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跪了

守門之書 第三章 跪了

那女人的神色有所緩和，只是她看唐燎穿得奇怪，問道：“汝到底是何人，為何來此？”

唐燎此時才注意到自己穿的是睡衣！因為之前他正躺在床上要睡覺呢。

他說道：“我叫唐燎，是燕京人。我真的只是個高中生，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了你們的院子里，又看到那么多奇怪的東西……嚇死我了……”

這女人模樣大概才二十出頭，孩童也才約莫五、六歲的樣子，難怪母子倆如此膽小。相比起來，唐燎這個十八歲的高中生，還帶著一條狗，反倒是強勢的一方。

唐燎又問道：“請問這里是哪里？”剛才在外面他問得稀里糊涂，對方也答得莫名其妙，此時只能再問一遍。

那孩童率先回道：“此地乃魯國騶縣。”

唐燎一下就茫然了……魯國？你當這是春秋戰國時期呢？

但是他隨即看到了桌子上的竹簡，心里面一種荒誕的想法漸漸萌生起來。

唐燎學著他們的語氣問道：“請問，今日乃是何年？”

孩童答道：“共公十七年。”

唐燎頓時無語……這小子說謊也不打草稿，共工？你怎么不說祝融？

孩童又說道：“汝必不是魯人，魯國之地我皆知，并無一處燕京。”

唐燎頓時覺得這小孩子滿口胡言，不想理他，于是走到窗戶邊，微微的撩起窗布的一角看向外面。

此時外面非常的安靜，連風都停了，沒有任何動靜。

唐燎想起剛才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問道：“剛才那些鬼魂和怪物，你們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那女人想了一下，說道：“那怪物想必是魍魎。之前我們住在城東，不遠處便是墓地。我兒有一日在那附近玩耍，驚到了它，從此它便一直懷恨在心，跟隨我兒。”

唐燎眼睛蹬得老大，問道：“魍魎？你是說‘魑魅魍魎’中的‘魍魎’？”

那女人點點頭說道：“為了躲避它，我們已經搬了三次家。從城東一直搬到城西，誰想到，它竟然還是跟到了這里。”

孩童說道：“今日中元節，那怪物想必是欲趁陰氣大盛，對我和阿母不利。沒想到碰到了汝和黃犬，反被打傷，落荒而逃。”

“還陰氣大盛……這么能編……”但是隨即唐燎又想：“不對啊……剛才我連鬼都看到了……人家也未必是編的啊！”唐燎思索了一下，說道：“這么說，我和大黃……反倒是救了你們？”

女人和孩童對視了一眼，然后同時跪到了地上，說道：“感謝救命之恩！”

唐燎嚇一大跳，連忙去扶她們，說道：“別別別，我開玩笑的，你們不要當真！”他怎么也沒想到輕輕的一句話，她們竟然跪到了地上！

女人不好意思的說道：“方才我母子二人心中害怕，不敢開門，還望恩人見諒！”

唐燎用力將她扶起身來，說道：“當然當然，這三更半夜的，還有鬼怪，換做是我，我也不敢開門。”

孩童依然跪在地上，說道：“恩人在上，受孟軻一拜。今日救命之恩，孟軻沒齒難忘！”

唐燎滿臉羞愧的將他扶起來，說道：“我就是隨口一說，你們千萬不必當真！”

女人嚴肅的說道：“救命之恩，恩人不在意，我母子卻不可以忘記。他日孟軻學有所成，必將報答恩人！”她說著看向孩兒。

孩童恭敬的拱手說道：“孩兒謹遵母親教誨！”

唐燎看著她們如此認真的表情，一時無言以對。

屋子里安靜了下來。

唐燎無事，腦中開始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情。晚上這一切其實都是由黑書的異樣開始的，12點之后黑書發光，一切都變得不可思議起來。

一想起黑書，唐燎忽然記起書中的第三頁那副畫。畫中描述的是院子里有一個女人和一個孩子，還有一個黑影躲在院子外面偷看……

唐燎急忙看向那母子身上的衣服！

一眼看去，果然跟黑書上面那對母子的衣服一模一樣！

還有……剛才那個“魍魎”，不正是畫中偷看的黑影嗎！

唐燎心中翻起了滔天大浪……如此說來，黑書的前三頁，分別寫明了：時間、人物和地點！

只不過這個人物中，并沒有自己，而是旁邊的大黃！

他又想起12點的時候，黑書在封面上亮起了“守門人”這三個金色大字！

唐燎站起來看向外面平靜的院子，忽然明白了黑書的意思……他來這里，可能是來守門的，而眼前這對母子，就是他要守護的目標……

思索了許久，唐燎試著問道：“你們可知道‘守門人’？”

母子倆對視了一眼，都是搖頭。

唐燎默默的點了點頭……看來她們也是被動的，并不是他來這里的主要原因。

孩童好奇的問道：“守門人如何？”

唐燎看著他好奇的眼神，說道：“額……就是像我這樣看住大門，不讓壞人進來的人。”

孩童說道“我知道，那是王公貴族家里的門衛，他們就是看守門戶的。”

唐燎一聽，感覺自己的格調一下就低了，頓時覺得心里不太舒服，便說道：“額……也不能這樣說。守門人是不分貴賤的，只要有人需要，他們都會出手相助。”

孩童高興的說道：“哦！守門人如此高尚？”

唐燎也高興的說道：“對，守門人很高尚！”

正說著，大黃忽然再次對著房門吠叫起來。

三人同時一驚，連忙湊到了窗戶上去看。

只見外面又出現了不少淡綠色的鬼魂，它們似乎漫無目的，慢悠悠的在街道上亂晃著。

由于院子的籬笆倒塌了，這些鬼魂從籬笆上面走了進來，漸漸的靠近了屋子。

還好此時大黃發出了吠聲，靠近屋子的那幾個鬼魂有所忌憚，慢慢又退了出去。

看到鬼魂退走，唐燎一把摟住大黃，摸著它的腦袋，贊嘆的說道：“大黃，今天真是全靠你了。沒想到你這么厲害！”

大黃似乎聽懂了，高興的搖著尾巴。

那孩童轉頭看向母親，說道：“阿母，不如我們也養一頭黃犬？”

女人看著唐燎懷里的大黃，眼中滿是亮光，連連點頭，說道：“好，城南那邊有幾戶人家養犬，明日我便去換一頭回來。”

鬼魂退去之后，四周又安靜了下來。

孩童困倦了，依偎在女人的懷里漸漸睡了過去。

唐燎沒什么事可做，看桌子上有竹簡，便輕聲的問道：“我能看看嗎？”

女人點點頭沒有說話。

唐燎坐到椅子上，打開了那卷厚重的竹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