之后，現在已經快要晚上12點了。

像這種深夜的時候，常磐莊吾所居住的這種偏居民區的地方除了路燈以外，基本上已經找不到光亮著的地方了。

大家都已經入睡了，家家戶戶的燈都已經關上，街道的格外的安靜，偶爾可以聽到幾聲流浪貓狗的叫聲。

不，還有一個地方，晚上的光一直是亮著的，無論什么時候都不會熄滅。

24小時便利店。

常磐莊吾走進了這個叫做Family便利店的小超市當中，這種便利店是24小時營業不關門的，無論什么時候你都可以在這里買到東西。

其他地方不清楚，不過曰本還有華國，像這種24小時便利店的很多，基本上都是一年365天，24小時一直營業。

全年無休，全天無休，有的時候你不知道去什么地方的時候，你就會去到這里，這里還有一個小桌子，小椅子可以讓你有地方坐著，似乎在冰冷的大城市中，還有一些城市的關懷。

這位絕大多數人來說是一件好事，因為我們經常會遇到節假日和大晚上需要買東西，但是買不到的時候，24小時便利店就解決了這個問題。

無論什么時候，無論發生什么事情，他都風雨無阻的在那里，等待著你去光臨，等待著你的進入，就像他的名字Family。

就像現在，饑腸餓肚的常磐莊吾走進了自己家附近的24小時便利店，準備買一個泡面回去煮著吃。

“歡迎光臨。”

一走到便利店門口，自動門便直接就打開了，還傳來了一聲機械的女聲，既是歡迎顧客，也是提醒老板有顧客上門了。

“吉田叔。”

常磐莊吾進門之后熟練的和便利店老板打了一聲招呼。

“莊吾，這么晚還沒睡啊。”

開便利店的吉田老板就住在這附近，普通的一家三口人，老板吉田和妻子一起經營這個24小時便利店，兩個人兩班倒，偶爾他們的兒子也會充當店員。

住在這附近的大部分人和老板都比較熟，畢竟這算是在網購發達的華國，這種周邊的小超市都是無可取代的風景，更不要說網購不行的曰本了。

老板吉田的性格也很好，不同于大部分人曰本人，吉田老板很健談，在不忙的時候經常會和顧客聊天。

“今天晚上居然有關東煮嗎？平常這個時候不是已經都賣光了嗎？”

常磐莊吾正準備去拿幾包泡面回去煮著吃，結果發現柜臺上面關東煮的機器在工作著，大大小小還有幾個關東煮。

但是自己記得平常應該差不多十點之后，基本上已經沒有顧客了，老板都會把關東煮的機器關掉才對。

畢竟這種東西一直開著也挺耗電的，晚上基本上也不會有人來買了，開著基本上可以說是浪費錢。

對于這種小店來說的話，就算是平常的電費，也是很珍貴的。

老板吉田聽到這話，嘆了一口氣：“有，唉，以前是為了省錢關的。

但是上次有一個顧客半夜跑了過來想要買關東煮，那個時候機器都關了，他就沒買到關東煮，雖然很抱歉，但就讓他回去了。

但誰知道，他沒買到的時候什么都沒說，過幾天之后我就接到總店的電話，說有人投訴我，店里面本來應該24小時供應的關東煮沒有。

因為按照規定，這種關東煮應該24小時都供應的，就被罰了一筆錢，之前省的反而都搭進去了。

反正現在這個機器24小時都開著，白天的時候就多煮一點，晚上就隨便放幾個，有人來就賣掉，沒人的話，就等一下自己吃了。”

大部分地方的便利店都是加盟機制的，簡單來說就是和便利店公司簽協議，然后用對方的招牌進行運營。

而運營便利店的老板并不是公司的員工，而都是想開便利店的一般人，不過又擔心隨便開一家便利店有可能會賺不到錢，隨便依靠品牌效應進行加盟，畢竟大部分人對大公司還是更有信任感。

而公司除了收取加盟費之外，每年也會根據底下加盟的便利店營業額進行百分比的抽成。

常磐莊吾也不知道說什么比較好，按照合同來說的話，確實是老板沒有按照合同履行業務。

但是現實情況又是像這種并不是熱門商店街的24小時便利店，在晚上12點之后一個晚上都不一定有兩個客人。

說真的，不要說是開關東煮的機器了，在老板看來有可能大半夜開門都是虧本的。

一晚上這個便利店的燈，冰箱開著都是要花錢的，而一晚上都不一定會賣出去一瓶水，完全是入不敷出。

但是這些便利店的特點就是24小時，所以總公司是不會允許加盟的店在晚上關門停業的。

因為你晚上虧本什么都不關老板的事情，因為加盟便利店的老板都是直接抽營業額的，也就是毛利潤。

吉田大叔拿出來一個一次性的塑料碗對常磐莊吾問了一句：“怎么樣？要幾個？”

常磐莊吾指了一下關東煮機器里面的東西：“留一串這個丸子吧，其他都要了。”

“好嘞，最近又是工作到12點嗎？感覺法律類工作也是夠辛苦的呀。”

吉田大叔一邊盛著關東煮，一邊問了一句，附近的鄰居大部分都知道常磐莊吾是個律師，而且工作很忙的樣子。

常磐莊吾聽到這話笑著說了一句：“最近沒什么工作，休息了不短時間了，偷了很長時間的懶了。”

確實是已經休息不少時間了，最近要接點案子順順手才行，老是不工作的話，確實會退步的。

趁老板盛東西的空檔，常磐莊吾從旁邊的貨架上面拿了幾袋泡面和兩瓶飲料：“吉田叔，你們這個店是必須一年365天，24小時都營業的嗎？”

“對啊，沒有一天是該休息的，你要是敢關門的話，那邊就敢告你。

之前千葉縣那邊有一家便利店晚上關門，公司那邊直接就告他，最后不僅解除了合約，還賠給公司1700萬円。”

說到這里，吉田大叔忍不住搖了搖頭，對于一個普通人家來說，1700萬簡直就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天文數字，甚至可以說是一個災難。

常磐莊吾聽到這話，有些驚訝的說了一句：“這么厲害啊，那一開始簽協議的時候，你們應該會關注一些假期的東西吧？”

“那個時候傻呀，而且人家也光挑好的說，人家說24小時便利店，你們一家幾個人，到時候輪流工作，也不用雇傭別人，賺的錢都是你們自己的。

每年有30天的假期，不管是你參加婚禮，葬禮什么的，還是你家人生病了，甚至是你想帶小孩子出去玩，都可以向總公司申請，公司那邊會派員工幫你上班的。

呵，說是這樣說，但是當你申請的時候，公司那邊都會說，沒有人，員工不夠，沒有人可以頂你上班，你的假不批。

一年好不容易批了一次，結果回來之后你發現頂你上班的員工從公司進了一大批貨，明明東西都夠，還是進了一批。

但是從程序上面來說，對方做的還沒問題……”

說到這里，吉田大叔忍不住嘆一口氣，只能說這些大公司一套一套的，吃人都不吐骨頭，偏偏人家的做法從法律上面你還真的就找不到人家的毛病。

你確實是有這個假期，我也確實應該派人去接管，但是我公司就是沒員工呀，實際情況不允許，所以你就不能請假，請假的事情以后再說，你的假期還在那里，所以你現在就老老實實的繼續開店。

至于公司擴招員工，為什么要擴招？員工工資不要錢嗎？

那些便利店老板自己招兼職的便利店員工就是了，反正自己只要抽營業額就行了，只要掏錢的不是自己就行了。

常磐莊吾也不知道說什么比較好，只能罵兩句資本家吃人不吐骨頭，路燈都不夠掛的。

“泡面，可樂，常磐先生，還是少喝點可樂吧，對身體不好的。

別說啥戒不掉的，我香煙都能戒掉，可樂這個東西難道還有香煙的癮大？”

聽到這話，常磐莊吾笑著搖了搖頭：“沒辦法，已經上癮了，可樂真的比香煙難戒，相對于香煙這些東西來說，糖更容易讓人上癮，戒不掉的。”

根據一些科學研究都顯示，糖的成癮性比某些違法的粉末狀物品還要高，更不要說是合法的香煙了。

吉田大叔聽到這話搖了搖頭，真說啥科學的自己也不懂：“還是少喝一點，畢竟對身體是真的不好，而且據說還對下面……”

常磐莊吾也不知道說什么比較好，畢竟這些東西都是營銷號弄出來的，具體的科學依據也沒有。

不過，就算真的研究出可樂對人體有不好的報告，估計都會被掩蓋下去，可樂公司可是世界級大企業，絕對不可能讓科學影響自己的銷量。

畢竟在幾十年前的時候，煙草公司都可以洗白煙草和肺癌之間的聯系，把黑的說成白的，把香煙導致肺癌打成偽科學。

想到這里，常磐莊吾都忍不住想喝口可樂壓壓驚了。

不過確實少喝可樂比較好，但是喝少了不快樂呀，肥宅快樂水名不虛傳呀。

“謝謝。”

常磐莊吾結果對方遞過來的袋子，還有找的零錢道一聲謝，就準備回去泡面吃了。

吉田大叔聽到這話，搖了搖頭：“沒事，還少熬點夜，別像我一樣日夜顛倒，最近多了好多毛病，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會注意的，放心好了。”

常磐莊吾笑著回應了一句，但就在拿起袋子，剛剛準備離開的時候，吉田大叔的電話響了起來。

“什么，幸子進醫院了？到底怎么回事？救護車已經到了嗎？好，我大概知道了，謝謝你佐藤大媽。”

常磐莊吾聽到老板說話的聲音，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吉田老板口中的幸子常磐莊吾是知道的，是這家店的老板娘吉田幸子。

也是一個很好的老阿姨，待人很溫柔，還經常會給一些附近的流浪貓狗準備牛奶，臉上永遠掛著笑容的，給人一種很和藹的感覺。

“出什么事情了嗎？”

吉田大叔聽到這話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爆炸了：“鄰居佐藤大媽打電話過來，說幸子突然生病了，具體情況現在也不清楚，反正現在已經被救護車拉走了。

怎么回事啊，明天晚上六點多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出事情了？”

常磐莊吾聽到這話，想都沒想的直接說道：“那現在趕緊去醫院看看啊。”

能被救護車拉走，那證明肯定不是小問題，至少是要住院的。

吉田聽到這話咬了咬牙：“……那麻煩您可以幫我看一會店嗎，我去了醫院之后馬上就回來。”

看著糾結的老板，常磐莊吾直接進到收銀臺里面把對方拉了出來：“沒事沒事，反正我也沒事情，您趕緊還是快點過去吧，千萬別出什么事情了。”

吉田大叔被拉了出來之后，給常磐莊吾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趕緊跑了出去：“麻煩您了，我一定會盡快回來的。”

看著離開的吉田大叔，常磐莊吾忍不住搖了搖頭，看了一下手里的袋子，還有收銀臺旁邊的熱水壺。

從貨架上面拿了一桶杯面，掃描，付錢。

然后打開杯面，將旁邊熱水壺里面的水倒了進去，靜待三分鐘，等待泡面泡好。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泡面的香氣也逐漸透露了出來，聞著泡面的香氣，感受著杯面的熱度，常磐莊吾看著窗外路燈下的亮光，發著呆，陷入了人生的終極思考當中。

常磐莊吾出來的時候并沒有穿太多衣服，不過幸好現在已經開始逐漸入春了，天氣也逐漸回暖了起來，不然真的回去多拿幾件衣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