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觀星者’

狂暴的光明牧師 第三十八章:‘觀星者’

“沒有，絕對不可能！”

感受著背部傳來的柔軟觸感，約克翰·瓊斯立即搖頭，并連忙掙脫了小魅魔的懷抱：

“你來的剛好，幫我回去告訴你主人，開始下一步。”

“啊！船長！人家趕了一天的路！你又要叫人家回去！”薇兒立刻嘟起了嘴巴。

“沒辦法，誰讓你來的巧呢。”

約克翰·瓊斯嘆氣搖了搖頭，又溫柔說道：

“忙完之后，可以給你獎勵。”

“獎勵呀！我可以自己挑么？”薇兒立即如同小女生一樣開心問道。

“可以。”

點了點，約克翰·瓊斯思索了幾秒，又道：

“不過，不可以提一些稀奇古怪的要求！”

“嗯嗯嗯！放心，我的要求可簡單了！我走啦！”

薇兒點了點頭，就再次走入了陰影中。

“呼...”

看著人影消失，約克翰·瓊斯連忙喘了一口氣，并抹了抹額頭的汗珠：

“真難頂，在繼續這樣，我就要提前回家找我家黛兒了...”

看著約克翰·瓊斯一副劫后重生的模樣，箐箐立刻嫌棄的瞪了一眼：

“瓊斯，如果讓薇兒知道你可以用光明精靈送信，你就慘咯！明明一下子就能完成的事情，你偏要讓她來回跑。”

“那我能怎么辦？船長的命令她們主仆又不聽，難不成，真把她們吊在桅桿上呀？”

委屈崛了崛嘴，約克翰·瓊斯便看向了躺在桌上‘幽靈娃娃’，見它舒坦的伸懶腰，便道：

“我說，你的樣子似乎很享受呀，完全不像受傷。”

“哎喲，我偉大的主人，我這里好痛！”‘幽靈娃娃’馬上指了指肚子上的破洞。

這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嗯？是馬庫斯找來了？

嘀咕一句，約克翰·瓊斯便收起‘幽靈娃娃’，并走向了門口。

打開門，一個纖瘦的身影就映入了眼簾，是個女孩。

“你好，我是‘觀星者’，為故事而來。”

女孩聲音非常慵懶，就像剛剛午睡醒來，她比約克翰·瓊斯矮上一個腦袋，披著長長灰色兜帽風衣。

她沒有穿鞋子，腳也沒有行走在地面，一抹抹如同星云的光點勾勒出她美麗的腳丫，看起來，就像是電視劇里的誘人女巫。

約克翰·瓊斯看不清女孩的臉，雖然她沒有遮掩，但每次看上去，都只能看到一團星云。

“‘觀星者’女士，麻煩你了。”

禮貌一笑，約克翰·瓊斯把神秘的‘觀星者’請進了屋內，雖然他想找的是馬庫斯，但來了一位真正的觀星者，他也是非常開心的，因為他可以詢問很多問題。

坐到桌前，約克翰·瓊斯和箐箐就好奇盯著‘觀星者’，雖然兩人都知道觀星者，但卻是第一次遇到。

對于這個掌控‘欺騙’與‘預言’的神秘職業，兩人非常感興趣。

看了幾眼，箐箐立刻展開了追問：

“‘觀星者’姐姐！你真的可以看到別人的命運嗎？”

“‘觀星者’姐姐，你是怎么預言的呀？就像電視里的女巫一樣嗎？用一個水晶球什么的？”

“還有！還有！為什么‘預言’會被稱為‘真實欺騙’呢？”

“別這么多問題！觀星者收費很貴的！問點有用的！”

約克翰·瓊斯立刻瞪了一眼，便溫柔看向‘觀星者’：

“不知，你為什么故事而來？”

“血腥瑪麗號。”

‘觀星者’慵懶吐了幾字，便從披風里拿出了一個水晶球：

“預言的方法有很多種，我比較喜歡水晶球。”

血腥瑪麗號...

似乎是故意找上我們的，不知她想做什么...

“我們要怎么做？”約克翰·瓊斯內心嘀咕兩句，便問。

“穿上‘血腥瑪麗’公主裙，把手放在上面就行。”‘觀星者’指了指箐箐。

“好的！等我！”小可愛高興回了一句，便跑到自己床上換起了衣服。

真是個小笨蛋，別人說什么就信什么...

搖了搖頭，約克翰·瓊斯便繼續看向了‘觀星者’：

“聽說，對于觀星者的預言，只要選擇不相信，便是謊言。”

“是的。”

‘觀星者’點了點頭，便用修長嫩白的手指輕輕劃過水晶球，隨著一抹抹星光耀起，她又用慵懶的聲線低語：

“真實命運的選擇在每個人的手里。”

“所以，可訴說的命運都是‘謊言’，但若依照‘謊言’而行，訴說的命運就會變成真實命運。”

“有趣的理論。”

約克翰·瓊斯微微一笑，又問：

“你看到的世界是怎樣的？”

“黑暗寂靜的墳場，無數混亂的線與點交錯著，密集之處，點與線開始有序，有序誕生了偉岸，偉岸帶來了生命，但墳場依舊是墳場，而有序正在崩毀。”

‘觀星者’輕聲吟唱了起來，就像旅人唱響了一段故鄉的詩歌，聲音充滿眷戀與嘆息，好似有無數故事寫在了里面。

嗯..偉岸既神靈，神靈既法則...

她說的，是法則正在崩潰，而誕生在寂靜墳場內的生命也在消逝，很符合毀滅紀元的形象。

這樣看來，‘觀星者’似乎真的能看到世界的本質...

內心嘀咕兩句，約克翰·瓊斯又問：

“那神靈呢？你們眼中的偉岸。”

“你觀察過螞蟻嗎？”‘觀星者’輕聲問道。

“沒怎么觀察過。”約克翰·瓊斯搖了搖頭。

‘觀星者’沒有在說話，而是用手指劃過了水晶球。

一抹抹星光耀起，無數的地下宮殿陳列了起來，里面住著的是螞蟻，它們看起來擁有智慧，并創造出了文明。

這個文明正在毀滅，無數洪水已經沖垮了一座座城堡，大地已經被淹沒了一半。

洪水中，文明正在為了生存而努力，成千上萬的螞蟻拖著米粒，蟲子，糖屑等等東西爬出了洞外。

洞外，整個天地都布滿了海洋，巨大的風浪一層一層卷來，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毀滅。

看著一眼世界，最年長的螞蟻便帶著螞蟻群把各種食物放到高處，并擺出‘三角’和‘六芒星’的形狀，然后就跪地祈禱了起來。

“媽媽...那些圖案是什么？”螞蟻群中，一只小螞蟻指著‘三角’與‘六芒星’問道。

“神靈的圖案，傳說在久遠之前，神靈曾經眷顧過我們，祂賜予了我們無窮無盡的食物，并幫我們渡過了巨大的洪水。”旁邊的大螞蟻溫柔回道。

看著毀滅世界的洶涌洪水，小螞蟻虔誠的做了一聲禱告，又問：

“那神靈會再次拯救我們嗎？”

大螞蟻愣了一下，似乎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過了片刻，它又眼神堅定的看著‘三角’和‘六芒星’，回道：

“會的，一定會的。”

這時，水晶球的畫面突然跳動，洪水消失，平和的草原畫面顯現了出來。

文明依舊是螞蟻，它們正在遷徙。

這個文明已經遷徙了很久，但依舊沒有找到一處可以安家的地方，糧食也快吃光了，已然正在走向滅亡。

突然，整個天地震動了起來，一種詭異且無法形容的聲音，響徹在了每只螞蟻耳旁。

聲音中，一個如同天地一樣巨大的生物出現了，兩個圓圓的東西最先映入眼簾，它深邃如同宇宙星辰，還長出了一根根如同天柱一樣的鎖鏈。

沒有螞蟻知道這是什么，因為它們看不清巨大生物的整體輪廓，它們只能看無數巨山長在它的身上。

同時，還能看到在圓珠子下方，有一個‘三角’和‘六芒星’在閃動，這是它們完全不認識的圖案。

“神靈！”

不知是哪只螞蟻高喊了一聲，整個螞蟻文明全都跪拜了下來。

忽然，天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洞，并滾出了一顆顆彩色巨星。

這些巨星飛速滾到了地上，不知是哪只螞蟻舔了一口，便瘋狂的喊道：

“食物！食物！這是神靈的恩賜！”

聲音落下，所有螞蟻便瘋狂朝著彩色巨星爬去，它們全都飽餐了一頓，并收集了無數的余糧。

經此一事，這個螞蟻文明留在了此地，因為這片土地有神靈眷顧。

此時，畫面又轉。

螞蟻文明似乎生存了無數個歲月，它們換了一代又一代，曾經的神靈被他們寫在了‘圣書’之中，伴隨神靈出現的‘三角’和‘六芒星’也成了代表神靈的符號。

這天，螞蟻文明全都爬出了洞外，這一日是神靈出現的日子，它們要為神靈禱告歡呼。

突然，天空暗了下來。

緊接著，一個個如同巨山一樣的雨點灑下。

仰頭看去，螞蟻文明只能看到一個巨大空洞，就如同天塌了一樣，而無盡的洪水正猛地砸下。

螞蟻文明開始四散而逃，但最睿智的螞蟻卻讓大家繼續祈禱，他說這是神靈的憤怒，他們必須請求原諒。

隨著整齊的禱告聲響起，忽然，一條如同星河一樣粗壯的東西猛地劃了過去，然后一切洪水都消失了。

至此，螞蟻文明對這個神靈更加虔誠了。

看著畫面的演變，約克翰·瓊斯有些疑惑，便看向了‘觀星者’。

“讓我們換個視角。”‘觀星者’沒有解釋，再次劃過了水晶球。

同樣的星光耀起，水晶球中出現了一棟人類莊園。

莊園的花園中，一個嬰兒正拿著一包糖果爬來爬去，嬰兒是個小女孩，眼睛水汪汪的，眉毛修長，脖子上掛著一串項鏈，而項鏈的形狀正是‘三角’和‘六芒星’。

嬰兒突然停了下來，因為她發現了有趣的東西。

那些東西，正是一群遷移的螞蟻。

嬰兒并不能理解螞蟻是什么，她只是覺得有趣，然后就‘咯咯’笑著低頭看去。

同時，嬰兒手中的糖果袋也偏了許多，并滾出一顆顆彩色圓形糖果。

看到此處，約克翰·瓊斯明白了許多，但他并沒有說話，只是繼續安靜觀看。

此刻，畫面又轉。

同樣的莊園，同樣的家庭，不過嬰兒已經長到了4歲左右。

小女孩非常調皮，正拿著水槍在花園跑來跑去，遇到各種昆蟲，她都要噴一噴。

跑了一會，小女孩再次停下，并低頭看去，她又遇到了當初的螞蟻文明。

這些螞蟻正在為小女孩歌頌，但小女孩根本不可能記得自己曾經拯救了一個文明。

小女孩只是覺得有趣，并抬起水槍朝著這群螞蟻射去。

過了一會，小女孩的媽媽跑了過來，見她把衣服弄濕了，于是就一把奪過水槍，并拉著小女孩回家了。

“呵呵，是不是很有趣？”

“螞蟻在為神靈歌頌，但它們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神靈，也永遠不可能了解。”

“它們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歌頌的神靈正在毀滅自己，也永遠無法知道，自己供奉的圣徽只是一串項鏈。”

‘觀星者’笑了兩聲，又道：

“但神靈，祂不在乎。甚至毀滅或拯救都從來沒有想過，祂們只是覺得有趣，只是渡過了一個簡單下午。”

說著，‘觀星者’又摸了摸水晶球，然后，最開始的末日畫面再次顯現。

存活的螞蟻文明依舊虔誠的祈禱著，每只螞蟻都渴望神靈再次拯救它們的文明。

接著，畫面變成了人類世界。

一個男人正在用鋤頭挖地，并注入了無數水流。

旁邊，小女孩已經長到了7歲左右，她坐在木凳上，并開心的喊著：

“爸爸！快點嘛！我好想看到我的小水池呀，而且，我還要把小金魚養在里面。”

“知道啦！知道啦！”男子溫柔回頭，寵溺的笑了笑。

男子加大了力氣，水流也越來越大。

然后，期盼神靈拯救的螞蟻文明，徹底走向了滅亡。

畫面定格之后，‘觀星者’便道：

“這就是‘觀星者’眼里的神靈。”

“我們就像螞蟻，無法理解真正的神靈，我們看不到祂們的真正輪廓，看到的一角成了我們的信仰圣徽，聽到的笑聲被我們理解成無法解析的聲音。”

“我們無法理解祂們做的事情，或許祂們只是生火做飯，但在我們眼中，卻是一場可以毀滅世界的天火...”

“在我們眼中，祂們的一塊肌肉就是一片偉岸的天空，兩只眼睛就是宇宙最深邃的星辰，一根眉毛或頭發也成了天柱...”

“祂們拍死一只蚊子，我們就認為是神靈清除了惡魔。”

“一只小鳥飛下來，我們會認為它就是傳說的巨龍，一只食蟻獸到來，就成了深淵爬上來的地獄君主...”

“有趣的視野。”

約克翰·瓊斯笑了笑，沒多做評價，直接轉頭對小可愛揮手：

“還沒好嗎？”

“來啦！來啦！”小可愛回了一句，便開心的沖到了桌子邊。