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破曉星沉

墨染相思江南遠 第二章 破曉星沉

云外山川歸夢遠，天涯岐路客愁長。

寒城欲曉聞吹笛，猶臥東軒月滿床。

暮吟你知道嗎，為何我們會一見如故，相見恨晚，成為畢生的知己——因為，在我人生中最難過最迷茫的時候，老天爺讓我遇見了你……

“暮吟，你等等我，有那么快作甚，你到底要去哪里啊？”

“暮吟，這個動作實在太難了，我一直學不好，你再跳一遍給我看嘛！”

“暮吟……”

自從暮吟來了王府之后，阿霖就沒有消停過，每天纏著人家不放，啥事都得有暮吟陪著。直到——墨染宸看不下去了……

“墨染哥哥，你等等啊，你要拉我去哪里？走這么快干什么啊喂……”阿霖被墨染宸當著暮吟的面強行拉走，頓覺很沒面子，一邊走一邊大呼小叫。

“笨妞，這都不懂，真是少根筋啊！”暮吟搖了搖頭，好整以暇地給自己倒了杯酒，自飲自斟起來。這宸王府的景致，倒是很對她的胃口！

墨染宸一路腳步未停，強行把人拉進自己房里，不由分說便直接低頭，堵住了藍衣女子那不安分的嘴——然后滿意地看著阿霖噤了聲瞪大眼睛瞅著他，墨染宸放緩施加在她紅唇上的力道，末了懲罰似的在她唇上輕咬了一下。

“啊，墨染……哥哥……”阿霖一臉懵圈，抬手想推開他，“你干嘛咬我，吃錯藥了吧？”

墨染宸不肯松開她，鎖著懷里的人，在她微腫的唇邊含糊道：“我也不清楚，本來只是想讓你陪我一會兒，大概是……看到你和別人走得太近，我吃醋了！”

吃醋了，必須欺負你一下才能好！

多么順理成章的理由啊，墨染宸自己都沒想到他堂堂一個王爺，竟然連這點度量都沒有！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沒做錯什么，索性承認了——他就是吃醋了，誰規定男人不能吃女人的醋了？

“別人，誰啊？”阿霖一頭霧水，隨即反應過來，驚呆，“難道……你是說暮吟？”

墨染宸點了點頭，干脆直說了：“霖兒，我后悔了……”

“啊？”

“不該讓暮吟姑娘留在王府里。”

“這什么跟什么啊！”

“自從這暮吟姑娘來了以后，你眼里就沒有我這個……”墨染宸話沒說完，就被阿霖回抱了個結實，阿霖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笑瞇瞇道：“墨染哥哥說的哪里話，霖兒怎么會不要墨染哥哥呢，你雖然不在霖兒眼里，”阿霖眼珠子一轉，拍著胸脯保證道，“那其實是因為——你在這里呢，你在霖兒心里啊！”

“你怎么突然這么熱情，還會說好聽話哄人了，這可有點不像你啊？”墨染宸挑眉！

“人家也想你嘛！”阿霖繼續掛在墨染宸脖子上，笑著眨了眨眼睛——哄人嘛，她也會！

“此話當真？”墨染宸一臉寵溺地看著眼前笑容過分燦爛的女子。阿霖立刻點頭如搗蒜：“真，真得不能再真了！”

“我且信你一回，”墨染宸剛想進一步吃豆腐，“嘭嘭”，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動作。

“王爺，宮里來人了，說有要事稟報。”書童傳完話，抬頭看著緊閉的房門，咽了口唾沫——他記得，王爺平日里白天是不關房門的啊！他覺得，自己似乎來得不是時候。

“沒眼力見的家伙！”墨染宸嘆了口氣，松開阿霖打開了房門，面不改色道，“你先去吧，本王隨后就來，”又看著阿霖無奈道，“好了，去找你的暮吟姑娘吧，本王處理完事情再來找你們。”

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還與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細雨夢回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多少淚珠何限恨，倚欄干。

“暮吟，你說真的嗎？你真的決定把龍吟劍還給墨染哥哥？”阿霖難以置信地看著似笑非笑的白衣女子。

暮吟點了點頭：“我想過了，這劍本來就是宸王殿下的佩劍，騙來的東西，再好本姑娘也不稀罕！不過嘛……”

“不過什么？”阿霖杵著下巴骨，一臉期許地看著暮吟。

“就這么還回去太便宜你的墨染哥哥了，”暮吟戲謔道，“不如，讓他跟我打一架，不論輸贏，龍吟劍都歸你們，如何？”

“這有何難！”阿霖拍著暮吟的肩膀道，“看不出來，暮吟你竟然還喜歡打架，不愧是江湖兒女！”雖然現下習武之風盛行，但習武之人多為男子，又有幾個女子會好這一口啊！

于是當晚，墨染宸就和暮吟拉開了陣仗。

阿霖知道，每次龍吟劍出鞘都是“天地異色”，那兩人往那一站，那境界已然變了，誰知緊接著一陣涼風吹來，頓時吹得那比武場越發空空落落，蕭然凜然。

墨染宸看著暮吟的眼神變幻莫測，里面那一卷青史有寫不盡的家國事，可終究時光匆匆翻過，掩住了屬于他的一個夢。

暮吟雖是女子，但她尊重每一個對手，即使明知道勝敗兵家常事。若敗，也要敗的忠肝義膽、轟轟烈烈，她是比普通男兒更自強更瀟灑的女子，更是天祥閣創建以來唯一的一任女閣主！

沒想到自己會被生活逼迫著變成了離了誰都能活的狀態，雖然曾經也幻想過有人能來扶自己一把，但最終她還是一個人扛下了所有，于是才有了今日天不怕地不怕，永不服輸的暮吟。

多情只有春庭月，猶為離人照落花。爭斗一旦開始，哪有什么勝利可言，傾盡全力，意味著一切。

墨染宸看著白衣勝雪的女子，眼里閃過贊賞之色，朗聲道：“姑娘，拔劍吧！”

曾以為，人這輩子，除了自己，沒有誰能真正陪著走完這一生。

無奈的是，過去過不去，回來回不來。只怕那些美好的回憶，在逝去后，會成為一根埋在心底的針。除了扎得人生疼之外，再無其他意義。

幸好她遇到了命中注定的那個人——縱然品嘗過生活的酸甜苦辣，經歷了跌宕和曲折，她的靈魂底色依然是清澈透亮的，干凈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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